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酒局
“有着方面的，也不完全是，一套成熟的游戏设计工具需要积累的数据很多，各种地图设计素材、NPC设计模板、物品工具库等等，不过主要的还是人工智能方面的数据。”车捷回到道：“所以你问的倒是比较关键的方面。”
“这么说咱们这个设计工具中的人工智能也是自己做出来的。”李智眼睛一亮：“老孔水平挺高啊！”
“也不完全是老孔做的，目前有一些开源的基础的人工智能开发工具可用。”车捷看了看正在埋头敲代码的孔社：“核心工作是老孔设计的，另一些是咱们公司以前的合伙人和他一起做的，老孔一个人做工作量就太大了。”
“以前的合伙人，已经离职了吗？”李智连忙问道：“那知识产权有没有留下？”
“嗯，没带走，买给公司了。”
“那就好。”李智长出一口气：“听你的意思，老孔自己也能做出来，就是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是啊，老孔其实在这也是兼职，他只有晚上和周末偶尔会过来，没有那么多精力，现在很多人工智能的数据投喂、矫正方面的事也是外包出去了。”
“听你这话，咱们公司好像是个兼职俱乐部啊，所有员工都是兼职。”李智开玩笑：“这么一家听着好像有点不正经。”
“有啥不正经啊，连个会说荤段子的老爷们儿也没有。”车捷也用玩笑的语气说：“不过以前也不都是兼职的，只是专职的后来都走了，其中有一个还真是有点不正经，所以现在公司倒是挺正经的。”
“荤段子哪个老爷们不会啊，只是没人在公司讲罢了。”李智心中暗道：“还有，你那有点小开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不过，车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随后，车捷一边操作，一边介绍了一些这个游戏设计方面的情况。
李智也借机问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对这个虚拟宠物游戏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在李智看来，简单来说，这是一款基于人工智能的游戏。
人工智能会把玩家的一些行为提取的游戏主本中去，主本利用NPC和宠物的互动，在开发人员的辅助下，形成一个个任务模板，再通过把合适的游戏模板通过不同的组合，形成不同的副本，提供给不同的玩家。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游戏，很多应用场景不是提前设置好的，而是随着游戏的运行而不断生成的。
“咱们这种游戏开发的模式，国外也是这么做的吗？”李智在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又问出了一个感兴趣的问题。
“主本副本的模式是国外一些大型游戏的模式之一。”车捷答道：“但是，我们的工具都是自己开发的，所以这种几乎完全开发式的模式应该是没有的，再说，大型游戏都比较复杂，在其中必须加入大量提前设计好的东西，做不到咱们这样的。”
正说着，李智的手机“叮咚”一声。李智拿起手机一看，见“追梦男孩”已经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并发来一条微信。
“老哥，方便的话帮我把我办公桌第一个抽屉里的股份转让协议送过来吧，谢啦！”
下面是一条位置信息和一个地址：“风云酒家，203”。
得，看来还真让车捷说中了，牛老板真的是去喝酒应酬了。
李智在抽屉中找到协议，和车捷打声招呼，边下楼边给牛侃回了条信息：“我拿着协议出发了。”
在楼下打上出租车，李智直奔风云酒家。
出租车上，李智坐在后座上翻看手中的协议书。
这是一份转让元宇49%股份的协议书，转让价49万，协议中还规定，转让完成后，这49万会做为元宇的资金。转让完，牛侃剩余股份为23%，孔社剩余股份22%，车捷剩余股份6%。
李智看了看协议书上的乙方：“致富建筑工程公司”。
“建筑公司，和元宇的业务八竿子打不着嘛。”再看看49%的转让份额，李智自言自语道：“看来牛老板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一下子转让这么多，不过看这49%的转让份额，他应该是对控制剩下的51%很有信心，这说明三人很齐心嘛。”
来到风云酒家203房间，推开门，李智看到房间不大，酒桌旁只有三个人，酒桌上杯盘狼藉，三人已经喝得面红耳赤。
主座上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黝黑男人，他旁边一左一右分别是牛侃和钱教授，二人正在殷勤的向他敬酒。
牛侃招呼李智坐在自己身边，接过李智递过来的协议书，大这舌头小声问道：“哥，能喝点吧，老弟不行了，这个钱老板忒能喝了，你替老弟挡点酒吧。”边说边招呼服务员给李智添上碗筷酒杯，倒上满满一杯白酒。
“钱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李智，游戏设计总监。”
“不是，我啥时候升总监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李智心中吐槽，不过他也明白，这是牛老板给自己挂个高帽，方便自己替他挡酒。
“钱总，初次见面，您多指教，我敬您一杯。”被牛老板赶上架，李智不得不站起来举起酒杯。
钱老板斜眼看了李智一眼，坐着纹丝不动，转头问牛侃：“你们公司新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吗？怎么没让她来？”
“想不到钱总对我们公司的情况这么了解，这不李总监刚才正好在公司嘛，就让他跑一趟了。”
“我要投资，当然要提前摸摸你们的情况了，你们不是还有俩人吗？一块儿叫过来吧，正好认识认识。”
“好的，钱总发话了，我这就打电话，不过这不是五一假期嘛，有一个回老家了，今天只能过来一个。”牛侃站起来出去打电话，路过李智身边拍拍他肩膀：“哥，你先替我招呼着，钱总是钱教授的老乡，也是咱们未来的大股东，一会儿你多喝两杯。”说完悄悄捏了李智肩膀一下。
17课题
李智举起酒杯继续向钱老板敬酒。
“你刚入场，先喝个入场酒吧。”钱老板依旧纹丝不动。
李智早就不是愣头愤青了，忙满脸堆笑道：“对不住了钱总，是我唐突了，我先自罚一杯。”说完，一口干了。酒杯不算太大，李智自知还是有点酒量的，随后又喝了一杯入场酒，再端起酒杯向钱老板敬酒，仍旧是一口喝干。
钱老板坐在座位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李智坐下，听着钱教授和钱老板聊天。
“老弟，我这是看你的面子才投的啊，你们学校那个工程还得请你多费点心。”钱老板端起酒杯和钱教授碰了一下。
“二哥，你放心，自家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一直惦记着呢，只不过学校的项目我插不上多少嘴，这事还得上头决定。”钱教授把酒喝掉，道：“我一定把120%的劲使上，这些天我没少往校领导那跑。”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凭你的资历，哪个校领导还不得买你个面子。”说完，钱老板又在钱教授耳边低语几句。
一旁的李智夹了几口菜，见他们聊完也正在吃菜，看着钱教授，想起正好有点事想问他，端起酒杯，走到钱教授身边。
“钱教授，这是我第一次和您喝酒，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敬完酒，李智顺势坐到钱教授旁边的位子上，问道：“听说钱教授是研究人类学的？我们正在做的那个原始世界的游戏项目原来是您的一个研究项目？”
钱教授已经喝了不少，听到李智的问题，顿时来了兴致，打开了话匣子。
“是呀，大家都知道人是从猿进化来的，可你知道为什么人比猿聪明这么多吗？”
“我今天体验原始世界游戏的时候，有了点启发，好像是使用工具促使了人类的进化？”李智问道。
钱教授点点头，“你能从游戏中获得这样的启发，说明你悟性不错嘛，不过使用工具促使人类进化这是学术界很早就有的共识，算不上是什么新鲜的观点。经过我们的模拟，其实使用工具在人类进化中的影响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大，倒是对人的直立行走是最直接的影响，因为人最初使用的是棍棒长矛之类的工具，长期使用就会促使人们把双手解放出来，于是就不得不直立行走了。”
“在人类历史上，使用棍棒类简单工具的历史十分漫长，以至于改变了人的生理结构。因此，从这个角度说，对复杂的工具的制作和使用，更像是人类智力提升的结果，而不是原因。”钱教授继续说：“这就是我们利用大规模仿真模拟得出的一个结论，也是我们的研究成果之一。”
“这个成果还真是有点颠覆直觉哦，那您做出了的其它研究成果还有什么呢？”李智接着问。
“其它成果还有一些，比如说，以前人们认为学会用火，也是人类和其它生物的标志性区别之一。”钱教授侃侃而谈：“但是，经过我们模拟，其实使用火的最大作用是拓展的人类的食谱，丰富了食物的来源，要知道，人类的消化系统原本是不太适合吃肉食的，因为生肉中会有寄生虫，人的消化系统与肉食动物想比，是不太善于对付寄生虫的。”
“因此，学会用火的最大作用，其实是因为烤熟的肉食消除了寄生虫，让更高能量密度的肉食进入了人类的食谱，大幅增加了人类族群的数量。”钱教授讲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兴致更高了：“所以说，使用火和人的智力提升之间并没有那么明确的因果联系，倒是促进了原始人类繁盛、迁移，是早期原始人类最终出现在世界多个地方的根本原因。”
“喔，您这个成果真是不简单，对于解释原始社会历史意义重大啊。”李智连忙吹捧，同时还不忘继续引导话题：“您这个模拟原始社会的项目功能真是强啊，是用人工智能技术做出来的吗？”
“人工智能技术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不过还是需要大量的志愿者参与。”钱教授对李智引导的人工智能方面的话题似乎不太感兴趣，话锋一转，又回到自己的研究成果：“知道吗，还有一个成果是这个项目的副产品，那就是我们在模拟中，基本确定了猿人的体毛退去是由于在浅水中长期生活的原因，关于这点学界曾经有人做出过这种猜想，但是没有充分证据，经过我们的模拟，排除了很多其它的可能，基本确定了在浅水中长期生活是造成人类体毛褪去的原因，只不过由于这是纯粹通过模拟做出来的结论，目前还没有获得学界的广泛认可。”
“哇哦，今天我真是打开眼界。”李智对原始人类的历史没多大兴趣，继续问道：“您这个项目目前还在做吗？您看我能不能做个志愿者？”
“唉，这个项目已经停了，经费用完了，可是对人类智力提升的课题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所以我才想在项目的基础上搞个游戏项目，拓展一下经费来源。”钱教授叹道：“我看李总监对这个项目挺有兴趣，拜托以后多用点心，让那个游戏早点赚钱，等项目再次启动了，我让你也参与进来。”
