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洛子夜是王的小祖宗!(二十更)
说出来这话的时候,她自己的眉心就是一跳。
她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仿佛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但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小子,也探不到对方身上多少内功,想必也不至于是个阴谋。
但是吧……
想想她原本是跟着百里瑾宸过来的,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想被自己跟着,所以她被……甩掉了。
百里瑾宸虽然没有跟她交手过,但是她很清楚,对方的武功一定在她之上,否则对方是不可能甩得掉自己的。然而,她就被甩掉了!
她的心情实在是算不得怎么好,就在这时候还遇见了一窝土匪在这里生事,这才刚刚做完好事儿,还来不及做一些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感叹,居然就被赖上了,从此要带着一个拖油瓶?
木汐尧感觉到了莫名的心累,觉得自己这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虽然这个形容好像并不是完全贴切,但是管他呢,还是先形容着吧。
冥吟昭认了“姐姐”之后,叫得还算是很顺口:“姐姐,你为什么会从这里经过啊?”
“我跟着一个人过来的,但是跟丢了!”木汐尧回话倒是很快,飞快地回了这么一句,说着这话,她那双漂亮的水眸之中,划过几分失落。
这样的神情,很快地就落入了冥吟昭眼底。
他纵然算不得聪明,可也是绝对的敏锐,于是,直接便问:“那个人是姐姐的心上人吗?”
他直接就问到了这里,倒是让木汐尧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竟然这么聪明,自己只是说跟着一个人过来的,他直接就能想到这里来?是因为真的如此敏锐,还是随便乱猜测的?
木汐尧没有回话,毕竟对于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来说,当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就说出来自己追着心上人到了这里,这样的话听起来也实在是太羞人了一些,是以她什么话都没有多说,沉默着一言不发。
但是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说,从她不说话,却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冥吟昭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便也是知道,自己应当是猜对了。这令他的眸中,也很快地掠过一分失落,很快地他又开口问了一句:“姐姐这么厉害的武功,跟着那个人竟然都会跟丢,那个人的武功一定也很厉害吧?”
“对!”木汐尧点点头,有些自嘲地道,“他的武功很厉害,至少比我厉害!”
不然她怎么会弄到最后,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能跟上呢。
这下,冥吟昭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果然,她喜欢的也就是有实力的人,比她还要厉害到人。而自己呢?现在的自己,还远远不及。然而,想起来对方竟然都刻意甩掉了自己面前的人,想必那个人对木汐尧,应当是没有那方面想法的,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的,冥吟昭,你一定可以慢慢强大起来的。
也一定有机会,超越她心中的那个人的,到那时候,她的眸光,也一定会往他的身上扫,而不仅仅是如同现在这般,一心一意地将眼神追随在那个人身后。
他笑着感叹了一句:“比姐姐都要厉害,那那个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我们就不要说他了!”说实话木汐尧这时候真的不想说百里瑾宸,那个人竟然直接就将她甩掉了,她原本也没想死缠烂打,她不过就是在他身后跟着而已,一直保持着有礼而疏离的距离,却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连被她跟着,都不愿意,而要立即就甩开她。
想到这里,她心头涌现出一分难过来,她就真的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冥吟昭也点点头,看出了在说起那个人的时候,木汐尧的情绪不但不好,而且看起来还有些难过。他登时也不想再多提了,提起来他自己也不会觉得舒坦,反而还会觉得有些烦闷。
他点点头:“好,我们不说他!”
他正准备问木汐尧他们接下来去哪里,木汐尧这时候就先开口了:“不过你小子真的跟冥吟啸长得很像,说真的,要不是你们身上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单单凭借你这张脸,简直就足以以假乱真!这些年来,就没有人跟你说过这个话题,也没有人跟你提过,你跟他很像吗?”
她这话一出,冥吟昭很快地开口道:“其实是有的,不过跟一个皇帝长得像,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吗?”
而他,就是因为跟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从小就不得不被藏起来,躲在地窖里头。
那段岁月虽然是已经过去了,但是眼下,他跟对方的像,对于他而言,也同样不算是什么好事。对冥吟啸而言,对凤溟而言,也都同样不是好事。
这一点,木汐尧是认同的。
跟一个皇帝相像到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这对人的安全,其实是非常不利的。比如凤溟朝廷的人,要是因此担心这个人被敌国的人抓住,或者被有心人利用,冒充他们的皇帝陛下,那么……
她面前这个小子,是很有可能被杀掉,甚至一具完好的尸体都不能留下的。
而对于凤溟来说,自己面前这个人,也是危险的。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木汐尧倒是忘记了怀疑对方的身份。
她直接就点点头,开口道:“你说的话也在理,也是巧了,两个人居然能像到这种地步。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戴上一张人皮面具吧,将你的脸遮掩一下,也免得惹上麻烦!”
不管是出于对方跟冥吟啸那么像,可能导致的麻烦,也是出于对方实在是长得太好看,这也真的是太容易有麻烦。她都觉得对方应该戴上一张人皮面具,以策安全。
说完这话,木汐尧就从自己背上的包袱里头,掏出来一张人皮面具递给他。
行走江湖,这样的装备她还是有的。
冥吟昭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说了一声:“谢谢姐姐!”
就将对方手中的面具接过,立即戴上了。
木汐尧见他这样听话,笑了笑之后,开口道:“好了,我们走吧!你就跟着我一起闯荡江湖,我教你武功,等你的武功学的差不多了,你就自己去闯,我也算是功成身退啦!”
“好!”冥吟昭很快地点点头。
跟她学武功,早日强大起来,他再期待不过。
……
当申屠焱带着心情复杂的申屠苗,回了准格尔之后,便立即收到了消息。
他藏在鳞波湖下头的财宝,被人家偷走了!
并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
他第一时间,就怀疑了自己的妹妹,申屠苗。只是,他还没有把怀疑的眼神放在申屠苗的身上,她就率先一步有了反应,几乎是光速站起来,盯着那来禀报的下人道:“你说什么?财宝被人家偷走了,甚至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在干什么?王兄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你们就全然不知道是谁干的,甚至对方是谁,你们也一点都不知晓?”
她这样一咋呼,似乎比申屠焱更加生气。
申屠焱皱了皱眉头之后,竟也不再多怀疑什么了。也是,苗儿一个姑娘家,要那些财宝干什么?能有什么用处?她作为公主,寻常能用来花销的钱也是不少了,决计范不着要去动那些财宝。
更重要的是,对方要是想动的话,早就动了,岂会等到如今呢?
他当然不知道,申屠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把那些东西直接出卖给轩苍墨尘了。
申屠苗这么一咋呼,那下人也是吓坏了,飞快地伏跪在地,对着申屠苗开口道:“公主,属下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们都认真地守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干的,但是等我们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财宝都没有了……”
申屠苗回头扫了申屠焱一眼,开口道:“王兄,一定是那条密道泄露了,否则外人是不可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东西全部都运走的!”
她这话一出,申屠焱沉眸。
盯着她开口道:“你说的没错,定然是从那条密道将东西运走的!”
申屠焱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狠狠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
“轰!”的一声,桌案很快地倒塌了。
他愤怒的声线,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泄露了密道,我定然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条密道,除了他知道,申屠苗知道,就只剩下挖掘密道的工人知道。想到这里,申屠焱眸色更冷!看来自己不该轻信那些工人,也不该莫名地认为,那些工人是决计不敢多话的,更不该留下他们的性命!至于申屠苗……真的不是她做的吗?
他这话一出,申屠苗心中便是一颤。
脑海中很快地想起来,轩苍墨尘威胁她的话。要是自己再跟洛子夜作对,对方便会将这件事情,说与王兄知道。想到这里,申屠苗登时便是心跳如鼓。
然而她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丝毫破绽,也是冷声道:“要是让臣妹知道是谁做的,臣妹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她这一身阴毒,语气倒是分外认真。
而这时候,申屠焱看了她一眼,开口询问:“对了,你是怎么落到轩苍墨尘的手中的?”
他知道苗儿在轩苍墨尘手中,还是轩苍墨尘的人来告知自己的。不过说起这件事情,他倒是想起来,他之前找不到苗儿,他还以为是洛子夜做的,他愤怒之下还去找洛子夜要人了,并且被洛子夜讥讽教训了一顿。
眼下想想,自己还真的是误会洛子夜了。
也是,从一开始,就总是自己的妹妹在找对方的麻烦,洛子夜还击一下,什么时候见着对方主动找自己妹妹的麻烦了来着?从来就没有过。可笑自己居然会怀疑洛子夜对苗儿不利,这也是真正的关心则乱。
申屠苗心里头清楚,凤无俦在知道自己回了准格尔之后,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会遣人来找王兄要人,所以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既然这样,她也没有打算瞒,也免得自己瞒着,最终王兄知道了真相,还知道自己欺瞒他了不高兴。
于是她老老实实地将真相和过程,全部都说了出来。
申屠焱听得目瞪口呆,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竟然做出来这种事?”
亏得他那时候还以为洛子夜对她不利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做出来这种事情,假扮洛子夜去欺骗凤无俦?这根本就跟申屠焱之前想的,是两个极端好吗?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妹妹了,但是在听见对方这句话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毕竟在他眼中,申屠苗从来是骄傲的,可是竟然不惜去假扮另一个人,将自己当成另一个人活着……这实在是让申屠焱觉得不敢置信。
“王兄,我……”申屠苗唇角动了动,一时间竟然失语,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一句什么好。
但是她很快地,就把自己真正的目的,都表露了出来。
她“噗通”一声跪下,飞快地开口道:“王兄,凤无俦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想必轩苍墨尘答应把我放了,就是出于这一点,他知道凤无俦不会放过我,也不想把我这个麻烦留在轩苍。王兄你一定要救救我,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人可以救我了!”
她说着这话,便已经是泪流满面。
申屠焱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按照对方做出来的这些奇葩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意管顾对方了。这简直就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可是,看着她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不管对方的死活,他也办不到……
……
这段时日。
整个天下,都是动荡不安。
帝拓和龙昭在交战,龙昭的皇帝莫名其妙就被墨天子传召,凤无俦带兵亲征蛮荒十八部族,一件一件事情加起来,让诸国的诸侯王们,心中都十分惊惧。
也都是猜测议论纷纷,都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更是不知道墨天子为啥会忽然传召龙昭的皇帝。
但是吧,大家都希望,战火一定不要波及到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毕竟他们一直都很乖顺,从来不敢随便撩拨大国。只是这一场战争,帝拓和龙昭打了这么久,帝拓居然还有国力支撑,而且看凤无俦的意思,毫无要收手的打算,不少人已经开始对帝拓在国际上的地位,进行了重新评估。
看来,帝拓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二线国家了。
而作为最近让诸侯王最为恐慌的帝拓皇帝陛下,此刻正在营帐之中,方才完成了一场对蛮荒部族之人的屠杀。
阎烈站在他身边不远处,那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事实上这模样,从洛子夜生辰那天开始,就一直出现在他脸上了。他一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又努力地让自己憋住了。而凤无俦其实隐约意识到对方是想说什么,他并不想谈论,于是也没有让阎烈有话直接说。
但是,一直持续了好几日。
阎烈一直都是一副这样的表情。
于是,帝拓的皇帝陛下实在是受不了了,也不愿意再看对方这样的表情了。他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终日摆出这样一幅表情,孤看见便烦闷!”
呃……?
原来他的表情王一直都看在眼里,而且一直作为王的心腹,自认为自己是王的贴心小棉袄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被王给嫌弃了?王已经看见自己烦闷了!
这下,阎烈有什么话也不敢憋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马上说出来得好,否则要是让王更加烦闷……
自己的好日子,估计就到头了。
于是,他终于是大着胆子,将自己好奇了好几日的问题,给问了出来。盯着王开口道:“王,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王后生辰当日,您就要求婚吗?只是那日,您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这几日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难不成王已经放弃了迎娶王后的打算了?
不,不可能!
毕竟别人不了解王,他阎烈还不了解吗?王想让王后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女人,已经很久了,并且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能够入得了王的眼,而对于洛子夜,王也从来都是放在心尖上宠着,其实吧……
阎烈一直就觉得,洛子夜是王的小祖宗。
可不是嘛,一点不高兴,就需要王哄着,动不动就作,王脾气这么差的人,都被那个动不动不是假装委屈地哭,就是蛮不讲理地闹,再不然撒娇央求的人,弄得没脾气了,当然,王的没脾气只是对洛子夜一个人。
所以,这可不就是王的小祖宗吗?
所以说起王为啥没求婚的事情,阎烈是真的很奇怪。
他这话一出,不等凤无俦回话,便悄悄地抬眼看了看对方,试探着问道:“您……莫不是,怯场了,怕王后拒绝您?”
这是阎烈最近怀疑最多的理由,但是他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王并不是这么怂的人。
凤无俦闻言沉眸,魔瞳扫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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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孤有什么资格说要娶她?
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地道:“当日孤在林中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如今不是求婚最好的时机!”
“嘎?”阎烈直接傻了,这话是啥意思?
什么叫做如今不是求婚的最好时机,难不成王求婚还需要找一个黄道吉日?或者是看一下天象什么的?
可是王并不是迷信的人啊!
怀着这样一种纳闷的心情,阎烈的嘴角一再抽搐。
然而,很快地,他就发现自己傻了。因为王还没说什么话,那种似乎在看万年难得一遇的蠢驴的眼神,就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很快地,便听得他再一次开口了。
他魔魅冷醇的声线逼人,语调缓沉道:“蛮荒部族的人都还活着,武琉月也还活着,萧疏影下落不明,你认为这种时候,孤有什么资格说要娶她?”
阎烈:“……”所以,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他顿时失语。
是了,他怎么忘记了,王对王后的重视程度,能到一种什么样的份上,既然是这样的话,当日的事情王就一直不能释怀,没有彻底地给王后报仇之前,王心里头怎么可能会舒服得起来,又岂会觉得自己有求婚的资格呢?
一个男人还没能给自己的女人报仇,又如何有脸面说要迎娶对方?
相信王就是这么想的吧。
阎烈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开口道:“王,属下明白了!”不仅仅明白了,而且还认同王。
毕竟这世上大男子主义的,其实并不仅仅只有王一个,他阎烈也是这么一个人。
相信他们很快地就会找到萧疏影的,蛮荒十八族的覆灭,也只会是这段时日的事情,至于武琉月,弄死她也不会需要太久,纵然南息辞那个小子前没几天又被抓了一回,但是南息辞自己已经传信过来表示,下一战他已经有绝对赢的信心了。
而上一次南息辞被抓的时候,自己曾经对王说,觉得南息辞下一次就会赢,王不置可否。阎烈这才明白,王是料到了这小子还会再输一次。可这一次,自己提及这件事,王却是表达了赞同,表示也赞同南息辞这一次决计不会再输。
既然是这样的话,相信王对南息辞,还是有把握的。
而关于凤无俦要剿灭蛮荒十八族,天下人基本上都是同意并支持的,因为蛮荒十八族并不比大漠那样的少数民族,也不比一些游牧民族,这十八个部族,从小孩子到大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基本上就是整一块儿,全部都被邪恶的思想侵蚀了,大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小孩子从小就被传递奸淫掳掠的思想。
如果说这世上,有啥部落是真的不需要存在的,那就是蛮荒十八部族了。
所谓蛮荒十八部族,其实并不是指十八个种族的人,而是每个民族里面都会出一些败类,那些败类人品低劣到没有办法了,就会加入蛮荒十八部族之中,选择一个合适的部族加入,然后继续做坏事。
因为这世上所有的部族里面,只有蛮荒十八部族,在这里头做坏事是一种优点,并且还被法律维护。
是以,他们这一次险些动了洛子夜,便是完全触了凤无俦的逆鳞。令凤无俦认为,这些人已经根本没有存活的必要。而不少在蛮荒十八部族的手中吃过亏,甚至是被他们害过的黎民百姓,这时候也是都是万分感激凤无俦的态度。
以至于凤无俦这一次血腥的征讨,在帝拓皇帝陛下和王骑护卫的眼中,其实都只是为了维护洛子夜罢了。
但是也就是因为铲除的是社会的毒瘤,所以百姓们都已经认为他们全部都是正义之师。
随着这七八日过去,蛮荒十八部族已经被灭掉了三个,大家更是欢呼雀跃。
倒是洛子夜这几天,心情比较惆怅。
上一次上当的事情,令洛子夜的心情非常不好,并且她已经深切地意识到了,自己不仅仅在武功上无法突破第十重的桎梏,似乎在智力上都不怎么靠谱。
或者是因为她情商太低,所以得罪人了都不自知?
或者是因为她完全没有识人之能?
总归在这件事情之前,她一直认为萧疏影是很好的一个姑娘,曾经在天曜的时候,对方帮过自己不少次,所以当对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算计她。一直到现在,对于这件事情洛子夜都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是,事实就是,她不仅仅长此以往,都没有办法突破武功的第十层,而且还宛如智障,动辄被人诓骗,她现在觉得自己非常没有用,而且认为自己早已无法快乐的装逼了。
之前她倒是挺希望凤无俦跟她求婚的,但是最近和凤无俦一样,她也觉得时机不合适。
她觉得不合适的地方,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太蠢了,实力上跟凤无俦也有太大的悬殊,她一直以来其实都是一个挺自信的人,但是到如今,已经是完全的自卑了。
云筱闹这几天也是能看出洛子夜的不对劲的。
她已经意识到了,关于萧疏影的这件事情,给了洛子夜很大的打击。令一个从前堪称是意气风发的人,最近越来越进行各种自我质疑。
但是从云筱闹的角度,其实是真的没有觉得洛子夜有什么太大不对的地方,萧疏影以前是他们的朋友,至少从来在他们的面前,就没有露出过丝毫不对的迹象。哪有朋友请你泡个温泉,你好端端地却怀疑朋友的用心的?
至少她云筱闹就完全没想到。
甚至萧疏影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还一直挺善良的,这一次自己栽倒在温泉池子里面,对方把自己救起来了,就说明她们之前并没有完全看错,萧疏影这一次的出手,很大程度上,决计是因为被鬼迷了心,你要如何去保证自己一定能够看出来,你自己身边很好很善良的朋友,会不会忽然就向恶魔出卖了灵魂,将你给算计了?
这未免也太考验人了。
云筱闹以一个明眼人的态度,表示别说是洛子夜会上这样的当了,事实上任何人都是容易上这样的当的,就如同她云筱闹当时不也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而且还在洛子夜之前,就对萧疏影表达了善意和热切,并且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泡温泉这件事情。
要是她不答应泡温泉的话,爷都未必会答应。
每次想起来这件事情,云筱闹就觉得一阵恼火,但是她并不是洛子夜那么要强的人,所以很快地就能分析出来问题的结症其实只是萧疏影自己鬼迷心窍而已,并不能把什么责任全部都算在洛子夜的身上。只是洛子夜比较好强,于是不能容忍她自己这样的“愚蠢”和失误而已。
看着洛子夜一直闷闷不乐,她忍不住劝解了一句:“爷,关于萧疏影的那件事情,谁都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做,您真的不必再多往心里去了,毕竟其他人处在您的位置上,也未必会想到这些!”
