第五百零六章 谁的命不是命
鬼祭事件的暂时缓和没有让沈林放松警惕，或许是生死一线的日子久了，安逸的日子里他总有些不习惯，尤其是熄灭的那一炷敬冥香最后的加速燃烧一直让沈林有种莫名的担忧。
利刃已经悬在头上，糟糕的是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落下来。
革新会离开之后第二天，沈林草草的吃过早饭之后就直接一头扎进书房，试图从全新收集来的资料里窥探出革新会的蛛丝马迹。
这个组织的核心目的尚且不清楚，可从跟这些人短暂的接触来看，他们大概率跟这帮人不是一路的。如果迟早会发生冲突，未雨绸缪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信息的搜集工作没进行多久，沈林就听到了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号别墅的大厅内，一个看上去五十出头，个子矮小的小老头冲着正挟持他的徐放不住的嚷嚷。
“放开我。”
“我说老爷子，您可别添乱了，我们沈队这个节骨眼一大堆麻烦，昨儿个又有两个不长眼的上门挑事，现在估计一肚子火，你说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搞点动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小老头耷拉着脸，也不说话，性子很倔的坐在地上，一副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两人纷争的时候，沈林在二楼栏杆处出现，看着大厅内的两人发问。
“这是谁？”
坐在地上的小老头蹭的一下窜起来，刚想小跑过去，就被徐放重新摁住。
沈林看出这个小老头最起码没有恶意，否则徐放也不会这么纵容，今年三十有八的徐放早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出了名的老油子，不会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有事情来书房谈吧，我刚好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沈林说完就往二楼走。
小老头倔脾气的想喊，被徐放捂住嘴，瞪了他一眼两个人才拖拖拽拽的一起上了二楼。
进了书房，小老头却没了动静。
浑浊的双眼就那么看着沈林手中翻动的资料，嘴巴有些颤抖，那一刻的他是那么的苍老。
“哎哟，我说老爷子，你说你三天两头往这跑，算个什么事，我说了，沈队忙的都是大事，再说了，厉鬼事件还能是你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解决的？你快回去吧。”徐放苦口婆心，想要再劝这老头两句。
老头执拗的不肯走，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包，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好半会才说。
“人命没有小事。”
接二连三的被折腾，再怎么苦口婆心的劝都没用，现在都闹到沈林这里，这小老头还是这么倔，徐放一下子就炸了。
“是，别人的人命没有小事，我们的就有了？他们遇到事件，危在旦夕，我们主动摄入事件又要承担多大风险？能不能解决事件不说，就这么下去，你有考虑过我们会怎么样吗？我来告诉你，会因为频繁使用厉鬼，导致彻底复苏，原本就没剩几年的性命直接被挥霍光，死的时候别人还会恐惧的躲开，他们甚至不会为你哀悼！”
听到这话，沈林看资料的头抬了起来，看了徐放一眼，又重新低下。
小老头的表情很复杂，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满是无助的表情，他就那么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可那都是命，那都是命。”
“谁的命不是命！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遇到这种事，他们我们可以去救，然后呢？谁来救我们？你想过吗？你想过吗！！！”徐放大吼，歇斯底里。
小老头的拳头紧握，攥着书包攥出了印子。
“可如果所有人都这样，都这样，那这个世界是个什么世道，鬼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爆发，今天谁都不做，谁都明哲保身，这个世界会万劫不复。”
老头突然抬起了头，浑浊的双眼中满是血丝。
“你没哀求过吗？第一次遇到鬼的时候，你记得自己有多绝望吗？”
徐放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
“从我成了这个鬼样子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救人，努力救，想办法救，我一次机会都没有放过，我一点都没敢松懈过。”老头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可我不行了，我能感觉到我快要死了，你们不知道，不知道，我看过多少个条性命死在我眼前。”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才四岁，当时我设计关押厉鬼失败，反倒自己受到了反噬，瘫倒在那，那个孩子，她一路小跑过来，打算扶我。”
“而那只鬼，就在她的背后。”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死在厉鬼手里，我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林抬头，表情满是复杂，驭鬼者的世界里满是自私自利，为了活下去，太多人无所不用其极，他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人性的光辉。
对方在回忆，鬼母的规律被触动，沈林可以感受到当时的场景，这个老人没有说谎。
他沉默，更敬佩。
“我们还有的选，可那个孩子，那些孩子，他们没得选，遇到事件他们只有死，他们甚至刚刚才来到这个世界，这公平吗？这合理吗？”小老头的眼眶通红。
“我就是想求求你们，在我死后，帮帮那些孩子，救救他们。我上报了总部，可总部的人手本来就不足，剩下一些民间临时征召的我信不过，他们只会拿孩子们的性命去给自己谋取利益。”小老头的眼中满是祈求。
“我就是想求求你们，在我死后，多兼顾一下万临市，帮帮他们。”
“谢谢了，谢谢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头发花白，身材矮小，剃着小平头，看上去憨厚而倔强的老头，就那么不停地磕着头，可沈林和徐放没有一个人敢去扶。
单单大夏市的守护已经耗费了沈林小队全部的精力，他们的厉鬼复苏还在，多负责一点就意味着多一份复苏风险，就像徐放说的，谁的命不是命。
如果说济世救人，负责大夏已经让他们问心无愧，再多一个城市就是负担，足以把他们压垮的负担。
在民间驭鬼者还算充裕的情况下，总部也不可能让沈林小队负责两个城市。
队长负责的城市潜规则上就是队长的地盘，总部不会允许沈林有多余的地盘依附。
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答应的理由和余地。
第五百零七章 泰山王
小老头走了，走得很落寞，孤寂的背影中有种让人难以言说的失望与落寞。
人走后，沈林看着徐放，等一个解释。
徐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叹了一口气。
“是个好人，是隔壁万临市的负责人，他们那边不比我们这边，前几任负责人都死了之后，由三个人组成了一个负责人小队，一起负责万临市。”
“后来陆陆续续都死在事件里，只剩下这个老头，姓孙，叫孙国庆。”
“这次是因为万临市出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总部定义危险等级为B级，代号是“鬼虫”，扩散幅度还挺大了，万临市不少人被波及了。现在总部被鬼画和鬼差逼得腾不出人手，根本无暇估计这种小城市的死活。”
“更不可能为了一个B级事件派出驭鬼者小队去探路，这个小老头就只能自己想办法，现在总部有独立解决这种级别事件的能力，又有时间的人不外乎那么几个，他就想到了沈队你，你之前去大郑市的时候他就天天来，后来似乎是因为事件耽搁了，才没出现，这不刚有时间，又来了。”
徐放说完还悄咪咪的看了沈林一眼，看到沈林表情没什么变化之后，有一种既失望又庆幸的复杂情绪。
失望的是还是没能帮那个老头一把。
庆幸的是，沈队的理智一如既往，这样的领袖才是合格的带队者。
沈林通过电子档案调出了鬼虫相关的灵异档案，队长的权限允许他这么操作。
不算少的档案内容搭配后面几张场景性的照片，基本上是一大堆白色的虫子匍匐在地，犹如蝗虫过地的场面，由于虫子太过密集，导致那一片的地带显得一片乌泱泱的灰白色。
这个场面有些眼熟，沈林的眉头微皱。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的鬼楼梯事件里，由于鬼楼梯逃逸到附近的华东市，后来引发了极为棘手的华东商场厉鬼事件，沈林也正是在这次事件中遇到了一只无比恐怖的厉鬼。
打更鬼！
记忆中，华东市原负责人叫项杰，档案记载驾驭的厉鬼就是鬼虫，同样在这次华东商场事件初期，因为这起事件过于复杂的缘故，死在事件当中，厉鬼复苏。
这件事徐放应该最为清楚，当时跟项杰行动的有他一份，不过据徐放所说，他们一进事件就失散，他跟周斌算是苟活下来，项杰则是彻底失联。
沈林曾经在出入华东商场事件时，见到过这只鬼，当时只是刚刚复苏的状态，没想到如今发展到这种级别的规模。
“你怎么看？”沈林抬头看徐放，询问他的意见。
徐放愣了愣，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叹了口气。
“这老头是个好人，我挺想帮他的，可我也知道我们无能为力，B级的恐怖事件风险同样很高，我们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挽救万临市，得不偿失，还有可能折损在里面。”
徐放的话并非有的放矢。
总部所记载的被关押的厉鬼中，不提S级别，A级别的都屈指可数。
除了因为沈林记忆的特殊性，阴差阳错关押后来被驾驭的鬼母。
再来就是杨间利用多次打交道的特性，设计关押的A级别厉鬼鬼敲门。
再加上其他队长异军突起期间所关押的几只，总共就这么多。
以上都属于特殊情况，事实来论，B级别厉鬼的关押已经算是十分困难的厉鬼事件，总部出动精英的驭鬼者小队搭配良好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就这还有不小的折损率。
级别是人类自我认知的级别，鬼永远是鬼，轻视厉鬼是厉鬼事件的大忌。
从恐怖复苏最开始到现在，人类在面对厉鬼的层面上，从来没有占据过上风，反而被动绝望是常态。
徐放的回答真情实意，沈林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嗯，知道了。”
再也没有后话。
此后一连三天，小老头孙国庆每天一大早守在门前，下午五点准时回去，他的军绿色小破包从不离身，像是什么宝贝。
第三天正午，当沈林一行人聚在餐桌上吃午饭时，一号别墅的前方道路上呼驰而过一辆大红色的敞篷跑车，跑车就那么扔在一号别墅的门口，像是扔破烂一样，下车的是个戴墨镜，玩金链子，却西装革履的人。
搭配那下车的年轻人嚣张的气焰，这几样元素搭配起来是那样的古怪。
“这就是那个叫沈林的住的地方？”赵廷玉抬头瞥了一眼，转头发问。
“对，没错。”一旁的苏雍和无奈附和。
还算礼貌地敲门，在徐放开门之后，两人就自顾自的走进屋里，苏雍和难得摆正了身形，没有吊儿郎当的气质，直接走快几步开始介绍。
“廷哥，这就是驭鬼者总部十二队长之一，赫赫有名的沈林沈队长。”
“沈林，你好啊，我叫赵廷玉。”
