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钱志鑫坦白
刑部负责抄录卷宗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借出去几个也没什么要紧,关天齐也是非常大方的:“那借您五个人,可行?”
魏晨瑞原本只打算借两三个人的,没想到竟然能借到五个,高兴的点头道:“自然是可行的,人选大人你看着安排就好,明日辰时准时到京郊西区的演武场便可,需要在那里待上一个月,烦请大人和那几人说一下,待上一些行礼,和家里人打声招呼,免得家里人担心。”
关天齐点头表示明白了,之后就没再开口,低头处理起政务,魏晨瑞不便继续打扰,就告辞离开。
既然是借人,那魏晨瑞自然是不需要给俸禄的,但是魏晨瑞没有让人干白工的习惯,还是给几人准备了一些礼物,等事情结束,根据起表现进行赏赐。
对于那些因没有俸禄而闹情绪,不好好教习的人,魏晨瑞肯定是不会将好东西给他的。
律法先生有着落了,魏晨瑞也就放心不少,至于习武的教习,魏晨瑞原本属意自家外公的,但是考虑到这些进士们的体质问题,魏晨瑞又放弃了。
她担心自家外公一不小心将人给练的下不来床,太过浪费时间。
因此,魏晨瑞决定让铠这个曾经一顶一的杀手来当这个教习,他熟知人体的各个弱点,也知道很多一招制敌的方式,更加明白刺杀之人的心理以及习惯的藏身之地。
只要他们肯用心学,保命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决定好教习先生,魏晨瑞仅在第一天告知了先生需要教习的内容之后,就没再关注这边的事情,全权交给铠在负责。
魏晨瑞想关注,也没有时间关注,少傅已经到达京城,魏晨瑞也要开始学习了。
少傅这个人,昭和帝并不熟悉,自然也就不是很放心仅由他一个人教导,便将曾经教导自己的太傅也派了过去。
魏晨瑞上辈子就是个大佬,知识面那是很丰富的,又极为的聪慧,太傅和少傅没教几天,就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教的,后来在课堂人,就成了魏晨瑞和先生在讨论问题,陪读们在旁边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某天下学的时候,钱志鑫凑到魏晨瑞的跟前,小声嘀咕道:“殿下,您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少傅好像也教不了您什么东西,何必还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呢?”
魏晨瑞却不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本殿并没有浪费时间啊,虽然少傅是教不了本殿太多的知识,但是在见识上,本殿还是有很多不足的,需要和少傅讨论一下。”
没想到魏晨瑞会这么说,钱志鑫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哦,这样啊!”
见钱志鑫脸色有些不太对,魏晨瑞问道:“怎么,本殿不离开,你很不高兴?”
钱志鑫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连摆手:“怎么会,殿下跟着少傅能学到东西,小的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不高兴!”
“那你这么一副表情,是对本殿有意见吗?”魏晨瑞紧盯着钱志鑫,等待他的答案。
钱志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笑道:“殿下恕罪,小的怎么可能对殿下有意见,只是您和少傅讨论的东西,小的完全听不懂,觉得自己太过没用而已。”
魏晨瑞这下明白了,自己的知识面和这些伴读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他们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天听不懂可能还好,天天都听不明白,情绪自然是会低落。
知道问题的根结,解决起来自然是不会太难的,想了想道:“起来吧,既然不是对本殿有意见,本殿自然也不会罚你。”
“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本殿会回宫和父皇商议,争取找到一个合理的处理办法。”
听了魏晨瑞的话,钱志鑫松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灰尘,规规矩矩的站在魏晨瑞的身后,不再言语。
走了几步,魏晨瑞突然出声问道:“钱志鑫,本殿记得你之前是说想跟着本殿学习研究东西吧?”
没想到魏晨瑞竟然将记得这个,钱志鑫又是一夫苦瓜脸,再次跪在地上:“请殿下恕罪,小的之前欺骗了殿下,小的并不想研究东西,小的只是想卖您研究的东西。”
魏晨瑞愣了一下,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却也没有生气,饶有兴致的看着钱志鑫:“你可以继续瞒着的,那样才能更接近本殿的研究,从而获得售卖的资格,为何要坦白?”
钱志鑫苦笑道:“小的倒是想啊,但是实在不是研究的那块料,连课都听不明白,怎么可能研究的出来东西,更加进不去您的【技术开发局】。”
魏晨瑞点点头:“不错,看的挺明白的。”
钱志鑫依旧苦笑,没有回话。
魏晨瑞对于钱志鑫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也就不想追究他的罪责,抬抬手道:“行了起来吧!你喜欢的其实是经商吧?”
钱志鑫起身,顾不得拍推上的灰尘,忙回答道:“是的,小的喜欢经商,在经商上面,也是有些天赋的,只是家里并不允许小的从商,商人毕竟低贱。”
魏晨瑞理解的点点头:“也是,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确实是最低的,与你家的身份地位不符,你家里反对也是很正常的。”
钱志鑫怅然道:“是啊,所以小的就想着卖您的东西,那样家里人就不会再说小的什么,毕竟小的是在为殿下办事。”
魏晨瑞虽然有很多的铺子,但是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管事,都是各自管各自的,账本虽然有上交,魏晨瑞也没时间去看,短期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时间一长,保不齐就有人起些歪心思,中饱私囊,做假账。
既然钱志鑫他有心做这些事情,自己又确实缺这样一个人,那么将其收下,帮自己管理这些铺子,也是可以的。
可以归可以,能力还是要考察一下的:“你的算术如何?对于市场行各种物品的价格都知道多少?”
151 谋划退休
钱志鑫也是个聪明的,听到魏晨瑞这么问,知道她是有意在考自己,忙回答道:“算术那肯定是比不上殿下您的,但是也不差,算账还是很快的,家里的账本,大部分都是小的帮娘亲核对的。”
魏晨瑞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就不用上课了,我会安排人给你送账本过去,你算完之后再来找我。”
说完留下暗自高兴的钱志鑫,头也不会的离开。
魏晨瑞去演武场转了一圈,见那些进士们学的挺用心,也就放下心里,没有打扰他们训练,转身回了宫里。
通过今天钱志鑫的事情,魏晨瑞意识到少傅对自己虽然也有挺大的帮助,但是那些陪读就跟不上进度。
但是就此剥夺他们伴读的身份,又不太现实,都是权贵子弟,兴致勃勃的将人招来,突然又将人撵回去,那些权贵们不闹起来才怪。
任由他们继续跟着学的话,对他们来说,又着实太难,长此以往下去,这些人只怕是要被消磨掉斗志。
这些人以后都将成为自己在朝廷上的助力,这个时候要是连斗志都没有,又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再加上,让一些年纪大的朝臣退休,魏晨瑞还是记得的,她就想利用这个机会,给那些老家伙找些事情做,有事可做,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紧抓着权利不放,退休计划,还是有很大几率能够进行下去的。
自从【技术开发局】开始筹建以来,魏晨瑞这是头一回进宫,昭和帝还是很意外的:“今天怎么想起来回宫了?银子不够用了吗?”
魏晨瑞满头黑线:“儿臣就不能回来看看父皇和几位长辈吗?”
昭和帝点点头:“也是,朕这里看过了,赶紧去你皇祖母那里看看吧,有些日子没见,她老人家还是挺惦记你的,时常打听你的情况。”
没有时间多陪陪长辈,时常看望一下是应该的,魏晨瑞自然是不会有意见,只不过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哪能这么快就走:“这个不急,今晚就住宫里,有时间去请安,今日找父皇,是有事情要说。”
要不是顾忌着威严形象,昭和帝恨不得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朕就知道,你回宫不会这么简单,说吧,什么事情!”
魏晨瑞尴尬的笑笑:“是这样的,今天钱志鑫找了儿臣,和儿臣说了一些事情,儿臣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昭和帝没有开口,知道魏晨瑞话没说完,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儿臣之前不是和您说过,想让那些年纪大的大臣们退位让贤吗?”
“经过钱志鑫的事情,儿臣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昭和帝对于这个还是很上心的,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主意?”
“儿臣是这么想的……”接着魏晨瑞就开始说着自己的计划。
就是她想成立一个技术类的学校,让那些退休的文臣武将到学校里当个教书先生,给昭国培养能臣武将。
文官就教授各种为官之道,处理各类事物的办法;武官就教授各种兵法,以及经典的战役,和带兵打仗的各种技巧等等。
不得不说,魏晨瑞这个想法很好,昭和帝很是动心,但是有些现实问题,却不得不考虑:“那些老家伙能舍得手里的权利,按照你的想法去当个教书先生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魏晨瑞倒是想了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到底管不管用,魏晨瑞也不是很确定:“少数服从多数吧,怎么着您这个一国之君得作为表率,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昭和帝对于权利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对于魏晨瑞的提议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这倒是没有问题,你准备劝慰哪些人去当这个教书先生呢?”
魏晨瑞对武将还是比较熟悉的,再加上武将都是征战过很多年的老将,身上的伤痛不少,而且对于权利也没有文官那么看重,只要家族的荣耀还在,那么退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因此,魏晨瑞的主要劝慰对象就是那些武将:“儿臣想将年岁大一些的武将劝慰下来,他们子孙后代里面还是能挑出来那么一两个接班人的,他们退位,让家里的孩子们上位,想必不会反对。”
“而且他们征战沙场的经验,对于那些没有上过战场,或者没有系统学习过兵法的穷苦出身的人来说,是非常宝贵的,有这些老将的经验,年轻一辈在战争中会少走很多弯路,死的将士自然就会随之减少。”
昭和帝很是意外,没想到魏晨瑞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想法,她并没有想要消减谁家的权利,只是让年长的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家族荣光依旧,只要不是对权利有着很大欲望的人,都不会拒绝。
武将们没有意见,文臣中再说服几个权利欲望并不是很大的大臣,魏晨瑞的这个想法,有非常大的可能会成为现实。
这对于昭国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昭和帝自然不会拒绝:“这是个好办法,你放心去做吧,朕这边绝不会给你拖后腿。”
言外之意,魏晨瑞自然是清楚的:“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事情已经说完,魏晨瑞毫不犹豫的就告辞离开。
依次给太后、皇后以及自家母妃请安之后,魏晨瑞回到东宫,就开始选定说服的对象,并且让手底下的人,将那个大臣的家庭成员能力都调查一遍,准备选取合适的继承人。
虽说自古立长立嫡,但是也有不少的长嫡是被宠坏了,根本担不起责任,让这样的人身居高位,那是整个国家的不幸。
再说了,魏晨瑞这个现代来的人,根本不看重长嫡,只看重能力,谁有能力用谁,而不是谁是正统用谁。
要是不想权利旁落,那就好好教导长嫡,让他成为一个能肩负起责任,能为昭国做出贡献的人。
昭和帝也不怎么注重长嫡,毕竟他不是长嫡,继承了皇位,魏晨瑞也不是长嫡,却成了储君,自然不会要求魏晨瑞按照惯例,选择长嫡继承其职位。
152 劝说镇国公
魏晨瑞手底下虽然没多少人可以用,但是查询那几个大臣的家庭状况,确实不要太容易。
京城虽繁华,但也是有不少乞丐的,乞丐经常到处乞讨,那些官员家也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场所,对他们家里的一些情况,虽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了解的很是具体,完全可以满足魏晨瑞的需要。
这个年代人的寿命要低很多,五十岁都算高寿,这个年级还在位上的大臣并不多,没用多久,魏晨瑞就整理清楚,根本用不着熬夜,也完全不影响第二天出宫去上课。
由于昨天钱志鑫的请求,魏晨瑞今日并未和少傅讨论什么问题,任由太傅按照自己的方式授课,陪读们突然能正常上课,竟还有一些不太习惯,缕缕出问题,被少傅毫不客气的用戒尺打了手心。
虽说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但是对于少傅的惩罚,却什么都不敢说,更担心被家里人发现,然后再被罚一通。
魏晨瑞则是乐的在旁边看戏,既不出言提醒,也不为他们求情,就想知道会不会有人像钱志鑫一样,受不了像自己坦白,将自己的能力暴露给魏晨瑞。
然而,现实让魏晨瑞失望了,也不知道那些陪读是觉得魏晨瑞不会管他们,还是没有什么能力,竟然没有一个找魏晨瑞的。
失望也只是一闪而过,转眼就被魏晨瑞抛之脑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操心这些陪读。
下课之后,魏晨瑞就按照自己计划的顺序,一一到自己选中的大臣家里拜访。
太师虽然是朝中年纪最大的,但是魏晨瑞却并没有第一个去太师家中,她最先去的,乃是镇国公府上。
镇国公不仅在行军打仗上面表现出色,战功卓著,在教育儿孙方面,那也是很出色的,家教极严,儿孙也大多争气,在军中也是担着不小的职务,对于伤残的旧部,也是颇有照顾,魏晨瑞对其还是很敬佩的。
再加上,镇国公旧疾复发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太医都跑了好几趟,虽然早朝还是正常在上,但是精气神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让他退位去当个教书先生,魏晨瑞觉得是最有希望的。
昨日整理好名单之后,天色已经不早,宫里也早就落了锁,今日一早,魏晨瑞就安排了人去各家送贴子,说了今日会到访的事情。
因此,魏晨瑞刚一到镇国公府,就被请了进去。
镇国公对于魏晨瑞这个太女,还是很看重的,拖着病体亲自到门口接的她。
镇国公亲自来接,魏晨瑞还是有些惊讶的,担心他身体受不住,赶紧上去搀扶,趁机给他把了个脉,确认身体没有太大问题,才放下心来:“镇国公您身体抱恙,让小辈过来接就好,何必亲自来!”
魏晨瑞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镇国公的眼睛,暗自点了点头,笑道:“殿下头一回登门,下官理应亲自迎接,以示尊重。”
魏晨瑞也不想计较这些,赶紧搀扶人进大厅坐好,边走边说道:“我对于这些规矩,那是最不喜欢的,您下次可别这样,好好养病才是,昭国还需要您。”
魏晨瑞的这番话,镇国公很是受用,眉眼间的笑意也更加真诚起来。
将镇国公扶上主位坐好之后,魏晨瑞坐在了镇国公的旁边。
以魏晨瑞的身份,应当是坐主位的,却被她让了出来。
作为出色的武将,最担心的无非就是功高震主,引来帝王的猜忌,魏晨瑞的这番动作,着实将镇国公吓着了,死活不肯坐主位,即使是被魏晨瑞扶着坐下,也总是起身想让。
魏晨瑞可不想因为一个座位问题,在这里纠结礼让半天,语气不由的加重:“坐好,这是命令!”
没想到魏晨瑞会突然这么说,镇国公愣了一下才道:“小官遵命!”
老老实实的在主位上坐好,不再要起身,魏晨瑞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魏晨瑞的这一番动作,让镇国公理不清她的来意,等魏晨瑞坐好,便小心谨慎的问道:“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魏晨瑞不喜欢绕弯子,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听完魏晨瑞的话,镇国公稍微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不知这是殿下的主意,还是陛下的主意?”
魏晨瑞笑了笑道:“这是我的主意,已经征得父皇的同意。”
听了魏晨瑞的话,镇国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担心这是昭和帝要削弱镇国公府的权利,故意扯出来的由头,毕竟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思虑良久才道:“此时事关重大,能否让下官考虑一下?”
这确实是大事,魏晨瑞也没打算让其立刻接受,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这个时间,不要太长,我这个人比较注重时间,不喜人拖拖拉拉的。”
镇国公点点头:“这是自然,下官三日之内必定给殿下一个回复。”
“行,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着,魏晨瑞便起身准备离开。
镇国公自然是要开口挽留的:“夫人已经在准备,不如用了晚膳再离开?”
魏晨瑞摇了摇头:“不了,还要去其他几位大人家里,将此事告知他们呢!”
有了魏晨瑞的这句话,镇国公稍微放心一些,说明这不是有意针对镇国公府,也就没再挽留,将魏晨瑞送出府。
魏晨瑞走后,镇国公就将几个已经出仕的儿孙叫到书房,询问他们的意见:“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这事要是太女殿下提出来的,那就应该不是皇上忌惮镇国公府,想要打压。”作为老大的柏玉鑫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儿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咱们这太女殿下,那想法跟咱们很是不一样,看她折腾的那些东西就知道,这几天还将那些文弱书生安排到训练场进行训练,说是让他们习得自保的能力。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想到的,但就是从未有人将其实施起来。”老二柏玉森紧随其后说出自己的看法。
153 闹事
魏晨瑞的动作虽没有大肆宣扬,却也没有做任何的遮掩,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只不过镇国公并没有关注过这些,在老二柏玉森说出来的时候,很是意外:“这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柏玉森很想翻个白眼,可是对象是自家老父亲,硬生生忍住了,颇有些无奈道:“爹,那演武场是从儿子手里借去的啊!”
镇国公稍微愣了一下,接着摇头叹息道:“老了,看样子是该退下来了,这点事情竟然都忘了!”
见镇国公神情有些落寞,老五那个机灵鬼趁机讨好道:“爹您哪里老了,只是最近身子不大舒服,精神不济罢了。”
老五柏玉垚是个惯会讨好卖乖的,镇国公还没糊涂到听不出他话中的讨好之意。
明白归明白,心里却也因为这句话轻松下来:“行了,你们接着说,都是什么看法!”
镇国公家里是怎么商量的,魏晨瑞并不关心,他们家出色的小辈还是挺多的,完全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下来一个身子不大好的老爷子,只要他们确定这不是皇帝有意针对,就不会有问题。
离开镇国公府,魏晨瑞就朝着勇安侯府方向走去,勇安侯虽然身子骨还挺硬朗,但是年纪也不小了,已经五十有二,正好在魏晨瑞定的退休年纪之列。
第二站就去勇安侯府,也是想给镇国公府一个信号,告诉他们勇安侯也在退休之列,用以消除镇国公的猜疑。
却不想刚走到勇安侯府门口,被铠派来的人叫住了。
“殿下,不好了,演武场那边出了事,铠大人不知如何处理,让您过去看看。”
铠处理不了的,那只能是内部的事,不会是外部来捣乱,魏晨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立马往演武场赶去。
到了演武场一看,进士们将一间教学用的帐篷围的那是里三层外三层,铠和血激等人也不见踪影,想必是在人群里面。
魏晨瑞赶着过来,并没有询问报信人员,这边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就让慧心随便拉了一个人过来,准备问一下情况。
慧心跟着魏晨瑞,与这些进士打过好几次照面,这个进士自然是认识的,再往后面一看,见魏晨瑞的马车停在那里,立马就准备开口问安,被慧心手快的捂住。
“别说话,不要惊动其他人,过去再说,殿下有事情要问你。”
那人也不是个傻的,猜到魏晨瑞是准备偷偷打听情况,忙不迭的点头,慧心这才松开手,转身朝魏晨瑞的方向走去。
那人深吸几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跟在慧心的后面,走向魏晨瑞的马车。
到了马车跟前,那人对着车厢行了一个书生礼,小声道:“学生岑俊光,拜见太女殿下。”
魏晨瑞可不喜欢整那些虚礼,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们不好好学习,都围在这边干什么?”
