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能动金姚
“是小的有错，少东家息怒。”店小二连忙蹲下身收拾，“惊扰几位客官了，小的刚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姑娘，还望这位姑娘恕罪。”
柳青瑶也连连道歉，蹲下身，要帮店小二收拾：“实在抱歉，我刚刚头晕，一个没留神，我来和你一起收拾吧。”
“青瑶——”到底是跟在顾承安身边的人，看着柳青瑶有些狼狈地帮忙在收拾，顾承安多少觉得有些丢脸，“行了，青瑶，这不是你该做的。让伙计收拾吧。”
柳青瑶抬起眼帘，抿了抿唇，点点头：“惊扰公子了。”
“行了，用饭吧。”
顾承安沉了口气，坐下身。
轩辕珏此时早就已经动筷子开吃，对这边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也不在意：“放心吧，顾公子，若是不够，我可以再帮你们点一份，饿不着青瑶姑娘的。”
顾承安惶恐，拱了拱手：“多谢殿下关心。”
热热闹闹吃过午饭，金姚伸伸懒腰，突然想上楼去睡个午觉。
轩辕珏酒足饭饱，也困得要命，非常赞同睡午觉这个提议。
韩愈提出金姚过来自己房间休息，被金姚厉声拒绝。
柳青瑶借口临时有事，去了客栈附近的医馆，金姚正好清静，趴在三楼的栏杆上，远远看着柳青瑶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韩愈从后面走过来，伸手一揽金姚的肩膀，丝毫不避讳旁人目光。
“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罢了。”金姚啧声，“不过，你放心，飞鹰的那几个兄弟不会有事的。我一早就给了他们百毒丹。再说了，我笃定柳青瑶决计不会吃我点的东西的。”
韩愈眉梢一挑：“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就计划这些？”
“说了就看不见你刚刚惊讶的表情了。”金姚抿了抿唇，“我猜，他们开始的计划是想利用我点餐，然后给众人下毒，好栽赃陷害于我。”
“所以你就将点餐的机会给了小珏？”
“对。”金姚转眸与韩愈相视一眼，一想到这个计划会牵连到轩辕珏，两人都有些震惊，“只是我没想到这个计划里的目标居然包括了十四爷在内。”
韩愈握了握金姚的肩膀，点点头：“朝堂之事就是这样复杂。小珏此次来边境恐怕也是为了避祸。是我太过于忽略他了。这小子一定也是心惊胆战的。”
“是吗？”金姚挑眉，“我看他倒是美滋滋得很。不过话说回来，你和轩辕珏这师生关系有些过了吧？怎么，难道韩公子也是个什么流落民间的王爷？”
“……”韩愈轻咳一声，“你可真能胡乱联想。”
虽然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是吗？”
金姚托腮狐疑。
“我若是皇室中人，放着好好的皇子待遇不享受，跑来这里遭什么罪？”
韩愈信口就扯。
不过这话金姚越听越不相信。她叹了口气，直起身，伸伸懒腰：“算了，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嘴里就没一句真话，要不，我们两个出去逛街吧。难得休息一天。”
韩愈握住金姚的手，微笑着点点头。
顾承安得空去了客栈老板房间，一进门就询问店小二今天怎么回事。
“少东家息怒。”店小二单膝跪地，“是主人交代的，这一路上一定要取了那个女子的性命。所以小的才想到借着金姑娘点菜的机会在饭菜里下毒。但谁曾想她那菜是点给青瑶姑娘的。”
“简直胡闹！！”顾承安气不打一处来，长袖一拂，“你们知道你们这样做会伤及无辜吗？真把十四王爷伤到了，我看你们谁担待得起？”
这时，老板走过来，拱了拱手：
“少东家息怒。其实这也是主人的一步棋。十四爷与当今圣上关系向来不睦，主人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金姚那个丫头，无论最后出什么事，脏水都可以泼到她身上，届时我们再销毁证据，皇上就是想查什么也查不到的。”
顾承安冷哼：“这就是你们狂妄自大之处。十四爷与当今圣上关系再不好，那也是他皇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咱们乘月商会的人来处置了？还是说，你们背地里又在和哪个王爷勾肩搭背策划什么，想除掉十四爷？”
“这……”老板面色白了白，“少东家，主人的意图我们也不清楚，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料你们也不敢擅作主张。”顾承安沉了口气，冷冷看着老板和店小二，“我不管我爹和你们说过什么，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如今我们是和十四爷一起上的路，他若是此行出了半分差池，你们觉得我爹那种可以不择手段保全自己的人会留你们活口吗？”
老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说不出来任何话了。
“当然，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顾承安冷笑，给一巴掌再赏一甜枣，“放心吧。我们就在你们这里留宿一晚而已，明日就走了，这期间你们可以随便找任何理由说是我阻拦你们行事，父亲不会怪罪你们的。”
老板和店小二相视一眼，一抹额角上的冷汗，拱了拱手：“多谢少东家。”
顾承安转身离开。
傍晚时分，金姚和韩愈两人从外面回来，这一趟出去，路上倒还算安宁，可能是身边有护卫的缘故，金姚即便隐隐感觉到杀气，那杀气也丝毫没有靠近她和韩愈两人。
步入客栈，金姚见柳青瑶也回来了，便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柳青瑶却是焦急地走过来，隐晦地说：“金姚姑娘。我身体有些不适，能劳烦你和我一起上楼帮我看看吗？”
终于来求她了？
金姚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跟着柳青瑶一同上了楼。
关上门，柳青瑶难为情地说：“实在抱歉，金姚姑娘，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我实在是有些走投无路了。”
“何事让你如此惊慌。”金姚坐下身，给两人一人倒了杯茶水，“慢慢说，别着急。”
“是驻颜丹。”柳青瑶走过来坐下，“实不相瞒，今日我出去，就是想找大夫看看能不能调理好身体。”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危机四起
“那看得如何了？”
金姚抿了口茶水，轻轻放下。
“无解。”柳青瑶本不想求助金姚的，但事已至此，恐怕她不得不求助金姚。她蹲下身，忽然单膝跪在金姚面前，“金姑娘，请你帮帮我，我将来也想做一个母亲，不能没有生育能力。”
金姚歪头看着柳青瑶颤抖的双手和唇，眸子一转，笑了笑，伸手将柳青瑶扶起：“这是做什么，我们是朋友，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帮呢，不至于这样，不至于。”
柳青瑶怔了怔，旋即敛低眉眼：“青瑶惭愧，没有一开始信任金姑娘。”
“有疑虑很正常。”金姚示意柳青瑶坐下，伸出手腕帮她号脉，“你的身体现在被驻颜丹的毒性破坏得还不够彻底，其实以后还是有机会要孩子的。等会儿，我暂时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吃几天，然后我再来帮你诊断。”
柳青瑶缓慢地点点头，转头给金姚找来笔墨纸砚，递给她：“那……这方子我能一直吃吗？可以一直吃到好吗？”
金姚斜睨一眼柳青瑶，淡淡一笑：“不能。驻颜丹是关外奇毒。你这也不是吃了一天两天了。我给你开的这个药方刚开始药性会强烈一些，等你身体好一些了，就得换药方，否则入药三分毒，你还是得中毒。”
柳青瑶掩下眼底的失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就劳烦姑娘了。”
金姚唰唰写下药方，递给了柳青瑶：“每日喝一次就够了。饭后。”
柳青瑶将药方折叠好：“谢谢姑娘，我这就去药房抓药。”
金姚跟着柳青瑶一起下了楼。
快吃饭的时候，柳青瑶抱着煎好的药回来，放到了楼上。
顾承安疑惑地看着下来的柳青瑶：“你生病了？”
“哦，没有，不，是，我染了一点风寒，不碍事的。”
柳青瑶蹲了蹲身，去了和商队一桌。
这顿饭吃得相对比较安全，这一次，顾承安主动帮大家点了东西。
酒足饭饱，金姚等人闲来无事便去逛了逛红城的夜市。
红城夜市中有一处大戏台，每逢半月期间都有附近的歌舞坊在此表演，路过的人特别多，且都不需要花钱，因此很受大家欢迎。
金姚下午和韩愈出去听说今天有表演，便迫不及待想出去看看。
韩愈伸手帮金姚贴好胡子：“那里女儿家更多，我们几个大男人上去凑什么热闹？”
“我不是男人。”金姚一把拆掉自己的胡子，抽掉发展，让头发披散下来，“喏，这不就变成一个美少女了吗？”
韩愈：“……说好的女扮男装呢？”
“不方便。”
金姚扁扁嘴，跑远。
韩愈无奈地摇摇头，跟上。
顾承安一行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来到戏台前，金姚挤进人堆里，露出一颗小脑袋到处张望。
“这边——”
后跟上的韩愈伸手一拎金姚，脚尖一点地，揽着金姚的腰直接飞身而上，落在了一处凉亭的顶端。
顾承安攥了攥手中的折扇，没有跟过去。
“这里视野不错，有轻功就是好。”
金姚安安心心蹲在凉亭顶上，吧唧一下亲了韩愈一口。
韩愈被亲得三魂失了六魄，轻咳一声：“周围还有人看呢。矜持一些。”
“你还会害羞？”
金姚笑眯眯地戳戳韩愈的脸。
韩愈失笑，一把揽紧金姚的腰。
但就在他刚想要亲下去的一刹那，突然间，对面的湖面下陡然飞身而出两名黑衣人，挥舞着长刀，朝着韩愈和金姚狠狠砍了过来。
“卧槽！！”金姚爆出一句粗口，抱紧韩愈的腰，随着他平平稳稳落在了地上，“什么情况？水下冒出来的？”
这处距离顾承安和轩辕珏所在的地方较远，一时间顾承安和轩辕珏难以注意到这里。
对峙的双方飞速展开殊死拼搏。
“你放开我，带着我很麻烦。”金姚从韩愈臂弯中绕出来，拔出小刀，与他背靠背，“我可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女人，别小瞧人了。”
“没小瞧你，是这些人内力都非同寻常。”
韩愈挥起腰间软剑，剑气四扫，将两名黑衣人连续掀入了胡说当中，与此同时，湖水也爆发出几条冲天的水雾。
金姚和韩愈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很显然，湖水下藏身的不止有一人。
这动静终于让在远处的轩辕珏和顾承安有所察觉。
飞鹰和顾承安几乎是在飞身赶到的同时，湖水中骤然冒出七八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将几人团团围成了一个圈。
这么多……
金姚皱眉，攥紧刀柄。
“简直不自量力。”
顾承安瞥了眼那几人，趁着众人对峙，陡然从袖口里取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旋即喝了一声‘捂嘴’，立刻就将粉末撒了过去。
“啊——”
黑衣人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纷纷扎进了湖水当中，很快，人便没了身影。
金姚轻轻松了口气，转过头，狐疑地看着顾承安：“你用了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就将人赶走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李叔研制好的防身的毒药。放心，不会要人命的。”顾承安将白布收好，抬眼看金姚，“你没事吧，金姚。”
“我没事。”金姚摇摇头，拍拍身上的落灰，望了眼不远处的大戏台，“今天真扫兴。看来这一路上都不得安宁。走吧，回去休息吧。我也逛累了。”
“不去报官吗？”
顾承安见金姚要走，问道。
金姚脚步一顿，侧目看顾承安：“报官就不必了。这几个人武艺高强，查他们不过是在浪费人力。这些人恐怕是来针对我们这一行人的。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以免激怒了对方。”
顾承安没再说什么。
回到客栈，金姚和韩愈分别回房间休息。
柳青瑶比金姚回来得要早一些，此时正在房间里做女红。
见她手中的图案有些精致，金姚伸伸懒腰走过去，打趣道：“青瑶姑娘，你为了绣这个也太珍分夺秒了。你这是打算绣什么送给顾公子呀？”
