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澄清道歉
殊不知，在他不在的时候，他两个儿子在家受了这个后妈多少罪，他可从来没把她当自家人。
大娃已经十三岁了，再不是好糊弄，胆小怕事的孩子了。当底层人的生活空间一再被剥削压迫，迟早会迎来反抗……
杨志刚见了秦明的态度，不由拧眉不悦道，“秦明，你是不是和你媳妇是一伙儿的，故意陷害我媳妇，然后想从我这谋好处？”
秦明一听慌乱否认，“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污蔑人，对不起，我替她道歉。对不起……”
杨志刚没有咄咄逼人，毕竟那人还在生孩子，鬼门关上走一遭的时候，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也怕会赖在他们家身上，那就麻烦了，所以先这么着吧……
他今天过来主要任务是把事情澄清，再警告他们一番，其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让他逮住机会了。
“行，你这道歉我们这次接受了。不过……”杨志刚迫人的气势全开，让秦明无处遁形，瑟瑟发抖，“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管好你媳妇，不然……哼，我们钢铁厂是个公正严明，爱党爱国的集体，对于作奸犯科的人一律开除处理，家属作恶，连坐。”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叽叽哇哇议论开了。
有人认为这惩罚过了，为秦家的事还连累大家一起有了管制约束，顿时不高兴了。也有人认为没规矩不成方圆，就该严惩才能，才能彻底杜绝一些人的歪风邪气，还厂子一个清明。
杨志刚静静地听着他们讨论，而他就是个看客，看着大家戴上一幅幅面具，面具还在随时随地变幻着，真是应了一句，人心莫测……
良久，见他们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杨志刚才道，“今年，我们厂子分配到了三个入党名额，只有品行皆优，吃苦耐劳，思想觉悟很高的人，才能选出来申请参选……”
“啊，还有这好事，入党好啊……”
随着杨志刚的话说完，众人又议论开了，此时，脸上都是笑意，有的已经偷偷摸摸离开，把把好消息带给家里人去了……
杨志刚最后看了秦明一眼，意味深长。
“爸，妈，我们也走吧，盼娣和乖乖还等着我回家吃晚饭呢，你们也去我家吃一口，省得回家再烧。”杨志刚见事情解决，也没心思在这里听室内张红芳时不时地鬼哭狼嚎。
张红芳在屋里听着动静，已经被气坏了，宫口又迟迟不开，疼痛把她折磨地死去活来。
整整折腾了两个，她才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只是孩子看着很虚弱，大概是羊水流干后，在肚子里憋太久了。
张红芳既生气又厌烦，奶都不想喂，任由她躺在一边哭着，也不去哄……只因为这是个女孩……
这时，秦明看不下去了，“红芳，快喂奶啊，孩子在哭呢，许是饿了。”
“吃什么吃，丫头片子，赔钱货一个，养大了还是别人家的，浪费粮食。”张红芳唬着脸不愿意，她心里烦着呢，以为是儿子，还在王盼娣面前夸下了海口，而且生这个女娃还让她受了大罪，她不愿意养，“还是送人吧，养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何必费这个心思。”
“够了，她是我秦明的闺女，一辈子都是。”秦明板着脸，眼里不再是昔日的妥协。
他没想到张红芳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他知道她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因为她年纪小，他处处忍让着，可是……
“你吼我，你居然敢吼我，秦明，你不想过了，是吧……”张红芳情绪激动了起来，看着秦明不敢置信。
秦明死死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温度，他俯身抱起哭声像猫叫似的女儿，一言不发转身走了，把张红芳一个人扔在了医务室……
有些人就不能惯着，越惯越混蛋，有病得治！
再说王盼娣这边，杨志刚给她讨回了公道，她却也存了心结，张红芳说的话很不好听，却也是实话，谁不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啊……
虽然她知道杨志刚不会因为没有儿子责怪她，可她心里不舒服啊，他对她越好，她也越自责。
王盼娣的不开心，杨志刚能感受到，毕竟是心意想通，关系非常好的夫妻。
他也知道她的心结，可这些事他已经开导过不止一次了，她还放不下，他也真没办法了。只能平日再多关心她一点，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盼娣，再过三天就是我两个小外孙的满月了，妈打算去京城看看你妹妹和两个宝宝，你去吗？”饭桌上，刘玉兰随意地问了一下王盼娣。
王盼娣楞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
“去吧，带着乖乖去多住几天。”杨志刚给她夹了一块喜欢吃的鱼。
王盼娣抬眼看他，眼里带着询问。
杨志刚微微一笑，“不要想那么多，去散散心。”他打算等自家媳妇离开后，给小姨子打个电话求救，让小姨子帮着开导一下她。
“妈，我给你多批几天假，你陪着盼娣和乖乖在小姨子家多住几天，好好陪陪小姨子吧……”
女婿安排地妥妥的，刘玉兰自然没理由拒绝，她也确实想去多陪陪小闺女，看看两个双胞胎外孙。
“行，家宝，你陪着我们一起去。”刘玉兰很高兴，一路上人多也热闹。
王家宝在家已经住得烦了，后山都让他祸祸了好几遍，小动物都不敢出没了。这几天正在家无所事事，听到刘玉兰给他安排的任务，立马精神了起来，“好啊，我陪着你们去。姐夫和爸爸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事情顺利地敲定，一行人也没有提前和王苗苗打招呼就直接上了车。
等杨志刚送完人回来，打电话过去说明情况，王苗苗才知道家里要来人了，急忙让李婶准备房间，打电话给江衍让他安排去接人，被子枕头都拿出来晒晒……一通忙活，却异常高兴。
“小晗晗，小晖晖，你们姥姥，姨姨，舅舅，姐姐，要来看望你们咯，开不开心啊……”王苗苗坐在摇篮边上，看着两个孩子笑得温柔。
257京城之行
江衍在前几天已经正式升职，成了C区的书记，妥妥的一把手。
随着职务的升迁，他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可就是再忙碌，他对于家人的事，尤其是王苗苗的事也不会马虎应付。
开完一天的会，江衍收拾了一下东西，把一些资料带回家继续研究。新官上任，加班加点是不可避免的，但他选择把工作带回家。
每天陪爸爸爷爷吃晚饭，边吃边聊，听听他们的教诲，受益匪浅。在屋里陪着妻子孩子，哪怕能时不时抬头看他们一眼，他就觉得很温暖满足。
王家宝带着王盼娣刘玉兰和杨箐文顺利上了火车，依然是卧铺，细心地把女同胞安顿好，又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小车厢里另一个位置的人，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大叔，西装笔挺，给人的第一映像还好。
不过，王家宝也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看人看事都不能看表面。他不动声色，还是提高着警惕。还好，一路平安，顺利地抵达目的地。
一出车站，几人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江衍。
王家宝兴奋地朝他挥手，“姐夫……”
江衍也看到了人，立即迎了上去，“妈，二姐，家宝……哟，还有我们的小乖乖，还认识姨父不？”
“认识，小姨父……”杨箐文乖乖巧巧的模样，让江衍心头一暖，想到自家的两个都是小子，要是也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小闺女该多好啊……
唉，这就有些贪心不足了啊……两个双胞胎儿子，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着他呢。
“来，姨父抱抱。”江衍单手接过杨箐文，又帮刘玉兰提了一个袋子，里面不知装的什么，还挺重。
刘玉兰说了几句不用，硬拗不过他，看着他手里的袋子，她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阿衍，怎么是你来接啊，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不会，我心里有数，等送你们到家再去上班正好。”
其实是比平时晚了一些的，不过，作为这里的最高领导人，事情本就多，也不会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出去考察什么很平常，工作时间还是很弹性的。
“那就好，那就好……”刘玉兰一听这话放心了，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毕竟在她心里，江衍和杨志刚这两个女婿是家里最靠谱的存在。
“苗苗和两个小宝宝好吗？”
“都好着呢……”
“小姨父，小弟弟好玩吗？”
“小弟弟们现在还小，不会玩，等小乖乖明年再过来，就可以和他们一起玩了，到时候，小乖乖可是大姐姐，要照顾好小弟弟哟……”
几人一路说着话，都是围绕着王苗苗和两个孩子。王盼娣抱着杨箐文全程带着微笑，认真听着，想象着自家妹妹和两个外甥的生活，应该会很快乐吧……
再次来到江家四合院，依然会被眼前的廊亭壁影，青砖石壁，红柱瓦黛所震撼到。
“哎哟，亲家母，一路辛苦了，快请坐，请坐……”江老爷子站起身热情相迎。
刘玉兰赶紧上前一步搀扶，“哎哟哟，使不得，使不得，您老快坐。”
“江爷爷，江伯伯……”
“江太爷爷，江爷爷……”
“唉……你们都一路辛苦了，快坐下歇歇。”江忠义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糖递给杨箐文，“小乖乖真聪明，还记得江爷爷呢，给你糖，快收起来。”
“谢谢，江爷爷。”杨箐文看到一把她喜欢的糖，笑得可欢喜了，不得不说，王盼娣把杨箐文教的很好，收到礼物，自然而然就会道谢，很有礼貌。
“妈，二姐，家宝，你们坐，我先去上班了，自己家里，你们随意啊。”江衍和众人打招呼，要急得去上班了。
“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江老爷子朝他挥挥手，让他赶紧走。说实话，对于他一定要亲自去接人，他是有些异议的。
江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他明白江老爷子的意思，但并不认同。事有轻重缓急，他自有一套衡量标准。
刘玉兰等人稍稍坐了一会儿，和江老爷子江忠义聊了几句，就去看望王苗苗和两个宝宝了。
王苗苗住的房间是正房主卧室，一百平的套间，大门进去是个小客厅，左边是内室，也就是王苗苗如今住的地方，右边休闲书房，如今是两个宝宝的暂住地。
大门上用厚厚的棉帘子挡风，李婶在前门引路，给他们掀开帘子，刘玉兰等人依次进去……
“妈，二姐，家宝，你们可来了。”王苗苗早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因为知道她们要来，还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邋遢。见到他们进来就想上前相迎。
却直接被刘玉兰摆手拒绝止步，“你站着别动，门口风大，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办。哎哟，怎么也没戴顶帽子，小心以后偏头风。月子里不带好，以后有你罪受的。”
