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诱惑多多
之前被坑的太苦，有了防备之心。
孟氏等人听说后，没有急着表态。他们决定自己先试着给鸭绒去味。
如果让他们试验出给鸭绒去味的方法，他们可就发大财了。
至于是否能顺利给鸭绒去味……
他们，至少是孟氏觉得，有一定的可能性。
顾丞泽出仕之前她是个勤劳且多劳的农妇，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知道很多给衣物、食物驱除味道的偏方。
比如茶叶和杏仁可以除羊奶的膻味；木炭和桔子皮可以去除脚臭；茉莉花和茶叶可以去除口臭；黄酒和醋可以去除鱼腥味；用白酒洗猪腰猪肠比较好，还有一些香料熏衣服的方法。
孟氏甚至拟定好第一个方法：醋蒸法。
用醋蒸羽绒。
既然吃鸭子的时候多放醋能去除腥味，醋蒸去除鸭绒的可能性很大。
她自欺欺人的这样想，忘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如果这么简单，羽绒服早就风靡整个世界了。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所谓鸭毛的臭味，其实鸭绒毛梗根部残存的毛囊油脂一类的东西腐败霉变后发出的味道。
想要杜绝，只能在留取鸭绒时去掉这些，否则需要长时间的淘洗才能消除那个颜色，毕竟“腐肉”这一类的东西，只有挥发完毕，才会完全没有味道。
也就是说，顾乔所谓“需要珍稀药材炮制羽绒异味”的说法，因为古人对“毛囊油脂”的无知无法穿帮。
……
孟氏等人没有表态，顾乔并不介意，只是迟一步挣到这笔钱而已，她不亏，还可以看戏，何乐而不为？
孟氏等人商量过后，暗戳戳的派了两个小厮骑马回京城收鸭绒。
怎么便宜怎么收，收的越多越好。
他们想，即使最后还是得求顾乔也不亏。
十万两一件从她手上买，十二万两一件卖出去，也是生意不是吗？
……
吃过无可挑剔却没有新意的午餐，顾乔和林悦拿了一副竹制的麻将，邀孟氏和顾雅打麻将。
这个世界之前没有麻将，只有长牌和牌九，麻将是顾乔开点心铺之前推广出去的，已经成为富豪们的新宠。
顾乔这么做没有愧疚感，反正那些人一直都是在疯了似的推牌九。
比起推牌九，麻将更有益身心。
她这是做好事呢。
孟氏、田氏、顾真、顾雅都喜欢推牌九。
林悦和顾乔都不会，知道孟氏来了会强迫她们陪她推牌九，索性先下手为强。
孟氏和顾雅兄妹不知道顾乔是个世界的麻将祖宗。
见她拿出麻将喜出望外。
他们早就想学了。
但官家家眷，特别像顾泠然和顾泰然这样用功名在身的，不好光明正大的学。
他们每次听人谈起麻将如何如何好玩，心里像猫抓似的。
因此，顾乔的邀约一出，不仅孟氏和顾雅跃跃欲试，顾泠然和顾泰然也两眼放光。
顾真从丫鬟口中听说，也急了，决定下午让自己的“病情好转”，先去旁观学习，明天也上场作战。
麻将是顶容易学的东西，何况顾乔教他们的是最简单的那种，不一会儿，顾乔和林悦就被赶下了桌子，桌子上只余孟氏、顾雅和顾泠然、顾泰然四人厮杀。
第六十二章 醉生梦死
林悦和顾乔没有离开，在边上压彩头；时不时指挥丫头送来点心、瓜子、糖水……
这一天，孟氏、顾雅、顾泠然和顾泰然玩的那叫一个爽，爽的做梦想的都是麻将。
第二天更是早饭都没有吃就开战。
后来一日三餐都是送到桌子边。
如此酣战了三天后，这天晚上亥时，顾乔和林悦开始劝他们息战。
林悦，“泠然、泰然，你们不累，也该顾着点你们祖母的身体，你们细看她的脸色？我们每天供应五餐，她老人家都憔悴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还有你们俩的学业怎么办？”
顾乔，“是呀，两位姐姐也瘦了，特别是四姐姐，之前就感染了风寒，现在看上去就像个纸片人，可得好好歇息两天。”
被点名的五个人互相打量，发现他们果然憔悴的像鬼一样，而顾乔和林悦对比鲜明的面色红润，光鲜明丽。
五人心里一个咯噔，赶紧下场睡觉。
自从来庄子里，他们每天都是过了半夜才睡，今天第一次睡了个早觉。
觉是睡早了，但是，第二天还是很早就开始打麻将。
林悦再来劝顾泠然和顾泰然注意学业。
两人说，休息几天无碍，等过些时回府一心一意的温书。
林悦和顾乔“无奈”，写了一封信让乔大虎骑马送去给顾丞泽，告诉他，顾泠然和顾泰然在庄子里只顾着打麻将，不愿温书，希望他能劝一劝。
顾丞泽看过信，眯着眼睛沉思半天后，决定亲自把田氏送去庄子里。
让田氏督促顾泠然和顾泰然学习，同时学习麻将，这样，等田氏回家，可以将打麻将的方法教给他。
若非不方便，顾丞泽也想告假在顾乔家的农庄住几天。
但是……算了，有些事他不出面更好些。
田氏就这样被顾丞泽送到了七里香农庄。
顾丞泽把她送到庄子门口，没有进去就离开了。
其实有孟氏和田氏在，他根本不用这么避嫌，他其实是害怕和顾乔、林悦正面相对，所以自欺欺人。
……
田氏到了农庄后，也很快喜欢上了麻将。
劝顾泠然和顾泰然放弃麻将温书，他们俩答应替换着半天麻将半天温书，她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答应了。
这些人对麻将如此沉迷，顾乔不禁感叹“国粹”的魅力。
但是，为什么她和林悦就没这么大瘾呢？这是个问题。
顾乔诱惑他们打麻将，并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要拖时间。
虽然战斗迟早要打响，但时间拖的越久，自己这边越有利。
田氏来的第三天，顾真终于好全了，顾泠然和顾泰然派出去收鸭绒的小厮也带了第一批鸭绒回来了。
他们说，已经收了三十多斤鸭绒，但下雨路泥泞，马车不好行事，是能骑马，第一次只带来了十多斤。
鸭绒又轻又蓬松，十多斤装了满满的四个大口袋。
听说鸭绒到了，醉心于麻将的人这才清醒过来。