岑俊光苦笑道:“学生也想好好学习啊,可是您请过来的那几个人,不让我们好好学习啊!”
魏晨瑞早就猜到借来的几个人可能会出问题,没想到这么快,这才几天的功夫,就闹的这么大:“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岑俊光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和魏晨瑞讲述了一下。
原来,魏晨瑞从刑部借来的几个人,被借过来,以为一点俸禄都没有,有那么一两个就不好好教导,还时不时的朝进士们撒气,虽然没有动手大人,骂的也很是难听。
能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学识自然是不会差的,被人这么骂,肯定是不会服气,就有了争斗。
文人嘛,肯定不是动武,就用文斗。
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都比了个遍,刑部的闹事者,那是一场都没赢。
为此闹起了脾气,说是教不了这些人,就嚷嚷着要撂挑子走人。
当然,这可是上官给他下达的任务,嘴上说的凶,心里可没这个胆子真的走人,本想借此机会,让主事者铠压着进士们给自己赔礼道歉,就此揭过。
可谁知铠那是个闷葫芦,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直接一句“你要走可以,找殿下说去”将人顶了回去。
没找到台阶,那人气的不行,又不敢去找魏晨瑞说走,就忍了下来,没走。
就人安静了,铠也就没有报告给魏晨瑞,谁知今天又闹起了幺蛾子。
进士们时间有限,都很用心的学习,那人不好好教,进士们就跑别的帐篷外面去旁听。
好巧不巧,那个帐篷里的先生,与那人本就有些嫌隙,就借题发挥,闹了起来。
那个先生也不是软柿子,自然不会任由他搓揉,毫不客气的反击,两人就此针锋相对,越闹越凶。
进士们见势头不妙,赶紧去找铠。
这种情况,铠虽然不怎么会处理,但是第一时间让人将两人拿开,防止他们打起来。
见铠过来,那人更加不依不饶起来,直嚷嚷着“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都是魏晨瑞借过来的人,铠哪里敢做主让谁走,只得派人去请魏晨瑞。
了解情况之后,魏晨瑞对那个人印象那是非常不好:“那个闹事的先生姓甚名谁,你可知晓?”
知晓所有先生的名讳,乃是作为学生的基本要求,岑俊光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先生名叫查松波,另一位先生名叫穆孟飞,穆先生学识渊博,对于各类的案子,有着自己的见解,讲述起昭国的律法,也没那么生硬,我们理解起来也容易很多。”
这岑俊光也是个厉害的,虽没有说查松波的坏话,但是通过褒奖穆孟飞,让魏晨瑞对其有个先入为主的好印象,可见穆孟飞是很得岑俊光喜爱的。
这样的人才,正是魏晨瑞需要的,便将穆孟飞记在心里,准备一会儿询问一下铠,再好好考考那个穆孟飞。
将岑俊光打发之后,魏晨瑞便让侍卫宣布自己到来的消息。
随着一声“太女殿下驾到!”,人群让出一条宽阔的路,魏晨瑞的马车就顺着这条路,从人群中穿过。
见魏晨瑞的马车过来,铠赶紧上前迎接,并将魏晨瑞搀扶下车,带到帐篷前面。
侍卫的那声喊,让原本还在吵吵嚷嚷的两人瞬间熄火。
穆孟飞见魏晨瑞下车,立马就行礼问安,很是恭敬;查松波在穆孟飞行礼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跟着行礼问安,这差别,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魏晨瑞毕竟对二人不熟,也不好凭表现就能将人和名字对号入座,于是问道:“你们二位都怎么称呼?为何闹起来?”
查松波怎么可能让穆孟飞先开口,抢先道:“下官查松波,因这穆孟飞蛊惑学生与下官作对,和他闹了些不愉快。”
魏晨瑞假意不知情,看着穆孟飞问道:“是这样吗?”
穆孟飞很是沉得住气,并没有因为查松波的这番话失态,恭敬道:“回殿下话,下官穆孟飞,一直用心教导学生,不知这查松波为何要闯进下官教学的帐篷,对下官恶语相向。”
魏晨瑞点了点头,又对着铠问道:“你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铠沉声道:“我本来在准备晚上的训练,突然有学生过来,说是先生闹起来了,碍于身份,他们不好插手,让我过去看看。”
“我到的时候,那个查松波正指着穆孟飞的鼻子破口大骂,穆孟飞则是一直在耐心解释。我怕两人动手,也想让两人都冷静冷静,就让人去将人拉开。”
“可是那个查松波死活不肯走,还骂起我来,直嚷嚷着要您来做主,没办法,我只好派人去找您。”
铠在魏晨瑞面前一直是自称“我”的,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那些进士们可就不一样了,能在太女殿下面前自称“我”,殿下还不怪罪,说明两人的关系那是非常的好,铠是深的魏晨瑞宠爱的。
意识到这一点,给铠甩过脸色的查松波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知道事情不妙,没等魏晨瑞开口,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有罪,下官就是太生气了,殿下将我们几个从刑部借过来,让我们各自教授几十个进士们学习昭国的律法。”
“本来下官教的好好的,不知这穆孟飞使了什么招数,竟将下官的学生全都叫到他帐篷外面听课,下官气不过,这才来找他理论。”
这下谁是谁非,魏晨瑞心里已经是门清,撇了查松波一眼,朝着人群喊道:“那些人是这查松波负责教授的学生,站出来说话。”
魏晨瑞吩咐,进士们哪敢不听,纷纷站了出来。
魏晨瑞一看,里面竟然有一个熟面孔:“邓华武,你来说说,为何跑到穆孟飞负责教授的帐篷外面听课,他许你们好处了?”
邓华武赶紧站了出来,由于对魏晨瑞比较熟悉,深知她的性子,说话也是比较随意:“殿下,您是从哪里招来的这么一个人啊,小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哪里是来教人的,这是来拿我们当出气筒的吧!”
没等魏晨瑞开口,查松波再一次抢先道:“你们不好好学习,被我责罚,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怎就成了拿你们当出气筒了?”
先生惩罚不好好学习的学生,那是天经地义的,查松波故意有此一说,让人不好从这方面挑毛病。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魏晨瑞的问话,魏晨瑞能忍,慧心可不能忍:“问你话了吗?插什么嘴,懂不懂规矩!”
被慧心这么一说,查松波彻底熄火,不敢再说什么。
魏晨瑞也看出来了,这人只怕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只会将责任推给其他人。
结合几人的话,魏晨瑞对于整个事件,也有了清楚的认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闹事的,冷冷道:“你昨天惩罚了几个学生?都是为何惩罚的?”
查松波只顾找茬,哪里记得惩罚了几个学生,更加不记得是为何惩罚的,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个,这个下官有些记不太清了。”
魏晨瑞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记性这么差的吗?这都记不清了?”
“你记不清不要紧,学生们可都记着的,昨天被他惩罚的,都举一下手。”
此话一出,站出来的学子在邓华武的带头示范下,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将手举了起来。
魏晨瑞扫了一眼举起手的进士说道:“都说说,你们是为何被惩罚的。”
还是邓华武带头先说,其他人紧随其后,都说出了自己被惩罚的原因。
有的是因为比查松波到的晚被罚,有是因为给他问好的声音太小被罚,有是因为嘴里一股蒜味被罚等等,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除了第一个到的晚的,其他的都与学习没有什么关系。
查松波在一旁听的冷汗直冒,却不肯低头认错,故作镇定道:“下官不觉得惩罚有什么不对的,殿下要是不能认同下官的教学方式,那就请让下官回刑部。”
没想到这人竟然死不悔改,魏晨瑞收拾起来,也就没什么心里负担,毫不留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本殿就不留你了,收拾东西回去吧。”
“至于你在这里的表现,本殿会如实向刑部尚书反映的,并提出响应的意见。”
毕竟是刑部的人,魏晨瑞不好直接收拾,只能先和刑部尚书大声招呼,要是他不动手,选择包庇,那就不要怪魏晨瑞捅到昭和帝那里去了。
听了魏晨瑞的话,查松波还松了一口气,他姐姐乃是刑部尚书的爱妾,他能进刑部,也是因着这一层的关系,他可不认为刑部尚书会对自己如何,还准备到时候告穆孟飞一状,让他从刑部滚蛋。
和魏晨瑞打了招呼之后,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训练场。
在查松波收拾东西的时候,魏晨瑞也没闲着,先是安抚了一下穆孟飞这几个刑部之人和所有的进士,将人打发走,然后将穆孟飞和邓华武都叫进帐篷,询问一些事情。
对于穆孟飞这样的人才,魏晨瑞还是挺看重的,将人叫进帐篷之后,再次出言安抚:“你放心,这事儿可没算完,本殿是不会放过查松波的,你受的委屈,不会白受。”
154 要人
穆孟飞丝毫不怀疑魏晨瑞话的真实性,她那说到做到的性子,整个朝堂谁人不知。
不过,穆孟飞却没想让魏晨瑞替自己出头:“下官先谢过殿下,不过此事只是下官和他意见相左,起了争执,虽说闹的大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因此对下官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没受什么委屈,不用魏晨瑞出头。
然而,事实上,穆孟飞哪里没有受委屈,而是已经委屈习惯了,在刑部两人一直都挺不对付,查松波仗着刑部尚书的关系,时常抢夺穆孟飞的功劳,穆孟飞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反抗,除非自己不在刑部混。
魏晨瑞出手将人赶走,固然是好,但是穆孟飞知道,自己肯定是会被刑部尚书记住,时不时的给自己穿小鞋,那自己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当然,这些魏晨瑞是不知道的,只以为他是大度,不愿因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本殿也不好揪着他不放,此事就到此为止。”
这边事情是解决了,其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让穆孟飞离开之后,魏晨瑞开始找邓华武了解情况:“这几位先生,你觉得哪位教的要好一些?”
邓华武对魏晨瑞还是很感激的,也不会对她耍什么心眼,实话实说:“学生对于几位先生了解也不多,也只听过那查松波和这位穆孟飞的讲课,也不好过多评价。”
魏晨瑞点了点头:“那你和其他进士们总会有交流,他们是怎么评价自己先生的?”
邓华武想了想道:“就这个穆孟飞先生教授很是不一般,其他的几个先生,基本上都是中规中矩的,挑不出什么错,但也不出彩就是。”
具体怎么不一般,魏晨瑞也听人说过。
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魏晨瑞打算今天在演武场住一晚,明日听听那穆孟飞的授课。
有了这个打算,魏晨瑞去拜访老将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安排人去递了帖子的人家说一声,就安心的在演武场住了下来。
因为要听真实的课,魏晨瑞就没让铠特意挪课,而是一早就让人将马车赶出去,做出一个自己离开的假象,然后在穆孟飞开始授课的时候,悄悄过去旁听,就像当年班主任那般。
听了一会儿,魏晨瑞知道进士们没有夸大,这穆孟飞的授课方式确实出彩,没有按照律法上面记载的那样逐一讲,而是用一个又一个的案件,让进士们理解这个案件里面涉及的律法。
不仅如此,就连破案的关键就一一列举出来。
听了课,魏晨瑞对这穆孟飞更加满意,这就是她想要的人才,决定找刑部尚书将人要过来。
借用一下,刑部尚书还肯,但是要将人撬走,只怕就没那么好说话,不过有着查松波闹出的这个事情在,魏晨瑞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原本准备不再追究这个事情,但是现在却不能不追究啊!
打定主意,魏晨瑞才离开演武场,往刑部赶去,至于今天的课业,则是被魏晨瑞抛在脑后,以至于第二天被少傅抓了典型,当做反面教材给陪读们紧了紧神经,还顺便被罚抄昭国律法。
魏晨瑞可不会预测,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事情,这会儿正在想怎么才能顺利的将人撬走呢!
没等她想出什么好办法,刑部已经到了,没办法,魏晨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此时刑部大堂旁边的偏殿里,刑部尚书正在听查松波搬弄是非呢。
“姐夫,那太女殿下也太抠门了吧,从您这里借人过去,俸禄不给都不说,吃住也都不怎么样,还不让我们回家,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些个学生,脾气比我还大,我可是被借过去当先生的,那些人竟然丝毫不知道尊师重道,跟我对着干。殿下竟然还不罚那些学生,我这一气之下,就请辞回来了。”
查松波是什么样子,刑部尚书多少有些了解,只是碍于宠妾,不好怎么说他,一直在给他擦屁股,没想到这次竟然惹到了魏晨瑞,刑部尚书那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太女殿下做事,岂容你在这里说三道四,还不赶紧闭嘴!”
这个姐夫可是查松波最大的靠山,他可不敢跟他顶嘴,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闭嘴。
见查松波还算听话,刑部尚书的气也散了不少:“行了,先回去做事吧,殿下那边,我来说合,你就别管了,这些日子都老实点,可别又惹出什么乱子。”
查松波认为有刑部尚书出马,自己肯定是不会有事的,高高兴兴回到存放卷宗的库房,继续作威作福。
魏晨瑞本就想看看那查松波会怎么说,故意没让人通传,直接进了刑部大堂。
可是运气不怎么好,查松波前脚刚走,魏晨瑞后脚才到,直接错过。
魏晨瑞到大堂的时候,刑部尚书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各种事务。
没看到人,魏晨瑞稍微有些失望,不过却不妨碍她的计划,进门就招呼起来:“尚书大人,忙着呢!”
刑部尚书抬头一看,竟是魏晨瑞,心里直觉不好,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下官参加太女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魏晨瑞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起来说话,本殿今日来,也没什么要事,就是从你这里借的几个人,昨天起了一点小冲突,本殿怕他们闹的太难看,影响同僚之间的感情,就将其中一个打发回来,不知他今日可有上值?”
对于借人的流程,魏晨瑞还是知道的,那些官员回归自己部门的上值的时候,自然是要和当家人打招呼的,故有此一问。
刑部尚书自然也是清楚的,不知情的托词也就说不出来,毕竟这个谎言,稍微从门卫那边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查松波今早过来和下官说殿下让其回来上值,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下官正准备将事情处理完毕,去和您打听一下的,您这就过来了。”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魏晨瑞想挑毛病都挑不出来,心里暗暗叹气,面上却是不显,假意松了一口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昨晚也是要安抚进士们的情绪,没注意到他,任由他独自一人离开,等本殿想起来的时候,人早就走远,派人追了一会儿也没追着,想着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不过,任起独自离开,本殿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这不今天就过来看看,看他有没有回来,要是没回来,还准备派人去找找呢!”
场面话刑部尚书可比魏晨瑞会说:“劳殿下记挂,是查松波的荣幸,殿下放心,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在库房做事呢!”
魏晨瑞又不是真的来关心查松波,场面话说过就好,再继续下去,纯属浪费时间,于是对着慧心使了个眼色,慧心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有些不解,疑惑道:“殿下这是何意?”
魏晨瑞笑道:“这是那查松波的俸禄,本殿事情太多,当时可能忘记和几位大人说俸禄的事情,查松波走的时候,也没提俸禄,这会儿想起来,就顺便将俸禄送过来。”
这俸禄乃是查松波应得的,刑部尚书没有拒绝,伸手接过荷包:“那下官替查松波谢殿下!”
魏晨瑞点了点头,立马又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不知尚书大人对那个穆孟飞了解多少?”
穆孟飞这个人,刑部尚书还是比较了解的,熟读昭国律法,对于库房的各类卷宗,也都非常熟悉,是个人才,只不过就是没什么背景,所以他的功劳,就被刑部尚书特意安排进去的查松波给抢了,不然也不至于在刑部混了好几年,一直没挪窝。
这些事,刑部尚书当然不会和魏晨瑞说,假装想了想才道:“穆孟飞?谁啊?”
然后又假装想起来了:“哦,下官想起来了,借给您的几个人当中,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了?”
魏晨瑞也不清楚这刑部尚书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也就没计较:“他没怎么样,只是那些进士挺喜欢听他授课,眼下科举每年都有一次,也就是说每年都会出现不少的进士,这培训只怕每年都要进行一次。”
“总是找刑部借人,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本殿想,将这穆孟飞和他一起的那几个人要过去,专门负责给新晋的进士授课,这俸禄嘛,自然是从本殿那里出。”
穆孟飞毕竟是个人才,虽然没有得到重用,但是放人走,刑部尚书还是有些舍不得的:“这,这,不太好吧,您只说借用一个月,下官这刑部事情也不少,一下子少这么好几个人,成一个月还行,您这一下子要将人要走,刑部可撑不住啊!”
刑部尚书要是找别的借口,魏晨瑞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可是这个借口,魏晨瑞那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她有很好的办法能够回击,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说的也是,刑部至关重要,一下子少这么几个人,确实不太好办。”
“不如这样吧,那些进士学识都还可以,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别的不说,接替这几位大人的活,抄抄卷宗,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听魏晨瑞这话,刑部尚书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懊恼不已,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换上一副高兴的样子:“这样也行,不过刑部官员变动,怎么也得知会一下户部和吏部吧?”
户部尚书裴前霍和魏晨瑞不对付,刑部尚书觉得他肯定不会让魏晨瑞如意,心里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魏晨瑞的表现,却让刑部尚书松了的那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只见魏晨瑞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道:“说的也是,这毕竟也是个大事,咱们两个就决定下来,确实不太妥当,还是等明日早朝,在早朝上和其他大人商议一下。”
没想到魏晨瑞竟会这么说,刑部尚书突然有些慌:“殿下,几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官职位变动,怎么也算不上大事,用不着在朝堂上说吧?”
魏晨瑞故作惊讶道:“这怎么就不是大事了?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朝廷进士培养的大事,与科举一样重要,放在朝堂之上说,有何不可?”
魏晨瑞说的也没毛病,确实是这么回事,刑部尚书想反驳也找不到话头,只能点头称“是”。
由于【技术开发局】的事情,朝堂上很多官员都想跟着沾光,对于魏晨瑞虽说不上言听计从,但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公然和她唱反调,再加上刑部少了四个人,其他官员也可以趁机安插几个自己人进去,因此这个事情,魏晨瑞还是很有信心能在朝堂上顺利通过的,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刑部。
魏晨瑞走后,刑部尚书虽然很生气,却也没有丧失理智,几个抄写卷宗的人,也不是损失不起。那穆孟飞虽然有些能力,但完全没有到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地步,根本用不着担心。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那四个空缺,不能让对自己有敌意,等着看自己落马的官员插人进来。
想到这里,刑部尚书不禁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就痛快的将人给出去算了,此时就不用担心被人安插人手进来了。
然而话已经说出口,此时根本不可能收回来,魏晨瑞又走了,想反悔也来不及,只能趁着敌方还不知道消息,提前做好安排。
刑部尚书的纠结与担心,魏晨瑞是不知道的,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这刑部尚书也不是个什么好的,趁机稍微收拾一下,也是不错的。
离开刑部,魏晨瑞就直接去了勇安侯府,与自家外公勇安侯商量退休之事。
本以为勇安侯会鼎力支持,却不想竟然碰了硬钉子。
155 财务总管
勇安侯不仅不同意,还颇为生气,难得的冲着魏晨瑞发起火来:“老夫身体硬朗的很,你是不是长时间没有被姥爷操练,觉得姥爷身体不行,到退休的时候了?”
