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躁动的皮卷
“这东西就是疫鬼？”张家明稳定了心情后，有些后怕的看着场中屹立不动的厉鬼，颤声问了句。
虽然整体过程险死还生，可张家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事先他们几乎没有报任何希望，这导致成功的一刻显得是那么的梦幻。
王卓同样报以笑容，劫后余生的成果总是甘甜的，无论怎么说，他们渡过了这么大的劫难，付出了庞大的代价，应该为之自豪。
“不是，这是楚立，我们被骗了，这都是楚立的计划，他诱骗我们到这里帮他解决厉鬼复苏问题，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这家伙的杰作。”沈林沉闷出声，目光中还带着忌惮。
楚立的计划十分缜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逼迫沈林成就自己，就连王小明给的那根手指都考虑了进去，如果不是沈林手中有他意料之外的东西，这一场楚立几乎必定成功。
鬼墨！
这来自鬼当铺的灵异物品毫无疑问成为了破坏楚立计划最大的功臣。
楚立用尽心思，费劲手段，布下了这么一个局，自以为算清楚了一切，却唯独小看了沈林。
可沈林却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他十分清楚如今的一切有多么的糟糕，他利用信息差的优势让楚立一败涂地。
在这个厉鬼复苏刚刚开始的初期，在杨间用棺材钉解决饿死鬼事件之前，驭鬼者团体内很少有人会知道还有这么一种灵异物品可以对厉鬼或驭鬼者造成致命的打击。
如果楚立晚些日子动手，在得知棺材钉这一类灵异物品的情况下，他的手段会更加无解，可偏偏疫鬼事件在这个时候爆发，他错过了最重要的消息，导致棋差一招，一败涂地。
扪心自问，能在这个环节凭借一己之力走到这个地步，无论沈林与楚立如何敌对，亦或者这个人心态如何畸形，楚立都堪称人杰。
沈林有着记忆的优势如今依旧在险死还生。
杨间有着人皮纸所谓信息来源，如今才堪堪入门。
可楚立却几乎走到了异类这一步，如果真的让他成功，他的实力在当下阶段几乎是冠绝群雄。
麻烦的家伙，沈林心头闪过数个念头。
楚立几乎成功，可鬼墨压制了这具躯体最后的隔阂，导致厉鬼的躯体尚未完全融合，搭配那跟干枯的手指镇压效果让楚立的意识半混沌的困在这具鬼躯内。
换句话说，楚立已经成为了厉鬼，干掉他已经成为了不可能，只能封禁。
用黄金镇压这家伙，埋葬在无人知晓的绝望地带，不能给他一点机会。
“啥玩意？”张家明一愣，他没理清这错综复杂的一切，只感觉沈林话里有很多庞大的信息。
“先过来帮忙。”摊开携带的折叠黄金，拼接成一个一人高的密封棺材，沈林招呼着两人动手将这具暂时被镇压厉鬼放进去。
那根干枯的手指不能取，如今的情况沈林也无法判断，手指或许没作用，或许是镇压厉鬼极为重要的阶段，总之小心无大错，维持现在的情况绝对没问题。
疫鬼已经足够麻烦，绝对不能再放任有一只鬼出来，更何况还是一只有意识的鬼。
张家明应声，没有半点埋怨，沈林身上的一只鬼就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当然不敢有半点怨言。
厉鬼不能抬动，避免出现意外，他们竖起那黄金的棺材由前至后遮盖住厉鬼全身，而后瘫倒，最后一个风口刚好在张家明的方位。
谷</span>
张家明没兴致打量那厉鬼的模样，险死还生下来，还有兴致去看鬼的那绝对有点问题，至少张家明没这个兴致。
他随手准备关闭最后的封闭，临封闭前却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入了他的手心。
那似乎是一个皮卷，颜色灰黄，有些薄，上面布满各式各样的猩红纹路，纹路正中心是一个小巧的电话图标，看上去极为诡异。
那皮卷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似乎想给张家明传递什么消息。
“这是什么？”张家明不自觉的出声，一场大战下来，耗费了他太多的脑细胞，更何况如今的他已经对沈林毫无戒备心。
戒备有啥用？人家一只鬼都能轻而易举的弄死你，还不如坦诚相待，还能抱个大腿。
张家明的声音引起了沈林与王卓的关注，当沈林的目光落入那皮卷之上时，原本安分的皮卷突然躁动起来，试图脱离张家明的手心。
“抓住它！”沈林怒吼！那皮卷给他十分熟悉的感觉。
骨臂再现，厉鬼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攥住了那想要逃脱的皮卷，纵使那东西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沈林走近几步，看着那熟悉的猩红纹路，脸上难得浮现出笑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鬼楼梯！这鬼东西耗费了他太多心神，他曾经在大京市与长安市两次涉险，就是为了抓住这鬼东西，都没有成功，却没有想到在这里戏剧性的得手。
“哪里来的？”沈林询问，对于鬼楼梯是否逃脱他毫不担心。
这只鬼十分奇特，有消耗尸体影响厉鬼的能力，可除此之外恐怖性极低，先前这医院在沈林鬼域全开的状态下已经请扫了一遍，这周遭根本没有让这鬼东西动用的尸体，在张家明的骨臂下，这东西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关门的时候自己跑到我手上的，似乎是里面那只鬼的。”张家明老实交代。
楚立的？沈林的目光在那一刻闪烁了许多画面。
他原本再疑惑，在这个阶段，楚立是从哪里得到那么多意料之外的消息，并且有能力打造这么一副厉鬼的躯体，看来跟鬼楼梯有很大关联。
极有可能是这只鬼在跑到长安的时候，被身在长安的楚立镇压，而后试图逃出生天，透露给楚立很多消息，楚立打造鬼躯、并通过疫鬼的荧光促使拼图消除隔阂，想必也是从它这里得来的消息。
一人一鬼都有谋划，楚立依靠着厉鬼得到太多消息，这只鬼则悄悄地促使楚立前进。
如果没猜错，当鬼躯完成的那一刻，鬼楼梯就会出手，与楚立的意识一争高下，谁成功谁就会掌握这具厉鬼的躯体，可偏偏让沈林截了下来。
在楚立被沈林镇压后，鬼楼梯不敢贸然出现，又不肯被关押，在最后关头试图蛊惑张家明，却没想到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说了出来，导致其暴露。
张开盒子，让张家明将那躁动的皮卷放了进去，完成关押，沈林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神色。
一举搞定两个心腹大患，自己却也身临绝地，面临死亡。
这算不算最大的嘲讽。
第二百六十七章 电话
行动失败，再无任何转机，当沈林三人扛着一具金棺走在马路街头时，他们已经分不清大夏的白天与黑夜。
这里的天已经彻底成为了乌青色，空气中浓郁的荧光像是要把整个城市淹没，四处传来的可怕咆哮无不宣泄着恐怖的气息。
最后一博，却造成了这个结果，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当沈林几人回到安全屋之后，没有多说什么，所有人就大概知道了情况。
很明显，他们失败了，残存的人们就像是汪洋大海上在一艘漏水的船只里等待救援的人，死亡总是比希望要更加贴近。
“我们离开了多久？”外界的时间已经无法判断，沈林他们携带的手表在逃亡中也损坏，他们甚至不知道度过了多久。
“大概30个小时。”赵子良上前言道。
安全屋有些拥挤，这里生活的人太多，散乱物品哪怕尽量堆积也不够整洁，沈林他们随便挑了个床铺作为栖息，在这座城市，这已经是天堂一般的待遇。
30个小时，也就是一天半。
按照之前的预计，杨间需要大概三天左右醒来，也就是说至少需要等待一天半到两天左右。
两天！谈何容易！一天半的时间疫鬼就已经成长到了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两天之后，哪怕杨间醒来，大昌的问题解决，又能如何？
在那种情况下，杨间真的肯冒着风险来救自己这帮人么？
疫鬼的恐怖性还在饿死鬼之上，沈林十分了解杨间，之前想办法打压疫鬼的恐怖性也是这个原因，在风险低利益高的情况下，杨间还有可能出手。
可在如今这高风险，低利益的情况下，让那家伙出手，等同于逼着猛兽吃萝卜。
只能想办法了！他手里还有鬼墨，以及联系鬼当铺的纸，甚至还有部分关于未来的信息，这些都可以当作筹码，足以打动杨间的筹码！
在这种情况下，配合总部许以的重礼，杨间极有可能冒着风险出手。
这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
孤立无援的境地，只能将一切寄托于旁人，这种感觉实在糟糕，沈林咬牙。
就目前来看，安全屋最起码还没事，可疫鬼的成长过快，谁也说不准安全屋还能撑多久，现在只希望一切能按照自己设想的情况去发展。
“滴滴滴~~”
总部的电话很快打来，他们费尽心思探索沈林的卫星信号总算有了成果。
“沈先生，你还活着？”那边的声音有些惊喜，自从马康传递情报错误的消息之后，他们几乎以为沈林已经没了，可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很多。
“勉强活着，听上去你们已经知道情报错误的消息。”沈林淡淡回复，他甚至疲累到懒得跟总部的这些人去逞口舌之力，绝望的阴云太过严重，如今去计较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很对不起，沈先生，我们的情报出现了严重的失误，在这方面，我们会针对沈先生给予补偿，能请你大概描述下如今大夏市的情况么？”那边的接线员不是吴秋，换了个女生，叫李淼，是接线小组的一员，为了保证沈林熟悉，曾经短暂接触过。
大夏市与大昌市的严重情况几乎导致总部超负荷运转，吴秋在岗超四十八小时导致不得不去休息，换了这个姑娘临时接手。
“不怎么样，情报失误，我们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疫鬼已经成长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大夏完了。”沈林捡关键点叙述，长篇大论不符合如今的局势，他甚至不用跟总部描述情报哪里失误，导致了什么样的后果，那对如今的局势没有任何意义。
电话那边沉默了，李淼好几次想开口，可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远在大京市，单听描述都知道大夏市在面临着什么，那经历了一切的沈林该是怎样的绝望。
“沈先生，您还有什么要求么？”
“帮我盯紧王小明，告诉他，别忘了答应我们的事，我在大夏准备了一座全黄金打造的安全屋，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不过也维持不了太久，如果你们的救援够快，我们或许还能活下来。”沈林淡淡回应。
“安全屋？你是说安全屋吗？”马康听到以后急切的抢过了电话，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曙光。
“沈先生，你的安全屋有可能接纳更多的人吗？”黄金阻隔灵异的功效经过成千上万次检验，沈林的黄金安全屋足以为大夏留下最后的火种。
“这是安全屋，不是避难所，我用尽了手里几乎所有的资源，才打造了这么一座完整的，其他几个动工还没几天就遇到这种情况，这屋子撑死也只能容纳三十人，你指望靠它来救援大夏纯属痴人说梦。”沈林言道。
“沈先生，轨迹组的运算很快完毕，我们这次十分有把握找到厉鬼的所谓地，能不能麻烦你再次行动，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第一，你们的情报已经出错过一次，我无法相信，你们也无法保证这次的情报是否准备。”
“第二，放弃你们的幻想，没有机会了，我们用了最后的手段，我的身体濒临复苏，别提镇压，但凡我要是敢出手，整个大夏就会为你们增添一个大麻烦。”
“第三，我讨厌你们用这么理所当然的大义去让我去送死，我已经很累了，也已经尽力了。”
沈林冷漠的声音响彻安全屋与接线室，马康张了张嘴，他甚至连回复都做不到。
他确实没办法保证情报的100%准确，上一次的情报失误几乎坑杀了沈林这个小组，他们再也经不起任何失误。
可在群鬼环伺的大夏，100%的确定一只鬼在哪儿，又谈何容易。