“妈，我一直都乖乖待在房间里，月子坐得好着呢。”王苗苗牵起刘玉兰的手，带着她往右边屋里去。
“啊……啊……”屋里传来孩子细细的嗯哼哭声。
“哎哟，我大外孙怎么了？怎么哭了啊？”刘玉兰听到孩子哭声，啥事都忘了，立即进屋查看。
屋里杨嫂子正在给弟弟江子晖换尿布，她动作轻柔娴熟，没一会就换好了，抱着小晖晖摇了摇，小晖晖就乖乖地没声音了。
刘玉兰上前查看，只见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镶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纯净清澈，无忧无邪，太可爱了。
再看另一个乖乖躺在摇篮里的哥哥江子晗，看着和弟弟江一晖有八分相像，可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不同来。
此时，他正踢着小脚，挥着小手，笑得欢腾。
“这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啊？”刘玉兰看着稀罕得不行。接过杨嫂子手里的子晖，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不过来啊。
王盼娣看着两双胞胎也高兴，眉宇间终于透露出了些许笑意，伸手把摇篮里的江子晗抱了出来，“呀，这孩子手感也不轻啊，不是说生下来就四斤多吗？才一个月就长这么多了啊？”
258开解心结
“妈妈，妈妈……我要看弟弟。”杨箐文垫着脚尖，小手拉着王盼娣的衣角晃着，焦急万分。
“好好，别急，弟弟又不会跑了。”王盼娣好笑地看着小丫头，回身找了一张藤椅坐了下来，江子晗被她托抱在双腿上，微微放低，方便杨箐文看。
“妈，你手里的是弟弟子晖，他的脸型要比子晗的稍小一点。而且手里的是哥哥子晗，他比较好认，左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痣。”王苗苗给几人介绍两个孩子的不同，方便辨认，和孩子们相处。
听到王苗苗的介绍，王盼娣立马查看起来。
“我来我来……”不过还是被自家闺女杨箐文小朋友抢先了，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查看一个耳朵，还用小手拨了拨，没一会儿就焦急地要哭了，“没有啊，怎么会没有……”
“呵呵，这个是弟弟的右耳，你找错了。”王盼娣给她纠正，“左手端碗右手拿筷，妈妈教过你的，又忘了吗？再动动脑子想一想，看看弟弟的左边应该是哪边啊。”
“哦，是这边，我来看……”杨箐文指着江子晗的左耳朵，又喜笑颜开了，这小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找到了，我找到了，这是大弟弟，小晗晗……”
“对，就是小晗晗。”王苗苗笑着附和着。
“小姨，我非常喜欢弟弟，你把大弟弟送给我吧，好不好？”杨箐文扬着甜美的笑，眼里都是认真的请求。
王苗苗看着她，很意外，她看得出来杨箐文小朋友刚刚的话很认真，所以，让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同时也被震撼到了，小丫头小小年纪心思是不是有些多了？
原本开个玩笑没什么，就怕有人认真了。
“杨箐文，瞎说什么呢？快和小姨道歉。”王盼娣反应过来，急忙拉了拉杨箐文的衣服。她也很纳闷，不明白自家闺女怎么会提出这般要求，难道是还惦记着上次没买的玩偶？
“小弟弟不是玩偶玩具，他和你一样，需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才能幸福快乐的成长。”王盼娣摸了摸杨箐文的小脑袋，给出承诺道，“等这次回家，妈妈就给你买上次你要的玩偶，好吗？你快和小姨道歉，下次不许因为自己的私心做坏事呢……”
杨箐文见到妈妈生气时，心里就开始发慌了，再听她答应给她买玩偶，心里又高兴了起来。可还是有些小失落的，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
转而回身对王苗苗道，“小姨，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想着把弟弟抱回家给妈妈养，这样我就有弟弟了。村里的阿姨婶婶婆婆们就不会再说妈妈没有儿子，只会生赔钱货了。”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王苗苗想起杨志刚昨天打来电话，心里五味杂陈。暗暗唾弃那些没事找事，八卦的女人们，真是吃饱了撑得，尽干讨人厌的事。
刘玉兰听了却是咬牙切齿，痛骂道，“是哪个嘴贝戋的说的？整天说人是非，也不怕死后下地狱，割舌头。回头我去找她们，我骂不死她们。”
王盼娣脸上最为精彩，有欣慰，有伤心，有懊恼……也有倔强。
“乖乖，妈妈不要儿子，没有弟弟没关系，妈妈有你就够了。”王盼娣心里对杨箐文既心疼又欣慰。
把怀里的江子晗递给王苗苗，她一把搂住自家女儿，把她抱在怀里。
只是，这个孩子心思有些重了吧，这个年纪难道不该是无忧无虑成长的时候吗？
王盼娣已经开始反省，自责。她没有守护好闺女，让她小小年纪就背负了这么多。
“可是，没有弟弟，大家都会背后说你的，妈妈不开心，乖乖也不开心，要陪着妈妈。”杨箐文乖顺地把头埋在她的胸前，闻着妈妈身上的味道，此时此刻，她感觉很幸福。
“乖乖，我的乖女儿。”王盼娣破功了，眼泪控制不住，一下子喷涌而出。这些日子，她心里的委屈酸楚和一些不甘心，压迫的她气都要喘不过来了，可还要强颜欢笑着面对生活，这就是现实。
王盼娣把头埋进杨箐文的颈窝，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裳。
“二姐，你真幸福。”王苗苗想了想，已经想到怎么开解她了，而且她说的也都是实话。
“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好女儿，来十个不孝顺的儿子，我也不会换。闺女贴心，不比儿子差，都是自己的骨肉，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不能传宗接代吗？可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实在不行，让她长大了给你招个上门女婿回来呗。”
王苗苗说到这里，杨箐文眨巴着眼睛看她道，“小姨，什么是招上门女婿啊？”
“呃…？”王苗苗有些语塞了，这个要怎么向小丫头解释，好想退避啊……
“哈哈，招上门女婿就是让你拐个小哥哥回家给爸爸妈妈当儿子，小乖乖，你快快长大，长大了才能招上门女婿，知道吗？”王苗苗昧着良心瞎扯了一通。
谁知，杨箐文却是听到了心里，也为以后执念要给自己招上门女婿埋下了源头。
“好的，小姨，妈妈，你们放心，乖乖一定好好吃饭，就能很快长大，长大了给爸爸妈妈多招几个上门女婿回来。”小丫头真是豪情壮志啊。
“啊……哈哈……”王苗苗笑不自已。
“苗苗，你看你说的什么话，都把小乖乖带歪了。”王盼娣这下也顾不得伤感哭泣了。
“是，二姐，我错了。”王苗苗立刻道歉认错，毫不含糊，“不过，我说的确实是一个办法，这你不能不承认，对吧。最后，你才多大啊，才二十出头的人，身体又没毛病，怎么就肯定自己不会生了？那小乖乖是哪来的？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问问情况。”
“人生路还长着呢，你才起了个开头就开始长吁短叹了啊，整天都在想什么呢？我看，你就是闲的。”王苗苗分析着，就是闲的，闲了才会有时间想东想西，悲秋伤感。
“我觉得你有这个闲心，不如搞事业吧。”王苗苗提议。
259谈心规划
说到搞事业，王盼娣也不是不想。
她上次过来，看到王苗苗和程雪江蕙兰联手创建的雪兰服饰，看着那厂子，那店铺，怎么可能不羡慕。
自从结婚后，她也一直接着活，特别是去年国家开放后，没了限制，人们对于穿衣打扮更加注重，她手艺好，一个月忙得时候也能赚个三四十块呢，这可真不少了。
同样是做衣服生意，人家那规模，唉，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实话，这大半年来，王苗苗给她的压力可真不小。她好似做什么都比不上她……
此时，王盼娣听着王苗苗的话，心里是激动的，“搞什么事业？我能做啥？”
“啥不能做，就像大姐那样，先开个小铺子呗。小成本，风险低，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王苗苗见她有兴趣，轻声道，“二姐，走，我们去小客厅细谈。”
月子里的孩子一天恨不得睡22个小时，这不，一会会的功夫，两个小娃娃又睡着了。
小心翼翼把两个孩子安顿好，留下刘玉兰和杨嫂子在屋里看着。
王家宝早就看了一眼孩子后跑出去了。
王苗苗领着王盼娣和杨箐文来到小客厅。
小客厅装饰很是简朴，靠边一排竹柜，中间一张圆形藤桌配上两张藤椅，圆桌上放着一束插花，藤编的花瓶里插着淡粉色的百合花，清新淡雅，为这一方之地增彩添色……
王苗苗从柜子里拿出好几个瓶罐子，好家伙，都是小零嘴。有糖果，猪肉脯，杏脯，话梅，枣糕，核桃仁，五香瓜子，水果罐头……
王盼娣看着这些目光闪烁不定，心中不由感叹，这都是命，真的没法比。
“姐，我这里也没有细想，给你几个建议吧，你自己考虑一下……”王苗苗一边说，一边已经打开两瓶水果罐头，推到王盼娣和杨箐文面前。
“不用两罐，我和乖乖一罐就可以了，这罐你吃。”王盼娣见了，赶紧把其中一罐推给王苗苗。
王苗苗不依道，“这一罐水果又不多，两个人吃，味都尝不出来，别矫情了，赶紧吃呢……”
王盼娣见她如此，也不再推诿，水果罐头而已，她家其实也时常会吃，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其实，王盼娣家里伙食并不差，杨志刚也是疼老婆孩子的，经常会买肉，买零食回家。
只不过，王盼娣是个会持家的，并不会像王苗苗一样大量囤零食，她都是吃点买点，每次也不会多买。
“乖乖，喜欢吃什么自己拿，在小姨这里就是自己家里，别客气。”王苗苗见她们不再拘谨，心里高兴，脸上也笑得更加灿烂。
其实，王盼娣也错怪王苗苗了，这些东西可不都是她买的，很多都是江衍，江忠义，江老爷子买回来给她的。作为团宠，她也很无可奈何啊……
“谢谢小姨……”杨箐文小嘴很甜，到底是孩子，一边吃着水果罐头，一边眼睛不住地在瓶瓶罐罐上瞄来瞄去。
王盼娣看着有些心酸，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暗暗想着回去以后，也要经常给她多买一些好吃的，家里又不是没这能力，就这么一个闺女，娇养一些又何妨。
在之后的交谈中，王苗苗给她提了几个建议，首先可以去镇上买个铺子，做什么买卖选择可就多了去了。
王盼娣手艺好，和王招娣一样，开饭店或是小吃店，但这个起早贪黑太累，王苗苗并不推荐，估计疼老婆的杨志刚也不会同意。
还有就是做老本行，去镇上开家私人订制服装店，她现在毕竟只是在周边村子接活，客户有限，去了镇上客人应该会多。只要她做的衣服款式新颖好看，生意不会差。
这个提议，王盼娣听了比较心动，毕竟是自己做惯了的事情，她还是有点信心的。
或者可以开一家超市，王苗苗其实自己一直也想开来着，只要弄好进货渠道，基本就是坐等收钱的买卖。
她把超市的理念和一些常用的促销手段和王盼娣细细讲了一下，最后做不做让她自己决定。
“姐，你自己先慢慢考虑着，回去和姐夫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王苗苗见她一脸纠结，连忙安抚她别心急。
“嗯……”王盼娣想了下，觉得确实该好好考虑，“苗苗，我想再去你厂里参观一下，可以吗？”
这三个选择，她还是更倾向于自己开家服装店。上次来喝喜酒时，去工厂看过，却只是匆匆忙忙的走了一圈，她想再去仔细观摩一下。
“可以啊，姐，如果你想开服装厂的话，我还可以把我们开厂子的经验仔细和你说说。”王苗苗不是个藏私的人，这可是她亲姐姐。