“沈队，这是我们革新会最为上层的元老，十殿阎罗第七位的泰山王赵廷玉。”苏雍和说完还不忘了补充几句：“朋友圈覆灭后，现在整个大京市的民间势力基本都在廷哥手里。”
沈林瞥了苏雍和一眼，对方的暗有所指意味深长，他也不见怪，直接转头跟赵廷玉握手。
“久仰久仰，泰山王。”
花花轿子人抬人，初次见面，这个赵廷玉的底细尚且不清楚，沈林不介意在口头上给对方占占便宜，吹捧吹捧，反正这东西又不要钱。
经历越多的事件，他越明白面子这种东西不值钱，一开始自己愣头青一样的为了几句话争一口气的场面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如果放到现在，自己有一万种办法背后搞阴招弄死对方，何必当场跟他呛词，又没什么意义。
赵廷玉握完手没等沈林说话直接走向沙发，一屁股坐在沈林刚刚做的主位，翘着二郎腿打量了一下四周。
“沈老弟，你这地方可以啊，我听蒋阙说你们这地方黄金安全屋好几个，之前都听说你们总部的队长一个个资源多，富得流油，以前还不信，现在信了。”
第五百零八章 大郑诡局
沈林瞥了一眼苏雍和，却发现这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朝他耸了耸肩，表情十分玩味，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
沈林看向赵廷玉的方向，表情不变，脑海中迅速整理思路。
当代革新会所谓的十殿阎罗从目前来看，不是一条心，他们内部似乎存在一定分歧和阶级划分，说白了更像是谁也不服谁，这种矛盾大到什么地步沈林还不得而知。但从目前他们这帮人还貌似和睦的相处在一起，说明最起码还没到翻脸的程度。
“泰山王这话就捧杀了我了，我哪儿来的那么大权利。”沈林笑呵呵的回应。
“至于这栋别墅，是别人送的。大夏市的富豪们因为恐怖事件跟我有几分交情，所以特地安排了这个小区给我住，也方便大家随时照应。”
“恐怖复苏以来，大夏市是为数不多较为安定的城市，就连当初代号“疫鬼”的S级厉鬼复苏都被沈队解决了，这些富豪捧着沈队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这样能力的负责人。”苏雍和适时的插了一句。
“对，对。”赵廷玉像是很认可的点头，整个人大大咧咧的朝着沈林言道：“照现在这情况来看，这大夏市的情况沈老弟算是了如指掌了，恐怕驭鬼者总部来了也不一定有你说话好使，这也算是一方诸侯了啊，哈哈哈。”
沈林笑着眯了眯眼，没有回应。
很多事情，明里做暗里做是两种概念，否则潜规则这种东西也不会诞生。
潜规则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有一部分东西让某些人得到了既得利益，但不适合放在台面上。
眼前就是如此。
“沈老弟，你说你总守着大夏也不是个事儿啊，有没有想过往外扩张扩张，现在黄金和各种资源的价值飞涨，总守着这么点地方，迟早坐吃山空啊。”赵廷玉像是过来人一样，一副为你好的架势，大哥的范儿做得十足。
“没呢，厉鬼的复苏问题还没解决，能活着已经算是大幸，没想那么多。”沈林呵呵一笑，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临了看了看苏雍和，却发现对方好似神游在外，像是根本没看到沈林的视线。
“未雨绸缪嘛，沈老弟对大郑市感不感兴趣？”赵廷玉神秘兮兮的问了一句，让沈林的眉头狠狠的跳了跳。
大京市，某个简陋的面点露天摊。
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头发背梳，俨然一派精英人士模样的王察灵显得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他左右环望，像是发现了什么，转头走到露天摊位的一个简陋小桌子旁，位置上正有人在用食。
那是个身材修长，极为匀称的中年人，身穿左黑右白的衬衫，面色刚毅，神色俊朗，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他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面点摊上，早饭豆腐脑跟油条满满的生活气息。
“你倒是让我好找。”王察灵坐在摊位的对面，要了份一模一样的东西，没好气的说道。
中年人抬头，将自己的一根油条折半，分了过去。
“尝尝，据说百年老店，味道很不错。”
只有面对这个人，王察灵才会感觉到浓浓的无奈感，对方泰然自若的表情让你永远琢磨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大多数时候他像是个任性的小孩，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一点逻辑性。
“大郑市沦陷了，那只鬼已经成长到一个很高的地步，想要利用那只鬼很难。秦明时所谓的“新世界”计划太过自负，很快他就会自食苦果，到时候事件爆发会死很多人，你当真不管管？”
中年人听完也没什么动作，只是自顾自的吃东西。
“你这么放任秦明时他们利用革新会的名头做事，就不怕那姓秦的老头把一切算在你头上？”
对面还是不说话，王察灵欲言又止，只能低头开始吃饭。
半晌后，中年人吃完，简短的收拾了一下，又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
“我记得你之前没有这么沉不住气，秦明时的问题是，他一直说着其他人因为民国传承的傲慢自视甚高，却没发现他自己也一样，甚至更严重。”
“你的问题是，少年长成至今，你的天赋，你的家世，你的一切都让你太过顺风顺水，所以当事情有超出你掌控的趋势，你就会开始烦躁。”
“王家传承三代，无论是你爷爷还是你爸爸，名头再大在我眼里都是乌合之众，不成大器，唯独你这一代超过了他们，所以你最好改掉自己这个毛病，否则你总有一天会毁在这里。”
中年人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空留王察灵在场，他只得低吼一句。
“那只鬼已经被他们牵引着离开大郑，你再不插手，会出大事。”
“会有人去管的。”悠长的声音自远方传来，让王察灵的表情恢复平静。
“得，还是框不了这个老狐狸，当代驭鬼者一个个都开始声名鹊起，他还这么沉得住气，不得了，不得了。”
王察灵撇了撇嘴，起身离开，桌上的东西分毫没动。
大夏市一号别墅，对面的赵廷玉开始直入主题。
“沈老弟，老哥我掏心窝子跟你讲，大郑市的那只鬼即将离开，被总部清空的大郑在厉鬼离开后，就是一片宝地，哪怕是总部，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迅速恢复对大郑的掌控都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时候，如果你肯出面插手，把大郑收入囊中，到时候我们暗地出手清理大郑的隐患，整个大郑都是我们的。”
“我？我哪儿来的面子。”沈林笑了笑。
“老弟，这你就说笑了吧，论实力，你是总部解决过S级事件的人物，论资历，你贵为十二队长，再加上接触过尸沼事件，当总部因为尸沼离去是否有隐患心里打鼓，不敢贸然深入的时候，你主动请缨，他们还能不答应吗？”
“明面上，你就是大郑市新一代的负责人，暗地里，我们为你扫清障碍，到时候你我兄弟共分天下，岂不美哉。”
第五百零九章 身在局中
“只是明面上露露面，挂个名头，就能共分天下？这么好的事，轮到我身上还真有点梦幻。”沈林呵呵一笑，也没正面回应。
“沈老弟还真是轻视了自己，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跟我们革新会合作的，恐怖复苏到现在，能入我们眼的人不多，你算一个。”赵廷玉笑着拍了拍沈林的肩膀，继续描绘宏伟蓝图。
“以后，需要官面出门的事你来，剩下的脏活累活我们来，以后不仅大郑，包括大夏市，乃至更多的城市，都将收入我们的囊中，为以后的局势发展积累底蕴。”
说到这里，赵廷玉还不忘了神秘一笑，接着说道。
“等局势彻底崩坏，群雄并起，我们就是一方豪强。”
人心最为难测，恐怖复苏到如今这个地步，有的人恐惧度日，有的人为命奔波，有的人竭尽全力活着，有的人想努力的维稳局势。
眼前的赵廷玉是另外一种人，他们巴不得水更浑，然后从中获利，甚至冒出了利用厉鬼迫使总部放弃城市，好渔翁得利的想法，缓慢地渗透之后，想做新世界的皇帝。
作为民国残留后裔的部分传承，让他们傲慢的觉得对于灵异的局势把控比如今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刻，他们自负的觉得他们可以掌控一切，这在沈林看来是无稽之谈。
世界因为厉鬼复苏崩坏的前夕，搞这种登不得台面的手段，这帮人的格局不过如此。
沈林不以为意，只能笑着敷衍。
“听起来条件不错，那我们最后能得到什么？”
“考虑到沈老弟也是有队伍的人，以后凡是需要沈老弟出面担任负责人的城市，我们统一按照半成所得价值给你分红。”赵廷玉话语间满是大气，仿佛从不吝啬。
“沈老弟你放心，我这人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说是给你半成，那就是半成，以后不管多大价值的东西，黄金，灵异物品，或者其他，只要有你参与，都有你一份。”
“半成？”沈林皱眉。
按照对方的说法，他需要在总部积极地争取利益，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总部的叛徒，在前面挡风挡雨，给这帮人一个正当理由掌控城市。
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挡箭牌和替死鬼。
“没错，毕竟只是露面挂个名头嘛，沈老弟要理解一下。”
“你想想，脏活累活都我们去做，直面厉鬼的风险就不说了，我们手下人出手一次，厉鬼复苏的危机就多一点，你只是需要应付一下驭鬼者总部，给我们争取点时间，相当于我们给你办事，你赚了名，赚了利，白的半成的收益，相当可以了。”
“蒋阙说你对我们革新会似乎有一定了解，那沈老弟应该更明白我们得天独厚的优势，你稳赚不亏的。”
大厅内，守在一旁的小老头孙国庆已经把拳头攥得死死的，听到这帮人在拿着人血馒头侃侃而谈，甚至可以利用厉鬼袭击城市好争取利益，他直接就打算冲上去，如果不是徐放手疾眼快摁住，早就打起来了。
沈林听完再次看了一眼苏雍和的方向，发现对方的表情更加有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沈林重新看向赵廷玉，说道。
“泰山王知道驭鬼者总部的十二队长意味着什么吗？”
赵廷玉愣了愣。
“在厉鬼复苏越来越严重的时刻，国家意识到了局势的严峻程度，于是设定了队长计划，试图利用十二个有天赋，有能力，有才能的人作为抗击恐怖事件的主力，而这些人，将得到举国之力扶持。”
“这，就是总部的队长计划，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要想，整个国家的金库为我敞开，只要我想，整个国家的情报系统为我服务。”
“泰山王，说句不好听的，这所谓一个城市半成的利润，连总部给我的九牛一毛都不到。”
“举国之力扶持就是个名头，你还真觉得他们真能给你这么多？”赵廷玉皱眉有些不开心。
“坦白说，我跟驭鬼者总部也一直处于合作关系，我们双方的合作也很敏感，甚至他们的部分行为让我很反感。他们能不能做到他们计划中所描述的，我不清楚，但截至目前为止，只要是跟事件有关，在资源方面，驭鬼者总部从来没有亏待过我。”
沈林说到这里，用余光看向苏雍和，难得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到了慎重。
赵廷玉貌若纠结的想了一会，开口言道。
“那这样，我再给你加半成，拢共一成。”
“沈老弟，驭鬼者总部现在就是一栋破房子，接连不觉的恐怖事件早就让他们不堪重负，覆灭是早晚的事，他们现在还有余力，那样以后呢？就当代驭鬼者从零开始摸索的这点手段，你真觉得他们能翻出什么风浪？我们不一样，我们领先你们太多，注定会活到最后。”