麻将之所以让人着迷，除了有趣，还因为有“赢钱”的吸引。
羽绒服利润更大，更有吸引力，他们自然更关注鸭绒。
孟氏从来是个厚脸皮，立刻去厨房对鸭绒进行“醋蒸”。
第六十三章 骗的团团转
孟氏早就想好了让林悦和顾乔妥协的说辞，“我听说醋蒸法能去除鸭绒的臭味，我先试试，万一能行，就省事了。”
顾乔故意逗她，“您就不怕我学会了用这个方法挣钱？”
孟氏板起脸，“顾乔，林悦，我跟你们说，我要是试验出来，你们只能用这种方法给自己做鸭绒袄，不许用它挣钱，知道吗？”
“那哥哥姐姐们可以用它挣钱吗？”
“他们也不能，我这个方法只教给你大伯，只能你大伯赚钱。你爹要是在，我也会教给他。”
孟氏的意思是，她的东西只传给儿子不传孙子孙女。
顾平泽已经死了，她的东西只传给顾丞泽。
孟氏这句话诛心的让人恶心，但顾乔很喜欢听。
她就是喜欢孟氏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呀。
……
接下来几天，孟氏几个使劲折腾。
醋蒸、醋煮，酒煮，姜煮，梅花熏……
想到什么是什么。
反正除了鸭绒，用的都是顾乔家的东西，他们也不心疼。
顾乔一家也不心疼——就可劲折腾吧，现在占走的，到时候一斤羽绒就挣回来了。
这样折腾了七天，大雨变成大雪的时候，孟氏几人终于停止了试验，把主意打到了顾乔身上。
“顾乔，我们合作卖鸭绒吧？”
“顾乔，你出技术，收益我们两家五五分成。”
“对，你不要觉得不划算，景然还小，睿然不在家，这件事只凭你们母女兜不下来。”
……
他们知道顾乔有时渊做合作伙伴，但他们故意不说，他们知道顾乔也不敢当着他们说，时渊更适合做她的合作伙伴的话。
顾乔摇头，“炮制鸭绒需要金绒草，我手上只有三件的量。你们要合作也可以，你们每提供十斤鸭绒，一斤金绒草，我就替你们泡制五斤羽绒，这个合作方式怎么样？”
金绒草三万两纹银一斤，它是香料也是口服药。
它养颜美容延年益寿的非常好，若非味道苦涩，价格还要贵。
孟氏几人闻言，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莫非这个鸭绒须得金绒草熏制？
嗯，一定是这样。
他们还没有拿定主意，顾乔说，“建议你们不要自己拿金绒草做实验，因为只用金绒草炮制不出来，需得配合其他一些草药。”
“……”
孟氏沉默了一会儿，不要脸的说道，“阿乔，不如你把这个方子卖给你大伯？价钱好商量。”
顾乔冷笑，“我能把方子卖给大伯，也能把方子卖给别人，多卖几家，上当的是你们。”
田氏，“我们多出点钱买断行吗？”
“问题是你们信我吗？还有，如果皇家的人来买，我敢不卖吗？
所以我觉得，还是照我说的方法，你们提供金绒草和鸭绒，我负责炮制，这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算一下帐，我这个建议，相当与我和你们四六分成，你们六，我四。你们价格卖的更高点话，不止赚六成。”
顾真突然大喊，“不对，顾乔，你之前说这个得十万两一件的成本，你竟然骗我们，你说，现在是不是也在骗我们？”
顾乔嘿嘿一笑，“我说的是四万不是十万，是你听错了。”
众人：“……”
第六十四章 嫉妒
见大家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顾乔嫣然一笑，“你没有听错，我当时说的的确是十万，我就是想看看，十万的定价你们是否觉得高，事实证明不高，所以你们可以定价十万。”
顾真：“……你太过份了。”
顾乔轻笑，“过份吗？就算我拒绝合作，你也不能说我过份不是吗？所以，你给我道歉吧，你若给我道歉，我们继续合作，否则，合作取消。反正空口无凭。”
顾真勃然大怒，“想要我道歉？你想的美。”
“对我甩脸子，还想占我的好，你想的美。我现在就这么说了，你给我道歉我就与你们家合作，否则，就当没有这回事。”
顾乔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林悦走了。
孟氏等人没有阻拦她。
现在大雪封路，没法去京城买金绒草，合作的事可以缓缓。
他们决定先说服顾真去给顾乔道歉。
顾真没有顾雅爱发脾气。
但她嫉妒心重，她针对顾乔，纯属嫉妒。
不过现在，她改变了初衷，她要借此机会给自己要点好处：做鸭绒服的事她得掺和一脚。
不过这个事得避着顾雅那个傻瓜。
顾雅也加入的话，她能得到的好处就少了。
大家劝她的时候，她好半天一言不发，直到顾雅觉得无趣离开，她才说道，“让我给顾乔道歉可以，鸭绒生意得带上我。我不要多的，只要纯利润的半成。”
顾雅不敢多要。
一成好算帐，但她不敢太贪心，否则就算钱能到手，得罪人就不划算了。
甚至半成也是这么一说，她内心认可的数量是半成的半成。
几个人惊讶之余，火速算账。
一件鸭绒衣按五万两银子的纯收入算，一成是五千，半成是两千五。
有点多。
舍不得。
顾泠然皱了皱眉，“半成太多，半成的半成吧，什么都不用你做，这样可以吧。”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纷纷应和。
“就让你们说的，半成的半成。”顾真立刻眉开眼笑，“不过，我愿意帮忙，哥，我可以帮着在衣服上绣花。”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去给顾乔道歉吧，她不是说有三件羽绒服的草药吗？让她立刻弄三件出来。”
“好的，还请祖母和母亲陪我一起，因为我猜她会要现银或者写欠条什么的。”
三件的成本得十好几万，他们手上没有这么多钱。
听顾真这么一说，大家都愣了，对啊，他们手上没这么多钱。
为了拿钱步行回京城不划算。
他们商量一番，决定一起去找顾乔谈判。
……
看在钱的份上，顾真诚意十足的向顾乔道了歉。
顾乔看在钱的面子上，很大度的原谅了她。
双方火速进入合伙人状态。