“沈先生，或许我们....”几乎空旷的话语，马康甚至没有说出的底气。
“我不是如来佛祖，我也不是玉皇大帝，我救不了所有人，能保留下这最后的几十个人已经是我的全力，努力到这一步我敢说我问心无愧，我拼尽了自己的一切，不能在最后把命都搭进去，你们如今对我的哀求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希望放在你们的王教授身上。”
沈林冷漠的回应，而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六十八章 意外的来电
大夏市的恐怖还在继续，一座城市停止运转，没有外来供给的后果比想象中的可怕得多。
不足三天，大夏市储存的粮食已经告危，无数人面临着断粮的风险，只能依靠还在供应的自来水充饥。
眼前的痛苦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从两天前开始，大夏市的通讯信号就已经阻断，在高清的电视此刻也只有开机界面与雪花荧屏，网络的阻断加上困守家中，让太多的人失去了信息。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等境地。
陈作等人身着最高保护级别的防护服，企图进行管理工作，可收效甚微。
厉鬼的恐怖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成为鬼奴一般的存在，幸存下来的人则继续绝望的等待着死亡。
街道上的超市，米粮店，乃至饭店的后厨都被疯狂的人们洗劫一空，在生存面前很多人抛弃了道德与尊严，这里彻底成为了野兽的囚笼。
可怕的是，这种绝望的局面还在进一步扩大。
安全屋，躺在床铺上的沈林犹如尸体一般忽然睁眼，而后翻身。
他的动作引得了安全屋内所有人的注意，或者说，作为这里的主心骨，沈林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密切关注。
“我睡了多久？”
“睡”只是象征意义的词汇，沈林的状态更像是修养精神，像极了睁眼睡觉的猫头鹰亦或者站立睡觉的马匹，连续的事件与高负荷的精神压力让他有些不堪重负，他继续利用短暂的休息来进行缓解。
“9个多小时。”李孟回答，自沈林休息以来他们就时不时关注着事件，毕竟沈林的电话也没避讳他们，他们唯一的机会在两天后的总部支援，如今他们几乎是掐着点在看时间。
九个小时？沈林翻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安全屋的阻隔让这里的钟表尚且能够维持正常的工作。
时间指向两点三十四分。
现在已经分不清白天还是夜晚，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凌晨两点还是下午两点。
体内的状态依旧十分平静，沈林几乎感应不到厉鬼想要复苏的征兆或痛苦，他的感官似乎被进一步扭曲，情况不容乐观。
看上去形式比他预估的还要糟糕许多，原本预计半个月左右复苏的厉鬼恐怕不会超过一周，彻底断裂的平衡就像是放开了束缚的猛兽，如今的安逸仅仅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距离上一次通话之后，总部陷入静默，综合如今的手段，他们显然已经看不到解决事件的曙光。
总部的大批人马已经聚集在大夏市外，可是毫无作用，放眼望去，他们眼中的大夏再正常不过，车水马龙，甚至有行人嬉笑怒骂。
鬼域，覆盖度极光的鬼域成为了大夏市的主基调，那个恐怖的真实世界反而被隐藏，他们费尽心机手段也找不到进去的路。
总部的驻扎营地，熊孩子一改往常嚣张且调皮捣蛋的嘴脸，肉嘟嘟的小圆脸有些忧愁，看着大夏市的方位小大人一样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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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得没事啊，一天天的就会让你熊爹操心，当时说啥来着，把我带回去不就完事儿了？有你熊爹在，趋利避害，还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吗？败家的倒霉孩子。”
他的预知时间如今的极限也不过十分钟，涉及不到事件的正中心，这种时间的预知对一潭死水的大夏市没有任何意义，也只能干等着着急。
看着一旁忙来忙去的许多驭鬼者，熊文文翻了个白眼，感觉这帮蠢货一个都指望不上，折腾一天了也没折腾出个动静来，甚至有个逗比提议用起重机破坏城市，逼那只鬼出来。
鬼域要是能被一个起重机破解，那天下的厉鬼用导弹都能收拾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安全屋内，沈林与一众人等手持各色各样的食物，开始充饥。
这里的大半空间都被食物占据，主要是压缩食品，李孟在采购时充分考虑到了沈林所说的占地少效率高的用处。
压缩食品大多不好吃，不过在现阶段想着去满足口腹之欲显然有些可笑，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吃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这些压缩食品足够多，他们这些人一天两餐足够吃半年。
没有人抱怨什么，也没有人敢抱怨什么，很多事情有了对比，才会懂得满足，相比起外界的恐怖，能耐如沈林都狼狈的回来，他们能够呆在这里活下去已经十分满足。
时间已经来到五点十分，外界没有传来太大的动静，这在一定程度上让沈林安心，如果没有被厉鬼影响的人类暴动，这座安全屋可以在灵异的恐怖中支撑很久。
“沈林，呼叫沈林！”
胸前垂挂的卫星电话传来声音，为了保持联络，电话不曾断过线，以保证总部方面可以大概知道他们的情况。
沈林皱眉，静默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的通话，总部的来电缘由让他想不太通。
“如果还是想要说服我去执行那必死的任务，我奉劝还是省省吧。”
“你听起来似乎状态还不错，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电话那头传来疲累而沙哑的声音，像极了经历了痛苦挣扎缺疲于奔命的人。
这声音的人选沈林十分熟悉。
王小明！
大昌市的事件结束了？沈林等待许久的目光中露出希望的曙光。
“你听起来状态倒是比我想象中的糟糕。”沈林回到。
“大夏市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很抱歉情报方面的疏漏给你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不过我看了最新的轨迹组调查结果，这一次的地点准确率很高，我觉得有尝试的价值。”王小明沙哑着声音说到，依旧是那个逻辑性与价值性大过天的家伙，开口直入主题。
“那又如何？有价值也总得有筹码，之前我不是没给过机会，可现在哪怕你笃定的告诉我那只鬼就在那里我也无计可施。”沈林冷声回应。
平衡碎裂，鬼相即将复苏，他如今动起手来尚且艰难，刚别说去面对那只无比恐怖的鬼。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辞职
“大约半年前，你与朋友圈的对立导致你濒临复苏，总部对于此事有着明确的记载，据你当时的情况分析，你距离复苏或许只有半天，或许半天都不到。”
“在那之后你前往小春市，试图追赶一辆古怪的公交车，小春市的监控记录显示你并没有追上，而是莫名的消失了，了无音讯。”
“大约半个月后，你再度出现，身体的复苏情况被压制或解决。”王小明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可言辞之间依旧满是锋芒，在这个脑子满是利益最大化与等价交换的天才科学家眼里，似乎没有委婉与人情这个概念。
那辆公交车总部关注了很久，被列为绝密档案，总部曾经为了寻找到那辆车费劲功夫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灵异的古怪总是超出人们的想象，那辆车行驶在以人类目前的眼光来看，根本不能理解的世界里，遍寻不得。
在沈林与那辆公交车同时出现的时候，他在王小明心中的重视程度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个年轻人似乎总是知道些什么，包括但不限于他的研究，部分灵异的信息，乃至那辆公交车的作用。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沈林冷声回应。
“既然有第一次，那么就一定有第二次，我有理由怀疑你的手中掌握了某些在现阶段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就像杨间一样。”王小明赤裸裸的揭露一切，他缜密的心思注定了太多问题在他的眼底下无法躲藏太久，虽然不知道这沈林与杨间手里分别掌握着什么，但那一定是个机会。
“不可能。”沈林这么回应，手里的那张纸他不是没想过，可根本不合时宜。
曾经他与鬼当铺的交易取巧居多，以“给他驾驭第二只鬼的机会”作为交换筹码，他得到了鬼当铺的庇护得以暂时压制厉鬼复苏。
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情况根本无法与现在一概而论。
鬼当铺与鬼橱不同，九出十三归的特色注定了与厉鬼的交易处于天生不平等的状态，他需要付出天大的代价才有可能得到鬼当铺些许的报酬。
可在这个过程中，鬼当铺具备鬼橱某个不具备的特点，即如果鬼当铺判断沈林根本付不起交易的代价，那么鬼当铺或许会认为沈林在交易方面无理取闹，从而袭击他。
当铺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那惊鸿一瞥的民国老者是沈林绝对不想触碰的谨记。
半年前他孑然一身，尚且需要付出天大的代价，以投机取巧的交易方式才能完成交易，饶是如此，葑门村依旧九死一生。
现在呢？复苏将近，疫鬼缠身，他又该给鬼当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驾驭第三只鬼的机会？要给沈林这个机会，得保证两点。
一．暂时压制他的厉鬼复苏，压制两只鬼的复苏比一只鬼的代价明显要大得多。
二．帮他在疫鬼的袭击中活下来，最起码要在驾驭第三只鬼的机会来临之前活下来。
这根本不可能，鬼当铺不会给这个机会，厉鬼的交易原则注定了它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在S级别的事件中保全沈林加为他暂时压制厉鬼复苏，再加上给他驾驭第三只鬼的机会，这得什么样的代价？
之前沈林单纯的索取驾驭第二只鬼的机会就已经遇到了半边尸与葑门村，哪怕这一次交易可以成功，他又将遇到什么？
更别提几乎不可能成功，敢给鬼当铺提出这样的要求，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风险跟机遇是相互的，我想你明白这一点。”王小明没有半点怒火，他依旧那么平静的叙说着，就像是没有任何感情。
沈林的双眼微眯，大昌市问题的解决看来给了王小明很大的转变，或许是杨间疯狂行为导致的死中求活，这家伙似乎以为自己也有类似手段。
“杨间自杀的举动看上去给了你不少启发，可你想错了，我不是他，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无论是驾驭厉鬼还是厉鬼死机都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驾驭厉鬼本身就像是在一杆极为不稳定的天平上放砝码，无论是砝码的挑选还是力度，都需要极为精细的把控。
这里面不止涉及了谨慎，能力，更有运气，不是每个人都能好运到遇到契合的厉鬼，驾驭鬼母更大原因是来自鬼当铺的帮助，在平衡的破裂下，沈林找不到驾驭第三只的机会，最起码靠他自己不行。
厉鬼的死机更为复杂，死机的前提是放任两只鬼完全复苏并因为某种冲突而进行互相对抗，厉鬼之间的搏斗就像两个功率全开的机器，最终会有一个陷入宕机状态，另一个的复苏程度也大幅度缓解。