“沈老弟，做人不能短视啊，要长久看问题。”
“也对，也对。”沈林也不反驳，只是笑呵呵的点头，眼神中可以流露出思索的表情，表现的很纠结。
“沈老弟，我也不现在要你答案，你多考虑几天，要我说你是个聪明人，肯定能想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咱们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点到为止就行，你要愿意一起合作，那以后就是同进同退，不愿意也没事，结个善缘，大家以后互相帮衬。”
“好，好，没问题。”沈林满脸堆笑，不气不挠，乐呵呵的送走了赵廷玉。
红色的跑车离开视线后，徐放贴在耳边问了一句。
“沈队，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他看得出沈林不满这个赵廷玉，却很沉得住气没有直白拒绝，让他很不解。
沈林的双眼微眯。
“这个赵廷玉明显是别人推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的脑子太直，过于嚣张自负，直接拒绝搞不好就会动手，这是那些人巴不得看到的。”
“动起手来，无论是他弄死我，还是我弄死他，事情都没有回转余地。”
“他弄死我，革新会内部某些人就会借机发难，搞定整个人。”
“我弄死他，革新会同样会开始逼我，要么血债血偿，要么加入他们，给他们在总部当饵。”
“搞出这么多的麻烦事，就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图什么。”
“民国的传承自有独到之处，他们的厉鬼复苏比我们更加缓慢，再加上这些人敢正面叫板总部，肯定有几分本事，那个苏雍和站在那里，鬼相和鬼母都感觉不到任何信息，不是什么善茬，十殿阎罗内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人物。如果是，那我们现阶段最好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沈林剖析利弊很明确，被卷入局中实在不是他本人所愿，惹不起只有躲得起了。
“叫上赵子良，何涂，张远，纪赫，白叶几个，我们出去转转，短时间内大夏市远程监控就好，免得这帮人一而再再而三登门折腾。”
第五百一十章 艹，冲动了
“艹，这沈林挺磨人啊，好声好气跟他聊了这么多，油盐不进，还玩失踪。”
大夏市某豪华酒店，当得知沈林的别墅人去楼空时，赵廷玉直接把接电话的手机给摔了。
“总部的队长要是没有这点机灵，这个位置也轮不上他了。”苏雍和冷眼旁观，他玩手机的架势依旧懒散，可表情里却带着一股子放松的劲儿。
“这也是好事，他躲着我们最起码说明不是牟足了劲想跟我们为敌。”苏雍和看了赵廷玉一眼，语气加重了不少“秦哥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可特别叮嘱了，总部的队长不是好惹的，哪怕整体实力不如我们，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只要他们不惹我们，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冷静的赵廷玉直接爆发了，整个人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嚎着嗓子在吼。
“秦明时，秦明时，秦明时！！你们这些人一天天的就知道把他挂在嘴边。他妈的，当时弄革新会的时候，说好了十个人地位相同，现在摆老大的姿态给谁看呢？给他妈谁看的呢？”
苏雍和收起手机，在赵廷玉旁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试图安抚。
“廷哥，你也消消气，毕竟秦哥脑子好使，大家都服他。”
赵廷玉更暴躁了，又是一巴掌把桌子上的酒瓶扫翻在地“就他妈跟谁脑子不好使似的，就他秦明时能耐。”
“嗨，廷哥，消消气，毕竟大家都同意了，现在翻脸也不好。再说了，有些话说的也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低调点也是好事，总部档案里有个老头挺厉害的，咱们被他盯上了也是个大麻烦，再说了，你说这是什么世道，这帮驭鬼者一个个朝不保夕，一个个跟疯子差不多，疯够了敢厉鬼复苏跟伱同归于尽，你犯得着跟他们为了点面子折腾么，攘外必先安内，现在我们先搞定内部再说，你说呢？”
赵廷玉烦躁的摆了摆手。
“行行行，知道了，这个沈林只要不长眼不来找我麻烦，我不搞他就行了。”
“行，廷哥大人有大量。”苏雍和捧了几句，就离开了酒店。
万临市某个乡镇结合部。
沈林一行人照着地址坐着出租车到达了小老头孙国庆居住了五十多年多年的农村老家，这地方从老头祖辈开始就已经定居，后来国家分发宅基地算是彻底落地生根。
小老头从小到大都在这里长大，兄弟一共三个，他排行老二。
老大很有做哥哥的样子，没跟弟弟争，自己搬了出去，另立新居。
老三则是比两个哥哥小了七八岁，刚好赶上了奋斗的时代，成功走到了城里，这老宅也就落在了老头自己手里，后来几次翻新，如今和其他人家农村新户的样子还差上不少，可也不算寒酸。
农村的房子普遍面积大，宅基地分量足，小老头的宅基地就足足一栋房子有三层，光一层就两百多平，这还不算那个很大的院子。
沈林一行人坐在颇有年代感的农村小院里，眼看着小老头孙国庆忙里忙外，端碗端菜，张远年纪小，礼貌的想上去帮忙也被笑呵呵的拒绝，说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知道沈林打算来这边以后，小老头兴奋地像是做梦，虽然沈林没有明面上说来万临做什么，可架不住这是个机会，只要把握住，能为万临争取到不少利益和安全感，孙国庆动力十足。
一桌丰盛的农家菜，小老头有些拘谨的把主位让给沈林后，自个端着小碗有些拘谨的笑着。
他成为驭鬼者之前就穷，成为驭鬼者之后也没什么钻营手段，总部发的那点物资也都变卖了帮助那些事件中仅存的孤儿，如果不是关押厉鬼必须要黄金，老头拆了黄金盒子卖钱的心思都有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常。
为善者劳碌半生尽尝苦果。
奸猾者善于钻营同流合污。
小老头生怕自己有什么招待不到位的地方，把沈林给怠慢了，拂袖而去，说拿着棺材本做的这桌菜有些过分，但也差不多。
饭桌上，沈林尝了几口菜，就看到角落的某个方面开着一个门缝，屋内似有人影晃动，却离奇的安静。
厉鬼带给沈林的目力变化让他很好的看到了一切，那是几个残废的半大女孩在照顾领一帮孩子，最小的尚在襁褓之中，他又看了一眼小老头的方向，小老头拘谨到有些颤抖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顿饭后，空旷的院子里，沈林一行人三三两两的坐着。
赵子良从怀里掏出了烟，一口气抽了小半根，低头冲着沈林说道：“帮他一把吧。”
沈林沉默半晌，问道：“知道B级事件的风险吗？”
“知道，项杰么，老早以前照过面，活着的时候没什么本事，死了竟是些麻烦。”赵子良很没品的吐了一口痰，砸吧砸吧嘴里的烟味，总觉得不得劲。
“在我的判断中，鬼虫事件对于我们的风险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是没有，我们完全可以等总部维稳大京市的局面后派出人手来介入，没必要冒风险。更何况我最近惹了点麻烦，这件事有我介入可能会变得更糟糕。”
鬼祭事件太过复杂，沈林没有对赵子良他们特别说明，最近这几天，那根快速燃烧的敬冥香几乎成为沈林的梦魇，他时时刻刻在考虑下一个大麻烦什么时候来临。
还是那句话。
真死是恐惧，等死是煎熬，沈林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只要他敢涉入事件，鬼祭就敢给他点颜色看看，保不齐是鬼虫事件进一步升级，又或者是鬼虫事件中蹦出个什么恐怖到离谱的玩意。
赵子良快速吧嗒几口抽完烟，扔了烟头骂了声艹，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们几个去吧，你在外面策应，有什么事鬼域一开带我们离开就行，有机会就解决，没机会就走，不介入过深。”
沈林很意外地看着赵子良，眉头微皱在斟酌，半晌后言道。
“纪赫打头阵，张远何涂策应，赵子良和徐放断后，这次行动我不参与，由张远带队，他的决策就是我的决策，事件后如果让我知道有任何一个人在事件中耍性子，后果自己考量。”
“张远，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谨慎做事，大胆假设，把所有人都带回来，鬼虫事件不出意外是一起相对标准的B级事件，如果这种事件因为你的决策都会损兵折将，那证明你不是这块料。”
“最后，我要请你们考虑清楚，这起事件我们完全没必要插手，他的风险同样不小，有不想去的现在可以提出异议。”
沈林说完后环视众人，十秒过后，没有人有任何异议。
“那好，张远，从现在开始主导权交给你，你可以为了行动开始准备了，我也是策应的一部分，如果你有需要，我会以我的权限尽可能调取你需要的一切东西。”
赵子良又抽了一根烟，吧嗒吧嗒抽完，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中带着一股子郁闷劲儿，完事儿给了自己一巴掌。
“艹，冲动了。”
几个人回到屋内，却看到小老头站在那里，表情满是无助和悲伤。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但要死，肯定是老头子我死在前头，感谢各位。”
第五百一十一章 被染白的街道
沈林的冲动也并非无的放矢或圣母心作祟。絞
在他的小队里，纪赫与纪准是个完完全全的完全异类，根本不存在复苏这个问题。
张远以及何涂的双人小组也基本成型，倒霉鬼和糊涂鬼相互制衡的很巧妙，乐观点想二十年内只要不作死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悲观点也至少能坚持十年。
赵子良的鬼皮从跟沈林相遇开始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复苏，可这只鬼的稳定性极高，赵子良如今切开皮肤，能发现将近半层的肉都成了青黑色，可这只鬼的复苏却根本不会影响他的意志，且鬼皮还有自行压制他第二只鬼的能力。
徐放刚刚驾驭第二只鬼不久，性命问题不再是迫在眉睫，还有三四年的时间可以从长计议。
白叶和戴鹤鸣暂时不做考虑，白叶精神不稳定，除了沈林谁也管不住，进了事件保不准出什么乐子。
戴鹤鸣则更为特殊，戴老板的个人能力突出在商业层面，在外他现在更像是沈林的管家，在富豪界合纵连横收拢资源，为整个小队打地基。
让戴老板能不用厉鬼能力就不用，最大化延长他的寿命才是戴老板价值最大化的体现。用一个足以撬动小半个商业圈子的大亨来攻城略地太屈才了。絞
一个短时间内没有太大复苏问题的小队，来解决一个B级事件，只要不犯蠢，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沈林需要一个哪怕他不在，也有一定执行能力和手段的小队，如果这个队伍离了他什么都不是，那这个队伍要不要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沈林不否认他有其他想法，正如总部心理团队在心理画像中曾说过的沈林性格。
他有一定的家国情怀，和达则兼济天下的胸怀，这种性格藏在他的骨子里，在自己有充足能力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去做一些“多余”的事。
下午，沈林坐在有些老旧的沙发上看着张远一行人忙忙碌碌，一旁躺在他怀里的某个小姑娘贴心的为他送上了一根切好的水果。
别误会，货真价实的小姑娘，今年四岁，被厉鬼事件波及家破人亡，后来被小老头孙国庆收养的众多孤儿之一，或许是悲惨的经历让孩子过于早熟，她隐约明白了这个年轻的叔叔是个好人，来帮助他们的。
为此，她努力的巴结沈林，端茶递水很是勤快。絞
沈林.....