“停了？那真是可惜。”李智惋惜，“好的，我会用心做的，期待您的项目早日重启，那个原始世界的模拟环境是谁做的，您方便透露吗？”
正说着，钱老板打断道：“老弟，您这大教授的学问我可听不懂，讲点我能听懂的呗。”
李智转头看去，不知道牛侃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拿着协议书和钱老板交谈，钱老板似乎对协议书不感兴趣，转头和钱教授说话，有点转移话题的意思。
而牛侃也正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李智，仿佛在说：“让你来和钱老板喝酒，你怎么把他晾到一边了，反而跑过去和钱教授聊的热火朝天的。”
李智尴尬笑笑，端起酒杯向钱老板敬酒：“钱总，您马上就是我们的新领导了，我再敬您一杯。”
18投资
李智和钱老板推杯换盏，牛侃时不时插话提两嘴协议的事，奈何钱老板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要签协议的意思。
几杯酒下肚，李智也有了些醉意，这时，孔社来了。
孔社倒上一杯果汁，向钱老板敬酒，一脸便秘的紧张神色，嘴里挤出几个字：“钱总，我敬您。”
说完，孔社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一屁股坐下，一言不发，闷头吃菜。
钱老板愣了愣，问牛侃：“回老家的是那个小姑娘？”
“是啊，她前两天就回去了。”牛侃忙道：“钱总您别介意，这是我们的技术总监，孔社，他不太爱讲话，没有别的意思，来，我再敬您一杯。”说完举起酒杯。
“他不喝酒吗？不喝酒来做什么？”钱老板微有愠色：“还不如让他回去。”
孔社站起身来，刚才紧张的表情忽然放松了下来，“那我走了”，说完，匆匆转身离去。
众人大眼瞪小眼，牛侃连忙打圆场：“孔总监从来不参与酒场，刚才是我硬叫过来的，不过钱总您放心，孔总监技术方面能力很强，除了不爱说话，公司的工作一向完成的很好，这点钱教授可以做证。”
“是啊是啊，孔总监是我的学生，对他比较了解，他人品不错的，而且很听话。”钱教授连忙跟着介绍，“很听话”几个字咬的比较重，强调刚才孔社不是在有意冒犯。
“没事没事，既然是老弟的学生，那就没什么事了。”钱老板站起身来，拿过牛侃手上的协议书，随意折了几下，揣进兜里，向钱教授说：“这个我回去看看再决定，我那个项目还麻烦老弟帮我惦记着。今天喝了不少，也差不多了，来，咱们喝完杯中酒，就散了吧。”
牛侃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口。
酒局散场，钱老板的车正等在楼下，司机见他下来，连忙跑过来打开车门。钱老板和钱教授握了握手，也没管牛侃二人，径自坐上车离去。
牛侃打了辆车，和李智一起把钱教授送回家，回学校的路上一直长吁短叹。
“车捷不是没回老家吗？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李智故意问他。
“当然啦，一看那个二师兄就没安什么好心，我怎么能叫车姐过来。”
“看样子协议是不是悬了？”
“是啊，多半是没戏了。只是浪费了钱教授的一片好心，没想到遇到这么个色胚。”牛侃叹道。
“钱教授不知道他是这种人吗？”
“怎么会知道？这是钱教授老家同村的一个老乡，听说发了大财，前段时间来找钱教授说一个工程项目的事，也是通过亲戚联系上的他，以前不熟的。”牛侃解释道：“钱老人不错，如果提前知道他是这种人，不会介绍我们认识的。”
李智沉默一会道：“公司的股份如果想转让，我倒是可以接手。”
“你有钱？愿意投资？”牛侃一副“以前没看出来你有钱”的表情。
“嗯，我曾经也像你一样创业过，不过后来不得不把公司买了，所以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李智看向窗外，徐徐说道：“现在想想，当时卖掉公司其实是个正确的选择，要是当初不买，也许那公司现在已经一文不值了，我还可能背上一屁股债。但是放弃梦想，我是心有不甘的，我把买公司的钱大部分都存了起来，想着再创业的时候才用，一晃一年过去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但是那笔钱我始终没动，只想用到创业上，都快成了我的执念了。”
牛侃沉默了十几秒，然后沉声说道：“那我劝你还是等明天酒醒了好好考虑考虑再决定，虽然我急着想卖一部分股份，但是听你这么说，我还是想坦白的告诉你，现在公司的状况不太好，你了解清楚再决定吧。”
“公司欠了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也对，这种情况你恐怕经历过。”牛侃道：“欠了三十多万，前两年大学生创业贷款很容易，我脑袋一热，就和几个兄弟一起贷款创业了，没想到，开头几个项目没赚钱，现在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贷款又快到期了，可我实在舍不得放弃，只能想办法卖一部分股份了。”
牛侃看向李智，又想了想道：“公司虽然有起色，但赚钱不多，你要是投资了，回本恐怕会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我才劝你慎重。”
“你要是不劝我慎重我才会真的慎重呢。”李智笑笑：“创业就是去博一个机会，除非不去尝试，否则再慎重也是得承担失败的风险。”
牛侃闻言沉默了，转头看向窗外，窗外万家灯火、高楼大厦向车后滑去，牛侃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牛侃抬手拍了一张照片，再配上刚才酒局上不知他什么时候拍的一张杯盘狼藉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还真是像车捷说的那样，喝多了就发朋友圈，李智在心中笑笑，点开了“追梦男孩”的朋友圈。
上面写道：“美丽的夜色比酒精更能让人沉醉”。
“看来我刚才说的话还真是触动了他。”李智心想，“虽然这个牛老板喜欢满嘴跑火车，但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而且那颗追逐梦想的心尚未冷却。”
正想着，李智眼角撇到牛侃的朋友圈下面多了一条回复，微信名“秋名山大王”：
“美丽的不是夜色，让人醉的不是酒精，而是正躺在你身边的女孩。”
这尼玛谁啊？李智心中的万千感慨顿时烟消云散，熄掉手机屏揣进兜里。
“咦？不对，我能看到这个回复，说明这个“秋名山大王”也是我的微信好友，我这个号没几个微信好友啊？难道是刚加的？”李智边想边掏出手机，点开“追逐梦想”群，果然，最上面显示：“秋名山大王”邀请你加入群聊。
李智牙疼，千想不到、万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不过转念想想今天车捷几次奇奇怪怪的对话，倒也不算特别意外，再看看“秋名山大王”的名字，顿时释然了，车神呐，原来这是。
19捕鱼
虽然不太意外了，但李智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忿，转手拍了一张正在遥望星空的牛老板的照片，连同他刚发的朋友圈里的评论截图，一起发到“追逐梦想”群，下面加上一句话：“他旁边是我！”
熄掉屏幕，手机揣进兜里，李智问道：“一会儿回公司吗，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把那个协议的乙方改一下，我们就可以签了，明天钱就能到位。”
“没事，不急，我还是想让你明天再考虑一下。”牛侃想了想道：“你就这么看好咱们公司？”
“说实在的，我不是看好咱们公司，而是看好咱们公司的业务方向。”李智咧嘴笑了笑：“我有信心，把公司带到风口上。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只不过这种直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所以我这次不想让它跑掉。即使没有这次机会，过段时间我也会找个其它公司投下去。”
牛侃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我知道这是实话，可是听起来有点伤人。”
……
出租车在常大门口停下，李智掏出手机想扫码，看到打开的“追逐梦想”聊天群上，“秋名山大王”回复：“想不到你们有这样的爱好。”后面一个咧嘴大笑的表情。
什么爱好？李智愣了一下，旋即头疼的回复道：“这是到学校的车，我要下车了。”
一会儿功夫，牛侃已经扫码付了车费，二人下车，牛侃回宿舍，李智回到公司。
公司里已经没人了，躺在茶水间的沙发床上，想到明天就要签署协议，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李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喝了点酒，但是毫无困意，李智从床上爬起来，登上“健身器”，进入原始世界游戏。
游戏画面展开，初始界面又有了新的变化，在最上方加了几个小游戏的入口，有打猎类的单人项目，有团体类的对战项目，还有探索类的项目。
老孔效率挺高嘛！
李智把游戏难度和运动强度调成最低，没有选择那些小游戏，而是略一思索，选择了最后一个“文明初生”的项目进入。
一段恢弘的序幕展开，李智从上帝视角观看着原始社会的变迁。
从上次李智观看的旧石器时代开始，时光飞逝，人类学会了用火，食物丰盛了，人口越来越多，一个个不同的原始部落产生，小范围内的食物不能支撑起高密度的人口，一个个部落开始迁移，逐渐延伸到世界的很多角落。
有些部落灭绝了，有些部落生存了下来，因为生存环境的不同，产生了不同的行为方式。
视角拉低，其中一个生活在海边的部落靠打鱼为生，他们因为长期在海边的浅水中活动，身上的毛发逐渐褪去，只剩下经常裸露在水面的头顶的毛发，而部落中的男性因为经常口中衔着渔具游泳，嘴巴上还遗留了胡须。
岁月流转，这些人不但学会了用火，还学会了使用盐，经过腌制的干鱼肉可以长期保存，他们获得了稳定的食物来源，人口数量不断增长，但随之而来的是部落之间的争斗开始了，原始社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画面突变，李智面前已经切换成了第一视角。
他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简陋的皮裤衩，手中拿着一柄短叉状的渔具，周围是同样装扮的原始人，有些在海边整理猎物，有些在水中捕鱼。
任务提示出现：
“人越来越多，水中的鱼类越来越少，生存面临越来越严峻的考验。”
“部落之间对地盘的争夺越来越频繁，纷争渐起，危机正在酝酿。”
“任务：探索（发现新的生活方式，解决生存危机。）”
李智首先熟悉环境，学着周围的人，下水去捕鱼。
看着那些在水里穿梭的人把嘴里衔着的鱼叉，抓到手里，灵活的叉住一条条鱼，然后交到旁边的女人手里，由她们送上岸边，李智也有样学样，把脸埋在水中寻找可以捕捉的鱼。
无奈这项工作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忙活了半天，一条鱼也没叉到。