柳青瑶轻咳两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赧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这是要送给顾公子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京城遇沈芸
“怎么还害羞了？”金姚笑眯眯地坐下，“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女子做女红多半是为了家庭。我看你这绣得好像是鸳鸯戏水。啧，真是副好图。”
柳青瑶面色红了红：“姑娘又在打趣我了。”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金姚叹了口气，也不再和柳青瑶多说，“祝你心想事成吧。等从京城回来，我就要和韩愈举办婚宴了，希望青瑶姑娘能来参加。”
“你是说……你和韩公子要成亲了？”
柳青瑶眼神亮了亮。
“应该是吧。”金姚仰头倒在床上，两手背在脑后，咕哝，“就是不知道他家里人愿不愿意。你们这个时代就是麻烦，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太啰嗦了。”
柳青瑶失笑：“不用担心。你这么能干，医术超群，韩公子的家里人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是吗？”
金姚望着床顶，笑了声。
还真就未必……
不过，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闭上眼睛，金姚一觉睡到了天亮。这一晚上，金姚睡得还算很踏实，没有任何人来滋扰她的睡眠。
再次启程已经是日上三竿。韩愈在车舆里一边和轩辕珏下棋，一边教他熟读兵书。金姚百无聊赖地靠着窗户，欣赏外面的风景。
就这样，因为金姚掣肘柳青瑶，柳青瑶为了保全自己不停地在顾承安面前漏风顾兴学的计划，这一路上，金姚没再遭遇什么大的危险。
小风险基本上都被他们轻松解决掉了。
来到京城是在赶路的第二十五天左右。
一嗅到京城外盛开的玉兰花，轩辕珏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终于回家了。哥，我们终于回家了。”
韩愈拍拍轩辕珏的脑袋：“你母妃若是见到你长高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来到城门前时，韩愈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便和金姚下了车，回到原来的马车上。
轩辕珏拽住韩愈问：“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探望一下我母妃？我母妃可想你了。”
“改日吧。”韩愈拍拍轩辕珏的肩，“等拍卖会的事情结束，我一定去拜访。不过，小珏，你得答应我，此次我来京城的事情，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要和任何人透露。”
“……知道了，神神秘秘的。”
轩辕珏没好气地钻进车舆。
因为有乘月商会和轩辕珏的引领，韩愈的这辆马车并没有被查便顺利进了京。
顾家在京城有自己的私宅，因此，这一次，金姚和韩愈没有在外面住，而是跟着顾承安一起去了顾家的私宅。
私宅里人不多，不像是原先宿州城顾承安的私宅那样奢靡，金姚倒是落了个自在。
抵达京城是中午时分，金姚以不便打扰顾家为由与韩愈一同去了京城的满城香吃饭。
满城香的伙计是个和一品居伙计一样热络的人，将店里的招牌菜给金姚全介绍了一遍，金姚出于好奇，点了一大堆。
韩愈失笑：“你能吃得了这么多吗？”
“慢慢吃呗，这店又不撵人。”金姚给自己和韩愈分别倒了杯茶，“不过话说回来，这满城香和乘月商会没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了。”
出声的并不是韩愈，而是一个声音清亮的女声，金姚从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当中就能听出来对方应该武功不错。
金姚转过头，打量一眼对方，见女子穿了一身男装，头发高高竖起，五官俏丽，每走一步都是干练的步伐。
她拱了拱手：“是我第一次来京城，不太了解这里，叫姑娘见笑了。”
“哪里。”女子勾了勾唇，一提衣摆，自来熟似的坐在了金姚身边，“这位姑娘，你可要当心你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可是个举世大骗子。”
金姚：“……”
什么情况？这女的和韩愈认识？而且她还一眼看穿了自己女子的身份。
见金姚疑惑不解，女子冲对面脸黑的韩愈扬了扬眉：“怎么样？咱们的……韩公子不给这位金姑娘介绍介绍我？”
居然还知道她姓什么……
金姚更加疑惑了。
“她就是沈芸，那个窜天猴。”
韩愈冷冷白了沈芸一眼。
“……”这突如其来的可有些让金姚猝不及防了。
金姚摸摸鼻子。她本来也想认识下沈芸的，倒没想到居然来京城的第一天就直接给遇上了。
“看来你是听说过我了？”沈芸笑眯眯地拍拍金姚的肩，“别紧张，我和这个人早就结束婚约关系了。我现在的丈夫另有其人。”
金姚缓了好一会儿神才终于缓过劲儿，她轻咳一声，讪讪一笑：“没想到来京城第一天就能遇见芸郡主，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咦，我名声传得这么远的吗？”沈芸笑眯眯地给自己和金姚倒了杯酒，“我才是真的久仰姑娘大名，姑娘凭一己之力挽救宿州城危机，沈芸实在佩服，来，我敬你一杯，咱们两个交个朋友吧，你觉得怎么样？”
金姚闻言失笑，拿起酒杯和沈芸碰了碰：“当然没问题。”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坐在对面的韩愈一抹面颊，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沈芸，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沈芸‘砰’的一声放下酒杯，不知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当然是因为我夫君看见你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当年你是诈死。你就是个举世大骗子。骗了我们所有人。”
韩愈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当年那件事情是有原因的，你不要当着金姚的面胡说八道。”
“别……”金姚听出沈芸这话里的信息量，嘴角勾了勾，“继续说，我爱听，我就喜欢看你翻车。”
韩愈抿了抿唇：“金姚，我没有骗过你。”
“谁说你骗我了？”金姚佯装不在意，仍然笑眯眯的，“我是想听听你是怎么欺骗众人的。芸郡主，你随便说。我想听听其中内情。”
沈芸双手环胸，看看金姚，又看看韩愈：“你们两个……真的有婚约？”
“有。”
“没有。”
说没有的是金姚。金姚一句话让韩愈顿时面色一变：“姚姚——”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险些坦白
“本来就没有嘛。”金姚耸耸肩，目光凉凉的，“我都还没有见过你的家人。”
韩愈：“……等拍卖会一结束，我就带你去见我家里人。”
金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沈芸狡黠地看了眼韩愈：“说你是大骗子你还真是大骗子。你有能耐你现在带金姑娘去见你家人，不然的话，那就算是你在欺骗惹家金姑娘的感情。”
“……”韩愈咬咬牙，“你瞎抽什么疯？沈芸。”
沈芸双手环胸，扬了扬眉，龇牙笑着：“我这怎么能说是抽风呢。我说的是事实。你觉得呢？金姑娘。”
金姚一手撑腮，慢条斯理的抿了口杯中的酒，好整以暇道：“你们两个好像都很喜欢拐弯抹角。就不能有什么话开门见山地直说？”
“……”韩愈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芸眨眨眼，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毕竟事关你们二人的关系，我就是来提醒姑娘一声，让姑娘多考察一下他的性情，姑娘不会因为我多言生气了吧？”
“怎么会呢？”金姚勾起微笑，“咱们两个刚刚还碰了杯子，是朋友。”
沈芸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可不信。你这明显就是怀疑我们两个了。事先声明啊，我和他从头到尾都最多只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没有过任何男女之情，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成婚了。不要胡思乱想啦。”
“她没有胡思乱想这些。你太小瞧她了。”韩愈抿了抿唇，出声，“姚姚，你若是想听我之前的事，我可以回去就和你说，这里人多眼杂的，不太方便。”
金姚眉梢挑了挑，原本还有些怒意的心放平下来，耸耸肩，笑了笑：“罢了，再过一周就是拍卖会了。我好不容易来趟京城，还是先游玩一下吧，其余的事情过后再说，我不差这点时间。”
她是个不喜欢让杂事扰乱自己计划的人，无论韩愈的过去如何，至少和她相处的时间里，她能感觉得到，韩愈是真心待自己的。
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其余的那些烦恼，统统靠后，再者，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至少在这段时间内，她自己的情绪不会被打搅到。
韩愈松了口气，勾了勾唇：“好，那我们等拍卖会过后再说。”
一旁的沈芸望了望两人，扁扁嘴：“还想着故意挑拨你们两下呢。结果你们倒好，在我面前表演起了恩爱情侣的桥段了。真没意思。”
金姚轻笑，给沈芸递过去一杯茶。
韩愈得意地扬眉：“就你这点心思金姚早就看穿了。想挑唆我们，门儿都没有。”
沈芸白韩愈一眼：“得意个什么劲，我看你这惧内的架势，以后金姚保准有机会好好收拾你。”
金姚闻言失笑：“我一般不收拾，一般都是直接跑。谁对我不好，我就直接抛下他了。可不会浪费那个闲工夫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沈芸给金姚竖大拇指：“不愧是你。”
接下来的时间，沈芸被金姚留下来吃饭，时不时的，沈芸会给金姚透露一些韩愈小时候的一些糗事，逗得金姚大笑不已。
韩愈一边担心沈芸嘴里没个把门的，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留神泄露给金姚。
不过好在沈芸这嘴上还有个把门的，虽然提及小时候，但也尽量隐去了皇宫的事情。
“芸儿——”
这时，就在几人聊天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沈芸身后陡然出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年轻的。
三人齐刷刷朝沈芸身后望去，就见一名穿着轻裘的男人正笔挺地站在那里，目光如炬看着沈芸，好像要将她直接戳穿似的。
“狄磊，你怎么过来了？”
沈芸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我不过来看你背着新婚夫君的面和前未婚夫叙旧吗？”
叫狄磊的看起来应该是沈芸的夫君，整个人醋酸味儿都快冲天了。
沈芸神色一肃：“你给我好好说话！！”
“……”狄磊冷冰冰的表情顿时绷不住，轻咳一声，放柔声音，“我回家的时候，岳父说你不在，我一打听，才知道你在满城香，我就是来找你的，没别的意思。”
一旁的金姚瞧着这夫妻两个，眉梢挑了挑，杵杵沈芸：“你夫君惧内呀？”
沈芸眨眨眼：“不听话就得挨收拾。你也学着点，别往后被你对面那个欺负。”
狄磊觉得面子有些拉不下去，顿了顿，将矛头干脆指向韩愈：“没，没想到你居然会回来。圣上若是知道，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所以，还请狄将军帮我保密。全当我是以乘月商会商贩的身份回到京城的便好。”
韩愈心里清楚自己回京的事情皇上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回京了。所以，他这么说只是在侧面提醒狄磊不要在金姚面前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