她这么一说,洛子夜的心情还是很沉郁。
她当然明白同样的事情放在其他人的身上,其他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大概也是会上当。但是她总不能这样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她洛子夜在一些事情上的大意和判断失误,其实都是别人的错,她自己没有一点问题吧?
要是这样想,那未免也太搞笑了。
毕竟出了问题之后,正确的方式是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跑到别人的身上找理由,这是一个想当强者的人应该有的思维模式吗?
只是到这时候,她忽然已经开始质疑,要是身边曾经真心帮助自己的人,都会忽然变成想要自己的命的推手,那么到底要如何才能精准地判定,自己的身边哪些人是可信的?
这未免实在强人所难,而洛子夜也是第一次,在一个问题上面,如此没有把握,并且完全吃不准自己以后应当如何应对。盲目的不再相信所有人那一定是错误的,可是……要是相信的话,又应当如何信任呢?
她觉得这还真的就是一个很重大的考题!
并且洛子夜深深地认为,自己要是再被人这样坑几次,她大概都不想过日子了!搁在现代,她都怀疑自己眼下的状况,是不是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她继续这样下去,要么继续动不动就被人坑,要么疑心病到达到精神病的程度。
这简直就是悲伤,如果接下来,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应对自己身边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
她会不会把自己活成疑心病可怕的曹操,半夜里有人来给自己盖个被子,她也突然跳起来一刀把人给捅了,借以保证自己绝对不上当受骗被人陷害蒙蔽?
这么一想,洛子夜觉得自己并不存在的蛋蛋,已经忍不住抽痛了几下。
然后以后给自己开一期档案调查,内容是论洛子夜为何如此多疑?
想到这里,她自己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烦闷之下,她倒也不想继续管顾这个问题了,回头看了云筱闹一眼,开口询问:“我们的武器制造得怎么样了?”
“爷,差不多还有七八天,就可以完工了!”云筱闹很快地回复了一句。
洛子夜满意点头,嘴角淡扬:“那就好!”
这一声出来之后,她脸上是在笑,但是内心简直险些哭出来,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就只剩下这点能耐了。折腾现代化武器的本事,这方面的能力,就是放在21世纪也是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她,可其他的……
正说着,云筱闹提起来一件事情:“对了爷,日前闽越对我提议,把阎烈或者解罗彧借给我们,带一下我们,我已经答应了,您看呢?”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点了点头:“好事儿!答应是可以的!不过他们说了是借哪一个吗?”
“呃,这个倒是还没说,不过应该是借解罗彧吧,毕竟阎烈是帝拓君王御前的人,应当不是太可能被借给我们的!”云筱闹如是分析。
洛子夜瞟了她一眼,没多话。
不过为啥她就觉得他们会把阎烈派过来呢?至于目的,当然是为了自己面前这个小妞!不过她是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情投意合的,就是中间……眼下她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直接对云筱闹说,她觉得他们是一定会派阎烈的。
免得自己多话,倒把事情给搞砸了。
于是瞟完了一眼也就只点了点头,云筱闹这时候的表情,倒是有点迟疑:“爷,那个……萧疏狂说他想见您!”
从萧疏影的事情过去之后好几天,所有人都刻意在避过这个话题。
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个话题是避过不了的。
云筱闹的话说完之后,洛子夜很快地道:“你让他过来吧!”
她没有主动去找萧疏狂,因为她心里头很清楚,这件事情是萧疏影自己一个人的问题,跟萧疏狂应当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洛子夜心里清楚,她自己是这么想的,可是萧疏狂肯定是不会这么想。
他一定还是会认为,这件事情跟他是有关系的。
洛子夜话音落下之后,云筱闹就有点迟疑地去让萧疏狂过来了。但是心里头其实很有点不好,上一次因为萧疏影,险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相信萧疏狂的心里也会不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不开什么的。
洛子夜在原地站了没多久,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是萧疏狂过来了,他过来之后,二话不说,便直接“噗通”一声跪下了。
跪在了洛子夜脚边,并飞快地开口道:“爷,您杀了属下吧!”
洛子夜:“……”她就知道这小子跑到自己面前,多半就是要说这么一句话。她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开口道:“爷觉得你这句话一点创意都没有……你自个儿觉得,爷会为了这个杀了你吗?”
她这话一出,萧疏狂立即哽住了。
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洛子夜定然是不会怪他的,毕竟这件事情是萧疏影做出来的,洛子夜一定会认为,这件事情跟自己无关,但是……
萧疏狂开口道:“爷,这件事是跟属下有关的,您的女儿身的事情,就是萧疏影告诉申屠苗的,当初在军营的时候,她就这么做了,彼时这件事情被冥吟啸知道了,冥吟啸要杀她,她来求我救她,我一时糊涂……才让人把她送走!她临走的时候,也多番对我保证过,一定不会再出现在您身边,也一定不会再害您,可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之后,萧疏狂面上愧色更重。
磕头道:“爷,这件事情都是属下的错!属下不该相信她的话,也不应该明知道她对您不利了,还放她走。这是属下自己一个人的私心导致的,属下觉得自己不配被您信任!”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倒是有点惊讶了。
原本她以为萧疏影这是突发行为,原来很久以前,对方就已经想对自己动手了吗?所以那时候萧疏影离开他们的军营,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家中有事,而是萧疏狂将她送走了?
洛子夜盯了他几秒钟,虽然说对方为了自己的妹妹,出于骨肉之间的亲情作出这种事情,是可以被理解的,但是送走了萧疏影就算了,为啥不能至少在送走了萧疏影之后,至少提醒一下自己这件事情呢?
要是她事先就知道萧疏影是动过这种心思的,她一定会小心防范着对方好吗?
决计不会在这一次见面之后,毫无防备之心,直接就被人算计成狗。
她顿了许久之后,终于盯着萧疏狂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你过分了,就算是出于兄长对妹妹的关心,你要送走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认为你至少应该提醒我一下!看在你的面子上,那时候她还没作出什么真正对我有大害的事情,我应该会放过她。可是现在呢,搞成这个样子,如何收场?凤无俦不会放过她了,我也不会!”
所以,在发现人做错的时候,真的是应该在第一时间警示对方,一味放纵的结果,常常并不是为了对方好,反而只会让对方最终做出更错的事情!
“属下知错,这的确是属下是责任!请爷处置属下!”萧疏狂面上也尽是愧色和悔意。
洛子夜盯了他一会儿之后,开口道:“你为我做过不少事情,就当将功折罪了!只是,萧疏狂,如果我没料错,你应当决定离开了,对吧?”
她这话一出,萧疏狂顿了顿。
点头道:“不错!属下是来找您请罪的,如果您不杀属下的话,属下就决定回古都了,相信您知道,属下家中惹上了通敌叛国的大罪,此事定然就与您那件事情有关……冥吟啸当初警告过属下,倘若萧疏影再犯,是会让我们全家人来为她的行为做祭的。眼下……”
“所以你打算回去跟家人同生共死?或者是劫狱?”洛子夜看了他一眼。
萧疏狂点头:“不错!希望爷成全!您也不必担心我走后没有人为您操持事物,我已经找好了接班人,莫树峰他不会比我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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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无产阶级共同富裕!(第二更)
这句话其实是很保守的说法,事实上萧疏狂不仅仅认为莫树峰不会比自己差,还认为莫树峰其实比自己更好。这段时间,看着那个小子在自己手下一点一点的成长起来,如今武功已经在自己之上,萧疏狂都很是惊叹。
而用兵的问题上头,在自己的引导之下,莫树峰也从之前的一无所知,毫无谋略,到如今面对任何战局问题,只要自己跟他讨论,他便能说得头头是道,甚至于还能说出不少让萧疏狂都惊叹并自愧不如的见解。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对爷很忠诚,特别的忠诚。他有更好的前途,都不愿意去,自己说要推荐他进王骑护卫他都没兴趣,坚定地就要跟在爷身边。
而那小子,寻常在军营里头,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有利于龙啸营的团结,并且令军队里面所有的人对爷都更为忠诚的话,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不利于团结,会令人对爷有成见和误解的言词。这样的人,不仅仅是实力已经很不错,而且情商也是高得没话说,萧疏狂觉得,这样的人来辅助情商低下的洛子夜,其实是很有益处的。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的脑海之中,很快地掠过莫树峰那张脸。
上次在凤溟的时候,就是那个小子带着阿记千里迢迢地过去,对她说了一些消息。那时候从那小子的言谈之中,洛子夜觉得对方还是靠谱的,尤其萧疏狂眼下这样极力地推荐对方,也足见莫树峰绝对有些能耐。
萧疏狂跟了她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除了萧疏影的这件事情他处理的不是那么妥当之外,其他都处理得很好,她的武器她也相信对方会为她保密,所以,他推荐的人,洛子夜也是信任的。
只不过,再脑海中再一次掠过莫树峰身影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那个人,似乎有点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脑海之中却抓不到那个人的丝毫影子。不单单如此,而且……
想到这里,洛子夜扫了萧疏狂一眼:“你应该清楚,莫树峰加入我们的时间并不久,而且迄今为止,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的功绩!所以……”
所以,这样的人,要忽然一跃而上,成为龙啸营的首领之一的话,定然是不那么靠谱的。
其他的弟兄们,就是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头也不会服气。而且,洛子夜自己带的是什么兵,洛子夜心里再清楚不过,那群小犊子们不直接说出来自己不服气,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她这话一出,萧疏狂点了点头,他也不傻,自然知道洛子夜这话意味着什么。于是,他便也就是道:“爷,您可以不着急将他提调到属下的位置上,先多观察他一段时日,多给他一些立功的机会,相信他很快地就会表现出杰出的才能来!”
说到这里之后,萧疏狂倒是霍然想起来什么,很快地继续道:“他在我们的军营里面,其实是很得大家喜欢的!因为他经常会做好事,比如他自己领到每个月的饷银之后,要是谁家有难,他就会将自己的饷银给人回家处理自己的事儿。再比如,我们的兄弟们,但凡有人受伤,他都会关怀备至,帮忙只要他能帮得上忙的,基本上他都不会推脱。对于不过分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是以弟兄们都很喜欢他,他就只是需要一些立功的机会,来证明他自己了!”
他眼下是在极力的推荐莫树峰,是的确觉得那个人很不错,并且觉得对方能帮上爷的地方,一定会比自己更多,毕竟那个莫树峰,真的是从出现在自己面前起,就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要不是这一次出了萧疏影的事情,萧疏狂回来了之后,就会找洛子夜推荐莫树峰贴身保护她了。只是出了这件事情之后,萧疏狂一直没脸主动来找洛子夜,就等着洛子夜处罚他呢,却没想到洛子夜似乎根本就没有处罚他的意思,这么长的时日了,也没有派人来传他。
于是,萧疏狂憋不住了,就自己主动过来找洛子夜了。
加之自己家中出事了,萧疏狂就是对自己那个家族再没有感情,到底也还是生养自己的地方,所以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回去的。
洛子夜听了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
旋即,她开口道:“如果你打算走的话,爷不会强留你!只是,爷不会帮你的,相信你能理解!”
其实萧疏狂家中出事了,洛子夜早就知道了。
相信萧疏狂知道的并不她晚,甚至可能在出事之后,煜成王府的人,就已经第一时间传信给萧疏狂,希望他能有解决的办法了。若是在寻常情况之下,没有萧疏影的这些事情,自己手下的人家中出问题了,洛子夜一定是会帮忙营救的。但是萧疏狂的这件事情……
说真的,她是一点都不想插手,也是觉得自己没有心情插手。
萧疏影对她做了那种事情,不管后头的事情都是不是萧疏影整出来的,但起因就是因为对方利用自己的信任,算计了自己。
洛子夜表示无法说服自己以德报怨,人家差点害得她和冥吟啸被人睡了,她还要搭救人家全家,洛子夜自认自己不是这么伟大的人,她不帮忙推一把,帮助萧疏影的全家早点出事儿,她就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厚道了。
只不过,这其中到底牵扯上一个萧疏狂,所以洛子夜眼下,不管不顾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心里还是难免觉得自己有点不够意思,故而就说了这么一声,不够意思了没办法了,这种踩底线的问题,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够意思起来。
“属下理解,属下也不敢接受您的帮助!”萧疏狂很快地应了一句。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收到了家中的信件,家中人的意思就是希望自己利用跟洛子夜之间的关系,让洛子夜帮帮他们,否则这么多年来,对自己都是不闻不问的父王,是决计不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通知自己。
父王可能还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得罪了谁。
但是父王是知道洛子夜跟冥吟啸之间的关系,是很不错的。眼下墨氏要处置他们的理由,是说他们通敌叛国,跟凤溟之人勾结,才导致墨氏上一场战争惨败,凭借洛子夜跟冥吟啸之间的关系,相信说服冥吟啸出来辟谣,说这件事情跟他们是无关的,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莫说这件事情跟洛子夜有关,对方不可能答应帮助他们了。
就算是洛子夜愿意帮助他们,萧疏狂认为自己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求洛子夜帮忙。
所以,他眼下这一句话,倒是肺腑之言。
洛子夜真的要帮他的话,他的确是不敢接受对方的帮助的,也是没脸接受。
他这话说出来之后,洛子夜也只是点了点头,没发表什么,只是偏转了头,开口道:“你要走就赶紧走吧,相信看在爷的面子上,墨子燿应当不会对你如何,但是至于你的家人……你现在赶紧出发的话,就算是无法从牢狱中将他们救出来,你至少也赶得上见他们最后一面!”
这时候也的确是应该赶紧走了。
因为墨子燿根本就没有要将他们秋后处决的意思,更是没准备将他们放到明年再杀,便是准备眼下就直接将他们给处决了!是以,要是萧疏狂回去晚了的话,还真的可能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所以洛子夜就告诉他,要走就赶紧走!
“是!属下走了!”萧疏狂对着洛子夜,又行了一个礼。
眼眶已经微微红了起来,这一年来,他们这些兄弟们,每日都在一起度过,早就已经情同手足,他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龙啸营,会永远都在爷和弟兄们的身边,但是如今,却是不得不走了。
家中的事情,让他必须马上就离开。
而就算是家中没有出事,他其实也是已经没脸继续待在洛子夜身边了。
行完礼之后,他站起身,转身大步而去。
走了没几步之后,站在原地的洛子夜,骤然偏头看了一眼萧疏狂的背影:“萧疏狂,你怪我吗?”
其实,这件事情只是萧疏影一个人做的,但是也就是因为受害者是洛子夜,所以连累了整个煜成王府满门。而,这件事情之上,作为萧疏狂曾经的主子,在对方帮助自己做过不少事情的前提之下,她竟然不愿意相帮。
所以,萧疏狂就算是怪她,似乎也是应该的。
然而,她这话问出来了之后,萧疏狂扯了扯唇角,很快地开口道:“这件事情要怪,只能能怪我自己!若非我当初愚昧,错信了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们兄妹的错处,怪不得别人!”
这话倒是他的心里话。
这件事情还真的就是他们自找的,也是怪不得谁,更是没有资格怪谁。
眼下听洛子夜这么一问,他便也只觉得万分羞愧了。
他话音落下之后,便是要走。并开口道:“爷,这件事情,全然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没有将冥吟啸当初的话放在心里。所以您也不必往心里去,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当初我纵然有再多放走萧疏影的理由,其实一切也都逃不过两个字,私心!她是我亲妹妹,我不希望她死。那时候我竟然没过她会言而无信,如冥吟啸所说,我会为我愚蠢付出代价。而如今,也正是我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时候!”
萧疏狂说到这里之后,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沉了眼之后,大步离开。
许多时候,人还真的就是在犯了错之后,下场出来了,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他唯一庆幸的,是他对那个王府,对他的所谓父王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眼下也不至于太过伤心难忍。
而至于是不是后悔这一点。
其实到这一步,说一千道一万遍后悔,也是已经晚了,如今,就已然是到了他们承担代价的时候了!自己作的死,与人无尤。
……
洛子夜目送着他走远,始终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来。
再一次回头看向远天,她眼眶也微微热了热,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年生死与共的兄弟,如今对方离开,而且彼此的心中都明白,不管他此去是生还是死,对方也再也不会回来。
或许此生都没有机会再见面,洛子夜难免还是有些不舍。
可是,让她对煜成王府宽容,她也做不到。如果当初萧疏影只是想杀她,不曾整出来那么一出,更不曾让冥吟啸险些被拖下水,也许她会心软,但是……但自己的好朋友都被卷入进来,险些为自己付出惨痛代价的时候,洛子夜表明,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做到宽容。
……
半个时辰之后。
萧疏狂走了消息,整个龙啸营都知道了。不少风言风语传了出来,比如洛子夜逼走了萧疏狂,比如萧疏狂和上官御、云筱闹等高层不合,最终被逼走,比如各种……
种种流言都很快地传出来,并且散播开来。
而,这时候,洛子夜倒是真的见识到了莫树峰的能耐,都不需要他做什么,莫树峰这小子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让所有人都慢慢冷静下来。告诉大家是因为萧疏狂家里出事了,惹上了重大的官司,所以他要亲自回家去处理。
本来还有不少人暴动得来找洛子夜问问,萧疏狂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他们又对萧疏狂做了什么。
但是在莫树峰的言语之下,这件事情终究平息了,没有人来责问洛子夜,并且都慢慢接受了萧疏狂离开的事情。毕竟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萧疏狂一直就是他们的亲人,好兄弟。
可是好端端的,对方突然说走就走了,这样的现实,一时半会儿的,大家实在是接受不了。
不过慢慢的,大家也都想开了,毕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萧疏狂家里出事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一味地把这件事情,栽到的爷的身上,让爷来为这件事情负责,这对爷其实也是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云筱闹亲眼见证了莫树峰的实力,也是忍不住在洛子夜的跟前,说了不少赞许莫树峰的话。她内心也是惊呆了,因为云筱闹自认她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当自己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无法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发现其他人做好了。
这样的情况之下,实在是难以不对那人产生一些崇拜的心态。
是的,就是崇拜!
并且她心中深深地认为,莫树峰这样的人,要是一直跟在爷的身边,一定会帮助爷成不少事儿!云筱闹这时候就是对莫树峰有这样的信心。
这件事情洛子夜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于是,直接便对云筱闹道:“下回去战场的时候,带上那小子!如果真的像萧疏狂说的那么有本事,提拔上来也是可以的!”