举双手投降，谁能受得了这个啊！！！
当年两岁的孙雨吧唧两口就让他放弃原则，眼前这是什么？这是糖衣炮弹！
搁谁谁不迷糊，你跺你也麻！
一旁的小房间内，张远一张张比对总部在鬼虫事件中搜集的一部分照片，妄图得到更详细的线索。
照片中多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小点，由于过度密集已经把大半的街道染成灰白色。
在照片中偶尔能发现几张人形轮廓的东西，分不清具体是什么，但能明显感觉到怪异。絞
张远多看了几张，却没分析出什么，总部目前被鬼差以及鬼画事件牵扯了太多精力，鬼虫事件无暇顾及，他手里的资料少得可怜，最起码从已知的信息无法分析出具体的规律。
张远再次梳理了一遍相关线索，依旧没有得到太多，只能沉叹一口气。
“只能进事件再说了。”
“项杰不是当年的总部负责人么，他的厉鬼档案总部没有记录？”何涂有些不可置信，他无法想象总部会犯这种蠢。
张远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叹气。
“驭鬼者对总部藏着掖着不是怪事，反而是常态，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资料什么时候会被邪路出去，规律的泄露对驭鬼者来说是致命打击。”
“再加上这个项杰当初加入总部其实没多久，总部对他的整体情况还没摸透，就死在事件里，现在成了大麻烦。”絞
“这样的话那就干吧，看总部的资料，最起码这只鬼没有体现出鬼域特性，有何涂在，再加上有沈队保底，我们遇到危险逃离应该不是问题，既然这样，行事激进些也未尝不可。”赵子良言道。
用某位李姓大佬的话来说，就是这么富裕的仗，赵子良这辈子就没见过，这在不搞出个子丑寅卯，就只能怪自己不中用了。
张远没有反对，他甚至觉得赵子良说的很对，沈队特意告诉他能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优势，那沈队的存在又何尝不是一种优势。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无可厚非。
“好，那就行动，大家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我们八点汇合出发，所有人有异议吗？”张远收起手中的资料，目光一点点扫射众人，在某一瞬间，他和曾经的沈林影子有几分重合。
该说不说，这小子有几分队长的样子，赵子良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张远。
晚上八点，小老头安抚好家里的孩子，在锁了沉重的大门后，朝着几个人点了点头，一行人驱车上路。絞
鬼虫事件的爆发地是万临市的一处街道，起初没有人在意，直到这种虫子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整个街道都被屠戮一空，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小老头孙国庆屡次登门就是因为他看到了鬼虫的恐怖性，这只鬼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有类似的成长能力，它的数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诡异增长，这种增长目前还没看出任何规律，可哪怕以最笨的想法来看，对这东西不管不顾，迟早会成为万临市的心腹大患。
小老头试过一次，他输得很惨，如果不是厉鬼特殊，他现在已经死在事件当中，不得已才想到去大夏市求助沈林。
驱车行驶到鬼虫事件的五百米边缘处，张远等人下车徒步前行。
这附近有很多地方已经没了人，万临市的疏散工作做得还算到位，可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太久。
万临的财政状况本就不太乐观，屡次爆发的厉鬼事件更是雪上加霜，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安置那么多人，这也导致这附近有零零散散的人家竟然还亮着灯。
张远皱着眉头，却没有什么多余动作，只能沉叹一口气看向徐放。絞
“徐叔，拜托你了。”
徐放是周斌的舅舅，张远比周斌还小几岁，也就跟着一起叫叔。
徐放对自己被使唤并不在意，小跑几步走到前方，刚好看到地上有个人形轮廓的东西。
第五百一十二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整个街道都很暗，徐放走进了才看到那人形轮廓的模样，与照片上的东西何其相似。腊
这竟然是一张有些干燥的人皮，或许是因为露天太久，久经风吹日晒，还有些风干的迹象。
腐臭的味道阵阵，徐放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问题后，退回了原位。
“情况跟我们想象中的不太对，那地方没有尸体，只有一张人皮，我的鬼打听只针对尸体有效果，眼前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徐放的鬼打听在搜集情报方面屡建奇功，很少有针对尸体交流的厉鬼，诡异的力量能让尸体按照徐放的意愿回答部分它所认知的问题。
这个回答可能跟厉鬼的一切相符，也可能差之甚远，全看尸体生前的认知有多少。
这个能力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对厉鬼使用，但徐放从来没有尝试过，针对尸体的鬼打听都让他倍感压力，针对厉鬼，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差距，他可能会当场复苏。
“人皮？是鬼虫造成的吗？”何涂掏出照片仔细观察，在知道照片上的轮廓是人皮后，照片上其他的环境豁然开朗，他试图从这里面分析出一些什么，却一无所获。腊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大概率是，我在总部的事件档案内，不止一次看到过有关于人皮的轮廓，这还是总部没有深入搜集的情况下。”张远接过照片沉吟，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总部没有深入搜集，人皮的出现就已经这么普及，那现实情况绝对是呈几何倍数的糟糕，这意味着造成这一切的鬼最起码有同时系几多个人的能力，如果这片地带没有第二只类似的厉鬼，那就只有鬼虫有可能。”
鬼虫没有鬼域，这是张远在搜集情报过程中重点标注的情报。
没有鬼域的厉鬼跟其他厉鬼同在的几率微乎其微，依照鬼虫目前显示出的特性，这只鬼会像是泥石流一样从源头开始蔓延，在这其中的人或鬼都会被虫潮覆盖。
基于这种情报，张远第一反应就是受害者变成人皮大概率与鬼虫有关，这四周只有这只鬼能完成这一切。
“这算什么？这只鬼会把骨头、内脏和血肉都啃食殆尽？直到只剩下一张皮？”赵子良言道。
张远看着照片点了点头。腊
“不排除这种可能，鬼虫的规律我们谁都不清楚，至少从目前的情报来看，这种推测属于合理范畴，接下来各位尽可能地注意身边状况，有问题第一时间呼救，依照目前人皮的完整程度来看，我怀疑这只鬼在接触人体的时候会诡异的进入身体，从内脏开始啃食。”
交代完毕，张远看向何涂。
“你是这场战役的主力，如果有人被鬼虫侵蚀，你尝试第一时间利用鬼域把鬼虫从身体内取出来，如果不可能，送他离开到沈队旁边。”
“赵大哥，你配合纪赫来开路，如果这只鬼的规律就是袭击前需要穿过人类的皮，那你的鬼皮将是它最大克星。”
“没问题。”赵子良点头。
“徐叔，你跟我到最后策应，发现有尸体可以利用厉鬼能力接触一下，看看是否能获取部分信息，目前毕竟只是猜测，再三求证是很有必要的，厉鬼事件里不能大意。”
徐放点头，表示没有意见。腊
张远和沈林的指挥特点只此一役就可以看得出来。
沈林的宏大布局观让他从来不会这么细致的描述行动的每一步，基本上是将厉鬼事件中某个想法的框架讲出来，简单的讲述自己的计划，在这个计划框架内，禁忌事项点到，哪些是肯定不能触犯的，剩下的全看队员自己的发挥。
张远则讲的更加细致，他针对性的阐述了每个人该有的位置和这么布置的原因，有条有理的基础上尽可能的稳步推进，力求不出差错。
张远相当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这场行动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这个小队更好的磨合，以及让他们尝试着抛开沈林去独立做事。
在这一切的大前提下，所有人的安全是第一位，一次不成还有下次，没必要为了一个B级事件搭上队员的性命，张远在这件事上分的很清楚。
纪赫是一只真正的鬼，除非意识泯灭，他根本不存在死这个概念。
赵子良的鬼皮极有可能是鬼虫的克星，所以这两个人为整个团队开路。腊
整个团队稳步推进，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人皮轮廓，有已经风干破碎的，有湿润还带有油性的。
在团队行进大约三百米左右，一个尸体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徐放眼睛一亮，打算上前，却被张远一把抓住。
众人对视的目光中，他朝着赵子良点了点头，赵子良登时心领神会，直接走上前靠近尸体，当他靠的足够近，一根灰白色，大约有手指长短粗细的古怪蠕虫从尸体里面蹦了出来。
赵子良的速度很快，反映同样不慢，可那只虫子的速度过快，等赵子良反应过来这东西已经蹦到他的皮肤上。
然后就像是被一层隔膜挡下一样，那只虫一声脆响掉落在地。
赵子良直接一把将那只虫攥在手里，手心内部的鬼齿张开，诡异的咀嚼声过后，那看上去像是活生生的虫在厉鬼的袭击下直接化为了一探昏黄色的液体，粘稠、油滑、散发着阵阵腐臭味，只是简单稳稳就令人作呕。腊
赵子良放在鼻口嗅了两下，有些嫌弃的甩了甩。
“尸液。”
张远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赵子良的手心。
“厉鬼杀不死，鬼就是鬼，能在赵大哥厉鬼的袭击下直接化为一滩尸液，只能证明一个问题，这东西不是厉鬼本体，更像是某种灵异向的衍生物，类似鬼奴一类的东西。”
“各位，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张远卖了个关子。
“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这只鬼的规律需要接触人体，到达人体内部才有作用。”张远言道。腊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这里有数万，或者数十万只虫，每一个都有可能要了我们的命，而我们需要在十万只虫里，找到那只真正的鬼。”