没想到勇安侯反应会这么大,魏晨瑞一时愣在那里。
“走,咱们去演武厅练练,让你看看,老夫身体行不行!”说着就要将魏晨瑞拉走。
这么一拉,魏晨瑞也反应过来,慌忙解释:“姥爷,您误会了,我让您退休,不是因为您身体不好啊!”
“好歹我也是师承医仙啊,您身体硬不硬朗,不至于看不出来。”
勇安侯这才想起来,魏晨瑞的医术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好,确实看的出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由得愣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也顺势停了下来:“那是为何?”
魏晨瑞看了看周围的小厮丫鬟,朝着慧心使了个眼色,慧心赶紧将人都带出去,确认不会有人偷听之后,魏晨瑞才开口道:“姥爷,您的身子骨是好,但是很多比您年轻的大臣,身子骨还不如您。”
这话是实话,勇安侯爱听,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见状,魏晨瑞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将人哄住了。
“那些大臣身子骨不咋滴,还霸着手里的权利不肯放,年轻一辈,就无法上位,长此以往,昭国危已。”
勇安侯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确实,那些个人,确实不怎么样,稍微气一气就受不住倒了,确实没什么用。”
魏晨瑞心里一喜,知道劝说勇安侯同意,应当是没什么问题:“是吧,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咱们爷俩意见还是统一的。”
“他们不肯让位置,我呢就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让,这不就想着卡年纪,整个退休出来,正好,您的年纪在我大致估算的年纪之上。”
“因此,虽然您的身体还挺硬朗,我也不得不来劝说您同意退休,您可是我亲姥爷,要是您都不肯支持我,那这个退休可就实行不下去啊!”
是啊,自己这个当姥爷的,都不支持晨瑞的话,那些个大臣怎么会同意?
“行,这事儿老夫同意了,于老夫交好的那几个老东西,就不用你操心,姥爷会说服他们的!”
有勇安侯相助,魏晨瑞的劝说只会更加顺利。
不过,这毕竟不是个小事,而是事关一个家族兴衰的大事,不是谁都会给勇安侯面子的,魏晨瑞可不能让勇安侯舍下老脸让别人践踏,多少还是需要和他交个底,让劝说更加顺利。
“姥爷,既然您要帮晨瑞,那晨瑞得和您交个底,免得伤你们几个老人之间的情分。”
勇安侯本没想到这些,听魏晨瑞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有些太想当然了,自然不会拒绝:“你说,我听着呢!”
魏晨瑞毫不犹豫就将自己计划给那些退休人员的好处,一一说了出来。
“当先生?”勇安侯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议,“那些家伙大字都不识多少,哪是当先生的料。”
勇安侯的惊讶完全在魏晨瑞的意料之中,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能混到一起,说明都差不多,勇安侯是武林出生,对于识字要本就不高,能与他玩到一起的,学识都不咋滴。
但是让他们去当先生,本就不是和现在的先生一样,去教授诗词歌赋这类的文化知识,魏晨瑞只能详细的解释给勇安侯听。
“他们的情况,晨瑞自然是清楚的,自然不会让他们去教人识文断字。”
“那教什么?”勇安侯很是疑惑。
魏晨瑞又继续解释:“教授对敌经验啊,如何快速的解决掉敌人,如何识别敌人的阴谋诡计,如何侦破奸细之类的,在战场上非常实用的东西。”
勇安侯这下明白了:“这样啊,这对那些老家伙来说,很容易的事情,这个先生还是可以当当的,至于他们愿不愿意,那我可就不能保证,谁家不得留点东西给自家人啊!”
魏晨瑞很能理解,在这个年代,师傅带徒弟都还留一招,更别说连师徒都算不上的先生,也没强求:“这不要紧,这么多的将领,总有人闲不住,愿意去教的。”
“那行,那几个老家伙那里,就由我去说,有你开出来的这几个条件,再加上我这张老脸,那几个老家伙想必不会拒绝。”勇安侯表现的信心十足。
魏晨瑞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泼勇安侯的冷水:“我相信姥爷可以的。”
事情谈妥,魏晨瑞也就不便继续待在勇安侯府,勇安侯也准备出发,爷孙两个兵分两路,朝着各自的目标行去。
退休毕竟是大事,各家表现的都很慎重,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要考虑考虑。
魏晨瑞也不着急,没有一口回绝,说明答应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没必要逼的太紧。
这边事情解决的差不多,刑部那边的事情也就提上日程。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魏晨瑞毫不客气就将自己要从刑部调人走的事情提了出来。
没出魏晨瑞意料,大部分的朝臣对于魏晨瑞要调人的事情持支持态度,唯一争执的,就是这几个缺,安排谁顶上的问题。
魏晨瑞可没打算安排什么人进刑部,她也没人可以安排的,也就没有插手,任由朝臣们在那里争得面红耳赤。
几个不重要的小官,昭和帝也懒得费心,也不插话,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个大臣和菜市场买菜大娘们有一拼的争论。
争论了一个早朝也没争论出什么结果,昭和帝干脆大手一挥:“你们自己私下商议决定吧,退朝!”
说完动作迅速的离开,魏晨瑞紧随其后。
见皇帝和太女都走了,大臣们相互冷哼一声,一脸不愉的去上值。
底下的人见上官脸色那么难看,都夹起尾巴做事,生怕被当做出气筒,办事效率空前的高。
当然,这些魏晨瑞都不知道,下朝以后,去后宫给几位长辈请安,就去了演武场,将调任的事情告诉那几个官员。
到了演武场,魏晨瑞趁着休息的空档,将几人召集到了一起:“今天将你们叫过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从今天起,你们几个就率属于本殿管辖,将协助本殿处理科举的相关事宜,这给进士们教授律法知识,也是其中的一项,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还未确定,等确定以后再告诉你们。”
“你们之前没有品级,现在同样也没有,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毕竟科举改革刚刚开始,后续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也就是说,你们以后会是什么品级,本殿也不清楚,要看你们自己努力。”
“至于俸禄,就按照你们在刑部的时候的发,一会儿你们将俸禄的具体数额告诉慧心,有她进行核实下发。”
“对了,给予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本殿与户部不和,本殿不想看户部的脸色,因此你们的俸禄就不从户部走,直接从本殿这里走,暂时由慧心负责发放。”
听了魏晨瑞的话,穆孟飞还比较镇定,像是早有预料,其他几个可就不那么镇定了,相互看了看,一个人壮着胆子,小声问道:“那下官现在可还是官身?”
这个问题把魏晨瑞给问住了,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今日虽然在早朝上提了出来,也征得大臣们的同意,但是具体实施下来,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在这个过程中,这几人确实有些尴尬。
做的不对的,魏晨瑞也没打算给自己遮掩,坦然道:“此事是本殿考虑不周,你们现在的身份确实有些问题,官不官,民不民的。”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既然发现问题,那么本殿必然是会解决这个问题的,你们原本是官身,此事又是经过朝中大臣们同意的,以后自然也是官身。”
“不过,在具体官职商讨出来以前,你们的身份还是有些尴尬,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一下,希望你们体谅。”
魏晨瑞这个太女亲口说出让人体谅的话,几人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哪里会有意见,忙不迭的表示自己能体谅,不会计较,穆孟飞也是其中之一。
大家都没意见,魏晨瑞放心不少,又将让这些进士培训的理由和这几人说了一下,并表示教授完成以后,几人可以尝试着寻找昭国律法的漏洞,制定出更加合理的律法。
新修律法,那是可以民垂青史的,对于这些文人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对穆孟飞这个能力出众,又希望得到重用的人,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激动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多谢殿下给下官这么一个机会,下官定不服殿下所托,誓死要将昭国律法中的漏洞全都找出来。”
没想到一向冷静的穆孟飞会突然这么激动,其余三人稍微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跟着一起跪地磕头。
魏晨瑞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几个去主持,你们教授的进士将会给予你们一定的助力,你们要合理的利用。
至于将律法的全部漏洞找出来,就不必了,那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人无完人,律法是人制定的,就永远不可能完美无权,你们能做的,就是即使发现漏洞,并且予以纠正,希望你们不要让本殿失望。”
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魏晨瑞所说的不假,再一次齐磕头:“多谢太女殿下提点,下官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魏晨瑞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解决完这几人的问题,去看了看【技术开发局】的建造进度,就回到书院,开始今天的学习。
魏晨瑞到的时候,钱志鑫已经抱着账本,在书院等着了。
此时少傅已经进来,授课即将开始,魏晨瑞就没急着验收成果,示意他认真听课。
一堂课听罢,中途休息的时候,钱志鑫迫不及待的抱着账本找到魏晨瑞:“殿下,您让小的算的账本,小的都算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魏晨瑞并没有接账本,而是询问道:“你有在里面发现问题吗?”
钱志鑫点了点头:“有那么几本是有问题的”,说着,就从那一堆账本里面,找出自己需要的那几本,翻开到魏晨瑞眼前,“您看这里,这么几天的退款,竟比以往的要多很多,最奇怪的是,竟然只有退款,没有退货。”
听到这里,魏晨瑞大致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又不太敢确定,就凑上前去看了一下账本。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就是朝臣反对自己当太女,自己派人毁了他们东西的那段时间。
时间对的上,至于人,魏晨瑞还真记不住,不过慧心那里有单子,这笔账,那些掌柜是不敢胡来的。
知道问题的原因,魏晨瑞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点了点头道:“除了这几本,还有其他的有问题吗?”
钱志鑫傻眼了,很是不明白:“殿下,这么大的问题,您都准备查查吗?”
魏晨瑞笑了笑:“你仔细看一下时间,想想那个时候,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钱志鑫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起来:“哦,小的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好像是朝中大臣反对您当太女,您一气之下,将他们府上的东西毁了。”
“不过,这么大的数额,您就不担心掌柜的谎报吗?”钱志鑫有些疑惑。
魏晨瑞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还算有些头脑。”
“这个事情掌柜是不敢慌报的,首先各位大臣府上买了什么东西,账本都是有纪录的;其次本殿派人去毁东西的时候,也都是照着记录毁的,一件一件都很清晰,还做了相应的单子,被慧心收着,这么一动就会被发现的事情,掌柜不会蠢到在这里面动手脚的。”
钱志鑫这下明白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殿下高明啊,小的还需向您多多学习。”
没等魏晨瑞说什么,休息时间结束,少傅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授课,钱志鑫只能无奈的回到座位上,等待下一次休息。
156 求助
对于少傅讲的东西,魏晨瑞那是没什么兴趣听的,少傅也清楚,更加知道这是在照顾陪读的情绪,对魏晨瑞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请假和课上开小差,正好方便魏晨瑞思考安置钱志鑫的办法。
慧心给钱志鑫的这些账本,都不是今年的,而是去年的,甚至有一部分还是前年的,数目还是比较大的,他能在短短几天就将账目梳理清楚,还找出其中不太合理的地方,说明其能力还是挺强的。
正好魏晨瑞身边需要这么以为财务总管,但是作为太女,身边的总管那都是太监,钱志鑫这个正常人,就有些太过异类,魏晨瑞担心他会被太监们排斥。
下学之后,魏晨瑞将自己的想法和顾忌通通告诉了钱志鑫,等待他的选择。
听说能当魏晨瑞的财务总管,钱志鑫别提有多高兴了,至于太监的问题,他是浑然不在意的:“都是小的手下,敢不听话,故意使绊子,小的也不是吃素的,除非您袒护他们,不袒护小的。”
魏晨瑞笑了笑:“这得看你们谁在理了,都是在本殿手底下办事,都是本殿的人,本殿也不好偏袒谁,自然是谁在理,就站谁那边。”
魏晨瑞是故意这么说的,钱志鑫是个什么样的人,魏晨瑞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说是纨绔子弟,又有些过分,但也不是个老实的,多少还是闹过一些小风波。
魏晨瑞担心他公子哥的脾气来了,不管不顾的收拾人,寒了手底下人的心,必须提前敲打敲打。
这些钱志鑫多少还是猜到一些,尴尬的笑笑:“这是自然。”
“那行,慧心,你带他去认认人,认认路,稍微熟悉一下,明早就不用来上课,直接去上值,至于少傅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本殿自会去说。”
说罢,魏晨瑞就转身离开书院,慧心则是留下,带着钱志鑫往另外一边走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少上了年纪的官员被魏晨瑞和勇安侯说服,同意退休,教授人技艺的学院,也被提上日程。
场地都是现呈的,魏晨瑞上学的书院可以说是最好的地方,稍微扩建一下,就能用。
等官员们交接好手里的事务,书院也已经建好,几位官员就开始进入书院任教,广招学生,书院一时热闹非常。
此时演武场那边的进士们,课业已经到了尾声,没几天就要结束,魏晨瑞便给自己安排了那么一两堂课,主要教授他们,如何快速的在村里里立足,以及如何赚取生活所需。
进士们大多都没有赚钱的经验,知道以后全都得靠自己,听得尤为认真。
魏晨瑞虽然并不怎么会做生意,但是以她与生意人打过很多交道,里面的门门道道,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再加上时代不同,这一点门道,在这个时代,已经完全够用,虽然不能让他们多富有,但是养活自己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再不济,他们都是进士出身,当个先生,收几个学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乡下不富裕,如何合理利用仅有的资源,是魏晨瑞重点要讲述的。
当然,她前提也是为给大家一些启动资金的,不至于让人空着手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进士们离开的时候,这些人从魏晨瑞手中拿了一百两银子,作为路上的盘缠和启动资金,至于如何合理利用这笔钱,魏晨瑞在授课的时候已经说过,进士们也都各自有着各自的打算,带着钱,朝着自己抓阄抓到的地点奔去。
离得远的,自然是要坐车的,至于坐什么车,就看自己的选择。
不过,大多数的进士还是按照魏晨瑞的提议,全都买了牛车,因为这是在乡下最为普遍、最适用的,不仅可以驾车,农忙的时候还能帮忙犁地,运送粮食。
但是京城的牛毕竟有限,于是就会有几个方向一致的进士,搭下顺风车,到下一个城镇购买牛车,至于路费,那就不是魏晨瑞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只需要静静等候他们传来各种好消息的魏晨瑞,却在一个月后收到了求救信。
这封求助信是邓华武拖人送来,说是中州一代发生了大洪水,洪水阻隔道路,几人无法前进,并且因为洪水,出现了很多灾民,当地粮价疯涨,县令想开仓赈灾,上级不允许,县令想救灾却无能为力,遂求助到惠民书斋,正巧邓华武在书斋借住,就走了特殊通道。与此同时,江湖的信件也到了,说的与邓华武并无二异。
信件从中州送过来,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京城还是一片祥和,一点消息都没有,很是不正常。
眼下已经过了半个月,洪水有没有退去还未知,灾情有多严重,更是不清楚,想了一会儿之后,魏晨瑞决定去国师府,寻求国师的帮助。
刚到国师府门口,就被迎了进去,国师正在府里等着魏晨瑞的到来:“殿下今日可是为中州灾情而来?”
魏晨瑞点了点头:“不错,国师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国师摇了摇头:“并未,不过,我昨日夜观星象,略有所得。”
“那国师可有看出中州洪水的情况?”魏晨瑞问道。
国师叹了一口气:“尸横遍野,不仅如此,恐还会发生更大的灾难。”
作为一名医者,魏晨瑞心里很是清楚“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现在没有火葬,都是土葬,再加上到处都是死人和流民,又有谁会出这个钱将死者入土为安呢?时间一长,必然是会闹瘟疫的。
想到这些,魏晨瑞眉头紧锁:“这么大的事情,京城连一点消息都没受到,怕是难办啊!”
“有殿下您在,定能逢凶化吉,不然您也不会被预言成盛世明君。”国师信誓旦旦的说道。
救灾最重要的是户部钱粮的支持,以魏晨瑞现在和户部的关系,只怕很难要到,不禁苦笑道:“我只能尽力而为。”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国师府,回宫找昭和帝商议。
“什么?”听完魏晨瑞所说,昭和帝显然是非常吃惊的,“朝中大臣都干什么吃的?如此大事,竟然连个风声都没有?”
魏晨瑞苦笑道:“这恰恰说明朝中大臣有能耐啊,将您瞒的死死的。”
昭和帝一下子蔫了:“这就是皇帝的无奈啊,臣子不想让你知道的,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魏晨瑞长叹一口气:“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搞不好会爆发大规模的瘟疫,那个时候,国将危以。”
道理昭和帝怎么会不懂,但是他现在也什么好办法啊:“派人赈灾是必须的,但是派谁去,朕现在真的拿不准啊!”