王盼娣听着急忙摇头摆手，“这不好吧，那不是和你抢生意嘛，不行，不行……”
“姐，你想多了，这不存在抢生意之说。”王苗苗听着王盼娣的拒绝心里暖烘烘的。
“怎么就不是抢生意？小雪不是说你们要把雪兰服饰旗舰店开满全国各地吗？我如果也办厂，不就是和你们抢饭碗吗？”王盼娣想到当初程雪说那话时的豪情壮志，她也不由为她们自豪。
王苗苗听了直摇头，“你说得不对，我们的国家领土辽阔，人口有十几亿呢，我那小小一个厂子，还能做全国人民的生意不成？如今外头的服装厂多着呢，就京市就有靠十家。所以，多你一家不多，少你一家不少。”
“再说，有竞争才有进步嘛，我们的雪兰服饰一开始就定好位了，走精品中高档路线，衣服可不便宜。”
所以，她们一开始就是开的专卖店，衣服的质量好，价钱也不便宜。
为此，她如今身上可是负债累累呢。
“是嘛……”王盼娣略有所思着。
“嗯，你如果想开厂就和我说，不过，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开始还是规模小点，慢慢再做大。别像我们一样，铺子摊得太大，其实不好，我在银行还欠着一屁股呢……嘿嘿……”
“啊？你欠了多少，我们帮你凑凑还了。”王盼娣一听她欠债，本能的反应就是要帮她一把。
260难解之题
王盼娣的下意识反应再次让王苗苗感动到了。
“姐，你真好。”王苗苗一把抱住王盼娣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我的债务不急，现在银行借贷几乎没有利息，不借白不借。”
“你？这又是什么理？”王盼娣疑惑不解，心里也有些失落。
妹妹说的话，她十句有五句听不明白意思。早知如此，她当初也好好念书了。
可惜，没有如果。
王盼娣问了，王苗苗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且还要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方式来表达。
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把如今社会的形势和她粗粗讲了个明白。
经历一番长谈，王盼娣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人豁然开朗了许多，新思维发散开。
然后，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发不可收拾！
她原本就不是愚笨的人，小小年纪时就能为自己打算，之前不过是太过多思，钻了死胡同罢了，如今想通了，也就豁然了……
大门口的帘子再次被掀开，王苗苗抬头看去，来人却是白黎，她眼眶红肿，显然是哭着过来的，王苗苗微微蹙眉……
“弟妹……”白黎进了屋才看到家里有客人在，人都进来了，她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往前走。
“大嫂，快过来坐啊……”来都来了，怎么也不能把人往外赶，所以，好好招待呗。
王盼娣也站起来迎，“嫂子好。”又交代杨箐文喊人，“伯母好，我是乖乖。”
“好，乖乖真乖……”白黎摸了摸口袋，然后表情尴尬地摸了摸杨箐文小姑娘，本来想给她找些吃的，可兜里空空如也。
双方打过招呼，王盼娣也看出白黎的状态不好，想了下，对王苗苗道，“苗苗，你陪嫂子聊聊吧，我带乖乖出去逛逛。”
“好啊，院子里的风景还不错。”王苗苗了然，对王盼娣感激不尽。
王盼娣带着杨箐文离开，让出位置，白黎也没有客气就坐了下来。
她匆匆而来，自然是有事的。
“苗苗，你帮我劝劝蕙兰吧，她之前一直很听你的话……”白黎愁眉不展，拉着王苗苗的手不放，语气中带着低微地哀求……
这还是昔日那个人吗？时间真的有些久了，当年，她第一眼看到她时，真的有被她的矜持和高雅吸引到呢。
可随着郑珍离开家，到大儿子家住，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如今，郑珍已经搬回了家，怎么她还是那么憔悴。
“大嫂，你慢慢说，蕙兰怎么了吗？”王苗苗疑惑啊，回想起来，前几天蕙兰还来看过她，见她很开心啊，没什么不同。
“唉，蕙兰她不听话，居然真的和黄天宇那小瘪三走在了一起。”白黎说着说着怨痛就忍不住涌上了心头，拍着自己的心口，失声控诉，“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到这么大，从小教导她言行举止，品行素养。她却还是要一条歪路走到黑，就是不听我的劝，我真是……”
白黎又拍了拍心口，一口气才顺过来，“命苦啊……”
王苗苗眉头忍不住抖了一抖，这大嫂，唉……想不到也有这样接地气的一面。
“蕙兰和黄家小子吗？什么时候的事啊？”王苗苗有些小八卦心思，这一个月她都闷在屋里无聊死了。
白黎想到什么，难过道，“之前就有苗头，我见了就给他们掐了。谁知道他们居然瞒着我搞地下恋，要不是我昨天晚下班，回家正好看到那臭小子送蕙兰回来，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更可气的，那臭小子居然还敢对蕙兰耍流氓！”
说到这里白黎有些咬牙切齿了，“气死我了，死丫头还为了他跟我顶嘴。我家蕙兰之前多好的孩子，都给他带坏了。弟妹啊，你可要帮我劝劝蕙兰……”
王苗苗满脑子就是，耍流氓，是怎么耍的，哎呀，大嫂也不说清楚。
对于她的肯求，王苗苗只能无奈推脱，“大哥呢？他怎么说的？其实吧，谈恋爱那是蕙兰自己的事，她都这么大了，有自主能力，我们可以提意见和建议，但也不能事事帮着做决定啊……”
“怎么就不能了，她思想单纯，哪知道人心险恶，没有我帮她把关，你肯定要被骗。就像这个黄天宇，他是谁？出了名的混混，她居然能……”说到这里白黎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好半晌才无力叹气道，“你大哥也是个心大的，我好说歹说，他却不当回事，还说什么男人不能看表面，要是黄家小子敢欺负蕙兰，他自然会给他好看……”
“呵……他真是脑袋进水了。要蕙兰真被欺负了，他再去教训又有什么用，马后炮嘛……”白黎恨恨地开始数落江澎，“结婚二十多年，知道他工作忙，我一直体谅着，一个人撑起这个家，照顾孩子，照顾他。他呢，一个月能回来几天？回来了也是大爷，就张嘴等着吃喝……”
王苗苗默默听着，听着她的发泄。
白黎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也或许是压抑的时间太长，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垮了她，心态崩了，才会有今天这一出。
此时此刻，王苗苗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垃圾桶。也不知白黎清醒过来，会不会后悔她来找她发泄这一通。
其实，她和白黎真没多少交集，每次见面都是一大堆人一起，说的话也都是客套话，她真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要来找她说这些话。
白黎唠唠叨叨，从和江澎结婚，到生下蕙兰，又多年不孕，好不容易过了十年再孕，好不容易生下的却是淑兰。
没有儿子，郑珍对她一直看不上眼，冷嘲热讽从不客气。可好歹不住一起啊，每月只要忍她几回，她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的。
直到那年，莫名其妙，江澎把她妈接回去住……然后，矛盾一发不可收拾，家里再没有安宁。
白黎抱怨着，情绪有些激动，王苗苗默默听着，也不回嘴。
她估计白黎这是到更年期了，这个时候的女人情绪波动会比较大。
说了半天话，好不容易送走白黎，王苗苗长舒一口气，太累了。
261满月了呀
到最后，王苗苗也没有给出什么针对性的建议，而白黎似乎也忘了她一开始来提的诉求，抱怨了一通就离开了江家。
晚上江衍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饭桌上，大家一起商量了一下后天两个孩子的满月宴。
这次他们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办，准备在家里办上三桌，只请关系好的亲朋友好参加。
倒不是舍不得花费，只是觉得孩子还小，太过招摇不好，让他们生活在安逸的环境里，健康成长就好。
坐月子的最后一天，王苗苗躲在浴室里整整洗了一个小时，从头到脚搓了一遍又一遍，感觉身上轻了三斤，一个字……爽！
“苗苗，好了没，你没事吧？”江衍又看了看时间，不放心地敲了敲浴室门。进去都一个小时了，还不出来……不会晕汤吧？
听到自家老公又在催了，王苗苗赶紧关掉花洒道，“我好了，马上就出来。”
王苗苗又在浴室磨蹭了一会儿，才裹着浴袍出了浴室门。
“这么这么久，快过来，我给你擦头发。”江衍看到她被热水熏得红彤彤的小脸和湿哒哒的头发，赶紧招手让她过来。
王苗苗小碎步乖巧地来到他跟前。
江衍为她掀开被子，王苗苗很有默契，快速爬上床钻进被窝躺了下来，头枕在床沿边的一块干毛巾上，头发自然而然的垂落在床边，上面的水滴在青砖地上，晕起一个个小黑点，不多时，形成了一大块黑斑……
江衍坐在床前的小板凳上，拿起毛巾给她擦拭起来。她轻轻闭上眼睛，然后感觉到两只大手在她头顶轻轻研磨，那般温柔。
江衍仔仔细细把她的头发一点点擦干，屋里静悄悄地，只有两人轻若羽毛的呼吸声。
“好了，下次不要晚上洗头，擦不干睡觉会头疼。”江衍摸了下手里的头发，柔顺丝滑，他有些爱不释手。
王苗苗睁开眼，把头又往下垂了一些，看着他笑道，“不是有你嘛，你过来点，我有话和你说……”
江衍俯身低头，王苗苗伸出手一把拉过他的衣领，男人的俊脸立即被拉到她的面前，毫不犹豫，她噙住了他的唇……
男人有一瞬间的呆愣，过后，开始了今夜铺天盖地的反击。
十月怀胎加月子，算算男人旷了多少日子吧，如今一朝得了解放，不尝遍这主动送上门的美味佳肴，还算真男人嘛……
一夜天雷勾地火，王苗苗不出意外睡过头了。
醒来一看时间居然早上九点，想起今天是两个宝宝的满月，她也顾不得浑身的酸软，快速起床打扮起来。不过，心里还是把那无节制的男人狠狠臭骂了一顿，并发誓今后一个星期，他别想动她一根毛。
江衍并不知道他昨天的行为已经惹恼了自家小女人，他现在全身心通畅，一边看着报告，脑海里却时不时闪过昨晚的温情画面。看着一本正经的男人，其实，真是满脑子的废料。
他今天也还是要来上班，中午回去吃现成的席面。可现在其实心已经飞回去了，今天的工作效率是他有史以来最差的一次。
王苗苗梳洗好就去看两个儿子了，昨晚一夜一直到现在没有去看他们，心里也惦念得很。
她的奶水很少，根本不够两个孩子吃，所以两个孩子一直是奶粉和母乳交替着吃的。好在，两人都挺乖巧，没有那种吃了奶粉不是母乳，吃了母乳不吃奶粉的现象。
她走进屋里的时候，杨嫂子和宋嫂子正一人抱一个孩子，给他们喂奶。
“嫂子，孩子们都还好吗？”王苗苗走上前，看着两张小嘴巴里各自含着一个**，正吸得起劲，心情一下更好了。
“挺好的，昨天夜里换了三次尿布，吃了两顿奶粉，不哭不闹，很棒！”杨嫂子对现在这份工作无比满意，两个孩子也很好带，她想长久地做下去，自然对孩子们更加尽心。
“嗯，那就好，我出去转一圈。吃完给他们换上新衣服吧，一会儿估计就要有客人来了。”王苗苗在生产前给两个孩子做了好几身衣服，这次满月让他们穿的是一身唐装棉袄，看着就非常喜庆。
离开婴儿房，她掀开厚厚的门帘，顿时一股清醒的冷空气窜进了她的五官，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打喷嚏了，快回屋，回屋去。”提步过来的刘玉兰正好听到这声音，一下子捅了马蜂窝，数落声不绝于耳，“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不会照顾自己啊，出来也不知道带顶帽子，围上围巾。”
王苗苗刚刚探出头，不成想就被刘玉兰推了回去。
“妈，我没事，刚刚那是只是被风呛到了而已。”王苗苗无奈地被她推到转圆桌边坐了下来，赶忙解释，她想出去啊。
“呛到了还不知道重视起来，帽子呢？围巾呢？还有手套？”刘玉兰板着脸问着。