顾泠然，“六妹妹，你不是说还有三件草药的存货吗？能不能尽早把鸭绒泡出来？你看天降大雪，衣服出来正好赶俏场。”
“可以。鸭绒我可以先制作出来，但你们取货的时候要现钱或者欠条，欠条只能打这么一次，做的到吗？”
顾泠然，“呵呵，我们没带那么多钱，只能写欠条。你放心，下次之前绝对把钱还给你。”
他们这次真没有想要混顾乔的银子，只是手头不便。
“好，明天正午鸭绒可以出来，我要忙了，你们自便。”
顾乔说着吩咐书翠，“书翠，把我的斗篷拿过来，我要去后院蒸鸭绒。”
第六十五章 暴利
顾乔“蒸鸭绒”的时候，孟氏、田氏和顾雅有意去偷看，还没有走近，发现何嬷嬷和书翠守在门前，赶紧打消了主意。
……
第二天中午，顾乔把顾泠然和顾泰然收集来的鸭绒放进梅林空间，从空间拿了一十五斤复制出来的鸭绒交给孟氏。
闻着带着梅花馨香的羽绒，田氏几个眼睛都红了。
他们好想把这些做给自己啊。
但孟氏强制命令，只能给她自己做一身，其他的要拿去售卖，以打开市场。
孟氏还说，等这三件羽绒服做好，顾泠然和顾泰然要步行回京买羽绒服，收金绒草、收鸭绒。
鸭绒要早点收，免得人反应过来涨价。
金绒草要隐蔽的收，免得其他人知道金绒草去除鸭绒臭味的秘密。
庄子里的绣娘一起帮忙，不到两天时间，三件羽绒服做好了。
孟氏穿着暖和轻飘的鸭绒打扰，美的要上天，想到就这么一件衣服成本差不多五万不说，拿出去可以卖十万，心情沉重了。
而心情更沉重的是顾泠然和顾泰然。
没膝盖的雪，呼呼的北风……
庄子离京城十多里……
这种情况下，让他们徒步回京城的家卖衣服、收鸭绒、收金绒草。
爹娘啊，确定孟氏是他们的亲奶奶吗？
好吧，中她对顾乔一家的狠心来看，他们不该怎么怀疑。
这个老太太是他们的亲奶奶，就是有点冷血。
怨是怨，两人其实也抵抗不住暴利的诱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带了足够的探路小厮，磨磨蹭蹭的出发了。
花了五个多时辰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两人顾不上，也不想向顾丞泽报告情况，吃了点东西，死猪一样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发现，天晴了。
他们急的当即骂起了娘。
他们不是担心天晴了羽绒服不好卖。
这才早冬，天才刚开始冷，羽绒服不愁卖。
他们是气闷昨天冤枉受的罪。
早知道今天天晴，他们昨天就不该在雪地里一步三挪，傻里吧唧走那么大半天。
崩溃呀崩溃，祖母的话简直有毒，他们以后都不要听了。
两人怨愤了半天，这才去找顾丞泽说羽绒服的事。
顾丞泽听说羽绒服的事，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嫉妒和疑惑：顾乔怎么突然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除了这些还有吗？
他能把这些好东西都哄到他家来吗？
他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顾泠然和顾泰然。
两人听后沉默了。
好久后，顾泰然说，“我觉得，就算哄不过来，也该和他们家交好。”
顾泰然懒得想那么多，他急切的说道，“那些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卖羽绒服吧。爹，你有没有好的人选？”
讲真，这个人选……还真不好选。
容易得罪人。
顾丞泽想了半天，说道，“主动去卖不是好主意，我觉得我们应该……”
顾丞泽低声说出了他的计划。
顾泠然和顾泰然连连喊妙，然后，每人领了顾丞泽一笔银子去收金绒草和鸭绒。
他们不知道的是，时渊前几天已经照顾乔所托给皇宫送去了一件鸭绒袄和五十斤复制的鸭绒。
第六十六章 她不要嫁
那唯一的一件成品自然是献给皇帝的，其他的鸭绒够做十好几件，皇帝陛下感受到鸭绒服的好处后，立刻让宫里的绣娘把剩下的鸭绒全做成了袄子。
皇太后、皇后、太子，喜爱的皇子个做了一件。
云战也获得一件，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云战已经得了一件。
是他从顾睿然那里强要的。
这是他第一次强要别人的东西。
但这是顾乔做的，而且顾乔给顾睿然做了两件，所以他实在忍不住厚了一次脸皮。
不过他舍不得穿，那么保暖的衣服只是放在枕边看，也是够了。
顾睿然虽然不知道云战把那件羽绒服放在枕边做观赏品，但云战一直没穿那件衣服……这个显而易见。
他情不自禁的心疼云战。
他没有谈过恋爱，却知道，云战这种人不风流的人，喜欢一个人难，忘记一个人也难。
何况他家妹妹还这么美好。
唉！他只希望，云战不要黑化，怨恨上顾乔也怨恨上他……
对，这是一个理由。
不，这是一个计谋。
顾睿然左想右想，决定写封信回去吓吓顾乔。
他要告诉她，云战把他的两件羽绒服都强要了去。还说，云战有给他穿小鞋的状况……
他不敢写的过于严重，怕吓到顾乔。
即使如此，信寄出去两日后，他还心虚害怕了。
怕顾乔被他骗到，委屈求全。
他越想越害怕，赶紧又写了一封信回去解释：云战强要走了一件羽绒服，但没有穿；云战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个针对他，他不知道，但现在云战没有针对他，对他依然很照顾。
皇帝让人送来的羽绒服，云战第一时间穿上了。
真的很暖和，也很舒服轻便。
云战只觉得自己像裹了一团火在身上，也因此更加想念顾乔：顾乔，我该拿你怎么办？顾乔，我快为你入魔了。
顾乔，我好想你。
忙碌的时候还好，每次得闲，云战想念顾乔想的心口疼，他于是为她画像纾解相思，不知不觉案头顾乔的画像已经有一百多张。
在顾睿然写第二封信顾乔的那一天，云战鬼使神差，把这一百多张画像连同十几张狐狸皮一起派人送去给顾乔。