可这并不是那么简单，放任两只鬼在自己的身体里争斗，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根本不存在坐山观虎斗的可能性。
厉鬼的规律诱发会导致触发规律者本身立刻死亡，人类的意识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抗住厉鬼的袭击。
杨间的成功机缘来自鬼镜，镜子里的鬼与体内的鬼影同时想要占据他的身躯，以此展开灵异方面的对抗。
在厉鬼争斗宕机之后，鬼镜的复活机制启动，杨间得以复活的意识重新回归身体，这个疯狂的计划彻底成功。
沈林没有鬼镜，更没有杨间那么周全的计划，同样没有保全意识的灵异物品，这注定了他没办法按照类似的行为开展行动。
沈林的话罕见的给王小明带来了沉默，就像是可以预知未来，更像是这家伙可以探听人心，王小明本身只是尝试性的试探，却让他确定了沈林的某种特点。
杨间那疯狂的计划细节从头到尾只有两个人知道，杨间本人，以及通过手机视频观看了部分的王小明。
可沈林明显知道，而且知道的十分详细，这个家伙总能给他带来意外，太多的意外。
“你是大夏市的刑警，这里有530.6万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值得你去保护，也需要你去保护，这是你的责任。”
“是吗？那不好意思，从现在起，我辞职！”
第二百七十章 绝望的前行
这个过程无论是沈林还是王小明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杨间，这个刚刚解决了大昌市S级危机的人物。
沈林十分了解王小明的性格，如果杨间肯出手，那么电话那头的王小明第一时间不会是逼迫自己再次尝试，而是会商量里应外合的具体细节。
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可能性只有一个，杨间拒绝了他的提议，并否决了王小明支援大夏的计划。
扪心自问，沈林并不意外，就像他当时拒绝驰援大昌市一样，杨间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在超高风险却低利益的情况下，选择这种路线所有人都可以理解。
饿死鬼本就恐怖，疫鬼的恐怖程度更高，那遍地都在的荧光谁也不知道会发展到哪一步，杨间自己同样清楚，他只是习惯自夸，而不是自大，缜密的思维逻辑与怀疑一切的性格是杨间一直活下去的核心。
大夏断绝了所有的希望，沈林甚至在考虑利用鬼当铺逃生的希望。
如果仅仅是压制复苏与逃离大夏，鬼当铺可能会答应他的要求。
摇了摇头，沈林否决了这个提议。
鬼当铺的交易逻辑十分缜密，即一物换一物的概念。
离开大夏与压制复苏，这是两件事，不比前次取巧的压制第二只鬼的机会，这不存在取巧的可能。
鬼当铺的交易是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一个。
离开大夏，或压制复苏，无论是哪个都得不偿失。
进入鬼当铺会让沈林的厉鬼得到压制，可离开的同时会引起剧烈的反弹，单纯交易离开大夏他可能出鬼当铺的那一刻就会立刻复苏。
压制复苏更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压制复苏并不可能逃脱的了疫鬼危机，逃脱不了自然不存在完成鬼当铺要求的可能，鬼当铺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需求。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们没有了进路，也没有了退路。
安全屋内的所有人此刻似乎都明白了，他们成为了弃子，没有人肯帮助，也没有人能帮助他们，除了自救，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连尝试都没有，你下这种结论是明显不负责任的表现。”王小明说道。
“王教授，你说这些话自己信么？如果你真觉得有那么大的成功率，为什么不拼尽一切说服杨间？总部的灵异物品储存不少吧，里面的东西一件不行两件，两件不行三件，实在不行多多益善，总能说动杨间尝试一次。”
“可现在呢？我们双方很默契的默认了杨间不会出手，你同样保持这个态度，这说明了你很清楚大夏市的处境，在大夏市如今的基础上，他认为杨间出手意外的几率比他成功的几率更大，为了不损失杨间这个有生战力，也为了他能在未来更好的发挥作用，你默认了这一切，不是吗？”沈林轻飘飘的说着，每一句话都像是揭开血淋淋的伤疤。
到了如今这一步，他不介意与王小明开诚布公，好话谁都会说，鸡汤也谁都会说，可又有什么意义。
饿死鬼事件的解决很大程度上依托于棺材钉，如今的杨间在没有棺材钉的基础上想要做些什么，风险级别呈倍数增加，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你说得对，大夏市的风险比想象中的更大，你说的话我同样认同，可我不建议放弃。”王小明丝毫不避讳他的想法，价值向的博弈是他的主基调，他看人一向也只看价值，也正因为如此，杨间才能在杀了王小强之后活下来，之后还有数次合作，一切只因为杨间的价值比想象中的更大。
“局面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这些人几乎必死，所以还不如利用我们博一次，万一能成，亦或者万一因为我们的关系厉鬼离开了大夏，是这个意思吗？王教授，在废物利用这一块，你依旧是一把好手，这也是我从来不喜欢你的一点，你把什么都当作筹码，可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当筹码！”沈林冷声回应。
濒临复苏的他不存在拼的可能性，沈林很清楚。
鬼哭山之后，赵子良的鬼皮颜色更加鲜艳，复苏程度尚且还不稳定，周斌沉睡至今，王卓与张家明之前在医院的一趟已经导致他们到了极限，短期内没办法再动手。
现如今有能力的只有戴鹤鸣这个新手，陈默这个小孩子，徐放这个驾驭了两只鬼还不熟悉的家伙。
依托于这种阵容去解决疫鬼无异于痴人说梦。
比起这些，还不如依靠安全屋求最后的生存希望。
沈林的机会还有一周，一周内只要保障安全屋无恙，剩下的只能祈求疫鬼在成长完毕后可以离开。
依托安全屋委曲求存，剩下的听天由命，这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在没有别的出路。
与王小明的交谈不欢而散，就像是大家都默认了大夏的灭亡，哪怕与总部的电话依旧保持通常，可电话那头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安全屋内的情况一样不容乐观，一向乐天派的李孟跟陈默都有些沉寂，熊孩子有些委屈的朝着沈林怀里钻了钻，在小声地抽泣。
他很小声，似乎不愿意让沈林听到担心，幼年丧父，历经生死与恐怖，陈默远比同龄孩子要成熟的多。
沈林无言，只能拍了拍他的头，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卫星电话很快再度传来铃声，这是有人来电的声音。
总部的电话经过特殊改造，可以保持多线联系，在不挂断总部的基础上再行联系轻而易举，是十分有用的黑科技。
“喂，沈先生。”陈作的声音有些沧桑，看得出他已经很疲惫，为大夏市劳心劳力这么久，他已经濒临极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给不了你答案，大夏市完了，没有人有机会，如果你愿意，安全屋还有几个位子，你可以带孩子跟老婆过来，我能保你们一时平安。”沈林直入主题，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
他不介意给陈作留个机会，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陈作都有，曾经还一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对于陈作，沈林不吝啬举手之劳，哪怕是在当下这个局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沈林能听得出大起大落的失望与崩溃的信念，没有人可以对着眼前的绝路做出面不改色。
“沈先生，谢谢你，我可能不行了，能麻烦您帮帮我老婆跟孩子么，他们还在家里的地下室，求求你。”
第二百七十一章 沈林的怒吼
“你们看好这口棺材，在我回来前不要动，戴鹤鸣跟徐放跟我走。”放下电话，沈林交代了几句。
他没有拒绝陈作，出去接个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陈作帮了自己不少，两家距离也不算远，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就这么看着陈作的妻女去死沈林做不到。
他或许并不高尚，但绝对不卑劣。
叮嘱赵子良等人看守的棺材当然不是楚立，那么危险的东西沈林不会放在这里，而是同样藏在了卧室墙中曾经安置鬼母棺材的地方。
这口棺材里的是楚立的女儿，白叶，那个拥有鬼藤的驭鬼者。
鬼藤的作用很是奇特，沈林有不少想法，不过鉴于这女孩目前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自己目前也没能力和功夫去处理，索性先放在棺材里防止这女孩暴动，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再着手解决。
距离虽然不远，可鬼域化虹已经没有机会，之前的车还在门口，他们索性就用上了。
车里改造用了不少黄金，虽然不至于密封性的隔绝厉鬼，可也有一定程度的作用。
大夏市的天已经彻底的转换了颜色，空气中也再也不见密密麻麻的荧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望无际的莹绿色光幕，彻底的覆盖了整个大夏市。
沈林很清楚，这不是疫鬼的能力消失，恰恰想法，他的能力已经成长到一种无法想象到的地步。
空气中的荧光从肉眼可见的密密麻麻，到如今已经密集到看不见缝隙，一眼望去只有一片绿幕，仅仅一天左右就已经是这样的状态，这样的恐怖让沈林的心情极为糟糕。
大街上有一些散乱的人，行动姿态各不相同，尤其是在这乌青色的天空与诡异的绿幕笼罩下，你不近距离接触甚至无法辨别人或者鬼。
或许是由于恐慌出来寻找食物的市民，又或者根本就是已经被感染的厉鬼。
经历过不少的戴鹤鸣明显在对待这种事情上有了经验，他脚下的油门轻踩，车速飞驰，很快街边三三两两的人影减少许多。
道路并不好走，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废弃在马路中央的车很多，得亏戴鹤鸣的车技了得，他们才能有条不紊的前进。
他们的速度绝对不慢，仅仅五分钟已经走了近半的路程，来自外界游荡的人影越来越多，沈林明显看到有几个肢体残缺的人影行走姿态已经不似人样。
疫鬼对这座城市造成的创伤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沈林不比杨间，促使杨间解决饿死鬼的原因有很多，可主要是那个可以镇压厉鬼的棺材钉。
哪怕是依托棺材钉，杨间最后也是通过极为取巧的方式解决了饿死鬼。
沈林不同，他手上的资源极其有限，如今仅剩一星半点的鬼墨，这种消耗性的资源根本撑不起沈林跨越任何事件，更别提疫鬼。
除非他有手段从鬼当铺那边搞来四五根完整的鬼墨，否则一切面谈。
可从鬼当铺搞来五六根鬼墨？这难度恐怕比解决疫鬼事件还大，沈林连想的念头都没有，这只存在于梦中。
戴鹤鸣的车速慢了下来，前方的道路中央有几个人影在游荡，看上去没有攻击性，可十分诡异。
“避开，我们没必要跟他们正面冲突。”沈林说道。
这看上去像是给荧光感染的人群，不过感染还没有完成，存在部分人类意识，可基本已经被厉鬼侵蚀，这种阶段几乎已经无药可救。
这种阶段因为人类精神尚未消失，又被厉鬼侵蚀，整体状态更像是发狂的野兽，只要不太过引起他们的注意，没有太大的问题。
疫鬼的规律了解的并不完全，目前只知道长时间待在荧光中会被侵蚀，感染者的体液会导致厉鬼袭击，这两者目前都可以避免。
他们在车中，轻易触碰不到感染者的体液。
在外界更是只待十几分钟，不至于被侵蚀严重。