王苗苗无法，在刘玉兰的注视下，全副武装后，才被允许出门。
“啊……我来了。”王苗苗掀开帘子冲去房间，来到了庭院里。
屋里，刘玉兰看着风风火火的女儿，微微摇头失笑，“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转而一想又不对，她孩子都两个了。唉，都是被女婿宠的……
看到她结婚后还能保持一颗快乐无拘的心，她倍感欣慰。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美满。尤其是女儿，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媳妇，自古媳妇就不好用啊……
庭院里，王苗苗用力来了几个深呼吸，如今的空气质量还是很好的，并没有并以后迅速崛起的工业浊气破坏掉。
围着中间的小池塘走了几圈，池塘里清澈的水里有好几条五彩斑斓的小鱼儿正无忧无虑的游着。
王苗苗俯身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真的非常小，不然，也不至于让她走了好几圈才找到这么一块。
她拿在手里颠了几颠，看中水里最多鱼的一块地方，轻轻抛了出去，“咚……”随着一声咚，池子里的鱼儿受到惊吓，四处逃窜……
“苗苗，你干嘛呢……哈哈……”
262闲适清晨
王苗苗在屋里憋了一个月，好不容易今天可以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心情正好着，难得有了一丝玩乐的童心，谁知却被江老爷子和江忠义看到了……
王苗苗心中有股羞耻感冒了出来，顿时小脸一红，喃喃道，“爷爷，爸爸，早……”
江老爷子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意味深长道，“可不早了……阿衍临走时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你呢。早饭还没吃吧？锅里给你留着呢，快去吧……”
王苗苗听着江老爷子的话，整个人害羞地像只煮熟的虾子了，这话里是几个意思，老爷子这是在调侃她吗？天呐……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了。
“好，我这就去……”此时，王苗苗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得到特赦令，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就跑了。
“哈哈哈……爸，你把孙媳妇吓跑了。”江忠义看着她疯狂逃窜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
“嘿嘿嘿……”江老爷子背着手踱步到水池边，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到，“你可不要瞎扯，我哪敢吓她，苗苗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呢，没听我说让她快去吃早饭吗？”
“爸，难不成你年纪大了，敢做都不敢为啊……啧啧……”江忠义一点不给他爹面子，奚落他爹不遗余力啊。
江老爷子看了眼自家儿子，目光一闪，哼哼道，“看到你家儿子早上那骨子风骚样了没？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一点不稳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啊，我看如今只有苗苗能好好治治他……”
所以，你这一番操作难道就是为了告自家孙子的黑状，让孙媳妇收拾他？……呃……江忠义扶额失笑。
王苗苗拐进屋子边廊，虽然已经不在两个为老不尊的老人家视线范围内，却还能听到他们传来的说话声。
听着江老爷子的话，王苗苗脸越发烫了，咬牙发誓等那鬼魁祸首回来，一定要给他好看。
不过，王苗苗一边朝厨房走去，一边摸了摸扁哒哒的肚子，现在还是它比较重要。
“李婶，张婶，二姐，小乖乖……”王苗苗来到了后院，看到她们正在厨房前的小亭子下压水井旁边捡菜洗菜，说说笑笑忙活着呢，“今天要辛苦你们了。二姐，你休息一下吧，这个不用你弄。”
“对啊，亲家姑娘，我都说了，这里哪用你忙活啊，快去歇着吧。”李婶听到也再次出声表明立场，这可不是她让客人做活了。
“对，对，亲家姑娘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屋里看看孩子们。”张婶也表态，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让王盼娣把那两个保姆换出来干活吧。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屋里有我妈呢，孩子睡着了也没多大事。”王盼娣笑笑，待在屋子里久了毕竟也闷，妹妹家环境很好，坐在这里悠悠闲闲的干点零碎活也挺好。
“李婶，张婶，我们来帮忙了，要干什么活？”这边正说着呢，杨嫂子和宋嫂子相携走了过来，倒是如了张婶的愿。
其实，杨嫂子和宋嫂子都是勤快人，她们和李婶张婶分工不用，平时相处的也不错。
不过，今天是大日子，肯定会忙活一点，张婶有些小心思也无可厚非。就是张婶不露口分，杨嫂子和宋嫂子现在不过来，王苗苗也打算吃完早饭就回去把她们换出来帮忙的。
“哟，来的正好，先把这些菜都洗了吧。”张婶热情地招手让她们过去道，“我和李嫂子要先去厨房把大肉菜做出来……”
“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保证弄得妥妥帖帖。”杨嫂子大包大揽，笑着应承了下来。
“少夫人，你快进屋吧，我去给你拿早饭。”李婶见有人来帮忙，也喘了口气，毕竟如果只有她们两个人，确实太忙了些。
说着，她也站起身让出位置来，进厨房给王苗苗端早饭。
王苗苗跟进去，锅里蒸架上放着两个碗，一碗红枣枸杞粥，一碗里放着一个煮蛋一个红豆包。
王苗苗拿起煮蛋在灶台上均匀敲了下，利索地把壳剥掉，白滚滚的鸡蛋放进粥碗里，壳扔进垃圾桶。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着筷子加红豆包，她出了厨房门，去院子里开吃。
走到檐廊下的围栏上坐下，王苗苗咬了一口豆包，边吃边问道，“杨嫂子，两个孩子睡了吗？”
杨嫂子笑着回道，“睡了，吃完就睡着了，乖得很，不然我们也不能出来，让亲家奶奶一个人待在屋里看孩子呀。”
她们也不是莽撞的人，不把本职工作做好，也不会过来插手别人的活。
“那就好，今天就麻烦你们了，等办完这喜事，给你们每人包一个大红包……”王苗苗不是个小气人，让人家多办了事，自然会给好处的。
“那我们就多谢少夫人了啊，嘻嘻……”杨嫂子和宋嫂子对视一眼，都高兴不已。
厨房里的李婶张婶自然也听到了，对视一眼，暗暗决定一定要拿出自己全部手艺来办好这次酒宴。
王苗苗一边吃早饭，一边陪着王盼娣她们聊天，今天还是个好天气，上午九点多的太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对于一个一个月没见阳光的人来说，太弥足珍贵了。王苗苗闭着眼睛靠在廊柱上，抬头仰面沐浴着阳光，满足不已。
今天注定是热闹的一天，这舒适的享受时光终究被打破，十点多，家里的客人陆续过来了，王苗苗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女主人，当仁不让得出去招呼客人。
好在，这次来的都是与江家关系好的亲朋好友，王苗苗对于这些人还算相熟，招待起来倒也游刃有余。
为了这次宴客，西厢房特意空出了两间房来招待客人，男士一间，女士一间。
郑珍来的是比较早的，身后还跟着拖油瓶郑萍萍。
说到这个郑萍萍，她自上次来求助后，她又跟着郑珍来过几次，每次来了话也不多，也没有再说起过她被逼婚的事。
她不说，王苗苗也没有刨人隐私的习惯。
263金锁片的祸
郑珍今天很高兴，两个小孙子满月了，看着他们一天天茁壮成长着，越来越白嫩可爱，她喜欢的心都要软化了。
今天是她孙子的好日子，刚刚去房间里看他们正睡得香，她心情好，看着往日里不讨喜的大儿媳，也顺眼了许多。
两人见面难得没有相互僵着脸，表面看起来还是和睦的，甚至郑珍说话间都带着
“最近阿澎忙吗？怎么我搬走了，他也不来看看我。”郑珍说到这里，就有些小委屈了，在这个家里，要说还有谁对她好点，也就江澎了。
白黎心里咯噔一下，她和江澎吵架了，为了闺女江蕙兰的事。这昨天江澎没有回家，她也没有主动询问。今天过来喝满月酒也是她一个人过来的。
江蕙兰现在忙着工厂的事情，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
她感觉女儿自从有了事业，着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和她说话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有主见了。
丈夫说这样很好，她心里却越来越难受，最近甚至很烦躁。她想她回来，找人男人安安稳稳结婚，在家相夫教子，可她已经是飞出去的鸟儿，回不来了。
对于婆婆的问话，她只能扯着牵强的笑容道，“最近他很忙，昨个都没能回家呢，说今个来不来参加侄子的满月宴还要看情况的。”
她没有把两人闹矛盾的事情露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为一会儿他来不来兜了个底。
可郑珍听了却不高兴了，“什么事这么忙，大侄子们的满月宴都不来。真是的，你去打电话给他，我大孙子们的满月宴一生就这么一次，他这个做伯父的，亲伯父，怎么可以不来呢……”
也许在她心里，现在所有人的地位都比不上那两个小屁孩了吧。
白黎听了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王苗苗离她们三步远，顺风耳听到这话，知道要不好，连忙走过去，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妈，你上次送给两孩子的金锁片可真别致，在哪里买的啊？”
郑珍果然被她说的话吸引了，笑着道，“那是自然，我给大孙子的，自然是最好的。这金锁片可不是现在能买的到的，那可是老工艺了。”
说着这话时，郑珍眼里满是怀念之情，“那可是当年我出嫁的时候，我妈给我的嫁妆。我妈希望我多子多福，十全十美，给我准备了十个金锁片。我自己生了三个子女，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剩下七个，我一直留着呢，留给我大孙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瞄了白黎一眼。王苗苗心里不是滋味啊，这话说的，也就是说江蕙兰和江淑兰两个女娃没有咯……
这么明显的差别对待，真的好吗？
要说女娃是外人，总归要嫁人，那为什么她已经过世的大姑子，也就是程雪的妈妈，郑珍的亲生女儿又有呢？
王苗苗转头瞄了一眼白黎，果然，她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同样是江家的女儿，江家的子孙，这是对她白黎有多大的成见啊？要这样对待她的孩子！
王苗苗咽了下口水，她觉得自己今个摊上大事了，这不靠谱的郑珍太会搞事。
而她，就不该过来当什么子和事佬，想什么息事宁人，找的什么鬼话题，这下把自个填进去，捅娄子了吧。
而不省心的郑珍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带给至亲之人巨大的伤害，还在殷切地交代王苗苗，“你是个有福气的，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果不其然，给我们江家生下了大胖孙子，还一胎两个。你加把劲，争取三年抱四，五年抱六。我还有五块金锁片，都给你留着呢……”