没有写信，没有署名，只让信使带了一个口信，“谢谢。”
……
顾乔接到顾睿然第一封信看过后，心里有点慌。
她有点被顾睿然忽悠到。
虽然原主前世的记忆里，云战的风评很好。
但那个只能代表云战的大概性格，私底下，因为一些理由给人穿小鞋的事……或许做的出来。
顾乔真的为顾睿然担心，担心他的前途因为她对云战的拒绝毁掉。
却更加不想嫁给云战。
心胸这么狭隘，她才不要嫁。
所以，她想办法让顾睿然回来？
趁弩弓还没有造好，云战没有对顾睿然起杀心，让他立刻精锐营，回来做财主？
照顾睿然傻愣愣的性格，做财主没什么不好，最多给他建造一个私人的武器作坊？
顾乔这样筹谋了两天，慢慢看出顾睿然信里的破绽：云战真要是小气狭隘，至于给顾睿然穿小鞋？直接请圣旨强迫她嫁就行了。
要知道，圣旨一出，她再不肯嫁也得嫁，连寻死都并不能做，不然，抗旨不遵的罪可不是好玩的。
第六十七章 想爱不能爱
顾乔想明白之后，没有怨怪顾睿然。
她知道，顾睿然其实是在心疼云战。
其实她也心疼云战。
她承认，她这么长时间来，想要把云战当做平常人，当做生命中匆匆过客的想法没有做到。
她总是不经意就想起他。
还会梦见他。很缱绻的梦。
不是春梦。
她前世和魏年只牵过手，没有做其他的，春梦她想做也做不了。
她的梦里最香艳的情节是，她和他是青梅竹马的情侣，或者是一见钟情的大学同学。
梦中的他们爱的深沉，遭遇了一些小挫折，但那些挫折不仅没有分开他们，还让他们的感情愈加深沉。
她每次从这样的梦中醒来，都难过的想哭。
这样诱惑她做什么嘛？
徒添罪过和困扰。
她也想过入乡随俗，嫁给云战做侧妃算了。
但是，每每这个意念一起，她心里就有排山倒海的厌恶感。
这两难的……
唉！算了，那谁说的，爱情是一种化学反应。
等某些化学物质分解完，感情就会淡。
最多七年。
爱情只有七年，婚姻是一辈子，她是智商正常的成年人，只选对的。
顾乔的恍恍惚惚中，顾睿然的第二封信和云战的包裹一起到了。
顾乔其实想先看云战的包裹，但最终还是想先拆开了顾睿然的信。
看过之后，她啼笑皆非。
这个哥哥，真是傻的可爱。
不过，他到底是吃里扒外了一回，所以，得适当的给他一些惩罚。
她决定，写封信过去，具体描绘一些她准备推出的吃食，但只描绘，不给他捎带。
看过顾睿然的信之后，她静坐了很久，才心怀忐忑的打开了云战寄来的包裹。
有价无市的狐狸皮，还有百多张她的画像……
都是顾乔之前没有臆想到的。
她心里暖融融的，却又闷的难受，一种情愫在她心里极其迅猛的由小萌芽变成参天大树。
无力感……
委屈……
让她鼻子一酸，眼泪刷刷落地。
她真的很难过。
这要是现代，云战这么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这样对她，这样诱惑她，妥妥的渣男行为。
她会觉得他恶心，对他的好感会锐减。
可这个时代，云战的行为没有一点过错。
她无法鄙视他。
她只有感动。
心动。
而且，云战的画工审美可真好。
每一张画像都将她画的惟妙惟肖，每一张的意境也很美。
顾乔觉得，不谈别的，就凭云战这一手画工，也能赢得她的心。
所以她该怎么办？
接受？
接受就能得到一个他。
不，只是半个他……
所以，她还是不能心软。
她不能接受与其他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顾乔这样决定好，又觉得自己矫情，她想，如果她穿过来时，已经是云战的侧妃，她会逃离吗？
如果正妃太难缠，会的吧？
……
顾乔就这么胡思乱想的一不小心想了整整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她的心绪平静了。
她决定了，还是坚持初衷。
因为她是个懒人。
让她活在每日和云战的正妃侧妃的斗法中……那和要她死没有区别。
她还是先孤独的活着吧。
拿定主意后，她没事人一样，拿了狐狸皮去林悦处，瞒下画像这一节，只说狐狸皮是云战送来的。
第六十八章 并非旧事重提
林悦听说后慌了，“阿乔，云战这是还没有对你死心，你准备怎么办？真的不答应他吗？不然你答应了算了，我觉得他挺好的。”
林悦其实想说：阿乔啊，错过了云战，你恐怕再说不到更好的男儿了。
林悦早就看出时渊对顾乔的心意。
在云战之前，林悦觉得时渊是个好女婿人选，但知道云战对顾乔有想法，她更看重云战。
时渊太喜怒无常。
现在没有成亲，对顾乔客气，成亲后，可不一定。
反而云战性格更磊落正气更可靠。
至于云战是否会像顾平泽一样英年战死，这一点不用担心，云战是最高统帅，除非国破，不会亲自出战，安全的很。
顾乔微笑，“娘亲，我在师父面前发过毒誓的。
娘亲，您不要多想了。战王送狐狸皮不是旧事重提，是感谢我送了弩弓。您不要多思。您安心用这皮子给我们一家做斗篷吧。
战王那里，我有几本行军打仗方面的书做回礼。另外，我想给他和哥哥各做一个狐狸皮的帽子和手暖。这是式样图，辛苦娘亲帮我裁剪出来。”
原身很会做衣服，但顾乔……做很会做，裁剪，差了一点。
所以凡是做衣服，她都会不客气的把活计派给其他人。
因为她一直有太多别的事要做，大家都没有看出异常。
林悦看了顾乔画的二十一世界风雪帽及手暖，特别是手暖，立刻就喜欢上了。
“阿乔，你怎么想到做这种东西？这也是跟老外学的？”
“我做梦梦到的。帽子和手暖就交给您了啊，我去琢磨另外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确定能否做的好，做好了您看到了，自然明白，做不出来，您就当不知道吧。”
“你这丫头。”
顾乔说的是羊毛线。
是她刚刚因为风雪帽想起来的，后世那种化纤毛线她做不出来，纯毛的却可以。
做不了那么细腻，粗糙一点也可以的。
因为做羊毛线的程序比较多，顾乔没准备自己一个闭门造车，而是找了纺车和和懂得做棉线的人一起研究羊毛线的做法。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说了指导思想，就把事情交给了下人，自己悄悄的用复制出来的毛线给顾睿然和云战织东西。