车辆行驶的更为缓慢，戴鹤鸣努力让引擎的轰鸣声降到最低，不至于折腾出太大动静。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一分钟左右，附近罕见的人影稀疏，当戴鹤鸣准备加速的时候，前方似乎窜出了什么东西挡在了车前。
戴鹤鸣的反应极快，也得亏车的性能好，刹车的距离在即将撞上那人影的几公分处完美刹住。
三人定眼望去，车前是一个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八九岁，与陈默年纪相仿，同样是个男孩。
他脸上半边戴着奥特曼面具，另外半边露出了有些害怕的表情，紧闭着眼睛，却依旧执着的双手展开，挡在车前。
这孩子还没有被感染。
打开车门，沈林下车。
“有事？”
男孩睁开眼睛，露出的半边小脸有些高兴，似乎为自己努力之后得到的成果而欣喜，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藏不住太多心事。
“嗯！”男孩点头。
“你想让我帮你？”沈林问，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意外，反而有些怜悯。
男孩的半边面具明显是想遮掩什么，可情况显然更加恶化，从他面具裸露出来的部分来看，他已经被疫鬼感染。
尤其是后方脖颈的部分皮肤，密密麻麻的莹绿色鼓包看上去极小，可随时有成长的可能，不出一周，等待荧光突破他的身体再次成长，他就会化身疫鬼的鬼奴。
男孩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有些伤感，然后摇了摇头。
他小心翼翼的从背后拽了拽，沈林才发现了一个幼小的女孩，大约两岁，有些肉嘟嘟的，看上去光是站稳都有些勉强。
女孩的脸上尚且有哭痕，看上去经历了什么。
“你妹妹？”沈林又问。
“嗯。”男孩回应。
“爸爸呢？”
“死了。”
“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
男孩愣了好一会，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
“知道，再也看不到了。”
沈林的心中有些五味陈杂。
“妈妈呢？”他又问。
“走了，妈妈说她会变成怪物，怕伤害我们，所以把我们放在家里，自己走了。”男孩回应。
“现在我也要变成怪物了，能不能求你们帮帮妹妹。”他抬头，绝望的眼神里带着期寄，就那么看着沈林。
沈林的神情有些呆滞，他甚至不知道拿什么去面对这一切，他自诩不是圣人，面对这一切也无能为力，可眼前太过明亮的眼睛刺痛了他的灵魂。
他那被厉鬼侵蚀了太久的灵魂。
似乎是见沈林没有说话，男孩伸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掏出小半袋干脆面。
干脆面开过封，看那皱巴巴的模样就知道他保存了很久。
在如今的大夏，一个八岁的孩子带着妹妹，想要找到食物何其艰难，这小半袋干脆面几乎等于他生的希望。
可如今他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为了妹妹。
“求求你。”那稚嫩的声音这么说，带着无助的哀求。
“艹！”沈林在怒吼，我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状态，在被厉鬼影响的半年内，他的情绪第一次这么强烈的爆发。
戴鹤鸣跟徐放伸了伸手，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那个男人已经转头，他脸上的表情转变极大，从某种悲伤的情绪到近乎于决然的坚毅。
“你们带着这两个孩子去接陈作的老婆跟孩子，接到了直接回去，回去之后把这孩子放在金棺内，勉强能压制一阵，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沈林话说完，转头离开。
“你去哪？”
“跟他妈这该死的世界赌最后一把！”
第二百七十二章 死！死！死！
沈林的速度相当快，或者说，当决心战胜迷茫，沈林十分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直奔山水小区最后一栋别墅，却没有进入地下安全屋，反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依旧是那么简单，维持着沈林曾经离开的模样，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有人动，除了李孟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几乎不会有人进入这里，所有人都很懂分寸。
这个房间在改造的时候就布满了安格，开启方式只有沈林自己清楚。
熟练地在门后某个位置有节奏地拍击几下，房间左半边墙上突出一个空位，露出了黄金的盒子。
盒子很小，看上去里面的容量并不大，可能在这个房间被黄金包裹的东西一定不是善茬。
没有犹豫，沈林直接打开盒子，里面原本安逸的人皮在感受到压制消逝的那一刻，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帮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手持那古怪的皮卷，沈林能够感觉到阴冷的气息在弥漫，可他不为所动，声音冷的就像一块冰。
楚立的情况给了他良好的启示，一只具备智慧的鬼可操作性明显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既然能够以如今的状态与楚立搭配出那么缜密的计划用来解决厉鬼复苏问题，那么这只鬼一定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手中的皮卷没有动静，安静的就像一具真正的死物。
“这是我第二次说，帮我！”沈林的声音更冷，他很清楚，这鬼东西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愿意开口。
严格来说，这是沈林第一次与鬼楼梯企图进行信息方面的交换，不比杨间与人皮纸的熟悉，他甚至不清楚这只鬼到底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又是否会说谎。
手中的疲倦依旧没有动静，相较于一开始的挣扎，皮卷故作死物的模样就像是对濒死的沈林无声的嘲讽。
在吞噬了越来越多的尸体与补齐部分拼图后，这只鬼的智慧明显更加贴近人类。
“我不想跟你废话，也不喜欢跟你说更多，如果你真的有堪比人类的智慧，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这是我最后一次说，帮我！”
“这一次，我不会再跟你玩不答应就送你埋入地下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游戏。”
“大京市，这个地方你一定忘不了，那里的那口棺材你应该更熟悉，我只数五秒，哪怕五秒过后，你试图向我求饶，我也不会答应。”
“五秒过后，我会毫不犹豫地动用最后的手段把你送出去并联系外界，那口棺材会是你最后的归宿！”沈林说的很快，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不是在对一只鬼说话。
“你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房间彻底消失了声音，沈林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手中的疲倦，心里的数字开始计时。
当他数到三的时候，手中的皮卷终于有了动静。
昏黄的皮卷之上血色的纹路快速的打散并重新组合，最终汇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孩子的模样。
纹路的轮廓很清晰，那孩子的模样更是让沈林相当熟悉。
陈默！
在这个节骨眼上，鬼楼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这是什么意思？
沈林并不认为这只鬼在这个时候会给出一些无意义的信息，鬼楼梯的智慧相当高，在此时此刻它十分清楚惹怒沈林或得到什么。
鬼差的恐怖是他们这些具备智慧的厉鬼绝对不会想触碰的，狡猾如人皮纸，在鬼差事件中都不得不帮助杨间脱离苦海，鬼楼梯同样知道面临那只鬼它会如何。
可这一切跟陈默又有什么关系？鬼诅咒的能力虽然特殊，可沈林并不觉得足以解决眼下的危机。
不！等等！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龙湖别院事件中，沈林一共在鬼楼梯的规律下救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李孟，一个是陈默，双方以此结缘。
陈默的特殊同样源自鬼楼梯。
在必死的情况下，他用鬼诅咒诅咒自己必死，而后在鬼楼梯的吞噬中，巧妙地达到了厉鬼平衡，并最终活了下来。
鬼诅咒因为厉鬼的规律保护他的意识，鬼楼梯因为吞噬身体的规律保全了他的身体，厉鬼之间的互相对抗又彻底消磨了威胁性。
死机！
一直以来，沈林对于厉鬼死机的忌惮源自于他没有任何办法维持意识与身体，可鬼楼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出了这个办法。
自己该怎么做？
在被鬼诅咒诅咒的情况下，彻底解放体内的两只鬼，而后安心被鬼楼梯吞噬？
陷阱！这几乎是沈林第一时间得出的结论。
先不提整个事件的几率有多大，单单是被鬼楼梯吞噬者一点沈林就绝对不想经历，也不会经历。
这只鬼的特殊性太高，逃脱一次已经让他吃尽苦头，无论是鬼轿事件还是楚立这个大麻烦，都险些置沈林于死地，更别提在此基础上还要心甘情愿的去送死。
陈默的平衡基础维持在鬼楼梯与鬼诅咒的对抗，沈林并不觉得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会经历与陈默一样的结果，鬼楼梯绝对会在这个过程中企图吞噬自己。
这个计划看上起似乎有那么些道理，可实际情况几乎相当于羊入虎口。
被鬼诅咒诅咒，死！
让体内的两只鬼彻底复苏，死！
被鬼楼梯吞噬，死！
死！死！死！毫无生还的可能，可有陈默的前车之鉴，这个计划又似乎具备一定的合理性与成功几率。
将目光望向眼前的皮卷，沈林的目光中流转了太多的东西。
他在压榨厉鬼，厉鬼同样在坑害自己。
鬼楼梯很聪明，它并没有拿出一个十分荒诞的计划，因为那一定会被自己识破。
恰恰相反，厉鬼给出了一份十分具备可行性的方案，而且有着成功案例在前，整体机制与杨间的死机计划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魔鬼给出的诱惑，犹如潘多拉的魔盒，这里一定有机会，可风险一样会有。
厉鬼给出了两难的选择，它为沈林呈上了潘多拉的魔盒，并将选择权交到了沈林手里。
第二七三章 紧急会议
就像是楚立之前在医院搞出的局面，这是阳谋。
要么，选择相信这只鬼，进行尝试。
要么，畏畏缩缩，彻底等死。
沈林十分清楚这里面的猫腻，鬼楼梯就差把要把自己在计划中坑杀直接表现在皮卷上，其他地方尚且不知道还存在什么样的风险。
收起皮卷，存放在黄金包裹内，沈林并没有方在原地，而是选择随身携带。
长久以来的谨慎战胜了冲动与一切，他还有一些时间，可以仔细排查计划中的漏洞与一切。
运气向来是灵异事件的主基调，甚至大多数人在第一次恐怖袭击中，都是靠着运气存活下来。
可人不能总靠运气，尤其是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漏洞百出的计划。
鬼楼梯给出了答案，也给了沈林一定的启发，他需要营造一次类似陈默那样的极端情况。
如果一切都是最理想化状态，那么在沈林厉鬼复苏的同时制造鬼母与鬼相的冲突，而后鬼诅咒因为厉鬼的原因会保全他的意识，鬼楼梯会保全他的身体，在长久的斗争中，他的两只鬼会有一只率先陷入沉寂，进入死机状态。
而后厉鬼的争斗会彻底结束，意识复苏的沈林会因为各方厉鬼的平衡结果，完美的化解一切。
在这个过程中，唯一的麻烦，也是天大的麻烦就是已经成长的鬼楼梯。
这只鬼对他的针对性太强，如果他安然的执行计划，一定会被这只鬼毫不犹豫的干掉，沈林从不怀疑这一点。
从李孟，到楚立，鬼楼梯一直在孜孜不倦的想要驾驭身体，这一次，这只鬼盯上了自己。