王苗苗真想去死一死了。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绝了。她可不会忘记一开始去江家，她对她那是多么嫌弃，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晦气。
还五年抱六，当她是母猪呢？就算是母猪也不能保证所有崽崽都是公的吧……
金锁片……呵呵……
王苗苗听着她的话，只能尴尬地笑笑，再看向白黎，她正怨毒地看着郑珍，感觉到王苗苗的目光，又看向王苗苗，同样是那样的目光，看得王苗苗鸡皮疙瘩，汗毛都一根根竖起了。
王苗苗真的很怕她会不顾场合闹起来，这可是自己儿子的满月宴，王苗苗不希望出差错，这也是她刚刚主动过来想要调解的原因，可惜……搞砸了。
现在她要怎么办？眼看闹剧就要一触而发，门口传来了江澎和江衍的说话声。
“啊，大嫂，妈，大哥和阿衍回来了呢。”王苗苗笑道，“估计人该到齐了，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开宴。”
说着已经抬脚走了三步远，又加快脚步出了屋子。
“大哥，你来了啊，大嫂和妈都在屋里，你进去看看她们吧，妈说想你了呢……”王苗苗眼里闪过一抹死贫道不死道友的无奈。
她是肯定搞不定那两个女人，她们之间的矛盾只能留给对她们来说都很重要的纽带人，也就是大哥了。
加油吧，大哥，任重道远。
江衍看到自家媳妇的神情有些不对，听媳妇怂恿大哥进去，想着肯定又是妈惹事了。
她会想儿子？骗鬼呢……
江澎倒是没有多想，以为真是他妈想要见他，想到妈她搬回去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去看过她，心里有些愧疚，立马就应了一声好，往屋里去了。
“怎么了？”江衍走近她一步询问。
王苗苗看着他叹气，“说来就话长了。要不，你也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王苗苗努了努嘴，眼里有了八卦，示意他进去。
江衍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好，我进去给你打听一下，晚上回房咱们再好好交流交流。”
王苗苗顺利接收到了他的意有所指，然后想起早上江老爷子和江爸的谈话内容，于是，她莞尔一笑，媚眼微挑，带着点挑衅道，“好啊，我等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江衍被她一眼勾得心魂都酥软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咬牙喃喃自语道，“小妖精，等着。”
264圆满成功
江衍进去之后，发现屋里三五成群的女人正在闲话聊天。
而郑珍，白黎和江澎三人也站在一处角落里，不过看似气氛并不融洽啊。
白黎的眼眶红红的，要哭不哭，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却还在强撑忍着，估计也是知道场合不对，不能让人看笑话。
江衍走近，只听见郑珍正说着话，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异常刺耳了些……
“我不给怎么了？她就生了两个丫头片子，以后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别人家的人。我那金锁片可是要给金孙传家的。”郑珍理直气壮，她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她的错误。
白黎正想开口，却被江澎一个眼神制止了，白黎看着江澎闭了嘴。
江澎这才心平气和地对郑珍道，“妈，你把金锁片留给你的金孙，我们自然没有意见，毕竟那是你的东西，你爱给谁就给谁。只是……蕙兰和淑兰是我的女儿，不管她们将来嫁给谁家去，也绝对不会是泼出去的水。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妈，既然你不喜欢她们，那就少把她们挂在嘴边。”
“你……”郑珍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解决了老娘，江澎又转身对白黎道，“你也是，眼皮子怎么这么浅呢，没见过好东西吗？不就是两个金锁片，明个自己取钱去多买几个回来。学着妈，一人分上几个，出嫁时让她们带到婆家去。”
白黎听着那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唇角也终于有了笑容。
“好，我都听你的。”白黎忘了之前两人闹得不愉快，她此时心里甜蜜蜜的，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他追求她的那段美好时光。
白黎直白的崇拜眼神也要江澎心潮澎湃起来，想起之前的桩桩件件，似乎媳妇受了不少委屈，而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没有给她撑腰。
他这个丈夫似乎做的不合格啊……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还是当着郑珍的面。
那……郑珍心里能好受？正扯着讽刺的笑想要开口怼他们几句，却被江衍打算了。
“大哥，大嫂，妈，再聊什么呢？”江衍的强行插入，也让江澎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真不想和他妈争辩什么，费这些口舌，没有意义啊。
王苗苗把屋里的麻烦丢给江澎和江衍后，愉快地往厨房去，走进后院，就看到程雪和江蕙兰两个人正坐在亭边聊天呢……
王苗苗见到这两人，既高兴又嗔怪道，“小雪，蕙兰，你们两个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躲在这里干什么？”
“小婶婶，我也是没办法，那屋我妈在呢，我怕她唠叨……”江蕙兰说半句留半句，殊不知，她妈已经把她都卖了呢……
“哦，怕她唠叨啊？”王苗苗点着头，似乎很感同的模样……江蕙兰正想舒口气，突然听到王苗苗道，“对了，今天怎么没把你那对象给带过来，介绍给我们呢？”
“什……什么？”江蕙兰诧异地看着她，心里只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目光闪烁不定起来。
而程雪已经被她们的对话惊呆了，“什么情况？小舅妈，你什么意思，蕙兰姐有对象了，谁啊？”
她一脸的八卦，看看羞红脸的江蕙兰，又看看高深莫测的小舅妈……这消息真是太劲爆了，快，吃瓜，吃瓜……
“这个？要你的好姐姐说说了，毕竟她是当事人，亲身体验者，想必会有很多话说。”王苗苗卖了个关子，也是让江蕙兰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她们交代，“我去厨房看看，要开席了，你们也去找位置先坐吧。”
程雪朝她挥挥手，又凑近江蕙兰一些，眼巴巴地看着她，显然是要不听八卦不罢休了。
王苗苗微微一笑，不去管她们了，先去厨房看请况。
“李婶，可以开席了吗？”
李婶一边热火朝天地翻炒着菜，一边道，“可以了。先摆席吧，还有四道炒菜，边吃边上就行。”
“好，杨嫂子，宋嫂子，那我们先把菜端过去？”王苗苗拿了一个托盘，有模有样开始干活。
说是托盘，但她还没有练会这个技能，只能两只手端着走路。
穿过后院子时，程雪和江蕙兰看到了。
江蕙兰似乎找到了脱身之法，兴奋地起身就往厨房跑，留下一句，“我去帮忙……”
程雪见她跑了，而她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心里那个难受，跟被猫咪挠了痒痒一般。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也跟着进了厨房，心里暗暗发誓：今天，她要紧迫盯人，一定要把那个敢招惹她姐姐的坏小子找出来……
今天，席面的菜单是李婶和王苗苗商量着开出来的。
八道冷菜，十二道热菜。其中，热菜包括六道炒菜，二道蒸菜，二道炖菜，外加一道面食，一道糕点。
一道道菜被摆上桌，众人也入座开席了。
江蕙兰和程雪帮着把菜端好，就被白黎和郑珍一人一个拉着坐在了身边。
江蕙兰发现她妈变了，变得她都不认识了，惊恐……
白黎慈爱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江蕙兰碗里，“蕙兰，快吃，瞧你瘦的，为个工作也不能糟蹋身子骨啊……”
“啊？好的……”江蕙兰看着她妈脸上的笑，感觉恍惚着呢……
“小雪，你多吃点。这孩子，没了妈妈照顾，光靠红兵一个人拉扯大，不容易啊。”郑珍感慨万千，似乎想到了她那过世的女儿，倒是对程雪真多了一份怜爱之情。
两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给身边的人照顾，可这照顾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呢…
离远一点才发现，两人似乎在斗气呢……唉，可怜了程雪和江蕙兰夹在她们中间，着实不容易。
还好，两人除了默默斗了气，没再做其他不靠谱的事。
一场满月宴圆满成功，宾主尽欢。
两个小家伙也收到了一大堆的礼物和红包。当然，他们现在还小，礼物可以拆了，给他们该用用，该玩玩。
至于红包，王苗苗不客气地笑纳了，如今她正欠着一屁股外债呢。
不过，她还是给他们记了账本，等他们长大了再还给他们。
265相处融洽
吃完饭，客人陆续离开，只留家里人帮忙收拾残局。
郑珍和刘玉兰一人抱着一个小娃娃在庭院的长廊下悠闲看热闹。
小家伙们满月了，也是第一次出来，对于这陌生的环境似乎好奇得很，睁着大眼睛咕溜溜乱转。
刚出生一月的婴儿应该只能看见红，白，黑，而且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
他们眨巴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白嫩的小脸蛋上扬着无齿欢快的灿烂笑容，家里任何一个大人都应该对他们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吧。
“哎哟，我的大孙子，怎么这么可爱，简直和他们爸小时候一个样……”郑珍对这两孩子稀罕得不行。
听着她那话，王苗苗已经无力吐槽，江衍的脸幻化成婴儿脸，再配上婴儿的身体，呃……难以想象，赶紧把那画面挥然，太惊恐了些。
“我倒觉得两孩子这小嘴鼻子都长得像我家苗苗，和她小时候一个样……”刘玉兰也不甘落后，这是她闺女吃苦受罪生下的孩子，怎么也要找出几处相像的地方来，证明她的功劳。
“是吗？”郑珍左看看，右看看，不确定得很。
“是……”刘玉兰回答的斩钉截铁，她目光闪烁，又道，“不过，两孩子的眼睛确实像阿衍，简直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以后长大了，肯定像他们爸一样，眼睛有神，不怒自威，一派正气……”
刘玉兰心里清楚得很，女儿嫁了人就是江家的人，要想她以后过得好，要给她争面，显示她的自身价值和为江家付出的劳苦功高，但也要适度。要是独揽功劳，那就吃相难看了。
这时，捧捧女婿，刷刷好感度，太适合不过了。皆大欢喜……
果不其然，郑珍看着两个孩子笑了，“这是自然，我家这两乖孙，长大了肯定比他们爸还要有出息。”
说实话，郑珍和江衍的母子情真不咋样。她给身边的亲人，受重视程度画了一个等级，最重要，重要，一般相处，勉强接受，可有可无……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乖孙，江衍只不过是一般相处，王苗苗就是勉强接受，还是看在她生了两个乖孙的份上，最后可有可无的就是白黎了。
郑珍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刘玉兰可精明多了，她要真心奉承一个人，就郑珍的性子，还不是轻轻松松拿下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两人各自抱着一个娃娃开始了互夸模式，其乐融融。