若是他踊跃杀敌,表现得比一般人突出,就能有战绩,有了战绩之后,想要重用对方,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是!”云筱闹很快地应了一声,接着她开口,“帝拓君王送给您的那片土地,我们已经全部接手过来了,如您所料,几块土地的整合,的确是遇到了不少麻烦和桎梏。那几国的百姓,都不是很配合,不少甚至跟我们的人大打出手,不过,当我将您写好的政令贴出去了之后,就是那个什么……无产阶级什么的,大家看完之后,基本上全部平静了,虽然不少人好像是不完全懂啥叫无产阶级,但是大家对您其他的话,还是看得明白的!”
说起这件事情,云筱闹还是蛮佩服洛子夜的。
如爷这般寻常根本就不着调的人,写出来的政令,竟然还是那样煞有介事。内容莫说是百姓们看着觉得很不错了,就是云筱闹看着,也觉得很舒坦。
洛子夜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政令,她也没有把什么民主富强的一套,搬到这个时代来。毕竟这是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时代,如果她先一步在这里启用人人平等的制度,不仅仅各国会觉得她试图挑战各国的权威,将她当做敌人,百姓们也会觉得她的想法惊世骇俗,未必能轻易接受。
所以,她只是用了一些无产阶级一起发家致富的理念,表明各国虽然变成了归于一处,但是各国在政治上是平等的。并将要坚决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最好能够实现在未来的某一日,所有人都富裕起来。
对于这些百姓们来说,能不能吃饱饭,一直就是他们操心并担心最多的问题,这时候忽然听见洛子夜发布政令,说大家还要一起富裕起来了,他们一下子闹事儿的心全部是熄灭了,其实挺想跟着试试看。
看看他们新的领导人,是不是真的能在为他们解决温饱问题的同时,还带领他们一起富裕起来。反正现在他们的君主都投降了,他们再闹事也没有什么大用了不是?
既然这样,不如就过着这日子试试看?
37 穿花裤衩围着军营跑一圈!(三更)
于是,大家满怀期待地安静着回去了。
但是呢,穷人们是高兴了,富人们就不是很快乐了,啥叫共同富裕?他们这些有钱的人富裕着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把钱财分散给那些穷人一起富裕?他们的内心是拒绝的!
于是,当穷人们都比较激动,比较亢奋地表示对洛子夜的支持的时候,富人们都比较不高兴。所谓无产阶级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们本来不是很明白,但是慢慢有点理解了,这似乎是成就大多数的人利益。
这政令出来之后,这些个富人们还没怎么没钱呢,心里头就已经开始抗拒了。所谓居安都要思危,他们现在几乎是处在一种居危的状态,自然也是不可能说服自己思安。在他们的眼中,社会的资源就只有那么多,现在是他们少部分人在分,要是真的像那个政令说的,那到最后,分到自己手上的钱不是没有多少了?
这么一想,他们觉得自己神经都要崩溃鸟。
原本是打算好好地抗议一下,起个义什么的,却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始起义,军队就分别站在他们家门口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他们要是对政令不满意,那也好,也不需要等到以后共同富裕了,现在就直接把他们抄家了,把钱分给穷人吧。
这下,原本已经打算好作妖的富人们,这时候一个一个的,也是全部老实了。
不少穷人们倒是虎视眈眈的,在富人们家中的不远处守着,就是担心这些富人当中有谁想不开,忽然就想跟军队的人对着干,军队的人把他们的钱通过抄家的方式拿出来分一分,自己要是离远了,没有在门口守着,会导致自己分不到。
富人们原本看着军队就已经怂了,这会儿再看见一些人还守在自己家门口等着分账呢,他们登时就更不想作死了。反正那政令也只是先出来了,也没有说别的,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他们就不要先着急作死了。
要知道再有钱也是玩不过军队的不是?
这下,富人们也老实了。
于是,整个社会就太平了!一众世家贵公子,富人之家们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从来都是作为这个社会的优越者存在着,不少官府的人都要自己给几分薄面,怎么一下子仿佛农民全部要翻身做主人了,他们的生活却开始变得岌岌可危了呢?不,不仅仅是生活变得岌岌可危,就连生命安全好像都没有保障了。
这个故事告诉了他们,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爷!您真是太厉害了!”云筱闹把有关于这件事情,所有富人们的反应,穷人们的反应,都分别告诉了洛子夜。她说得泡沫四溅,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恨不能把洛子夜夸上天,也恨不得她自己也能上天。
寻常情况下,国家被收复了之后,总会有民众不满意,起来闹事,这种事情基本都是常态。而历代以来,掌权者和君王们的处事手法,都是血腥镇压,是以在将城池交给他们接管的时候,解罗彧曾经提醒过自己一句,要是在管理的时候觉得勉强,可以找他们帮忙。
可是没想到,洛子夜就只是一张诏书发出去,再让军队出去,恐吓一下有钱人,这事儿就摆平了。
洛子夜扬了扬眉,手里头的扇子也打开扇了两下。
旋即开口道:“其实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厉害的,不过是明白国家之上是人民罢了。百姓们的诉求,无非就是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我们给他们这样的许诺,并且好好去做,他们自然会跟我们走!至于那些富人们,他们虽然掌握着比平常人多更多的资源,但是他们毕竟是少数人,恐吓起来会比较方便,最重要的是,人在一穷二白的时候,是什么都不怕的,但是有钱了之后,就不一样了,有钱了就会舍不得死,也很难有玉石俱焚的念头!”
这就是人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其实是人性里面,特别普遍的一种现象。这就是为什么,不少什么都没有的人。可以放手一搏,最终成为不平凡的人,而不少早先有了一些资源的人,却是畏首畏尾,不敢轻易动作,因为怕输,因为怕亏本,以为怕自己最终什么都得不到,并且就连现在所有的东西也都失去。
于是,就这样度过一生。
比一般人过得会好一些,却也并不是真的过得特别成功。
她这话一出,云筱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原本不是很明白,但慢慢理顺之后,很快地便明白了过来。好像就是这个道理!
人一无所有的时候,除了一条命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甚至还因为自己没钱,日子过得特别困苦,原本就不是很想活,这个时候再被撩拨一下,肯定是能说炸就炸了。但是当人有钱的时候,非常有钱的时候,日子过得如此优渥,自然就会舍不得死去。
就像是那个独孤家的叫独孤允的小子一样。
每天在家里好吃好喝好玩,忽然就让他去死,他当然不愿意了!所以那时候洛子夜问他为啥买凶杀人,他二话不说,该交代的不该交代,全部都说了。
原本洛子夜没打算那么轻易的放过那小子的,没想到的是,自从洛子夜教对方念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那小子一遇见什么紧张的事情,难搞的事情,或者是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危险,张口就是一句:信洛子夜得永生。
说起来这个人,云筱闹就发自内心地觉得,那小子是真的挺搞笑的。
并且提起来都会让人忍俊不禁。于是洛子夜就放了他!
云筱闹想着,认同地笑道:“所以那些富人们,以后就会老老实实地听话了?”
“不!”洛子夜摇了摇头,笑道,“你太乐观了,有钱的人手中掌握着更多的社会资源,自然也会掌握着更多的渠道,心里头也会有比一般人多上许多的想法。当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们想到的第一句话,当然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管怎么样,决计是不能莽撞地冲上去,把性命给丢了。但是同时,他们一定会做出一些反应和回击,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厉害!以警告我们,不要动他们手中的资源,甚至他们会试图让我们知道,我们做事情要把握分寸,不然的话,他们是会要我们好看的!”
一个富人不算是什么,但是许多富人联合起来,那就意味着富可敌国的财宝。这些财宝能做多少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所以,彻底地激怒那些富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明智的做法。
是以,到目前为止,洛子夜下达的指令,都只是恐吓而已,并没有让自己手下的人,真的去动那些富人。
她这话一出,云筱闹当即便愣了愣。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您是说……”这些人,其实并不是心服口服了,甚至,接下来还会进行一些反击吗?
“不错!”洛子夜笑着点头。
手中的扇子,在云筱闹的额头上点了点,笑着说了一句:“不要把事情都看得太简单,任何复杂的问题,如果用简单的方式解决了,我们都要警惕最后这件事情处理的真正走向,麻痹大意,随意轻敌,是容易吃亏的!”
就像是做数学题,不少题目看起来似乎是很简单,可事实上出题者是将它们出得很难的,你要是没有往深度想,只简单地用你认为的简单解法去做题,那么事情的最终后果,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做错了。
一个大红叉,还有一个零分画在旁边。
所以,这么严肃的事情,就算是王骑护卫慢慢收服这些百姓,安抚各方情绪,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真的做完了呢?这下头肯定还是潜伏着问题,没有浮出水面的。
洛子夜这样一说,云筱闹也算是明白了,她皱了皱眉头,看着洛子夜道:“爷,可要是这样的话,您觉得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呢?他们要是想与我们作对,这时候他们会干什么?”
“一支筷子容易被折断,还是一把筷子容易被折断?”洛子夜问了她一个很浅的问题。
云筱闹皱了皱眉头,很快地开口道:“自然是一只筷子容易被折断,一把筷子难以折断了……”
“对,一把筷子难以折断!”洛子夜说到这里之后,扯唇笑了笑,很快地道,“我们都知道的道理,你觉得那些有钱人会不知道吗?商人的脑子里面,常常就有比寻常人多更多的点子,更别提这种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们自然也是不可能不明白了!”
云筱闹听到这里,立即会意,看了一眼洛子夜:“您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很快地联合起来,想办法跟我们对抗?”
洛子夜没说话,只笑着扬了扬眉毛。
但是从她的表情里头,云筱闹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也是,这些富人们肯定也都不傻,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利益可能被侵犯,而且一个人两个人也是不可能跟他们这么多人对抗的时候,的确是很容易就想到聚集在一起,一起反击的办法。
要是这些人都凑在一起,无坚不摧地开始跟他们作对了,那最后的结果,就是洛子夜指不定也是要喝一壶。
云筱闹反应过来什么之后,便很快地看向洛子夜,并开口道:“爷,我明白了!我马上让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这才算是满意点头:“还不算太笨!好好盯着他们,爷要是没料错,他们很快地就会聚众商讨,还会整出点事情来警告我们,警告我们不要对他们下手。你们一定要好好探查,把牵头的人给找出来,然后这事儿,就好办了!”
“是!”云筱闹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办了。
……
当洛子夜的这个政令,被王骑护卫的人知道的时候。
不少人的心中都是惊叹的,尤其阎烈和解罗彧,完全便是觉得洛子夜简直就是一个奇才。煊御大陆,在眼下的任何一个国家里面,穷人一定会比有钱人多,洛子夜这便是要摆出一副,决定帮助穷人的样子。
那么穷人们自然就很愿意站在洛子夜这边了。
穷人们这么一站,那就意味着大多数的力量,都已经站在洛子夜这边了!
不过,阎烈却也并没有盲目乐观,他在短暂的惊叹和赞许之后,很快地意识到了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使得他直接就开口道:“洛子夜就只做了这些?”
要是只做了这些的话,纵然是能够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厉害到让他们佩服的程度上,但是这种对她的佩服,大概也就是只能维持几天的情绪了。
因为那些富人们,绝对都不是什么善茬。
尽管洛子夜只是说了带着穷人一起富裕,也并没有说,要让这些富人们都开始贫穷。但是他们肯定会认为,洛子夜的矛头是对准他们的,并且会很担心,要是穷人们真的开始有钱了,他们这些人要怎么办?
他们得到的财富,是不是会变少?
他们只要这么一想,那就一定会出来搞事情的。所以如果洛子夜真的天真的以为,一纸诏书和威胁恐吓,就能把这个问题给彻底解决掉,那她就真的太天真了!
他这问题出来了之后,下人们马上便开口道:“洛子夜还下令,让人盯着那些富人们!”
下人这么一说,阎烈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口道:“看来我们的王后,应当是不会轻敌了!”
闽越作为一名大夫,大部分时候,台前的事情他都是不怎么管,并且也不是很清楚的,不过听到这时候,他倒是也问了阎烈一句:“若是将整座城彻底收复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你多久能够完成?”
“一个月!至少也是一个月能彻底解决!而且大概还要死不少人,让许多百姓对我们生出怨气来。”阎烈很快地回答了一句。
他这句话一出,闽越点了点头。
旋即,闽越笑道:“我好奇洛子夜多长时间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如果也是一个月,那就说明洛子夜在这方面的能力,是能跟他们王骑护卫的实力对等的,如果
比一个月时间要长,那就证明,洛子夜大概是不如他们的,而如果比一个月的时间要短……
就要说明,对方是比他们要厉害了!
阎烈看了闽越一眼,开口道:“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可以!”闽越也很好说话,很快地点了点头,打赌这件事情他们经常做,这时候一起打赌一下,其实也是可以的。
阎烈笑道:“你赌多长时间,洛子夜能完成?”
“十天!”闽越直接吐出了一个数字。
他这个数字出来之后,阎烈的脸就青了,直接便冷声道:“闽越,你这话的意思是瞧不起我吗?”
这还不单单是瞧不起他,简直就是瞧不起他们王骑护卫的实力,毕竟王骑护卫的首领是阎烈,他带领王骑护卫去做成这件事情,至少也需要一个月,闽越却说赌洛子夜十天就能完成。所以闽越这到底是瞧不起他阎烈,还是太瞧得起洛子夜?
闽越听了他的话,也没什么感觉,双手拢在袖袍里面,慢腾腾地道:“不是瞧不起你,但是我就赌十天!洛子夜这个人,心思跟我们不一样,她都能想到什么无产阶级的政令,那就意味着,她脑子里面说不定还装着其他的奇思妙想,所以我就赌十天!相信这十天之内,这个任务她是可以完成的!”
“我赌二十天!”纵然阎烈也是相信洛子夜的实力的,但是无论如何,十天的可能也是不大。
甚至于,尽管是闽越已经强调了,他不是瞧不起自己,可是阎烈还是感觉到自己遭受了深深的侮辱。是以,阎烈说完这句话之后,不高兴之下,开口道:“这一次我们的赌注,也不要用银子和酒了,我们赌上男人的尊严!谁输了,谁就穿着花裤衩,围着军营跑一圈!”
闽越:“……”
他不就是高估了一下洛子夜吗?至于赌这么大吗?穿着裤衩跑就算了,还要穿上花裤衩,这一定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对吧?
倒是这时候,刚刚走到的肖班,插嘴了一句:“你们赌什么呢?十天二十天的?你们赌王要是求婚几天能成功吗?我赌三天!三天就够了!”
“我们是在赌洛子夜几天能平复城池异动!”阎烈黑着脸扭头看了他一眼,并冷声道,“很好,记住你赌三天!”
肖班觉得自己眼前都黑了!三天怎么可能解决?都怪自己没听清就瞎赌,这下可好了。他哭丧着脸说:“我能不赌了吗?”
“不能!”阎烈和闽越倒是异口同声。
不管洛子夜多厉害,三天是肯定不可能解决的,肖班这时候的加入就等于是免费过来陪着他们两个当中输了的人,一起穿着花裤衩陪跑了,既然这样当然不能让他遛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
38 皇宫套路深,他要回农村!(四更)
故事的最终结果,是完全超出他们预料的!
而本来以为自己穿着花裤衩跑定了,于是已经流着后悔的眼泪,回家去准备一条看着不那么滑稽的花裤衩的肖班,最后居然没跑成……
……
“好些了吗?”武修篁看向悠悠转醒的武琉月。
这几日,武琉月时常处在半梦半醒的情况之中,常常不能保持长时间的清醒,总是醒来之后没一会儿,就忽然毫无预兆地晕过去了,这种情况一直反复地持续了多日。这令御医一些都觉得很奇怪,并且心下一直在发沭。
之前他可是对陛下打了包票,说公主的身体,十天之后就一定可以取血了。
但是眼下公主这个身体状况,竟是动不动就晕倒,这实在是让御医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开始怀疑自己是判断到底对不对,也更是怀疑十天之后,公主是不是真的能够被取血,后天就是第十天了,对方这还动不动的晕倒,倒是取血之后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
可,要是满了十日,这要是不能取血的话,陛下是肯定要怀疑自己的医术了,说不定还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资格继续当太医院的院判!这么一想,那御医简直觉得天都黑了。
可是他心里也慢慢地开始感觉到了奇怪,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啊,公主的身体他也仔细地探查过了,理应这几天都恢复正常了,甚至就是下地都没问题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情况一直都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经常说晕倒就晕倒。
以至于他还认真地怀疑了一下,公主是不是中了什么蛊毒,所以才会这样。于是,自己还特意探查了一番。
可是,自己这几日各种仔细的探查和研究之下,也算得上确认了,公主并没有中任何蛊毒,可是既然没有中任何的蛊毒,内伤也是处于渐渐好转的状态,那为什么竟然还动不动就晕倒呢?甚至情况似乎比前几日还要差了,御医觉得这件事情,简直就是……离奇!
对,就是离奇。
奇怪的他都想说一句,自己是不是哔了狗了。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给你一道题目,你完全按照公式,按照相关理论,一点一点的做下去,过程是没有问题的,起源是没有问题的,也没有忽视其他任何要素,但是日了人类最亲密的好朋友的是——答案居然是错的。
那御医这几天,都在怀疑人生了。
当然,说实话,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不仅仅怀疑过人生,他还怀疑过人类,他怀疑的那个人类,就是……他们的公主殿下,武琉月。他内心深处真的产生了严重的质疑,这种质疑是关于……对方是真的晕菜了,而不是假装的吗?
虽然这么莫名其妙就怀疑对方是假装晕倒,这似乎是有点不好,但是除了这样怀疑之外,御医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应当咋怀疑。
其实好几次看见对方晕倒的时候,他都想着,自己是不是上去踹对方一脚,用力踹的那种。
看看她是不是会醒来,或者是出于被自己踹痛了,露出一丝端倪来。借以判断她到底是真的晕倒,还是假的晕倒!
但是吧,陛下在这里,他不敢!其实就算是陛下不在这里,他也是不敢的,因为对方毕竟是公主,自己这一脚踹下去,她要是没醒来,那还好,要是真的一脚踹醒了,那自己这袭击公主的大罪,就是把他踹出去的这条腿直接给剁掉,怕也是不够,说不定还得把脑袋削了,所以他一直努力地忍耐着,并克制着自己飞出去一脚的冲动。
不过,这时候,看见武琉月又醒了。所以他也是忍不住,悄悄地抬眼,看了一眼武琉月。
观察对方的面色和面部表情,看看是否能看出异常。
毕竟她的表现实在是太异常了,反正他最近,尤其是这两天给对方诊脉的时候,是真的一点要晕倒的诱因都没有发现,所以他实在是怀疑,对方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然而,就在他的眼神看向武琉月的时候,竟然发现武琉月就像是心虚一样,飞速地偏转过头。并且,她很快地看向武修篁,轻声开口道:“父皇,儿臣……儿臣还是觉得有些头晕!”