事情纵然复杂，可总算有了方向，剩下的就是各方面的配合。
“这里是沈林，帮我接通王小明，五分钟后，我需要与总部可以拿主意的人通话。”
大夏市的通讯室内，当绝望的阴云挥之不去时，沈林那略带生冷的音色像是一道闪电破开一切。
最先到岗的是一直与沈林对接的吴秋，总部对她进行了不少的思想工作，甚至想以她与沈林的熟悉感为筹码，让她与沈林打感情牌，说服沈林出手。
这个计划被王小明最终阻止，道理很简单，沈林这种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本身与总部的隔阂就在于总部无时无刻的功利心与阴谋算计，在这个节骨眼上用这种手段绝对会触怒沈林。
一个濒死的驭鬼者，暴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闹出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这里是吴秋，沈先生请稍等。”吴秋刚刚说完，旁边的小姑娘已经十分娴熟的拨通了对线王小明的电话。整个接线组在这一刻全功率运转。
刚刚睡下没多久的王小明在听说来自沈林的电话后还不犹豫的点了接听。
简单的通话过后，在深夜，一个个电话铃声再次响彻相关人员的床头。
不出两分钟，火力全开的接线组通知了所有人。
三分半钟，马康带领的小组以最快的效率展开了通讯连线，并保障参会的所有人可以顺利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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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半钟，所有参会人员严阵以待，没有任何人抢先说话或发生，极为灵敏的通讯设备中甚至可以听到不少人粗重的呼吸声。
大昌市的恐怖与经历彻底给总部上了一课，在S级事件的面前，人力的微薄简直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而今的大夏危机明显比之大昌市更甚，这只鬼的危险级别还在饿死鬼之上，放任下去会造成什么后果都不敢想象。
这里没有人是傻子，所有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敢马虎大意。
五分钟，当所有的基础系统顺利搭建完毕，人员全部到位，耳麦中响起王小明的声音。
“这里是王小明，即将展开的是关于大夏市S级事件的专项作战会议，会议内容属于高度机密，禁止录音、外传、或外界谈论等所有可能暴露的行为，最高指挥部命令，违反着将按照保密条例第185条从重处罚。。”
“接下来非必要事件，除事件直接直接责任人，大夏市负责人沈林外，所有人保持静默。”
“现在会议开始！”
“我需要你们总部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在座的哪位有这个权利请说话。”沈林开口言道。
很快，有人做出了回应。
“我是总部曹延华，更是华夏恐怖事件主要负责人，有关于灵异事件的一切我都可以对你进行承诺。”
“不够！”沈林言道。
大夏市总部的位置极为尴尬，队长事件之前他们对于驭鬼者的掌控度与威信度极差，甚至因为朋友圈事件中方世明与杨间的冲突，以权衡利弊的思维出尔反尔，弃“身死”的杨间于不顾。
曹延华虽然名义上是负责人，可他的实际权力与威慑度远远不够。
“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如果不违反道德法律，只要可以解决事件，我们可以答应你的一切条件。。”
有人说到，声音极具威严。
“一切？”沈林问，这个词有些夸张，他甚至有些愣住。
“一切！”那边的声音重复着，在大夏市事件爆发的那一刻，关于沈林祖宗十八代的信息十分详细的递交这位老人的面前。
经由专业的心理团队，社会学团队，以及策略团队的精准分析后，他们十分精准的给出了对于沈林的判断。
判断结果有些多，有利也有弊，可有一点很重要，心理分析中判断沈林具备极高的相应素质与能力。
给出这个承诺并非轻易，他们同样十分清楚，电话那头的年轻人不会放肆的开口。
“可以，大约在五个小时后，我会进行一次危险的尝试，尝试内容不能在电话里说明，如果计划成功，我会暂时解决厉鬼复苏问题，并具备解决条件的一定素质。”沈林言道。
“以大昌市为例，S级事件的恐怖程度远非人力可比，在缺少类似大昌市关键灵异物品，那个十分奇特棺材钉的情况下，你似乎并不如你口中所说，具备解决条件的能力。”有人问。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世间
“饿死鬼事件的解决严格意义来说十分取巧，如果没有那诡异的棺材钉，正面与厉鬼冲突，我们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假设你暂时可以解决复苏问题，我们又拿什么来限制厉鬼？”有人提问。
“大昌市的问题已经解决，厉鬼也已经关押，王教授有没有可能设法取出棺材钉重复利用，在有黄金限制的基础上，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几乎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在厉鬼复苏至今，人与鬼的争斗只能依靠驭鬼者以命换命或运气，整个人类社会缺乏一种面对厉鬼的能力，每次发生事件都是被动解决问题，且风险极大。
在这个时候，棺材钉出现了！这奇特的灵异物品引起了全世界范围内灵异团体的注意。
只要解除厉鬼就可以100%完成压制，强如S级事件也是一击制胜，这样的物品无论是在灵异事件还是驭鬼者的争斗当中，都是足以让局势一面倒的。
“我并不建议我们现阶段对棺材钉采用任何措施，杨间也不会允许。”王小明的声音很清晰。
“棺材钉本身我们甚至都没研究清楚，在我看来，这极有可能是某种性质极为特殊的厉鬼，在这样的环境下妄图以这样的形式投机取巧，很有可能造成双输局面。”
“你们只是从信息里听取汇报，可我直面过饿死鬼事件，我很清楚这只鬼的恐怖性，我们没有把握在截取棺材钉的情况下还能完全镇压饿死鬼，在大夏市如今的情况下，如果饿死鬼重新复苏，那将是极为糟糕的局面。”
“情况已经如此棘手，我不建议在这个时候做一些大概率导致雪上加霜的愚蠢举动。”
“这是我的意见。”
愚蠢！王小明如此评价对方的计策，可饶是如此电话那头也没有吭声。
厉鬼复苏的当下，一个对于厉鬼深有研究的学者比很多事情都要宝贵得多，哪怕王小明无官无职，也是总部不遗余力要保下的宝贝。
“那么，我们将会议重新进入正轨，沈林，既然你主张开启通话，那你一定有解决办法，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王小明说道。
一如既往的敏锐，王小明总能从人的行为或语气或某个阶段漏洞中分析出一些东西，这家伙的智商并不仅仅局限于科研方面，在很多方面都有体现。
“我或许有办法解决，我手中有类似那棺材钉的东西，可失败风险极高。”沈林说着。
“嗯？类似棺材钉？你的意思是，我见过，不，应该说你现在就持有可以压制厉鬼的物品。”王小明敏锐的捕捉到了沈林话语中的信息。
不止棺材钉，竟然还有其他的灵异物品可以对厉鬼进行镇压，这真是不可思议。
“整体效果与棺材钉类似，可不同于棺材钉，我手中的是消耗性物品，如今只剩一星半点，不足以对厉鬼进行镇压。”这个阶段沈林也没心思遮遮掩掩，棺材钉的存在已经暴露，他们还需要合力解决疫鬼事件，在这个节骨眼上隐不隐瞒鬼墨的存在已经不重要。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王小明没有回沈林的话，他相当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谈论有关于该灵异物品更多的信息。
例如，怎么得到？有什么具体效果？
“我会想办法解决一切，所以事先跟你们打声招呼，如果解决一个麻烦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你们会愿意么？”沈林问。
“多大的麻烦？”
“无法评定，或许根本不存在威胁性，或许比疫鬼事件还要恐怖的多。”沈林回应。
想要解决疫鬼事件，就必须招惹一个更大的事件，这听起来兼职是在自寻死路。
而且听沈林的意思，这仅仅只是尝试，也就是说，尝试过后，无论沈林是否成功，事件都极有可能更严重。
“所以你需要我们去帮你做判断？”有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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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坐在办公室里烧坏了你们的脑袋么？是什么样的傲慢让你们觉得朝不保夕的我们需要让你们这些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的人来做判断是否剥夺我们可能唯一的生存希望？”沈林冷笑着回应。
“这不是商议，这是告知，无论你们答不答应，我都会去尝试。”
“这个电话的议题很简单，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与相应预案，如果成功，大夏市的威胁解除，你们需要做两件事，第一是事件后救援，第二是亡羊补牢，我不确定我会带来什么，最好没有，如果有，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通话就此结束，卫星电话在我计划期间会就此关机，了解情况你们可以找徐放，如果我的信号再次恢复，那说明大夏市的一切迎来转机。”
电话通讯挂断，深夜，太多的人因为这一起电话开始失眠。
没有回安全屋，沈林就那么游荡在这座城市里，像一个幽灵。
他罕见地从地上找到了一盒遗落的烟，学着抽了几口，没什么味道，也不懂有什么趣味性，索性掐灭。
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这四周的一切，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来也怪，成为驭鬼者到现在，他每天都在殚精竭虑，怎么活下去，怎么应对未来与恐怖中度过。
为了活下去，他尽了一切努力。
可如今，即将赴死的那一刻，他的心反倒平静的古井无波。
临计划执行前的最后几个小时，沈林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亦或者该想些什么。
他就像一个终日无事的小混混一样，有些颓废的蹲在街角，沿着各个缝隙无神的看着这座城市。
这算什么？逞强的大英雄？还是打算救世的救世主？
如果自己死了，会有人记住乃至歌颂么？
好像没什么必要，如果自己输了，这座城市也没什么希望了。
老爹老妈还活着会不会劝自己？八成会，可自己也八成不听。
要不要立个碑什么的，写个沈xx在此一搏？哪怕人没了以后万一大夏成了什么遗迹，这也算是个景点。
陈默那小子不会有克爹的本事吧，亲爹为了保护他没了，如今自己这个白给的爹貌似也要没了。
要不要跟安全屋的那帮家伙打个电话？也算是告个别什么的？
算了，怪矫情的。
百无聊赖的踢走一块石头，沈林于街角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纸。
“这艹蛋的世界。”
下一刻，血迹浸染纸张，一条通往幽冥的路在尘世展开。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交易
老旧的木质招牌，古朴的店铺样式，碧绿色的皮质灯笼。
这间当铺似乎是黑暗中唯一的所有物，在这里你看不到前路，也找不到来路，除了去往当铺，你别无选择。
如果有选择，沈林宁死也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鬼当铺！这个沈林极其不愿意招惹的东西。
他与鬼当铺的第一次交易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有可能，沈林这辈子都不愿意有第二次，可命运明显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一步一步走到门前，还没等沈林伸手，眼前的木门直接打开，原本黑暗的店铺内部燃气烛火，照亮了部分地带。