尝试了一会儿，李智游回岸边。
即使能够把捕鱼的技能掌握的像别人一样好，恐怕也是完不成任务的。这在任务提示中有，“发现新的生活方式”显然指的不是这样。
李智思考了一下，在旁边找到一块制作衣服用的兽皮，费了好大劲，用简陋的石刀切成细条，制作成一张简陋的渔网。
把小渔网穿到一根分叉的木棍上，做成一个网兜，李智挥舞着网兜继续在水中捕鱼。
这个办法还真有点用，李智成功的捕到了几条鱼。
李智又用同样的方法制作了一个网兜，叉在岸边，不大一会儿，有人也开始学习李智的方法，拿起网兜到水里捕鱼。
不过和李智第一次玩游戏通关不同，这些尝试用网兜捕鱼的人后来慢慢放弃了，原因是拿着网兜就游不快，与那些用鱼叉捕鱼的“熟练工”相比，这种方式反而效率更低。
看来这种方式不行。
李智又思考了一番后，制作了一张更大的渔网，连比划再演示的，好不容易教会了另外一个人帮自己拉着渔网的另一半，和自己合作捕鱼。
可是事实证明，这种方式更不靠谱。
两人合作，在水中的行动反而更慢，加上渔网大了，更容易坏，李智费了不少劲，结果一条鱼也没有捕到。
一番忙碌，收获寥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启发，李智后来又制作了几张稍小点的渔网，用木棍固定在水中，把渔网的开口收窄，放上一些鱼饵，这种方法还真能捕到几条鱼。
奈何制作渔网的兽皮不多，又不算特别结实，渔网的损耗和收获比起来，有点得不偿失。
李智正在尝试寻找合适的制作渔网的材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尖利的喊声。
只见远处跑来几个人，手持长矛鱼叉，把岸边晾晒的鱼抢掠一空，还打伤了几个正在翻晒腌制鱼干的女人。
十几个水中捕鱼的男人跳上岸边，拿着鱼叉、木棍追赶了过去。
几个抢鱼贼见状，背着抢来鱼就跑，一群人有追有逃，渐渐跑远了。
20战争
李智继续寻找适合制作渔网的材料。
经过反复尝试，最终证明这种方法行不通，容易获得的材料不结实，损耗太高；结实的材料都不容易获取，而且损耗也不算太低，得失根本做不到平衡。
看来这种方法也不太行。
期间，又遇到一次咸鱼干劫掠事件，李智想起游戏提示，看来，如何在部落纷争中减少损失，也是一条游戏的主线。
李智用木棒和兽皮绳制作成弓箭，练习了几次，不错，能用。
拿着弓，背着箭，李智在周围寻找了一块视角开阔的礁石，站在上面，环顾四周。
不多时，就看到三五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显然，又有抢鱼贼来了。
李智悄悄摸过去，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瞄准其中一个抢鱼贼，开弓，放箭。
射偏了。
再来。
又一箭，中了！中箭的抢鱼贼躺在地上哀嚎，其他的抢鱼贼见状，纷纷向李智抛出长矛。
李智连忙躲闪，无奈长矛速度太快，有一支扎到了李智的大腿，一支刺穿了肚子。
李智倒地，“任务失败”的游戏提示弹出。
李智重新进入游戏，这次多制作了一些弓箭放到岸边的捕鱼人群不远处，然后依旧像上次一样手持弓箭站在礁石上。
这回发现抢鱼贼时，李智先选择了一处有遮挡的礁石，藏身礁石后，才向抢鱼贼放箭。
成功的射倒了两人，吓跑了其他的抢鱼贼，李智和其他几个人一拥而上，狠狠把受伤的两个抢鱼贼揍了一顿。
就在有人想举起鱼叉杀死抢鱼贼的时候，李智制止了他，虽然知道这只是个虚拟的游戏，但是李智还是本能的不愿意见到血腥的场面。
接下来的发展有点让李智吃惊，没想到部落里的人竟然驯化了抢鱼贼，让他们也下海捕鱼。
“奴隶社会么？”李智若有所思，虽然心底里对黑暗的奴隶制度有种本能的反感，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接下来，又击退了几次抢鱼贼，抓获了四五个“奴隶”，过来抢鱼的抢鱼贼越来越少，慢慢绝迹了。
在这个过程中，部落的人慢慢学会了使用弓箭，显然，周围的其它部落知道这个部落不好惹，逐渐不敢过来了。
但是任务完成的提示迟迟没有出现。
是哪里出了问题？李智回忆任务提示，想到“发现新的生活方式”的含义，慢慢明白了过来。
虽然对奴隶制有着深深的厌恶，但想到这只是个游戏，李智决定还是尝试一下。
李智悄悄摸到附近的另一个部落，在附近潜伏了一段时间，寻找到一个机会，冲过去抓起几个晾晒在岸边的咸鱼干就跑。
附近晾晒咸鱼干的女人发出尖锐的喊叫，李智没跑多远，就看到有几个手持鱼叉长矛的男人追了过来。
李智玩命狂奔，因为事先熟悉逃跑路线，终于在被抓住之前跑回了自己的部落。
李智站在部落中，弯弓射箭，向“敌人”发起反击，部落中男子也有人用长矛或弓箭帮助李智。
一番战斗，又捕获了两名“奴隶”。
不一会儿，李智又故伎重演，部落又增加了三名“奴隶”。
但是第三次就不太顺利了，还没等李智得手，就看到附近部落的数十人一起围攻了过来。
这次“敌人”的人数太多，经过一番血战，李智的部落还是被打败了，有人被俘虏，包括李智在内的好几个人被杀死，任务失败。
再次重新开始游戏，李智不得不改变策略。
这次他没有着急采取主动攻击的行动，而是反击抢鱼贼过程中，观察部落中人们的行为。
李智注意到，在抓抢鱼贼的行动中，有十几个男子总是冲在前面，他们战斗力比较强，而且有两次抢鱼贼逃跑的时候，他们还结伴一同追击。
于是李智就刻意的融入这个小团体，学习他们在战斗时发出的那种特殊的尖叫，和他们一同发起“冲锋”。
几次过后，李智逐渐熟悉了他们的战斗方式，也顺利的融入了这个小圈子。
终于，在又一次追击抢鱼贼的行动中，李智边发出刚学会的尖锐的号叫，边带领着这个小团体尾随着抢鱼贼找到了抢鱼贼的部落。
李智带领大家用弓箭向这个部落中的人射击，这时，有“敌人”了冲过来，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围攻，李智用呼喊声招呼着自己人就撤退了一段距离。
跑的远了一点后，见还有三五个“敌人”继续追在后面，李智又发出尖锐的号叫，带领自己人像追来的“敌人”射击、抛掷长矛。
“追兵”被杀死后，李智又带领大家继续袭扰“敌人”的部落。
几次三番，“敌人”部落中的武力比较高的男子都被李智他们杀死了。
最后，李智终于带领大家成功的俘获了“敌人”部落中剩余的十来个人。
当李智众人押着“俘虏”返回部落时，李智眼前，任务完成的提升弹出。
通关提示出现：“恭喜您，完成任务《探索》，奖励50点积分。”
恢弘的画面出现，李智又切换成了上帝视角。
日月流转，时光飞逝。只见刚才李智所在的部落，由于获取了大量的奴隶，生产力和战斗力获得的大幅的提升，接下来，这个部落时长向周围的部落发起战争，随着战争的延续，这个部落变得越来越大，控制的地盘也越来越广阔。
奴隶阶层慢慢固化了下来，成为劳动的主力和战争的炮灰，战士、将领、国王等阶层也慢慢出现，一个庞大的国家开始形成。
几个大字弹出：“原始社会进入了国家时代，文明翻开了新的一页。”
由于李智选择的是最后一个项目，这是游戏的最后一关，初始登录界面出现。
由于获得了游戏积分，小飞兔又升了一级。
“我兔【6级】64/31”
“获得《原始世界》游戏关联50积分。我兔升级，获得生活助理功能！”
小飞兔蹦了出来，提示李智不要沉迷游戏，注意休息。于是李智没有继续游戏，退出初始界面，从“健身器”上下来。
21群聊
玩了这么长的时间，时间已经是深夜了，虽然因为把运动强度调成最低的缘故，倒是不怎么累，但是李智感觉到已经很困了。
趁着困意，李智躺到床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睡着之前，游戏中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一个问题在李智头脑中萦绕：
“是什么开启了人类的文明、激发了人类的智慧？是战争么？是阶级的出现么？似乎是这样，好像这样回答又不太准确，不然钱老不也会说他的课题还没有完成。”
不过原始社会的历史不是李智感兴趣的问题，对于钱老的课题也没打算真的去刨根问底。
在酒精的兴奋感褪去和游戏的疲倦的作用下，李智这一觉睡的很不错。
第二天，李智一觉醒来，太阳真的晒到屁股上了。
好在公司白天一般没人来，这一觉睡的挺安稳。
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阳光中小飞兔呼扇着翅膀飞过来。
“主人，我找到了一个好东西。”小飞兔稚嫩的童声在李智耳边响起，小兔子头顶还顶着个提示框，提示框中是一张早餐免费券。
李智看看时间，快九点半了，这个时间到食堂吃早餐肯定是赶不上了。
“这个生活助理的功能倒是不错。”李智想起昨晚的升级提示，伸出手点了一下小飞兔头顶的提示框，早餐券消失，化为一个收件地址，正是元宇工作室的地址，李智点取“确定”，提示框消失。
李智起床，洗漱，刚忙乎完，门铃就响了，小飞兔顶着连接门口摄像头图像的窗口飞来，里面是一个戴着电动车头盔的快递员，窗口备注：“饱了么送餐员：王快脚。”
开门，取餐。
李智吃着热乎乎的早餐，心情不错，打开手机，看到昨晚打开的“追逐梦想”群聊界面还开着，里面又多了几条聊天记录。
李智想起昨天车捷展示的那个图书馆的片段，伸手摸了摸小飞兔的头，又指了指手机上的界面。
小飞兔头顶蹦出个二维码，提示用微信扫码授权登录。
李智把微信关联上“元宇”APP，然后扫码，授权。
面前的桌面上出现了“追逐梦想”群聊界面，并随着李智的视线，滑动到昨晚阅读过的位置。
李智边吃早餐，边用视线控制着聊天记录缓缓向下滑动。
“这是去学校的车，我要下车了。”这是李智昨晚的最后一条回复。
“@追梦男孩以后谁要是强迫老衲破酒戒，老衲就把他超度了。”来自“一花一世界”的信息，看样子这是老孔，这条信息后面还发了一个一把刀的表情包，表情包上的文字“一刀两断”。
“秋名山大王”：“唐师傅这是要给大湿人斩草除根吗？”
“一花一世界”：“妖女，休得无礼，贫僧给你念篇超度经文。”
接下来是一篇养生知识小短文，内容是饮酒有害健康，戒酒可以养生。
“秋名山大王”：“唐师傅的经文只能延缓衰老，我的神符可以让你年轻十岁。”
下面是一张二次元妹子的福利图。
“一花一世界”：“妖女，休得无礼，贫僧再给你念篇超度经文。”
接下来又是一篇养生知识小短文，内容是清心寡欲可以延年益寿。
“追梦男孩”：“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轻烟上青天。二位深夜不睡，不怕猝死吗？”这条显示的时间是今早8点多，看来是牛侃早上起床后回复的。
“一花一世界”：“善哉，老衲早就睡了，昨晚是座下童子代为回复。”
接下来又是一篇养生知识小短文，内容是早睡早起身体好。
座下童子？李智想起昨天孔社那个可以讲解PPT的丘比特，眼镜一亮，迅速点击桌面，发了一条信息：
“@一花一世界座下童子是指的你的虚拟宠物吗？”
“一花一世界”：“躺施主所言极是。”
躺施主？李智想起自己的微信昵称“躺平无罪”，顿时牙疼。点击桌面，发送信息：“唐师傅的座下童子可以代为聊天吗？”
“一花一世界”：“躺施主言重了，唐师傅不敢当，那是妖女起的诨号。”
接下来是一份PPT，内容是介绍虚拟宠物的聊天功能。
李智看了一遍，就明白了。原来，虚拟宠物所说的话，只是使用者提前设置好的，虚拟宠物最多只能识别的不同场景，把提前设置好的内容说出来。
李智看着这份PPT，想起昨晚睡前想到的那个问题，渐渐陷入沉思。
良久，李智起身，把已经凉掉的早饭倒掉。