狄磊眉梢挑了挑，眼尾的余光扫过金姚：“真的要这样？”
韩愈：“……那不然呢？”
这夫妻二人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
狄磊摸摸鼻子，旋即走过去，示意韩愈：“坐过去一点，我中午也没吃饭。”
韩愈眼角一抽：“合着你是来蹭饭的？”
“我是来找芸儿的。”狄磊一瞪韩愈，咬牙切齿，“顺便来蹭饭。”
韩愈：“……”
一顿饭吃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末了，沈芸和狄磊便要告辞。
“等你忙完了，可以来我们侯府玩。”
沈芸和金姚相谈甚欢，恨不得能和金姚多聊两句。
“一定。”
金姚笑了笑，挥挥手，和沈芸分道扬镳。
“接下来还想去哪儿？”
韩愈牵过金姚的手。
金姚歪头，一时想不起来：“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随便逛逛吧。”
韩愈眉梢一挑：“那好吧。”
与此同时，顾家私院，金姚和韩愈走后，柳青瑶趁着两人外出，悄悄摸进金姚和韩愈的房间，想找出两人此次带来的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稀罕玩意。
这一路走来，柳青瑶无数次想试探金姚，不是被金姚模棱两可的话给搪塞回去，要么就是他们木盒不离身，导致柳青瑶一行根本没法靠近那木盒。
第一百八十五章 没有任何宝贝
顾承安默许了柳青瑶的操作，对此置若罔闻。
在金姚的房间里找了一通没找到木盒，柳青瑶干脆扭头去了韩愈房间。
翻腾半天，她总算是找到放在柜顶上面的那两只红色木盒。
木盒被放得极其隐蔽，像是故意藏在一盒大箱子里，非常不易被发现，柳青瑶也是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
她抱着两只木盒兴冲冲地找到顾承安：“公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要不打开看看？”
顾承安吃着茶点，睇一眼柳青瑶手中的木盒：“青瑶，你可知此举不太妥当？”
“我当然知道了。”柳青瑶将木盒放过去，蹲了蹲身，“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很好奇金姚姑娘这里面放了什么稀奇宝贝，等见识过了，我再将东西放回原处就是了。公子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顾承安虽然心知这样的做法叫人嗤之以鼻，但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疑惑。踌躇一瞬后，他点点头：“打开看看吧。”
柳青瑶颔首。抬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动手拆锁。
很快，就听咯噔一声，其中一个木盒的锁被打开。
柳青瑶眼前一亮，立刻动手去开另外一个盒子的锁。
两个锁都打开后，柳青瑶深吸一口气，抬手缓缓打开了两个木盒的盖子。
顾承安也凝望了过来。
然而，让两人失望的是，这两个木盒当中并没有任何的珍稀宝贝，而是一套翟衣礼服和一顶女冠。看上去，应该是为了隆重场合准备的。
翟衣的设计不难看出是出自贾三成衣铺的手笔。
柳青瑶吁了口气，摇摇头：“看来，他们两个并没有准备什么一鸣惊人的东西。还好还好，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公子？”
顾承安盯着那翟衣愣愣出了声，直到柳青瑶喊他好几句才拢回思绪：“哦，既然没什么，就给人把东西放回去吧。”
柳青瑶一眼就看出顾承安在想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公子，你还在想着金姚姑娘，是不是？”
“……你问得太多了。”
顾承安眉心一蹙，神色不悦。
“青瑶知罪。”柳青瑶连忙蹲下身，“只是，公子，这些话即便您生气青瑶还是要说，金姑娘既然准备了这样的衣服来京城，那想必是打算见韩愈的家人的。先前她就与我说过，这一趟回去，她准备要和韩愈成婚了。”
这个结局是顾承安早就料到的，只是无论怎么想，顾承安都还是很不甘心，他攥了攥拳心，抿了抿唇，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怎知韩愈的身家背景就一定会接受金姚呢？”
柳青瑶苦笑一声：“公子曾经最看不上的就是别人自欺欺人，怎么如今轮到自己头上了，公子也要犯这样的错误呢。韩公子的决心您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能逃离京城，就能带着金姚远走高飞。身家背景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顾承安磨了磨后槽牙，低眸冷冷扫一眼柳青瑶：“说完了？”
柳青瑶垂下眼睑。
“说完了就把东西送回去吧。”顾承安一挥衣袖，“别叫他们发现了。”
“是。”
柳青瑶起身锁好两只木盒，离开了正厅。
顾承安拳头硬攥得嘎嘣响，眼底充满怒火。
金姚和韩愈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逛了一整天，金姚累够呛，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回屋睡觉。
韩愈有些不放心:“要不去我那屋休息？”
“你现在都成习惯了是吧？”金姚白韩愈一眼，挑了挑眉，“不过也罢，去就去。我听说满城香夜里也不会打烊，等我休息够了，咱们去吃好吃的吧。”
“没问题。”
韩愈轻笑，打横抱起金姚，往自己房间走去，惊讶了一路的丫鬟伙计。
顾承安巧然路过听到大家的议论声，不悦地呵斥过去:“胡说八道什么？再多嘴就滚出这里。”
丫鬟伙计连忙闭嘴，悻悻地退下去干活了。
韩愈听到动静转过身，睇了眼顾承安:“晚上不必准备我们两个吃的饭。金姚累了，要先休息一下。”
顾承安抿了抿唇，点点头。
回到屋内，韩愈将金姚放到床榻上，帮她脱去鞋子，然后拉过被子。
“不盖，你们京城太热了。”
金姚趴在床上，一脚踹开被子，闭上眼。
“睡个觉都不老实。”韩愈无奈，拉了把椅子坐到金姚身边，“你休息吧，我看着你。”
“……”金姚撑开眼皮，怪异地看着韩愈，“你能别盯着我吗？我又会变成蝴蝶飞走。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韩愈失笑，抬手揉揉金姚的头发，起身坐到一边看书去了。
路过衣柜时，他皱了皱眉，抬眼望向放在柜顶上的那只大木盒。
虽然那木盒的角度与他之前放置的一样，但很明显，已经被人动过了。
“应该是柳青瑶干的。”金姚吸了口气，闷闷道，“刚刚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脂粉香。那味道只有柳青瑶身上才有。不碍事，反正咱们的计划不会被破坏。”
韩愈缓慢地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吧。”
金姚‘嗯’了声，转过身，呼呼睡了过去。
深夜时分，屋顶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吹哨声。
坐在屋内的韩愈耳朵一动，旋即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去。
飞鹰见韩愈出来，从房顶上飞身而下，继续在门口守着金姚。
韩愈飞身离去，不一会儿，人落入顾家私宅后头的一个小巷当中。
漆黑的阴影下，隐隐约约的，对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狄将军。”韩愈负着手，出声，“找我何事？”
狄磊转过身，沉了口气，旋即抱拳单膝跪地：“殿下。”
“不必如此。”韩愈走上前，将狄磊扶起，“我现在随母姓，不必再拿我当什么六殿下。说吧，大晚上的找我出来有何事？”
狄磊皱了皱眉，压低声音：“你为何要回来？好好待在宿州城不好吗？这个时候回来皇上还会让你走吗？”
韩愈轻笑，抬手拍拍狄磊的肩：“皇上既然已经知道我还活着，回来是迟早的事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躲我是根本就躲不掉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难取的药引
狄磊狐疑地看着韩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才不信。你当初费尽心思不惜诈死离开京城。为的可不是今日束手就擒。我若猜得不错，你恐怕是为了今日那位叫金姚的姑娘吧。”
韩愈眉梢挑了挑，不置一词。
“不说话？不说话我全当你是默认了。”狄磊见韩愈不吭声更来气，“要不这样，趁着你们现在还有时间，我立刻将你真实身份告诉给那姑娘，若她心里有你，必定不会让你为了她冒险，若她心里没你，你也好尽快离开京城。”
言罢，狄磊转身就要走。
“……”韩愈连忙将人拽回来，“你少给我添乱。金姚心里有没有我我很清楚。我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
“那你到底想干嘛？”狄磊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径就是在玩火自焚？原本我大老远从京城听说你的消息都觉得只要你活着就好，只要别回京城，皇上就不能拿你怎么样，结果你倒好，因为儿女情长你就敢回来，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轩……韩愈吗？”
韩愈吁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在宿州城遇到的事，会这么想也正常。其实皇上无非就是想证明我没有夺他皇位的念头和能力罢了。所以，我们不妨换个想法，让皇上以为我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冒险，这样，说不定他会放低对我的戒心。”
“……”狄磊眼角一抽，“皇上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吗？”
韩愈勾了勾唇：“所以呀，我就更要证明给他看，我没有这个夺皇位的野心。当年我被皇上下毒的事你还记得吧，其实想想这么多年了，他不过是在一次又一次试探我。到底我们是兄弟，他还留了一份不忍心。”
“也就你这么想。”狄磊翻了个白眼，“你跑去军营，他当你要练兵，你跑去边境，他当你要联合秦大人集合兵权，即使你身中剧毒又怎么样。哦，对了，我听说那位姑娘是位神医，难道她都没办法解你的毒吗？”
韩愈蹙眉，摇摇头：“她为了帮我调配解药，不惜以身试毒。可惜最后的结果也只是让我的身体恢复以前的六七成，并不能完全根除我身体里的毒。”
狄磊一惊：“居然连她也没有办法吗？”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韩愈想起金姚先前与他说的话，“是因为现如今她给我调配的解药里缺少了一味至关重要的药。雪狼毒。”
“雪狼……”狄磊睁大眼睛，吁了口气，“难怪这毒如此难解，现如今雪狼毒就只有太后有，那是太后母族独有的东西。可是太后的母族现如今已经……唉，难不成你们还能硬抢吗？”
“这就是难处了。”韩愈淡淡一笑，“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以金姚的医术，迟早有一天我们两人的毒都会解了的。”
“……”狄磊咬牙切齿地哼哼：“一个两个的都是疯子。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你们爱死不死的。老子还要回家，不和你扯了。告辞。”
言罢，狄磊飞身离去。
韩愈微笑的嘴角渐渐收拢，漆黑的巷子里只剩下一片惆怅。
虽然金姚不说，但他看得出来，金姚身体里的毒素并未被解掉。
这雪狼毒要想从太后那里得到实属不易，他若猜得没错，金姚要么留了后手，要么已经将自己的身份猜测得差不多了。
只是，即便金姚知道自己的身份与皇室有关，那又怎么能确定能从太后手里夺得雪狼毒呢。
回到房间时，金姚已经醒了。
她眨眨眼，坐在床榻上看着韩愈：“你去干嘛了？”
韩愈眸子一转，信口就扯：“我出去解了个手。”
金姚才不信，刚刚那哨声她其实也听见了，韩愈刚那会儿她就已经醒过来了。
不过，既然韩愈不愿意说，那她也不想再多问徒增烦恼了。