第五百一十三章 落差太大了
三天后的清晨九点，沈林打着哈欠在“左拥右抱”的睡眠中苏醒，左右两边各是几个四五岁的小孩，男孩女孩都有，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算是黏上了沈林，睡觉都不带撒手的。
刷牙洗漱，等沈林坐在屋内老旧的沙发上，跟几个孩子有说有笑的时候，小老头孙国庆走了进来。
刚进来他就猛咳，他咳嗽的很厉害，像是要把半个肺咳出来，可就是干咳不见血，在孩子们关切的安慰下，小老头咳嗽勉强稳定下来。
沈林知道，这不是什么疾病，而是厉鬼复苏的征兆。
孙国庆的“鬼”在复苏。
他原先的肺器官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尸块，从肺腔的位置串联四肢百骸。
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让沈林更加见识到了诡异的离奇特性。
“早起就粘着你们沈叔叔，快去自己玩，让你沈叔叔歇会。”老头佯怒，故作严肃，也不知道孩子们是真的怕了，还是担心他生气又咳嗽，就听话的走开了。
在孩子们走光后，孙国庆直接从手里掏出一个老式的诺基亚，把手机递给沈林。
“你这是？”沈林看着这诺基亚的模样眼神很古怪，如果他没看错这玩意上面有卫星天线的相关改造，你确定这玩意是总部的卫星电话？
“咳咳，先看消息，先看消息。”孙国庆老脸一红，不敢正面回应。
他当然不能说他把总部的电话拆开变卖了给这帮孩子当学费，总部后来给他补了一个，他又是半天讨价还价，最终以一部分折现，一部分改造抵扣的结果得到了十几万的资助和一个奇葩的卫星电话。
总部当然不差这点卫星电话钱，给他这玩意主要是考虑到再给孙国庆一部卫星电话他还能搞出变卖这种事，反倒不如给他个改造的，正常人摸不透，变卖也不值钱。
沈林没有深究，转头看向电话屏幕，屏幕里是一段总部发布的事件通知报告，代号是
“尸沼！！”
孙国庆满是皱纹的老脸满脸担忧。
“总部发布了最新的事件通知，大郑市尸沼事件疑似迁移，目前已经离开大郑，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大郑市上方，目前即将到达新镇市，总部紧急发送了新镇市的转移通知，只是就目前来看这只鬼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沈林那去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总部的处理没有错，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没有错，你不用过多在意。”
“可如果这只鬼不停止，他迟早要介入江北省境内，途径的一切城市都会受到极大损伤，总部为什么不试着想办法解决这个东西，哪怕是这么反复的转移，厉鬼最后我们再复位，这么折腾的资源需求，长此以往也不是我们可以负担的起的。”孙国庆的忧愁更多是针对未来的担忧，尸沼的诡异变化似乎让他展现了未来厉鬼进一步复苏有多么恐怖，人类真的能在这种宛如地狱的世界存活下来吗？
沈林摇了摇头：“不是不去，而是没办法，总部现在应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只鬼，尸沼的一切外在都是这只鬼的灵异延伸，想要真正的见到这只鬼首先要进入厉鬼的鬼域中找到它本体掩藏的沼泽，那泥水很古怪，有吞噬灵异的诡异能力，厉鬼的本体极有可能藏在沼泽的最深处，想要保全自己到达沼泽的最深处，还要面对这么恐怖的一只鬼，完成关押几乎等于不可能。”
一如沈林之前所说，他并不建议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去试探这只鬼，尸沼吞噬尸体可厉鬼都可以获得成长，一个没有把握的小队除了让厉鬼进一步成长没有任何作用，这无疑会给后来人造成更大的威胁。
在面对尸沼这样的厉鬼，迁移导致的大量的资源流失都算是比较幸运的情况，最起码可以保留绝大多数的人。
成人世界的残酷法则，有时候，一个必输的局面，输的少，也可以当做是赢。
尸沼就是这个残酷法则的现实体现，这只鬼已经成长到了太多人无法管控的程度，及时止损未尝不是一种极佳的选择。
“这件事不是你目前的能力和级别可以够得上的，鬼差和鬼画事件已经进入尾声，总部会料理后面的情况，你短时间内照顾好万临市就行。”
小老头无奈起身，满口的唉声叹气，无奈又无助，却毫无办法，正如沈林所说，他的万临市目前能够保全已经足够幸运，他没有多余的能力去考虑其他问题。
当天下午一点四十一分，张远等人完好无损的归来，沈林灰白色的鬼域一扫而过，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最起码可以证明这几个人没有出事。
如果出的事是他现在的鬼域级别都无法感知到的，那基本知不知道也没意义。
孙国庆比较激动，直接像是窜天猴一样窜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张远手中的黄金盒子，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挺厉害啊，三天解决B级事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们。”沈林不吝啬夸赞，能完整无伤的解决鬼虫足以说明他们的能力。
赵子良一副崩溃的模样。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做了些啥，他找了个炼钢炉，把我们随身携带的，以及附近搜刮到的黄金融了，让何涂利用鬼域笼罩鬼虫，发动糊涂鬼的能力暂时性影响厉鬼的规律，然后直接调了一架低空滑翔翼，提着滚烫的熔铸黄金液体，洒在鬼虫堆里。”
“那帮鬼虫本身就是灵异衍生，又被何涂影响规律，黄金岩浆直接把他们包圆了，隔绝灵异后一个个化为一滩尸液。”
“这小子等黄金凝固后，再一次搜集，重复这个流程七八次，最后把核心的那只鬼逼到墙角，我们几个人一起动手给关押了。”
赵子良扶额。
他甚至怀着可能作为老大哥帮这帮人挡刀替死的心情，沉重的去参加这起事件。
然后。。。它草率而顺利的结束了。
不是说顺利不好。
而是这落差也太特么大了。
出差你季度会议，被灌酒，鸽一天
如题，在嘉兴出差，被领导灌酒，拦不住，各位理解一下。
鬼虫事件的快速结束，一方面是我想给沈林一个休息的空间，一方面是为了给下个事件一个铺垫。
更多的还是想让各位回想起，恐怖复苏的初衷不是为了对波，或者比战力，谁的厉鬼恐怖谁就赢。
在厉鬼没有智慧，且恐怖适当的情况下，人类是可以有其他可能去进行关押的。
大概是这样，请个假，各位晚安。
第五百一十四章 紧急事件
凌晨三点半，剧烈的敲门声让沈林自梦中惊醒，捎带惊醒的还有一同睡觉的孩子们。
或许是经历过恐怖的关系，这几个孩子对突如其来的惊吓敏感度很高，如今在黑暗中各自蜷缩成一个个小团子，仿徨而又无助。
沈林皱眉头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张远。
“沈队，出事了。”张远看到沈林出现第一时间说明了问题。
沈林紧皱的眉头跳动了一下，把门敞开放张远进来。
“进来说。”
几个孩子有着类似的心理创伤，这个时间点他也不好抛开孩子们去独自和张远交谈，好在这里最大的娃也不过五岁，他们的理解能力有限，讨论事情完全不用避讳他们。
沈林开了灯，光明的来临让孩子们被安抚了不少，几个小团子窝在一起，脸上有着泪痕，却没哭出声，他们懂事的让人心疼。
“沈队，李庚传来消息，大夏市自昨天下午五点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了多起厉鬼事件，辐射的区域很广，将整个大夏一半左右的地区都笼罩了，且看这趋势，还有增加的可能性。”
“这怎么可能？”沈林眉头皱的更深、
大夏市被称为最安全的城市之一不是没有理由的。
总部特别公示的S级别恐怖事件，代号“疫鬼”的厉鬼被关押后，整个大夏陷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安定期。
疫鬼事件对大夏市而言，有利有弊。
弊端很明显，整个大夏市死亡人口近十分之一，许多家庭支离破碎，尤其受灾比较严重的地区经济几近崩盘，好在总部的善后工作还算完善。
总部队长之一的李乐平成功抹去了大夏市幸存人口对于疫鬼事件的记忆，在加上总部各层面的暗示与宣传，现在基本所有人都认为大夏市的灾难源于地震。
益处同样很明显，由于疫鬼的厉鬼特性，在疫鬼被关押后，整个大夏市的厉鬼几乎被横扫一空，剩下的三瓜俩枣也不成气候，陆陆续续的被沈林带队清理。
在之后的日子里，总部派一个专队负责大夏，吴秋任通讯队长，很多关于大夏市的灵异情报第一时间传递到沈林小队的耳朵里，由赵子良徐放出马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大夏市就这样度过了一段黄金发展岁月，其安定祥和的气息在华夏全国境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再加上负责人沈林是总部大名鼎鼎的十二队长之一。
这也直接导致了大夏市总部直属的平安酒店常驻人口激增，无论是驭鬼者本人，还是驭鬼者家属，都更希望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摇篮里。
“这是事件报告。”张远用手机调出报告，交给沈林。
或许是因为事件发生的比较突然，档案大多简单，沈林粗略地扫了一眼，足足有16个有关于大夏市的全新档案，都是在一天之内最新添加的。
X33-X48，事件最早记录与昨天下午五点，大概是张远等人从鬼虫事件回来不久，最晚的在半个小时前。
这些事件的征兆、表现形式、范围、危险程度评估都不相同，初步判断是完全不相干的十六个事件。
完全不相干的十六个时间，在一天，不，半天之内陆续爆发，这件事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
疫鬼事件到现在，有沈林策应，赵子良徐放清理，不敢说完全清理干净整个大夏市的厉鬼，可保持一个低概率还是有自信的。
沈林不否认有许多极为特殊的厉鬼，例如之前他所遇到的伥鬼事件，就是一只隐匿程度极高的厉鬼，如果不是他恰巧遇到，很难发现。
大夏市很可能存在几只这样的厉鬼，亦或者有许多尚未复苏的厉鬼潜藏在大夏各个地方，由于没有征兆，所以没有被人看到。
可半天之内十六个事件这样的概率太惊悚，哪怕是事件一个个爆发，一周内整出这么多的事沈林都可以适当理解。
这情况背后怎么看怎么透露着蹊跷。