满月过后，王苗苗可以出门了，便带着刘玉兰，王家宝，王盼娣和杨箐文小朋友，走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开始了吃喝玩乐之旅。
京城街道的繁华，百年老店的特色美食，威严宏伟的建筑……每一样都让刘玉兰和王盼娣震撼不已，这一趟旅行，增加了她们的阅历，开阔了她们的视野和心胸。
尤其是王盼娣，为她以后的创业种下了无畏魄力，奠定了坚实信心。
果然，人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不一样的风景。
刘玉兰一行四人住到了一月底，不得不回去了，再过几天就要过年。
刘玉兰和王盼娣有自己的家庭，还是一家主妇，过年的时候活计可不少，再也不能耽搁，该回家了。
临走前一夜，刘玉兰来找王苗苗，塞给了她一个信封。
“妈，你这是干嘛？我有呢，快收回去。”王苗苗一拿到手就知道里面是钱，她心里顿时酸软了。
刘玉兰见她拒绝急了，“你这孩子，给你你就拿着啊，不是说欠了一屁股外债吗？爸妈只有这点能耐，帮不了你大忙，只能让你三五时日添顿肉吃不用愁。你在这里开销大，平时花钱可不兴再大手大脚了啊。以后还有两个儿子呢，不得为他们攒点家当啊。你那服装厂，如果不行就关了，江衍工资不低，应该养得起你们娘仨的吧？”
刘玉兰循循教导着一大堆，王苗苗有些哭笑不得了。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到她欠外债的事的，“妈，我虽然欠了银行钱，但我也不缺钱花。欠银行的钱，我都有资产抵押的，不用怕还不了。这钱你拿回去，给爸爸和你自己买点好吃的，照顾好自己，我就高兴。”
“我和你爸有，给你你就拿着，你不要留给我大外孙，留着给他们买奶粉吧。”刘玉兰不听她的解释，反正她已经拿出来，绝没有再收回去的理由。
刘玉兰不和她啰嗦了，把信封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就走，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
王苗苗看着她匆匆而走的背影，知道再塞来塞去就矫情了，赶紧大声喊道，“妈……谢谢你和爸爸。”
刘玉兰的背影顿了顿，伸出手摆了摆，步伐不停地转弯，背影随之消失在了转角处。
“唉……”王苗苗看了看手里的信封，无奈地拿着回了房间。
“怎么了？妈过来干嘛？”江衍在屋里听得不太清楚，见她回房，脸上不是太高兴，自然要询问。
王苗苗扬了扬手里的信封，有些伤感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妈拿钱给我买肉吃。她以为我生意没做出来，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江衍眉头一挑，赞许道，“妈对我们可真好，这钱我们不能拿，心意领了。”
“我也不想拿，可她一定要我啊……”王苗苗有些无奈，甩了甩信封，想了半晌问道，“明天你有空去送他们吗？”
“嗯，我去送。”江衍很忙，可是在忙，接送丈母娘的活计怎么也要忙里抽闲给办好。他认为，这是对自己妻子一家的重视。
“行，那我再添点，去送他们时，你帮忙塞进我妈的行李里吧。”说着，王苗苗走到衣柜处，打开衣柜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抽出一沓钞票塞进刘玉兰给她的信封里。
做好这一切，她把信封递给江衍，“老公，明天拜托你了……”
江衍笑着接过，目光熠熠地看着她，眼里藏着无数的深邃，“做好了，我有什么奖励啊？”
他盯着她笑，笑容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从满月那天开始，自家媳妇就以各种理由推脱他的求爱，他一直依着她，可总要有个期限吧……
266七八年的春天
江衍一直觉得夫妻两人在一起，是要你情我愿，心意相通才会水到渠成。而他和她就是这种状态。
他纵容她的小情趣，且这些日子，她天天带着刘玉兰他们出去玩，一天下来也挺累的，他就顺了她的意，没有闹腾她。
但是，丈母娘他们明天就要走了，而他的忍耐也该到极限了。当然，到不到都是他说了算，而他现在觉得该到了。
他也该收网了，省的她活蹦乱跳蹦跶地太欢，把他抛在脑后不当一回事。
迎着男人明目张胆的示意，王苗苗脸微微有些熏红。
其实，这些日子她也挺想的了，毕竟是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需求量也不小啊。
而且身边睡得还是持证上岗，可以为所欲为的优质老公，她能撑住这么些天，也挺佩服自己的了。
于是，女人羞答答地瞄了男人一眼，“你要什么奖励啊？只要你把事办好，我都答应……”
江衍眼睛里的深邃暗涌瞬间澎湃了起来，久久不能停歇……
次日清晨，王苗苗和江衍一大早就起了，吃过丰富的早饭，一行人就前往火车站。
王苗苗看着车站里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伤感，这一次次的分离，唉……
王苗苗认真道，“妈，等你和爸退休了就来京城养老吧。”
刘玉兰看着她诚意满满的眼神，心里妥帖又满足。不过，让闺女养老，还不至于，“我和你爸才四十出头，想要养老还早着呢……”
王家宝扛着行李，拧着眉头道，“爸妈有我养老呢，你凑什么热闹……”
“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能力呢，在学校可别读书读傻了啊。”王苗苗斜睨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如果遇到好女孩，也要抓紧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别毕业出来，还是条光棍。爸妈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王家宝被她气得牙痒痒，咬得牙齿嘎嘎响。
“行了，我们走了，阿衍，苗苗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人好好过日子啊……”刘玉兰心里虽然急着回家，惦记着家里的老伴，可对女儿也挺舍不得的。
所以，绝大多数有闺女的家长，都不愿意自家闺女远嫁他乡吧。往后余生，一年见上一面，有时候也是奢侈。姑娘在婆家受了委屈，家长也是鞭长莫及，力不从心。
“好，妈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苗苗和孩子们的。”江衍连忙保证着。
送走刘玉兰等人，江衍要去上班，王苗苗就自个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两身衣服裤子加鞋子，全身上下，又去邮局把东西都给寄了回了J市娘家。
等刘玉兰风尘仆仆回到家，整理东西的时候，赫然发现了那个更加饱满的信封，有些无奈，也有些欣慰和高兴。
又过了两天，邮递员送来了两个包裹，一包衣服，一包特产。看着派送地址，知道是京市来的，就知道是小闺女送的，心里越发甜滋滋，高兴极了。
七八年的春节，京市的街道繁华热闹，夜空中烟火璀璨夺目。
说到烟火，江衍也买了，两个超大型巨无霸。一家人坐在庭院里，悠闲地看着天空中一朵朵五彩缤纷的花朵，盛开又凋零，极致的美。
“好看吗？明天我再去买，咱们一直放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江衍看她盯着天空，眼睛一眨不眨，于是提议。
王苗苗愣了一下，摇头道，“不用，看别人家放的就好了，何必再浪费花钱。”
其实，现在的烟花，远没有以后的花样多好看，但在这缺乏娱乐的年代，这放烟花，也是一项非常受欢迎和大家喜爱的活动了。
江衍听了王苗苗的话，决定明年一定要多买一些回来，让她放个够。
春节一过，就迎来了七七高考后，大学的开学。
拂堤杨柳醉春烟，二月春风似剪刀。
虽然已经进入初春，天气却还没有回暖。
一大清早，程雪和江蕙兰陆续来到了王苗苗家，三人背上同款书包，一起向北大迈步前进。
之前三人已经去踩过点了，毕竟就在家门口不远，所以进入找地方很顺利。
她们都是办理的走读，没有住校，毕竟家离得实在太近了。王苗苗也早就给她们准备好了房间，以后不愿意回家就到王苗苗那里住，方便得很。
说到这个，又是一桩官司。
白黎肯定是不愿意江蕙兰住在外面的。如今就是她天天回去也和她讲不了几句话，要是再不回家，以后怎么办？而且也不利于她管控她的私生活。
对于白黎的无理取闹，江蕙兰直接去找江澎求助。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白黎现在也只有江澎能管束得住。
好严相劝说不通，江澎最后不耐烦了，直接扔了话：蕙兰的生活不用你管，你做好自己的事，照顾好淑兰就行了。
似乎对付优柔寡断又无理取闹的女人，只能用强硬的手段解决啊。
王苗苗，程雪，江蕙兰三人分开后，各自寻找并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王苗苗，是你吗？”一个女生惊奇的声音，让王苗苗一怔，然后，她看了过去，露出高兴地笑容，“李佳佳，你也考的这个专业吗？”
“是啊，我们又是同学了。”李佳佳笑得开怀，他乡遇故知啊，很奇妙的缘分，“快过来坐……”
两人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一处。当初她们一个宿舍的人闹得不愉快，她又习惯了独来独往，所以，毕业后也一直没有联系过当初的同学。
现在，她还蛮想知道当初那些同学的近况的。
“对了，你是第几宿舍啊？”李佳佳成熟开朗了许多，落落大方，少了当初的小家子气，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升华。
王苗苗笑道，“我不住宿舍，住在学校外面，自己家里。”
“哦……”李佳佳目光闪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追问，只笑道，“住校外挺好的，省得麻烦。我和我爱人其实也想出去住呢，可惜一时半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你结婚了啊？你爱人也是北大的吗？”王苗苗开启八卦小模式，竖起耳朵倾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消息。
267昔日同窗
大学开学第一天报道，王苗苗就遇到了昔日同窗李佳佳，从李佳佳口中，她也知道了部分同学的近况。
李佳佳当年高中毕业没过两个月就选择了结婚。她家中人口太多了，房子太小，哥哥又要等着结婚，实在住不开。
毕业后，家里快速给她介绍了个对象，男方是她父亲手底下的干事，年龄比李佳佳大了六岁，可惜还是个二婚，还有个儿子，头个妻子是生病过世的。
男方家庭状况很不错，比李家有能耐多了。答应李佳佳结婚后安排工作，而且结婚后不和男方父母一起住，男人有自己的房子。
虽然那也只是三十平的筒子楼，对于李佳佳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她从小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屋子，一张自己的床。
何况现在她急需一个安身之所，家里已经容不下她了。
于是，李佳佳与男方相处了一个月，了解到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就同意了这桩婚事。没过多久就结婚了，婚后，男方出力给她找了一个初中老师的工作，工作清闲，生活自在，倒也不错。
要说还有什么不如意，就是那个五岁的继子。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已经有了记忆，记得自己的生母，知道李佳佳是后妈，生活中难免会产生一些磕磕碰碰的。