“姚姚——”顿了顿，韩愈走过来，坐到金姚面前，“你说我的解药缺一味雪狼毒，那这雪狼毒你打算怎么取？”
“没想好。”金姚坦然，“那里可是皇宫，就算我想取，太后就能给我吗？不过，我最近打听到一个事，正好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说过。”
韩愈：“何事？”
“我听说，太后自己饲养了一窝雪狼崽子。就养在皇宫后山当中。”
韩愈闻言一怔，蹙眉：“这件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金姚眯眸，狐疑地打量韩愈：“瞧你这表情，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韩愈沉了口气，“是真的。但那个地方除了太后和她的亲信，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而且，雪狼生性猛烈，寻常人根本控制不好，甚至现在太后都有控制不住的迹象，你就算有机会进去，你能得到想要的雪狼毒吗？”
金姚摸摸下巴。蓦然想起自己前世的驯兽技能，一时间有些感慨。
要是异能还在就好了，那拿捏飞禽猛兽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她摇摇头：“所以我说还没想好。不过，这次拍卖会奇珍异草颇多，说不定我们能找到替代雪狼毒的东西呢？”
“你呀……”韩愈失笑，伸手揉揉金姚的头发，“当初你就不该替我试药，也不至于现在变得与我一样，姚姚，你从出来之后身体就一直没以前好，你还打算瞒着我说你没事吗？”
金姚抿了抿唇，摸摸鼻子：“我自己是大夫，我还不清楚我自己身体怎么样吗？你少来质问我。我，我饿了，我要去满城香吃东西。”
“……”韩愈无奈地摇摇头，没好气地一弹金姚额角，“就你会转移话题。行了，整理下头发，咱们去外面吃东西。”
金姚摸摸自己乱得像鸡窝一样的长发，赶紧跑到梳妆台前，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梳了个丸子头，然后戴上男冠。
“胡子就不用贴了，满城香老板见多识广，不至于连你是男是女都认不出来。”
韩愈走过去牵起金姚的手。
金姚点点头，跟着韩愈一同离开。
走到门口时，恰巧两人与顾承安撞了个面对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克扣军饷
顾承安似乎在门口溜达了很久，一直在门口不停地踱步，见两人过来，他迎上前：“金姚，你们这么晚是打算出去吃东西吗？”
“嗯。”金姚点头，“你怎么深更半夜的不休息？”
顾承安摇摇折扇，勾起笑容：“自然是打算和你们一起出去吃饭了？”
金姚张了张嘴：“你晚上没吃？”
韩愈面色阴沉地看着顾承安：“顾公子，你这可算是煞风景了吧？”
“此言差矣。”顾承安厚着脸皮，笑得心机颇深，“我和金姚本来就是朋友。今日咱们刚到京城，你们又住在我家里，于情于理，咱们一起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韩愈：“……”
这家伙倒是学会道德绑架了。
金姚眉心跳了跳，倒也没拒绝：“行吧，那咱们就一起去吃东西吧。不过，咱们可提前说好了，只能去满城香，那里的肉饼我可是惦记了一天呢。”
顾承安眉梢一挑：“可以，没问题。正好我也想回味一下满城香大厨的手艺，有三个多月没吃了。实在想念得很。”
三人一同出了门。
京城的夜晚比其他城镇都相对热闹很多，到了晚上仍然有人在街上闲庭信步，吃喝玩乐的到处都是。
不愧是皇城脚下。
纸醉金迷，这样的生活谁不喜欢呢。
满城香仍然高朋满座，不过今天雅座已经被人全部订满，无奈之下，金姚一行只能选择坐在大厅里吃饭。
韩愈心中不由得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金姚好整以暇地点着菜，旋即将菜单交给了店小二。
“怎么吃饭不知道叫上我们呀？”
冷不丁的，沈芸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满城香，而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而是一身女装，带着狄磊一起来的。
金姚眼睛一亮，笑了笑：“芸郡主，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夫妻二人不好好在府上待着，怎么还学我们一样当夜猫子呢？”
“就你会调侃。”
沈芸提着裙摆笑眯眯地走过来，径自坐到金姚身边，抬手招呼店小二过来点菜。
狄磊坐到了韩愈跟前。
顾承安没想到今天的饭局会这么热闹。先前他在京城时，倒是与沈芸狄磊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搭上话。
顿了顿，顾承安站起身行礼：“小民参见芸郡主，狄将军。”
“诶？你是……”沈芸这才注意到顾承安的存在，“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乘月商会的少东家是吧？免礼免礼，都是在外面吃饭，不讲究这些。”
顾承安弯了弯唇，点点头：“多谢郡主。”
因为沈芸的不请自来，顾承安基本上没什么机会再和金姚搭上话，不过，让他奇怪的一点是，沈芸看起来好像和韩愈很熟。
这让顾承安不禁开始重新审视韩愈。
沈侯爷可是一贯都瞧不上他们这些商贾的，韩愈如果真是那位韩夫人的旁亲血脉，没理由他会和沈家走得近。
难道先前他和柳青瑶的猜测都错了？
思及至此，顾承安咬了咬牙，轻咳一声，主动搭话：“芸郡主，你貌似与韩兄弟两人很熟悉，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沈芸挑眉，眨眨眼：“这个嘛。可能要从小时候说起了。顾公子打听这些做什么？”
顾承安淡淡一笑：“郡主见笑，我只是一时好奇随口问问而已。毕竟韩兄弟与我和金姚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过去。”
沈芸眯了眯眸子，顿了顿，笑笑：“那倒也是。韩愈这个人，最喜欢玩的就是神秘了。从前爱玩，现在也爱玩。你看，这都回京城了，居然还不带金姚去自己的府邸住，这人呐，太神秘了，不靠谱。”
喜欢玩神秘……
顾承安不知怎么，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韩愈的身份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一旁的韩愈闻言轻咳一声，蹙眉：“食不言，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狄磊一听不乐意了：“那是我娘子，轮得到你来管吗？”
“……”韩愈咬咬牙，“那你叫她闭上自己的嘴，少聊别人的事。”
狄磊眉梢一挑：“我就不！！”
韩愈：“……”
金姚大笑不已。
顾承安坐在席位上不免有些尴尬，想了想，他站起身：“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忙着回去处理，就不打扰几位在这里吃饭了。告辞。”
“嗯，慢走！！”
金姚和沈芸朝顾承安挥挥手。
“终于走了。”
狄磊望着顾承安远去的背影，长长吁了口气。
“怎么？你和顾承安不对付？”韩愈斜睨狄磊一眼，“还是乘月商会惹上了侯府？”
“猜对了。”沈芸面色一肃，“最近宫中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多了一些参我爹的奏本。内容基本都是我爹克扣军饷，克扣军需物资。而且，参我爹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乘月商会之间有合作。”
“商人介入朝堂之事？这是我朝律例禁止的吧？”金姚疑惑，“那调查结果怎么样？这些人为何要这样栽赃你爹呢？”
“这是朝廷常有之事。”韩愈解释，“老侯爷的为人我很了解，决计不可能克扣军饷和军需物资，想来，这其中应该是运输或者交接时出了问题吧？”
“正是如此。”沈芸一拍膝盖，“但现在的问题是，乘月商会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提供的粮草出了问题。军中的人我爹是相信的，也决计不可能克扣军饷。”
韩愈闻言点点头：“这军饷通常是由朝廷统一拨放到军营。侯爷现如今人在京城，京城驻军的军饷出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狄磊一握拳：“我们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旁慢条斯理嚼肉的金姚抿了抿唇，眯了眯眸子，介入话题：“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钻空子的。芸郡主，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些军饷被克扣的？”
沈芸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因为督军突然有一天来查私铸银钱之事，发现原本留存在库中的军饷少了一大半。”
韩愈蹙眉：“这军饷少了的一大半你们先前都没有发现吗？账本呢？管理账本的法算怎么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杀局开始到结束
“先前未曾发现。账本也没有任何问题。”沈芸摇摇头，“我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叫人查一次账本，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问题。”
金姚点点头：“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个记账的和户部侍郎身上了。”
“户部侍郎郑勇？”狄磊蹙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他。郑大人可是在朝堂之上站在侯爷这边的，他不会有问题的。”
“那记账的呢？”
“那是军中之人，也是侯爷的亲信，也不可能有问题。”
金姚眉梢挑了挑，与韩愈相视一眼。轻笑了声：“芸郡主，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沈芸抿了抿唇，睇了眼狄磊，“我也说不好其实。我与这二位并未有过过多接触，说实话，还是狄磊了解的比较多。”
金姚轻哼一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狄将军，你也太单纯了。谁告诉你站在侯爷这边的就一定没问题了？谁又说参侯爷的就一定有问题了？”
狄磊被金姚这话绕晕，皱了皱眉：“罢了，你是商人，又是个女子，对这朝堂之事不懂也罢。”
金姚：“……”
还给老娘玩起性别歧视了怎么？
韩愈凉凉地睇了眼狄磊：“说得好听了你这叫单纯，说得不好听了，你这叫蠢。金姚一个女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一个身经百战的大男人怎么就想不明白了？”
狄磊：“……”
金姚给韩愈竖大拇指。
两个大男人对峙着大眼瞪小眼。
沈芸尴尬地轻咳一声，扭头望了望别处：“诶，奇怪了，怎么今天满城香上菜这么慢？这总共也就上了一盘菜，剩下菜不给上了吗？”
“是啊……”
并且，这一盘菜还就只有金姚动了筷子。
金姚眯了眯眸子，转着手中的筷子，旋即，伸手将那盘排骨直接一扫，扫到了地下。
噼里啪啦一阵过后，几乎是一刹那间，坐在他们附近用餐的其他人陡然像是变了一副面孔，从桌子底下抽出刀，集体涌上，朝着金姚这桌狠狠杀了过来。
“娘的，怎么回事？”
四人分别朝两个方向撤身，面前的木桌一瞬间就被刀砍成了两半。
这帮人下手又快又狠，想来是冲着取他们性命来的。
沈芸将金姚护在身后：“你别怕，有我保护你。”
“郡主有心了。”
金姚笑了笑，杀局一瞬间开始。
满城香的大门被牢牢封死，似乎不打算给他们逃离的机会。韩愈击退对方之余，试图打开窗户或者门将金姚先送出去。
然而，这满城香自建立开始就用了铁床铁门等设计，四周都是铜墙铁壁，要想冲出去，恐怕要费些时间。
来围攻他们的人不算多，总共加起来也就十三四个。
四人并不想伤及他们性命，所以一开始都没有下狠手。
经过一番打斗，四人和对方形成对峙之势，各站一方角落。
沈芸一抹嘴角，睇了眼身旁握着短刀的金姚：“没想到你身手不错。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嗯，吃第一口肉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金姚好整以暇地笑笑，“幸亏你们都没动筷子，否则的话，他们可能早就暴露了。”