“沈队，现在怎么办？”张远焦急询问，他同样在这些报告的背后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可是什么很难说。
沈林用手敲着脑袋沉吟数十秒，最终起身。
“叫醒何涂赵子良他们，我们准备启程回大夏。”
都是跟沈林风里雨里惯了的人，无论是鬼哭山，还是东王村，个顶个的恐怖都趟过来，这点执行力还是有的。
不到两分钟，客厅里就坐满了及时苏醒的沈林小队成员，小老头孙国庆同样被惊醒，在黑暗中看着大厅内环坐的几人目露惊愕。
“你们这是有什么急事？我也去，兴许能帮上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孙国庆十分清楚，这个时候他越豁得出去命，对万临市的好处就越大，如果拿他一条命能换整个万临被沈林负责，他情愿现在就去死。
“事情比较紧急，长话短说。”
“你不能去，你的厉鬼已经接近复苏，短时间内没有契合的厉鬼，很难帮你尝试进行第二只鬼的驾驭，这次的麻烦不小，你如果死在事件里厉鬼复苏，更是乱上添乱。”沈林看向孙国庆，言简意赅的说明问题。
“更何况，你是万临市的负责人，我们走了，你得留下镇守，鬼虫事件虽然被解决，但我不建议你掉以轻心，这或许只是个开始。”
小老头仓皇点头，这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他也不是三四小孩，沈林的话很有说服力，他同样觉得很有道理。
在告别了小老头之后，沈林一行人上了车，赶往大夏。
车上，沈林毫无征兆的开口。
“大夏市的这次危机处理完毕后，张远何涂，你们去万临，我会向总部申请给你们一个合规合法的负责人身份，无论是尸沼事件导致一个个城市搬迁，还是这一次大夏市的诸多问题爆发，都说明我们必须有一个后手。”
“一个大夏太过淡薄，有万临策应我们还有一个备用选择，万一大夏市不得不放弃，我们可以迁移大夏市民到万临，也不至于一切从零开始。”
出差回来九点半才到家吃了点东西，忙了一天实在是累。
再加上昨晚喝酒到现在都头疼，所以今天一更。
昨天两更，今天一更。
下周我调休的话，我会补上，没有调休的话，我周末会补上。
各位谅解一下，晚安。
第五百一十五章 第一案
当沈林一行人驱车赶到，正在现场组织疏散的大夏市刑警队长李庚连忙赶了过来。
“沈队。”李庚跟下车的沈林匆忙打了声招呼，直接把手里的档案资料递了过去。
沈林下车，或许工业区所处的地带太过空旷，他下车的那一刻四面来风，把他的风衣吹荡的好似战袍。
一人当先，二人随后，三人断尾，阶梯式的列队很有风范，沈林接过李庚递过来的事件报告，开始飞速浏览。
事件爆发的太突然，还是十几个事件一起爆发，李庚根本没有搜集情报的时间和能力，导致这份所谓档案的内容十分潦草，有价值的情报少得可怜。
这种情况沈林很理解，也没有责怪李庚，反手把看完的档案资料递过去，他四处扫了一眼。
“人员疏散的怎么样？”
“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这里是工业园区，夜班人员没有那么密集，再加上所处地带空旷，我们发觉后疏散的很顺利。”李庚言道。
“有伤亡吗？”沈林问。
“目前除了最先死亡引起事件重视的那个安全员，有明确记录死亡的有三个，还剩下六个人处于失踪状态，无法确定是否死亡。”
沈林点了点头，四人死亡，六人失踪这样的伤亡比在一起恐怖事件里实在算轻的，这也侧面说明大夏市的事件防御机动水平很到位，李庚明显把相关事宜放在心上，没有马虎。
看向档案中描述的事件园区内，属于鬼母的灰白色鬼域一闪而过，沈林的目光闪了闪看向李庚。
“准备一下黄金关押物，另外在帮我们六个人准备特制的手枪和子弹，大概多久能到？”
“三分钟。”李庚的回答慷锵有力，相应的物资他的队伍一直都有携带，如果不是算上需要清点和搬运，实际上三十秒都绰绰有余。
“好，给你三分钟。”沈林说完就不管李庚，转头看向赵子良等人。
“鬼域的探查没有太多反馈，这起码说明两件事，这起事件厉鬼恐怖级别并不高，而且也没有鬼域。”
“我们尽可能速战速决，五分钟后，我们进园区，分为两队，赵子良徐放跟着我，从东面道路开始探索。张远何涂加纪赫，你们三个一组，从西面道路开始探索，有问题吗？”
“没有。”稀稀拉拉的回应，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部队，可同样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沈林的队伍安排很有深意，他和何涂分散，保证有危险任何一队都有鬼域可以离开，另一队有张远带队决策，再加上纪赫这个天生异类，是一股很强的新生战斗力。
事实证明李庚的话没有大放厥词，不到三分钟，六套装备就摆在沈林面前，随手将黄金手枪和备用弹夹放在腰间，看着队伍里的人员武装完毕，沈林挥手示意出发。
一行人就那么迎着事件，消失在黑暗里。
园区内的探索沈林比想象中的还要慎重，事实上他开始主动进入事件不是没有理由。
那熄灭前快速燃烧的敬冥香就像沈林的梦魇，而刚巧在这个节骨眼大夏市突然爆发了这么离奇的事件，沈林没有理由不怀疑这一切跟那光速燃烧的血肉檀香有关。
如果是，那躲是躲不过去的，数词事件充分证明了敬冥香的诡异程度，哪怕他以各种理由躲开，事件还是会以一个无法理解的形式拖他下场。
所以，沈林不得不来，也不能不来。
或许是刚下过一场春雨，工业园区的地面有些泥泞，大大小小的储气罐和各式各样的仪器琳琅满目，有些遮挡沈林的视线。
上路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几具奇特的尸体，尸体的表情十分夸张，可以看出死前十分恐惧。
这或许是那几个失踪的人，沈林带着赵子良徐放上前，没有轻易触碰，给徐放打了个眼神。
徐放心领神会，直接蹲下，脸色古怪的变轻，嘴里叽里咕噜冒出奇怪的话语。
鬼打听，可以跟尸体或者厉鬼交谈，得到想要的信息。
这当然不是意味着尸体或厉鬼拥有智慧，而是在交谈的过程中，徐放所驾驭的厉鬼以十分诡异的方式让尸体或厉鬼像是机器人一样叙说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尸体猛地坐了起来，同样以叽里咕噜的话语回应，大约三分钟后，徐放起身，那尸体应声倒地。
伴随着徐放起身，沈林和赵子良同时投去疑惑的目光。
“没问出什么太具体的，这个人死的稀里糊涂，一问三不知，我问他死前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他也不知道。”徐放老实回答。
沈林皱眉，略微思考。
“厉鬼的规律需要触发，整个园区的事件爆发，死亡人数短时间内有七八个，说明这只鬼的规律最起码不是那么苛刻，既然他没有遇到奇怪的事，可能同样没有见过这只鬼，这说明这只鬼的规律不是可视或可听或可闻，五官向的规律可以暂时排除。”
“那边还有几个尸体，问问他们，是否一起工作，今明两天是否在一起。”
徐放应声，迅速小跑询问，回来后摇了摇头。
“沈队，没有，这个工业园区很大，他们分属不同区域，虽然有过照面，但本质上根本不熟。”
“那看来聚集性的规律或人数方面的规律可以排除，这几个人分散区域这么广，这只鬼又没有鬼域，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让这么多人触发规律，看来这几个人一定有某个相同的特点，是触发厉鬼核心的关键。”
沈林眯眼略微思考，脑海中快速闪过很多东西。
“给张远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调查一下分餐的食堂，我们去园区的水源地看看。”
这个园区很大，这几个人八不占九不连的关系，还分散四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触发规律，一定是做了他们统一会做的事，沈林有理由怀疑园区集中供餐或者水源地有一方一定出了问题，那只鬼有可能借助类似的媒介让很多人触发了规律。
第五百一十六章 让它过来
工业园区因为安全问题和能源问题，以及设备多、难摆放等多个难题，一般建立在郊区地带。呏
这种地方地处偏远，没什么配套设施，去一趟附近的街区开车也得半个多小时，又因为人力资源需求旺盛，所以员工们大多住在园区内部，食宿和相关配套设施都是由工业园区自给自足。
出发前李庚在送装备的时候，十分贴心的给沈林准备了一份园区规划图，里面详细记载了园区的相关设施分布，其中有关水源地是一个园区独有的庞大蓄水池。
蓄水池直连大夏市周遭的水库，实现可持续转化。
蓄水池位于整个园区东北部的角落，有一个专门设置的高地形建筑，沈林等人穿过石阶来到上方，看着偌大的蓄水池，眉头不禁紧皱。
“好像...没什么不对。”徐放看了又看眼前的蓄水池，池水清澈，有专门的内循环系统、过滤系统以及供氧系统，徐放在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与厉鬼有关的痕迹。
沈林也同样皱眉，他在试图观察，最起码现在一无所获。
赵子良也是皱眉，捎带着还抬了抬手，捏了捏鼻子。呏
“一股子怪味。”
沈林和徐放转头，尤其是徐放，听到赵子良这么说，狠狠地吸了两口，没品出什么味道。
“什么味儿都没有吧，赵老大，你是不是闻错了。”
赵子良似乎是为了确信，又闻了两下，鼻腔内的气息十分熟悉。
“没闻错，一股怪味，有股子腐臭和古怪的骚味。”
“能闻出具体是什么东西的味么？”
沈林同样没闻出什么东西，鬼相复苏后他的五官就时灵时不灵，目前能保持正常的生活状态都得亏他的厉鬼平衡还在，可以前那种超越常人的五感已经不在了。呏
沈林选择相信赵子良不是没有理由，作为跟随沈林最早的小队成员，赵子良人狠话不多，大多数时候混混砍人做派，可从来不屑为了装逼撒谎，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问题，沈林很确信这一点。
想了想，赵子良再次开口，语气笃定。
“尸液或者尸油，肯定没错，我跟这玩意打交道多少年了。”
沈林闻言一愣，走近几步，黑白色的鬼域掠过整个蓄水池，没有找到太过特殊的地带，这只能说明最起码不存在有腐烂的尸体，或者堆积的尸液或尸油。
如果以上都不存在，整个蓄水池也没有特殊的异常，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里整池的水都被污染了，厉鬼的尸液或尸油融入进这片水源地，进而扩散整个园区，按照这种逻辑，整个园区在今晚喝过水的人八成都感染了规律。
“赵子良的感觉没错，这里整片池水都被污染了，成为了厉鬼的媒介，在今晚喝过水的人都会被厉鬼袭击。”呏
徐放一愣。
“可那只鬼不在这啊。”
“看来我们跟这东西错过了，他在我们进入园区的时候离开了，或许去了下一个沾染规律的人那里，有可能还在园区内，也有可能已经去了园区外。”沈林回到。