四周依旧黑暗，可沈林所在的地方却亮如白昼。
对比眼前昏暗的当铺大部分区域，沈林就仿佛阳世间的人来到了阴森的地域。
布满灰尘的木桌，摇摇晃晃的椅子，就连两旁柱子上的血红色对联都跟之前一般无二。
沈林的目光有意的瞥过那空旷的柜台，带着忌惮的神色。
虽然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可印象中的一切太过深刻，沈林十分清楚，那柜台前有一只鬼，身着民国衣衫，初次到达鬼当铺的时候因为意外他偶然打过照面，那恐怖的一幕他至今不想回忆。
鬼当铺的一切太过诡异，第一次交易这鬼东西就借助沈林的手破坏了那位民国先驱的计划，开启了被尘封的葑门村，释放出了鬼太爷与半边尸这两尊极其可怕的厉鬼。
沈林猜测这一切极有可能是鬼当铺刻意所为，目的尚且不知。
这里的一切都似乎与民国时代有关，沈林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了柜台后的储物柜。
上次来到这里他就注意到了这些东西，不过没有深究，当铺内有储物柜再合适不过。
可一间仿佛由厉鬼组成的当铺当中同样有类似的配置，那这些柜子里有什么东西就很耐人寻味。
或许是强大的灵异物品，亦或者是某些尘封的隐秘，更甚者是一个个被关押的厉鬼。
民国时代的隐秘太多，无论是复苏还是沈林所经历的一切，所有关乎于厉鬼的事件都或多或少与民国时代有些关联，在这之前则从来没听说过厉鬼的信息。
民国时代发生了某些事，疑似一切的起源。
沈林没有深究，这还不是他现在的能力可以涉及的层次。
鬼当铺大堂中央，那张被沈林染血的皮纸诡异的悬浮半空，那点点血迹在不断扩大，可以预见，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血迹终究会越来越大，直到遍布整张纸。
警告么？联想到上次的情况，沈林沉思。
不太像，警告的画面显然惊悚很多，如今的情况更像是在老板面对墨迹的顾客在不断地催促。
鬼当铺在催促自己尽快进行交易？
沈林皱眉，这是初次交易中心没有经历过的。
他初来鬼当铺时，尚且需要自己摸索，这只鬼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可如今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急切？
凡是厉鬼就会有规律，再复杂的规律也是规律，鬼当铺也不例外。
在沈林的猜测中，鬼当铺的规律是交易，交易的过程中极有可能会对交易者产生某种影响，如果交易者顺从交易内容，并完成交易，鬼当铺很难对其做些什么。
这只鬼虽然恐怖，可限制性很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上次交易的末尾，沈林动用取巧的手段顺走了一部分鬼墨，这成了他往后诸多事件里的助力。
可如今，鬼当铺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交易意向，让沈林反而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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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魔鬼一步一步引诱人进入地狱，在完成一次交易后，鬼当铺似乎对他极为特殊，这让沈林有些不寒而栗。
被一只鬼盯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你还有求于它。
麻烦的东西。
走到柜台旁，沈林堂而皇之的拿了部分皮纸收进口袋，不比第一次的畏畏缩缩，这一次他堪称嚣张。
没有任何动静，鬼当铺渴求与他交易，在联系的皮纸方面，对方不对沈林进行限制。
想了想，伸手探向鬼墨，还没等沈林碰到，就感觉到身前一冷，一只满是老年斑的枯瘦老手不知道从哪里伸了出来，拦住了沈林。
眼前空白的柜台在那一刻十分虚幻，沈林模糊地看到了那老者的模样，那一幕堪称诡异。
收回双手，一切重归原样。
只想交易，却不让他从中谋利么，沈林微微眯眼。
从一旁拿着那杆骨笔，触感极为光滑。
这一次没有遭到任何阻拦，上一次交易缺失了笔沈林不得不以血做书，这一次自然不必。
提笔，沈林做书，进入当铺前，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需要执行，不必上一次的纠结，他很清楚这一次需要交易什么。
“给我度过疫鬼危机的机会！”
是的！机会！还是机会！不是保我不死，也不是保我度过危机，而是机会。
听起来差距不大，可整体对比简直天差地别。
如果保命，等于把一切的危机交给鬼当铺去应对，付出的代价堪称天价。
而机会则不同，机会有很多，可大可小，察不察觉得到，把不把握得住，全看自己。
驾驭第二只鬼的交易就碰上了葑门村，沈林无法想象如果更加苛刻的交易会遇到什么，超过这个上限，绝对是他扶不起的代价。
鬼楼梯给出的暗示与计划漏洞性太大，沈林不可能将自己完全被一个有意识的鬼吞噬。
可计划同样有成功性，如何查漏补缺是个麻烦，沈林也同样不打算让鬼当铺更正自己的计划，那不现实。
一个确定的交易，与一个随手的机会哪个付出的代价更大一目了然。
皮纸上血迹染红的更加迅速，很快将整张纸填满，沈林所书写的字迹在血迹之下红的发亮。
而后，那一个个腥红的字自行崩塌，化为一道道血丝与纸张上重新凝聚。
成交！
交易成交！契约成立，眼前的纸张化为火光，在诡异的碧绿色光芒过后，一张漆黑的契约展现在沈林面前，纸张的右下角是他那仿佛用血迹书写的名字。
沈林！
柜台的方向有了什么动作，那老旧的储物柜某一个突然打开，从其中飞出某样东西。
那一样是一张照片，质地昏黄，整体黑白色调。
照片上是一个老人，手持一本十分厚重的书籍，似乎在进行阅读。
第二百七十六章 埋葬自己
大夏市的某个空旷地带，沈林站在那用大理石铺就的楼梯前，眼神有些闪烁。
他需要让一切都尽善尽美，所以需要找到一个类似最初鬼楼梯在龙湖别院里所栖息的那一节阶梯。
其实用最初的那节楼梯是最好的，可当初为了救李孟跟陈默沈林自己毁坏了不少，后来事件平息后也被官方拆除。
眼前这一截阶梯一共三十三个台阶，无论是整体构造还是轮廓都与龙湖别院的极为类似。
单手入怀，从怀中摸索出那被包裹的皮卷，沈林微微呆滞了片刻。
而后深吸一口气，打开那黄金特制的包裹，将其中的皮卷拿在手中。
没有急着彻底放开对于鬼楼梯的舒服，沈林左手同样出现了什么东西，那是仅剩的鬼墨。
从最初的十分之一到如今半个指甲盖大小，沈林几乎将每一点鬼墨都用在刀刃上，可还是叹息远远不够。
手中的皮卷似乎感应到什么，想要挣扎，沈林却抓紧时机点了上去。
残存的鬼墨正中鬼楼梯那电话的标记，将其染黑，来自鬼墨的镇压让手中皮卷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大。
没有拖泥带水，沈林灵活的在皮卷上连点数次，皮卷彻底消停下去，仿佛成为一具死物。
鬼墨与棺材钉相比劣势很大，例如消耗品，只能镇压被鬼墨染黑的厉鬼部分都是相当大的缺点。
可鬼墨比之棺材钉一锤定音的强势，同样有个极为显著的优点。
只能镇压一部分！
是的，这是鬼墨的缺点，可这同样是鬼墨最为出众的一点，如果有足够的鬼墨镇压，沈林可以大幅度降低一只厉鬼的威胁程度与恐怖程度，利用其做一部分文章。
如果这东西流落到王小明手里，可以达到利益最大化的使用，一只凶猛的厉鬼被削弱到无害，这几乎可以批量打造驭鬼者，而后按照适应能力逐步取消鬼墨的压制，让驭鬼者的恐怖性与能力稳定提升。
沈林如今用的正是这一点。
鬼楼梯的智慧太高，其堪比人类的智慧程度与刻意针对沈林的计划，明显是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部分。
所以沈林用了个极为取巧的办法，他利用鬼墨部分镇压的力量，在鬼楼梯身上进行星星点点式的削弱，以保证这只鬼的能力与智慧得到镇压，哪怕智慧尚且残存，也不能对沈林造成危害的程度。
计划已经足够危险，沈林绝对不会允许还有这种变量的存在。
手中的皮卷已经完全没了动静，手中的鬼墨还残存一丝，顶多还能划下两道。
是否需要进一步镇压成了一个问题。
如果镇压过度，确实会导致鬼楼梯的风险大幅度降低，可同样会让其与鬼诅咒的争斗陷入失衡状态，厉鬼的失衡会让沈林在事件中死去。
可如果镇压没有到位，眼前的厉鬼是装出来的，那计划中最为重要的阶段彻底宣告失败，尚存极高智慧的鬼楼梯会毫不费力的扰乱一切平衡，放任厉鬼杀死沈林，并最终占有这幅躯体。
犹豫良久，沈林放弃继续，整个计划以厉鬼的对抗为主要核心，他已经削弱了鬼楼梯太多，不能再继续削弱下去。
鬼楼梯的拼图并不完善，其尚且残留三分之一在沈林手中，被他关押在地下，沈林却没有去取。
在逃脱之后，这只鬼吞噬了鬼来电的部分拼图，那个漆黑的电话，进行了部分拼图补全，威胁程度更胜以往。
如今的鬼墨镇压尺度不仅是镇压这只鬼的意识，更是在超出曾经威胁的基础上，削弱这只鬼的恐怖性。
星星点点的黑色墨迹将鬼楼梯描绘的像是被污渍浸染，一切准备似乎都已经完成，沈林心情复杂的看了看四周的一切。
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皮卷彻底放开压制。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没有后退的余地！
皮卷在接触楼梯的那一刻，就像是雪接触了阳光，诡异的消失。
而后，沈林的手中出现了录音设备，属于陈默的鬼诅咒在得知效果的那一刻，沈林就留了后手。
录音中是陈默的声音，里面满是对沈林的恶毒诅咒。
鬼诅咒的恐怖性绝对不低，否则不足以在鬼楼梯群鬼环绕的情况下保全陈默，可这只鬼奇葩的特性注定了它的威胁性不高。
因为他只能对陈默的亲人或他的身边人下手，外人就算想见识他的恐怖性也没有机会。
就像是这只鬼的名字，鬼诅咒。
只不过，被鬼诅咒的并非是敌人，而是自己！
打开录音设备，找到其中的三十号音频，沈林忍下心中的一切情绪，迅速打开，晚一秒都怕自己后悔。
录音后，是陈默那阴暗如冤魂索命般的恐怖声音。
“沈林！我诅咒你七天后必死！”
啪！直接将录音笔关闭，鬼诅咒的能力尚且不确定能否叠加，沈林不敢轻易尝试。
他体内的厉鬼有了悸动，复苏的感觉竟然被压下去很大一部分，鬼诅咒的能力显然已经发动。
没由来的，沈林笑了，他的笑不知从何而来，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很难去诠释那笑容背后的意味，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录音笔收入怀中，松了松有些绷紧的衣服，亦或者是让自己绷紧的身体舒缓。
沈林的脚步动了，他开始一步一步的攀登阶梯。
伴随着他每走一步，他脸上的变化就多了一分，那原本五官明晰的脸变化的极为迅速，最终圆润光滑，彻底没有了任何东西。
而后，他的身边似乎多了一道人影，那人影依偎着他，个子矮小，仿若娇羞的妻子，直到那虚幻的模样一点点凝实，出现红如鲜血的红衣。
鬼相！鬼母！
沈林彻底的放开了对这两只鬼的压制，他脑海中紧绷的那最后一根弦，被他亲手扯断！
厉鬼彻底自由。
无面的人影在阶梯一半的旅程中停滞，一旁那红如鲜血的衣衫同样随风飘荡，远方似乎还传来阵阵可怖的诅咒之声，脚下的楼梯仿佛化为一口棺材，将其彻底吞噬。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五天后的视频
总部所属人员近一个月来几乎是地狱般的生活，他们已经忘记自己连轴转了多久，包括吴秋在内的整个通讯组几乎每天枯坐在通讯室内，偏偏必须全神贯注。
没有人知道电话那头什么时候会传来消息，是否会传来消息。
可如果有，他们必须第一时间确定并通知一切。
对于往昔，那只是一个信号，可如今，那代表着整个大夏的希望。
总部近期罕有人心浮躁的举动，或许是越来越频繁地灵异事件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清现实，亦或者是大昌市的恐怖事件让他们开始逐渐对一切有了更加充足的心理准备。
大夏还没有消息，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距离大夏市那通会议电话结束已经五天，可大夏方面依旧是一潭死水。