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复制毛线成品。
因为复制不出合适的。
而且时间急，两天之内，她复制的出二十斤毛线，打得出好几双手套和狗钻洞的帽子，比复制两样毛线成品划算。
两天时间，林悦带着何嬷嬷、书翠用狐狸皮做出了两顶风雪帽，四个正儿八经的手暖，交给顾乔后，又给顾景然做了一个风雪帽，开始给自己做小猫形状的手暖。
顾乔画的小猫形状的手暖太可爱，林悦等不及把它做出来。
一边做，一边说，“阿乔，我们也做这个卖吗？”
肯定很多人喜欢的。
“这个很容易仿制，赚不了钱，不过您得赶紧做三个送去皇宫。”
林悦：“……”
这搭上皇帝好是好，也太操心了吧，但凡有一点想不到就会得罪吧？
顾乔见林悦被吓住了，笑道，“您想多了，不送也不会有人怪我们，只不过，这种不费事还能讨好的事不做白不做。”
“不送的话，皇帝不会怪罪我们吗？”
第六十九章 深夜幽会
顾乔笑道，“我们不说，谁知道是我们先想出来的？”
“对，对，我们可以说跟着路人学的。嗯，我以前真是太老实了。”林悦暗暗决定，以后做事要换一种思维方式。
……
除了风雪帽、手暖、羊毛手套和俗称狗钻洞的套头帽及鸭绒袄，顾乔还给了顾睿然和云战各寄了两本书。
都是一样的书。
一本是《三十六计》，一本是附有音标谐音的《汉英词典》。
《汉英词典》是顾景然抄录的；音标谐音是她整理的；《三十六计》也是她抄录的。
寄给顾睿然和云战的东西是分开的，与十车上品木炭一起送去了东南边关。
这些东西都是极其贴心的好东西。
但是，顾乔说到做到，没有给顾睿然寄点心和吃食，为免云战误会，云战也没有。
顾睿然翻遍包裹没有看到半口吃的，差点就哭了。
让他惊艳的《三十六计》也没能安抚住他肚子里沸腾的馋虫。
他这次倒也不傻，知道顾乔是在惩罚他，赶紧给顾乔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悔过信，然后，开诚布公的讨要吃的。
云战体内也有东西在沸腾，却不是馋虫，是爱火。
他想，顾乔这次送了这么多贴心的东西与他，是不是暗示，她接受了他的情意。
是的，一定是。
可，如果是，她为什么不给他写封信？
她给顾睿然写了厚厚一迭信，他这里除了两本冰冷的书，只言片语也没有。
不行，他得去问清楚。
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这些天边境很安宁。
云战安排一番，悄悄返回京城。
他没有去其他地方，径直来到顾乔的庄子，来到顾乔的窗户边。
已经是午夜了，但顾乔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
云战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窗。
顾乔愣了一下，然后福至心灵，觉得这个时候，来的多半是云战。
她烦恼极了，深深后悔不该给云战送东西，惹的他误会，像个渣女一样。
又觉得和他把事情谈清楚也好。
她低声说，“谁？”
“是我，云战。”
顾乔赶紧打开窗子：“进来再说。”
云战：“……”
他没想进顾乔的闺房。
深夜来找她，已经是冒犯，进她的闺房……更是不妥。
顾乔神色凌然的说，“我祖母和大伯母等人住在这里。你如果为我好，要么进来，要么速速离开。”
云战：“……”
他犹豫了一下，跳进了房间。
顾乔关好窗户，见云战俊伟的眉毛上结满冰霜，知道他是直接从边关来了这里。把手里的暖炉递给他道，“你先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一路跋涉，云战的确是又饿又冷。
他见顾乔对他温和，愈发觉得她是接受了他的感情。
接受他，就是他的人，那么他在这里多待一会也是可以的。他点头，笑得分外温和，“嗯，那就辛苦阿乔了。”
顾乔知道他又误会了。
但是，她不觉得此时对云战冷漠一点，能解决她和云战的问题。
她其实有点担心云战情绪不好影响西南边关的形势。
原主的记忆里，云战一直驻守在西南边关，那里一直很安宁，至少原主死亡前是。
第七十章 越来越喜欢
顾乔害怕云战因为她，情绪不佳，导致西南边关有什么闪失。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呢？
所以，她真的不能过于打击云战，只能和他慢慢谈，好好谈。
顾乔先去隔了两间屋的小厨房打热水给云战净面，然后去做吃的。
云战洗了手脸，仔细打量顾乔的闺房。
这才注意到，顾乔屋子里有一种无法形容却十分好闻的香味。
他以为是什么花草的香味，因为这味道里带一点梅花香，又带一点兰花香，却有不仅仅是这些味道。
但他没有在房间里发现任何花花草草。
顾乔屋子里最多的是书。
这里与其说是卧房，更像是个书房。
云战想看看，他给顾乔画的画像在哪，找了一气没有找到，目光投向书桌上的摊开的一般书。
应该说是话本。
“《神龙八部》？”
是什么？
云战疑惑翻看，立刻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了。
天，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故事？
这是顾乔自己想的，还是听来的？
云战心里涌过惊涛瀚浪，对顾乔的感情越来越强烈。
云战敲窗的时候顾乔在为顾景然打毛线手套。
为云战开窗时，她随手把毛线手套扔进了梅林空间，早忘了书桌上还有话本。
当然，记得她也不怕，迟早要面世的东西。
顾乔给云战做的是白菜馅的饺子和一大盘卤牛肉、一盘卤鸡和一碟切开的咸蛋。
都是存在空间的好东西。
把这些东西并着一大壶生姜可乐端回卧室，见云战在看话本，眼睛里星光一片，她笑道，“王爷以为这个故事如何？”