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消息,足以说明问题,朝中之人,谁可信,谁不可信,昭和帝已经拿不准了,这要是派的人不干实事,那么问题只会更严重。
魏晨瑞叹了一口气:“此时自然只能由儿臣去了,大皇兄不会医术,无法应对可能出现的瘟疫,只有儿臣最合适。”
魏晨瑞办事,昭和帝还是很放心的,再加上她医术高明,与江湖中人关系密切,定能平安归来,要是其他人,真的不好说:“只能辛苦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魏晨瑞想了想道:“以儿臣和户部的关系,赈灾粮款就不用想了,裴前霍肯定是会哭穷的。”
“没有粮款,你如何赈灾?”昭和帝也很是为难。
早就有准备,魏晨瑞自然想好了应对之法:“儿臣想找父皇要几个皇商的名额和几道圣旨。”
“你要何圣旨,朕亲自写。”说着昭和帝就招呼刘喜拿空白的圣旨,提笔就准备写。
“第一道圣旨,就是为此次救灾捐赠粮款数额最高的刘家商号,提为皇商,以后皇家用品均从这几家采买。”
“第二道圣旨,就是取消为给此次救灾捐赠粮款的商号的皇商资格,降为普通商号。”
“第三道圣旨,所有粮食药材,均不得涨价,恢复一个月之前的价格,违者抄家。”
“第四道圣旨,所有为此次救灾捐赠粮款的百姓,免除其人头税三年。”
四道圣旨,每一道都是及其有用的,昭和帝一听就明白,提笔就写。
但是,光凭这几道圣旨,还是不够的,昭和帝又给魏晨瑞安排了三个太医,二十个暗卫,和一块“如朕亲临”的免死金牌,方便她便宜行事。
有了这些,魏晨瑞对于此次救灾,充满了信心。
为了防止有人从中作梗,魏晨瑞假装关在研究室研究东西,留一个暗卫在里面消化食物和整些动静,自己则连夜出发,翻墙出去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昭和帝则是假装不知道,和往常一样上朝下朝,成功的瞒住了所有人。
远离京城之后,魏晨瑞继续和铠扮成夫妻,血杀谷的侍卫和太医,则是扮成镖局的人和雇佣者,暗卫隐藏在暗处,一路往中州赶去。
离中州还有两个府的时候,魏晨瑞就换上符合自己身份的衣物,方便铠随身保护,铠换上符合男宠身份的衣服,其他人各自换上符合各自身份的衣物,浩浩荡荡的进城。
一进城,魏晨瑞就直奔府衙,将知府直接缉拿,关进府衙大牢,等事情结束之后,再收拾。
然后在府衙门口,将那几道圣旨宣读出去,并且还派人四处散播,让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并且检举揭发不良商贩,目的就是抄家筹备赈灾钱粮。
一听圣旨,后台不是很硬的,赶紧恢复原价,巴巴的送来钱粮,美名齐曰捐赠。
对于这种识时务的,魏晨瑞也没有为难,吩咐其恢复物价之后,就不再追究。
对于那些自持后台硬,不听话,依旧我行我素的商贩,魏晨瑞那是丝毫不手软,直接带着血激这一干人等,前去抄家,反抗者就地格杀。
如此雷霆手段,将府城所有的商贩都镇住,再也没谁敢反抗,接二连三的送上捐赠。
而当地的百姓,在确认捐赠就可以免除三年人头税的时候,也纷纷拿出自家的粮食,排队前来捐赠。
这年头,朴实的百姓还是挺多的,大多都是按照各家的人口捐献的粮食布匹之类的,投机取巧的自然也有,不过被魏晨瑞派去的人记下,当众宣读,然后告诉所有商贩,给他家涨价。
如此一来,那些存了小心思的,只得歇了心思。
不是所有人家里都有富足的,还有不少人自家都吃不饱,根本就拿不出捐赠的东西。
鉴于这种情况,魏晨瑞就让他们上山采药,让太医带着他们上山采一些治疗和预防瘟疫能够用的上的药材,捐赠药材。
就这样过了两个府城到达中州的时候,筹集道的粮款已是不少,想必能撑些日子。
从国师那里出去,魏晨瑞对于灾情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却不想真正看到的时候,依然忍不住泪流满面,真的很惨。
很多道路两旁每走一小段,就能遇见几具尸体,就那么暴露在太阳底下,散发着阵阵恶臭,上面依稀还有蛆虫在怕,蚊虫在飞。
时间一长,爆发瘟疫那是必然的。
不得已只能停下来,将这些尸体搬运到一起,然后点火焚化。
途中当然是受到了其亲友的阻止,不过被魏晨瑞以粮食镇压下去,要粮食还是要死尸,你选一个。
脑子没坏的,自然都会选择粮食,活着的肯定比死了的重要。
随着尸体越来越多,魏晨瑞带来的这些人渐渐就不太够用,再加上还要保护粮食和药材,魏晨瑞就以粮食为报酬,让守在路边的流民来搬运尸体和焚烧。
魏晨瑞带着粮食,那些流民自然是紧跟其后的,这也导致后面跟了一大串人,干活的越来越多,完全不再需要魏晨瑞的人插手。
有粮食吃,有活儿干,这些流民也安安静静的,不闹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中州府行去。
15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魏晨瑞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到达中州府的时候,府城的城门是关着的,城墙上还有很多府兵,拿着弓箭阻止灾民上前。
不想浪费时间,魏晨瑞直接让人高举圣旨,表明身份。
太女亲自前来,守城的府兵哪儿敢怠慢,忙不迭的打开城门,驱赶城外的灾民,给魏晨瑞清理出道路,迎接她进城。
灾民们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也没有强行要进城,可见当地官员还算善待他们,不然饿极了的灾民,怎么可能任由魏晨瑞带着这么多粮食进城,早不管不顾的开始抢了。
为此,魏晨瑞颇为疑惑,按照邓华武所说,中州的知府可不像是会善待灾民的人啊!
不过,这疑惑也没疑惑多久,到达府衙的时候,就已经得到解答。
前来迎接魏晨瑞的,正是邓华武。
邓华武将魏晨瑞领进府衙,将府衙现在的主事者介绍给魏晨瑞:“殿下,此乃中州禹县的县令蒋宗达,早在灾民大规模涌进府城的时候,知府已经逃的没影了,其他各县的县令,见状跟着逃之夭夭,无奈之下,蒋县令只好住进府衙,尽可能的救济灾民。”
蒋宗达顺势上前给魏晨瑞行礼:“下官蒋宗达,参见太女殿下。”
对于一心为民的官员,魏晨瑞还是乐意给个好脸色的:“这段时间,辛苦蒋县令了。”
“看你这样子,只怕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本殿来了,给你放两天的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蒋宗达没和魏晨瑞公事过,不知道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让自己回去睡一觉,以为这是要夺自己的权,忙表态道:“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只是能力不行,没做好,还得劳驾殿下亲自出马。”
“这个关键时候,下官多少还是能出一份力的,希望能留在殿下身边多学习学习!”
魏晨瑞也没怎么经历过官场上的那种圆滑,自然是没能第一时间明白蒋宗达话中的意思,皱着眉头道:“你这状态,可别在这添乱了,赶紧回去!”
见魏晨瑞有些生气,蒋宗达也不敢再多话,苦着脸往外走,结果却听见邓华武说道:“那就有劳殿下费心,学生也回去休息一下,用不着两天,一天就够了!”
魏晨瑞点点头:“去吧!”
一天两天的,魏晨瑞倒是不会计较,只要人休息好,精神好,能集中精力干活就行。
对于邓华武自己要求离开,蒋宗达很是不能理解,一出府衙的大门,就将人拉住:“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现,怎么自己请求出来呢?”
“你这一出来,以后可怎么办?”
邓华武这个官场新人,自然是不能领会蒋宗达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疑惑道:“学生已经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脑子都快转不动了,殿下现在接手,正好能让我喘口气,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不妥吗?”
蒋宗达这下也反应过来,邓华武是个官场新人,不明白其中的门门道道,语重心长的指点起来:“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待在殿下身边,好好表现,让殿下看到你的能力,等待提拔,不然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
邓华武这下明白了,笑笑:“蒋大人,您多虑了,殿下不是想打发咱们走,而是真的就是让咱们回去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只有精神好,办事效率才高,以咱们现在的状态,想不出错都得费很大劲儿,太浪费时间了。”
蒋宗达仔细想想,好像真是这样,邓华武他和殿下说的是一天,和自己说的是好好睡一觉,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咱们殿下确实不一般。”
邓华武拍了拍蒋宗达的肩膀:“蒋大人,您别想多了,咱们殿下是最不喜官场中的那种圆滑,一直都是有一说一,不然,您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太好过。”
蒋宗达这回没有领会错意思,知道邓华武说的是实在话,不是在挖苦,要是不能适应魏晨瑞这个太女说话做事的方式,肯定会会错意,工作上肯定会出错,日子能好过才怪。
想明白的蒋宗达赶紧向邓华武道谢:“多谢邓兄弟提醒,感激不尽!”
邓华武摆摆手:“这点小事,不值当的,以后咱们共事的时候还长,到时候还需要蒋大人多多出言提醒啊!”
蒋宗达自认算是官场上的老人了,对里面的门门道道,了解的比邓华武这个新人肯定是要多的,在这上面提点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好说,好说!”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往各自的住处走去。
府兵和衙役们这段时间也是没怎么休息,魏晨瑞带了不少人,就让他们轮班也跟着去休息,然后派人拿着大喇叭,对着城外的灾民喊话,对他们进行安抚。
主要是说,太女殿下封皇帝之命,前来主持救灾,带进城的就是救灾所需的粮食,布匹和药材。
长途跋涉而来,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一下,这两天的救济还是照旧,委屈大家继续在城外待着。
太女殿下是最厌恶那些混吃等死,偷奸耍滑的人,定不会让大家守在城门口等着投喂,等缓过劲儿来,定会安排大家干活,以工抵粮。
肯好好干活的,不仅能填报肚子,还能挣一笔重建家园的银子,不肯好好干活的,太女殿下说了,那你就等死吧,不值得去救,救了也是浪费粮食。
至于想趁机闹事儿的,那不好意思,只能让你提前去见阎王,跟着殿下前来的护卫,那曾经都是一等一的杀手,杀个把闹事的,跟切菜一样。
魏晨瑞丝毫不担心此举会引得灾民闹起来,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等着那一点救济粥,都想填报肚子,更想挣一笔银子回去。
只要魏晨瑞这话说的不假,他们肯定不会闹。
至于那些少数不怀好意的,魏晨瑞丝毫不介意用雷霆手段将其镇压,省的浪费粮食。
在这个粮食极其珍贵的时候,一粒米都是不容浪费的,灾民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混吃等死,偷奸耍滑的人,一般都是家里人给惯的,也只能在自家一亩三分地豪横,出了门就是怂货,肯定是没胆子跟刀剑对抗的,也就不会出头,只能怂恿家里人。
谁都不是傻子,被欺负一下,碍于兄弟情义和孝道,忍忍也就算了,关乎性命的事情,肯定是要顾忌一下的。
有这顾忌的时间,魏晨瑞就已经将府衙摸清楚,开始腾出手处理灾民的事情了。
事实也没出魏晨瑞所料,安安静静的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总算有了那么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只不过是试探,要是魏晨瑞没有采取一定的措施,那么事情必然会闹大。
魏晨瑞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当然不会!
有了两天的时间作为缓冲,城里的府兵和衙役已经差不多都休息好了,蒋宗达和邓华武也都回到各自的岗位,魏晨瑞对于后续灾民的安排,也都有了响应的方案,准备开始动手。
于是,在第四天的时候,铠带着血激等人,直接从城墙上飞身下去,将闹事的几个人直接提溜出来带到城门口,城门顺势而开,魏晨瑞带着一众人出了城。
杀鸡儆猴,是魏晨瑞现在要做的,但是这些人只是言语上面煽动,并无实质性的行动,要他们的命,显得太过残暴,魏瑞不想给天下这么一个印象,就没有要他们的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在魏晨瑞的吩咐下,血激拿着匕首,在每个人的脸上刺了一个“闹”字,意味着这是一个闹事者。
有了这个标记,走到哪里,都能知道这是一个喜欢闹事的,肯定处处会有防备,再想闹事,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当然,魏晨瑞不可能就赐个字完事的,既然闲的有时间闹事,那就让你忙的饭都没时间吃。
魏晨瑞来的时候,不可能将死尸全部火化,眼下还是有很多死尸暴露在空气中的,不仅如此,还有很多有家人的,死尸就在灾民的附近放着,等着下葬。
这要是不能及时处理,一场瘟疫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但是,在这个挫骨扬灰是非常残酷的一种惩罚方式的年代,让这些人接受火化,很是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做,活着的比死去的重要,正好这个事情,衙役们不太方便亲自动手,和灾民起冲突,这些闹事者,就有事情可做。
搬尸体是他们的,火化是他们的,挨灾民们拳打脚踢的,还是他们,魏晨瑞这是将人的价值利用到了极致。
当然,这些人是不会那么老实听话的干活,总会想方设法的偷奸耍滑,甚至想找机会溜走。
这么好用的劳动力,魏晨瑞怎么可能让人跑了呢?
于是,以一天一碗大米饭的报酬,雇佣灾民盯着他们,人要是没看住跑了,干活的就是这几个吃了大米饭的。
这些人受的什么罪,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让自己步入和他们一样的田地,那看守起来,别提有多用心,闹事的那是一点机会都找不到,只能认命的干活。
其他的人,则是被魏晨瑞安排到附近的山上采集药材,用药材换取粮食。
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又过了好几天,死尸已经全部处理完,山上的药材也被采集的差不多,一些抵抗力差的人,渐渐有了发热的迹象,魏晨瑞知道,自己担心的瘟疫只怕是要开始了。
瘟疫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引起恐慌是必然的,但是不暴露出去,被传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更有可能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魏晨瑞将邓华武派了出去,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附近的一处村子清空,作为隔离场地使用。
一听有瘟疫,村民们躲都来不及,但是自家的财产,又舍不得丢下,很是犹豫。
这种情况,魏晨瑞自然是早有猜测,直接砸钱,将村里的所有房屋以及宅基地全部买下,在这种金钱攻势下,没怎么费劲儿,村子就走了个干净。
地方清理出来以后,魏晨瑞就将瘟疫的事情宣布出去,没出意外的,灾民们陷入惶恐,开始有了乱象。
魏晨瑞自然是预料到了,以雷霆手段杀了几个想往外跑的人,镇住所有人之后,才又继续说道:“都放心,这瘟疫是可以治愈的,只要你们听从本殿的吩咐,瘟疫就不可怕,我们可以战胜它。”
至于会不会有人死于瘟疫,魏晨瑞并没有说,因为这是必然的,灾民吃不饱穿不暖,抵抗力一点都不强,肯定会有一些人抗不过去的。
现在灾民的情绪是很激动的,如果这个时候说,只会乱起来,那么瘟疫只会传播的更厉害。
安抚好灾民之后,魏晨瑞就安排人开始运送所有发热的灾民,将其送往附近的村子隔离治疗。
当然,不明所以的灾民肯定是会阻拦的,魏晨瑞就让人一起带走,毕竟这些人是密切接触者,感染的几率很大,一同隔离是最好的。
一家人可以不用分开,灾民的情绪也就不再那么激动,不用衙役们动手,自家人就将人抬起,跟着离开。
与他们同行的,是昭和帝派给魏晨瑞的三个太医和几大车的药材。
药材运过去的时候,魏晨瑞故意让所有的灾民都看见,让他们明白,自己没有放弃他们,是在尽力救治,给他们一个希望。
看到那么多药,还有太医跟着,灾民的心也安定下来,一切恢复正常。
发热的人走了以后,魏晨瑞就安排人在灾民聚集的地方撒石灰、点艾叶消毒,还架起了好几口大锅,开始烧热水发衣物让灾民沐浴,换上干净的衣服。
等所有人都洗刷干净之后,锅也没闲着,开始熬药,提高灾民对自身的抵抗力,预防瘟疫。
当然,做这一切都是和灾民们说了原因的,灾民非常配合,谁也不想染上瘟疫。
就这样,瘟疫控制住了,洪水也退了下去,灾民们赚了一些银子,准备回乡重建家园,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魏晨瑞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宫的时候,又收到一封求救信,西北闹起了旱灾,恐生兵祸。
158 卖官
西北乃是魏晨瑞大舅驻守的,这个兵祸肯定不会是由他造成,他在西北的威望很高,百姓爱戴,也不会有百姓要起兵造反,唯一的兵祸,就是西北之外的蛮夷。
一旦蛮夷起兵,那么粮草就是至关重要的。
西北一向都是自给自足,很少让朝廷拨军费,这次西北大旱,粮食肯定是不足的,这个时候要是朝廷还不拨粮,只怕将士们就得饿肚子,让人饿着肚子打仗,怎么可能有力气,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到时候朝中要是有人起些歪点子,只怕杨家大舅就危险了。
到那时,说不得要影响到魏晨瑞。
自从知道宫里可以有特权之后,魏晨瑞对于太女这个身份就不怎么看重了,自然是不怕被影响。
可是,她不能让将士们因为内斗牺牲,更不想自家舅舅有什么差池,让姥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要保住大舅的命,粮食那是必须的,不仅如此,还需要一定的强力武器。
魏晨瑞研究的主要方向是可再生能源,最了解的是电能,对于武器并没怎么研究过,只是看过研究成果。
现在其实也并不需要魏晨瑞怎么研究,前世的任何一件热兵器,都比现在的冷兵器要好用,随意拿几件出来,取得战争的胜利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知道成果的魏晨瑞,是不会制作的,只能交给现有的工匠去做,需要精细零件的枪支是不太容易做的,但是可以将其放大,变成大口径的炮,将炮架在城墙上,那些蛮夷肯定就冲不进来。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个制造武器的人,是否可靠,魏晨瑞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技术开发局】里并没有制造武器这方面的人,只能在外面找。
想到这里,魏晨瑞就写了好几封信出去,一封给昭和帝,一封给丐帮,一封给西北的大舅。
除了给大舅的信中多了一些安慰的话语,都是在要制作武器的人手。
信件发出去之后,魏晨瑞在等待回复时候,也没闲着,西北那边的粮食还等着自己去筹集呢!
也不紧紧是西北那边,中州这边粮食也缺,虽然带了不少过来,但是这么多人,这么些天的消耗,也消耗了大半,剩下的,估计也撑不到几个月,根本不可能等到秋收。
这里要粮,那里也要粮,魏晨瑞愁的觉都睡不好,只埋怨自己,当初怎么没研究一下提高粮食产量的课题,现在抓瞎。
正在这当头,蒋宗达找了过来:“殿下,现在洪水已经退了去,瘟疫也都治的差不多了,灾民都想着回去,看看地里的庄稼,能收一点是一点。”
魏晨瑞现在最愁的就是粮食,哪里会不同意:“行,让他们回去吧,只不过运来的粮食已经不多,恐怕无法供应到下一波粮食收获啊!”
听魏晨瑞这么说,蒋宗达也犯愁:“是啊,这粮食看起来挺多的,但是禁不住人更多,眼下离下一波粮食收获,还有好几个月呢,要是其他几个县的粮仓能开仓就好了!”
魏晨瑞愣了一下:“中州府的粮仓还没空?”
蒋宗达这才想起来,这事儿还真没和太女殿下交代,赶紧说道:“府里和下官所管辖的那个县的粮仓已经空了,其他几个县,由于主事者跑了,下官手底下的人也不多,没敢去开仓,怕引起哄抢。”
“那还等什么,赶紧开仓啊!”魏晨瑞说。
蒋宗达苦笑道:“殿下,下官就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有权利开别的县的粮仓,开府内的粮仓都是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开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这府内的粮仓,下官都不敢开啊!”
魏晨瑞这下也明白过来,昭国对于粮食管的还是很严的,生怕各地官员将粮仓给卖了,肥自己腰包,每次开粮仓,得征得直属上官和周边两个平级官员的签字画押单,才可开仓的。
对于那些不按规矩来的,严重者确实是杀头,以儆效尤。
这些都是定死的规矩,魏晨瑞也不好无视这个规矩,只能想办法将这个事情圆过去:“知府和那些县令都跑的没影了?”
蒋宗达苦笑着点点头:“都跑了!”