从行李箱中翻找出一套紫砂茶具和一盒茶叶，用办公室的电热水壶接了一壶水烧上，李智拿着茶具在楼道里的洗手间慢慢的冲洗茶具。
茶具洗完，水已烧开。
李智搬了一把凳子和一把椅子到外面的小阳台上，在凳子上摆好茶具，坐在椅子上冲泡功夫茶。
阳台正对在常大的校园，五一假期的校园，人影寥寥，李智看着校园的静谧的景色，坐在阳台上一小盅一小盅的慢慢喝着茶。
不知不觉，已经中午时分，小飞兔又飘了过来，头顶一张午餐免费券。
“你这搞免费午餐的能力倒是挺厉害。”李智笑笑，把提示框叉掉，没有点午餐，仍旧在缓缓的喝茶，眼神放空，任由脑海中的思绪翻腾。
夕阳西斜，李智已经不知不觉喝掉了三四壶开水，小半盒茶叶。
这一年多读过的书，看过的网文，浏览过的网页，玩过的游戏，犹如一个个熟悉的过客，在脑海中来了又走。
前半生上过的学，追逐过的梦想，经历过的挫折，踯躅过的emo，像一个个老友，登门拜访后又告辞离去。
李智曾经和妹妹戏言，自己正在“沉淀”，这话说出来，曾经自己也不相信，但是在这个下午，这些“沉淀”，就像汹涌的河底下潜藏的淤泥，不断被搅动，翻滚，浮动上来。
当天边浮起晚霞的时候，李智从思想的世界中慢慢苏醒，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把茶具椅凳收回办公室。
22泪光
看看时间，李智踱步走向学校食堂，路上，给妹妹打了个电话，约好一起在二食堂吃晚饭。
“哎呀，老哥，你挺能啊！我们食堂你也能摸进来。”一见面，李桃就叽叽喳喳的问开了：“这个食堂是我们学校五一假期唯一开了几个窗口的食堂，你居然能找到这里，快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会儿再说，先打饭。”李智拿出饭卡点餐，问道：“你吃什么？我一块儿点了吧。”
“行啊，连饭卡都搞到了。”李桃继续大惊小怪，眯起眼睛问道：“你不会是把那个车师姐搞到手了吧？”
“这是哪跟哪呀？”打好饭，李智和妹妹坐到餐桌旁：“吃饭！我有事和你说。”
“我在元宇弄了个兼职，他们的经理牛老板给我办的这张饭卡。”李智脸色严肃：“不过，今天过后就不是兼职了，我打算投资元宇了，大股东。”
“真的？”
“真的！”
“考虑好了？”
“嗯，考虑清楚了。”
李桃一改伶牙俐齿的风格，沉默了下来，眼角闪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哥，你终于走出来了，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嗯，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李智点点头：“吃饭吧。”
“嗯。”
一顿饭，李桃一言未发，兄妹俩沉默的吃完了饭。
“哥，我相信你，加油！”李桃朝李智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扭头匆匆离去，李智看到她的背影，用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悄悄擦拭了一下眼角。
李智沉默的看着李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也离开食堂，向元宇走去。
来到元宇，牛侃三人居然都在。
“牛老板，怎么样？昨天咱们谈好的事你没变卦吧？”李智笑着和牛侃打招呼。
“我想变卦也变不了啊。”牛侃苦笑：“不瞒你说，我今天还真去找了几个投资人，一个也没谈下来。李哥，你真考虑好了？”
李智点点头：“考虑好了。怎么样？现在可以签了吗？”
牛侃轻轻呼了一口气，也点点头：“好的李哥，既然你考虑清楚了，那咱们就签协议吧。今天我专门把老孔和车姐都叫了过来，咱们公司人都齐了。这是协议书，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签了吧。”说完，牛侃递给李智一份协议。
李智翻看协议，牛侃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哥，我今天反复考虑了一天，我想在协议书上加一条对赌协议。”
牛侃指着协议书上的一条内容，说：“喏，就是这条，如果在一年内你带领着咱们公司实现稳定的盈利，我和老孔就各自转让给你5%的股份，价格还是按照每1%一万元；如果公司在一年内没有实现稳定的盈利，那么这10万元就并入公司的资产，咱们各自拥有的股份不变。”
李智略一考虑，道：“没问题，我同意。”
牛侃听了，仿佛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老孔和车捷：“那好，大家没意见的话，咱们就签了吧。”
孔社和车捷点点头。
李智翻看了一遍协议书，内容除了牛侃新加的对赌协议，其它内容和昨晚看到的协议书没什么变化。于是提笔，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牛侃众人也纷纷都签好了名。
李智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问道：“咱们公司的账号是多少？加上对赌的押金，我应该转59万是吧？”
牛侃点点头：“是的。”车捷翻开协议书，指了指上面的元宇公司的银行账号。
李智爽快的完成转账，朝众人挥了挥手机，展示了一下转账完成的界面，道：“大额转账，应该在24小时后到账。”
牛侃长出一口气，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仿佛卸下了肩上的一块巨石，脸色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容：“李哥，说说吧，你为啥这么看好咱们的公司？”
李智收好自己的那份协议副本，装到行礼箱中锁好，反身取了茶具和茶叶，顺便又拎过电水壶，摆放到会议桌上：“来来来，咱们边喝茶边聊。”
李智有条不紊的泡着功夫茶，娓娓道来。
“我以前也创办过一家公司，和人工智能有点关系，这些天牛老板经历过的事情，我那时也经历过。不同的是，我找来的投资人，只同意把我在公司的股份全盘吃下，我只能告别一起创业的兄弟们，清场走人。”说到这里，李智不禁有几分唏嘘：“我把买股份的钱大部分都存了起来，下定决心等东山再起的时候才用。这些我昨天和牛老板聊过一些，所以和他有点惺惺相惜，他才劝我投资咱们公司要慎重。”
“我对自己创办的公司感情很深，也因此而消沉了一段时间。”李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段时间我奉行躺平主义，整日无所事事，直到来到咱们公司兼职，才重新燃起创业的热情。所以我对牛老板的心情感同身受，今后牛老板仍会是咱们公司的老板，大家原有的职务都不会变动。”
看到牛侃露出激动的神色，张口要说些什么，李智抬了抬手制止了他，接着说到：“我呢，还是做公司的接待工作，兼职体验员，有事我会和大家一起商量着办，公司的事务由牛老板决定，当然，我要求对公司所有事务的知情权，另外，对重大事项我得有一票否决权，当然，我不会轻易动用否决权的。我要求否决权，主要是因为咱们是小公司，优点是成本小、灵活，但缺点是抗风险能力差，一个重大决策的失误，就可能翻不了身了。”
牛抗等人听了，纷纷表示同意。
李智接着说：“我看好咱们的公司，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新的风口。”他笑了笑问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华威的隐形AR眼镜不行，而国外的外置式眼镜卖的很火吗？”
牛侃接话，把上次和李智讲过的理论又讲了一遍。
李智点头，又问孔社二人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
车捷道：“其实我觉得隐形AR眼镜和外置式AR眼镜其实差别并不大，华威的眼镜不行了，恐怕和他们前期对风险预料的不足，让竞争对手抓住了小辫子也有关系。”
23茶会
孔社依旧沉默不语，但是他指了指墙壁。
众人看去，只见“丘比特”在上面打开了一副PPT。
PPT上是隐形眼镜和外置式眼镜的各项技术对比。
可以看出来，这两款眼镜各有所长，在大多数技术指标上互有高低，看不出太明显的区别，但是有两项指标差别比较大，隐形眼镜的成本、售价比外置式眼镜低很多，而外置式眼镜在游戏平台上则要强很多。
李智点头称赞：“老孔这个分析挺全面啊，看来你对这个问题有过研究。”
李智指着PPT道：“不知大家看出来没有，售价低是一个很大的竞争优势，而游戏平台的完善以现有的技术储备并不难做到，只要有足够的用户量支撑，游戏平台就能越做越好。刚才车捷也讲了，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华威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放弃这个项目，而且还在开发自己的游戏平台。”
牛侃猛的一拍桌子：“原来是这么回事，还说什么经济低迷促进游戏行业的发展，这特么的都是套路，舆论套路！”
“那么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搞出这么一套套路呢？”
“价格！华威的价格比他们的要低的多！”车捷抢答。
“不错，这是一个方面。”李智点点头，接着道：“但也不完全是价格，咱们价格低的产品多了，也没都受到这种待遇嘛。”
李智停顿了一下，见众人正在思考，接着说道：“我以前也搞过人工智能方面的东西，但实事求是的讲，后来人们发现，其实人工智能技术只能在有限的几个大方向有实用价值，所以现在人工智能行业不像前些年那么热了。”
“这方面老孔应该比较了解，人工智能的数据处理方式是和人的思维方式有很大不同的，对人工智能的训练需要大量数据的支撑。”见孔社点了点头，李智接着说道：“大家有没有想过，AR眼镜恰恰是一个很好的数据源，它可以获取大量的真实数据，而且可以是一个天然的分析人的行为的平台，让人工智能学习模仿人的数据分析方法，也就是人的智慧。”
“对对！咱们的虚拟宠物在某些方面就可以做到这一点！”车捷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风口！”牛侃击掌称赞道：“李哥，想不到你看得挺远，原来你看重了咱们公司的这方面的价值。”
“是呀，AR眼镜的使用，为实现高水平的人工智能创造了条件。”李智道：“而高水平的人工智能是新的技术革命的一个重要的突破口，秃毛鹰恰恰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选择押注这项技术，相信咱们国家也会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的，而这，就是一个新的风口。”
牛侃竖起大拇指：“老哥，你真是不简单，说的我都热血沸腾了。”
“这就热血沸腾了？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恐怕能让你的热血直接升华。”李智冲牛侃一笑，接着道：“其实，我不但看清了风口，还想明白了风源在哪里。”