“这岂不是麻烦了，如果这只鬼到达外界，规律进一步扩散，而我们短时间内找不到她，到时候整个大夏都会受到波及。”赵子良同样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到园区外问问那些被疏散的人，把今晚喝过水的集中起来，如果那只鬼来袭击，刚好设计关押。”徐放作势要走，被沈林叫住。
“来不及了，那只鬼可能已经到了人员聚集区，说不定已经有人触发了规律也说不定。”
“那快走啊。”徐放有些焦急，如果现在不去，鬼杀完了人跑了岂不是更麻烦。呏
沈林摇了摇头，示意徐放退后，四周围高度凝聚的六层鬼域宛如一张老旧的照片一样把四周覆盖，随之有影子出现，就像是从老照片中走出的人一样，一个捧着书的眼镜少年目光呆滞的出现，而后投入湖中。
第三只鬼的驾驭不仅让沈林的厉鬼状态重新趋于稳定，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六层鬼域的使用逐渐开始得心应手，记忆投影出的人物也不再是死板的蜡像模样，沈林可以操纵着进行一些简单动作。
人物的各方面能力越低，记忆投影的真实程度就越高。
就像是在鬼故事会触动那个背棺的厉鬼反向入侵一样，沈林的记忆投影同样有类似的麻烦，就像是将沈林与被投影的人之间拉上一根线，有的人会毫无察觉的被你窃取，有的人会顺着线找到路过来揍你。
投影灵异能力越高的人，越有可能被反向入侵，难度也越高，在东王村事件中纯属意外，如非必要，沈林一般不会动用这项能力去投影实力太强的人，那样不仅没有作用，反而会给自己造成麻烦。
“不用去找它，喊它过来！”沈林说话间就将操控的眼睛小哥深入蓄水池中。
这个人是进入东王村之前，沈林接触的灵异爱好者之一，本身不算太过深刻的印象，出了问题沈林也不心疼。呏
随着人影深入蓄水池，眼看着被水淹没殆尽，带有尸液的池水一阵阵的涌入人影的腹中，很快，鬼域笼罩下的沈林就感觉到了那眼睛小哥的异常。
被灌满池水的腹中竟然诡异的出现了什么东西，沈林的表情为之一惊。
这只鬼竟然不是顺着规律寻过来，反而会因为媒介规律直接出现在对方的身体内，眼前着那冒出的东西越来越大，直到露出半个腐烂的脑袋，沈林的手跨越六层鬼域直接来到眼睛小哥的投影面前。
肩膀两侧，一身红衣的鬼母腐朽的干尸手臂与沈林隐隐重合，迎着水下的高压直接把那眼睛小哥开膛破肚，双手直接抓住对方胃袋使劲外出拽，
大半个胃袋都被那腐烂的头颅撑破，层出不穷的尸液正在不断低落。
入手的厉鬼打算挣扎，沈林没有给他机会，单手扣着直接以一个极为精妙的机巧关押在徐放敞开的黄金盒子内。
第五百一十七章 闹市区的死亡
直到盒子完全封闭，沈林才如梦初醒的看着自己有些湿润的手掌。
因为敬冥香的原因，沈林早有心理准备，他一直尽可能的提防在关押这只鬼的过程中出现意外，可结果却恰恰相反。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直到一切结束，沈林都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沈队，密封结束，这只鬼已经关押完毕了。”徐放再三确认黄金盒子完全密封，厉鬼没有逃脱的可能性才走上前来打滑。
沈林回神，收起手掌点了点头。
“给张远他们打电话，在园区内大致浏览一下，确保没有第二只鬼的存在，我们在之前到达的位置汇合。”
张远等人的巡视也很快，有何涂的鬼域在，他们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逛完了整个园区，如果不是张远本着谨慎的态度，这个速度可能会更快。
看到张远三人出来，沈林等人迎了上去。
“怎么样？”
“没发现什么问题，这个工业园区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可以再观察几天，没有意外情况可以回归正常使用。”张远言道。
一旁的李庚点了点头，把一切记录下来，准备一会安排观测。
“抽时间把园区内的水换一茬，虽然现在厉鬼已经被关押，可尸液还在，规律跟尸液有关的厉鬼也不少，保不齐哪天就碰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林嘱咐了几句，伸手从李庚手里拿到第二份事件档案。
这次的事件发生在闹市区，档案记录比较详细，照片也比之前的事件多。
昨天傍晚七点左右，闹市区某烧烤店附近一个有伤口包扎的中年人突然横死，尸体在一分钟内僵硬黑青，不似常人，诡异无比。
类似的事件发生在闹市区各个地方，这些人的特征很统一。
有伤口包扎，在闹市区附近。
“规律类型的厉鬼，很有可能跟伤口有关系，受伤是牵引这只鬼的主要规律，从目前死亡人数来看，这只鬼的袭击形式单一，最起码做不到大范围袭击，危险级别不高。”沈林迅速做出判断，再次浏览了一遍档案信息，跟脑中信息对照，沈林合起来递给李庚，询问道。
“这个闹市区在哪？”
从袭击地点主要是在闹市区附近来看，这只鬼大概率就在闹市区附近，目前是否转移还不知道，沈林不介意去碰碰运气，无意识的厉鬼在没有规律牵引或其他特殊情况的基础上，在移动范围方面很难掀起太大的波澜。
“距离这里五公里左右，是一片小吃街，因为当天有人员死亡，死状诡异，导致本来就热闹的小吃街一哄而散，我们去的时候人员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伤亡并不大。”
沈林点了点头，转头上了车，徐放坐在司机位置，赵子良副驾驶，一切跟来的时候一样，井然有序。
李庚一样找了一辆车，跟在沈林后面，工业园区的厉鬼关押之后只剩普通的收尾工作，不需要他特别在那里负责，这个时候他跟着沈林能省不少的事。
毕竟一个在各级官方人员和一部分民众眼中还算熟脸的李庚，比起沈林他们有特殊身份的人在某些方面方便很多，最起码能在关键时刻堵住一些人的嘴，不至于让这些人添乱。
李庚联系了交警部门开辟专项道路，沈林的车一路就没停过，五公里的距离赵子良开不到八分钟就到了，这还是可以保持速度，城市道路弯弯绕绕的情况。
大夏市的小吃街闹市，沈林下车后一眼就能够看到部分店面还亮着灯，还有各色各式的小吃摆在外面，只是凉了，明显是因为小吃街的突发事件让这些商家没顾得上收拾就匆忙撤离。
小吃街进口不远处的地方就有尸体，李庚在安排撤离的时候为了避免这些被厉鬼杀死的尸体有可能导致规律传播，特意没有处理。
这倒也省了沈林他们的功夫，徐放看向沈林，在看到对方默认的神色后，走快几步上前，跟那尸体叽里咕噜的交谈起来。
三分钟后交谈完毕，徐放回来。
“这人死前没有见过厉鬼，甚至从头到尾没见过厉鬼的样子，我特意问了他的伤口怎么回事，他说是被一个疯子挠的。”
几人一愣，这是一个意外的结果，跟他们之前想象的因为伤口触发厉鬼规律导致被袭击的状况完全不同。
“远程向的灵异诅咒，从受害者的统一程度来看，一定跟他们的伤口有关系，具体有关系到什么地步就不得而知了。”张远摸着下巴分析。
“上去看看。”沈林提步向前，直到那尸体旁边。
尸体整体不像是普通尸体白的没有血色的模样，反而呈现出一种灰色中带着青墨色的古怪质地。按照档案记载，这个人从死亡到现在不到十二个小时，这个情况有悖常理。
沈林又看向他的伤口位置，目前还被纱布缠着看不清伤口的模样，最起码得把纱布打开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赵子良明显也有同样的想法，拥有鬼皮的他作为小队中防护能力最高的人，自然当仁不让，刚迈出步子准备动手，就被沈林拦住了。
沈林转头看向纪赫。
“你来。”
“嗯？？”纪赫满脸懵逼，这么重要的时刻交给我合适吗？
沈林没有解释，纪赫并不知道纪准的存在，他总不能说你一个天生异类同样也是个天生的沙包吧。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纪赫也听话，直接上前一把扯开那尸体的纱布，尸体僵硬，纪赫很难按正常的思路解开，最后干脆用了点力气撕开。
好在纪赫缺心眼，他一点都没发现质地十分坚硬的纱布自己撕开的很轻松，甚至对自己的优秀操作洋洋得意。
纱布下的伤口暴露在沈林等人眼中。
伤口的质地很怪，四周一圈与其他的尸体组织完全不同，僵硬而干枯，中间还有几个伤口的血洞。
血洞不深，可也很明显。
如果硬要行动，大概像是一个完全干硬的馒头被一根筷子刺了好几下。
伤口的僵硬和感和裂纹感都太过明显，四周的皮肤像是树皮一样干硬，感觉随时可以撕下来。
第五百一十八章 活着的尸体
“这个伤口无论是规格还是大小，都像是指甲刺进去的模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跟厉鬼有关，正常人的指甲哪怕是刺破皮肤，应该也不至于能做到这一步。”张远最先发表意见。袺
“鬼打听跟这具尸体交流的时候，说是有一个疯子袭击过他，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伤口。”徐放接着言道，说完看向众人。
小队的想法基本一致，沈林同样有类似想法，只是需要进一步验证，尸体还很多，他们有充分的论证空间。
“李庚给的附近的区域规划图上，明确标注了几个死亡人员的尸体位置，我们可以再去看看。”沈林掏出规划图，确认了一下最近的目的地。
大约距离他们有三条街，是一个门面的服装店，距离他们并不远。
纪赫保持着最开始的安排，走在最前面，到达目的地后看到尸体二话不说，就把纱布扯了下来。
这是个女人的尸体，伤口在大腿位置，纪赫撕扯的画面又极其不雅观，沈林等人不忍直视。
“这要不是恐怖事件现场，被人看到这个画面，准以为这小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赵子良忍不住吐槽。袺
“年轻人嘛，变态一点很正常。”徐放哈哈大笑，跟着一起调笑。
或许是一回生二回熟，纪赫这次扯的极快，不出所料，纱布下的整体伤口模式与之前那具男性尸体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有明显指甲刺破皮肤的伤口，伤口附近僵硬干枯的血肉和皮肤，可以说除了伤口的位置和形状有细微的差别，其他方面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个袭击他们的女人就是鬼，可这只鬼什么情况，为什么看上去很正常，他们甚至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何涂皱眉开口，这种规律推测向的思维实在不适合他这种直肠子，只能提出问题看着张远和沈林，等待答案。
“鬼奴。”沈林开口言道。
“还有这种鬼奴？”何涂惊讶的问。
“厉鬼的诡异程度只向我们展露了冰山一角，能做到这种程度并不奇怪。”沈林言简意赅的回答。袺
类似的情况他并非没见过，并非只有拥有鬼域才可以转化鬼奴，伥鬼就是个很特殊的案例，这东西潜藏在自身鬼奴的身体内部，鬼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死，无意识的成为了为虎作伥的刽子手，帮助伥鬼传播规律。