“十分好看。阿乔是准备开书铺吗？”
云战自从见过顾乔，一直关注着她，知道她是一个生意精。
这换成别人，会觉得她不入流，可他却觉得她这是聪明能干。
时不时为军饷发愁的他，知道钱的重要性，不会假惺惺说钱是俗物，说商人低俗。
“嗯。王爷喜欢的话，它一定可以大卖。王爷先喝一杯姜茶怯寒吧。”
大家都喜欢称生姜可乐为姜茶，顾乔也懒得纠正，图省事，跟着一起这么称呼。
极少有人会讨厌生姜可乐的味道，虽然它有副作用，但好喝是真的。
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热喝驱寒。
顾乔给云战倒了一杯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一边喝了一口，笑道，“王爷今天来，莫非是因为我之前借的两本书？”
云战刚要回答，顾乔又说道，“王爷还是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准备先说心事的云战只得吞回口中的话。
顾乔其实希望时间就这么静静流淌，世事不做改变。
他们能就这么静静陪伴。
但怎么可能？
云战吃东西的姿势很优雅，却也很快。
不到一刻钟，他就放下了筷子。
顾乔赶紧起身收拾餐具，她想多磨蹭一会儿，她真的怕。
她一定要拒绝云战的，就是不知道被拒绝的他会是如何反应。
他，千万不要是个禽兽啊。
虽然她有办法不受到他的伤害，可是……被一个禽兽缠上，是个惨事啊。
不过，云战是个君子的话，惨的就是他。
所以，老天爷，她这是做的什么孽？
第七十一章 再次拒情
顾乔收拾了东西，回到房间，先声夺人的对云战说，“王爷您看出我对您的讨好之意了吗？”
云战没想到顾乔会说出这种惊人之语。
复又想，她本来是个时刻能给人惊喜的人，说这些话很正常，淡定宽柔的说，“阿乔何出此言？”
顾乔抿了抿唇，做出懊恼的样子，“呃，我就说是我自己胆小狭隘了嘛。您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因为我的拒婚而怨怪我呢？再说我真的是因为不敢违背誓言才拒绝您的。”
云战：“……”
唉！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果然如他担心的那样，送他东西不是因为改变心意接受他，只是为了顾睿然……讨好他。
云战您了拧眉，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怨怪你。阿乔，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是想问你是否现在愿意接受我？”
顾乔垂下头，“对不起，是我不该送那些东西给你让你误会。但我那样做，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讨好您，也是怜惜你们保家卫国的辛苦，希望我那些东西可以帮到你们。”
“阿乔，真的不能答应我吗？我是真的心悦你。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其他人，而且我知道，你对我也有好感，上次你和睿然在书房的谈话，我不巧在屏风后面听到了……”
云战不是唯唯诺诺的人，他尊重顾乔，但懂得怎么为自己说话。
顾乔愣了一下，等明白云战说的上次是哪次，脸皮老厚的她也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
她说的那些话竟然被云战听到了吗？
怎么会这样？
那些话，就算是放在前世那个开放的时代说，也很羞人，就别提是现在这个世界了。
难怪云战求爱求的这么热烈……
都是她自己作的孽啊……
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顾乔小脸通红，羞愧难当的样子美的惊心动魄，云战只觉得他一颗心要碎掉。
为什么让他受这种罪？
她这么美好，对他也不是无情，却不能相守，这比和敌军对擂还让人头疼。
顾乔以为厚脸皮的她，脸上的热度能很快退去，可等了好半天，脸上依然在发烫。
她无奈搓了搓脸，喝了一小口已经凉了生姜可乐对云战说，“您应该记得，我那天首先问我哥的是，您是否有婚约。所以王爷，这个事我们以后不要再提了好吗？”
烛光下顾乔小脸红通通，但表情淡然，云战知道她是铁了心拒绝，只好说道，“好。不过，你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一定也要寄给我一份，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误会。”
云战没有放弃，却不敢逼顾乔，再说了，顾乔守孝期还没有满，他暂时什么都不能做。
顾乔立刻笑颜如花，“可以。我现在就有一样好东西给你，是一本书。”
顾乔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本她白天刚整理抄录好的《鬼谷子》。
“你先看看，还有这书架里的书，你看中什么选什么。我再去给你煮些姜茶来。”
她说完，不等云战回应，拎了茶壶就走了。
十分钟后，她拿了老大一包点心，一壶姜茶，还有两个银质的保温茶杯回来。
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爱人
顾乔笑道，“这个茶杯是双层的，可以保温，你带着路上喝。记得见到我哥哥分一个给他。”
这保温杯是顾乔让银楼的人制作的。
不是复制的。
她能复制出来的都是不锈钢的，拿出来会被人怀疑的。
云战接过保温杯仔细看过，笑道，“这又是你的主意？”
“不是，不是，只照抄我师父的。王爷要是喜欢，也可以照抄。”