李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接着说：“这方面钱教授的游戏给了我很大启发。钱教授的项目是为了探索人类智慧的起源，大家想想看，究竟是什么促成了人类成为了万物之灵？”
“老哥你就别卖关子了，钱老都没搞明白的课题，我们怎么能答的出来？”牛侃急切的催促。
“是语言！是人类学会了使用语言，才最终诞生了智慧！”李智双目炯炯有神：“基因的复制，最终催生了缤纷复杂的生命，如果有一种特殊的‘基因’在人脑之间复制呢？是不是也会在人脑中催生一种特殊的‘生命世界’？而承载这种特殊‘基因’的，就是语言，语言的使用，使信息可以在不同的人脑之间准确的复制，这种特殊‘基因’催生出来的‘生命世界’，就是人类的智慧！”
李智慢慢的喝光了杯中的茶水，又给自己和众人倒上一杯，让大家品味一下刚才的话。
停顿了一会儿，见大家还在思考，李智接着道：“人类使用语言有几个阶段，一个是口头语言阶段，这个阶段人类智慧的发展，最终促使了以使用复杂工具为代表的人类文明的出现；第二个阶段，是文字的出现，这个阶段催生了大型国家的出现，毕竟书信、文书，对一个大型国家的运转不可或缺，这个阶段也最终促使了农业文明的成熟；第三个阶段，是印刷术的使用，印刷术的成熟使大量复制书籍成为可能，也提升了人类传递复杂信息的效率，这个阶段催生了现代科学的诞生，也最终促使了工业文明的大发展。”
“而第四个阶段，就是我们正在经历的阶段，现代信息技术、互联网成为了更高效的信息载体，这个阶段最终促使了工业文明的成熟，也为人工智能的诞生拉开了序幕。”李智又喝了口茶，顿了顿道：“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其实，人工智能的出现，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预示了第五个阶段的来临。大家有没有想到，如果特殊‘基因’不仅仅是通过语音、文字、网络这些载体在人脑间复制，而是能够突破人脑的限制，开始在计算机系统之间复制呢？”
“那就会在计算机系统中催生新的‘生命世界’，也就是新的智慧！”牛侃一拍大腿，开始抢答了：“这就是新的高级人工智能！”
“不完全是这样。”李智摇摇头：“其实，单纯的计算机系统中的信息复制，很早就能做到了，例如不同电脑中运行的相同的程序。”
24风口
“计算机网络没有自主诞生智慧，根本的原因是，计算机中的数据、程序，归根结底都是人类输入进去的。”李智敲了敲桌子：“所以现在的计算机系统，包括现在的人工智能，从根本上讲，还仅仅是人脑的的拓展，其本质上还是一种人的智慧的载体。”
“智慧来源于和现实的互动，来源于通过现实对那个特殊的‘生命世界’进行优胜劣汰的进化选择。”李智接着分析：“而计算机系统中的信息直接来源于人类，由人类直接进行选择，其实是一个‘死’的世界。”
“改变这一点的关键，就在于打破人脑和计算机系统之间的信息鸿沟，创造一种人和计算机之间通用的语言，这样就可以实现‘基因’在人脑与机器之间的顺畅流动，正在催生出一个新的智慧‘生命世界’！”李智站起来，挥动了一下胳膊：“人机智能才是正确的方向！”
“而AR眼镜就是最合适的第一块铺路石，这是因为，人工智能很难真正理解人类的语言，老孔应该对这方面了解的比较深。”李智看向孔社，后者点点头，李智接着道：“人类的语言是专门为人的思维方式设计的，人工智能理解起来会很困难，但是，人工智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人类的行为语言，所以，人工智能通过AR眼镜和人充分互动，就可以慢慢搭建起人与计算机的语言桥梁。”
“所以，人工智能最合适的定位，不是人机智能的核心，而是人机智能中人与机的翻译器！”
下一刻，正在慷慨激昂的李智面露尴尬：“抱歉，水喝的有点多了，我去一下洗手间。”言罢，匆匆离去。
孔社带着震惊的神色，看了看李智的背景，竖起大拇指，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厉害！”
牛侃张了张嘴，似乎想接着李智的思路再说两句，吧唧了几下嘴，最终只说了一句：“我以前还觉得自己画大饼挺厉害的，没想到，真正的牛人已经不画大饼了，而是直接画了个新世界。”
车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牛老板，你画的大饼可不怎么顶饿。话说，我倒是觉得李哥的思路比较靠谱，就是有点太高大上了，不知道咱们应该从哪里做起。刚才李哥可是说了，牛老板还是咱们公司的老大，你有什么想法吗？”
牛侃又张了张嘴，吧唧了几下：“说实话，李哥后面讲的内容，其实我听不太懂，但是感觉很厉害。不过我听出来了，咱们以前做的方向对了，咱们公司现在正处在一个新的历史风口上，接下来咱们公司前途远大，广阔的前景在等着我们，在座诸位今后一定会大有作为，诸位战友，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吧！接下来，我感觉咱们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AR眼镜项目上……吧？”
车捷又笑了几声，“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您这不废话吗？刚才李哥讲了半天，不就是讲AR眼镜很重要吗？”
两人七嘴八舌的争论开来，孔社依旧沉默的坐在旁边，听着二人扯皮。
不一会儿，李智归来，被车捷怼的头大的牛侃连忙问道：“李哥，讲讲看，咱们公司该怎么抓住这个风口。”
“目前看来，国外已经重视起AR眼镜来了，但是，他们应该还只是意识到了AR眼镜对人工智能的重要作用，还没有找到关键的突破口。”李智喝了口茶，接着道：“包括华威，应该还是在追逐国外同类项目的阶段。而咱们是一家小微公司，优势是船小好调头，只要咱们调整到正确的方向上，就可以趁着他们还在摸索尝试的阶段，实现弯道超车。”
“因此，我提醒各位一句，对于我刚才讲的东西，不要对外透露，包括钱老，毕竟这只是思路，在人工智能学会理解人类的语言之前，他那个项目没法进行验证，也形不成研究成果。”李智郑重道：“咱们看到了未来的趋势，这是咱们独有的先发优势。”
“至于接下来怎么做，我认为有这么几个关键。”李智让小飞兔把自己手机上的记事本投到墙上，指着上面的几条内容说道：“第一点，我建议，咱们的虚拟宠物项目不要用华威的平台进行二次设计，核心还是用咱们自己的，加层外壳上他们的平台就行。咱们的架构要做一些调整，主要的目的是加强虚拟宠物对使用者的行为的理解能力，这方面其实咱们的虚拟宠物已经能够做到一些了。但只有这些还是不够的，关键是要在虚拟宠物和使用者之间形成一套行为语言。语言的本质是符号和法则体系，例如咱们的语言中的符号是词汇，法则是语法。所以，我们应该使虚拟宠物具备把使用者和自己的行为模式提炼成‘词汇’的能力，也要有把使用者和宠物之间的互动归纳成‘语法’的能力，这里的‘词汇’和‘语法’不是表面的意思，而是指的模块式的程序，就像积木一样，使用者和宠物都可以用这些积木搭建成各种‘建筑物’，这样就能在使用者和宠物的互动过程中，慢慢形成一套‘行为语言’了。”
“第二点，昨天在和车捷学习游戏设计的时候，我注意到，咱们的AR眼镜的体验者不多，这样不行，没有足够的用户数量的支撑，人机智能就发展不起来。所以，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提升体验者的数量。关于这一点，我有点想法，咱们公司现在的员工都是兼职，我觉得这种模式可以拓展开，把体验者都作为公司的兼职员工对待，既是AR眼镜的使用者和虚拟宠物项目的体验者，也是使用‘行为语言’参与游戏设计的员工，这样比较符合人机智能的模式。所以，关于员工报酬方面，咱们得设计一种合适的模式，我觉得主要是精神奖励，例如增加一些趣味性的游戏小项目，主要是这种方式成本比较低；另外辅助以物质奖励，例如我的虚拟宠物会找免费午餐券，这种物质奖励的方式成本也不高，咱们可以多开发这种方式。”
25王者
“第三点，钱老的项目还是有潜力的，但是需要改造。主要是要和虚拟宠物项目结合起来，咱们的公司小，精力有限，必须集中精力到主攻方向上来，其它项目应该为主攻方向服务。我的想法是可以把原始世界改成宠物乐园，把原始人的角色调整为虚拟宠物，给用户提供一个纯虚拟的和宠物互动的环境，可以把AR眼镜的VR功能凸显出来，给那些对AR眼镜有顾虑的用户提供一个VR的切入点，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另外，还可以附带的突出它的健身功能，作为一个卖点，例如，我见到咱们楼里有个公共健身室，咱们可以把设备在哪里放一件，让人们去免费体验嘛。”
“主要就是以上三点了，说到把设备放到健身室，我再补充一点，就是咱们公司现阶段不用把主要精力放在盈利上，现在还不到时候，适当考虑降低成本就好。至于赚钱，可以当成‘刹车’来用，比如，为了防止一个人长时间占用健身室的设备，咱们可以设置每天一小时的免费体验时间，延长使用时间就要适当的收费。”
“好了，主要就这些，具体怎么办，还是让咱们的老板来定吧。”说完，李智看向牛侃。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想法了。”牛侃看向墙上的记事本，想了想道：“第一点，这个恐怕只有老孔来做了，老孔你没问题吧？”
看到孔社严肃的点了点头，牛侃接着说：“第二点，这个车姐应该比较擅长，依我看，这一点目前要做的首先是把‘兼职员工’的待遇搞好，车姐你对国内国外的AR游戏比较熟，你多参考点好合适的游戏，设计点趣味性比较强的小项目应该不难吧？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免费券是你搞来的吧？这方面你也擅长。”
“你还真是了解我呢。”车捷撇撇嘴，道“不过你真猜对了，我就喜欢收集免费券，所以我专门训练我的宠物学会了在网上收集免费券，然后把这个智能模块做成了虚拟宠物的通用能力。好吧，第二点我先着手做，不过具体操作的时候恐怕还需要李哥多指导指导。”
牛侃点点头，看向李智：“车姐说的对，李哥，既然你不愿意来当老板，那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你给我们仨当顾问把，就当我们的秘密武器，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扫地僧’一样。”
李智哈哈大笑，“‘扫地僧’这个角色我喜欢。”
牛侃也笑了，接着道：“既然李哥没意见，我就厚着脸皮继续做我的老板。至于我嘛，第三点我比较感兴趣，李哥刚才的说法启发了我很多，老孔辛苦你先抓紧按照李哥的想法把原始世界的游戏改成宠物乐园，我去找钱教授谈谈，看看能不能在一些健身馆投放一些设备。”
正说着，李智尴尬的举手道：“牛老板你继续安排工作，我可能喝茶喝多了，还得跑趟厕所。”说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等李智上完厕所回来，牛侃已经给众人安排好了活尔，正要出门去找钱教授，见李智进门，嘴角挂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怎么了？”李智疑惑的问。