“那肉里有毒？”韩愈一阵紧张，“那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事。”金姚耸耸肩，“都说了我现在相当于百毒不侵的体质。而且，我也因祸得福，最近频繁中毒，没想到居然刺激到我任督二脉了。”
韩愈是习武之人，才不信这个邪：“胡说。任督二脉岂是这样便能打通的？”
金姚眉梢挑了挑：“你爱信不信。”
沈芸抚额：“喂，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
“不过……”旁边的狄磊摸摸下巴，指指前方，“他们为什么不上前攻击我们了？”
沈煜瞪大眼睛，试着走上前，用刀在几人面前挥了挥：“是啊，他们怎么全定在这里了？”
韩愈目光转向金姚：“你干的？”
金姚眯眼一笑，打了个响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包，走上前，蹲到地下，然后打开腰包的收口，缓缓地，就见里面慢慢探出一条毒蛇的头，扬起脑袋，朝着对面的人迅速爬去。
对面被定住的人顿时吓得面色煞白，但想出声又叫不出来，想动弹又动弹不得。
沈芸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迅速后撤两步，不敢大声说话：“这……金姚，这是你养的吗？”
“是，我养的。”
金姚摸摸眉梢，盯着那金色的长蛇离男人们越来越近，不停地吐着蛇信子，以示威胁。
沈芸揪住狄磊的胳膊，手忍不住的发颤：“这，这，这……不会乱咬人吧？”
“放心吧，不会。”
金姚拍拍手，站起身，旋即从腰间取过来一只短的白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蛇听着白玉箫的声音，好像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飞快地窜到一人的腿上，迅速往上攀爬。
黑衣男人吓得额角汗珠哒哒地流，有心抹脖子结束这一切，但奈何不知道金姚用了什么法子，愣是让他们众人泄了一身的力气，动也动弹不得。
韩愈对金姚的这个手法也感到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们定住的？”
“也没什么。”金姚拍拍腰间的针袋，“我在这里可是最弱的，往往最弱的最是容易被人忽视。这不，正好给了我下毒的机会吗？此次我们来京我料到会有危险，所以这一路上没少研究毒草。”
韩愈欣赏地点点头，一弹金姚额角：“你倒是机灵得很。”
金姚努努嘴：“那是当然。”
“哇——”沈芸壮了壮胆子，又走过来，“你居然还能用箫来驭蛇吗？我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金姚挑了挑眉。
这时，那金色的长蛇已经爬到黑衣男人的肩膀上，不停地朝着他吐蛇信子，似乎没有金姚的命令，蛇并不会攻击他。
“这蛇有剧毒。”金姚背手走过去，笑吟吟地看着黑衣男人，旋即伸手扯掉对方的面罩，“几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们解毒，否则的话，我这金蛇的毒可是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移形换位
男人们纷纷冒冷汗。
为首的男人张了张嘴，意思希望金姚想办法先让自己说话，他们现在中了金姚的毒，嘴上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
“没问题。”金姚领会男人的意思，挥手抽走男人后脖颈上的银针，“说吧，我倒想看看你们现在会怎么……”
然而，金姚这句话还没落下，男人陡然咬紧牙关，几乎是在刹那之间，他直直倒在地上，嘴角流血，没了声息。
“是死士。”韩愈蹙眉，蹲下身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旋即捏开他的牙关看了看他嘴里面，“毒就镶在后牙里边。”
“……”金姚按按突跳的眉心，“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蠢的把毒往牙后边藏。”
“这是江湖上的手法。”韩愈初步判断，转眸看向沈芸和狄磊，“你们知道有什么帮派最近在京城活跃得很厉害吗？”
沈芸狄磊相视一眼，摇摇头。
剩余的几人见领头的人已死，瞪大眼睛，不安地看着金姚。
金姚深吸一口气，看看韩愈，又看看狄磊，笑眯眯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沈芸眨眨眼，和金姚一同背过身去。
不一会儿，杀手们纷纷脸肿得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扒得只剩下了里衣。
有人感觉自己遭受到了此生莫大的羞辱，瞪大眼睛，嘴里嗡嗡地嘶吼着。
“可以转过来了。”
韩愈拎过满地乱爬的金蛇，递给金姚。
金姚伸出手，任由蛇顺着自己指尖爬到自己肩膀上。旋即，他打量一眼躺在地上嗡嗡叫的那名男子，勾唇笑了笑：“不然的话，你现在可以给我表演一个新的死法，反正你们人多，我又不怕试错。”
说着，金姚拔下男人脖子上的银针。
这一次，男人并没有像上次那个一样直接将自己了解，而是一张嘴就破口大骂，其用词那简直就是粪坑里出来的。
韩愈气得不轻，一脚踹向男人胸腹，将人踹翻在地。
男人躺在地上翻白眼。
金姚摸摸金蛇的小脑袋，招呼一声：“去，分别咬他们一口，我还就不信了。面对我的毒，还有敢不招的。”
金蛇得令，迅速出击，没过一会儿，躺了一地的男人便昏厥了过去。
韩愈扫一眼已经没有活蹦乱跳大活人的满城香，冷冷出声：“出来吧，王老板。今天玩这么一出，你还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良久后，屏风后走出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步履不稳地来到沈芸和狄磊面前，‘噗通’一声跪地：“郡主，将军，饶命，小的也不知道今日会发生这种事呀。”
“不知道？”金姚歪头打量男人，“那怎么这酒楼全是这些杀手？难不成平日在这个时间，不会有其他食客光顾吗？”
“正是如此。”王老板擦擦额角上的汗，“实不相瞒，这位姑娘，满城香其实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在子时左右打样了。以前往来的客人也知道这一点。只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客人迟迟不走。咱们都是做生意的，总不能赶客吧？”
“理由倒是找的不错。”金姚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刀，用刀尖抵着王老板的脖子，“不过，王老板，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看客，为何迟迟不报官呢？还是说，你认识这些人，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我，我，我没有。姑娘冤枉啊。”王老板吓得瘫软在地，转头向狄磊和沈芸求助，“郡主，将军，我真的不认识这些人。我只是收了他们一些银两，为他们腾地方罢了，其他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看你这油奸耍滑的。”沈芸握拳以示威胁，“好端端的他们给你银子做什么？你就不怕满城香出个什么事，你这个当老板的担责任吗？”
“我，我，我……”王老板欲哭无泪，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是我糊涂，是我贪财。请郡主和将军恕罪。给小民一次机会，小民往后再也不会犯了。”
沈芸蹙了蹙眉，望向狄磊和韩愈：“看来他确实没什么问题。”
狄磊点点头：“我出去找人带这些人离开。”
韩愈见金姚愁眉不展的样子，出声：“怎么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很多。”金姚叹了口气，将短刀收好，旋即又将蛇也收入腰包，冷冷看着王老板，“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真被我们查出什么猫腻，可没人保证后果。”
王老板连连拱手点头。
不一会儿，狄磊带着人回来处理现场。将那些刺客全都带走。
最后一个死掉的尸体要被抬走时，金姚陡然想起什么，连忙上前一把扯开男人的衣领，果然一只黑色的鹰纹身出现在男人的胸膛前。
“这是……”狄磊瞪大眼睛，“等等，这不可能啊。”
韩愈看着男人的纹身，蹙紧眉心，睇了眼狄磊：“这人的身份你辨别出来了？”
狄磊抿了抿唇：“今天很晚了，明日我们再细说。我想，今晚这群黑衣人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我和芸儿。他们知道我们两个在调查军饷粮草失窃一事。”
韩愈和金姚相视一眼，点点头。
人和尸体被狄磊直接带去了侯府，金姚和韩愈转头回顾家私宅。
路上，街头依旧热闹非凡，金姚和韩愈闲庭信步地走着。韩愈蓦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驭蛇的？这可不是中原人会的东西。”
“嗯，我以前就会。”金姚伸伸懒腰，握了握自己的掌心，“说来你可能不信。在我们那个世界，是有一群身怀异能的人存在的，本来我以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能再使用异能。但说来可能是机缘，今天中毒之后，我发现我居然恢复了一些能力。”
韩愈愣了愣：“什么能力？”
金姚脚步一顿，旋即伸出手，握住韩愈的手，几乎是一刹那间，两人瞬间往前挪动了几百米。
“这……”韩愈这回总算是明白刚刚满城香明明战况那么激烈，金姚为什么有机会给对方下毒了。这移形换位的能力，即使是他们这些轻功最强的人，恐怕也很难做到。
第一百九十章 住进郡主府
而且，这速度快得根本叫人来不及反应。
“见识了吧？”
金姚松开韩愈的手。
韩愈轻笑着点点头：“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所说的那个世界的真实性了。那这么说来，你现在的这具身体本身也有你口中所说的异能了？”
“不知道。”金姚不太确定这能力是空间带来的，还是她现在这幅身体原有的，“我这也是频繁中毒之后突然激发出来的，说不定是身体自带的，也说不定，是我识海将我过去的能力带到了现在。”
韩愈似懂非懂，抬手揉揉金姚的脑袋：“那看来，以后我需要你来保护了。”
“真会说话。”
金姚笑眯眯地拽起韩愈的手，一个飞身而上，两人落在了就近的屋顶上。
韩愈一阵惊喜：“你还会这个？现在都不用教你了。”
“是啊。”金姚长长吁了口气，坐在房顶上放风，“不过，这些也就逃命的时候可以用上。”
“不回去？”
韩愈在金姚身边坐下。
“不着急。”金姚靠在韩愈肩上，俯瞰下面的一切，“你说到底我是瘟神还是你是瘟神？怎么每次咱们两个一在一块，就总会有不断的意外发生？此次居然还招惹上朝廷了。”
韩愈从怀里掏出一包烧鸡递给她：“或许咱们是黑白双煞也说不定。”
金姚失笑着摇摇头，接过烧鸡，一点点啃了起来。
等啃得差不多了，她一抹嘴角，站起身：“走吧，今晚暂且先回顾家。等明日，咱们问问芸郡主，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咱们两个落脚的。”
韩愈点点头，飞身和金姚一起回了顾宅。
顾宅里漆黑一片，看样子大多数人此时已经睡下。
韩愈和金姚挥挥手，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翌日一早，金姚和韩愈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离开顾府。
顾承安不解：“难道是我之前照顾不周？金姚，为何你们突然要离开？”
“顾公子想多了。”金姚笑了笑，“我和芸郡主近日相谈甚欢，她邀请我去她府上做客，人家是堂堂郡主，我总不能推辞吧？”
顾承安抿了抿唇，了然地点点头。目送金姚和韩愈离开。
“直接告诉他不想在这里住了不就好了？”
坐在马车里，韩愈一脸的吃味相。
金姚失笑：“我这不是不愿意轻易和人家结仇吗？顾承安账都还没给我结算呢。”
“都是借口。”
韩愈冷哼。