她这样似乎躲避和心虚的眼神,让御医禁不住心头一跳。
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怀疑来,难不成自己真的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猜对了。武琉月是真的在装晕?不然的话,对方为什么都不敢跟自己眼神交汇,又是为什么,明明没有晕倒的诱因,并且从脉象来看,对方的伤势明明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会晕倒?
只是,如果自己猜对了,武琉月是真的装晕。那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闲的无聊吗?
谁会有这么无聊?
御医这么一想,心里头又纳闷了,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好端端的公主没事儿装晕干啥,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还是专程为了陷害自己这么一个跟公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小小御医?让陛下觉得自己很无能?
这不可能!
正在他心中思绪千转百回之间,武修篁骤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桐御医,你过来看看,公主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你说十日都可以取血了,可如今已经过去九天了,缘何公主的身体还是这样差?这到底是因为你医术不精,还是因为你在戏耍朕?”
他这话一出,御医登时便“噗通”一声,跪下了。
原本就哔了狗的心情,这时候更是崩溃了,他很快地开口道:“陛下,老臣不敢!您就是借给老臣一百个胆子,老臣也是不敢戏耍您的!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臣是真的不清楚,因为老臣发现,公主身上的伤,差不多已经好全了,按理说这几日都应当能下地走动了,可是公主还是这般……臣近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问了几位随行的同僚,他们也是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这话一出,武修篁皱眉道:“难道公主身上,还有什么隐患你们没有发现?比如蛊毒?”
可是与凤无俦交手当日,也并没看见谁对她投毒。
“启禀陛下,臣已经查验过了,公主的身上并没有蛊毒!臣……”御医说到这里之后,霍然抬起头,竟大着胆子看向武琉月,开口道,“臣觉得这件事情,兴许公主比臣更知道原因!”
他这话一出,眼神便一直放在武琉月的脸上,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果然,他发现在他说出来这句话之后,武琉月的脸上,竟然掠过一闪而过的慌乱,甚至那手还忍不住抓了一下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这下,御医的心中就更加怀疑了。
其实他大着胆子说出这句话,就是为了试探武琉月的反应,来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他是发自内心地怀疑,公主这几日其实没别的,就是在装晕。这令他想到这里,登时觉得自己一阵头大,毕竟自己身为一个御医,一直都以为,自己只需要好好诊断,给这些皇孙贵胄们看病,就完事儿了。
没想到临老了,竟然还遇见这一茬。
也不知道公主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但是他真的很希望公主想玩花样就自己一个人找个地方慢慢玩,不要连累自己这一代拥有贤名的御医,都快从宫中退休了,还晚节不保,被人指责他医术不精。
他这话一出,武琉月的脸上先是闪过不自然。
旋即很快地怒瞪他,并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公主难道……咳咳,本公主难道还故意装晕,陷害你不成?你这狗东西,你,你……咳咳……”
她表现得很生气,但是说话又似乎上气不接下气。
桐御医的内心是几乎崩溃的,他觉得吧,这个武琉月……如果不是真的见鬼了,让自己诊断失误,那么决计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演技太好了,这种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法,竟然是手到擒来,就这么听起来,让人一丁点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臣也没有什么意思,请公主不要误解!臣只是不知道公主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难以转醒罢了,莫不是公主受了什么打击,所以不愿意醒来面对?于是一再晕倒?”
他这话里头,其实带着几分讽刺的味道。
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绝逼是武琉月在怼他!他在龙昭皇宫当了三十年的御医了,虽然说没有百里瑾宸和神医门、千浪屿那么出名,但是人家提起他桐佟的医术,无不是赞誉万分。先皇在世的时候,自己就是先皇最为倚重的御医。
陛下当上皇帝之后,自己也一直是陛下最信任的御医,没想到整到这回,陛下居然都问自己是不是医术不精了,他真的很想哭。
而且武琉月这个状况吧,不管咋说,眼下对方都应该可以下床了,就是走不出自己的房间,在地上活动几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了,可是对方竟然还在动不动的晕倒,这是在逗他?桐御医悲伤之间,只觉得皇宫的套路太深了,他要回农村。
这下,武神大人就听出了几分言下之意了。
很显然,自己信任了多年的御医,是在拒绝承认他医术不精,并且认为这个问题,并不出在他身上。上位者有些事情的责任不在自己,而在处在自己职位之下的人,那是可以随口就说出来的,但是地位在下的人,指责上位者,说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对方的问题,这却是需要绝对的勇气的。
所以,自己的这位爱卿,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肯定是不敢说出这种话!
这令武修篁若有所思的眼神,很快地放到了武琉月的身上,武琉月一看他的眼神,登时就被吓到,心里头已经很慌乱,但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盯着武修篁开口道:“父皇,儿臣觉得桐御医说的对,儿臣的脸……儿臣……”
说着这话,她便倒下去,扯过被子,蒙住脸哭了起来。
既然对方都说了,自己是因为受了打击,所以才会如此,那么自己就直接顺着对方的话说好了。眼下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这几日她的确一直都在装晕,目的就是担心十日到来了之后,自己真的要被取血。
所以她一直装出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身体不好的时候,御医也好,父皇也罢,就是要考虑取血的问题,也将不敢轻举妄动。那么,自己就可以在取血之前,尽量快一些想到应对之策。
她这话一出,武修篁皱了皱眉头,看向武琉月的脸。
那张脸眼下是用绷带包裹着,但是桐御医已经是明确地说了,是不可能痊愈的,这一点武琉月也知道,难道真的就是因为脸上的伤,所以伤情才会如此反复?
武神大人不懂医术,自然是不明白这些,故而一听她的话,心中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然而,武神大人作为一个不懂医术的人,是这样的看的。
但是桐御医就完全不这样看了!天地良心,他刚刚说出来公主有什么事情不敢面对的时候,其实是一种试探和讽刺,他可不是真的说有什么打击不能面对,所以反复晕倒。要是真的是有什么事情不能面对导致的,那对方岂会是反复晕倒啊,那是直接就沉在梦靥里面醒不来了好吗?
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武琉月居然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实在是没有忍住,看向武修篁道:“陛下,臣有一句话想说!方才臣说公主是否因为有什么事情不能面对,故而如此,其实只是随口一言,事实上就算是真的因为受了什么打击不愿意醒来,身体状况也不应该是公主眼下这样的!”
武修篁:“……”
武琉月:“……!?”
这就很尴尬了。
武琉月面色青了青之后,出言为自己狡辩,便是飞速地道:“桐御医,你未免也太可笑了,本公主如此信任你,才认为你说的话大抵是正确的,本公主才顺着你的分析这样想。可眼下你竟然忽然改口,你这莫不是戏耍本公主?那既然不是因为如此,不如就由你来告诉本公主,本公主的身体状况如此,到底是为何?”
她这是标准的反咬一口,外带倒打一耙。
桐御医觉得自己的内心是几乎崩溃的,明明很显然就是武琉月身上有问题,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方居然还能先发制人,说得仿佛问题在自己身上,桐御医这时候都想骂娘了,可是想着自己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骂人的娘亲,似乎显得自己很不稳重。
尤其武琉月的娘亲还是陛下心爱的女人,他也不敢作这样的大死。
于是也就只能忍了,却是低下头,开口道:“陛下,臣认为有些事情,关于公主的状况,臣可能需要单独对您说!”
因为武琉月这根本就是一个脑残,不,说她是一个脑残,桐御医都觉得自己太抬举她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疯狗,各种表现都是疯狗才会有的表现。
忽然攀咬,各种倒打一耙,果然祖师爷们都没有说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不想继续在武琉月面前说任何话了,他已经彻底地厌恶了这样被她当面坑害的感觉。真的,他发自内心的厌恶!
他这话一出,武修篁登时也明白了点什么。
武琉月的心中却是警铃大作,面上却还要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看向武修篁,一副不解的模样询问:“父皇,您方才说取血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您要女儿的血做什么?”
武修篁这时候,已经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他倒是故意说了真话,想看看武琉月的反应,于是直接便道:“无忧老人告诉父皇,你母亲写下的那本札记,需要她至亲之人的半碗血,方才能够解开!你母亲的至亲,还活在世上的就只有你一个,是以,父皇希望能取你的血,将之解开!”
他这话一出,明显地感觉到,武琉月似乎是瑟缩了一下。
而武琉月也很快地看向他,询问:“父皇,您只是为了一本札记,就要取女儿的血吗?还是半碗这么多?”她表面上似乎是镇定,但是心头已经着急得要发疯。她又不是洛水漪的女儿,她的血取出来,又能有什么用处?
可是,她心里头却是很明白,只要对方取出了自己的血,而自己的血又没能将那本札记解开,那便就等于是告诉了自己面前的人,告诉了自己的父皇,自己不是洛水漪的女儿!
她怎么能让武修篁这么做?
武修篁要是这么做的话,自己就完了!全部完了!
她这话一出,倒是跪在地上的桐御医开口了:“公主,只是取半碗血,对您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妨害,您大可以放心。而且,有一种说法是放血之后,能使体内的血液再生,对身体还有好处,是以您不必担心!”
39 陛下,公主是假的!(五更)
他这话一句,心里头还在想着,莫不是公主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被取血了,担心取血对她的健康不利,所以一直在装晕,就是不想被取血呢?要是这样的话,一个女子,怕痛什么的,似乎也是说得过去。
于是桐御医的内心,已经非常善良地有点理解武琉月了,并且出于一种关心,才说了方才那些话,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劝慰对方,希望对方不要太害怕,也不要再因为这个就假装晕倒,给自己搞事情。
然而,武琉月在听了这话之后,却是半点高兴不起来,甚至气得要死,心里头觉得这个桐御医,简直就应该去死才对,她原本还能以自己担心这样做,会危及自己的安全,并想办法说服武修篁为了自己的安全,放弃解开那本札记的打算。
相信在亲生女儿的性命,和一本札记的面前,武修篁就算是不甘愿放弃,也是知道孰轻孰重!
可是呢,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桐御医,竟然如此多嘴,直接就说出来这不仅仅对身体没坏处,而且还对身体有好处。这让自己再如何说的下去?
这令她狠狠瞪着桐御医,几乎是切齿地道:“桐御医,你真的不是在与本公主开玩笑吗?取了那么多血,不仅仅对身体没有妨害,还会对身体好?本公主看你是想害死本公主才甘心吧!父皇,这个桐御医,满口胡言乱语,您快点将他拖出去处死!”
桐御医:“……”他这回是真的想骂娘了。
不,不想骂娘,想直接骂武琉月。他这段时间,衣不解带地照顾这个该死的女人的身体,一大把年纪了,每天还在为她的身体状况累死累活,她知道自己到底因为她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吗?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完全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说出来这样的话!
要把自己拖出去处死?亏得自己方才说那话劝慰她,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担心对方害怕被取血,心疼一个小姑娘呢。
桐御医这时候已经深切地明白到了啥叫恩将仇报!只是桐御医不知道的是,他被武琉月如此的恨之入骨,就是因为他关心地劝慰了这么一句。
“休要胡闹!”武修篁也不傻,呵斥了武琉月一声,示意她暂且闭嘴。纵然是宠爱自己这个女儿,但也决计不会因为对方这么一句话,就真的将桐御医拖出去砍了,那未免也太儿戏了。
武琉月被武修篁这么一呵斥,登时也是不敢说话了,可是心中却是万分紧张。
而这时候,武修篁凝眸看了一眼桐御医,开口询问:“桐御医,你确定取血不仅仅对身体没有害处,还有好处?”
流血这种事情,定然不会是好事,所以当武神大人听见桐御医的这种说法的时候,心中也是迟疑的。但是这迟疑,并没有到要一听武琉月说对方不怀好意,应当把对方拖出去处死,武神大人就立即照办的地步。
桐御医闻言,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启禀陛下,取血是不是对身体有好处,这一点老臣不能完全保证,这个说法是从神医门传出来的,也就是如今的神医百里瑾宸的娘亲,南宫锦,也名苏锦屏的那个女人,提倡的说法。她在医学方面的造诣,早就已经是登峰造极,严格来说,百里瑾宸还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她算得上是天底下医术最好的人,所以臣认为,这话既然是她说的,那么这个说法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事实上,桐御医在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也是惊呆了。
放血这显然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怎么还被南宫锦说这是一件好事呢?这简直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只是,说出来这句话是的人,是个权威人士,所以并没有人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桐御医便也一直都将这句话,作为自己信奉的医学之中的一条。
只是眼下武修篁这样问的话,表示不理解,桐御医其实是能够体谅他的,毕竟自己一个学医的人刚开始听说的时候都不理解,何况是陛下这样对医术不了解的人呢?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清楚,这个论点的来源。
武修篁闻言沉眸,那个南宫锦,武修篁是见过的,爱财如命,但是医术是真的靠谱。他点了点头之后,也算是认同了这个观点。
而桐御医又很快地继续道:“另外,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南宫锦的论断是错误的,就算取血这种事情,其实对人的身体并不是好事。但是臣能够保证的是,人体取出半碗血,是一定不会伤及性命,也是不会危及健康的。如果陛下和公主不相信,老臣可以将自己的血取出半碗,来证明老臣的话!”
桐御医一直是一个倔强而且坚持的人,实在是受不了人家质疑自己的医术,就算质疑自己的是皇上和公主,他也是觉得不能忍受。
所以说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简直都是拼了,一大把年纪都愿意以身相试,用自己的血来试验这个问题了,希望陛下就看在他如此认真的份上,不要再随便怀疑他了,真的。
他这话一出,武琉月的心,登时就沉入谷底。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倒霉,还遇上一个如此难缠的御医,难道对方就不能看着自己明显不想被取血的样子,稍微配合自己一下吗?却是偏偏要说出来这样的话,好像是自己被取血了,对这个该死的人有什么好处似的。
怀着这样一种恼恨的心情,她睡在床榻之上不起来,并且将被子一扯,把自己的脸盖住,旋即对着武修篁开口道:“父皇,您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女儿不要被取血,女儿害怕,女儿……”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真的害怕到不行了,又似乎是身体实在不妥当,于是竟然白眼一翻,直接就当着武修篁的面,晕了过去。
武神大人盯了她几眼,眸色微深。
回头扫了一眼桐御医,开口道:“给公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桐御医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去给武琉月诊脉。
这一诊脉,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又抽搐了几下,又是这样,人晕倒了,从脉象上面来看却是很正常,根本没有一丁点的问题。他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慢腾腾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武修篁一眼,旋即开口道:“陛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臣有话要对您说!”
他是真的有点话,想出去之后对陛下说。
嗯,就是想在一个没有武琉月的地方,好好地跟陛下沟通一下自己想说的话,不然他实在是很担心,自己在这里说的话,说到一半武琉月忽然醒过来了,然后又开始怼他。
他现在是终于明白了,茗人刚刚被赎回来之后,听说是自己在给公主诊断,到底是为啥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并且告诉自己自求多福了!
不过茗人现在还在外头,还没来得及求见陛下。
他这话一出,武修篁看他一脸认真,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人,他默了默之后,开口道:“随朕出来吧!”
“是!”桐御医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地便跟着武修篁出去了。
走出了武琉月的房门。
而这时候,床榻之上的武琉月,便睁开了眼!眼下他们两个出去说话了,她也不能起身去偷听,父皇武功高强,要是自己去偷听,一定会被父皇发现,想到这里之后,武琉月的心中顿时涌现出无限后悔的情绪,心里头也是开始暗骂自己。
早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那个该死的桐御医,竟然要出去单独对父皇禀报一些事情,她便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假装虚弱的晕过去。想到这里,她便是将那个桐御医,直接便恨到了骨子里。
怎么办?
怎么办?
她一定要想到办法应对这件事情!到这时候,她心里头又开始怨恨起洛水漪这个贱人来,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却偏偏还要留下一本该死的札记,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这恼火之间,她狠狠一拳头,砸落了在床沿上,传来“咚”的一声响。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时候,武修篁和桐御医,其实并没有走远,都正在门外守着,等着听屋子里的动静。武神大人也是不理解,自己和桐御医一起走出了房门之后,桐御医竟然忽然停下来,并且对自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武神大人很快地就意识到了对方是想做什么。
于是很快地就停了下来,立在原地,和桐御医一起噤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而,他们刚刚走出房间的大门,方才一会儿,就听见拳头落在床沿上的声音传来,很显然,屋子里头的人是醒着的。
那么对方方才的晕倒……
想到这里,武神大人的脸色,霍然青了下来。
而下一瞬,桐御医的手,往不远处的院中指了指,示意武修篁过去说话。
武修篁也没什么意见,很快地走了过去。两人步出去三十四米之后,便是能确定武琉月是不可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了。
桐御医这才对着武修篁开口道:“陛下,其实老臣怀疑公主的晕倒是假的,已经怀疑了好几天了!按理说,公主的身体在几日之前,就应当已经慢慢好转,可以诡异的是,她一直在晕倒。老臣斗胆大不敬地怀疑了公主这番表现,是不是装出来的!然后,事实您也看见了,的确就是装出来的。所以……”
说到这里,接下来的话桐御医就不多说了。
但是他老人家说着,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委屈,是以他说完这些时候,很快地跪下,对着武修篁开口道:“陛下,您是知道老臣的,老臣这么多年来,在宫中从来不参合任何是非,也从来不会应对一些阴谋诡计,老臣实在是想不明白,公主到底为何如此,莫不是老臣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公主而不自知?陛下,若当真是如此的话,还请陛下对公主直言,要杀要剐,请公主决定便是,断然不要在老臣临老还辱没老臣的医术!”
桐御医是真的觉得心累,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更是意识到了自己为武琉月治病,已经将自己带进了这个诡异的圈子里面。但是他并不希望自己就这么被代入,是以他很快地便开口说出了这些话来。
这也算是将自己从这件事里面撇清出去,相信陛下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是断然不会再怀疑自己了。
那么至少,自己在这之后,对于公主的一切诊断,陛下势必都是信任的,自己就不必在这晴天大白日里面,随随便便是被公主坑害了。
他这般一说,武修篁立即道:“起来吧,爱卿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此事原本也不是爱卿的问题,说到底,还是朕错怪爱卿了!”