知府都跑了,魏晨瑞不可能还把位置给他留着,这样一来,就有了好几个空缺,再找几个听话的人,将这个空缺给补上,自己作为上官,可以批准开仓放粮,如此一来,事情就完美解决。
“既然人都跑了,那这个知府的位置,就由蒋大人你来当吧!”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蒋宗达有些不敢相信:“殿下,那知府大人还没死,怎就由下官接任了?要是他回来,下官可如何是好?”
魏晨瑞冷哼一声:“人是没死,但是本殿不会让他活,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私自潜逃,砍十次头也不为过,你就安心的当这个知府吧,原来那个知府不回来还好,回来直接下狱,择日处死。”
处死一个潜逃的官员,魏晨瑞那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百姓不仅不会说魏晨瑞残暴,反而会赞扬她公正无私。
有了魏晨瑞这句话,蒋宗达放心了:“多谢殿下提携,下官定不服殿下厚望!”
现在府内的一众大小官员和衙役,那都是和蒋宗达共患难的,他不担心这些人会站在前知府那边,帮着前知府夺权,而且魏晨瑞亲自发话,乃是名正言顺的,谁也无法用这是来讨伐自己,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私自开仓放粮的事情。
为此,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下官私自开仓放粮的事情,要是捅了出去,这知府也就当到头了。”
魏晨瑞摆摆手,很不在意的说道:“这事儿就不用你费心了,本殿自有安排,不会让人挑出毛病的。”
这段时间,蒋宗达没少从邓华武那里打听魏晨瑞的情况,对她的性子也有所了解,知道她从不说大话诓人,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心也安定下来:“那下官先谢过殿下!”
魏晨瑞点点头:“行了,没事就下去干活吧,缺的一些小官小吏,你自己看重安排,那几个县的,你不要插手,本殿有其他安排。”
“是,下官明白!”虽然不知道魏晨瑞要做些什么,却也不妨碍他按照吩咐办事,不说小吏由自己安排,单说连升好几级的官位,就足够让蒋宗达满足了,他不贪心。
蒋宗达走后,魏晨瑞就给昭和帝写了一封飞鸽传书,找昭和帝要了一张空白的圣旨,到时候认命官员的时候用。
在粮食的逼迫下,魏晨瑞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她准备将这几个县的县令官职给卖了,卖给富商,不要银子,只要粮食,价高者得。
当然,魏晨瑞不可能谁都卖,怎么也得考察一下人的能力。
在昭国,商户是不允许参加科考的,但这不等于他们学识不行,要是学识不行,怎么可能守的住那份家业。
几个地方小官而已,朝中大臣估计也看不上,就是会诚心拿这个事情挤兑魏晨瑞。
反正魏晨瑞破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再破一次也没什么要紧,总归朝中大臣不敢和自己撕破脸,说几句酸话而已,当听不见就好了,要是说的太过分,自己也不介意再收拾一下。
打定主意,魏晨瑞就静静等待昭和帝的圣旨。
没等多久,昭和帝派来的暗卫将圣旨送了过来。
昭和帝怕一份不够用,让暗卫送了两份过来,要不是怕玉玺出岔子,只怕连玉玺都会让暗卫送过来,方便魏晨瑞行事。
既然有两份圣旨,魏晨瑞就更好操作了。
第一份圣旨,就是允许商户出粮食捐官,仅限中州府下面的几个县,粮食只能捐给魏晨瑞。
这份圣旨,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如此一来,魏晨瑞的身份就瞒不住,跟着暴露。
不过,中州刚经过洪灾,还经历了瘟疫,一般人还是不敢过来的。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那些想捐官的商户。
这可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可想而知,那些商户会有多高兴,会有多疯狂,为了捐个官,可以拼尽所有。
当然,魏晨瑞不可能让年纪大的人参与这个捐官,早就设置了年龄限制,不仅如此,还言明要考核,考核不合格的,捐再多的粮食,也不可为官。
有这些条件限制在,商户们的疯狂稍微收敛了一些,开始有所顾忌。
整个中州地区,魏晨瑞最熟悉的自然是中州府,因此考核的地点就设置在中州府内,那些惧怕有瘟疫的,直接就被淘汰掉,如此胆小怕事,等到了关键时刻,只怕和前面的没两样。
即使是穷的要揭不开锅了,魏晨瑞也不会将官卖给这样的人。
当然,有能力的,胆子大的也是不少的,到了考核的那一天,中州府衙外面也是聚了不少人的,其中参与考核的,也有百八十号人。
考核的题目,魏晨瑞自然是早就和蒋宗达商议拟定好,采用的是笔试和面试。
笔试考能力和学识,面试考胆色和审案。
这两样都是当县令所必须的,前来考核的人也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这才像样子。
由于面试花的时间相对要长一些,考核用了三天的时间。
宣布了考核结果以后,竞价就开始了。
一车米粮,两车米粮,五车米粮......
就这样加了起来。
最后,是个县令的官职,总共收获将近两百车米粮,要不是现在粮食紧缺,只会更高。
竞价结束之后,魏晨瑞站了出来:“可能大家在高兴之余,还有很多的疑惑,本殿再次给大家解答一下。”
“首先,本殿对于士农工商这个等级,并不是很在意,只要是用自己的双手在干活,在本殿眼里,都算不上贱籍,;反之,那些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在本殿心里,才是贱籍。”
“因此,对于让商户的人出仕,本殿是持支持态度的。”
“再次,几位都是家里能力出众的,对于西北的事情,想必也是有所耳闻,不瞒大家,本殿这次卖官,就是为了给西北军筹集粮草。”
“西北军要是没有充足的粮草,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无异于送死,边关又如何守得住?”
“边关要是守不住,百姓的日子不会好过,你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我们必须要保证西北粮草的供应,必须守住边关。”
能站在魏晨瑞面前的,那都不是蠢的,知道魏晨瑞说的是事实,也为魏晨瑞的这一举动,感到高兴,高兴自己能在这样一位主子手底下做事。
商人,也不全是重利轻薄情的,多少还是有一些爱国之士,听了魏晨瑞的话,随即表示支持。
“殿下,小的家里还有些不好卖的陈米,以及有瑕疵的布匹,如果殿下不嫌弃,小的可以代家里做主,全部捐给西北军。”
有人开口,自然就有人不想被比下去,跟着开腔。
“我家也有些陈米,也捐给西北军。”
“我家有些染坏的布,虽然有些硬邦邦的,穿起来不太舒服,但是穿在外面,说不定还能挡挡箭。”
“我家有些草料,也捐给西北军。”
......
就这样,东一点,西一点,竟又凑了一百车的东西,都是西北军用的上的。
对于大家的支持,魏晨瑞很是感动:“好,既然大家如此支持西北军,本殿也不吝啬,你们各个县的,县丞和县里的大小官员,均由你们自行决定认命,然后报到蒋知府这边,由他考核。”
“当然,这仅限于已经跑了的,那些尽职尽责的,就不要动他们,多少是份助力,你们初入官场,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魏晨瑞的用意,这些人都能够理解,纷纷跪地高呼“千岁”!
确定好县令人选之后,魏晨瑞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空白圣旨填满,当众宣布,那些商户,听完圣旨,喜极而泣,这是真正的改换门庭,怎能不高兴的流泪。
当然,这种煽情的场面,魏晨瑞是不想看的,宣完圣旨就直接转身离开,回到书房,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159 武器
粮食筹集的差不多了,但是这么多的粮食,想平安送到西北,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再加上,魏晨瑞现在已经暴露了行踪,一路上肯定会被人盯着,说不好就会打这些粮食的主意,魏晨瑞不敢冒险,只能选择写信求援。
与此同时,府衙内刚刚晋升为县令的商户,也都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商量起接下来的事务。
都是成年人了,也都家族里说的上话的,大场面也是见过的,并没有像“范进中举”一样,情绪并没有太过失控,稍微发泄一下,就已经稳住。
由于是众多人一起封的,这份圣旨就供在中州府衙内。
当务之急,自然是开仓放粮,粮都已经放了一些,要是再不抓紧将程序补上,后面就难办了。
个中厉害关系,不用魏晨瑞说,蒋宗达自己就明白,因此这些人定下之后,没用魏晨瑞招呼,蒋宗达就积极的帮几人制作官印。
不制作不行啊,前面的官印,肯定是被人带走了,眼下人找不到,官印自然也找不到,制作官印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事儿要是放在平常,那肯定是不行的,没有官印就不能上任,但是这几人那是有圣旨的,再加上魏晨瑞这个太女在,重新制作官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将官印稍微改一下,不能沿用之前的那个样式,还要上报,不然之前的县令,要是拿着那个官印干些什么事情出来,这里可就解释不清了。
至于这官印用什么图案的,蒋宗达不敢私自做主,跑去请示魏晨瑞。
“图案而已,你们自己想不就行了,几位大人的学识也不差,又都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连几个印章图案都想不到吧!”魏晨瑞才不想连这么件小事都操心,直接将问题抛回去。
既然魏晨瑞都发话了,蒋宗达也放心了:“是,下官这就让他们自己想图案!”
蒋宗达将消息告知新任县令之后,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不缺钱的主,不禁自掏腰包出玉石刻印章,还将蒋宗达的顺便也给出了。
蒋宗达为官算是清廉,并没有太多的银钱,再加上这次救灾,家里几乎要揭不开锅了,只得收下这份好意。
魏晨瑞这个太女毕竟还在这里,蒋宗达担心她会有什么不满,特意和魏晨瑞说了此事。
魏晨瑞不缺钱,再加上这也算不上受贿,大手一挥,同意了。
最主要的那个印章,自然是最先刻制出来的,毕竟灾民们都还等着开仓放粮呢!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新任县令就带上各自的印章和签字画押的单据,走马上任,开仓放粮。
与此同时,魏晨瑞发出去的几封信件,也陆续收到回复,昭和帝手上并没有能够制作武器的能工巧匠,可以制作武器的能工巧匠,都在兵部,如果魏晨瑞需要的话,就得去兵部要人。
托那个改良箭靶的福,魏晨瑞与兵部关系还算可以,但是这个武器制造,魏晨瑞并不打算交给兵部去办,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兵部太过显眼,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要是从中作梗,使点坏,事情可就不太好收场,武器能不能成功制作出来,还是个问题。
保险起见,魏晨瑞并不敢将这事交给兵部去办,只能另外找人。
昭和帝那边没什么收获,杨大舅和丐帮那边都挺有收获,杨大舅那边是专门给西北军制造武器的人,可信,能力也不俗。
丐帮手里没有人,但是武林中有锻造武器的大师,大师脾气一般也大,轻易的请不到人,丐帮虽然是大帮,对于这样的大师,那也是尊敬的,规规矩矩的按照大师的要求来,不敢说别的,自然也没有把握能请的动人,只能给魏晨瑞牵线搭桥,具体还需她亲自谈。
大师嘛,魏晨瑞自然还是想请的,奈何现在时间不充裕,无法抽出时间去请人,只能暂时作罢,将希望寄托在杨大舅那边的人上。
虽然制作武器的大师没有请到,但是关于魏晨瑞请求的支援,丐帮和一众武林大帮,还是毫不含糊的,均表示支持。
正好蒋慕离已经被围剿,年轻一代正闲着没事儿干,此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只不过聚集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让魏晨瑞耐心等待一下。
粮食筹集过来,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魏晨瑞暂且也不着急,静静等候。
在等候的时间里,魏晨瑞也没闲着,根据自己记忆中的情况,将武器制作的图纸按照部件,一个个绘制出来。
就像制作电风扇一样,魏晨瑞没有打算将武器全部都交给外人,拆分之后,一人制作一个部件,最后由魏晨瑞亲自组装,那样保密性就极大,别有用心的人,即使拿到图纸,制作出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够组装起来,等于白瞎。
魏晨瑞画图纸的时候,并没有防着负责送饭的铠,对于新式武器,铠也是很好奇,送饭的时候也会看几眼,虽然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具体的尺寸还是看的明白的。
“殿下,您这个武器,好像太大了点,将士们不好操作吧?”
“放城墙上守城用的,不用将士们抬着,没什么不好操作的。”魏晨瑞便嚼着食物边说道。
铠点点头:“那可否有轻便一些的武器可以用?”
魏晨瑞停下咀嚼,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有的,但是需要的零件太过精细,耗费的时间也更长,现在咱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那殿下能否将这种轻便的武器图纸也画出来,血杀谷那里可以试着做!”对于武器,铠还是很心动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要是您不介意的话,这个武器的图纸,也给血杀谷一份,用来守护谷里的安全!”
铠这么一说,魏晨瑞愣住了,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血杀谷曾经可是杀手组织,需要的武器和暗器自然是不会少,肯定有负责制造武器的。
铠当初收复血杀谷的时候,可是没有赶尽杀绝的,这类的技术性人才,也都还在。
血杀谷收归魏晨瑞名下之后,武器装备都是从兵部拿的,这些人就闲在谷里,偶尔帮谷里的人修补一下武器和铠甲。
对于武装血杀谷,魏晨瑞是没有意见的,再加上血杀谷的培养环境,里面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有泄密的想法,魏晨瑞大手一挥,直接将画好的图纸塞到铠的怀里:“拿去吧,这些先送过去让他们制作,其他的等我画出来再送过去!”
铠自然是知道魏晨瑞画这些图纸是为了什么,拿到图纸,心里还是犹豫的:“殿下,这是图纸还是紧着西北军先用吧,谷里不急!”
“西北那边需要我亲自送过去,路上让谁送,我都不放心的,万一出了岔子,这武器的消息可就泄露了。”
“我是在等武林中人过来来,画图纸是为了打发时间,不让自己太过操心,不然我是准备到西北再画图纸的。”魏晨瑞说道。
听了魏晨瑞的话,铠也不再犹豫,将图纸小心翼翼的收好,用血杀谷特殊渠道,将图纸送回谷里,确保不会走漏一点儿风声。
正准备将东西送出去的时候,铠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赶紧折返。
“殿下,这制造武器用的铁,您可有法子买到?要是没有的话,谷里有个铁矿,可以挪些出来给西北军用。”
魏晨瑞这下懵了:“啥?谷里竟然有铁矿?”
铠不明就里的点头:“对,有铁矿。”
得到肯定的答复,魏晨瑞不禁纠结起来,纠结这铁矿的事情要不要上报的问题。
在昭国,私自挖矿,那可是大罪,其中最严厉的就是铁矿和金银矿,前者是制作武器所需,后者则是大量的钱财,动则满门抄斩的。
如果上报的话,铁矿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血杀谷整个山谷都有可能不保,整个血杀谷内人员安置,也成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上报,那就要费尽心思将事情满的死死的,魏晨瑞自认为还是可以保守住秘密的,但是这么大个事情,知道的人肯定不少,现在血杀谷的人也开始与外界接触,万一走漏了风声,事情可就大条了。
如果是走漏风声,以魏晨瑞的身份,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人敢对自己怎么样。
但是,这铁的来源可就不好解释啊,裴前霍肯定不会放弃这个讨伐自己的机会,到那时,自己还好,大舅作为知情者,只怕不会好过。
思来想去,魏晨瑞决定将铁矿的事情不上报,仅告知昭和帝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万一事情败露,昭和帝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想为自己说话都不行。
不仅如此,魏晨瑞还要找兵部要铁,作为回报,魏晨瑞会将铁冶炼成钢的技术传授给兵部。
想明白以为,魏晨瑞和铠说道:“谷里的铁矿暂时不用往西北那边送,在这紧要关头,容易被人盯上,西北那边的需要,我用技术和兵部换,想必他们不会吝啬,我可是有私兵的,要点铁矿制作武器,也说的过去。”
铠自然不会有意见:“是!”
然后转身离去,将图纸和魏晨瑞的吩咐全部送出去。
铠走后,魏晨瑞放下手中还未画完的图纸,改写将铁冶炼成钢的技术,准备发给兵部,换取铁矿。
理由也是现呈的,研究出新武器,打算打造出来给亲兵用,至于会不会被兵部惦记上,那是肯定会的,魏晨瑞自有应对的办法,并不用担心。
铁冶炼成钢的技术,对于魏晨瑞来说,那是很简单的,没用多久就已经写好装进信封,用蜡封好,印上独属于自己的纹章,连着给昭和帝的信一起送了出去。
当然,魏晨瑞没有蠢到直接将技术送给兵部,而是给了负责【技术开发局】的文书信,让他负责去和兵部接洽,商量好铁矿的数量,见到矿的时候再将技术交出去。
不然,兵部要是收了技术不给矿,魏晨瑞可就亏大了。
文书信在收到魏晨瑞的信之后,一刻也没敢耽误,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往兵部走。
【技术开发局】兵部尚书自然是关注的,对于现在的负责人文书信,兵部尚书也是特意打听过,听到通报说他来访,赶紧将人迎了进来。
“文大人,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文书信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在下现在已经不是大人了,还望尚书大人慎言。”
兵部尚书假意恍然大悟道:“对对对,瞧我这记性,你现在是在太女殿下的【技术开发局】,用太女殿下的话来说,应该称你为副局长。”
文书信笑笑:“承蒙殿下看重,让在下主持【技术开发局】的事务,今日受殿下所托,特意来找大人要点东西。”
魏晨瑞要东西也不是头一回了,兵部尚书一点也不意外:“不知要何东西?可有凭证?”
文书信点点头:“殿下要铁矿,凭证自然是有的,不过这回要的数量有些大,希望大人能慷慨一二。”
“殿下要多大的量?”兵部尚书问道。
“要十车!”文书信说。
“十车?本官没听错吧?”兵部尚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见十车铁矿该是多大的量。
文书信肯定的点点头:“大人,您没听错,确实是要十车。”
“您先别忙着拒绝,殿下是因为有了新的想法,想要研究一款前所未有的武器,需要的铁矿才多了一些,一旦研究成功,肯定是要先紧着自己的亲卫用。”
兵部尚书这下明白了,太女出品,必属精品,要是这个武器研究成功,交给兵部的话,兵部可就在六部之中,大大长脸,自己的政绩自然也会随之好看不少。不过,太女殿下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将武器交给兵部制造,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于是,兵部尚书故作为难道:“文局长,不是本官不给殿下面子,实在是量太大,兵部一下子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你看,要不要和殿下商量一下,先运一车过去用着,等武器研究出来,交给兵部去制作,殿下不用辛苦,兵部也不用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铁矿,一举两得啊!”
160 铁
兵部尚书的意思,文书信哪里听不出来,魏晨瑞也知道肯定会被惦记,信中早有交代:“尚书大人,这只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殿下特意交代,此武器事关重大,杀伤力极强,恐被有心人惦记上,不能交给兵部制作,只能由殿下派人,秘密制作。”
文书信这么说,兵部尚书不可能就这么信了,试探道:“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武器,让殿下如此小心?”