金姚连忙凑过去顺毛：“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这么见不得我和男人说话，那我以后和别人说话你是不是都要吃醋？”
“我没有。”
韩愈继续绷着个脸。
“……”金姚脖子一缩，咬咬牙，干脆心一横，挪到一边去了，“爱有没有。既然你这么爱闹别扭，那就让你闹个够好了。懒得理你。”
韩愈眼角一抽，终于绷不住了：“我没有不想理你的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金姚双手环胸，杵在角落，假装生气。
“我没有。”
“你就有。”
“我……”韩愈抿了抿，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凑过去，将金姚一把给拎了回来，稳稳当当坐到他腿上，“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你不许再生气了。”
金姚白他一眼，晃晃小腿：“行，不生气了。那你先放我下来。”
韩愈勾唇，手指挑起金姚的下巴，眯了眯眸子：“耍完我就想跑？没这个可能。”
说着，韩愈凑过去，就要亲金姚。
金姚也是好几天没怎么和韩愈亲密了，一时间有些隐隐的期待。
然而，天不遂人愿，沈芸冷不丁打开了车舆的门，脑袋闯了进来：“喂，你们……嗯？额……你们继续，我下车等你们。”
沈芸的脑袋迅速离开车舆。
金姚：“……”
韩愈：“……”
金姚拍拍发烫的脸颊，率先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韩愈紧随其上。
沈芸笑嘻嘻地看着两人：“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不过我这宅子很清静，婢女只要你不招呼，保证在你们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以后这样的事，你们什么时候做都行。”
一旁的狄磊红了个大脸：“芸儿，说什么呢？”
沈芸翻白眼：“也就你们一个两个的，喜欢装矜持。”
韩愈抬头望天，当什么也没听见。
金姚失笑，和沈芸一起进了宅院。
宅子的名字叫明云阁，是当初沈芸被赐封为郡主时，皇帝赐给她的别院，里面的装修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自从沈芸成亲之后，她就不怎么在这里住了。基本上都住在侯府当中，好帮着沈侯爷打理一些事务。
“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今日要来此？”
金姚将东西放好后，四人聚在庭院当中。
“因为咱们两个心有灵犀一点通呀。”沈芸冲金姚挤挤眼，给她倒了杯茶水，“我猜，你在顾府落脚应该只是暂时的，肯定会出去找客栈。所以就想着什么时候能邀请你来小住一下，倒没想到你们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金姚挑了挑眉：“郡主料事如神。实在佩服。”
“以后别叫我郡主啦，直接像我爹一样，叫我阿芸就好。”
“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几人相谈甚欢，过了会儿，韩愈借机问起昨天夜里那桩事情的后续：“你还没告诉我那人的身份，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人是谁派来的了？”
狄磊沉重地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死的那个人身上的纹身我曾经有一次在郑大人，也就是户部侍郎郑勇的府里见到过。那人是郑大人手下的一名家奴，平日里默默无闻，只会浇花种草。”
“隐藏得不错。”金姚一手撑腮，“寻常家奴，身上应该不会有纹身的吧？当时郑大人没有解释什么？”
“没有。”狄磊又说，“主要是我也没有问。郑大人当年也是武人，当时我想的是，或许是他从哪里救回来的人也说不定。现在看来，此事必有其他猫腻。”
“没错。”沈芸点点头，附和，“不过，我现在在想的是，那些军饷究竟是如何被掉包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先凑钱
几人面面相觑，均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猜测来。
这时，金姚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你之前说，是督军突然来查私铸铜钱一事，所以才发现军饷和粮草不对劲的问题，是吗？”
沈芸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金姚抿了抿唇，看看几人：“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户部侍郎为了栽赃陷害侯爷，从一开始就用假的铜钱调换了真的铜钱，之后借他人之手，将假的铜钱转移出去。然后，再做一个假的账本。”
“这……”狄磊一握拳，“这不可能。军饷一事事关重大，军中账务都会由法算亲自检查过的。他不可能认不出来那假铜钱和真铜钱。”
沈芸蹙了蹙眉，点点头：“我也觉得，刘先生是我们信任的人，曾经与我父亲一起出生入死，决计不会干出这等事情的。”
金姚摊手，耸耸肩：“那万一假的铜钱足以以假乱真呢？那么大批量的军饷，人总会有疏漏的时候吧？”
“这么说的话……”沈芸和狄磊似乎更愿意接受这个说法，点点头，“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种可能。我之前就收到过假铜钱，那铜钱做得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很难分辨出来。”
狄磊咬咬牙，一捶桌子，站起身：“等着，我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侯爷。”
“等等——”韩愈蹙眉，将狄磊喊了回来，“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你现在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证明户部侍郎与这件事情有关。仅凭一个纹身能说明什么？”
狄磊闻言叹了口气，转回来：“是我有些太心急了。”
“还是先去调查吧。”金姚又说，“此事事关重大，私铸铜钱可是死罪。之前朝廷就已经剿灭一拨私铸铜钱的团伙，倒没想到他们居然死灰复燃，能和朝中重臣勾结，想来对方来头不小。”
沈芸握了握拳：“眼看真相近在眼前，我爹还在蒙冤，皇上给了我爹一个月时间彻查此事，若是我爹洗不清冤屈，我们沈家恐怕就要……”
说着说着，沈芸的眼睛开始泛红。
金姚伸手拍拍沈芸的后背：“莫急。此事想要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侯爷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对方又一再想致侯爷于死地，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先补齐这些军饷和粮草。正好也能借此机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内鬼。”
狄磊一听金姚说内鬼就有些不满：“我们都是出……”
“是，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金姚似笑非笑，“但是，狄将军，如若真的军队里每个人都那么清白，那为何每年还会出现逃兵，作风不正这种事？”
“……”狄磊顿时没法反驳了。
“你也别怪我恶意揣测别人。”金姚倒了杯茶，递给沈芸，“我是个商人，最擅长的就是趋利避害，但其实这个逻辑只是我们商人摆在明面上了，很多人都有这个心思，多留个心眼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不是？”
道理是这么讲，但对于狄磊这种耿直的人来说，怀疑兄弟他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沈芸轻轻抿了口茶，点点头：“你说得很对。你的提议我也很赞同。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从哪里弄到这些钱和粮草？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足有七十万两。”
金姚一听，眼角顿时抽了抽：“这京城驻兵果然不同凡响，富得流油啊。”
沈芸轻咳一声：“见笑了。”
金姚顿了顿，打量沈芸：“七十万两对于你们侯府来讲应该可以拿出来吧？难不成这些年侯爷连个积蓄都不存下？”
“确实没有多少。”沈芸抚额，“我爹向来节俭，这些年身上攒下来的银子基本都用来捐助灾民了。有几年边防遭袭扰不断，民不聊生，我爹就开了几次自己的私库，这一下子，我们还真拿不出来七十万两。”
金姚听着，不免对这位沈侯爷心生敬佩：“侯爷真乃一代豪杰。难怪这么受万民敬仰。”
“那是自然。”狄磊骄傲地扬了扬眉，转而，又叹息，“只是现在闹出这等事情，即使有过往的功绩在，也恐怕会引起皇上的忌惮。”
应该早就忌惮了……
一将终成万古枯。
金姚忽然想到这句话。顿了顿，她眸子一转，说：“要不，咱们找乘月商会帮帮忙？顾家那么有钱。”
韩愈眼角一抽：“乘月商会此次还涉嫌克扣粮草，怎么可能愿意出头帮忙？再说了，商贾不参与朝政之事，若是因为顾承安，侯爷彻底洗不清了怎么办？”
“……”金姚轻咳两声，眨眨眼，“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别当真，别当真。”
韩愈凉凉道：“你是真的想找顾承安帮忙吧？”
金姚：“……没有。”
“我看你就是有。”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金姚没好气地抓起一颗核桃朝韩愈扔过去，“我又不是脑子秀逗了。放松一下气氛不可以吗？”
韩愈：“……”
大约中午时分，狄磊和沈芸还有一些事情要回侯府处理，便没有再在明云阁多待。
金姚给了狄磊两瓶药丹，叮嘱他：“这是金蛇毒的解药，对你审讯那些人的时候有用。吃一颗可以缓解毒素带来的痛苦，吃五颗便可解全毒。具体怎么用，全看狄将军的了。”
狄磊感激地收下，伸手一抱拳：“多谢金姚姑娘。”
金姚淡淡笑了笑，目送沈芸和狄磊离开。
韩愈站在她身旁，冷不丁的，突然感受到一股敌意的凝视。他眉心一蹙，目光飞向对面的小巷。
只一瞬间，对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乘月商会的人还在盯着我。不用担心，阿芸说了，这明云阁里机关重重，他们想死的话，可以随时来闯。”
金姚拽起韩愈的手往里面走，旋即将大门关上。
回到屋里，韩愈和金姚一起打坐进入医药空间。
“你在找什么？”
见金姚一直在空间里飘来飘去，韩愈忍不住询问。
“找找看我这里还有什么宝贝值钱。此次拍卖会不出意外我会收获很大。但我不介意多卖点东西。”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请自来的侯爷
金姚拽着韩愈来到自己空间内种植花草的地方，那里布满了奇珍异草，因为空间内特殊光线的原因，个个都生长得极其美丽。
韩愈瞬间明白金姚的打算：“你不会……是想帮阿芸吧？”
金姚挑眉：“不行吗？”
韩愈失笑，抬手揉揉金姚的脑袋：“你和她才见过几次面，就这么帮她？”
“我们两个甚是投缘。见一次面就够了。”金姚轻轻抚了抚面前一朵纯洁无瑕的雪莲，“不过，我也有些纠结，这些花一旦出现在拍卖会上，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届时，我的处境恐怕会更危险。”
韩愈点点头：“实在不行就另想办法。”
“是要另想办法了。”金姚望向放在另一处准备在拍卖会拿出来的两株药材，“不知道这两株药材能卖多少钱。若是够了，便不用我再想办法筹钱了。”
“你养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品。”韩愈上前揽住金姚，“不过，你就没想过，将来这钱你要沈芸怎么还给你？”
“……”金姚摸摸鼻子，“还真没想过。不过，如果军饷能回来的话，我想侯爷会还给我的吧？”
“你呀……”韩愈失笑，“等到那个时候，恐怕你我都已经回宿州城了。”
一起回宿州城？
金姚斜眸睇了眼韩愈。
韩愈真的能回去吗？