“陛下不生老臣的气,老臣便是已经感激涕零了,又何来陛下错怪臣这一说?老臣只是不希望自己再被公主……”说到这里,桐御医就不多话了。
武修篁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原本就是武琉月一直在搞事情,一会儿假装晕倒,一会儿假装虚弱,这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反咬一口,将这许多的责任,全部都怪在御医的头上,并且还让自己将桐御医拖下去处死,桐御医眼下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而桐御医说完之后,又很快地对着武修篁磕了一个头:“陛下,公主的病情,臣实在是不敢继续负责下去了,若是可以的话,臣希望陛下换一位同僚为公主诊断吧,臣并非是不愿意为君尽忠,只是臣实在是不知道,公主以后还要如何,以及公主之后,还会说出何话了!”
“好了!”武修篁打断了他,伸出手亲自将对方扶了起来,并很快地开口道,“爱卿不必如此,但凡爱卿的诊断,朕相信便是!朕也不是随便就会相信挑拨的人,爱卿只管好好给她治病,有任何事情直接对朕禀报便可,朕既然敢将武琉月的性命,交到爱卿的手中,那便是信任爱卿的!”
他这话一出,桐御医才算是放了心,开口道:“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信任了!臣先告退了!”
他没有多嘴地问武修篁武琉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好端端地,为啥要假装晕倒,这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因为他很清楚,这决计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武琉月自己都将事情折腾成这个样子,那自己这个局外人,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样才能让自己免于搅合到一些自己不愿意参与的事情里面。皇家的事情,从来都是如此复杂,尤其看眼下陛下的心情并不好,就更加能确定这件事情也不好。
所以他没打算问啥,说完就打算走了。
武修篁颔首:“退下吧!”
“谢陛下,臣告退!”桐御医说完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离开了此处。
武修篁站在原地,脸色发沉,正想着事情,忽然有人来禀报:“陛下,茗人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回来了。知道公主伤势不好,您正在陪伴公主,所以没有来打扰您,眼下……他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想对您禀报,您是否要召见他?”
茗人从来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对方既然已经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自己,那么武神大人几乎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一定是一件重大事件。
是以,他直接便开口吩咐道:“传他进来!”
他这话一出,那下人很快地应了一声,并飞快地的去传话了。
当茗人收到传召的消息,出现在武修篁的面前的时候,便是一副很扭捏的状态,似乎是不敢也不好意思出现在武修篁的面前,毕竟自己算得上是被敌军抓住了之后,陛下花钱把自己赎回来的,自己这是比南息辞都丢脸。
南息辞好歹是自己花钱赎回自己,而他茗人却需要陛下来花钱。
这一切当然还是因为同人不同命,南息辞是世子,家中有钱,而自己只是一个护卫,每月的俸禄并不是很高,就算是作为陛下的护卫,与众不同一些,比其他人能高上不少,但还是完全不足以支付那天价的赎身费用。所以,他这时候就觉得更加羞愧了!
于是,在看见武修篁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先跪下,一脸羞愧地开口道:“陛下,属下无能,属下……”
“好了,起来吧!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武修篁一抬手,示意对方起来。
当日的事情是什么情况,武神大人自然再清楚不过,这件事情是不能怪茗人的。而且,茗人说了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自己禀报,武修篁也相信,对方想要禀报的事情,一定是重要的,而决计不会是为了请罪。
武修篁又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是!”茗人很快地起身,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大着胆子,直接就切入了正题,“陛下,属下被抓的当日,听到一个说法,那个说法是说……是说,说公主是假的,说她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她也不是水漪公主所出!”
40 对武修篁下手!(六更)
“放肆!”武修篁当即便怒斥了一声,铁青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刚刚才站起身的茗人,听得他这一声呵斥,通身一颤,二话不说就很快地跪下了,可即便是跪下了之后,他却并没有丝毫的退却,并不因此就选择沉默,却是在跪下之后,大着胆子,顶着脑后的汗,将洛子夜当日对自己说的话,尽数对武修篁讲了出来。
他知道陛下在听见自己这么说的时候,是肯定会生气的。
毕竟武琉月是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是陛下如珍如宝地宠爱了十几年的人。自己忽然对陛下说出来这种话,陛下不高兴是肯定的,甚至,还会非常的生气,因为自己说这话,等于就是在质疑皇室血统的纯粹。
但是茗人觉得,如果他听到的消息是真的的话,那么让陛下早点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让陛下早日清醒过来,才是应该的。
不然的话,难道就因为陛下已经认错了,宠爱了十七八年了,以至于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这样堪比打脸的现实,所以就要将错就错,一直错下去吗?茗人觉得这样才是大错特错。而且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武琉月,如果对方不是公主的话,他希望对方快点滚蛋,早点从他的眼前消失,再也不要继续霸占着公主的位置作威作福了。
真的是看见就讨厌!
也不知道武琉月到底是怎么活的,如今整个龙昭,除了陛下还有人喜欢她吗?根本没有人待见她!作为陛下心腹的自己很讨厌她,因为帝拓和龙昭的战事,朝廷中、军队里、百姓们,没有一个人是待见洛子夜的。就连方才自己过来的时候,走在半路上遇见的桐御医,也是一脸痛苦,说起武琉月来也是仿佛谈起一个毒瘤。就连她手下那些个人,没事儿跟着她作奸犯科,也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她,而只是因为不想死而已。
一个人能把自己活到像武琉月这样的境地,这世上也是没谁了,真的!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人非常的失败。
当茗人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之后,武修篁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却是盯着茗人,一言未发。
事实上这样的怀疑他最近一直都有。
但是有这样的怀疑,却是不代表能够毫无感觉地听人说出这种话来。是以,在茗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尽管对方的话,已经跟武神大人自己心中的猜想吻合,这怒极之下,武修篁还是忍不住怒斥了一声“放肆”。
可,当茗人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甚至还谈到了当初的那个婢女的时候。
武修篁心里头差不多已经是有数的。
当年那个婢女,与水漪交好,而那婢女是端木家的人,前没多长时间,武琉月忽然要去找端木堂,这件事情在武神大人看来,一直就是非常古怪的。而眼下,倘若茗人的话都是真的,那么……若说武琉月当初去凤溟杀了端木堂,其实是为了杀人灭口,这其实是有可能的。
尤其眼下,当自己说出来需要她的血来解开水漪札记上的内容的时候,武琉月所表现出来的抗拒,武修篁也看在眼里。直到眼下,他已经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对自己看到的问题视而不见。
而方才他还发现对方这几天,其实一直都在装晕……
想到这里之后,武修篁的脸色,已经是完全青了。他其实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一个打击,好端端的女儿,突然被人家告知,不是自己的孩子。
纵然这么多年来,武神大人一直觉得武琉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跟自己相像,甚至一再因为对方的不听话不成器以及无能还有心思狠毒累教不改,让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纵然是水漪留给自己的礼物,怕也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按理说要是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孩子,应该是会觉得高兴解脱。但是,当眼下这个消息,忽然摆在武修篁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沉默了数秒之后,开口询问:“你说的事情,有证据吗?”
“证据是没有的,不过属下认为,若是一定要查的话,循着当年的事情,说不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茗人很快地说出来了这么一句。
毕竟这世上的东西,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天衣无缝的。
这件事情也一定有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可以被他们发现,不然的话洛子夜是如何听到风声的呢?只是这个突破口,他们目前没有发现而已,茗人很相信,只要他们愿意去找,发现事情的真相,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武神大人点头,闭上眼道:“你且先去查!”
其实,他还有一个更快的方法,来验证武琉月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到底是不是水漪所出。其实,只需要半碗血,这个问题就能被解决!
但是,如果武琉月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那自己的女儿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武修篁骤然开始心慌起来。
如果武琉月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真的不是水漪怀胎十月所出,那水漪为他生下的孩子在哪里?那孩子叫什么?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这些问题一个一个,盘旋在武修篁的心头,令他几乎已经无法保持镇静。
心头也是越发的紧张起来,若是自己真的弄错了这么多年,他如何对得起水漪,又如何对得起他们的女儿?这念头出来之后,武修篁几乎是一刻都不能等,很快地转过身,往武琉月的房间而去……
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都应当马上有结果。
茗人看着自家陛下几乎是光速进了武琉月的房间,立即应了一声:“是,属下马上就去查!”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提起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是在于,陛下尽管是对这个消息不那么能接受,但是终于还是没有被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跟武琉月之间的感情所动摇,于是还是坚定地打算去求证了。
提起一口气,却是在于。要是最终的结果……呃,武琉月还真的就是陛下的女儿,那自己这个人,“挑拨离间”的罪名就真的坐实了,别说公主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就是陛下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是被洛子夜给收买了,所以过来挑拨离间。
想起来这个,茗人的内心也是几乎崩溃的。
哎,算了,毕竟这么大的消息,事关皇室血统问题,只要是上报,那决计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冒死禀报的,所以自己冒着死,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正想着,霍然有下人过来了,开口便道:“茗人,四皇子殿下回来了,正在外头,您要……”
他话没说完,茗人就已经飞快地往外头奔去了。
大皇子殿下现在是跑得影子都没有了,这皇位在未来,十有*还是得落在四皇子殿下的身上,四皇子殿下眼下回来了,自己能不赶紧出去迎接吗?
嗯,他茗人只是为了代替陛下表示一下对四皇子殿下的重视,决计不是为了拍未来君主的马屁什么的,真的!他一直就是一个这么纯洁又正直,从来不溜须拍马的茗人。
……
“父皇!”武琉月听见房间的门被大力推开,这时候是想装昏迷,也不敢装了。
凝眸看向门口的武修篁。
眸中掠过一分惊恐。
在武修篁开口之前,她便先一步开了口:“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您不高兴了吗?”
“朕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武修篁的眼神,定定地看向自己面前的人,语气很冷。说实话,明明是自己相处了已经十八年的女儿,这一刻看着对方,武修篁竟莫名地觉得对方看起来这样陌生。
陌生到让武修篁竟在恍惚之中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两个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父女,便只是两个路人一般。
心头这般想着,他已经上前,只是几步就走到了武琉月身前不远处,旋即他开口道:“若说朕一定有些不高兴的缘由,那么朕相信,这理由你一定比朕清楚!”
“女儿,女儿只是害怕取血罢了,女儿并没有别的意思……”武琉月半垂下眼眸,说着这话,眼中就有眼泪将要掉出来。
她这模样一出,武修篁的心头有了片刻心软,和自我怀疑。
心里头都在想,自己这样怀疑对方不是自己的女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若是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而他却想了这么许多,尚且不知道水漪泉下有知,会如何看待自己。
这想法出来之后,武修篁面上的神情,有了片刻的松软。
到底没有确定对方不是自己的女儿之前,还是不必太苛刻了。这般想着,武修篁就已经又上前一步,到了武琉月的跟前。沉眸询问:“武琉月,你是朕的女儿,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朕认为怕取血对于你来说,其实是有些牵强的!你自己认为呢?”
他这话一出,武琉月的眸中掠过片刻的慌乱,但她很快地开口道:“父皇,毕竟女儿这么多年来,受伤都很少,好端端地听说自己竟然要被取血,心里头自然是慌乱。不过,儿臣想了想之后,觉得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半碗血,儿臣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还请……还请父皇不要动怒!桐御医说女儿的身体,十日之后就可以取血,如今已经是第八日了,父皇便耐心等两日吧!”
她这话一出,武修篁倒是一怔,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取血?”
她若不是水漪的女儿,那么应当死也不会愿意取血的吧?可是对方这时候竟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纵然武修篁一直觉得武琉月的身上存在各种问题,但是当对方表示自己愿意配合取血的时候,武修篁心中的想法,便又动摇了。
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这话一出,武琉月怯生生地看了武修篁一眼,方才开口道:“父皇,女儿纵然是不愿意,有些怕痛,也有些吃味不过是一本札记,您就这样在意。但是女儿想了想,这毕竟是母亲留下的东西,想必父皇您心中也是焦躁,恨不能早些知道这其中内容的,这般想想之后,女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十分理解父皇。至于取血或许会有些不适感,如父皇所说,女儿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忍一忍应当就过去了吧!”
她这话说得小心翼翼,言辞之中又似乎是分外委屈。
武修篁听着她这话,眉梢微微蹙了蹙,心里头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愿意配合,这自然最好不过,武神大人其实也实在是担心,对方不愿意配合的话,自己到时候是不是还需要用强制的手段,让对方配合自己。
若是真的弄成那样,而最终的结果是自己想多了,她的确就是自己的女儿的话,那么以后父女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非常尴尬。
眼下她说出来这话,武修篁的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而,武琉月话音落下之后,忽然抚了抚额头,眉心皱了皱:“父皇,儿臣觉得眉心有些痛……”
武修篁皱起眉头,二话不说,便走到她跟前去。
方才坐到床边,床榻之上的武琉月,便霍然起身,一脸委屈地往武修篁的怀中扑去,并凄凄哀哀地喊了一声:“父皇!”
她这样的反应一出,武修篁登时动作一滞,没有动,由着她扑入了自己怀中。
而下一瞬,扑入他的怀中的武琉月。
那手忽然一动,袖中冒出来一根泛着黑色光泽的银针!这上头沾染了剧毒,只要自己扎下去,武修篁必死无疑。
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武修篁死了,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否则若是在对方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其实并不是龙昭的公主,也不是洛水漪的女儿,那么会死的人,就一定是自己了!
正打算在他怀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
可也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来得很快。令武琉月眸中掠过慌乱,几乎是光速地将自己手中的毒针,收了回来!若是让来人看见了,或者是自己将这毒针扎入武修篁体内之后,来人将自己擒住,那就完了!
“吱呀!”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武青城出现在门口,眼神看向床边的那对父女,心里头直接就觉得特别辣眼睛,根本就不想多看。不过,这么多年来,武青城也是习惯了,反正对自己的父皇来说,大概武琉月才是唯一的子嗣,自己这样的根本不算是什么,慢慢的习惯就好。
怀着这样一种心情,他扬眉看向武修篁,跪下开口道:“父皇,儿臣奉召归来!”
其实吧,按理说自己是不能随便闯入武琉月的房间的,应当先让人来禀报,等到父皇传召之后再进来,但是听说武琉月在这里之后,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于是直接就过来了。
武修篁看见他来得匆忙,但鉴于对方愿意回来,这对于武神大人来说,对于龙昭来说,都是好事。是以对方擅自闯入的事情,龙昭的皇帝陛下,并没打算计较。
于是,便直接开口道:“起来吧,回来就好!”
可武琉月在看见武青城的时候,却是完全愣了,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回来。她原本还盘算着,武修篁死了之后,自己跟二皇兄勾结,二皇兄登上皇位,许给自己荣华富贵。
可是为什么这时候武青城竟然回来了?
这……那她之前的计划还能用吗?想利用二皇兄来登位……看父皇竟然把武青城喊回来了,武琉月心里头就已经明白,父皇更加中意的皇位继承人人选是谁了。这念头出来之后,武琉月的心中更是慌乱。
她应该怎么办?刚刚她还想着,杀了武修篁之后,她就赶紧离开去找二皇兄,武修篁死了,二皇兄顺理成章地当上皇帝,而自己先躲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了,就让二皇兄说她是父皇遇刺当日被人抓走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然后自己就可以重新回到公主的位置上。
但是武青城现在回来了!
他会跟自己合作吗?
武琉月觉得这可能并不大。这令她心中慌乱,或许她应该什么都不要多想了,也不要指望自己一朝一日还能回来重新回到公主的尊位上,这两天直接就……跑了吧?
她正想着,就感觉到武青城不善的眸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对于这个贱人,武青城这一次回来,很大的程度上就是为了让她从此不痛快!若非是因为这个贱人,冥吟啸也决计不必再受一次那样的苦。所以,不管他武青城最终是不是真的能登上皇位,但是从今日起,他一定不会让武琉月过得舒坦就是了!
这般想着,他森冷的眼神,已经落到了武琉月的身上。
这样的眼神,令武琉月一惊,登时就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头顿时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
41 到武修篁面前去找打?(七更)
“父皇,武项阳呢?”武青城看向武修篁,这句话倒是问得比较犀利。
他早就收到消息,说武项阳决意离开龙昭皇宫,并且走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方式。那时候他真的是奇怪了一下,好端端的对方为什么会走,尤其要是别人走了,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对方偏偏是武项阳,武项阳可从来都是一个致力于在父皇面前露脸,并想要努力登上皇位的人,而且为人处世都比较骄傲,眼下对方说走就走,连自己皇子的地位都不要了,这似乎是有些蹊跷。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当然,除了发生了什么之外,武青城的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推断。这个推断,武青城是已经琢磨了许久了,是以眼下对着武修篁问出来这个问题,他其实还是有些故意的意思。
他这话一出,武修篁的面上,几乎是很快地划过了一丝尴尬,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愧意。一看对方这表情,武青城稍微地联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此刻正在武修篁怀中的武琉月,有些问题这一秒钟,还真的不需要武修篁多说,就秒懂了,自己之前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
于是,也不需要武修篁开口,他就自顾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儿臣明白了,父皇不必多说了!父皇与三皇姐慢慢叙话。毕竟父皇三日之后,就要去见墨天子了,三皇姐如今得罪的人,已经如同过江之鲫,也不晓得父皇去了皇宫之后回来,三皇姐是不是还活着,眼下你们多说些话是对的,以免日后想说都没机会了!”
他这话一出,简直就是在诅咒武琉月早死,或者就是在推断武琉月一定会早死。
武修篁一听这话,脸色当即便青了青,他的几个孩子里面,如今剩下的皇位继承人里头,最合适的必然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子无疑,然而,他所有的儿子里面,最不听话也不服管教的,也就是这个在宫外飘了十多年的儿子。
偏偏许多时候你还无法责怪他,毕竟一句:儿臣在外多年,不懂宫中规矩,还请父皇恕罪。就能把所有的罪责和处罚,全部都顶回去。尤其,对方在外这么多年,武修篁就是抚养的义务都没有尽到,所以对他的这个小儿子,武神大人一直是最愧疚的,是以,眼下听对方这么一说,他也没有直接处置对方。
便只是冷声警示了一句:“既然知道这是你皇姐,说话就尊重一些,不该说的话,不必多说。朕相信你不是蠢人,你应当知道什么样的话是不该说的!”
“父皇,儿臣当然知道什么话是不该说的,但是儿臣这个人性格比较耿直,皇姐她做了那么多坏事,说句不好听的,每每想起自己有这样的皇姐,儿臣都觉得很羞愧。所以儿臣认为,父皇您最好是长命百岁,也最好不要把皇位传给儿臣,并千万不要让儿臣从自己皇兄的手中,抢到继承权。不然,只要儿臣登上皇位,是一定会把武琉月的名字,从我们皇族的玉碟上划掉,让世人知道她跟我们龙昭皇室,跟我们武家是没有关系的!”武青城不冷不热地说完这句话。
满意地看着自己这句话说完之后,武琉月在一秒钟就青灰下去的表情。
轻轻扯了扯嘴角,也不等武修篁回话,当即就说了一句:“儿臣告退!也希望父皇宠爱皇姐的时候,稍微把握些尺度分寸,不要把皇姐宠溺到无法无天,给我们武家的列祖列宗丢脸,给龙昭皇室蒙羞。虽然以皇姐的能耐和她这段时间做的一些天下皆知的好事,她已经很给祖宗和龙昭皇室丢脸了,但是父皇也还是要劝告她收敛一些,总不能已经丢脸了,就破罐子破摔吧?”