没有人肯松懈，大昌市事件的解决给了他们一针强心剂，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会在绝望中创造奇迹。
王小明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研究，整天泡在实验室内，没有人知道他在研究什么，或许是为大夏市做准备，亦或者是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这些方面，总部很少干涉这位研究员。
在第五天的下午，王小明实验室的门铃被摁响，当他模样憔悴，胡子拉碴的打开实验室的大门时，看到是一个年轻的职业装女孩。
“吴秋？”王小明出众的记忆力搜索到了名字，这个沈林的接线员受惠与这个他一直关注的驭鬼者，他对于沈林的一切信息都做了大概的记忆，接线员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沈林方面有消息，你应该是第一时间启动紧急通讯，开启会议，我同样会接到消息，而不是跑到我这里登门拜访，看来你有某个不得不单独跟我面对面的理由。”哪怕熬夜数天，王小明十分发达的大脑也没丝毫紊乱，他条理清晰地叙说着一切。
“是的，王教授。”吴秋翻开内衬的衣服，找到一个U盘，有些小心翼翼的递给王小明。
一个接线员，以近乎于羞耻的方式藏匿U盘，只为了给自己，这一切似乎说不太通。
面对王小明的目光，吴秋脸色有些微红。
“在紧急会议结束后，沈先生以私人的名义与我通话，并要求屏蔽一切监视与窃听，保证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理由。”王小明问。
“具体理由我并不清楚，可配合沈先生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义务，他要求我建立了一个特殊的绝密网络通道，并说明如果五天以后他还没有任何消息，就将里面的内容给教授。”吴秋回应。
“给我？他要求保密了么？”王小明问。
“没有，可职业本能告诉我，沈先生不希望里面的东西被太多人看到，基于对沈先生的了解，以及我职业性的分析，我判断这件事应该秘密交给教授，并由您来决定是否可以不再保密。”吴秋很老实的回应，她看上去有些怯懦，严格来说她这样的接线员私自找王小明这种级别的人物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如今她这样秘密的前来，如果被总部发现，轻则牢狱之灾，重则死亡。
女孩有些迷茫，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来了，就连什么驱动她来的她至今都没搞清楚。
只是觉得得来，必须来，否则她会那个甘愿为了大夏去赴死的人愧疚一辈子。
王小明有些重的黑眼圈看着眼前似乎在竭力掩饰恐惧的姑娘，脑海中闪过了太多。
“我们这次会面，是因为我基于大夏市形式的判断，需要一部分关于沈林的秘密资料，这部分资料由专属接线员的你作为收集并秘密递交给我，期间不允许任何人介入，你明白么？”王小明十分平静的说着，仿佛这本来就是事实。
吴秋愣了愣，点头称是，而后眼前的实验室大门被关闭。
插上U盘，找到里面的文件，似乎是几个非常漫长的视频。
带着疑惑的目光，王小明点开了第一个。
画面有些模糊，整体以黑暗为主基调，只能模糊地看到好似有个人影轮廓在其中平躺。
略微皱眉，王小明略微操作，以他的智商在电脑方面的技术早站在世界顶尖，为视频重新渲染，让其更加清晰，让自己看到更想看到的东西简直轻而易举。
画面逐渐清晰，王小明的眉头越发紧皱。
看空间布局这似乎是一个四方形的地带，足够容纳一到两个人，非常像是棺材。
人影的具体面貌还是看不清，能够看到的部位身体发白，乃至部分地带已经出现了尸斑。
这是一具尸体！
视频的画面突现雪花，极其不稳定，就像是有人么东西干扰了一样。
忽明忽暗中，王小明似乎看到那模糊的人影之上出现了什么，迥异于周围环境的红色在视频里分外扎眼。
看身段与轮廓似乎是个女人，她就那么出现在那人影的正上方，躺在胸口的位置。
王小明试图细看，却看到视频那头的那人似乎动了，其极为诡异的扭动了头颅，看向了这边。
明明隔着视频，可王小明却觉得这是在与对方对视，这感觉极为诡异。
这是一只鬼！已经完全复苏的厉鬼！
联想到杨间所做的一切，王小明探究了一下视频内的尸体，与沈林的身体轮廓重合。
沈林死了！导致他身上的两只鬼彻底复苏。
可一切似乎又还没有结束，不然解释不了复苏的厉鬼为什么还停留在沈林身边。
与杨间原理一样，却完全不同的方式么？
还没等王小明细想，就看到视频内那被他认定为尸体的沈林突然动了动，在极为狭小的空间内，他的动作极为诡异，一双僵硬的手缓缓地攀上那红衣的腰部，而后探出的头颅往前猛伸，咬了下去！
红衣的女鬼同样缠绕上去，屏幕内发出耸人的磨牙声。
他们在互食！
完全复苏的两只厉鬼企图吞噬对方！
没有血迹，也没有血肉横飞的画面，可那诡异的一幕却让王小明十分明白眼前正在发生什么。
互食的厉鬼，如果沈林没有如杨间一样成功，那么复苏的他会成为大夏市的又一个恐怖。
第二百七十八章 死去的沈林
视频总时长超一百个小时，刚好五天左右的时间，再往后则没有内容，沈林似乎是预料到了这一切，很早准备了相应的拍摄设备放置在身上某处，并利用为他开放的专线实时上传到特殊通道，并嘱咐吴秋在第五天的下午把这份视频资料交给自己。
视频的拍摄角度跟整体质量非常糟糕，长达一百多个小时的视频画面中，能看到或用到的画面相当少，可也给了王小明不小的启发。
无论是杨间还是沈林，这两个特殊的人在差不多的时间节点用了类似的手段，这绝对不是一种巧合，某种意义上说，这或许是正确的道路，这份视频资料对比杨间的计划过程，足以为他的研究开拓出一部分新的东西。
在沈林死去的第五天，他的尸体已经彻底尸僵，甚至出现了点点尸斑，厉鬼的复苏极大地加速了他身体腐化的过程。
复苏的鬼相在第一时间演化出了什么，那五官彻底消失的光滑脸庞开始出现了什么东西。
弯弯柳叶眉，媚气十足的丹凤眼，猩红如血的嘴唇，就连那半生半死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鬼相的规律便是化相，在有人存在的情况下，它会随着时间推移缓慢的变成人的模样，当面貌彻底成型的那一刻，就是那人的死期。
可如今的大夏市伴随着疫鬼事件的爆发那还有人，沈林选择的这一出广场更是人迹罕至。
所以鬼相在复苏之后，将目标对准了距离它最近的那一只鬼，鬼母！
它缓慢的化相为鬼母的模样，并试图操控那死去的身躯，想要从这仿若囚笼一样的地带挣扎出去。
鬼相的变化引动了尸体胸膛上那红衣的注意，鬼母那栩栩如生的一面勃颈处，属于鬼相的拼图纹身在黑暗中绽放着妖异的光华，伴随着鬼相化相的演变，拼图的光华越发明亮，竟然有试图将鬼母吞噬的架势。
拼图索取！属于鬼母极为特殊的能力！它能够吞噬一只鬼并重新孕育！鬼相化相鬼母，并化用了这部分能力。
复苏的厉鬼企图索取自己的另一半，并连带鬼母本身一起吞噬，成长为新的恐怖。
妖异的光芒越发浓郁，鬼母那被眼白填充的眼眶中有灰白色的光芒在跃动，来自厉鬼的吞噬引起了它的本能反击，就像是遵循对方的引导，它同样释放出了吞噬的力量，企图吞噬对面那只鬼。
这是属于厉鬼的较量。
严格来说，鬼相的恐怖性比起鬼母差很多，可如今的环境却极为特殊。
这不仅仅是两只厉鬼单方面的对抗，鬼诅咒的怨毒，鬼楼梯的侵蚀，都不在无时无刻影响着沈林的尸体，并通过这一切，间接影响两只厉鬼。
鬼诅咒在对抗鬼楼梯的同时，需要抗衡鬼相与鬼母，按照规律保护沈林的意识。
鬼楼梯在对抗鬼诅咒的同事，同样需要抗衡鬼相与鬼母，规律使然，如今智慧大幅度缩减的它必须保全沈林的身体。
鬼母与鬼相对抗的同时，不仅要抗衡鬼楼梯的侵蚀，还要面临鬼诅咒的咒杀。
这是一个多方混战的局面，局面之复杂乱成了一锅粥，更别提这其中似乎还有鬼当铺冥冥中的影响。
在这个基础上，鬼当铺为沈林打造的特殊平衡为厉鬼之间的平等对抗提供了条件。
那杆骨笔化鬼为墨，利用鬼相镇压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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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平衡极为特殊，鬼相的拼图明明分裂，却还存在着联系，另一半同样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鬼母。
厉鬼之间的互噬，鬼母不仅仅面对的是鬼相，更是一部分的自己！
这样的僵持维持了许久，厉鬼之间的对抗无声无息，可从视频中留露出的部分画面来看，极为诡异。
当时间来到沈林自杀的第四天夜晚时，他的尸体伴随着这诡异的一切，突然出现腐烂的征兆。
与此同时，黑暗的空间内突然开始滴落淡黄色的液体，整体看上去与油质极为类似，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直到彻底把沈林淹没。
淡黄色的液体覆盖下，沈林那近乎腐烂的身体诡异的复原，就连那星星点点的绿色尸斑也开始消失不见。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王小明陷入沉思。
很明显，拍摄仪器因为那液体的浸泡与诡异的力量导致损坏，他们已经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不过有一切似乎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古怪的液体从视频所披露的部分来看，无论是质地还是色泽，都极其类似尸液，这是人体死亡后由于无法新陈代谢，身体循环被打破，体内的油脂外露，整体呈现淡黄色，与白蜡的颜色极为相似。
在接触恐怖事件以来，王小明在解剖学方面的研究十分深入，他自信自己没有看错。
似乎是厉鬼的力量，那古怪的尸液具备补全并保全身体的特质。
借由厉鬼的力量，巧妙地借力打力，在面临一部分恐怖的同时，却巧妙的利用了厉鬼的规律，十分聪明的做法。
一百多个小时的视频，哪怕用了倍速播放，再加上研究的时间，还是太过漫长，距离吴秋送来已经超过12个小时，如今已经是距离沈林死亡后的第六天早晨。
事件似乎来到了最关键的时间节点，以杨间的计划核心为逻辑进行反推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内部压力，还是外部压力，来自厉鬼的恐怖都已经到达了最巅峰。
借由厉鬼的力量抗衡厉鬼的力量。
以多方混战的恐怖局面制造单向的逻辑死循环。
并让厉鬼彻底进入死机状态！
如果成功，沈林将死中求活，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复生，并重新回到人世间。
王小明十分清楚这代表什么，杨间的强大让他看到了希望，沈林的成功不仅会让大夏市迎来希望，更会让总部增添一尊足以震慑宵小的驭鬼者。
看了看手中的表，王小明理了理杂乱的衣衫，会议时间已经差不多，他该出发了，在这之前他还需要洗个澡。
手里面的文件以空白为主，居中只有那么几个大字，赫然写着。
“队长计划！”
第二百七十九章 睁开的双眼
距离沈林的尸体完全浸泡在那淡黄色的尸液中已经24小时。
24小时内，他安静得就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道具。
黑暗中诡异的面孔时隐时现，属于厉鬼的恐怖无数次想要把他彻底吞噬，可每一次都无疾而终。
鬼母试图吞噬鬼相，可每进一步，脖颈处那诡异的纹身边开始躁动。
这是厉鬼自己与自己的较量，根本不可能成功。
沈林面庞上的鬼相身化的鬼母眉目狰狞，张大的嘴巴里密密麻麻的锯齿看得人不寒而栗。
依托于拼图的镇压与拼图的辅助与自身的吞噬，它与鬼母僵持至今，可恐怖性始终更低一筹，不得寸进。
局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似乎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尸体的破败还在继续，可每次新的疮口行成，那淡黄色的尸液都会让其还原如初。
伴随着沈林身体伤势一点点的补全，那诡异的尸液竟然有下降的趋势，且下降的速度越来越看，眼看着从完全浸泡沈林到只能堪堪维稳他半个身体。