“没事没事。”牛侃笑着拍拍李智的肩膀，出门离去，李智隐约听到他小声的说了一句：“看微信。”
李智疑惑的打开微信，只见“追逐梦想”群里，“秋名山大王”刚刚新发了一条微信，是一张广告截图，图片上右下角一句“他好，我也好。”
李智咧嘴，随即看到车捷坐在角落里偷笑，脑子一抽，冲着她的背影说道：“其实我挺好的，不信要不咱们找个机会练练？”
车捷没有反应。
李智正懊恼说话有点唐突了，就听到手机响了一下，低头看手机，“追逐梦想”群里“一花一世界”有发了一条：“妖女，老衲观你，就是个嘴强王者，念段经文超度你。”
下面是一条名为“嘴强王者”的歌曲音频。
李智释然，懂了，原来这一个个的都是困在群聊里的王者啊！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坐到车捷旁边，平静的说：“刚才不好意思啊。关于虚拟宠物项目，我突然有了点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没事没事。”车捷同样平静的说：“有什么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在虚拟空间里，人们的心理状态和现实中是不太一样的。”李智思考了几秒钟，说道：“现实中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导致人们的很多心理需求被压制了。所以，在虚拟空间里，这些被压制的心理需求会释放出来，毕竟，曾经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没有人知道在网络另一头电脑面前的是不是一条狗。”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内涵我？”车捷斜着眼睛，狐疑的看着李智。
“不要那么想自己。”李智呲牙一笑。
“我……”车捷张口结舌，无奈道：“那你到底是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对人们来说，虚拟宠物和真实的宠物，从根本上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所以呢？”车捷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虚拟宠物可以帮助人们释放被压抑的情绪？”
“有点这个意思，但这不是关键。”李智摆摆手，道：“关键是，在现实环境中，人们是直接交流，即使是通过电话、微信，甚至是在网络上发表匿名评论，其实都是变相的由人与人直接交流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直接交流这一种方式的。”
“你是说，虚拟宠物可以充当人与人之间间接交流的媒介？”车捷眼神一亮。
“Bingo！答对了！”李智击掌道：“就拿刚才咱们聊过的那个免费午餐券的例子来说吧，我需要一顿免费的午餐，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到这一点，但是我通过自己的行为‘告知’了我的宠物我的需求；而你知道如何得到一张免费午餐券，你也用你的行为教会了你的宠物。于是，我们的宠物通过交流，相互传递了有关免费午餐券的信息，于是我的宠物成功的帮助我获得了免费的午餐。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之间是没有之间的交流的，我们甚至不会察觉到这种交流的存在。”
26语言
“是这样的，现在我们的虚拟宠物项目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了啊。”车捷急切的问：“绕了这么一大圈，你想说的关键又是什么呢？”
“关键是，宠物与宠物之间的交流，已经具备了形成某种语言的基础了啊。”李智兴奋的站起身来，边踱步边说：“我们现在的项目做到宠物之间的交流，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去做的，没有明确的方向。但是如果我们有意识的去借助这一点，促进宠物之间的‘语言’的形成，那么结果会大不相同。”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车捷做思考状，但是还略有疑惑的问道：“这两者听起来是不一样，但是咱们又怎么去设计这种‘语言’呢？这恐怕并不容易做到吧？”
“其实，并不用我们去设计，我们也设计不了，即便勉强设计出来一种‘语言’，恐怕也不好用。”
“你都把我说糊涂了，我们不去设计，难道这种‘语言’会自己凭空诞生出来？”车捷更加疑惑了。
“想想我们的语言是怎么诞生的，是有人提前设计出来的吗？”
“那倒是，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我们的语言是基于词汇和语法的，词汇的产生是把自然存在的东西抽象成某种概念，而语法就是把这些概念进行排列组合的方法。”李智坐下来，谆谆善诱道：“而词汇和语法都是我们在对自然存在的事务理解的过程中出现的，所以，‘语言’不是关键，这种‘理解’的能力才是关键。”
“简单的说，‘词汇’就是把不同的事务，根据相似的特点，分解成特定的模块的能了。”李智边说，边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圆圈，在两个圆圈中分别写上A和B，这两个圆圈有一部分重叠在了一起，在重叠部分写上了C。
李智指着重叠的部分说：“比如，这个A圆圈代表一张饼，这个B代表一个馒头，那么我们就可以把这部分重叠的属性C分解出来，形成一个‘词汇’：食物。”
李智接着用笔描画着圆圈的边缘，说：“而A、B、C这些不同的部分，可以按照不同的方式组合起来，用来描述特定的具体事务，这种组合的规则，就是‘语法’。”
“所以，我们要真正要做的，就是赋予虚拟宠物向下分解和向上组合的能力。”李智用笔点着纸道：“只要我们设计好这种方法，宠物们就会慢慢形成自己的‘语言’，而且这种‘语言’是活的，能够自己不断进化完善。”
李智丢下笔，见车捷在托着下巴思考，一转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孔社已经站在身后，正盯着纸上的图形沉思。
孔社看了几秒，猛的一拍手，把李智吓了一跳。
李智正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却见他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飞快的敲击起来。
几分钟后，孔社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这回李智不用他示意，抬头看向墙壁。
上面投放着一件文档。
“在当初编写虚拟宠物项目的程序时，我就采用了开放式的设计思路，毕竟，我们公司人力不足，没有足够的人来编写游戏的细节。”
“所以，我参照大型游戏，设计了主副本的游戏框架。”
“副本提供给玩家，而主本会根据玩家的操作做出相应的调整。”
“主本只对游戏开发人员开放，这样，就能够根据玩家的数据不断开发新的游戏元素。”
“刚才，听了躺平君的话，我大受启发，关于虚拟宠物项目的下一步升级，我有几点想法。”
“一、不同的宠物角色，本质上其实是一个主本的不同‘外壳’，所以它们本质上是同一个程序，所以，在不同宠物间发展出‘语言’这种方法不太准确。”
下面是一张关系图，一个标注着“虚拟宠物主本”的大圈，周围围着数个标注着“玩家”的小圈，大小圈之间用标注着“副本”的线条连接在一起。
“更准确的表述应该是：以副本为载体，在游戏与玩家之间发展出一套双方可以交流的‘语言’，这里面的关键是，副本可以模仿一些玩家的行为，与另一些玩家交流，这样才能把玩家的行为分解成‘词汇’，组合成‘语法’，进而发展出‘语言’。”
“二、原来主本的设计目的是提供给开发者一个开放的设计空间，但是，从建立‘语言’的角度出发，这种设计还是不够的，需要玩家也可以参与到游戏设计中来，因此，主本应该对玩家开放。但是，由于‘语言’的诞生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主本中回出现大量的‘垃圾’语言，影响玩家的体验，所以主本应该是对针对不同的玩家，开放不同的局部。这方面一个比较靠谱的方式，就是根据不同玩家的特点，把主本中的某些元素，渗透到玩家的副本中去。而真正的游戏主本，只针对经过筛选的，承担一定游戏设计任务的玩家开放。”
“三、根据上两点，我们的宠物形象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从第一点出发，我们应该增加一种可以模仿人的行为，但又不必开口说话的形象，不说话是因为，我们的项目在现阶段是做不到理解人类语言的，开口说话反而不利于通过行为语言交流，我的想法是设计一个不说话的，类似‘吉吉国王’的猴子形象。从第二点出发，玩家应该可以和其他玩家的宠物互动，玩家的宠物之间应该也可以通过拟人的方式互动，这样才能给主本向副本渗透提供广阔的空间，另外，对一些擅长‘训练’宠物的玩家，我们还应该提供一个逐步开放主本的途径。”
李智边看边不住的点头，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老孔懂我啊！”的感觉，就是看到“躺平君”几个字的时候，有点微微皱眉。
“老孔的观点很到位！我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了，车捷，你有什么想法吗？”
27PPT
见车捷盯着墙壁，有点懵懂的摇摇头，李智拍拍手道：“好吧，既然思路已经清晰了，咱们就撸起袖子加油干！争取尽快搞一个初步版本出来。”
老孔严肃的点点头，开始俯身敲代码。
李智则配合车捷，着手设计“吉吉国王”的各种形象。
车捷熬到12点，顶不住困意，回去睡觉了。
李智一天下来，喝了太多茶水，虽然期间又跑了两次厕所，但是毫无困意。
老孔则像打了鸡血一样，和李智一起熬了个通宵。
李智也熟悉了与老孔之间的PPT交流方式，通过“文字交流”，给老孔提了一些改进的建议。
事实又一次证明，老孔的能力真不是盖的，一个通宵竟然真的把初步版本搞了出来。
黎明时分，老孔匆匆离去，李智也终于困意袭来，倒到床上沉沉睡去。
……
将近中午，卡通形象的“吉吉国王”用奶声奶气的叫声，把李智从睡梦中叫醒，看着顶着个门口摄像头的窗口，窗口中是钱教授。
看着“吉吉国王”的名字“我兔”，李智一边在心中感慨“别了，我的兔女郎”，一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用漱口水漱了漱口，草草洗了把脸，便跑过去开门。
“牛侃昨天找我，把原始世界项目的一些新的想法和我谈了，今天约我过来，再谈一下细节。”钱教授边进门边说：“他在吗？”
“这会儿没在，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李智把钱教授请进来，给他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给牛侃播通了电话，牛侃告知正在赶过来，马上就到。