武青城夹枪带棒地说完,转身就走。
也不等武修篁说他可以走,直接就大步离开。
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他的父皇想要怎么样,他武青城还真是决定不了,但是若是父皇真的把龙昭的皇位传给自己,那么,自己是一定不会让武琉月这个贱人多活一天的!到时候就看看,父皇是更加重视皇位的交托,还是更加重视自己的宝贝女儿。
毕竟如今父皇的三个儿子里面,已经有两个是对武琉月厌恶到不行了。
唯一剩下的那一个,却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登上皇位一定就是为了搞笑。
武神大人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今日是真的被人给气到了!最可气的是前没几天才被大儿子气了一顿,今日又被小儿子给气了,他咋有这么多不孝子呢?
他一直很清楚,武青城并不待见自己,也不喜欢龙昭皇室的这些人,更不喜欢自己面前的武琉月。但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最重视什么,还故意这么说,这不就是在给武神大人添堵吗?
眼见着武青城嚣张地走出了门口,武琉月立即梨花带雨地对着武修篁开口:“父皇,您也看见了,四皇弟如此不喜欢儿臣,要是真的让他登上皇位,恐怕儿臣都活不过几天。到时候还请父皇怜惜儿臣,千万不要将皇位传给他!”
她这话一出,武修篁不善的眼神,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眼神过来之后,武琉月当即便是通身一颤,不需要旁的功夫,只需要这么一刻,她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是莽撞了。她怎么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公主,公主是不能对朝廷上面的事情,公然提出任何质疑的,尤其自己的建议还如此明显地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在父皇的眼中,自己必定是非常愚蠢,并且完全不识大体!
这念头出来之后,武琉月很快地道:“父皇,儿臣方才只是一时失言,实在是被四皇弟给吓到了,还请父皇不要生气,饶恕儿臣!”
她这话一出,武修篁当即便沉声道:“朕以为你们姐弟之间,不应当有太多隔阂。你到底是姐姐,年纪比他大一些,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以的话,朕认为你应该主动去化解,而不是就此结仇!不管如何,你们也是骨肉至亲,你们眼下都这样说话,都如此敌对对方,父皇是真的感到非常失望!”
“儿臣知错了,儿臣是一定会好好跟四皇弟沟通,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早日化解,尽快让四皇弟对儿臣改观的!”武琉月的话是这么在说,但是心中已经开始怨恨武修篁了。
什么最宠爱的女儿,武青城这一回来了,对方说了那么多对自己不客气的话,武修篁都不处置对方就算了,还让自己跟他好好相处。
想到这里,武琉月的拳头都紧紧地握了起来,心里头更是对武修篁也恨了一个十成十。
而武神大人的思考角度,是这皇位自己迟早是要传给武青城的,要是对方真的对武琉月这样恨之入骨,那么武琉月的未来,决计是不好过的,所以他希望能够尽早地调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免得到时候,出现一些武神大人也不能把控的局面。
自己要是真的百年之后了,自然是不可能还有本事保护着武琉月的,这些问题,都需要她自己多操心。
许多时候,父母为孩子考虑的问题,还真的就是不为孩子们所接受的,就算是父母是好意,但是由于他们出发的角度不同,看问题的方位不同,于是就容易产生一些矛盾和误解。
就如同眼下,武修篁原本是一片好心,担心对方的未来,落到了武琉月的眼睛里面,就是自己的父皇,完全不为自己想。
武琉月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些乏了!就先休息了!”
“嗯!”武修篁点了点头,很快地站起身,替她盖好了被子,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就转身大步而去。
心里头却是心绪纷乱,眼下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实在是让武修篁头疼。而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真假公主的问题,武琉月当真是假的吗?想到这里之后,武修篁登时感觉自己眉心一跳,整个人的情绪都已经不太好了。
如果真的是假的,自己又当如何处置她?
……
“爷!我们查到了,果然就如您所料。那些个富人们,今天晚上就准备了一场聚会,地点选在城东的一家商铺的地下室。牵头的人,是这几国最有钱的一个富商,名为百里奚。眼下他们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我们……”云筱闹盯着洛子夜,很快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洛子夜一听百里奚这个名字,当时就喷了茶水。
百里奚,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在中国的历史上,就有一个非常能干的人,名字就叫百里奚,对方好像是秦穆公还是谁手下的一名重臣,做了不少杰出的贡献,在历史上都留名了来着。
这便让洛子夜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忍不住这么喷了一下。
云筱闹看着她反应这么奇怪,登时也是有些不解,问了一句:“爷,您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洛子夜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问题。
她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听见过一个人的名字,和百里奚的名字一模一样吧?
她回头看了云筱闹一眼:“让我们的人,今天晚上就过去,将他们都包围起来!记住,是将那个商铺包围起来,不是让你们下去直接将那些人包围起来。要等他们所有的与会者,全部都进去了,去了地下室之后,你们再行动!以及,不要忽视了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之后,洛子夜在云筱闹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云筱闹皱着眉头听着,旋即很快地开口道:“爷,属下知道了,属下马上就去办!”
“嗯!”洛子夜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赶紧去。
旋即,洛子夜的手中的扇子,在桌案上轻轻地敲打了几下。其实他们这时候面对的这些富人吧,有好几个都是天下知名的富商,天下有多少知名的富商,他们分别是谁,洛子夜没有仔细盘算过,只是应丽波传来的消息,就是在说,让洛子夜不要大意轻敌,那伙人里面有不少是有名的富商。
尽量地不要真的将他们杀了,要是这么做的话,会引起整个商界的恐慌,甚至不少富商的手下,有数万工人,一旦这些富商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会导致那些工人都失去工作,失去生存来源,所以她建议洛子夜,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杀了他们,否则容易引起更大的麻烦。
对于这一点,洛子夜自然是清楚的。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了他们,好端端地能互惠互利,以双赢的方式解决的问题,为啥要杀人解决?只是她有点惊讶的是,凤无俦送给她的这片土地里面,煊御大陆十大出名的商人,这里就占了三个!
这意味着钱啊……
好多钱都聚集在这个地方,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说不定他们这里能发展得比其他各国都好。
想到这里,她倒也不多想什么了。
将手中的扇子放下,从袖中掏出来一本秘籍。那是当初国寺的方丈给她的秘籍!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研究,如何突破自己内功的第十重,但是比较悲哀的发现,一直都找不到突破口。
每当自己的武功到了一个临界点之后,就会忽然变得浑身无力,然后凝聚起来的真气,几乎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这让洛子夜心里头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
按理说,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可是偏偏就是出现了,实在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正好有点空闲的功夫,她便想起来这本秘籍,说不定这上头会记载着什么办法,或者是关于第十重的特殊之处。
然而,她翻开札记之后,很快地便有些丧气地发现,这本秘籍,将所有的东西都写的比较详细。可是到了第九重之后,最后的一重竟然没记载!
对,没记载!
洛子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认真地前后翻找了几遍,还努力地发现了这其中是不是有夹层,以及会不会为了节省纸张,直接写在封面上了?
怀着这样一种奇诡的心情,洛子夜认真地看了好几遍。
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让洛子夜非常的绝望,那上头连个屁都没有!这下,洛子夜的脸色就青灰了下来,心情都恶劣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将自己手中的札记放下。
平定了一下郁闷的心情,爬到床榻之上,再一次开始运功。每一种上古内功的修行,都是不一样的,而每一种高深的内功,都会有很大的差异,所以她的武功也不能去问凤无俦怎么解决,毕竟武功在入门的时候,没有太厉害的时候,基础功都是一样的,大概在六七重的时候,以凤无俦的实力,都是可以指点她的。
但是已经到了第九重,要冲击第十重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一个高深内功的阶段。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凤无俦,怕也是帮不了她了,因为高深的地方,他的武功和她所练的,未必就是同一条路子,甚至很有可能是相反的,于是,苦逼的洛子夜,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武功,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到这一步,谁都帮不了她。
她盘腿坐在床榻上,开始认真调息,却是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来大概一年前,在天曜遇见武修篁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武功几乎完全没打开,而就是跟武修篁的交手,将她的武功冲开了不少,这件事情在洛子夜的心中,一直是记忆犹新,说不定自己最后这一重的内力,也需要跟武修篁打一架,才能给冲开?
想到这里之后,洛子夜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不是在怂恿她自己去武修篁的面前找打吗?洛子夜默默地觉得,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那要不然,换一个高手去交手?
她脑海中很快地想起了他们家臭臭,他也是个绝世的高手,但是吧,洛子夜用脚趾头想了一下,都知道他肯定不会跟她动手的,因为用内力冲击开她体内的武功,也必然会让她受伤。以他们家臭臭的大男子主义,一听说她打算通过他用武功攻击她,来尝试打开她尘封的内力。
他是肯定会拒绝的!并且拒绝完了之后,指不定就还得整出来一句,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厉害的武功,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就是了,一个说不好,还要警告她老老实实的,不要想着这些不靠谱的方法。
其实,她没料错。
凤无俦是支持她想办法让她自己强大的,但是如果这代价是让她受伤,他对她这方面的支持,就要开始打折,甚至转变态度了。
出于对自己男人的了解,洛子夜几乎是立即就放弃了跟凤无俦交手的打算。
闭上眼,屏息凝神,再一次尝试去找到突破口。
两个时辰之后,还是没找到什么,正当她有些颓废的时候,却是骤然感觉到一阵古怪的气流,在丹田处轻轻地窜了窜,这令洛子夜登时一喜……
42 爷,你就是欠凤无俦管教(八更)
很快地又往那个方向探了探,并且全神贯注地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都往那个地方集中。
然而有些诡异是,她发现那一点内息,就跟在逗她玩似的,她一探,它就一缩。她收回内息,它就再一次探出头来!洛子夜纵横内功界已经一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贱的内息,这一定是在逗她玩,她都怀疑这个该死的内息是不是在耍她!
没错,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贱到没话说的内息,一定是在耍她。
她跟这内息又在体内纠缠了许久,结果还是这样……洛子夜这时候也不由得在心中琢磨着,这是因为自己的内功不够稳固,所以无法引出那一股力量,还是因为旁的什么?是因为自己的方法不对?或者……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洛子夜在这儿跟那股内息折腾了半天,都觉得自己眼下神经都要崩溃了。
并且她相当的生气!
被那股内息,又捉弄了半天,洛子夜额头的汗水都流了出来。
这股内息绝对是有关于第十重的,因为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洛子夜从来就没有在体内,探到有关于这股气息的一点苗头,而支撑她的武功达到第九重的内息,也并没有这一股内息来帮忙,所以它一定是单独,但是要如何才能引出来呢?
这时候她纵然很不高兴,但是也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办法让自己不要急躁。
毕竟修习内功这种事情,一旦急躁了,就容易导致出事,甚至是走火入魔,洛子夜也是曾经不小心走火入魔过的人,所以这时候尽管她已经很生气了,被这股犯贱的内力,玩的不是那么的爽,但她还是没有躁进。
一直稳定着情绪,将那内力引导了很半天。
那股内力就跟在龟壳子里面缩着似的,过一会儿就把自己的脑袋探出来,你还没来得及把它抓住,下一秒钟它又霍然消失不见了。你刚刚决定把它放在一边,它又再一次从龟壳里面把脑袋探了出来。
洛子夜又跟它耗了两个时辰。
然而,这两个时辰里面,还是没有很大的进展。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虽然这股内力就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再捉弄着她,但是至少她如今已经发现了这一只乌龟,不像是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现了。
洛子夜如是安慰着自己。
四个时辰过去,就已经是八个小时了,洛子夜也是饿了,要是暂且收功。她觉得如果她现在人不是在古代的话,她这个时候应该发一条朋友圈:求助万能的朋友圈,当你发现你的内力就像缩头乌龟一样逗你玩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她这么苦中作乐地想着,也是差点被这股该死的内力,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点心,正准备过去吃一点,并吩咐人端上吃的进来,可云筱闹这时候就掀开了帐篷的帘帐,进来了:“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去寻了一下,果真找到了您说的问题,已经埋伏好!而其他您吩咐是事情,我们眼下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些与会者这会儿已经零零散散地到了一大半,我们眼下是出发吗?”
“嗯!”洛子夜应了一声,所以她这是没时间吃饭了,她说着这话,就直接把桌案上的糕点连同碟子都一起端了起来,直接往外头走,“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话的过程中,洛子夜手中的糕点,飞快地往自己的嘴里塞。
她是真的饿坏了,她一边还吃着糕点,她的肚子还比较不给面子地在咕咕叫。这番情态,看得云筱闹白眼直翻,一下子也是意识到了什么,问了洛子夜一句:“爷,您该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吧?”
“嗯,没吃!”洛子夜很快地应了一声,表情很是随意。
云筱闹忽然想起来自己出去准备这些事情的时候,正是上午,那时候也没有到吃午饭的点,于是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您不会午饭也没吃吧?”
洛子夜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更加满不在乎地道:“也没有,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她连续练功了八个小时,过程之中是肯定不能停下来吃饭的,这没吃不是很正常吗?云筱闹的这个反应,洛子夜认为完全就属于反应过度。
云筱闹:“……”
走出了帐篷之后,门外正守着下人,看见洛子夜出来就问了一句:“爷,方才见您在练功,我们就不敢打扰您,怕您走火入魔。你今日已经两顿饭没吃了,您眼下要先吃点东西吗?”
洛子夜把自己手中的糕点抬了抬:“爷吃着呢!”
这时候那些富商已经零零散散到了一半了,她哪里来的闲工夫还停下来,吃顿好的之后再出门?先随便地应付一下好了。
她这话一出,那下人瞟了一眼她手中的糕点,嘴角也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亏得是帝拓的君王不在这里,不然的话,说不定他们这些无辜的下人,都要因为爷这样的随随便便不认真吃饭的态度,被收拾了。
这下云筱闹就不是很愉快了,话说这段时间,有帝拓君王在的时候,爷的一日三餐,都是准备得很好,而且必须是要吃的。就算是她什么时候使性子,不想起床,凤无俦也是很粗暴地直接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喂给她吃。
以至于洛子夜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抱怨,说凤无俦这个混球,实在是管得太多了,就连吃饭这样的小事情都要管!可是偏偏爷又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每每只能乖乖地被压着吃饭,有时候还睡眼惺忪的就被拎起来,坐着一边吃饭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凤无俦的脸色,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以至于云筱闹这段时间都有点同情洛子夜,被管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纵然帝拓君王这么做,都是为了爷的身体好吧,但是这也太惨兮兮了。
可是呢?
今天凤无俦出兵了,原本是坚决要带着洛子夜一起走,要她时刻都陪在身边的,洛子夜以今天晚上要处理城池中那些富商的事情为由,卖了好一会儿的萌,撒娇了许久,凤无俦才终于在她的坚持之下松口,同意她今日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结果,只是一天凤无俦不在,爷就把自己过成这样了。
一天三顿饭,两顿都不吃!
这也是醉了,爷好歹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练功这种事情固然是很重要的,但是也不能一点都不重视身体吧?云筱闹这么想着,表情越来越臭。
洛子夜看着她不甚好看的脸色,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口齿不清地问:“你咋了?出什么事儿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属下!”云筱闹非常不客气地白了洛子夜一眼,并且很快地开口道,“爷,帝拓的君王一天不在,您就不好好吃饭,属下是真的觉得,您就是欠他管教!”
“咳咳……”洛子夜险些没被她这句话给呛死!
怎么了?
怎么了这是?
为什么自己的人都反水了,还觉得自己是欠缺凤无俦管教的?难道不应该觉得是凤无俦欠缺被自己管教吗?云筱闹这个小妞,也真的是太让她伤心了。
洛子夜一伤心,就忍不住说了一句:“闹闹,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这么爱重你,你的胳膊肘却往外拐!我这段时间被他管教得还不够惨吗?你是不是没有看见你们家主子我的惨况啊?你居然还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我的心已经被你挫伤了,你简直就伤透了我的心!”
她这几天被凤无俦都管教得开始怀疑人生,好不容易今天那个狂魔不在,自己度过了自由自在的一天,结果云筱闹居然说出来这样的话来伤她的心,洛子夜似乎已经听到了北风吹起的声音,心里格外的凄凉。
这时候,被留下来跟着洛子夜的果爷,也在旁边唱起了应景的歌曲:“小白菜哎,地里黄啊……”
它这么一唱,洛子夜原本就很悲伤的心情,在一秒钟登时更加悲伤了。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棵小白菜!
云筱闹却是没有心情管顾她是不是悲伤,没好气并且特别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爷,虽然前几天属下是真的非常同情您,而且的确是觉得帝拓君王实在是管得太严了,竟然一个懒觉都不让您睡好,非得抓起来吃完早膳再说。但是看看您今天这个样子,他一天不管教您,您就开始两顿饭不吃,您说您不是欠管教是什么?他几天不管教您,您怕是会把自己的脾胃都饿出事儿来!”
云筱闹是真的很不高兴。
怎么爷自己的身体,帝拓的皇帝陛下都那么上心,爷自个儿就完全不上心呢?练武功固然是很重要,可是再重要,重要得过自己的身体吗?爷之前是怎么告诉他们的来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都没有,那还有啥好说的?
眼下爷自个儿就开始不把她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回事了,着实令人生气。
云筱闹说完这句话之后,都不想理洛子夜了,脸色一青,大步就往前头走,便是一副都不愿意看见洛子夜的样子。
她这模样一出,洛子夜的小心脏完全凋残了。
默默地抓起自己面前的糕点,又往嘴里塞了一块之后,一起往前头走。她真的觉得自己过得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她推断这一切,一定都是因为凤无俦把她管得太严了,以至于云筱闹这些倒霉孩子,平常看见自己在凤无俦的面前那么怂,于是就都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说教训自己就教训自己。
不就是两顿饭没吃吗?至于吗?至于吗?
洛子夜觉得自己的眼泪都简直要掉下来,人活成这样真是让人伤心欲绝。伤心的她把最后的一块糕点,塞入口中,惆怅地跟着一起行走。
但是她不清楚的是,云筱闹这时候已经默默地决定,等晚上他们的事儿办完了,帝拓的皇帝陛下也回来了,自己一定要去好好地找凤无俦告状,告诉对方爷今天足足两顿饭没吃,让帝拓的皇帝陛下好好教训一下爷,一直这样怎么行?以后身体垮了怎么办?这个坏习惯一定要改掉!