后妈难做，李佳佳不是一个狠心坏心的人，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女孩子，她或许已经准备好了成为一个好的妻子，但绝对不会有能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后妈。
这次接到消息，迎来高考，她和老公倒是很幸运，都考上了。
这些年，她因为当老师，倒是一直没有丢下学习，而且还自学了英语。这次她能被北大语言系录取，和她考试英语不错有很大原因。
她老公考的也不错，是京市建筑大学的土木工程系。
两人这几年就生了一个女儿，加上继子，倒也是儿女双全了。
这次来上学，没有带孩子过来，孩子都留在了J市，被他父母照看着。但是到底孩子还是要在父母身边好，女儿只有三岁，李佳佳舍不得孩子，他们在京城上学可是要四年呢。最后，他们决定等稳定下来后租房住，然后，再把孩子们接过来一起生活。
从言语中，王苗苗感觉得到，李佳佳对她丈夫还是有感情的，因为，她说到丈夫和女儿的时候，面布表情很是柔和，带着笑意。说到儿子的时候，有些平淡，但没有厌恶。所以，王苗苗估计她这些年总体还是过得不错的。
“等下次休假，叫上你老公，咱们一起聚聚，我家就在学校对面不远，欢迎你去家里做客。”王苗苗从交谈中，突然发觉李佳佳为人还挺不错，她的朋友不多，在高中两年，后一年，宿舍里能和她说得上话的也就李佳佳，虽然当时没有和她深交的意思，但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份不错的情意。
而且，现在她们又成了同学，这缘分也没谁了。
“好啊，我一定去。”李佳佳见王苗苗松口，显然很高兴，她一直都知道，王苗苗是个很难接纳别人的性子，但对待真正的朋友，真的很好。
当年，她和刘英绝交后，对找朋友也有了畏惧。整个宿舍，能让她看上眼的就是王苗苗，她是想和她交朋友的，可她那时已经有了程雪，后来程雪走了，虽然她试着和她多了一些交往，可她对她还是淡淡的。李佳佳也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于是两人就这么淡淡地处着，一直到毕业。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你是自己租的还是买的房子？你家周围还有房子出租吗？”李佳佳心性直白，既然是朋友了，她说自己住在对面，她就顺便打听了下。出门在外，能住近一点也能有个照应。
王苗苗既然认下了她这个朋友，也就没有隐瞒她的意思了，何况对方可是把她这几年的经历事无巨细都说了。于是，王苗苗也把自己的情况和她简单说了下。
随着王苗苗的自诉，李佳佳的眼睛瞪得好比铜铃大了，那眼里的小八卦藏也藏不住啊。
“你老公真是程雪那个小舅舅？就是那年每次在学校门口接你们回家的帅哥？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天啊……你还去参军了啊？还参加救灾立了功？还当了老师？这次又是全国高考状元……王苗苗，你咋那么能呢……”李佳佳眼里闪着小星星，对她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了。
“什么高考状元？”王苗苗疑惑，她是吗？
李佳佳惊讶道，“你不知道？你是全国高考文科状元啊，学校教学楼上的横幅你没看见吗？”
“啊？我没看。”王苗苗还真没注意，她们前几天就来学校转过了，今天进了校门就直奔登记处，然后来了教室，并没有在外头瞎转悠。
“好吧。”李佳佳一副你牛，我服了的表情。
两人就着孩子有聊了一会，老师进来了，她们也暂停了说话。
英语系的教授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听介绍不过五十出头，看着就显得有些苍老。不过一口英语说的是非常顺溜，一听就知道是肚里有货的。
王苗苗注意到了他的一双手，心里有了些想法。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和他的脸一样。上面布满了开裂和冻疮留下的痕迹。这位应该是刚平返回来不久的知识分子，没差了……
他进来后，全程都是说的英语，王苗苗环顾四周，绝大数人似乎听得都很吃力，个个皱起了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李佳佳也同样露出了紧张和迷茫的神色。她的英语完全是自学的，书面的东西也许可以靠死记硬背过关，但口语绝对不行了。
王苗苗平静地看着老师，估计这人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王苗苗倒是没有什么想法，老师的教学方式，他们只能去适应。进了这里，就是学习，现在听着一头雾水，也是让大家看清自己的底子，别以为考上了北大就了不起，他们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268再相见
潘教授让他们自荐班干部，然后，底下鸦雀无声。有些尴尬了……
不知大家是没有听懂他的话，还是没人愿意当这出头鸟。
王苗苗想了下站了起来，她张口一口流利的英文，重生之前好歹也上过一遍大学，还当了十来年的文秘，接待的外国客户怎么也上千了，简单的口语还是能应付的。
她这次仍然不想当班长，只自荐当了学习委员，并欢迎大家和她交流学业，共同进步。
她知道，要想学好英语，就必须和别人多说多交流，大胆的讲出来。哑巴英语自然是不可取。
王苗苗讲完，讲台上的潘教授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当场表扬了王苗苗，说不愧是全国文科状元。
说的王苗苗怪不好意思的，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有羡慕，有崇拜……自然也不缺嫉妒的，到哪都会有这种人存在。
李佳佳是两眼冒星星，激动地不行了，“苗苗，我以后就靠你了啊，你一定要帮帮我。”
“自然可以。英语就是要多开口说才能学得好，要不，你也自荐一个班干部当当？”王苗苗挑挑眉，鼓舞她自荐。
随着第一个吃螃蟹的王苗苗坐下，后面终于有人开嗓子了。
一边听着别人的自荐，一边小声教身旁的李佳佳一些用语。
于是，李佳佳趁着没人自荐的空荡，终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用磕磕绊绊，并不太流利的英语自荐了她拿手的文艺委员。
王苗苗在一旁为她高兴，学习英语就怕过于腼腆，跨不出那一步。李佳佳好歹也当了几年老师，胆子和勇气都有了，不怕今后学不出来。
有了她不熟练的自荐，后面的人也踊跃了起来。能考上这里的学生，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一股子学习的热情，立马就被点燃了。
潘教授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也不是要学生都向王苗苗一般，但至少要他们肯开口学……
开学报名一堂课，就在大家自荐交流中结束了。然后就是一堆琐事。
中午，王苗苗和李佳佳一起去了食堂吃饭。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程雪和江蕙兰，她们当初就说好了，上了大学，各自有各自的交友圈，就不要刻意三人报团了。
她们都大了，成年人该有自己的私生活……特别是江蕙兰，有了男朋友。而程雪也该找对象了……
“苗苗，你知道还有谁在这个学校吗？”李佳佳意味深长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谁？”王苗苗回想高中同学，有些已经没有多大印象，有些只有不好的印象。
“周虎……”李佳佳也不卖关子了，“我在火车上遇到他了，聊了一下，知道了他考的也是这所学校，学的是计算机科学技术。还有……他来了……周同学，你也来吃饭啊，真巧，要一起坐吗？”
王苗苗还没回想完周虎这个人的生平事迹，和她的交集，李佳佳已经抬头看着她身后的人，微笑打招呼了。
呵呵哒，不会这么巧吧……
“好啊，李同学。”周虎早就远远看到了王苗苗，也是特意端着饭盆子过来的，“又见面了，王同学。”
他绕过去在李佳佳身边坐了下来，和王苗苗斜对面，几年不见，他依然有些苍白的脸上，又多了一些忧郁，身板还是一如既往，偏瘦弱了些。
“你好，周同学。”王苗苗笑着打招呼，神情平淡无波。
她知道学生时代时，他喜欢她，和她表白过，她也已经拒绝。所以，他们只是许久不见的普通同学。
“王同学，你学的也是语言类专业吗？”周虎坐了下来，开始慢悠悠相探。
“是啊，有幸和李佳佳又成了同学，挺好的。”王苗苗原本慢悠悠的吃饭动作忽然快了许多，并煞有其事地和李佳佳道，“佳佳快点吃，一会儿还要去办公室找老潘呢。”
“哦……好的。”李佳佳反应慢了一拍，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应承了下来，并且也加快了吃饭速度。
周虎不带血丝的苍白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很快又平复了下来。“王同学依然是那么优秀，还没恭喜你呢，恭喜你成为全国高考文科状元……”
“呵呵，谢谢。”王苗苗单调地道了个谢。
李佳佳很快知道了王苗苗的意思，她现在可是她朋友了，应该帮她一把，于是就道，“高考状元倒确实是一喜，但是，我看还是没有她刚刚做了新手妈妈，还是双胞胎儿子，唉，让人羡慕啊……”
李佳佳说这话时是真羡慕，也是为她真心高兴的。在这还是提倡多子多福的年代里，生下双胞胎儿子，就能在婆家站稳脚，不是嘛。
李佳佳并不会重男轻女，但还是想再为丈夫生个儿子。可这一上大学，生儿子的事情一时半伙是提不上日程了。
啪嗒……周虎楞住了，筷子头上的一块肉掉在了盘子里，似砸在了他的心上，钝痛钝痛的。虽然他早有准备她已经结婚生子，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感到了不适。
王苗苗微微蹙了下眉，随后若无其事道，“周同学，你怎么了？没事吧？”
周虎听到王苗苗的声音，终于回神，抬头看着她，眼里的忧郁更甚，“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吃好了，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啊……”王苗苗速战速决，说完，给了李佳佳一个眼神，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李佳佳一口饭还在嘴里，快速嚼了嚼就咽了下去，也跟着站起身边道，“嗯，我吃好了，周同学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其实，她还没吃饱呢，她的红烧肉啊。
“好，再见。”周虎还能说什么，看着某人离开的背影，沉默良久。
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遇到她，那被压在心里的感情再次破土而出，却又迅速枯萎。这心境上的起落，让他整个人更加阴郁了。
当年表白，他被拒绝了。当时少年心性高傲，还有些赌气似的，你既然看不上我，我也不要再倒贴你。
心里虽然一直有些不舒服，但也渐渐平淡了下去……
269翻八卦
少年慕艾，按说就算有一丝遗憾，但是，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总会冲淡那份求而不得。
正当他打算放下，打算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他遇上了陆雪梅。
对的，就是当初喜欢王家宝，又半道喜欢上周虎，因为心中的不忿而针对污蔑王苗苗，最后被校长开除的陆雪梅。
她已经不复当初的青春靓丽，穿得补丁打补丁，身上有多处脚印，脸上带着青紫的伤痕，就那么跌跌撞撞扑倒在了他的怀里。