她没忘记之前轩辕珏担忧的那个眼神。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狄磊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有人终于抵不过蛇毒的摧残，肯招了。
不过目前只透露出他们是依照户部侍郎郑勇的命令去刺杀的沈芸和狄磊，至于具体原因，还未揪出来。
沈侯爷得知军饷粮草的事情有转机，急匆匆从军营里赶了回来。
听狄磊描述了一番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后，沈侯爷皱了皱眉：“轩辕遇这小子这个节骨眼上回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狄磊和沈芸也纠结过，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沈侯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现在人住在哪儿？我去见见他。”
“别，千万别。”沈芸见状，连忙拦住沈侯爷，“爹，他现在随母姓，已经改名叫韩愈了。而且，他身边有个未婚妻并不清楚他真实身份，您这贸然前去，恐怕不妥。”
“哦？”沈侯爷摸摸鼻子，眉梢挑了挑，冷哼，“可是我怎么从你们刚刚说的这些话里听出来这位金姑娘可是位有勇有谋的女子，她会猜不出来那小子的身份？”
沈芸眨眨眼：“以女儿的判断来看，她好像确实不知道。”
狄磊附和。
沈侯爷站起身，一拂袖：“那老夫便去会会这位姑娘。”
沈芸脊背一直，走上前：“爹，要不……您还是回军营？”
“嗯？”沈侯爷转眸，“你担心什么？”
狄磊轻咳一声：“芸儿是担心您又一不留神像当年练我一样练金姚姑娘。人家一个姑娘家可承受不住咱们这拳脚蛮力。”
沈侯爷瞪大眼睛：“不让我去是吧？那我今天还偏就要去了。”
言罢，沈侯爷招呼管家备马。
沈芸抚了抚额，连忙提着裙摆跟上。
此时，金姚正在府上吃着今天从满城香那里“打劫”回来的烧鸡和烧鹅，冷不丁地听到婢女跑过来喊“姑娘，侯爷来了，沈侯爷来了”，惊得她一口盐水鸭卡在嗓子里，差点被噎到。
韩愈无奈地摇摇头，给金姚递了杯茶过去：“至于这么激动吗？”
金姚吞下水，拍拍心口：“当然激动了。侯爷这种份量的人来找我，那要么是我把他给惹怒了，要么就是他找我有事。”
韩愈失笑：“那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金姚抿了抿唇：“其实……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金姚，金姚——”
正说着，沈芸的声音传入金姚的耳膜，伴随着她急冲冲的喘息声，金姚放眼望了过去。
就见来人穿着一身黑金劲装，五官周整，与她目光相撞时，表情十分严肃。
“民女拜见侯爷。”
金姚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韩愈跟着一块拱了拱手。
“免了这些俗礼吧。”沈侯爷的目光淡淡地掠过韩愈，摸摸胡子，一挥衣袖，在金姚面前坐下，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就是金姚？”
沈芸和狄磊一阵紧张，跑到韩愈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
韩愈：“……”
你爹我也对付不了。
“正是。”
金姚笑眯眯地回答。
沈侯爷挑了挑眉，又看韩愈一眼：“老夫今日不请自来，姑娘可有不高兴？”
“怎么会呢？”金姚上前，给沈侯爷倒了杯热茶，递过去，顺便还将自己刚刚打开的烧鸡也递过去，顺道坐下，二郎腿一翘，“不知侯爷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沈侯爷一翘金姚这地痞一样的架势，眉心霎时一跳，笑了声：“不如你来猜猜，我今日来，所为何事？”
沈芸：“……好嘛，兜圈子的毛病又犯了。”
金姚睇了眼站在一边三人的表情，歪头看着沈侯爷：“您不会……是来对我兴师问罪的吧？”
沈侯爷一口饮尽杯中的茶：“你有什么罪可让我兴师的？”
“我……”
金姚刚要说话，恰这时，沈侯爷手中的茶具陡然朝金姚飞了过来。金姚瞪大眼睛，飞速侧身，稳稳接住了茶杯。
但，虽然茶杯是接住了，这功力所给金姚造成的麻劲可是让金姚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想试她？
金姚转眸看着沈侯爷，就见沈侯爷一笑，紧接着，他踩住脚下的一记石子，脚轻轻一踮，石子朝着金姚再次攻来。
韩愈一惊，想出手阻拦，结果被沈芸和狄磊牢牢按住：“你少掺和，当初岳父试我的时候阿芸就掺和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被练得更惨。”
韩愈：“……”
这石子飞得极快，快得金姚的目光几乎来不及捕捉，无奈之下，她只得飞身而起，在空中旋转一圈，等石子打到了后面的树枝上，她再次稳稳落坐在石凳子上。
“侯爷，您这可有点和我开玩笑了。”
金姚不喜欢被人这么莫名其妙地试探，话语间隐隐藏着怒意。
第一百九十三章 替韩愈试人
“老夫向来不喜开玩笑。”沈侯爷摸摸胡子，眉梢挑了挑，“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老夫与你开一开玩笑，倒也无妨。”
言罢，沈侯爷陡然站起身，挥起拳脚就朝金姚攻了过来。
靠，这是唱哪出？
金姚一个飞身撤退，三两步来到院落中心，和沈侯爷一招一式地比试起来。
相对于她天生的一身蛮力，几招过后，金姚对沈侯爷的功力暗暗有些心惊。
此人身经百战，内功身后无比，每一拳朝自己挥过来的时候本是有能力伤到自己的，但却又适时地将力道抽了回去。
寻常人临时抽力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心脉，这沈侯爷却是游刃有余。
这叫金姚不免有些佩服这位沈侯爷。
国之重将，真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就是这老头的脾气……
她招谁惹谁了？
金姚最后和沈侯爷拳头一碰，两人相继一个转身，同时往后撤了两步。
“好身手。”
沈侯爷勾唇笑笑。
金姚挑眉，抱拳：“侯爷过誉了。”
沈侯爷没再和金姚过不去，走过去，重新落座：“你这丫头，天生的蛮力。你若是男子，我一定将你招入我军中。”
“女子为何不能从军？”金姚冷哼，跟着一起坐过去，“侯爷，我可听说你手下可是有不少骁勇善战的女将呢。再加上阿芸。您现在又说这话，合适吗？”
沈侯爷轻笑，睇了眼沈芸，又看看金姚：“难怪你和我们家阿芸投缘，说出来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一旁的沈芸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拽拽沈侯爷的衣袖：“爹，你能不能改改你这毛病？上来就试探人家金姚，金姚近日舟车劳顿，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你这万一给人打废了怎么办？”
“……”沈侯爷没好气地白沈芸一眼，目光落在韩愈身上，“我还不是为了这小子。说起来，他还算我半个儿子，怎么？我对儿媳妇不能试探试探吗？”
金姚一口茶喷出去，重重咳嗽两声。
韩愈眼角一抽，急忙过来拍拍金姚的后背。
金姚拽过韩愈递来的手帕擦擦嘴上的水渍，顿了顿，说：“侯爷，您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试探我这个？”
“……倒也不是。”沈侯爷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此次老夫前来是特意向姑娘道谢的。”
说着，沈侯爷抱了抱拳。
“不敢当。”金姚抱拳回礼，“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没帮上什么别的忙。朝堂之事，我一介小民可没办法随意插手。”
“你不已经插手了吗？”
沈侯爷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倒是不介意与金姚探讨起这些事。
韩愈和沈芸狄磊相视一眼，围着石桌子坐下。
“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郑勇和军饷粮草丢失有关。”韩愈说，“当务之急，是尽快凑齐银两。先将这些军饷和粮草补上。然后从长计议。敢问侯爷，陛下现在的态度如何？”
沈侯爷睇了眼韩愈：“他你还不了解？”
韩愈：“……”硬邦邦道，“不太了解。”
沈侯爷冷哼，没好气地白韩愈一眼：“你们提的这个建议阿芸也和我说过，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这条路恐怕行不通。陛下现在也就是还信任我所以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若非如此，老夫恐怕现在就在天牢里了。”
“那这么耗着也不是解决办法。”韩愈又说，“还是说，侯爷还有其他良策？”
沈侯爷皱了皱眉，沉了口气：“七十万两我最多可以拿出一半来。但即便补上这个窟窿，郑勇那里也还有别的说辞，眼下，我只能叫人去监视郑勇的一举一动，看他到底克扣这些军饷和粮草准备做什么。”
“能做什么？”金姚撑着赛，懒洋洋地来了句，“那说书先生嘴里不都说得很明白吗？克扣军饷，贪污粮草，多半都是为了组建一支队伍，在京城内部制造混乱。以便外敌攻入。”
“这……”沈侯爷一怔，蹙紧眉心，“说书之言毕竟是戏说。不可当真。这叛国可是要诛灭九族……”
说到这里，沈侯爷后面的话没再继续下去，但在场中人都明白了什么。
郑勇根本就没有九族，甚至至今连家都没有成。
韩愈斜眸睇了眼金姚：“你是何时知道这些的？”
“也就这两天。”金姚往嘴里送了快鸡肉，“我找顾承安打听的。”
韩愈眯眸：“那他就告诉你了？”
金姚‘嗯’了声，点点头：“其实我也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的。不过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参与，又或者说，可能以顾兴学为首的这一脉都没有参与。”
韩愈闻言脸一黑：“顾兴学可未必。顾家同气连枝，你可别忘了。”
“……”金姚抿了抿唇，“虽然同气连枝，但卖国是何等大事，顾兴学此人虽然唯利是图。但应该还不至于做出卖国这样的事。”
韩愈不吭声了。
沈侯爷看看金姚，又看看韩愈，冷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因为点儿女私情脑子就不灵光了。还不如人家丫头懂得就事论事。”
韩愈：“……”
沈芸和狄磊在一旁偷着乐。
沈侯爷在明云阁多留了一些时间，傍晚时分，他留在这里吃了顿饭。
临走的时候，沈侯爷回头看了金姚一眼：“明天就是拍卖会了。丫头，你打算在这京城留多长时间？”
金姚扬了扬眉：“我第一次来京城，自然是要多留一些时日的。不长长见识，怎么能回去呢？”
沈侯爷点点头，又望一眼韩愈，沉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有些事情你不可能一辈子瞒下去。量力而行，丫头是个好姑娘。”
韩愈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沈伯。”
沈侯爷上马，转身离开。
金姚和韩愈相视一眼，转头往屋里走。
韩愈见状，连忙跟上去：“你就不问我点什么吗？”
“不问。”金姚吃饱喝足，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情等拍卖会结束之后咱们再聊。在此之前，你的身份，我并不想知道。”
韩愈无奈地摇摇头，轻声笑了笑。
第一百九十四章 拍卖会开始
翌日一早，金姚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装，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带上两个精致的木盒，和韩愈一同出了门。
门口，沈芸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儿，见两人出来，招了招手。
“久等了。”
金姚跳上马车，和沈芸坐在一起。
韩愈和狄磊分别骑马，走在马车的两侧。
沈芸不解地睇了眼韩愈：“要不你干脆别跟着一起去了，否则即使你戴着面具，那些人也一定会认出你的。”
“……”韩愈抿了抿唇，抬手抚了抚半掩着面的银色面具，“这就不劳郡主操心了。”