洛子夜还完全不晓得,自己的心腹爱将,居然已经准备好了找凤无俦告发可怜的自己。
还没觉得有啥,跟着云筱闹,一直到了商会所在之地的附近。
远远的,她就看见那间房子里面,有不少人都走了进去,零零散散的,还都带了几个下人。那些下人们,洛子夜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都是练家子,看来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有钱人的身边总是会跟着一些保镖作为标配,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着他们渐次进了那件屋子,洛子夜偏头看了云筱闹一眼,问了对方一句:“查到他们的会议,是几点开始了吗?”
“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了!”云筱闹很快地回复了一句。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翻个身,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等半个时辰之后再喊我!”早知道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她一定吃顿饭了再来。都怪她当时听说人都来了一半了,于是着急的过来了,也没问一下会议开始的时间,现在好了……
糕点虽然也是可以填肚子的,但是她还是觉得饿啊,一天没有吃饭的时候,常常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吃点肉的,她这会儿还没吃肉呢,所以还是感觉自己的肚子很难受,甚至已经到了想象一下红烧肉,就已经开始酝酿口水的地步。
想起来云筱闹方才的话,再想想凤无俦一天不在,自己就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洛子夜的心里也已经开始认真地质疑起自己来了,她这样真的好吗?难道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宝宝了不成?没有人照顾,就不能好好地活下去了?
云筱闹看了她一眼,心里头也知道她这样的表现,应该是有点饿,她大不敬地在心里骂了洛子夜一句活该,方才开口道:“好的,您先休息一下,半个时辰之后我喊您!”
他们这出来也是有一会儿了,来回去拿吃的,肯定是来不及了。
直接摸出去买吃的,很有可能被敌人看见。
于是这时候,洛子夜就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吃的了,睡觉吧,睡着了之后就好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么想着,洛子夜险些哭出来了。
那么一点糕点,真的没吃饱啊!
她给自己这样催眠了半天,这小半个时辰,她还真的睡着了,只是睡着了也并不见得多美好,她一直都在做梦,梦见各种好吃的,各种美食,什么红烧猪蹄,什么可乐鸡翅,什么烤全鸡,什么琵琶虾,各种吃的,现代的古代的都挨着梦了一个遍。
但是很着急的是,不管她在梦里如何蹦跶,那些东西也没有能吃进自己的口中。
这让她简直要流下心酸的泪水。
终于半个时辰过去了,云筱闹把她给喊醒了,避免了她继续在梦中遭受酷刑!醒来之后,肚子又比较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这时候她是真的开始怀念他们家臭臭了,原来每天把她那样管着,其实也挺好的,至少这段时间过来,她基本上就没有怎么挨饿过。
可是今天……
算了,一说都是泪。
“他们都进去了?”洛子夜瞟了云筱闹一眼。
云筱闹点点头,开口道:“已经都进去了!爷,您是现在就进去吗?”
“嗯!”洛子夜点了点头,旋即对着不远处的上官御一挥手,上官御二话不说,很快地就带着士兵,一起围了上去。将那个屋子,重重包围了起来。
而这时候,洛子夜方才站起来,大摇大摆地往那边走。
云筱闹很快地递给洛子夜一张请柬,这是洛子夜今天吩咐她去伪造的,是的,就是伪造的一张虚假的请柬。毕竟偷走那些与会者们的请柬,就会导致其中有一个人不能来,但是洛子夜要解决的问题,却是希望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场的。
所以他们就不能偷或者抢走其他人的请柬,只能伪造了。
照着他们看见的请柬模样,做了一张。
云筱闹这时候倒是有点不放心地看了洛子夜一眼:“爷,这伪造的请柬,不会被他们认出来吧?”
“你们造假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破绽吗?”洛子夜回头看了她一眼。
云筱闹立即摇头:“没有任何破绽!上头所有的细节我们都处理过了,看起来和真的请柬是没什么差别,但是您是不是忽视了一个问题……这一场聚会的发起人,是百里奚,您觉得百里奚会连自己有没有多邀请您这么一个人,他也不知道吗?”
云筱闹说着这话,险些没落下眼泪,也不知道爷这到底是莫名自信了,还是把这个问题给忽视了。
洛子夜瞟了她一眼,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态度,走路简直脚下带风,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伪造了请柬要去参加聚会的人,倒是看起来比真正受邀来的人,看起来都要精神体面许多。
这下,云筱闹咽了一下口水,忽然也不敢说话了。
好吧,看来这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43 我爹啊,他叫李刚!(九更)
洛子夜这么脚下带风的走到门口之后。``
云筱闹看了她一眼:“爷,我们怎么进……”去还没说出来。
洛子夜就先伸出手,“砰!”、“砰!”、“砰!”,当着云筱闹的面,很是果断地敲了几下门。
云筱闹:“……”这种进去的方法,真的好简单粗暴啊,她已经开始有点崇拜爷了,真的。我们怎么进去……直接敲门进去,这也是醉了。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这会儿,云筱闹的身上,也是穿着男装,这是洛子夜很早之前,就吩咐好的。
她打扮成一个小厮,在洛子夜身后跟着。
这砰砰砰地敲门之后,洛子夜回头看了暗处的上官御一眼,手一挥。上官御立即就收到了对方的指令,也抬起手往下一放。示意大家躲起来,随着上官御的手势指令一出,他们带来的所有士兵,全部都往地下一蹲。蹲下之后才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关于自己的身前什么遮蔽物都没有,这么一蹲下,一会儿有人来开门,还不是把他们都看见了?
上官御嘴角一抽,手再往边上一挥。
这下所有人也都很快地意识到了对方的命令,二话不说,拔腿就往边上跑,先躲起来,保证自己不被来开门的人看见。几千个人一起跑,地上的灰尘都跑得飞了起来。
云筱闹的内心也是很着急,回头看了一眼上官御他们,希望他们跑快点,千万不要让他们被发现了。看了一眼之后,很快地收回眼神,故作镇定,目不斜视地跟在洛子夜的后头。
“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是百里奚家的下人来开门了。
云筱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名下人,开门开得如此突然,她的脑后流出了硕大的汗水,也没有回头去看,不知道上官御他们这时候跑得咋样了。
那来开门的下人,看了一眼洛子夜,又很纳闷地往洛子夜的身后看了看。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门外到处都是灰尘,就像是千军万马从这里跑过去了,才带起来这一阵灰尘似的。半空中全部都是飘飞的烟尘……
他这样定定地看着他们身后。
洛子夜武功高强,自然是晓得上官御这时候,已经带着大家都撤到一边去了。可是云筱闹这时候还处于一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她怀着一种担忧的心情,眼神顺着那下人的眼神往后头一看,只看见了半空中吓死人的灰尘,倒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她提在半空中的心脏,这时候才算是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但是纵然是放心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他们这还没开始呢,事情就变得这么惊险,一会儿进去了之后,还不知道会面对啥,早知道自己就让上官御跟着爷进去,自己在外头带兵好了。这种高危的惊险的事儿,估计也就只有爷一个人,能做的这么面不改色了,云筱闹严重的感觉自己演技不行,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行。
她现在已经开始担心,自己跟着进去了之后,是不是会露馅,把爷给害了!
“看什么呢?没看见外头都是灰尘,爷都快被熏死了,你还不请爷进去?”洛子夜的表情十分的不好看,盯着那下人就是一阵咋呼。
完全就是将一个脾气不好的有钱人的无礼态度,表现出来了一个十成十。
云筱闹这时候也渐渐开始进入状态,开口就道:“你这小子,堵在门口干什么?这就是你们百里家的待客之道吗?”
这完全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下人姿态。
那开门的人,一看他们两个人这么说话,心里头知道这是两个不太好惹的人,毕竟是主子邀请过来的客人,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回敬的话,只是盯着洛子夜问道:“这位公子,您有请柬吗?”
洛子夜一听这话,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自己手中的请柬递给了对方。
那下人一看请柬的颜色,字面上的内容,还有上头的字迹。一点破绽都没找到,登时就对着洛子夜低下头,弯腰开口道:“请进!”
洛子夜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而那下人站在门口,又往大门之外看了许久,看见那些灰尘在半空中飘飞了一下,慢慢地落到地面上,他复又盯了几秒,完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之后,就很快地将大门关上了。
这时候,上官御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不过很快地,上官御就发现了,这个商会的发起者,百里奚是真的很不简单。
因为眼下,那个商会,就已经开始了。
而几乎是在同时,上官御眼尖地看见,围墙的周围,很快地跃出来几名黑衣人,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眼神看向前方,观察着周围的异动,能保证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能第一时间就发现,并且立即去禀报自己的主子。
而这时候,上官御倒是赶紧挥了一下手。
示意自己的人,都低下头,潜伏起来。
幸好他们很早之前,就在三十米处的地方,已经埋伏了一圈,并且早就准备好了,如若不然,这时候对方的屋顶上出现这么多人,他们要是出去移动的话,这是会导致他们的身影马上就暴露。而如果不被暴露,就当是受制于此,避免被发现,于是动都不敢动,于是陷入被动状态的。
幸好!幸好!
只是,眼下这样的话,就苦了他们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几乎是动都不动随便动了,只要随便动一下,被那边的人发现了,那事情就不是很好玩了。
他们这边,苦哈哈地防守着。
而洛子夜这时候,就已经跟着下人,去了这个商铺的地下室里面。所有人的全部都到了,并且都在互相寒暄,当大家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都回头去看了一眼,很快地便看见了洛子夜,在下人的带领之下,下来了。
洛子夜的眼神,往这地下室里面扫了一眼。
里头不少椅子,材质洛子夜一眼就认出来了,全部都是沉香木,沉香木是非常值钱的,尤其上等的沉香木,一直就被人视为等同于黄金,甚至比黄金更为值钱。而桌子,也是同等材质的东西。
但是眼下这个百里奚,只不过是办一场商会,桌椅板凳就要用上上好的沉香木,还有桌案上的那些茶壶,洛子夜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和田白玉打造的。
所以眼下的这一切,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百里奚这小子,是真的非常有钱!
洛子夜都有点羡慕了。
纵然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有钱了,的那是跟这小子的程度比起来,怕还是远远不及。
大家的眼神都看过来的时候,云筱闹背后的冷汗都流了出来,心里头实在是担心,他们会不会露馅。毕竟爷在这些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啊。
果然,这时候,大堂的正中间,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清俊公子,看样子应当就是百里奚。他扬眉看向洛子夜,开口询问:“阁下是?”
他的一张脸长得很秀气,世上美男子的长相,常常存在一种缺陷,那就是正面好看的人,侧面就难以好看。而侧面好看的人,正面就难以好看。这是一种常态。
而洛子夜作为一个对美男子十分关注的人,这段时间已经是发现了,貌似除了他们家臭臭,冥吟啸,百里瑾宸,龙傲翟,轩苍墨尘等这一票美男子,正面和侧面都非常好看之外,寻常走在路上看见的清秀男子,基本上都只有一个面是好看的。
而眼下她面前这个小子,从她站在角度来看。
几乎一眼就能判定,这个小子是正脸和侧颜都非常好看的!这让她立即就对自己面前这个小子,多了不少好感,是的,她对长得好看的人,一向很容易产生友好的感觉。
对方这么一问,她很快地开口道:“我是船行老板的儿子,我爹今天一大早从二姨娘的床上下来,不小心把尾椎骨给摔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呢,所以就把我从青楼里面拎出来了,让我代替他参加商会,我爹说了,让我在这里好好跟各位学习,商讨,一切事情我拿主意就行,我这个人也不知道拿什么主意是正确的,总归到时候大家商量商量,你们都觉得可行的办法,那就是正确的主意吧,我听你们的意见!”
洛子夜说着这话,就是将自己一个纨绔子弟,什么都不知道的富二代的形象,表现了出来。这种形象对于洛子夜来说,还是很好装的,毕竟她在天曜演了那么久的纨绔太子,所以如今这么演起来,也算是手到擒来。
不仅仅是一副没啥用的样子,而且还隐约地表露出来,大家商量了什么她是愿意符合的。
这样的一种态度,就让在场的不少人,看洛子夜的眼神都开始善意了起来。
毕竟这个人是愿意配合的,这就是一件好事不是?
百里奚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不知道令尊是?”
“我爸是李刚!”洛子夜随口胡说八道了一句,说完之后,她又补充道,“爸就是爹的意思!”
百里奚再一次皱眉。
他还真的不记得,哪位船行的老板,其实是叫李刚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以来,商人们之间是来往,常常都是互相称呼对方的尊称,比如李兄,陈兄,陈老板,李老板,很少是直呼其名的。如果没有怎么跟自己合作过的人,自己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而他请的人,并不完全都是自己的朋友,只是商场上颇有些地位的人,故而如果李刚只是一个刚刚够上名流线,但并不特别出名的老板,自己没印象也不奇怪。
这么一想,百里奚的眼神,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复又问了洛子夜一句:“阁下带请柬了吗?”
“带了!”这话是洛子夜身后,百里奚的下人说的。
这下,百里奚就不多说什么了,指了指边上的位置,开口道:“公子请就坐!”
“多谢!”洛子夜拱手之后,就从楼梯上下来,往那边找自己的位置。
云筱闹跟在她的屁股后头,不断地咽口水,只觉得爷还真的是很能说,李刚,船行啊,说得就像是真的一样。
百里奚这时候是对洛子夜打消了疑虑,毕竟他主营是金行和古董,钢铁。一般都是走的陆运,很少跟船行的人打交道,于是就这么被洛子夜忽悠了过去。
但是在场,还是有不少船行的老板的,他们这时候就是懵了!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同行里面有一个叫李刚的?
就在这时候,云筱闹顶着满头的冷汗和压力,在洛子夜的身后走着,忽然听见洛子夜用密室传音问了一句:“我左边的第三个人是谁?”
云筱闹这才想起来,来之前洛子夜是让自己都收集了这些老板们的画像,自己也都是看过了,知道他们的资料的,是以。云筱闹很快地小声道:“那是洱厉,珠宝行的老板,平日喜欢逛青楼酒肆……”
“哎呀,洱叔叔,好久不见!我还认得你呢,上回在酒肆里面,你与我爹相谈甚欢,一转眼我们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不知道叔叔是否还记得小侄啊?”洛子夜笑容满面地寒暄。
洱厉:“……”说真的吧,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子,他还真的不认识。
但是他们从商的人,从来都是精明得很,每日也要跟许多人打交道,的确是很有可能跟对方的父亲一起喝过酒,但是自己忘记了的,尤其对方说的还是在酒肆,那就是自己喜欢去的地方,更有可能是真的了。加上百里奚邀请过来的人,基本都是名流,所以洱厉这时候就算是完全不认识洛子夜,也不愿意说自己不认识,这样就得罪人了。
秉承着一位成功商人的高情商做法,洱厉很快地道:“啊,原来是贤侄啊!真是好久不见!”
云筱闹:“……”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洱厉这样的表现,当然是在洛子夜意料之中的,要是料不到对方这个表现,洛子夜定然是不会说出来这句话的。
日理万机的大老板们,怎么可能谁都记得?更不可能保证自己见过的每一个人,自己都记得。但是,但凡有点情商的人,一般都会说自己是记得的,避免得罪人。能够成为出色的商人,那情商肯定都是没话说的。所以洱厉这会儿的表现,正中洛子夜下怀!
洱厉这么一说,不少原本还对洛子夜的身份有点疑虑,并且认真地思考着,李刚这个人到底是谁的商人们,一下子也都放心了,原来洱厉是认识的,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而洛子夜这时候,又用密室传音问了一句:“我右手边的第五个人是谁?”
“他叫秦月,青楼的老板,一般招待朋友都是在自己的青楼!”云筱闹很快地回了一句。
洛子夜二话不说,扭头又继续笑道:“哎呀,秦老板!好久不见,上回我跟随父亲,还有几位叔伯们一起与您见面,您还在自己的青楼招待了我们,那些漂亮的姑娘,一直让愚弟难以忘怀啊!秦老板果真好本事,能找到这些美貌的花姑娘!”
秦月:“……李公子过奖过奖,上一次见过李公子之后,我就一直期待再一次见面,没想到竟然在这一次遇见了!”
其实他不认识啊,不过对方既然认识自己,那就应该没错吧?说不定就是什么时候一起吃酒了,自己忘了,毕竟对方是跟着她父亲一起来的,那时候她父亲才是自己的客人,所以没有太注意这人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对方还知道自己寻常招待客人,都是在自己的青楼里面,她还说了是几位叔伯一起,一般来说商人们的聚会,有时候是会有许多不认识名流也一起来的,就算是不合作,大家也都认识认识,扩展一下人脉,所以……对方说的这么亲热,那应该是真的见过吧?
作为一个高情商的商人,秦月也表示了认识,并且想了一下洱厉也是认识的,那自己的认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洱厉本来说了自己认识之后,心里的感觉还有点不好,突然想起来他们这一场商会,不必寻常的宴会,要是让来历不明的人混进来了,后果恐怕会很严重。
但是这时候看见秦月也认识,他立即放心了,还好,还好!应该是可以认识的!
于是,高情商的洱厉和秦月,先是表达了自己高情商的说法,然后互相瞅着对方认识,于是他们两个也都放心大胆地认识了李刚和李刚的儿子。
云筱闹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应当说点啥了,她表示不晓得自己是应该感叹自家爷的高智商,还是感叹点别的啥。只觉得自己今天三观和认知,都被刷新了!
而在场的商人们,一看洛子夜已经被两位他们叫得出名的大老板认识了,一下子也都放心了。也信任了洛子夜的身份,于是立即开口道:“李公子,快些坐下吧,我们的商会开始了!这一次您是代替您的父亲过来的,希望你也听到一些有用的话,回去跟你父亲商讨!”
44 凤无俦是个护妻狂魔!(十更)
大家的态度,一下子也变得客气起来。
于是洛子夜就找到了一个位置,心满意足地坐下!云筱闹怀着一种诡异的心情,跟在洛子夜的屁股后头,在洛子夜落坐之后,老老实实地在洛子夜后头站着,内心深处一直在吐槽!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这些个老板,明明根本就不认识,还能做出来一幅不仅仅认识,而且很熟悉的样子。
人与人之间,难道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吗?
云筱闹觉得自己眼下简直就是心累,并且已经深深地为这个社会这样扭曲的发展,感到非常的不高兴,不快乐不愉悦,并且操碎了心!不过呢,要不高兴不快乐,还是以后再说吧,反正今天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不是?
至少对于爷来说,完全就是一件美事!