“李总监一上任就带来了新气象啊，昨天牛侃和我说的，原始世界项目要改成宠物乐园了，我听了觉得想法不错，这不今天就过来了。”钱教授笑呵呵道。
“钱老过奖了，这哪是我的功劳呀，我就一打工的，牛老板说我是总监，那是抬举我，其实我就一接待人员。”李智连忙辩解，坚定自己的“扫地僧”人设。
钱老像上次一样，又登上“健身器”，体验一下新游戏。昨晚搞定的虚拟宠物的新版本，已经把这个“健身器”项目容纳进去了，把里面的原始人角色，改成了“吉吉国王”的形象，又做了些许调整，改造成了“宠物乐园”。
没过多久，牛侃就过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几个塑料袋，打开拿出三份套餐摆到会议桌上，见钱教授从“健身器”上下来，忙道：“钱老，我就不请您吃大餐了，这也到了中午饭点了，咱们吃顿便餐，边吃边聊。”
钱老哈哈一笑：“你小子的饭我也没少蹭，便餐好，简单点吃的舒坦。”
几人边吃边聊。
一顿饭吃罢，聊定了新的合作方式。
简单来说，就是元宇工作室以手中的16%的原始世界游戏项目股份做抵押，免费借出5台“健身器”，后续根据情况还会再追加5到10台，投放到几个大型健身会所，让里面的健身爱好者免费试用，体验“宠物乐园”游戏，免费体验时间设定为每人每天1小时，超时后按照每小时5元收费，也可以用游戏积分抵扣费用，收入全部归元宇所有。
内容不复杂，牛侃随后起草了一页合作协议，和钱教授签了。李智看到协议书的内容，才知道“健身器”的正式名字是“4D模拟器”。
这个“4D模拟器”造价不便宜，一台成本3万出头，看着那台造型有点像八爪鱼的“4D模拟器”，李智直砸舌，想不到这个“健身器”这么贵，难怪市场上没怎么见到过，光成本就3万多，售价恐怕还得高一大截。
钱教授这么痛快的就同意免费借出5台，包括后续计划追加5到10台的，还不用元宇承担维护费用，看来钱教授这人能处。
签完协议，送走钱教授，牛侃对李智说：“李哥，下午我打算去一趟华威，你要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去吧。我打算和他们谈谈咱们新项目的事，顺便争取些支持，你帮我参谋参谋。”
李智欣然同意。
……
华威公司，小会议室，李智二人和华威的三人坐在会议桌旁。
其中两人李智见过，就是上次到元宇的两人，来时路上牛侃介绍过，一个是负责商务方面的事务的，名叫路任甲；一名是负责技术的，名叫陆仁义。名字都挺好记。
华威的第三个人，在寒暄的时候李智也听出来了，是路任甲的顶头上司，华威AR眼镜项目的商务总监，姓尚，名仁，大家都称呼他为尚总。
众人落座后，牛侃打开了PPT，开始向华为众人介绍虚拟宠物项目的新的重大升级。
PPT做得挺精美，但是李智也从熟悉的风格中看出来了，这应该是孔社的杰作。
介绍完项目进展，回答了华威的几个问题，牛侃点击鼠标，PPT的风格一变，那种熟悉的老孔式风格不见了。
鲜明的色彩，略带犀利的风格，充斥着科幻风的动图，这让人眼前一亮的PPT，做工更加精美。
“看不出来，牛老板也是个PPT高手嘛。”李智心中暗想。
牛老板展示着PPT，侃侃而谈。
“放眼世界，AR眼镜行业风起云涌。不断有新技术、新产品涌现出来，大量资金涌入这个新兴的行业，催生出一个又一个新的独角兽企业。”
“这种趋势必然会向国内蔓延，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我国也会涌现出大量的AR相关企业，造就一系列的AR相关热门行业。国家的政策支持也会逐步向这些行业倾斜，国际国内的风险投资会大量涌入，一场新的巨变即将来临。而我们，现在正处在这场巨变的前夜，正站在一个新的风口上。”
“但是，遗憾的是，华威在AR眼镜方面走了弯路，无情的市场证明，AR隐形眼镜的路走不通。”
“不过，我欣喜的看到，华威正在AR外置式眼镜上努力寻求突破，我相信华威的实力，历史曾经多次证明华威在绝境中爆发的战斗力，历史必将见证华威在AR行业中又一次实现王者归来的奇迹，这也是我选择坚定的和华威合作的信心所在。”
28大饼
“当然，我们也必须冷静的承认，我们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落后了。”
“国外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外置式眼镜技术，更为令人警觉的是，相关的软件技术也在蓬勃发展，例如，水果公司的游戏平台上就已经上线了数百个游戏，其中还包括近百个受到消费者追捧热门游戏。”
“我相信，华威一定能够在外置式眼镜技术方面取得突破，甚至会比国外的产品做的更好。但是，对于AR行业软件方面的进展，我们不能不保持警惕。我知道，华威也上线了自己的游戏平台，但是，受限于隐形眼镜日渐枯萎的用户数量，可以预见，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改变这种局面，华威的‘游戏世界’平台恐怕难以摆脱落后的局面。一旦国外的平台获得国内的运营牌照，或者BAT进军这一领域，按照软件行业赢者通吃的规律，我们的平台岌岌可危。”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拓展用户数量，而且要快，在其它竞争对手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占领大量的用户。”
“关于这一点，我建议，华威把AR隐形眼镜独家授权给我们运营，毕竟，根据我的了解，目前，和华威合作的AR隐形眼镜项目外包公司，活下来的，就剩我们这一家了。”
“如果贵公司愿意给我们独家授权，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加大投入，我们甚至可以和贵公司鉴定对赌协议，以我们公司的股份为抵押，承诺在一年内，把‘游戏世界’的AR眼镜用户数量提升到10万人以上。”
李智听到这里，和牛老板一起，目光坚定的向对面的尚总点点头，心中暗道：“牛老板这个大饼可是真敢画啊！”
事实证明，只要你敢画，大饼确实能够把人砸晕。
牛老板成功的用一份PPT，搞到了华威的独家授权。
虽然，经过讨价还价，和牛老板一开始说的，有点缩水，华威最后只同意把AR隐形眼镜的免费体验项目独家授权给元宇。
并且同意，鉴于元宇要一年内把“游戏世界”的AR眼镜用户数量提升到10万人以上，可以免费提供10万套AR隐形眼镜，超出的部分，用成本价向元宇供货，并且长期有效。
相应的，元宇的代价是，把“游戏世界”的AR眼镜用户数量提升到10万人以前，而且只能在同类项目上和华威独家合作，合作内容只限于AR眼镜体验类项目，且获得的华威的AR隐形眼镜不能用于商业出售。
当然，元宇的对赌股份也相应的缩水到了51%。
从华威出来，李智已经对牛老板的大饼神功彻底拜服了。
来时的路上，李智在和牛老板商议的时候，把最高期望设定为：获得华威的AR隐形眼镜的免费体验项目独家授权。最高期望不但完成了，而且10万套免费AR隐形眼镜和后续的成本价协议，完全是意外之喜。
能够用大饼神功把华威这么厉害的公司搞定，虽然有华威AR隐形眼镜项目陷入绝境，积压了大量产能的原因，但也不得不说，牛老板真乃神人也！
不过，听了牛老板刚才的高谈阔论，李智也隐隐意识到，牛老板对自己的那套“语言”理论，恐怕根本没搞明白，不然，以他情绪上来，就满嘴跑火车的德行，他克制不住在这方面吹嘘个一言片语的冲动。
看来，真正搞懂的，恐怕只有老孔了，车捷也是个半懂不懂的，李智心中叹息。
转念一想，罢了罢了，牛老板不懂也好，不懂才真的安全，秘密计划，不足为外人道也。
……
回到学校，李智和牛侃一起到二食堂吃晚饭。
“李哥，我可是按照你的建议，把华威的独家授权拿下来了。”讲了一下午，牛老板到现在还有点口干舌燥，幸好，今天食堂供应酸梅汤，牛老板连粥也没打，已经喝了好几碗酸梅汤，这会儿正边喝酸梅汤，边面带忧色的问李智：“一想到那10万个用户，我就胆儿有点虚，李哥，你说，咱该怎么做？”
这会儿你知道胆儿虚了，刚才见你慷慨激昂的说得挺带劲儿啊，李智边想边说：“没事，用户量的增加有滚雪球的效应，只要开头弄好了，后期会呈指数量的增加。”
“指数量增加是个什么概念？”
“指数量增加是指……算了，不用管那个，你只要知道咱们要做的是把开始的方案做好，后面就容易了。”李智略一思考，缓缓道：“首先，咱们先抓住免费这个卖点，10万个用户之前先不考虑成本，坚持AR眼镜免费赠送，反正华威的眼镜也是咱们白得来的；其次，开始的时候，先把AR眼镜作为其它项目的附赠品，例如，你不是打算把‘4D模拟器’投放到健身会所吗？那就把上面的VR眼镜提前拆下来，上面挂个盒子，里面装上几套AR眼镜，贴个提示，用户拿了就可以用。另外，隐私协议的签署程序也要简化，最好用户戴上眼镜后，有个提示框，勾选同意就行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咱们的虚拟宠物项目必须做好，游戏有吸引力，才能粘主用户。另外，刚才说到隐私协议，老弟你最好抓紧找个保险公司谈一谈，把赔付项目做成保险，外包给保险公司，不然一旦出现大的赔付，咱们可吃不消。关于这一点，我还有点想法，为了防止用户恶意申请赔付，咱们可以加一个条款，就说为了防止给用户造成二次损失，对申请赔付的用户，会停止提供造成损失的那部分服务。这样，有些用户为了不影响游戏体验，可能也就不申请赔付了。”
牛侃边听边点头，赞道：“还是李哥你有办法，你就是我的偶像！接下来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其它的我抓紧去跑，就是咱们的游戏你多上点心，争取尽快和老孔他们一起做好点，刚才你也说了，这是关键。”
“好，放心吧，我会用心的。”李智边说边在心中吐槽，说我是偶像，其实您老的大饼神功才是我的偶像。
29健身
吃完晚饭，牛侃没有回公司，跑去找健身会所了。
李智回到公司，见孔社和车捷都在。
李智把今天下午和华威签的协议书丢给二人，道：“今天我和牛老板跑了趟华威，签了份协议，以后咱们就是AR眼镜体验项目的独家代理了。”
车捷翻看协议书，惊道：“10万套免费眼镜，10万个用户！这么大手笔？牛侃这时那根筋搭错了？”
“怎么了？虽然说实话，我也有点惊奇牛老板竟然能谈下这样的协议，但你这种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李智问道：“虽然口气有点大，但拜托多少有点信心好不好？”
“信心？你知道咱们现在的AR隐形眼镜体验用户有多少吗？”
“多少？”
车捷看着李智的眼睛，指着协议书上的“10万个用户”一字一顿的说道：“把万字去掉。”
“咝……”李智牙疼：“这么少？怎么回事？”
“你不是也知道，华威被暗算了吗？”车捷扶额道：“要不是问题非常严重，他们能放弃这个项目吗？能选择外包给咱们吗？你陪牛侃去签协议前，也不把这个向他问清楚，要是我知道，肯定会拦着他，这会掉坑里了吧？”
李智拿过协议书，一边再次翻看，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缓缓道：“难怪！难怪他们肯附加这么优厚的条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随后一拍桌子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冒点风险，咱们也拿不到这么好的条件。既然协议已经签了，咱们就拿出背水一战的气势来！来来来，别想其它没用的，咱们商议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智把协议书合上，重新丢给车捷二人，道：