在沈林看来现在的情况与伥鬼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
厉鬼的拼图向索取会让很多尸体有诡异举动，杨间关押鬼影时，在那个商场看到过不止一个换头的商场人员跟他亲切的交谈，哪怕这些人已经死了。
“这只鬼极有可能借助鬼奴袭击人传播规律，在厉鬼的指甲刺入皮肤之后，受伤的人会伴随着伤口的恶化逐渐死亡，或者根本就是伤口恶化到某一个程度直接暴毙。”
厉鬼的灵异诅咒不是伤口，哪怕这玩意跟伤口几乎一模一样。
伤口只是媒介，致使这些人死亡的关键原因是这只鬼的必死诅咒。
“如果这只鬼在鬼奴身上，正常情况下跟普通人差不多，我们要怎么找？”赵子良感觉头大，这就是他很早以前为什么替朋友圈办事干驭鬼者，而不是进入事件的原因。袺
一点点线索抽丝剥茧分析厉鬼的规律，很多时候分析出来了鬼还找不到，太麻烦。
哪有面对驭鬼者轻松，就是干，干就完事，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当然，也不是没有翻车的时候，想到这里，赵子良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沈林，这个曾经令自己翻车的对象，他很久没有想起那段日子了。
“这种被转化的鬼奴很可能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他还像正常一样生活，直到下一个倒霉蛋不小心触碰了规律，或者这个鬼奴的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亦或者鬼奴自己认知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就可能会在最后一刻袭击人。”沈林对照伥鬼中的经验，侃侃而谈，这样的状况不多，只有伥鬼事件比较有参考性。
“那按照这种思路来说的话，我们目前在这片区域找其实意义不大，如果那个鬼奴在正常情况下和普通人没区别，那大概率区域疏散的时候已经被疏散出去了，现在可能在疏散人群的集中地带。”张远斟酌着开口，他的推测很有道理。
沈林思考了一下，转头离开。
“赵子良徐放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张远你们跟我来。”袺
闹市区外，等待中的李庚看到沈林等人归来一喜，以为事件已经被解决，效率快的不可思议。
却看到赶来的沈林没有多废话，只问了一句。
“疏散人群的集中地带在哪？”
李庚脑子嗡的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迅速指了一个方向。
“在那边，距离大概一公里左右，在一个广场，短时间内他们在广场那边扎帐篷安置。”
“知道了。”沈林说完灰白色的鬼域笼罩四周，他们就已经消失不见。袺
非必要情况沈林轻易不会用鬼域赶路，他的死机平衡本身就岌岌可危，一些小事都妄图用灵异力量解决，万一引发了不好的后果得不偿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面对厉鬼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到达目的地后，沈林的鬼域并没有收回，反而像个投影的幕布一样，迅速覆盖整片广场区域。
不到五秒，沈林的目光一闪。
“找到了！”
四周灰白色的鬼域闪烁，一个扎着小辫，指甲灰黑色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们是谁？”男人有些懵，如果没记错他上一秒还在别的地方跟人聊天。袺
沈林没有跟人废话，直接上前掐住了对方的胳膊。
张远与何涂一左一右，糊涂鬼的规律同样发动，厉鬼规律受到干扰，那男人一下子不对劲起来，原本还灵动的目光一下子失神。
“身体还在正常行走，心脏却已经停止跳动，诡异的东西。”沈林摁住对方的胳膊，把有些躁动的青黑色指甲剥离了一下，扔进了一旁张远打开的黄金包裹。
第五百一十九章 总览全局
从启程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关押两只鬼。
从沈林把那双青黑的指甲丢进黄金包裹之后，他整个人就有些精神恍惚。
顺利，太过顺利，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来之前，沈林做足了心理准备，他甚至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心理准备，可截止到目前为止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手足无措。
当你十分笃定意外会发生，并为它做足准备的时候，意外没来。
这更让人意外。
沈林看着被李庚安全收押的两个黄金关押物，皱眉半晌朝着李庚说道。
“把最新的事件档案给我一份。”
“好的。”李庚连疑惑都没有，在沈林发话之后就一路小跑离开，作为整个大夏市明面上的维稳人员，他的行动效率很高。
不到一分钟，纸质的档案交到沈林手中。
十七起事件，距离沈林等人从万临市出发到现在，多了一起，再加上关押了两只鬼，如今还剩十五起事件，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十五只鬼在大夏肆虐。
事件迭起的征兆让沈林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可他关押厉鬼到现在却无比顺利，这冲突的感觉和体验让人有些割裂。
“沈队？有什么问题？”
整个队伍对宏观局势把控和细节最为敏感的人莫过于张远，在沈林盯着档案看的时间超过五分钟后，张远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清楚，但有些太顺利了。”沈林开口说道。
“顺利不好吗？”张远听出了沈林话语背后的含义，可还是反问了一句。
沈林沉默，顺利当然好，厉鬼事件中越是顺利越好，可就像是习惯了荆棘的人开始走上平坦大路，沈林对四周的安逸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沈林双手有节奏的拍打着档案，开始在脑海中飞速的串联线索。
目前的十七起事件从事件记录来看，伤亡人数并不大，这足以暂时证明这些事件的危险程度并不高。
尤其从档案相关内容来看，这十七只鬼都没有鬼域，这更加证明有沈林在大夏镇守的情况下，这些事件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毕竟在厉鬼没有鬼域的情况下，沈林哪怕不是对手，也随时可以走。
沈林眼前光韵流转，微眯的双眼似乎在模糊的现实中窥见了真实的轮廓。
他离开大夏不到五天，原本安定的大夏在一天之内连出十七起事件，危险级别恐怖级别尽皆不高，这太过巧合，巧合的不可思议，巧合的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
一旁，等待许久的赵子良等人看到沈林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聚拢过来。
“还不走？”赵子良发问。
厉鬼事件一向是争分夺秒，多一分钟都可能造成大量损失，像沈林这样对待事件极其谨慎的人不应该犯这种错误。
沈林没有回应赵子良，反而抬头看向张远。
“从现在开始，你，何涂，纪赫三个人前往万临，暂时驻扎，让孙老头协助你们，联系吴秋，想办法监测整个万临，尤其是万临周边的相关情况，发现有相关事件或其他什么怪异的地方，及时跟我联系。”
“赵子良徐放跟着我，李庚会调动官方人员协助，我们尽可能在24小时内关押这些鬼，然后驻扎大夏。”
张远双眼微瞪，他听出了这些话意味着什么，沈林怀疑大夏市事件的起因不是正常的恐怖复苏，而是人为。
目的很有可能是调虎离山，或者围魏救赵，试图以大夏安全作为赌注，拖住沈林。
“你怀疑有人要对万临下手？”张远皱眉，这个事情太过不可思议，总部现在只是被麻烦缠身，不是死了，万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搞掉，不怕总部找麻烦吗？
“应该不是万临，可能是周边城市，有人要对万临周边某个城市下手，而我又刚好在万临，索性在大夏引发事件牵制我，既是警告，也是释放善意的信号。”沈林言道。
“这是个什么逻辑？都警告了还能释放善意？”何涂懵逼，这话太绕，他听不太懂。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人为，他的警告在于告诉我们，他能在大夏一次性牵动十七起事件，就能牵引更多，事件程度也一定比现在恐怖的多，不想大夏沦陷，或者自己莫名奇妙的被事件爆发笼罩，就不要多管闲事。”
“另一方面，他同样给了我们一个说辞，十七起危险程度低，解决起来还算轻松的事件算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如果万临周边到时候出了问题，总部联系我驰援，我刚好有一个大夏深处麻烦，无暇他顾的理由。这样既不用跟这些人对上，也不至于跟总部翻脸。”
“好家伙，萝卜大棒加甜枣，连理由都帮你准备好了，够阴的啊。”赵子良感叹这些人做事花花肠子真多，稍有不慎就会着了道。
“那我们去万临不会打草惊蛇吗？对方这么警告我们还回去驻扎，可能会爆发冲突。”张远同样皱眉，平心而论他不想掺和这些事，厉鬼事件中的恐怖已经让人心力憔悴，如果在这种条件下还要应付外来的阴谋诡计，实在让人感到疲累。
“回去驻扎就好，只要对我们造成不了威胁，就不用管。我们可以主动不卷入麻烦里，可既然知道有人在背后搞事，那我们最起码得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如果他们做的太过，想办法泄露消息给总部，他们最后会处理。”沈林言道。
“好。”张远言简意赅的回答，整个小队里对沈林目前意图了解最深的莫过于张远，如今作为队伍里隐隐约约位居副队长的人物，张远开始逐渐走向成熟。
后来的商议没有太久，等几个人商谈完毕，就兵分两路。
一队以张远为首，何涂纪赫为辅，前往临近的万临市。
一队以沈林为首，赵子良徐放为辅，集中解决大夏市厉鬼事件，事件结束后镇守大夏市，以备不时之需。
沈林十分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就像他自己说的。
他可以允许不主动卷入麻烦，但不意味着麻烦发生在他身边还装傻充愣。
他必须想办法了解，哪怕大致知道一些情况，以免这一切将他卷入的时候不至于太过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