一点都不透露,兵部尚书肯定是不会信的,搞不好还把关系给闹僵,文书信按照魏晨瑞的要求,稍微透露了一点:“攻城守城的利器,放置于城墙上,保管敌军功不进来。”
兵部尚书还是有些不信,当然也有可能是装的:“可否让本官见识见识?”
文书信笑着摇了摇头:“殿下对于此项武器极为看重,在下也仅仅是知道这一点消息而已,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知道这事儿是没有希望,兵部尚书颇为遗憾:“太女殿下这是信不过本官啊!”
文书信摇了摇头:“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殿下其实是很信任您的,殿下在中州卖了几个官的事情,想必您有所耳闻,十车的铁矿而已,找那几家稍微凑一凑,还是能凑出来的,价格方面,他们不会要高,殿下也完全负担的起。”
“要不是对大人您的信任,也不会将武器的事透露给大人您。不瞒您说,整个昭国,知道殿下研究这个武器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除了殿下身边的那几个和陛下,剩下的就是你我二人了!”
这话兵部尚书还是信的,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确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足以看出,太女殿下对此事的慎重。
信归信,该要的好处还是得要:“本官有些受宠若惊啊,可是这么的铁矿给出去,本官也不太好和手底下的人交代啊!”
话中的意思,文书信这个当了好几年官的人,自然是听的出来:“放心,殿下早有安排,不会让尚书大人难做的。”
“不知尚书大人对于铁矿的冶炼是否了解?”
这兵部尚书在兵部可是干了十几年的,也是从下面一点点爬上来的,对于铁的冶炼,还是清楚的:“本官可不是裴钱霍那种靠女人升官的,本官坐上如今这个位置,那是本官一步步走的,对于兵部的大小事物,知道的不说一清二楚,那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文书信点点头:“那大人觉得现在冶炼铁,费不费劲儿?”
这文书信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这一茬,他这么说,必然是有其用意,突然兵部尚书灵光一闪:“莫非殿下研究出更加省力的冶炼办法?”
文书信点点头:“不错,不仅如此,殿下还研究出让铁更加坚固的办法。”
“这办法可否卖给兵部?价格随殿下开,只要兵部拿的出来,定会让殿下满意!”兵部尚书表现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文书信笑着摇了摇头:“殿下不缺钱,尚书大人您是知道的。”
以为这是拒绝,兵部尚书一下子泄了气,苦笑道:“殿下这是故意戏弄本官吗?让本官知道消息,却只能眼巴巴看着。”
文书信知道自己让兵部尚书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大人别急啊,在下话还没说完呢,殿下是不缺钱,殿下缺铁啊!”
兵部尚书这下明白了,也没力气再跟文书信计较:“你真是……,算了,本官不和你计较!”
“殿下的意思,是用这两样,来换十车铁?”
文书信点点头:“不错,这样一来,大人对下面的人,也好交代了!”
对于方法的真实信,兵部尚书还是不怀疑的,他相信魏晨瑞有这个能耐。于是,满意的点点头:“确实,不过,十车铁可不是小数目,要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收场了,有心之人,只怕也能猜到殿下的意图啊!”
这一点,魏晨瑞还真给忽视了,将铁从京城送到西北,路途遥远,确实容易出岔子。
文书信想了想道:“此事殿下并未交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容在下和殿下商量一下!”
魏晨瑞此时在中州,这一商量,没有十天半个月,估计是商量不出来结果的,兵部尚书哪里想等这么久:“是该和殿下商量一下,那个冶炼办法,可否先给本官?”
文书信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殿下有交代,一手交铁,一手交方法。”
兵部尚书可不会轻易放弃:“十车铁,本官可以交给你,但是,你现在没有办法运走,不能怨本官啊!”
文书信想了想,这书信一来一回,确实有些浪费时间,再加上路途遥远,运到西北,中途的变故确实太多,以西北现在的情况,经不起这种变故。
一咬牙,决定先替殿下做决定:“这样吧,在下就不将铁送走,只要大人给十车铁的批条,一车一张批条,方便殿下沿途取铁。”
批条而已,兵部尚书连和手底下的人打招呼都不用,哪里会拒绝,还生怕文书信反悔,赶紧找出纸笔,开始写批条,没一会儿就写好,并且盖上大印:“批条已经写好,给本官的东西,何时送过来?”
兵部尚书如此痛快,文书信还有些不适应,稍微愣了一下才道:“在下并未带在身上,一会儿亲自给大人送过来。”
兵部尚书现在可以说的上心急如焚,哪里等的住:“不用,不用,你这一来一回的,容易被人猜疑,不如本官随你一起去【技术开发局】。”
“本官记得宅子建好了,正好本官应你的邀请,过去参观一下,送些殿下定制的器具过去。”
这主意确实不错,文书信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此,就辛苦大人跑这一趟了!”
兵部尚书很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走吧,走吧!”
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往兵部的库房走去。
说送器具,自然是不能空手的,怎么也得带些东西过去。
就这样,两人带着几车东西,浩浩荡荡的往【技术开发局】走去。
魏晨瑞在兵部定制器具,并没有瞒着,京城大部分人家都是知道的,此举并未引起关注,进行的很是顺利,兵部尚书高兴的将写着冶炼方法的书信带走。
将兵部尚书送走之后,文书信就赶紧给魏晨瑞去了一封书信,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写了出来,还为自己的自作主张告了罪,并将十张批条都放进书信中,一起送出。
魏晨瑞在接到书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险些犯了大错,回信的时候,不仅没有责怪文书信自作主张,反而大为赞赏。
至于文书信收到信后有多高兴,就不是魏晨瑞要操心的事情了。
得了文书信的提醒,魏晨瑞也知道这些铁不能一次性购买,必须分批进行,还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让人瞧出任何的不对。
想了想,魏晨瑞决定还是要利用那几个新上任的县令,这些铁,必须混在粮食中,才能稳稳当当的送到西北。
粮食虽然重要,但是并不会让所有势力都盯上,但是铁不一样,那是制作武器的关键,哪个势力都不会轻易的放手,必然会横插一脚,魏晨瑞请来送粮食的江湖中人,难免都会有心动的,所以,铁的事情,连运送粮食的人都得瞒着。
有了确切的想法之后,魏晨瑞将蒋宗达叫了过来:“蒋大人,本殿这里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太女殿下交代的事情,蒋宗达哪敢拒绝:“殿下您尽管吩咐,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你派人去将新上任的那几个县令叫来,本殿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们去办,此时要保密,所以需要蒋大人找个别的名目,将人叫过来。”魏晨瑞一如既往的坦言道。
蒋宗达连连点头:“殿下放心,下官定会将此事办妥,绝不泄露半点风声出去。”
话虽这么说,蒋宗达此时心里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名目将人叫过来,正发愁的时候,收到了邓华武派人送来的信函。
由于救灾中出色的表现,魏晨瑞将邓华武提拔成了县令,从蒋宗达手中接过他之前上任的那个县,这次来信,主要是商议给灾民分发粮食的定额问题。
各县的人口不一,粮仓里的粮食也有多有少,恐分配不一,闹出乱子,这分配还是需要各县商量一下,统一数量之后再发放,这样比较稳妥。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正愁没有名目叫人的时候,邓华武的这封信到了,算是解了蒋宗达的燃眉之急,提笔就开始写信,邀请各地县令来府城商议发放救灾粮食的问题。
这是个大事,也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几个县令都没敢耽搁,收到信就收拾东西往府城赶。
人都到齐之后,蒋宗达将人召集到府衙的议事厅,等人员都落座之后,蒋宗达才开口道:“此番让几位大人过来,一是商议救灾粮食的分发问题,二是太女殿下有事吩咐。”
“殿下现在还有其他事情在忙,一会儿才能过来,咱们先商议救灾粮食的分发问题吧!”
“各位大人先说说自己县里粮仓拥有的粮食数目以及人口数目。”
对于这个官职,几个县令还是很重视的,做事自然也是尽心尽力,虽然才上任没几天,但是在魏晨瑞的特许下,帮手都是自己用惯了的,做事情自然也很顺当,这么些天,已经将自己县的情况,差不多摸清楚了,这人口数目和粮食数目,自然也是清楚的,知道此次商议的重点,自然都是带好账本来的。
听到蒋宗达发问,纷纷打开账本,开始汇报。
“武陵县有人口约八千人,其中十岁以下的小儿有两千,粮仓有粮食约一千八百旦。”
“上阳县有人口约一万人,其中十岁以下的小二有两千二百,粮食有二千二百旦。”
“曲阳县有人口约七千人,其中十岁以下小二有一千七百,粮食有一千九百旦。”
......
各县令在报数,邓华武这个粮仓已经空了的县令,就负责计数,算出总账。
对于算账,魏晨瑞是特意教授过的,邓华武学的很是用心,此时正好拿出来用,算账的速度是很快的,在所有的县令都报完数目以后,总账就已经出来了:“知府大人,加上下官和府城的,一共有人口七万人,其中十岁以下的小二有1万两千,粮食一共三万八千一百旦。”
“这些粮食均分的话,成年人大概是一人能分到半旦粮食,小儿大概是三斗粮食。”
蒋宗达在心里算了算,这些粮食,再掺杂一些野菜之类的,撑到下一季收粮食,应当还是可以的,于是道:“就按这个均分来分发,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这几个新上任的县令,家里都是有钱的,自然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贪百姓的救命粮食,对此都没有意见。
意见一致,事情就好办了,粮食多的,就往粮食少的那里送。
其实,也就是往邓华武那个县和蒋宗达所在的府城送,就这两个地方粮仓是空的。
在商议的时候,魏晨瑞已经到了,只是不好打扰他们,就在外间等候,等他们商议完,才走进议事厅。
魏晨瑞走进门之后,铠就将里面伺候的丫鬟、小厮全都招呼出去,将门关好。
收到铠的点头示意,确认人都走远了之后,魏晨瑞才开口到:“几位大人也都知道,本殿最近在忙西北之事,因此特意设计出一款威力极大的守城利器,也为此找兵部要了不少的铁。”
“但是,那些铁,容易受人惦记,恐生出什么事端,在兵部尚书的建议下,就将铁换成了批条,分批购买铁,然后偷偷送到西北。”
“对此,本殿决定将批条给你们几个,由你们家族出面去买铁,将铁藏于粮食之中,一并运往西北。”
“当然,本殿不会让你们吃亏,该付的银钱,本殿一分都不会少给,如果你们需要铁,只要给本殿说明用途,确保不会对朝廷和本殿有威胁,本殿可适当的匀你们一些。”
161 战起
帮太女殿下买铁,几位新上任的县令是没有意见的,可是这样一来的话,难免会漏出些风声,不是那么好办,搞不好就会招祸,事情还办砸,因此都有些犹豫。
见人犹豫,魏晨瑞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更不可能逼迫人同意,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见魏晨瑞一副焦急的样子,本不该出头的邓华武开口道:“各位大人,眼下洪水刚过,要点铁给灾民们添置菜刀锄头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吧!”
众人眼前一亮,对啊,如此一来,去买铁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再运过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至于运过来之后,用在哪里,还不是由自己人说了算。
为此,都不再犹豫,欣然同意帮魏晨瑞买铁。
时间一天天过去,粮食也筹集好,铁也藏在粮食中,帮忙押送粮食的武林高手也已经到位,魏晨瑞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至于此举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那是肯定的,这么大的队伍,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不过,准备充分的魏晨瑞并不担心。
首先,这次举动,是知会过昭和帝的,昭和帝会在京城宣扬一番,顺便鼓动京城的达官贵人进行捐赠。
当然,名目是救灾,不是征集粮草打仗,毕竟战事并未起,只是有这种迹象罢了。
昭国这些年在昭和帝的治理下,百姓生活还算过的去,虽也有些不尽如人意,远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落草为寇的自是不多,这一路上也还算安稳,魏晨瑞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一到达西北,将粮食交给大舅之后,魏晨瑞就没再管事,打听清楚锻造坊所在的位置,就直奔锻造坊而去,接待、安置、送行的事情,皆由大舅出面。
在准备铁的时候,魏晨瑞已经将图纸全部画完,此次进入锻造坊,就是观察坊内师傅们的技术,思考将哪个部件交给哪个师傅来打造。
观察了两天之后,魏晨瑞心里已经有数,分别将自己看中的师傅叫过去,将图纸交给他,吩咐他保密锻造。
为了给每一位师傅一个保密的锻造空间,魏晨瑞不得不将这个锻造坊扩大。
此举自然是遭到了西北军中一些将领的不喜,觉得她在瞎折腾,对于魏晨瑞这个太女,那是一点都看不上。
身份摆在那里,魏晨瑞也没有插手他们的军务,即使看不上,那些将领也不会当着魏晨瑞的面说什么,背地里的嘀咕,魏晨瑞也没功夫去官,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魏晨瑞不知道,铠是知道的,只是怕影响魏晨瑞的心绪,就瞒着,暗地里偷偷套了那些说的比较过分的将领麻袋,出了口恶气。
当然,这事儿不是铠亲自动手的,他得跟着魏晨瑞,贴身保护她的安全,套麻袋的事情,自然是交给手下的暗卫去做。
暗卫来无影,去无踪的,那些将领揪不到人,想找麻烦也不敢,只得忍气吞声。
时间就在暗卫套麻袋中悄然过去,蛮夷那边的干旱更加严重,马羊没有足够的草可吃,死了不少,蛮夷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时不时的就有一小波的蛮夷跑到附近的军户村子抢夺粮食,小规模的仗打了不少。
这天,杨大舅一脸阴郁的找到魏晨瑞:“殿下,您那武器还需要多久?”
魏晨瑞心里咯噔一声:“蛮夷打过来了吗?”
杨大舅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小规模的队伍开始骚扰周边的村子,军户的家眷也都往后方迁移,今日发现了一队蛮夷的斥候,想必大战即将来临。”
“大舅,按照您的经验来看,距离蛮夷攻打过来,还有多长时间?”魏晨瑞问道。
杨大舅叹了一口气:“末将也不知啊,眼下于往常情形不一样,蛮夷饿极了,是不会计较战争胜利与否,也不会计较死亡人数,随时都可能攻过来。”
“为了殿下的安全,在战争来临之前,您肯定是要和军户家眷一样,往后方迁移的。那时这武器还未完成,只怕此战就派不上用场了!”
废了这么大的劲儿,要是派不上用场,魏晨瑞怎么可能甘心:“迁移的事情不急,眼下那蛮夷还未攻过来,还有时间。”
“这武器已经锻造出来一架,今日我就可以将其组装好,夜间的时候,您派几个力气大的,将武器抬到城墙上去,有它在,蛮夷想要破城而入,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大。”
虽不知魏晨瑞研究出来的武器有何等威力,但是杨大舅了解魏晨瑞的性子,知道她不是说大话的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末将就不催促殿下离开。”
“不过,一旦事情有变,还请殿下第一时间撤离!”
魏晨瑞点点头:“放心,我不会成为你们的拖累,真到了那一步,我肯定会离开的。”
这下杨大舅放心了:“如此便好,您需要的人手,末将一会儿就给您安排好,在院外候着,您随时招呼。”
说完,杨大舅就大步离开,作为主将,事情还是很多的,再加上现在战事随时有可能发生,主将必须严阵以待。
目送杨大舅离开,魏晨瑞继续低头组装,零件比较多,不抓紧时间的话,今日就无法组装完成。
天渐渐黑了下来,魏晨瑞为了赶时间,连晚膳都为用,铠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默默的陪在魏晨瑞身边,帮她递下零件。
紧赶慢赶,终于在月亮高悬的时候,将所有的零件组装好。
由于夜间光线不好,魏晨瑞组装的时候,免不得会夹到手,顾不上处理手上的伤口,魏晨瑞赶紧叫外面候着的人进来抬武器。
铠见到魏晨瑞手上的伤口,忙将一旁的药箱打开,找出包扎所用的东西,一把抓住魏晨瑞指挥人的手,不由分说的就消毒上药包扎。
铠的动作很快,并没有用多长时间,见不会耽误事情,魏晨瑞也就没有阻止,任由铠给自己包扎。
由于是新式武器,恐将士们不会用,魏晨瑞又带着铠,跟着将士们一起上了城墙,教授他们使用的办法。
等正式试验的时候,魏晨瑞才想起来,炮弹还未去取。
现在天色已晚,制造炮弹的师傅已经都睡下,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不好上去打扰,毕竟白日里都没怎么歇息,一直忙着锻造。
见今日无法试验,铠将魏晨瑞拉了回去,吃饭休息。
今日也做不了什么事情,魏晨瑞也就顺从的跟着铠回去,在丫鬟的伺候下,吃饱喝足,沉沉睡去。
魏晨瑞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铠特意让人不要打扰,任由魏晨瑞睡到自然醒。
生物钟极好的魏晨瑞,并没有睡太久,太阳刚照进屋内,就醒了过来。
稍微收拾一下,用完早膳,魏晨瑞就带着铠去了石料坊,取炮弹。
由于铁的数目有限,魏晨瑞就没有采用前世的那种装有炸药的炮弹,而是选择简便易取的石料,让石料坊的人,打磨成大小一致的石块。
细碎的小石块,魏晨瑞也没浪费,让石料坊的留着,送往陶瓷坊,装进与石块大小一致的陶瓷罐子里,也是一种炮弹。
至于其他的,参杂火药的,参杂油的,魏晨瑞都有考虑,只是太过于血腥,魏晨瑞这个根正苗红,没有经历过战争残酷的人,还是有些不太忍心,只让人制作了很少的量,也备不时之需。
不忍心归不忍心,不等于她会将昭国的将士和百姓置于危险之中,一旦蛮夷进攻太过激烈,或者行事作风太过没人性,魏晨瑞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个时候,放过他们,就是残害同胞。
让人将制作出来的炮弹都装好,魏晨瑞带着人一起往城墙上走去。
吩咐人将炮弹放好,魏晨瑞随手拿了一个石头炮弹在手里,对着旁边的将士说道:“本殿先动手使用一下这个武器,你们都好好看着,一会儿你们亲自动手试试,都用石头炮弹试手,回头派人将其收回来,可以继续用,这些陶瓷炮弹,放出去就会碎,不适合你们练手,等敌人来的时候再用。”
说完,魏晨瑞就开始示范起来。
魏晨瑞毕竟没有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仅仅只是会操作而已,如何做的更好,更精准,只能由这些将士们自行摸索。
确定将士们会操作之后,魏晨瑞就带着铠离开,前往锻造坊,取下一个炮台的零件。
手上的伤本就没有好,这么一番示范,包扎好的地方渗出一点血迹,魏晨瑞倒是没怎么察觉,但是铠看见了:“您回去处理手上的伤,锻造坊那边我去。”
铠甚至是想魏晨瑞不要管这些事情,好好养伤,却知道她不会同意,也就没说。
锻造坊那边确实不需要魏晨瑞亲自过去取东西,只是想着回去的时候顺便过去而已,见铠不太乐意,魏晨瑞也没执着过去,点了点头:“算了,你派人过去取,我们一同回去。”
“我这手只怕也组装不了几架炮台,你也看了有一段时间,一会儿我再教你一下,想必就能动手组装,我就可以歇着了。”
听魏晨瑞让自己动手,铠高兴的扯了扯嘴角:“是!”