“首先，按照协议书，咱们需要抓紧把虚拟宠物项目在除‘游戏世界’之外的其它平台上下线，这一点咱们不能违约。”李智抬了抬手阻止了想发言的车捷，继续说道：“虽然这样会让我们流失大量用户，但流失的用户和10万这个量级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其次，我们要有信心可以达到10万用户的目标，这方面免费体验是一个卖点，但最根本的是咱们的游戏必须足够好，只要咱们的游戏做的好，以国内潜在的用户数量来说，10万这个量级不算大。”
“最后一道，也是目前最紧迫的一点，造成目前AR隐形眼镜用户数量少的根本原因，是人们受到负面舆论的影响，对AR隐形眼镜的顾虑比较深，咱们需要做的，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用征集体验者，通过体验发现AR隐形眼镜的不足为卖点，吸引人们参与体验，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需要等牛老板回来，咱们一起商议出一个合适的方案出来。”
“总之，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第二点。”李智思考了一下道：“老孔，辛苦你现在着手把游戏在其它平台上下架，然后再做一个嵌入式的隐私协议，让用户戴上眼镜就能轻松的签署，原来那个寄协议书的形式太繁琐了。”
见孔社点头，李智对车捷说：“牛老板去跑健身会所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谈下几家来应该问题不大。咱们去楼上的健身房，体验一下健身器材，考虑一下怎么针对健身方面的需求，改进一下咱们的游戏。”
……
健身房。
李智和车捷到的时候，正有两个男生在里面聊天，看样子是刚做完运动，这会儿正在休息。
李智走在前面，踏上一台自行车样的健身器，蹬动踏板，开始健身。
车捷走在后面，她换上了紧身的健身背心和短裤，这身衣服就放在她的办公桌抽屉里，她偶尔会过来健身，所以衣服就放在了办公室。
车捷踏上跑步机，按动跑步机上的按钮，调整了一个合适的配速，同时，招呼出自己的虚拟宠物，一个“吉吉国王”的手下“毛毛”形象的小猴子，让它帮自己选择了一个跑步时的配乐歌单，开始迈动大长腿，在跑步机上跑步。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出来，车捷以前肯定喜欢在这里跑跑步机。
李智又连续换了几个健身器材，边体验不同的感觉，边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把健身元素融合到游戏中。
用“4D模拟器”构建纯粹虚拟的环境，肯定是一个选择；但是，“4D模拟器”不多，利用健身场所里的其它器材，用AR眼镜制造出合适的场景，也应当作为一个选择，这样，才能更好的激发人们体验AR眼镜的热情。
但是什么样的场景能够激发人们的健身热情呢？
而且，最好和建立“语言”体系的设想结合起来，这样才能更好的利用宠物和体验者的互动，不断完善游戏，让游戏变得越来越讨人喜欢。
正想着，李智撇到一旁的车捷还在跑步机上奋力奔跑。
不得不说，车神的身材还是非常不错的，随着汗水渐渐打湿了运动背心，两个欢快蹦跳的小兔子愈发立体了。
这时，原本在一旁聊天的两个男生也结束了休息，站到车捷旁边的跑步机上开始跑步。
眼角时不时的向车捷的方向偷偷瞄一眼。
唉！男人。李智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盯着车捷的身影沉思。
刚才，他的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
过了一会儿，思路渐渐清晰，车捷也终于跑累了，见李智看着自己，便从跑步机上下来，一边用运动水杯喝水，一边擦这汗走了过来。
“累了，跑不动了。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有点想法了？”车捷大大方方的问。
“嗯，想法不少。”
“正好，我也有点想法。咱们赶紧回去吧。”
两人离去。
留下两名男生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半晌，其中一个男生嘟囔了一句：“麻蛋，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嘴狗粮。”
……
办公室。
李智看着墙上的PPT。
这是老孔的固有的交流方式。
“虚拟宠物项目已经在其它平台上全面下线，目前用户数量：7。”
“隐私协议已经做出了线上蓝本，但需要提交华威方面确认后才能正式上线，这方面按照我们和他们的先前合作协议，需要他们同意才行。”
30技能
“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们会同意。毕竟，签署实体协议书的方式，是他们原来坚持的。刚才，因为这个工作，我有了一个想法，华威倾向于把隐私风险打包转到我们头上，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和他们修改一下这方面的合作协议？把AR眼镜的体验版，改成我们自己的品牌，由我们完全自担风险，恐怕只有这样，才能顺利把隐私协议改为线上方式。”
“嗯，这样做很有道理，改成我们自己的品牌，我们的自由度会高很多，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操作。”李智点点头，拨打了牛侃的电话：“我和牛老板商量一下。”
电话接通，牛侃那边的声音嘈杂，看样子正在和健身会所的人热烈沟通。
没说几句，牛老板同意了老孔的建议，表示明天就找华威的人修改协议，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这时，换了一身便服的车捷洗澡归来，楼道的洗手间里可以洗澡，李智没出什么汗，倒是不用去了。
“说说，你有什么想法？”车捷边擦头发，边问李智。
“还是你先说吧，我想先听听你的。”
“好吧，其实我觉得，咱们把宠物形象限定为吉吉国王的形象，似乎有点把路走窄了。”车捷边想边道：“比如说我，就对跑步机比较有兴趣，对其它的健身器材不怎么感冒。这方面奇奇国王的宠物能做的就比较有限，顶多协助播放个音乐啊什么的。”
“但是，如果我们可以拓展一下思路，做个健身教练什么的形象出来，也不用说话，只要用动作带动人们运动就好啦。”说道这里，车捷笑笑：“其实，我也比较喜欢练瑜伽，有个瑜伽教练我肯定喜欢，连健身房都不用去了，在宿舍就可以健身了。”
“嗯，你这个想法很好，拓展了我的思路。”李智点点头，道：“其实，不但是健身教练，陪练也是可以的嘛，你想啊，人们为什么喜欢去健身房健身。除了健身房里有健身器材，还有什么吸引人呢？”
“健身房里除了健身器材，还能有什么？”车捷疑惑的问：“顶多还可能有健身教练吧，这不和我说的一样吗？”
“不仅仅是这些。”李智摆摆手，神秘的一笑：“有些男人还是为了去试试看，能不能看到几个漂亮妹子，有些漂亮妹子则是想测试能吸引几个人偷看。当然，不是说所有人都是如此，至少有些人是这样。”
车捷眼镜一亮：“有点道理哦。这么说，我们可以设计一些帅哥美女的‘陪练’出来？”
“是的，不但是‘陪练’，还包括你刚才说的‘教练’，目的就是通过围观、互动，调动人们的运动荷尔蒙。”李智兴奋的来回踱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是一句简单的赞叹，就可以让人的荷尔蒙飙升！而这，和不说话没什么区别，关键是，人的这种‘荷尔蒙’驱动模式其实是源于生物本能的，生物本能是比较简单的行为模式，容易被机器所‘理解’，这就是人机智能的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没想到，车捷比李智还兴奋，眼神闪亮道：“听你这么说，我可就来劲儿了。来来来，咱们说干就干！”边说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拉着李智和孔社一起，开始设计新的游戏人物角色。
结果，又是一个通宵。
忙碌到后半夜，昨天已经搞了一个通宵的老孔终于顶不住了，躺到茶水间的沙发床上睡着了。
李智看到车捷那双眼冒星星的亢奋状态，不好扫了她的兴致，一边在心中哀叹“我是不是给她点亮了什么奇怪的技能？”，一边喝着浓茶给车捷打下手。
事实证明，车捷确实是点亮了奇怪的技能树，仅仅一个晚上时间，她就设计出了十几个人物原型，包括他们的微表情、微动作、微语言，以及一套套的撩人的情景短句对话。
不但如此，在李智时不时的提醒下，车捷设计的这些人物原型都是可以“进化”的。
他们可以根据AR眼镜追踪到的体验者的视线关注点，以及动作、语言反馈，把不同的特征外形和行为特征组合成更具吸引力的新的人物形象，还可以提取体验者的外貌、衣着、动作、语言等元素，组合到新的人物形象中去。
简而言之，这一体系，已经具备的初步的“行为语言”体系的雏形了。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自主进化了！
说实话，一开始李智倒是困的厉害，忙到后来，也不知不觉也沉浸了进去，还感觉有点血脉舒张是怎么回事？
看着车捷设计的那一个个特点鲜明的人物形象，李智一边悄悄大饱眼福，一边在心中暗叹，果然，最懂女人的是女人，最懂男人的还是女人。
黎明时分，仍旧亢奋的车捷把老孔从床上拉起来，给她设计的新人物体系做程序上的润色。
待新的角色体系成功上线后，二人才顶着明媚的晨光离去。
李智揉着昏沉的脑袋，第n次跑了趟厕所后，边嘟囔着“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再这么搞，身体快吃不消了。”边把自己摔到床上，沉沉睡去。
……
又是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李智才从睡梦中醒来，没有意外，这次又是被“吉吉国王”叫醒的。
看到“吉吉国王”头顶窗口中牛侃的那个大脑袋，李智有气无力的打开门，拿着牙刷摇晃着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完一回来，就听到牛老板兴奋的叫嚷：“李哥，猜猜！猜猜！猜我谈下了几家健身馆？”
还没定李智回答，牛老板就接着嚷道：“5家，5家!一晚上加一上午，全部搞定！”
“我特么太佩服我自己了。”牛侃挥舞着拳头，兴奋道：“话说，李哥你们是不是上线了新的游戏功能啊？本来昨晚我跑了三家健身馆，好说歹说，只谈下来一个，结果，今天上午跑了4家，他们的老板一试用，竟然全部谈成了，回来的路上，还有两家给我打电话，还说要追加3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