顾乔说着拿过云战挑选出来的书看了看，见都是她新整理抄录出来的书，心道，他倒是识货。
不，应该是他书读的多，只需要她整理抄录的是新书。”
她笑道，“这些都是我年后要出售的书，王爷切记年前不要流传于外，即使要与人交流，也不要让他们看到原文。”
云战后知后觉，“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吗？我还以为是抄录的。”
顾乔心道，是抄录的啊，只不过是抄的后世的，还是平行空间的后世。
她不敢居功，说道，“其实也是抄的，不过不是抄的某一本书，而是融合了很多书，认真说，算是整理。不信您看看书封，上面的署名是‘整理者，阿乔’。”
云战：“……”
他的……阿乔可真是可爱，真是让他心悦。
云战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能拥有她固然难过，不是不能忍受。
无法忍受的是，她会嫁给其他人。
所以，他该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顾乔说，“阿乔，你以后喊我十七哥吧。”
顾乔愣了一下摇头，“不能叫十七哥，这样叫太子他们会恨我的。不如，叫您十七叔？不，不行，这么就把您叫老了。我还是叫您王爷吧，不过我心里会把您当哥哥的。”
云战墨眸一闪，“我忘了，你现在是我皇兄面前的红人。”
云战话里有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酸意。
顾乔兀地睁大了眼睛，“您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我下次见到他们，一定要把我在师父面前发过誓，不嫁多妻之人的事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指婚。
他们认识的人，都是达官贵人，都需要多娶妻，多生子，不适合我。”
云战：“……”
小丫头可真聪明，知道他担心什么，三言两语就绝了他的顾虑。
只是，这个顾虑解了，不能拥有她的痛，依然解不了啊。
他蹙着眉头，“阿乔既然把我当哥哥，以后说亲，一定不忘了让我和睿然一起参谋。”
“那是一定的。我以后嫁的人，第一要好看，第二要人品。第一个我自己能行，第二个，必须求助您和我哥哥。”
云战：“……”
所以她当初只是看上他的外貌？
难怪现在能够这么轻松的拒绝他。
她好狠。
云战忽然心生怒意。
他想，等她守孝期满，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也是要争取一下的。
誓言是神圣，但在神圣也只是一句话，还是一句违背后对其他人无害的话，所以怎么就不能违背了？
顶多他先替她解决好一切后顾之忧。
云战越想越觉得事情的方向应该如此。
因为他真的无法想象，她在别人怀中的样子。
第七十三章 情难舍
这种偏执的念头稍纵即逝。
云战很快就冷静了。
因为他舍不得伤害顾乔。
他一派慨然的对顾乔说，“那就如此说定了。阿乔，今日……打扰了，我走了。”
“再见。”
*
云战走了，顾乔发现她的小心脏竟然一抽一抽的疼。
这个发现把她吓住了。
怎么会这样？
她竟然不知不觉对云战情根深种了吗？
这怎么可以。
可是，想起云战那张倾城绝色的脸，顾乔给不出否定的回答。
好久，她低声叹息，“阿战，我该拿你怎么办？”
老天爷，她不想做小三。
虽然这个世界正儿八经的小三是被道德允许的。
但她就是不想做。
*
云战上马是时候，发现他把顾乔未写完的《神龙八部》也带了出来，只好回转。
他刚要敲窗，不防听到顾乔那句幽怨之极的叹息和吸鼻子的哭音。
他呆了一呆，缩回了手。
心里有一分高兴，还有九分是抽搐的疼。
果然，他的阿乔也心悦他。
她是不想违背誓言才不得不拒绝他。
他难过，她比他更难过。
所以，他暂时不要为难她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扫平障碍。
阿乔的誓言不能违背，但他……可以和李芸惜解除婚约。
在不伤害李芸惜和李家名声的情况下和李芸惜解除婚约。
这个问题很难解决。
但再难，他也得去想办法。
因为他真的不愿与阿乔这么擦肩而过。
*
不想顾乔难堪，云战在窗外静静站了一会儿，才轻轻敲窗：“阿乔，我错拿了一本书，特来还给你。”
顾乔刚要上床，听到声音，赶紧去开窗。
她接过书问云战道，“你要不要在我家住一晚再走？”
云战摇头，“我与副将说好明早之前回去，不能食言。阿乔，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嗯，你路上小心点，嗯？你怎么没戴我寄给你的手套？”
云战，“……”
他没顾得上看那些东西。
顾乔见他茫然的模样，猜到了原因，笑了笑，“你等一下。我再给你拿一副。”
她说着假意去衣柜中翻找，其实是复制出了一副手套。
这幅手套是按照她给云战编织的那副毛线手套复制的。
“你看，这样用。”
顾乔先示范给云战看：“这是纯羊毛编织的。”
云战戴手套时，顾乔这才发现他手上满是冻疮。
吃饭的时候没注意……
她咬了咬唇，问道，“我大哥的手也长冻疮了吗？”
云战不以为意，“行军打仗的人冬天少有不生冻疮的。特别是武器营的人，整天与铁器打交道，手冻的最厉害。”
“那你等等，我记得几个冻疮方子，但全都没有试过，我把它写给你，你让人照方配制。”
顾乔其实不记得什么冻疮方子。
她前世虽然辛苦，并没有冻过手。
不过，她前段时间复制出来的医药书有很多治疗冻疮的药方。
她以前也接触过一些治冻疮的药，比如冻疮膏，防裂膏什么的。
只可惜，她不知道那个效果好。
她先试着复制了一盒冻疮膏，在空间换了一个包装后，交给已经跳进屋的云战，“这是我师父以前给我的冻疮膏，我没有冻过手，不知道效果，你自己涂抹着试试。我这就抄药方。”
第七十四章 问罪