吩咐手下人去锻造坊取东西之后,铠就和魏晨瑞往住处走去,一路上都没见几个人,偶尔见到一个,也是匆匆忙忙的,衣一副战争前的紧张样。
魏晨瑞担心时间不够用,铠担心魏晨瑞的伤口,两人不约而同的加快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往住处走。
到了住处,不由分说的,铠就拉着魏晨瑞往房间走去,打开药箱给她换药,全程眉头紧皱。
魏晨瑞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就由着他动手。
马车就是比人跑的快,这不刚上完药,还没包扎好,前去取东西的人已经带着东西回来了:“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都送到房间。”
“知道了,下去吧!”魏晨瑞只应了一声,并没有起身,任由铠包扎。
知道东西送过来,铠也不想耽误魏晨瑞做事,加快手里的动作,几下就将伤口包扎好。
魏晨瑞活动了一下手,确定包扎的没有影响手指的活动之后,才带着铠去放零件的房间,准备组装。
铠毕竟是看着魏晨瑞组装的,多少还是有些印象,再加上其使用过很多的武器,对于武器这方面,有着非一般的天赋,没让魏晨瑞怎么教,就很顺当的组装起来。
确定铠组装的没什么问题之后,魏晨瑞就彻底放手,只负责给铠递零件。
外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夫唱妇随的恩爱样。
在将四个大门都装上一架炮台之后,蛮夷的大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驻扎在城外五十里的地方。
收到消息,杨大舅赶紧过去通知魏晨瑞:“殿下,蛮夷大军已经逼近,您赶紧离开。”
早就说好不会给杨大舅添麻烦,魏晨瑞自然不会硬要留下,就让铠停止手下这架炮台的组装,全部拆散,以免被有心人发现。
然后将该交代的和杨大舅交代清楚,尤其是那些杀伤力极大的炮弹的事情,就招呼暗卫和护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有这四架炮台在,魏晨瑞对于守住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虽是离开,却并未走的太远。
由于粮草充足,将士们都能吃饱肚子,再加上炮台的强大杀伤力,这场战争并未持续太久,再蛮夷军队死伤大半之后,主将开始求和、投降。
这西北军也不是杨大舅的一言堂,虽然他想将蛮夷彻底打怕,但是一些想捞好处的监军,就开始阻挠。
要是彻底将蛮夷打怕,战争就会少,军功自然也少,升官发财就及其艰难,那些监军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知道这是蛮夷的权宜之计,也欣然同意。
监军的权利比将士要大,杨大舅也不敢公然与之对抗,只能忍着,暗地里派人去通知魏晨瑞。
魏晨瑞并没有直接去城内,而是先去城门口看了看,此时战事刚结束,战场还未打扫完,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和碎肉,还有火烧的焦黑,魏晨瑞知道这是动用了火药。
还有不少带着伤的将士,在来回穿梭,搬运尸体,清理战利品。
162 犒赏三军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魏晨瑞才下了城墙,往城内军营走去,想去看看那些负伤的将士。
还未走进放置伤员的屋子,一阵阵惨叫声就传了过来,听的魏晨瑞心里直发颤,脸色也不太好看。
见魏晨瑞那样,铠直接就要将魏晨瑞拉走,被魏晨瑞抬手阻止了:“放心,我没事!”
里面的场面,魏晨瑞是能够想象的到,却什么也做不了,虽然他是神医的徒弟,对于这样的伤,也没有能够减轻痛苦的办法,只有加快伤口愈合的办法。
想了想,魏晨瑞决定不进去看了,转身往药房走去,她准备将自己的秘方留下来,尽自己的一番心意。
药房的人都忙着炮制药材和抓药,魏晨瑞进去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不想打扰他们干活,魏晨瑞默默走到平常大夫看诊的坐台前,找出笔纸,将秘方写下,递给了抓药的药童。
药童一看,这字迹不像是自己熟悉的大夫写的,便抬头想看看是哪位大夫,不曾想竟是太女殿下,慌忙要下跪行礼。
魏晨瑞抬手阻止了,轻声道:“不要声张,这房子乃是本殿的独门秘方,让军医看看,拿去用吧,算是本殿的一片心意。”
魏晨瑞师承医仙,不是什么秘密,药童自是知晓,默默的收起药方,准备一会儿用饭的时候,交给军医。
见药童收起药方,魏晨瑞就带着铠离开,往杨大舅所在的府邸走去。
刚走到府邸门口,就遇到了急匆匆要出门的杨大舅:“大舅,您这么着急,可是出什么事了?”
杨大舅见魏晨瑞过来,也不着急了:“哎呀,您怎么才来,末将还以为出来了什么事情,正要出门去找您呢!”
让大舅如此担心,魏晨瑞有些不好意思:“劳大舅惦记了,晨瑞没事,就是在城墙转了转。”
杨大舅也没问魏晨瑞去城墙那边干什么,赶紧招呼人进去:“进来说吧!”
杨大舅将魏晨瑞带到客厅坐下,就直入正题:“殿下,末将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将蛮夷彻底打老实。”
魏晨瑞点点头:“将他们打老实之后呢?”
这可把杨大舅给问住了:“之后?之后不就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了?”
魏晨瑞摇了摇头:“放眼整个历史,百姓可有多少年的安居乐业?”
“战争不是常有的,但是停止战争,百姓就有好日子过来吗?不见得吧!”
杨大舅沉默了:“那殿下的意思是?”
魏晨瑞叹了一口气:“没有外敌可以说是件好事,也可以说是件坏事。”
“一旦没有外敌,朝廷的腐败只会愈加严重,达官贵人贪图享乐,历史上几个朝代,都是因为上层腐败,百姓过不下去造反,才没了的。”
这点,杨大舅无法反驳,这是不争的事实:“殿下的意思是,留着蛮夷,让昭国有危机感?”
魏晨瑞点了点头:“不错,不过,这只是其一。”
“我今日在城墙上看了看,又去了伤患营转了转,深刻的意识到战争的残酷,也不知道有多少父母因此失去了孩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因此失去了保护自己的父亲,更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此失去了顶梁柱。”
“为此,我深感痛心,不希望因为一时的安稳,让更多的百姓受苦受难。”
作为一个爱护士兵的将领,魏晨瑞所说的这些,他都能体会,也不再坚持继续打下去:“既然如此,那就接受他们的求和吧!”
“在赔款上面,不能轻饶了他们,此时还需殿下从中周旋。”
魏晨瑞自然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虽然他们日子不好过,但毕竟是敌人,同情敌人,就是在剜自己人的心,这样的事情,魏晨瑞可不会干:“大舅放心,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不仅如此,该给将士们的抚恤和奖励,我也会极力争取,不会让将士们流血还流泪的!”
这些年,对于将士们的抚恤,朝廷一直做的不怎么样,看似给了不少,但是层层剥削下去,到手的可就没几个钱了。
那些因伤退役,被遣返回家的,甚至连回家的银子都拿不到,还得靠卖命攒下来的些许响银回去。
也因此,对于底下将士们摸尸摸到的东西,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们私自藏匿一些。
这次战事,朝廷并未发放响银,一切的支出,都是军户们挣的和魏晨瑞这个太女带来的。
眼下战事结束,得力于魏晨瑞新研究出来的炮台,将士们的伤亡并不严重,但是给予抚恤银子和遣散费,西北军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杨大舅自然是不忍心让将士们受这份罪,保不齐又会私自补贴。
可是,将军府的银子也是有限的,这么补下去,也是会被拖垮的。
杨大舅的难处,魏晨瑞是知道的,但是她于户部的关系,着实有些僵,那裴前霍肯定会从中作梗,用“拖”字决,无休止的往后拖。
魏晨瑞这次不打算再由着裴前霍,早期准备气死他的计划,必须开始行动起来了!
想到这里,魏晨瑞有些坐不住了:“大舅,将士们的抚恤以及遣散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
“此事并不好办,我需要提前回京,好好筹划一番,就不在西北继续待了。”
“至于赔款的问题,您放心,我会在京城盯着的,他们再怎么样,也得求的父皇的同意,势必会在早朝议论一番。”
按照正常的流程,都是这样的,杨大舅也清楚,自然不会强留魏晨瑞:“既然如此,末将就不留殿下,等回京复命的时候,再好好招待殿下!”
说着,魏晨瑞就起身准备离开,杨大舅顺势将其送出门。
魏晨瑞手底下的人,刚把东西都收拾放下,就看见魏晨瑞急匆匆的回来,吩咐要回京,又急急忙忙的将放好的东西,再打包收拾好,放回马车上。
在下人们收拾东西的时候,魏晨瑞又去了一趟锻造坊,吩咐他们继续锻造,封存起来,以防敌军趁着求和的时候,将城门上的炮台毁掉,没了炮台的威胁,蛮夷只怕没那么好说话。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锻造坊的师傅们连连点头:“殿下放心,我们会按照您的要求做,并且保守好秘密,不让这个消息有一丝一毫的泄露。”
这下魏晨瑞放心了:“如此便好,要是真的被破坏了,你们也不要着急,一定要及时给本殿稍信,本殿自会派人过来将其组装。”
说到这里,魏晨瑞突然觉得此举有些不妥:“这样恐怕太危险了,等本殿回宫,立刻培训好相关人员,派一个到锻造坊,你们到时候别把人拒之门外。”
西北军的锻造坊,都是为西北军服务的,里面的人都是可信赖的,大多都是军户,轻易不会接受外来人,恐是奸细,魏晨瑞才特意交代一番。
有了魏晨瑞的交代,锻造坊的师傅们自然会对此事上心:“殿下,不知您要如何安排人进来?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魏晨瑞想了想道:“为了不引起怀疑,本殿会以发配军户的名义让人过来,也会给他相应的信物。”
有信物锻造坊的师傅们就不再担心:“如此甚好!”
交代完事情之后,魏晨瑞就上了回京的马车,一路奔驰,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京城。
魏晨瑞到西北的事情,整个朝堂都知道,但是魏晨瑞回京的事情,却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一路上很安静,并未遇到刺杀,也不知之前派死士刺杀魏晨瑞的那个人,是手底下死士用完了,还是消息并不怎么灵通。
到达京城之后,魏晨瑞就直接进了宫,此时昭和帝刚刚接到战争胜利的消息,正在那里大声叫“好”呢!
听到太监前来报信的时候,颇为高兴的亲自出门迎接:“哎呀,朕的大英雄回来了!”
魏晨瑞则是一脸懵:“父皇,就儿臣一个人,哪里来的大英雄?”
刘喜捂着嘴偷笑道:“殿下,陛下说的大英雄,正是您呐!”
魏晨瑞自觉担不起大英雄这个称谓,连连摆手:“儿臣可是没有上战场,一个敌人都没杀,哪里就是大英雄了。”
昭和帝不以为意:“你是没亲自动手,但是你研究出来的那个炮台,可是起了大用,战报里都说了,说你是大英雄,一点也不为过。”
昭和帝这么说,魏晨瑞就无法反驳了,毕竟这是事实,只能厚着脸皮应下:“父皇说的是!”
“对了,你怎么先回来了,怎么不和大军一起?有人给你气受了?”高兴之后,昭和帝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忙问起来。
魏晨瑞摇了摇头:“儿臣可是太女,再加上那炮台起了大用,风头正盛,谁敢给儿臣气受。”
“再说了,从来只有儿臣气别人的,哪里有儿臣被别人气的,还气的跑回来,您多虑了。”
昭和帝想想也对,以自家闺女这性子,确实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也是,那你这急匆匆的回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魏晨瑞也没瞒着,坦然道:“是这样的,西北此次大获全胜,那蛮夷也不敢再战,主动求和,如此漂亮的一仗,怎么也得犒赏三军吧!”
昭和帝点点头:“不错,确实应该犒赏三军!”
“儿臣急匆匆的回来,就是为了犒赏三军的事情。您也知道,儿臣和那户部的裴前霍不对付,西北军主将又是儿臣亲舅,要是此时裴前霍使坏,卡着不给银子,可就会让将士们寒心了啊!”魏晨瑞语重心长的说道。
经魏晨瑞这么一提醒,昭和帝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却不太认同魏晨瑞的猜测:“裴前霍是多年的老臣了,不至于在此等大事上犯糊涂吧?”
魏晨瑞叹了一口气:“表面上他肯定是不会的,但是保不齐他暗地里会啊!”
“他只要哭穷,说户部拿不出银子来,那犒赏三军的事情,就得无限制的往后拖,拖到最后不了了之,中州救灾的时候,您都没有发觉吗?”
昭和帝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中州灾情发生以后,昭和帝自然是召集了大臣商议的,那裴前霍就是用的魏晨瑞所说的这种办法,哭穷,再加上并没有收到中州府传来的线报,就拖着不给赈灾粮款,逼得魏晨瑞连夜翻墙偷溜,才为中州取得一线生机,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动乱。
“那你要如何做?”
魏晨瑞想了想道:“儿臣原本是想直接气死裴前霍的,但是那人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干脆把他气病,趁他养病的时候,让人把他的位子给抢了,也挺好。”
“这主意不错,你有何想法,说出来父皇听听。”昭和帝非常感兴趣。
“说气,倒不如说吓,儿臣打算将老三不是您亲儿子的事情,向他透露一下,您再配合儿臣,随便找个由头,将已经降为嫔的裴嫔打入冷宫,这欺君之罪,肯定能将他吓的不行。”魏晨瑞说道。
这个有损自己颜面的事情,昭和帝还是有些犹豫:“就不能换个法子?”
魏晨瑞摇了摇头:“儿臣想不到别的法子,要是父皇有别的法子,咱们就不用这招。”
昭和帝能有什么法子,只能黑着脸:“行吧,一定要让裴前霍闭上嘴,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朕还要脸。”
毕竟是一国之君,此等戴绿帽的事情,可是算的上是奇耻大辱,昭和帝不想让人知道,也是正常,魏晨瑞这个做女儿的,也不会给父亲没脸,自然是会小心行事:“父皇放心,此事定不会让其泄露半句的,实在不行,儿臣那血杀谷的人还有不少,江湖上也认识不少人,他要是不听话,杀人灭口也是可以的。”
昭和帝白了魏晨瑞一眼:“杀人灭口还用的上你那点人。”
魏晨瑞讨好的笑笑:“那是,父皇您哪里能手多着呢,确实用不上我这点人。”
“行了,赶紧去办事吧,别误了大事!”昭和帝不想再理魏晨瑞,打发她离开。
魏晨瑞自然是见好就收,可不想将老父亲惹恼,趁机告辞:“儿臣告退!”
163 气死人,不偿命
从昭和帝那边出来,魏晨瑞转身回了东宫。
自从魏晨瑞形迹败露之后,东宫内负责伪装成魏晨瑞在工作间待着的暗卫就回到暗卫营,慧心也不好再跟着出宫,只能在东宫打理一切事物。
自从少傅开课,四皇子就搬出东宫,改去大皇子府上住着了,此时的东宫没有一个主子,很是安静。
魏晨瑞一进门,这份安静就被打破了:“太女殿下回宫了,恭迎殿下回宫!”
“恭迎殿下回宫!”
一声赛过一声,不一会儿整个东宫都知道太女殿下回宫了,慧心也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迎接。
“殿下此行可还顺利?”说完,慧心就落后魏晨瑞两步,跟着她和铠的身后。
“挺顺利,没有什么意外出现!”嘴里说着,步伐却未停顿。
听到魏晨瑞说此行顺利,慧心也就放心了:“如此便好!”
一路舟车劳顿,魏晨瑞委实有些累,美美泡了了一个澡,就在电风扇的凉风中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魏晨瑞醒了,一看天还亮着,便招呼慧心问道:“慧心,现在什么时辰了?”
听到魏晨瑞喊,慧心赶忙推门进来:“殿下,现在申时刚过。”
差不多该是去请安的时候,此时自己回宫的消息,只怕已经传遍整个皇宫,要是不去请安,容易落人话柄。
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不见,魏晨瑞也是想念自家祖母和母妃的,便决定起身:“伺候我起身吧!”
慧心将魏晨瑞扶下床,就招呼候在外面的宫女,进来给魏晨瑞梳妆打扮。
一顿拾掇,魏晨瑞光鲜亮丽的出门请安了。
请安的时候,魏晨瑞听到那裴嫔因触怒昭和帝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心想“父皇这回动作竟然这么快,自己不能拖后腿啊!”
回去之后就给裴前霍府上去了一张帖子,说是明日上午会到访,有要事相商。
裴前霍收到贴子的时候,很是纳闷,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与自己不和的太女,竟然有事情要与自己商量,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得意的想着怎么给她一个难堪的时候,宫里的消息传了出来。
“你说什么?裴嫔被打入了冷宫?究竟怎么回事,快如实说来!”裴前霍一脸阴沉的盯着来人。
来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奴才也不太清楚啊,好像是裴嫔娘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怒了陛下,当时在场的只有娘娘和陛下二人,谁也不清楚娘娘到底说了什么啊!”
“来人,赶紧去打点一下,让夫人进宫探探口风!”说着,裴前霍喝了一口茶,将火气稍微压了下去。
听闻要让人进宫,报信的头磕的更凶了:“大人,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望娘娘,连三皇子都不行!”
“砰”的一声响,裴前霍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养你们有什么用,连娘娘都护不住,还不赶紧滚下去!”
眼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裴前霍也不敢贸然前去求情,想了想道:“给三皇子递个信,让他务必探听清楚陛下为何发怒,为表孝心,跪地求得陛下让其去探望。”
“是!”深得裴前霍信任的裴二应声离开,下去将裴前霍的吩咐传达下去。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裴前霍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有想好要怎么为难魏晨瑞,魏晨瑞已经进了尚书府。
虽然两人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魏晨瑞毕竟是太女,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听到下人来报的时候,裴前霍还是挂着一脸假笑,上前迎接:“不知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魏晨瑞可没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笑脸人的规矩,该打脸的,还是要打:“裴大人昨晚上不好过吧,看这眼圈黑的!”
知道魏晨瑞这是在幸灾乐祸,裴前霍心里气的不行,也只能压住,从牙缝中挤出一丝笑意:“知道殿下要来,下官激动的一宿没睡,让殿下见笑了!”
魏晨瑞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本殿误会了,还以为裴大人是因为裴废妃的事情,闹心呢!”