裸露出来的沈林面庞处，属于鬼相化相而成的鬼母妖异的鬼脸已经古怪的不成样子，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化相的精准度开始大幅度下降，最后竟然开始逐步开始展现沈林最初遇到的简笔画模样。
长久的僵持让厉鬼的力量开始耗尽，伴随着时间的演变，那诡异的简笔画脸再次暗淡，竟然出现沈林五官的雏形，只是久久无法凝聚，最终展现出的是一张十分畸形的人脸。
厉鬼的力量还在，复苏的鬼相强烈的渴望占据这具身躯。
趴在沈林胸口的红衣已经黯淡的不见踪迹，只有部分灰白色得浓雾扔在燃烧，鬼母几乎完全退缩回到沈林的记忆世界。
如果深入就会发现，就连曾经的记忆世界都开始逐渐残破，原本属于鬼母那古怪的山村开始逐渐消亡，扭曲间开始展现属于钢铁洪流的高楼大厦，那是属于沈林的一切！
这片空间扭曲的十分严重，时不时展现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一面，时不时出现那残破的小山村，里面孩童打打闹闹。
汽车的轰鸣声与孩童的打闹声在扭曲中不断混杂，行成一道十分诡异的音频，并在这片空间内反复回荡。
扭曲间，高楼大厦与那残破的山村诡异的重叠，那本来空无一物的重叠地带突然多了一个无面的人。
漫天碎屑间突然夹杂着黑色雪开始飘荡，四周开始出现形形色色人，尽皆无面，他们开始穿插在这涉水马龙与荒野山村之间，可诡异的是，无论怎么移动，他们的目光永远对准一个人。
那重叠中心的人影！
他们跃跃欲试，他们都想替代他的位置，只要成功，就会获得他的一切。
这是来自鬼相最后的力量，在这片记忆世界中，这只鬼与鬼母展开交锋，妄想吞噬，并取代这个曾经驾驭它们的人。
所有人都是无面，你我都没有身份，所以只要能诱惑那中心的人影走开一步，它们都会获得成功。
那中心的人影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身影，一袭红衣，眉目温婉，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她的目光满怀泪水。
这模样与沈林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如出一辙，这是妈妈临别前的模样，他永远忘不了这一幕。
母亲在死前的最后表情，是希望他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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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再变，浑身是血的张铭朝着沈林咆哮，他在被厉鬼逐渐吞噬，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仿佛在说，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下一秒，他变成了陈默，他的双眼充满了哀怨，在看向沈林的那一刻，他在求救，他在渴求生的希望，他才九岁，他不想死，这有什么错？
回忆，数不清的回忆，或者虚构，或者真实，这是属于鬼母最后的篇章。
当回忆的诱惑诱使沈林接触，那来自厉鬼规律的恐怖会在一瞬间让沈林的意识予以消亡。
这终究只是回忆的力量，无论眼前的人物怎么变，永远都是身着红衣，眉目之间极为古怪。
这诡异的状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记忆世界的时间概念远非现实世界可比。
第七天，那诡异的淡黄色尸液仅剩下四分之一，且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可以预见，当鬼楼梯对于身体的保护消失，哪怕沈林意识复苏，也会迅速死亡。
他还不是异类，脑袋或心脏的死亡足以让他覆灭。
第七天的傍晚，黑暗中的液体突然开始躁动，犹如煮沸的汤汁，时不时有冒泡的情况出现。
沈林整个人就像是被炖煮的烂肉，正在承受最后的恐怖。
一直寂静的空间内有了嗡嗡声，细听起来更像是人声，那声音阴森犹如九幽恶鬼，在那片黑暗的空间中不断吟诵，声音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诅咒的来袭让为数不多的尸液更加迅速的消耗，沈林的身体开始出现战栗的情形。
记忆中的世界扭曲越发诡异，甚至出现高楼大厦中却是荒野村落的怪诞现象，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伴随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将那正中心的人影围了起来。
更有甚者，开始出手推搡，可无论他们怎么推，那正中央的人影都仿佛稳如泰山，不带一丝移动。
眼前的红衣又靠近几步，回忆中的人影演化疏漏越来越多，甚至不少都出现半生半死的情况，当回忆闪烁到某个模糊的年轻男子时，面前的人影明显有了动静。
细看起来，那人影与沈林十分相似，却有根本上的不同，身影十分虚幻，无法彻底出现。
前世，穿越前的一切，沈林自以为刻骨铭心的曾经，却在记忆中是个模糊不清，仿佛根本不存在的画面。
这下意识的给了记忆深处的人影沉痛的一击。
他似乎有了动作，他像是要亲手确认眼前的真实或虚幻，当他的手缓缓抬起时，耳边似有什么声音响起。
“沈林，我诅咒你七天后必死！”
那声音似惊雷炸响，人影的动作就此定格。
砰！就像是世界的坍缩演变，整个世界化为尘埃，彻底遁入黑暗。
在黑暗的最深处，沈林睁开了双眼。
第二百八十章 大夏负责人
在这乌青色的天空与碧绿色的光幕交相辉映下，大夏市的一切都显得极为阴森。
这座城市已经人影罕至，在沈林埋葬自己之后的第八天凌晨，大街上包括流浪猫狗之类的动物都已经失去了踪迹，留下了只有这座破败的城市。
大夏市边缘的某座广场，沈林埋葬自身的地方，无端端有了什么动静，给这估计的城市增添了一抹色彩。
那声音很轻微，无法描述，如果不是四周的一切太过寂静，正常人哪怕到了这里都发现不了。
声音的整体频率像是某种物体极速的抖动，就像是这座城市在为之战栗，细听起来查找才勉强看到那漫长的阶梯。
阶梯共三十三层，仿佛被鲜血浸刷过，猩红无比，十分妖异，在这已经遍地乌青的城市内十分扎眼。
此时此刻，这古怪的楼梯像是在战栗，起初十分轻微，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战栗的动静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可以看到楼梯轻微的震动幅度。
这简直不可思议，依托于整个大地的楼梯竟然会单独战栗，仿佛脱离这片大地独立存在，这完全违背科学。
当这股战栗达到最高峰，凭空响起一声轰鸣打断一切。
只见那血红色的阶梯正中央的台阶顶部直接崩碎而起，宛如一口猩红的棺木起棺，紧接着一道人影仿佛僵尸起尸一般90度原地起身。
他的脸上没有五官，是一副无面的状态，可你好似偏偏能感受到那股目光的存在，这诡异的情况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
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妥，光滑的面部开始出现诡异的动静，犹如捏造泥人一般，那面孔迅速蠕动，经过数秒，最终凝聚成一张清秀的人脸。
沈林！
古怪的一切，沈林感受着能够回忆的一切，却发现自己能够感受到的东西并不多。
在这段时间，他完全是在昏睡中度过。
或者说，在死亡中度过！
很多事情的记忆相当模糊。
计划似乎出了一些差错，可整体终究是完成。
伴随着沈林意识的复苏，厉鬼陷入沉寂，死机彻底完成。
鬼相依托于沈林，彻底化成了他的这张脸，如今的沈林甚至很难形容为一个人。
他的五官已经彻底消失，如今呈现出来的模样是依托于鬼相化相出记忆中的自己。
一个半人半鬼的存在，鬼楼梯再也镇压不住，或许巅峰期的鬼楼梯可以以尸体为代价影响厉鬼，这四周没有尸体，沈林考虑得相当完善，没有给这只鬼任何机会。
在长时间的对抗过后，这只鬼在被鬼墨镇压的状态下，想要镇压沈林根本不可能。
于是，作为人的那一面复苏。
抚摸心脏，认真感应。
心跳还在，可频率极低，大概每分钟不到50下。
体温同样极低，估计比正常人要低上十度左右，沈林的皮肤比之之前更加白，那不是正常形容中属于美的那一面的白皙，而是仿佛尸体坠入冰点，完全失去肉色之后的那股苍白。
从医学层面上来说，他几乎就是一具尸体，不可能有人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活下去。
沈林还活着？不，是否还活着几乎是一个哲学问题。
感受着身体的一切，沈林尝试着挪动面部的表情，脸部的模样在数秒之间连续切换，没有任何不适，流畅的犹如用着自己与生俱来的东西。
意识移动，身上诡异的出现了虚幻的红衣，手臂已经冰冷，可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股威胁的感觉，鬼母就像是从一个不断反抗的女强人到如今百依百顺的小妻子，双方相处的十分融洽。
这让沈林感觉到意外，从地狱中重新归来，他似乎得到了远超自己想象的东西。
天空的乌青色更加浓郁，看样子自他死亡以来，疫鬼已经再度成长。
一切稳妥，该行动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得先解决了疫鬼再说。
灰白色的鬼域绽放，一瞬间笼罩了眼前的阶梯，沈林探手，就像是从虚空中拿出一张被墨点点缀的皮卷。
没有任何动静，似乎真的被鬼墨彻底镇压。
他的死机过程比想象中的更凶险，无法判断是否有这只鬼从中作祟，如果不是依托于鬼当铺的影响，创造了更多的机会，沈林能否成功还是两说。
不过眼下顾忌这种事再也没有意义，鬼楼梯的作用已经完成，短时间内这只鬼他不会再动用，或许这鬼东西真的知道很多，可眼下他没工夫陪厉鬼勾心斗角。
灰白色的光芒闪过，沈林的身影诡异的消失在原地，广场再度恢复寂静。
大京市，总部接线室内，阴云遍布。
这里的所有人脸上都遍布愁容，看上去很不开心。
现在是距离沈林执行计划第七天约晚上十点，按照王教授的推测，如果一切顺利，沈林的计划大约会在第七天傍晚完成。
没有人怀疑王小明，有鬼烛或多次灵异物品的精准分析，王小明无数次证明他是对的。
如今已经距离王教授所说的时间晚了整整四个小时，眼看着时间逐渐逼近凌晨，信号依旧没有闪动的先兆，这无疑给了太多人心理压力。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信号不见，这意味着行动失败，大夏市彻底没救。
总部基于最坏打算，已经在大夏市周围聚集了不少的官方人员，随时准备对大夏市进行封禁。
疫鬼的能力太过可怕，放任不管的后果太严重，选择抛弃一座病入膏肓的城市来挽救更多的城市免遭遇难，这似乎是极为合情合理的决定。
壮士断腕，壁虎断尾，决定总是艰难的，可总归是要做决定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眼看着时间已经来到第八天的凌晨，信号仪器与一直连线的电话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
绝望降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这里的所有人都保持着垂头丧气的悲哀姿态，他们在为了一个城市的死亡而惋惜与悲痛。
时间超过太多，几乎没有希望，沈林失败了，类似大昌市那样的奇迹果然不会出现第二次。
大夏，完了！
“滋滋~”
似乎是混杂的电流信号声，让轻声抽泣的吴秋抛下了所有的情绪，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她仔细的听着那满是电流信号的电话，虔诚的就像是贴近孕妇的肚子听着胎动的亲人。
终于，那边有了声音。
“滋滋~这里是大夏，我是沈林，计划启动！”
寂静，绝对的寂静，整个接线室内落针可闻。
“啊！！！！！”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惊喜的喊叫，紧接着，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接线室内声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