云战急着赶回边关，顾乔忙的风风火火。
云战没想到看着柔弱娇媚的她竟然还有这么飒爽帅气的一面，一颗心更是沦陷到最底下。
而顾乔想着，云战才只有二十一岁，一张绝美的脸看上去就像二十一世界那些青涩的大学生，却已经是百万大军的统帅。
今天之前，他在她心里是战神一样英明神武的形象，现在，看着他生满冻疮的手，她心里更多了怜惜。
这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有所改变，但去都沦陷更深。
顾乔把医书摊开在空间，急速照抄。
云战不知道真相，以为她在默写。
见她一连写了好几张，期间没有停留哪怕片刻，错愕的说道，“阿乔的记忆力可真好。”
顾乔：“……”
哈哈，只顾着赶时间，忘了这样不合情理。
她笑道，“嗯，我记忆力的确很好。很多东西都可以过目不忘，不然不会记得那么多故事。”
云战心中深情一片，表面冷峻自持，没有半分不庄重，“嗯，阿乔，《神龙八部》写完后，第一时间寄给我看。”
“好。”
顾乔把能找到的所有冻疮膏的药方都写了出来。
足足有十五张之多。
写完她才发现有点夸张，不好意思的笑了。
云战见她一副小女儿模样，很想逗她一句，怕她误会，一本正经的道过谢，依依不舍的走了。
顾乔本来睡不着，一番书写却是累了，一上床就睡着了。
可怜云战虽然心里热乎乎的，一路上着实辛苦。
*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乔想起昨晚和云战的点点滴滴，不由愁绪满怀。
也有点心虚。
她是否，不该对云战那么好啊？
会让他误会……让他越陷越深的吧？
不过，她其实……真的不敢不讨好云战呢，她怕得罪云战太狠，顾睿然受罪。
还有，她一个弱女子都能承受爱而不得的煎熬，云战应该也可以的。
不过，以后还是尽量不要送东西与他了。
至少在他们的情劫解开之前。顾乔确定，她和云战忘记彼此只是时间问题。
*
第二天中午，顾丞泽带着顾泠然怒气冲冲来到七里香农庄。
他是来找顾乔兴师问罪的。
这个顾乔，可真是害惨了他们了。
孟氏、田氏和顾真、顾雅不知顾丞泽气什么，想要拦着他先问一问，结果他一点理睬他们的意思也没有。
他恶狠狠的说，“你们别问了，赶紧给我把顾乔喊出来，我要问问她，心肠何以如此歹毒？”
孟氏见他执意不说，忙让手下的丫鬟去喊顾乔。
顾乔半点不拖延的来了。
见到顾丞泽，温柔施礼：“大伯好。大伯今天怎么来……”
顾丞泽不等她说完，怒吼道，“顾乔，你……做的好事。”
顾乔知道为什么，故作不解，“我做什么啦？我这些天一直在庄子里，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
顾丞泽捶了捶胸口，“你说，你为什么把鸭绒服的成本价告诉其他人？
他昨天故意穿了鸭绒服访友，然后如他所愿，真的有很多人看到他的鸭绒服后，要求购买。
他开价十二万两纹银一件，很多人都答应了，并且立刻给了定金写了订单。
第七十五章 顾乔的鬼话
鸭绒服真的很稀罕人，不一会儿顾丞泽就接到二十多个订单。
而且还在持续递增。
他一时春风得意喜不自胜，脑海里全是银子……分分钟增长的雪花银。
只可惜，这样的好时光持续的时间十分短暂。
今天一大早那些下订单的人就一起到他家里找他兴师问罪。
理由是，皇家的人、时渊、时渊一些友人也穿上了鸭绒服不说，还说一件五斤的鸭绒服成本是四万两白银。
本来，顾丞泽做生意是为赚钱，赚他们的钱他们没意见，但，明明只是四万两的成本价，他却骗说需要十一万八千两的成本价，欺骗他们的感情，把他们当傻子就是他不对。
这些人要求退货。
还说，不退货也成，定金他们也不要了，但和顾丞泽以后就是敌非友了。
顾丞泽家世本来就差。
哪里敢得罪哪怕半个同僚？
这一下子就要得罪了二十好几个人，他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连连赔罪，推说，这个鸭绒服生意本是田氏在办。
他只是辅助。
价钱是家里的下人传给他的，或恐听错。
毕竟四万和十一万有点谐音。
时渊和皇家都不做羽绒服生意，那些人没有其他地方买羽绒服；顾丞泽态度诚恳，加上，那些人觉得这件事不了了之对他们自己的名声也有损——被人骗也很丢人的。
所以他们离开时都表示愿意相信顾丞泽。
如果顾丞泽愿意以四万一千两的价钱出售羽绒服，他们依然愿意购买。
这样一来，顾丞泽在名声方面算是有惊无险。
但是，他是实在被吓到了。
而且，本来一件羽绒服赚八万两银子的，现在只能一件赚一千两，这个落差，能要命。
若非需要顾乔为他炮制鸭绒，他恨不得手刃她。
顾乔敢这么阴顾丞泽一家，自然早就想好了对策。
她麻溜的甩锅给时渊，“这个，您不能怪我。我跟您说，这个炮制羽绒服的方子是我找远洋商人买的。
我不认识他们的文字，是时神医帮我翻译的。所以他也知道方子。
不过他当初说好不用这个方子赚钱，也不向其他人泄露方子。
我以为无事，没想到他把成本价说与了其他人，真是失策。”
众人：“……”
林悦是唯一知道鸭绒炮制秘密的人。
顾丞泽质问顾乔时，她心里是慌的一批。
她以为顾乔想不出应对之词。
现在听了顾乔的鬼话，心里乐不可支：哈哈，她家阿乔真是太厉害了。
顾丞泽哑口无言。
今天找他兴师问罪的人当他说了的，皇家的羽绒服是时渊送进去的。
时渊承认他会炮制羽绒服，但谢绝出售方子，也不出售羽绒服成品，他只会做一些送与亲朋好友。
这些与顾乔的话遥相呼应……
顾丞泽没有了指责顾乔的理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那些人只肯出四万一千两银子购买鸭绒服。阿乔，分成方面，你能不能给我们算便宜点？”
顾乔扳着指头算了一会儿，“您觉得现在怎么分成合适？先说好，除了金绒草，其他草药约需要两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