裴前霍这下明白了,这事儿恐怕和魏晨瑞逃不了干系,笑容装不下去了,阴沉着脸道:“此事是殿下的杰作吧!”
魏晨瑞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只是裴妃做错了事,父皇没要她的命,已经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了!”
“裴妃究竟犯了何事,竟如此严重?”裴前霍很是不理解。
“本殿今日来正是为了此事,此事关系到父皇的颜面,不便在此说,还望大人屏退左右!”
魏晨瑞神情严肃认真,一点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裴前霍不得不信。
按照魏晨瑞的要求,裴前霍将其带到书房,打发掉所有伺候的人:“现在可以了,殿下请说!”
魏晨瑞给铠使了个眼色,得到肯定的点头后,才道:“不知裴大人可知道三皇子的身世?”
裴前霍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故作镇定道:“三皇子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吗?还有什么身世?”
“莫非陛下以为裴妃她……”
余下的话,裴前霍还是没胆子直接说出口的。
魏晨瑞点了点头:“裴大人猜的不错,三皇子不是父皇的血脉,至于是谁的,父皇也不清楚,不知道裴大人可否为本殿和父皇解惑?”
“殿下可不要信口胡说,可有证据?”裴前霍可没打算认下。
魏晨瑞也没想着裴前霍会这么就认下,只是确认一下,他到底知不知情罢了,见他的样子,不像是知情的:“此事本殿自然是有证据的,裴大人真的不知此事?”
裴前霍懵了:“本官怎么可能知道,裴妃何时胆子这般大了?”
“啧啧啧,裴家可真是好教养啊,教出来的姑娘,可真给家族长脸。”魏晨瑞摇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
裴前霍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自己还有两个嫡女等着出嫁呢,要是这事儿稍微走漏一点风声,她们可就完了:“此事关系到陛下颜面,陛下不可能任由此事泄露出去的!”
魏晨瑞点点头:“不错,裴大人说的极是,现在大人你可是除了本殿之外,唯一一个知情者啊!”
“这,这.......”裴前霍这不出来了,他是真的吓到了,魏晨瑞可是昭和帝的亲闺女,昭和帝肯定不会对自己亲闺女怎么样,自己可就难说了。
不对,不是难说啊,是一定的,自己可是那裴妃的亲兄长,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肯定是没命的。
裴前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不停的埋怨魏晨瑞,果然是没安好心啊,故意将此事透漏给自己,想借刀杀人,不停的冒冷汗。
也只能冒冷汗,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不该知道的知道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对于裴前霍的表现,魏晨瑞很是满意:“裴大人,现在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裴前霍撩起袖子擦了擦汗,试探道:“下官现在投诚可还来的及?”
魏晨瑞颇为惊讶:“你不管裴废妃了?”
裴前霍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愤愤道:“她敢做出如此之事,不配为裴家人,要不是不好闹大,本官恨不得将其除族。”
除族在这个时代,是相当大的一种惩罚,被除族的人,也不容易被人接纳,下场一般都不好。
裴前霍这么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裴废妃干的却是不是人事,是诛九族的大事,裴前霍生吞她的心都有,更别说其他。
魏晨瑞还是很理解裴前霍的做法,但是这不代表她会信任他,接受他的投诚:“裴大人,你可别忘了,咱们之间可是有死仇的,想当初你可是雇佣杀手想要本殿的命,你不会忘了吧?”
裴前霍还真忘了这茬,被魏晨瑞这么一提醒,瞬间面如死灰,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瘫倒在地。
魏晨瑞今日来,并不是要他的命,还想留着他的命,让他从裴废妃口中套出给昭和帝戴绿帽子的人呢,于是道:“本殿不会接受你的投诚,但是你毕竟还是为昭国做了不少事的,父皇念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你并不知情,没有参与其中,暂且饶你一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这户部尚书的职位,怕也是要到头了,父皇决定给你一个体面,让你病退!”
话中的意思,裴前霍自然是明白的,赶紧跪地谢恩:“谢陛下恩典!”
目的已经达到,魏晨瑞自然是没继续待下来的必要,在裴前霍的相送下,离开尚书府。
裴前霍气归气,但是小命能保住,这个气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为了达到病退的目的,他还是在魏晨瑞走后,上演了一波被气吐血的戏码,趁机又给魏晨瑞抹了点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魏晨瑞那是一点不高兴都没有的,反而很开心:“这裴尚书是在趁机给本殿立威啊,看以后看谁还敢和本殿作对。”
正如魏晨瑞所说,自此,朝臣们在魏晨瑞面前,那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怕成为下一个被气吐血的。
朝臣都听话了,魏晨瑞的事情也就好办。
这天早朝,昭和帝就“犒赏三军”这个事情,开始讨论起来。
朝臣可是都知道的,魏晨瑞乃是刚从西北回来,此事必定会有想法,怕说错话,得罪魏晨瑞,都不开口,等着魏晨瑞先发言。
魏晨瑞很满意裴前霍事件带来的影响,率先发言:“犒赏三军这是应当的,但是对于那些死去的和即将因伤退役的将士,也应该有所表示。”
“太女殿下所言甚是!”
“应该有所表示!”
朝臣纷纷开口,赞同魏晨瑞的提议。
不料,却有个人唱起了反调:“下官也认同殿下的话,可是户部的银子不认同啊!”
“犒赏三军消费不少,再加上死去的好即将因伤退役的,这笔数额太过巨大,国库承受不起,还往殿下三思。”
朝臣全都朝那人看去,想看看谁这么不要命,竟敢和太女殿下唱反调,一看竟是裴前霍那个铁憨憨女婿,户部侍郎何明安。
被那么大臣盯着,何明安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户部现在有多少银子,魏晨瑞却是不清楚,但是她知道,何明安不是个善于说谎的,要不是裴前霍多有照顾,户部侍郎这个差事,可落不到他头上:“不知户部还有多少银子?”
对于户部银子的多少,何明安还是非常清楚的,张口便说道:“五千万两!”
“看似很多,但是三军将士也多,按照功劳大小来赏赐的话,这些银子可能都不够。”
魏晨瑞没想到昭国对于将士们的犒赏,竟会有这么大的数额,低头思考起来,想了一会儿才道:“国库不能没有银子,蛮夷那边即将派人来求和,犒赏三军的财务,就从蛮夷那边敲吧!”
“至于那些死去的和因伤退役的,抚恤银子也不用户部拨,拨了也不一定能到他们手上,给张批条,到各地县衙去领,按县衙发放的数额,减对应量的税钱。”
户部的银子保住了,何明安自然是不会再有意见,高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既然意见都统一了,昭和帝就下令:“那就按照太女殿下所说的办吧!”
“各位大人可还有事要奏?”
“儿臣还有事要奏!”魏晨瑞再次站出来说道。
“文臣考取一定的功名,便和免一定的税,没道理武将没有。”
“但是都免税的话,昭国就收不到多少税,国库空虚,昭国也危以,故儿臣提议,让那些为国捐躯和因伤退役的将士们的亲生子,免费入学识字。”
“为防止有人侵占名额,投机取巧,必须是亲生子,养子和过继的均不行。”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影响不到自己的利益,朝臣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
魏晨瑞的这条提议,再一次被通过。
有着朝廷的出面,那些夫子想必也不敢说什么,即使他们不乐意教授,魏晨瑞也不担心,进士大军已经进入村里,还会越来越多,不愁没有先生。
164 和亲?
早朝散了之后,朝臣就等着看何明安的好戏,这小子敢当众和太女殿下过不去,下场指不定会比他那个老丈人要惨。
却不曾想,等来等去,没等到魏晨瑞收拾何明安,反而将蛮夷的使者等来了。
使者是一男一女,带着几个手下,男的据说是蛮夷一个大部落首领的儿子,女的是那首领最宠爱的女儿,两人带着一个装满货物的车队,在一队西北军的护送下进京的。
虽是战败国,过来送赔款的,但是昭国还是要彰显一下大国风范,设宴招待。
筹备宴会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魏晨瑞去操心的,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根本没这个空。
解决了裴前霍和犒赏三军的事情,魏晨瑞就跟着铠去了一趟血杀谷。
血杀谷这个地方,魏晨瑞一直都没空过去,此番前去,也是想将血杀谷武装一下,毕竟那炮台也建造了不少,对于组装,血杀谷还没有人会,更不知道放在哪个位置合适,一直等着魏晨瑞下指示。
血杀谷是个什么样子,魏晨瑞都不知道,哪里给的出指示,这才特意走这一趟。
在铠的带领下,魏晨瑞将血杀谷转了个遍,包括训练营,还和所有人打了照面,让血杀谷的人都能认识一下这个主子。
对于血杀谷,魏晨瑞还是很满意的,笑容满面的夸奖着铠:“这里很不错呢,你父母也是有眼光,挑了个这么好的地方,现在便宜了我。”
铠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对于铠的性子,魏晨瑞可以说是很了解了,也没指望他能说些什么,又自顾自的说道:“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杀手了,对于训练营的孩子们,也不用那么苛刻,有天分的就好好学,没有天分的,学学别的,不行就送出谷去,我的产业不少,怎么也能给安排个活计,不至于让他们过不下去。”
铠摇了摇头:“他们都是孤儿,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不努力怎么行,您就不要管了。”
魏晨瑞耸耸肩,无奈道:“好吧,我就不管了。”
“对了,他们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娶媳生子的事情,可有传下去?”
魏晨瑞突然这么一问,将铠给问住了,这事儿他还真不清楚,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好像传下去了吧?”
语气中的不确定,魏晨瑞自然是听出来了,叹了一口气,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听到喊声,刷刷闪进来几个人,吓了魏晨瑞一跳:“你们这出场方式,咋还跟之前一样啊!”
“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杀手了,是本殿的亲卫,有着堂堂正正的身份,你们不用再这样躲躲藏藏的,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多好!”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魏晨瑞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不回答也不好,一个像是领头人的带头道:“殿下,您说的,我们都知道,只是已经习惯了这样,一时没有改过来。您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将这个习惯改掉。”
魏晨瑞不禁扶额:“罢了罢了,你们就这样吧,怎么习惯怎么来,本殿也不怎么在这里,你们随意就行。”
“是!”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血激成亲的事情?”
魏晨瑞没有直接问,而是采用了迂回的方式。
那几人再次面面相觑,然后统一摇头,领头人表现的很是愤怒:“血激怎能成亲!”
魏晨瑞再次扶额:“本殿不是说了,你们现在是亲卫,不是杀手,亲卫怎么就不能成亲了,不仅是他可以,你们都可以。”
“你们年级也都不小了,是该成亲的时候,有看中的,尽管和本殿说,本殿给你们赐婚都是可以的。”
那几人都愣了,没想到尽然会这样,领头人突然看见铠,灵机一动:“首领都没成亲,属下们怎么越过首领,先成亲呢!”
其他几个忙不迭的点头,显然都没有想过成亲的事情,突然被魏晨瑞这么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跟着附和。
魏晨瑞已经不想再扶额了,她感觉自己额头的汗毛都要被自己扶光了:“这事怨本殿,其实你们首领已经成亲了,现在是本殿的男宠,本殿忘记昭告天下了。”
说是男宠,那只是因为铠的身份不是很光彩,远远没有达到当正夫的条件,不过魏晨瑞并没有打算娶个正夫,铠也不计较身份,就一直这么说着,并未对外宣布。
至于昭告天下,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一样的原因,铠的身份不够。
那几人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魏晨瑞也没想着现在就让他们成亲,本来叫人出来,也是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个事情罢了,见状道:“行了,本殿也没让你们现在就成亲,只是将这个事情告诉你们,当你们有心仪之人,想要成亲的事情,尽管告诉本殿,身份不够,本殿给你们凑!”
那几人知道魏晨瑞这是一片好意,杀手的身份确实不太光彩,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是杀手,但是杀手的生涯,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抹杀掉的,他们自己的行事作风,还是和原本一样。
将人打发走之后,魏晨瑞便和铠商量道:“一直放他们在血杀谷,也接触不到什么姑娘,不如分批派些人出去,给本殿的铺子送送货什么的,多在外面跑一跑。”
魏晨瑞的要求,铠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是,我会安排。”
解决完此事,魏晨瑞就和铠去组装炮台,顺便还教授了几个可信的人,让他们学会如何组装。
魏晨瑞可没忘记,她还答应了西北那边,会派人过去组装呢!
人多力量大,没几天,十架炮台就已经组装完毕。
做好这一切之后,魏晨瑞随便找了个由头,将其中一个人,安插进了流放西北的队伍中,并给了他信物,还怕他路上被那些押送的衙役欺负,特意让人叮嘱了一下衙役。
有太女殿下关注着,那西北又是太女殿下亲舅的势力,衙役自然是不敢对那人怎么样的,一路上小心伺候着。
知道不会出什么岔子,魏晨瑞就带着铠安心回宫了,却不曾想,一回宫就听到一个惊天消息。
“什么?和亲?我吗?”
不怪魏晨瑞会这么想,和亲一般都是公主,昭和帝的女儿,就魏晨瑞一个,和亲自然是唯一人选。
没想到魏晨瑞会这么大的反应,昭和帝有些不太习惯,假意咳嗽一声:“哎呀,晨瑞,你如此大声作甚,父皇又没同意。”
魏晨瑞这下放心了:“没同意最好,儿臣肯定是不会去和亲的,谁愿意去谁去,表姐愿意也不准去!”
不怪魏晨瑞会这么说,杨玉宁能自告奋勇代替魏晨瑞在宫里受罪,和亲的事情,自然也会愿意。
昭和帝悻悻的摸摸鼻子:“咱们昭国还没有和亲的先例,这不是蛮夷的使者提出来,父皇和你说一声嘛!”
魏晨瑞瞪大了眼睛:“啥?蛮夷要求的?他们什么意思,一个战败方,还好意思提要求?”
昭和帝叹了一口气:“人家怎么就不好意思的,不仅好意思,还很理直气壮,打着维护两国和平的幌子来的,一个公主,换几十年的和平,划算呢!”
“呸,冠冕堂皇,儿臣就不信了,真过去一个公主,他们就能放着眼前的肥肉不吃了?”魏晨瑞很是不屑。
“怎么说话呢,你可是太女,注意形象!”昭和帝假意批评起来。
魏晨瑞白了他一眼,给老父亲一个面子,没有顶嘴。
知道魏晨瑞是真的生气,昭和帝赶紧安抚:“放心吧,你不同意,父皇肯定不会派人去和亲的。”
“就像你说的,战败方,哪有提要求的权利。”
“不过,明的不行,就怕他们来暗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宫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被他们钻空子。”
魏晨瑞很是不满意:“他们还盯上儿臣了不成?”
昭和帝叹了一口气:“这是肯定的,你离开的这几天,他们可没少探听消息,你那些丰功伟绩,他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这么一个有能力的公主,他们怎能不动心。”
魏晨瑞这下明白了:“原来如此,和亲只是由头,他们是想要儿臣啊!”
昭和帝点点头:“一个草包公主,他们要去干什么,自然是要对他们有利的。”
“早知如此,儿臣当初就该同意大舅的,直接打到他们老巢去,将蛮夷彻底灭了。”魏晨瑞愤愤道。
昭和帝很是诧异:“杨将军有那个能力打过去?”
“大舅原本是没有的,但是有儿臣研究的武器在,打到他们的老巢,还是没有问题的。”魏晨瑞一脸得意的说道。
“好啊,你们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情,瞒着朕!”昭和帝不喜反怒。
魏晨瑞这才想起来,这事儿好像真没和昭和帝说过,赶紧撒娇求饶:“哎呀,父皇,这事儿怪儿臣,是儿臣忘了和您说了。”
事已至此,再追究下去,也没什么用,昭和帝也不想因为此时,伤了父女两个的感情,冷着脸道:“你编,继续编!”
魏晨瑞悻悻的笑笑:“父皇,这真是忘了!”
“儿臣当初是这么考虑的,眼下有外敌的时候,昭国的内里都不算不上赶紧,要是没了外敌的威胁,那么骄奢之风,只怕会愈加严重。纵观历史,哪个朝代的灭亡,不是因为朝廷腐败导致的呢?”
昭和帝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你的意思是,留着蛮夷,好让朝廷有危机感?”
魏晨瑞点点头:“不错,儿臣正是这么想的。”
“行吧,念在你确实是在为朕分忧的份上,此事朕不再计较,不过下不为例!”昭和帝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多发生几回,趁机提醒一下魏晨瑞。
魏晨瑞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是,魏晨瑞保证没有下次!”
“行了,下去吧!”说着,昭和帝挥手让魏晨瑞离开。
自从魏晨瑞出宫给她师傅宣旨之后,昭和帝就没让魏晨瑞批过奏折,这回依旧没有留她,也不知有意的,还是忘了。
不管是怎么样,魏晨瑞乐的清闲,可不会主动找昭和帝要事情做,优哉游哉的往东宫走去。
“皇姐,您回宫了啊!”路上被三皇子拦住了去路。
见三皇子带着两个陌生男女,魏晨瑞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还在宫里,父皇怎么还没将你分出去。”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跟着三皇子的两个人赶紧出言结尾:“在下西穷部落大王子鲜于跃中,拜见太女殿下!”
“小女西穷部落三公主鲜于流芳,拜见太女殿下!”
魏晨瑞挑了挑眉,没想到刚还在说蛮夷,蛮夷的人就凑到自己跟前了:“哦,战败的部落啊,进宫做甚?”
话说的,那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人留啊,鲜于流芳气不过,就准备上前和魏晨瑞理论,被鲜于跃中拉住了,鲜于跃中笑道:“太女殿下真性情,昭国客气,设宴款待我等,三皇子邀请我兄妹二人,进宫商议其中的一些事宜。”
三皇子也趁机上前道:“不错,西穷部落的风俗与我们昭国不同,恐犯了忌讳,臣弟特意请他们进宫商议。”
魏晨瑞面部表情道:“哦,本殿知道了,退下吧!”
说完,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招呼着抬轿的人走。
他们心里怎么骂自己,魏晨瑞根本就不关心,她正想着,找什么由头将三皇子给赶出宫去。
这么一个分不清好赖,吃里扒外的东西,天天在宫里看着闹心。
魏晨瑞担心表姐会傻傻的被人设计,一回到东宫,就招呼人去请表姐杨玉宁进宫,和亲的事情,需要好好的和她通气,最好是现在就将婚事定下,赶紧成亲,免得被人设计。
杨玉宁自然是不知道魏晨瑞在担心自己,对于魏晨瑞这么久没有找自己,还有些生气,一进宫就开始抱怨:“哎呦,大忙人终于想起还有个亲亲表姐了!”
知道表姐这是生气了,魏晨瑞赶紧哄人:“可不是忙人,忙的觉都没睡好,就将亲亲表姐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