沈芸努努鼻子，一把放下窗帘，和金姚抱怨：“你这未来夫君可是个怪脾气。将来你要是遭罪了，可千万别忍着不和离。”
“沈芸！！”
马车外的韩愈冷喝。
沈芸：“……”
金姚挑眉，笑了笑：“阿芸言之有理。”
韩愈：“……”
一行人到了拍卖会场后，正好顾承安和柳青瑶一起来了门口。
双方一同下车，顾承安睇了眼金姚手中拿着的盒子，皱了皱眉：“金姚，你是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准备拍卖吗？不会……就是件衣服吧？”
“衣服？”金姚歪头，眨眨眼，“那倒不是。不过，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
顾承安又看了眼那两个木盒的花纹，好像与之前他们看到的花纹不太一样，不由得有些心惊。
他们之前怎么一直都没发现这两个木盒？
柳青瑶眸子一转，走过来：“金姚姑娘，反正咱们都是要一起将东西交出去的，不如先让我们饱饱眼福？”
金姚身子一侧，将木盒直接塞给韩愈：“青瑶姑娘。实在抱歉，这两件东西现在还不能见光。否则的话，很容易就会枯萎的。”
柳青瑶碰一鼻子灰，咬咬牙，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一块去了拍卖会后台，将所要拍卖的东西交给了相应的伙计。各自商讨并定下了起拍价格，旋即，便离开去了主会场。
主会场人非常多，金姚一行来到二层展开，看着下面的一切。
顾承安和柳青瑶坐在一层。
柳青瑶不满地转头瞪了眼楼上的金姚：“公子，金姚她就是故意的。来京城的时候明明和我们约好的借我们的势力结识一些商会老板，倒没想到来了京城之后她居然连提都不提这茬，我看她就是故意耍我们。”
“……无妨。她有什么打算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顾承安皱紧眉心，不想让自己因为糟心事而一再分心。
“是。”
感受到顾承安情绪不佳，柳青瑶适时闭嘴。
金姚巡睃主会场周围的人，见有一些人衣着与中原人大有不同，眯了眯眸子，杵杵沈芸：“怎么今天这里来了这么多北边的异族人？他们是商人？”
沈芸扫了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吧，不过，这京城的拍卖会一向都会聚集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有这些人也不奇怪。”
“异族不是一直不愿意与我大乐通商吗？”金姚蹙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些人，个个长得身强体壮的。穿金戴银，更像是武人，可不像是什么商人。”
韩愈轻声笑笑，抬手拍拍金姚的发顶：“很聪明，这么快就发现了。坐在那边的那位，是异族的大王子，桑木。”
“王室？”金姚挑眉，“难怪长得和他身边的那些人不太一样。”
“王室？”狄磊一怔，“我怎么没听侯爷提起异族大王子来我京城的事情？”
沈芸点点头：“我也没听说。难不成，他们是悄悄来的？”
韩愈眯眸：“不无可能。而且，还有一个人，他也来了。你们看那边。倒数第二个位置，那位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
金姚顺着韩愈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听沈芸一惊：“郑大人？他怎么也来了？”
“户部侍郎郑勇？”
“是。”韩愈点点头，“一向清廉的户部侍郎郑勇居然会来到这种地方，总不会是为了消遣才来的此地。而且，还和大王子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狄磊，你最近派出去的人没有监视到郑勇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狄磊皱着眉心，摇摇头，“这郑勇向来不善与人交际，来往的人也极少，所以这些天，除了看他出门采购物资，其他什么蹊跷的动静都没有。”
沈芸点点头，摸摸下巴：“而且，这位大王子也突然从京城中冒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说不定，这位大王子就住在郑大人府上。”
金姚勾了勾唇，摸摸下巴：“这下可热闹了。喏，看，顾承安的东西上来了。”
宴安牡丹一出场便引起了主会场所有达官贵人的注意，与先前那些稀罕的珍稀物品不同，顾承安的这株宴安牡丹可谓是夺了全场的目光。
“宴安牡丹，起拍价，二十万两……”
拍卖师一敲锤子，开始竞拍。
“二十万两？”沈芸惊讶地张大嘴巴，“这株花买回去除了观赏价值以外，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了。二十万我还嫌少了。”金姚转眸，与韩愈相视一眼，勾唇笑笑，“宴安牡丹，若是好好利用它，它便有极强的致幻意识，而且，它还可以让人缓解痛苦，让濒临崩溃的生命在最后一刻得以安抚。”
沈芸张了张嘴：“原来是朵毒花呀。那这东西一旦被坏人利用，大片生长的话……”
“放心，这天底下，仅此一株，不会再有第二株。”金姚歪头，“真要被坏人利用我也没有办法，是药三分毒，坏人想做任何事，任何东西都会被利用。”
“说得倒也是。”
宴安牡丹的惊艳让竞拍价很快增长到四十万两。而这最后一个报价的人居然是异族大王子桑木。
长相这么粗鲁的一个人居然还懂得惜花？
金姚对这个竞拍数字还算满意。摸摸下巴，等着拍卖师定锤。
“四十万一次，四十万两次，四十万三次……好，成交。”
宴安牡丹最终被桑木得手。
顾承安往楼上金姚的方向看了眼，见她向自己招了招手，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故意骑在他头上
柳青瑶在一旁看着嫉妒，不懂为什么金姚如今已经这么对顾承安了，为什么顾承安还能对金姚笑得出来？
抬头时，柳青瑶冷不丁与异族大王子审视的目光相撞，愣了愣，旋即又飞速地低下头。
再接下来，就是金姚带上来的东西了。
不过，这一次，金姚只拿出来一样来拍卖，经过她深思熟虑，她觉得，没必要目前在众人面前这么显眼。
植物被缓缓推了上来，看着同前面的宴安牡丹一样金光闪闪的芍药，众人先前刚失望的一颗心又再次被提起。
这主会场有不少珍爱花草的人，既然宴安牡丹得不到，那么这株芍药，他们总要想办法得到。
拍卖师介绍展品——
“这株芍药名曰九心断续芍药，对于断筋挫骨之症有着奇特的疗效，必要之余，还有起死回生之能。不过，它有个特点，它既是良药，也是毒，不仅可以让常年卧床的人重新站起，同样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中断筋挫骨，承受九天九夜的噬心之痛，痛苦而死。”
这一番介绍让在场人吁了口气。
“哇，这与刚刚那株宴安牡丹相比，可谓杀气重重。”沈芸眨眨眼，看着金姚，“这朵花也是你培植出来的？”
“是。”金姚点点头，“费了我好一番功夫呢。万物相生相克。这株芍药与那株牡丹是我一片土地上培育出来的，同时生长，同时开花，互相斗得你死我活，生生不息。”
韩愈很喜欢金姚的这个解释：“这花除却有鉴赏价值之外，还有这样霸道的药性，想来，你是要压顾承安一头了。”
“我可没有故意打压他。”金姚装无辜，“我只是觉得，这朝中权贵慕强慕惯了，更喜欢一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吧。有杀劲才有盼头。”
沈芸竖大拇指。
坐在前面的顾承安听着拍卖师的介绍，不自觉地攥紧拳头。
“公子，她分明就是故意要压你一头的。”柳青瑶气得回头瞪一眼金姚，“难怪这一路上她什么都不肯说，原来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公子，长此以往的话，我乘月商会岂不受到她的威胁？”
顾承安尽量让自己冷静，但遏制不住自己额角青筋的绷起：“买下这株花。我要金姚好好看看，一切都在我乘月商会的掌控之中。”
柳青瑶挺直脊背：“是。”
九心芍药开始竞拍，没过一会儿，芍药顺利落入了顾承安手中，以五十万两的价格最终敲定。
沈芸一握拳：“居然还是落到他手里了。”
“没关系，乘月商会有的事钱。”
金姚扬了扬眉，对这个价格还算满意。
顾承安和众人拱手，微微一笑：“承让，承让。”
尽管众人不满乘月商会，但谁叫人家有钱呢。
不一会儿，拍卖会结束，此时已经是中午。金姚一行和顾承安交接，收好定金之后，一同离开了拍卖会场。
“金姚，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走到门外，金姚喊住了要上马车的金姚。
“哪里那里。”金姚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顾承安，指指他手中的盒子，“这株芍药你可要好生养活，世间仅此一株，你可要好生养着。”
顾承安眯了眯眸子，轻笑：“该不会……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冲着我来的吧？”
金姚挑眉：“你这么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行了，顾公子，咱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结一下了？你现在欠了我有足足一百万两呢。那颗灵芝草当是我给你打了个折。”
柳青瑶恼怒地瞪着金姚：“钱钱钱，就知道钱，我看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对付公子的，是不是？”
金姚笑容一敛：“柳青瑶，这一路上，我好心好意帮你调理身体。分文不取，你不要不识抬举，一而再地与我恶言相向。你不会真当我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吧？”
柳青瑶：“你……”
顾承安抬手拦住柳青瑶：“够了。”
“可是公子……”
“没有可是，去钱庄，拿一百万两银票，交给金姚姑娘。”
柳青瑶幽怨地瞪一眼金姚，跟着顾承安一同上了马车。
沈芸摸摸下巴，望着顾承安远去的马车，杵杵金姚：“喂，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小人，你以后可要当心一些。”
金姚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随后，上马车，跟着顾承安的马车一起去了钱庄。
第一时间交付货款后，金姚在马车里给了沈芸一张五十万的银票和一张二十万的银票：“这些钱你拿着，先解了侯爷的燃眉之急再说。”
沈芸瞪大眼睛，手不禁有些颤抖：“金姚，你这是，我……”
“停，我不想听推辞的废话啊。”金姚抽过银票，往沈芸腰包里一塞，“不要和我客气。不要说任何没用的谢话，你只管先拿着就行。”
沈芸眨眨眼，伸手握紧金姚的手：“你就不担心我还不上吗？”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金姚挑眉，抬手拍拍沈芸的肩，“等军饷和粮草的事情解决了，还怕皇上不封赏你们吗？届时，这些钱追回来，你再还给我也不迟呀。”
沈芸更咽地‘嗯’了声，点点头，一把抱住金姚：“认识你真好。金姚。”
金姚肉麻得被窜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也没推开沈芸：“相逢即是有缘，我们既然投缘，能帮你的，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一家落难呢。”
回到侯府后，狄磊又朝金姚拱了拱手：“多谢金姑娘仗义相助。”
金姚挥挥手：“赶紧进去吧。肉麻死了。事情解决了请我吃饭就行。”
狄磊和沈芸相视一眼，失笑。
金姚和韩愈扭头赶回明云阁。
路行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怎么，飞鹰突然勒了马，让马车停了下来。
金姚和韩愈面面相觑，旋即，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马车。
“你是……”
金姚看着眼前的异族大王子桑木，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对方。
“叫我桑木就好。”桑木行了个中原人的礼节，“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能否赏个脸，我们一起吃顿饭？”
韩愈一阵警惕：“抱歉，我们今日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