“陆雪梅，你怎么会在这里？”周虎把她扶正就打算放开她。
可惜，只要他松手，怀里的女人就会像无骨似的又倒进他怀里，弄得他眉头紧锁，烦不胜烦。正打算不管她要推开她时……
“周虎，求求你，救救我。”陆雪梅的声音弱得几乎不可闻。
“找到人了没，小贱人，找回来看我不打死她，再去找……她跑不远的……”
不远的街道拐弯处传来男人愤恨的声音。
周虎紧锁的眉头又皱了皱，看着怀中柔弱无助的女人，他心软了，半搂半抱把人带回了不远处的家。
也是他一时的心软，给自己埋下了隐患，造成了他这几年的不幸。
周身现实生活的不幸，让他更加珍惜心底的那抹纯净之情，渐渐地，那也成了他的执念。
远去的王苗苗和李佳佳也在讨论着周虎这个人。
“佳佳，你知道周虎的具体情况吗？我怎么感觉他……呃……虽然他在笑，我却没能感觉到他的高兴。”那种感觉，让人很不好，负面的情绪太浓郁了。王苗苗打了个颤栗，手臂上赫然出现一排鸡皮疙瘩。哎呀，王苗苗暗暗谨记要远离那个周虎。
李佳佳确实知道一些，但只是听说，“我只是听说了一点他的情况，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他是红星镇的人，我在市里。我也是有次遇到住红星镇隔壁丰盛镇的邓三妹，听她说过一嘴……”
“你说说看……”王苗苗十分怀念现代的手机，现在的通讯实在太不方便了，要想打听点事，太费劲，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佳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听邓三妹说，周虎毕业后不久就娶了当初被学校开除的陆雪梅。听说两人作风不正，被陆雪梅的未婚夫当场撞破好事。因为周虎和陆雪梅两人在学校也算是名人，一个成绩顶尖，一个落魄退学。两人的事在小范围传的沸沸扬扬。后来，又听说两人是真心相爱的，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是陆雪梅的父母不顾她的同意硬给她订的，她因为不同意还出逃，被家里人打成了重伤……”
“唉……这次周虎来上学，我在火车上并没有看到陆雪梅跟过来。当初在学校里，陆雪梅的确和周虎走的挺近，每个星期都一起回家呢……”李佳佳对于那个传言还是存着怀疑的，但也没找出什么漏洞。
而王苗苗对那个传言是一字不信的，正好撞破，哪有那么巧的事，太刻意了，她认定其中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说陆雪梅喜欢周虎倒是有可能，但两人真心相爱，发生了那种事才传出来，骗谁呢……
“佳佳，我对周虎的感官不太好，以后咱们尽量离他远点。”王苗苗说了自己的打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聪明如李佳佳立刻明白了王苗苗的潜在意思，笑道，“我知道了，下次再远远看见了他，我一定拉着你就跑……”
王苗苗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这天回家，夫妻两人逗孩子的时候，王苗苗就把在学校遇到熟人的事告诉了江衍。
说完后，王苗苗向江衍求教，“老公，你说那两人会是什么情况？我感觉这次见到的周虎，身上的气场很不对劲，有点吓人……”
“周虎？就是那个在大树下堵你表白的小男生？”江衍幽深的暗眸闪了闪，须臾，恢复平静。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玩具逗着江子晗，小家伙也很捧场，目光随着小玩具的位置转悠，笑得一脸灿烂。
“啊？”王苗苗抬头，惊疑地看着他，“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手上同样有个玩具，是绿色的，小只晖见玩具不动，立马“啊啊……”出声提醒妈妈。
王苗苗听到，立马又开始摆动手中的玩具，心里却想着：当年那次表白，她好像没有告诉过别人吧……
江衍笑着不屑道，“呵……就他那点道行，我一眼就看穿了。”
王苗苗抿抿唇，有些无语，这般自恋，呃……他还真有这资本，所以她无从反驳。
“你厉害。”
“那当然。”江衍慎重其事道，“这事我会找人去查的，过几天给你讲故事。你这几天不要单独一个人行动，不是正好交了新朋友吗？”
“也不算是新朋友，以前就是同学和舍友，这次又是同个专业，一个班级，我觉得她人还挺不错，可以深交一下。”王苗苗解释了一下。
“嗯，你觉得好就行，等星期天带她回来，请她吃个便饭？”江衍觉得自家媳妇的朋友委实有些少了，一只手都不足，堪称凤毛麟角。
王苗苗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夫妻俩说说闲话，逗逗儿子，一晃就夜深了。孩子们睡着了，有杨嫂子和宋嫂子照看着，王苗苗这个宝妈，真是当得省心。
这天夜里，江衍像是开了外挂，显得格外卖力，把王苗苗翻来覆去折腾了三回才罢休。
事后，王苗苗喉咙干哑，整个人像条虚脱的鱼，话不想说，身子也没法动，只能翻着白眼，恶狠狠地盯着他。
江衍识趣地给她端茶递水，伺候完她喝了水，又给她擦身子，忙得不亦乐乎。
王苗苗没能享受地等他伺候完，就累得熟睡了。
江衍忙完一切回到她身边，看着恬静睡颜的媳妇，搂着她满意地睡了。
他今天确实过分了，不过是因为想到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他家媳妇，吃醋了而已。
当然，这话不能告诉媳妇，嘿嘿……
270假戏真戏
第二天一早醒来，王苗苗摸了摸旁边只留有一丝余温的位置，想到他昨天的胡作非为，就想要磨磨牙咬他一口。
伸手摸到床头的手表一看，六点了，该起了，可她今天一点也不想动。怎么办？好想赖床啊……
“吱……”轻轻地推门声，王苗苗立马闭上眼睛感受，然后就是听见一丝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感觉到一丝温热又熟悉的气息靠近她的脸蛋，然后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王苗苗有一瞬间秉着的呼吸错乱了一拍，但很快平复了下来，她仍然没有动，静静等他离开。
可是，那人却没有如她想的那样离开，而是得寸进尺地亲吻她的眉心，眼皮，脸颊……然后停留在唇畔。
王苗苗感觉自己憋不住了，就听见耳边传来低沉愉悦的闷笑声。
该死的家伙，果然就是故意的，她就想，怎么就亲个没完没了了。
王苗苗气得磨了磨牙，干了一件昨天就想干得事，睁眼果然就看见那人笑得一脸荡漾，气死她了。
她猛然抬头，上前就是一口，狠狠咬在他的下巴上。
王苗苗可是心中存了气，下了死力气咬的，那一下……
猝不及防，江衍闷哼了一声，眉头也紧蹙了起来。
王苗苗是被嘴里的血腥味唤醒的，吓得她立即松口，倒在枕头上。然后就看见，他的下巴上明晃晃两排牙印，有些地方已经出血，看着挺恐怖……
王苗苗懊恼道，“哎哟，出血了。”说着她就要起身，想着去拿医药箱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谁知她刚有动作，就被虚趴在她身上的江衍一下压了下去，“既然媳妇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王苗苗只感觉一股酥麻感从心脏传满四肢……
等两人出房门的时候，难得的，王苗苗的背影看起来似乎踌躇不决。
“阿衍，你的下巴怎么了？”饭桌上，江老爷子和江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报纸。
偶尔抬头，江老爷子就看见了，孙子下巴上的两个卡通创口贴，真的太可爱了。
王苗苗一听这句问话，紧张地抓着筷子，耳朵竖起来听江衍回答。
而他的回答，果然让人一言难尽，“没事，被只小狗咬了一口……”
这话说出来谁信呢……家里可没养猫狗……
江老爷子和江父相视而笑，本想狠狠调侃一下王苗苗。再看她的脸羞得都在要埋进碗里去了，知道不能再玩，草草说了句总结的话出来，干巴巴道，“嗯，平时当心点。”
王苗苗只觉无地自容，呼啦啦拔完早饭就回房收拾东西，准备去上学。
只是，她前脚刚进屋，江衍后脚就跟了进来。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跟在我后面干嘛……”王苗苗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
“我送你去学校。”江衍想过了，媳妇太过招人眼，他得出现一下，宣示主权，省的有那些不长眼睛的男人不知死活就往她身边凑。
“不用了吧。你不忙吗？”王苗苗听到他说要送她，真的挺意外，连忙抬头询问情况。可她知道，自家老公这些日子在工作上付出了多少精力。
“傻瓜，工作哪有你重要。”江衍真挚地情感毫无保留地摆在她的面前，让王苗苗的心一下子又酥软了起来。
两人一路过来，温情脉脉。
王苗苗也算是这届学生中的名人，昨天就有不少人在她教室外走来走去。今天，她这高调的出场顿时怔住了不少老师和同学。
然后，七七届高考文科状元王苗苗已经名花有主的消息，迅速在学校里流传了开来。而随着江衍连续接送三天后，王苗苗已经结婚生子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
江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苗苗一开始几天被一些人烦的想要揍人，不过，所有新闻就一会像一股风一样，吹过也就过了，渐渐地平息了下来。然后，又有一波又一波风吹过……
王苗苗对于他的举动是默认的，她也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
五天后，江衍已经把陆雪梅和周虎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当天晚上，两人一番运动后，王苗苗赖在他的怀里听起了故事。
首先，目前最新的情况是周虎考上大学，而陆雪梅落榜了。
周虎来学校报道之前，已经又向陆雪梅提出离婚，陆雪梅当然不肯，撒泼打滚一番后，离婚的事又不了了之了。
而周虎的这一举动，也恰巧佐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猫腻，当年的事情绝对有猫腻。
经过一番调查，很快还原了当初的事情。
周虎就是被陆雪梅坑了，他不知道何时就被陆雪梅盯上了。
那次他出于同情帮了陆雪梅，把她带回家，给她擦药。那时的他心性还是很好的，出于同学情谊帮助她。
可是，阴谋也随之而来了，一个男人带女人回家，呵呵，在当时，被人撞破还怎么说得清楚。当然那所谓的未婚夫也是假的，只是她的堂哥而已。
陆雪梅反应很快，立即提出两人是情侣，关系已经通过了父母，择日就会结婚。
周虎那时脑袋是蒙的，对于是拖出去批斗还是顺着她的话承认关系，他没得选择。
无奈之下，周虎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和陆雪梅情投意合的事实，也是这个所谓事实又让他不得不和陆雪梅假结婚了。
对的，那时，他和陆雪梅商量是假结婚，等风头过了再离婚。可是想的很好，风头过是没等到，他和刘雪梅却发生了关系，酒后乱性。
这个时候，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他知道自己就是被陆雪梅耍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两人争执中，陆雪梅最后也承认了，可惜，木已成舟，一切为时已晚。
虽然有了夫妻生活，但也仅仅就是那一次，之后，两人分房睡，周虎再也没有碰陆雪梅，两人关系一度成了冰点。
这些年，陆雪梅在外头还好，在家真是作天作地。周虎的父母被她气得，多少次说心口疼。
改革开放后，离婚不在受影响，周虎就提出离婚，但陆雪梅不答应。这次又没同意……不知周虎后续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