也就是因为大家的不真诚,才让他们的事情进行得这样顺利,这简直就是完美。所以对于这个世界不真诚,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套路这一点,云筱闹表示自己已经不愿意多想什么了,并且自己已经完全愿意原谅这些不真诚的人了。
等到洛子夜坐下了之后,在场的不少人,也全部都跟着坐下了。
于是,这么一场暗戳戳地,想要瞒着官府,瞒着洛子夜的人,坚决不让洛子夜知道一点风声,并且以洛子夜为他们的战斗目标的商会,就在洛子夜本人的面前,盛大的展开了。
洛子夜的眼神四处瞟了瞟,百里奚很显然是请大家来认真讨论问题的,并不是请大家来吃酒的,于是这四面的桌案之上,竟然也没啥吃的,只有一个茶壶,和各种各样上好的茶。
每个人面前的桌案上,都有几个茶壶,和几个配套的杯子。
便于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就喝什么样的好茶,洛子夜瞄了一眼之后,心里很失望,她本来还以为进来参加商会的自己,会看见红烧猪蹄,爆炒牛肚,一只烤鸡,一只烤鸭,两个蹄髈什么的,结果啥都没有,只有茶。
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还是多喝几口茶,把自己喝饱了算了吧。
洛子夜这么想着,内心也是有点悲催。
而这时候,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那个洱厉:“你们说这个洛子夜,到底是想搞什么鬼?什么叫做无产阶级,带领大多数人共同富裕?她一个女人,知道些什么?胡乱搞出这样的事情,不少穷人都以为自己明天就要发财了,她把我们这些人都置于何地?难道是准备把我们的钱都拿出去,去救济那些百姓吗?”
“是啊!也不知道凤无俦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他们这几个国家的土地,交给一个女人管理,女人懂什么?就算那个洛子夜的手中,好像是掌控着龙啸营,甚至还有那个什么……
皇家都市报?
但是女人就是女人,他们实在是难以认为,一个女人能成多少事!
但是,这个人这句话还没说完,百里奚立即皱眉,打断了对方:“阁下慎言!”
他这话一出,那名商人登时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屁都不敢放了,这一激动之下,竟然生气地都准备开始议论凤无俦了,自己是不是不想活了?那个人可是名讳,天下人都不敢随便提及的,自己竟然作了这样的大死,直呼其名,还议论他。
要是自己的话,被传到对方的耳朵里面,全家老小估计都不用活了。
接着,又有一名商人道:“我们谈话之中还是不要牵扯其他的人,这主要是洛子夜的问题!”
洛子夜在边上听着,算是明白了。
很显然这些人的情绪都是恶劣的,他们的内心都是不满意的,他们说话也全部都是充满攻击性的,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敢怼凤无俦的,于是都只敢怼她洛子夜。
云筱闹抽搐着嘴角在后头听着,要不是因为她这会儿在跟洛子夜一起玩角色扮演,她真的想善意地提醒一下他们,事实上怼洛子夜,比怼凤无俦,让凤无俦知道了之后,下场是会更惨的。
谁不知道那个护妻狂魔,对爷是什么样的维护态度?
要是让凤无俦知道,这群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专程在这里开个会说洛子夜不好,说洛子夜啥都不懂,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不用活了,好日子也差不多是全部到头了。
洛子夜本人听着,刚开始有点无语,但现在倒也是没什么感觉,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温和地看着他们讨论。
他们就这么吐槽了她半天之后,终于有一个人出来总结了一句:“我觉得洛子夜的政令,完全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就是要瓜分我们手中的钱财,那些老百姓们都有钱了,我们怎么办?我们就开始成为平等人,跟大家一起过一样的日子吗?”
人有钱了许久,是容易生出来优越感,并且深深地感觉自己与众不同的。
是以,这个生气的人,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于是,在旁边听了这么半天的洛子夜,立即做出来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开口道:“我们要给洛子夜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知道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好欺负的,我们不是吃素的!”
她这话一出,立即引起了不少商人们的赞同。
百里奚其实在洛子夜坐下之后,内心深处还在不动声色地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邀请过李刚这个人,这下听洛子夜这话一出,这完全是主张大家一起跟洛子夜杠到底的态度,他登时心中什么怀疑的情绪都没有了。
对方要真的是洛子夜的人,那肯定是不会说出来这种对洛子夜不利的话的。
百里奚也点了点头,冷声道:“不过,我们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纵然我相信大家都不会将这些话传出去,可凤无俦是个护妻狂魔,我们还是不要用太难听的话说洛子夜的好,以免有了什么万一,最终后果大家都担待不起!”
毕竟武琉月说了洛子夜的不是,帝拓就带兵打龙昭打到今天,他们自认为自己就是再有能耐,加起来也是不可能比得上龙昭这么大一个国家的,所以要是把凤无俦惹毛了,他们基本上就可以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他这话一出,云筱闹在内心点了点头,总算是有个明事理的了。
一众商人们听完这话之后,也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不要再怼洛子夜了,别把自己给怼出事儿了,虽然这件事情上还是要跟洛子夜死磕到底的,但是嘴上还是不要胡说了。
洛子夜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是该哭还是该笑,护妻狂魔是什么鬼?也是醉了!
而百里奚提点完这一句之后,便又开始切入正题:“我们的确也是需要表露出来一点实力,让洛子夜知道,我们不是任人鱼肉的人!”
他话音落下,边上的洛子夜,倒是皱了皱眉头,并且很快地说了一句:“可是他们有军队,我们想要硬打,肯定是不行的!要是带着自己的钱财离开吧,自己一个人容易,带上钱走也是容易,可是产业却是无法带走。纵然我们是可以把产业都变卖了之后,带着钱离开,可是换个地方……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去了新地方,是不是真的能够发展起来,这也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还真是难办!”
洛子夜说着这话,就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话却是完全地说到了在场的这些人们的心坎里!是啊,他们这两天一直就在想这些,脑海里头都是洛子夜说的这些问题,他们真的头发都要愁白了,留下吧,干不过,走吧,舍不得。
这一走,带着自己的钱财,出去混得好也就罢了,可要是混不好……
这么一想,不少人的眼泪都险些没掉出来。
那洱厉更是看着洛子夜道:“贤侄,你真是说出了我的真心话啊!”
他这话一出,立即还有人夸赞了洛子夜一句:“贤侄你方才还说,你不会拿主意,你这开口一句话,就正中了我们这些人的内心,你方才说你要跟我们学习,这真是太谦虚了!”
他这么一说,洛子夜很快地就更加谦虚了:“哪里!哪里!我哪里有您说得这么厉害,只是父亲从这政令出来了之后,与小侄讨论过此事,他心中就是这样的顾虑,所以小侄知道一二,这时候才能说出来!”
“唉……”大家摇头叹气。
当真是一样的情况,一样的凄惨,一样的顾虑,一样的悲凉。
他们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大家一个人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主意来,于是这时候百里奚说要开一个商会,所有人几乎是光速地出现在了这里!
就是希望一人计短,许多人计长,盼望他们一群人在这里聚集着,能够商量一个好办法出来。
这时候,在边上坐着,从开始到现在,他除了认识了李刚和李刚的儿子,做了这么一件不那么真诚的事情之后,就没搞别的事情,认真地保持着风度翩翩形象的秦月,倒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百里奚,开口询问:“不知道百里兄有没有什么解决之道?”
“今日请大家来,就是一起商讨主意的,百里奚自然不敢托大,妄说此事我已经有主意了!所以大家如果有什么主意,不妨都说出来试试看,如果可行,倒不失为一件好事!”百里奚很快地,回复了这么一句。
而秦月这时候轻轻一笑。
开口道:“我有一个主意,我们一起压低价格,收购大米。所有的商人都把价格压低,收购大米,那些地主们要是想把大米卖出去,自然不得不同意低价售出,不然堆积着是会霉变的,单独售卖给百姓们也是卖不出多少,他们只能对我们妥协。等我们把大米都买回来之后,再哄抬物价,把大米卖到天价,让那些老百姓都买不起,也吃不起饭,这样的话,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城中就会饿死不少人!我们就能看到洛子夜的共同富裕,能走到何种程度!”
这可就是共同富裕着,富裕着,就把百姓们都给饿死了。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真的是惊呆了,忍不住就看了这小子一眼,这里就百里奚和秦月这两个小子长得最好看了,百里奚大概是二十五六的年纪,秦月将近三十岁的年纪,身上独有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长得也是相当不错,一双眼睛如黑曜石,十分好看。
却没想到说出来一个主意,就是要人命的主意!
洛子夜这时候,再一次在心里认识到了一点,但凡长得好看的男子,十有**都是蛇蝎!轩苍墨尘不是个好东西,嬴烬初见的时候表现得也不像是个好东西,凤无俦长得那么好看,杀人也是不眨眼的,洛小七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心里也住着一个小恶魔,
而至于面前的这个人,更厉害了!
开口就要害死许多老百姓,就是为了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至于吗?
难道现在的男人们,都认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不善良了吗?
洛子夜暂且没说话,等着看其他人的反应。不少人竟然开口道:“这是个主意!不让洛子夜知道我们的厉害,怕是不行。也应当让那些愚民清楚,市场一直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他们想指望洛子夜带着他们发家致富,这是不可能的!”
“对!还是秦老板有远见,这个主意我赞同!”又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倒是百里奚,听完之后,皱着眉头没说话。
秦月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百里兄可是对我的看法不认同?”
百里奚听他这么一问,坦诚地道:“这到底是我们商人和洛子夜之间的事情,连累百姓们,我觉得并不是很妥当。我们商人做事,还是应当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要是真的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那些百姓们都是无辜的,而且眼下他们只是看到了洛子夜的政令,也还并没有得到什么!”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还好,还是有心地善良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为了钱和自己的利益,就要枉顾许多人的死活。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百里兄你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秦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好整以暇地看着百里奚。
事实上他们都是愿意听百里奚的,毕竟在商道上,百里奚可以算得上是领头人,对方旗下的产业和家产,也是他们这里所有人当中,最为雄厚的。而他也一直都是商会的会长,秦月对这个比自己小上四五岁的人,也一向是欣赏而且敬重,故而眼下,他也愿意听一下百里奚的意见。
然而他这么一问,百里奚登时也沉默了。
他的确也是没什么好办法,秦月说的办法,他其实是想到过的,但是他并不愿意这么做,毕竟这世界上的确是有商人为富不仁,为了自己能够得到更多的钱财,是会枉顾百姓们的死活,可是他百里奚却并不是这么一个人。
为了自己钱财和权益,去牺牲别人的钱财和权益,这一点百里奚愿意做,但是要牺牲别人的性命,还是许多人的性命,百里奚就不是很愿意了。
大家看着百里奚不说话,心里头也是明白了,对方应当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众人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眼下秦月的话,其实是一个非常能给洛子夜重大打击的好办法,但是吧,又好像是的确太缺德了一点。
要不然不要收购粮食了,换成收购布匹?让百姓们在穿着上面出事儿,买不起新衣服?
可这样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打击力度。至少绝对没有粮食的影响大!
洛子夜就在边上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他们商量。这群人商量到最后,终于还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一系列的说法,占了上风。
不少人都对百里奚道:“纵然这样的确是太缺德了一些,可是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百里兄,你认为呢?”
百里奚的面上,一直都是很为难的神色。
他能走到如今这样商界龙头老大的地位,自然的,不那么光彩的事情也干过,可是明着去害死这么多人,还是有些考验自己的良心。
终于,在边上的洛子夜,开口了:“我觉得秦兄的这个主意,非常的好!这一定能够让那些愚昧的老百姓,心中都明白,洛子夜其实就是在吹牛,洛子夜根本不能决定市场,也让洛子夜清楚,想对付我们不是这么容易的!”
洛子夜这煽动的话一出,众人都表示了赞同,并且连连点头。
但是云筱闹就有点看不懂了,爷这是在干嘛呢。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怂恿大家真的这么干?
很快地她就知道,她小看洛子夜了。
就在大家都很兴奋地表示对洛子夜的赞同的时候。
洛子夜忽然摸着下巴,一脸困顿地道:“可是……可是如果洛子夜生气了,派兵把我们的大米全部抢走,免费送给老百姓,那我们咋办?最后事儿也没办成,颜色也没给她看成,还花了不少钱买大米也拿不回来了……”
她这话一出,刚刚还议论得火热的众人,一秒钟全部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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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李刚到底是谁?
是啊,他们为什么没想到这个?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很尴尬了!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一秒钟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方才大家都讨论的火热朝天,仿佛找到了前进的动力,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和发展的方向,寻觅到了解决眼前问题的突破口,并且看见了敌人痛苦躺倒在他们的计策一下!
然而……
这个李刚的儿子,一句话宛如一闷棍,将他们全部打清醒了!
是啊,要是都被抢走了怎么办呢!秦月的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幸好这个新加入的小子,是想到了这么一点,要不然,如果所有人真的都听了自己的,都去买了大米,最后被洛子夜的军队给抢走了,大家的大米也丢了,钱也拿不回来,难免就要责怪自己,说不定还要自己为此负责。
秦月就这么想了一下之后,登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看洛子夜的眼神,也没有一点对方一句话就把自己的主意拍死在地下的不满,反而是充满了感激,要不是她想到了这个,到时候自己在商会估计都没有办法立足了,就算是不用负责任,这些大佬们,也难免因为他的馊主意,开始对他不满了。
于是,紧接着,秦月立即看向洛子夜,赞赏并询问道:“李兄弟真是高见,只是不知道李兄弟是否有些其他的主意呢?”
他这话一出,不少人的眼神都放到了洛子夜的身上,并且都深深地认为,面前这个小子,既然能想到这一点上头,心思肯定也是比他们其他人要多一些的,只希望她能再说出一些有建设性的话来,来解决大家眼前的困境。
然而,在秦月的询问之下,在所有人的热切眸光之下,洛子夜却是只能立即摇头:“小弟也是希望自己有一些好主意啊,奈何完全就想不到办法,不知道秦兄是否还有别的想法?”
她话音落下,大家的脸上都渐次露出了失望的情绪。唉……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吗!
倒是百里奚,在听完是洛子夜对秦月方式的不可行,说出来的话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还有几位一直沉默着没怎么说话的商界大佬,也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们也觉得这个方式是太缺德了。
心里头一直在做着利益和良心之间的拷问,拷问了这么半天。
总归是在这个李小兄弟的一句话之下,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不用继续在内心深处感到各种矛盾与纠结了!竟不管是做哪一行的,有恶人也一样会有善人,他们在做事情到时候,一度都会考虑是否触及到一些底线。
紧接着,大家又商讨了起来。
商量了一会儿之后,这时候,洱厉开口道:“我们是否能够考虑,将所有的船舶停运,不再售卖马匹。这样百姓们出行不便,大家也肯定都知道,我们是对洛子夜的什么……无产阶级的说法不满,定然会把这一切都算计到洛子夜的头上!”
他这话一出,一众大佬们又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这个办法吧,虽然相对来说,没有方才秦月的办法打击力度大,可是呢,至少不是那么缺德了。
但是百里奚却是皱眉,开口道:“寻常的百姓平日里都并不需要出远门,他们也少有人购买马匹,所以这么做用处并不是很大。而船舶停运对于许多百姓来说,的确会导致生活不便,但是……这样给船商带来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这样的生意,我认为并不划算!”
他这话一出,不少船商都忍不住开口了:“是啊!洱厉,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我们停运船舶,那我们的损失你来支出?你自己不是做船生意的,你就乱出主意,你倒是考虑过我们这些人的心情没有?”
他这话一出,洱厉登时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他其实就是顺着秦月的办法,举一反三,所以延续着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而已,的确是没想到太深的地方去。也是,要是真的这么做,那船商们都怎么办?
而洛子夜作为李刚的儿子,李刚又是一个船行的老板。
这时候的她当然是相当有发言权的,于是有发言权的她,慢腾腾地开口道:“而且,就算是我们船商不计损失,真的这么做了,甚至各位其他行业的兄台叔伯们,还愿意给我们一些钱,让我们一起度过这个困难,大家一起承担这个损失,这样我们船商也是愿意配合商会,跟大家一起共进退的。但是……还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啊,要是洛子夜知道了,她一生气,下令让军队把我们的船和马都抢走了怎么办?”
众人:“……”
这真是一个悲伤故事!
他们面对的人,可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君子啊,其一洛子夜是个女人,肯定不能指望对方君子地对待他们的,而且别人是侵略者,刚刚才占领他们的国家,这时候用土匪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要知道其实不少掌权者,在侵略了别人的国家之后,直接就把有钱人的家底都抄了呢,他们要是真的被洛子夜那么对付了,也是正常的。
毕竟洛子夜现在的身份,是官方的土匪!对,土匪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洛子夜这时候就拥有这种自由。尤其土匪们干了事儿,还会惧怕官府找他们的麻烦,但是洛子夜就是官方啊。
“唉……”又有一个人,叹了一口气。
大家这时候简直已经有了一种抱头痛哭的冲动。
眼下他们算是明白了,玩营销战,就等于是要拿着胳膊拧人家的大腿,这根本就是给自己找死找不痛快找经济损失的行为,但是让他们就这样放弃自己所有的打算,任由洛子夜把他们搓圆搓扁,他们又实在是不能接受。
“或许我们还有一个好办法!”百里奚突然笑了笑,开口道,“我们可以尝试从官府的方向下手,将那些容易收买的官员都收买了,让洛子夜的政令下来之后,使得这些官员们阳奉阴违,都不好好按照洛子夜的政令做事,要是这样的话,洛子夜想要对付我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他这话一出,秦月也很快地表示赞同:“我认为这是个办法!”
打营销战什么的,都是明面上的对抗,洛子夜可以直接就收拾他们。但是用百里奚说的这种手段,洛子夜就不好对付他们了。尤其,就算是洛子夜发现了问题,发现自己手下的官员是不好用的,那时候会选择的手段,也应该是将那官员给处置了,事情也落不到他们的头上来。
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不仅仅能给洛子夜找麻烦,也能为他们解决问题,最重要的,他们只需要付出一些钱而已,虽然买通官府的那些人,需要的钱比打点其他的人都要多上许多,但是吧,相比之前的办法,这么一个能不让他们自己出头的主意,还真的是非常好的。
洛子夜这时候听着,只觉得自己亏的是来了!
这个百里奚,还真的是不简单。要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让百里奚这么干了,那有时候政令下来之后,没有收到效果,她大概还处于一种自我怀疑之中,一时半会儿地想不到有些人在下头做了什么,指不定她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政令出错,或者判断失误。
毕竟她不可能每天挨着到各个官府去查看,看看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事,就难免陷入自我怀疑。这个百里奚实在是厉害,一出手就让人知道他的水平!
云筱闹这么听着,也是忍不住高看了百里奚一眼。
并且在这时候,她心里已经在异想天开地琢磨着,要是这个小子也加入爷的阵营,指不定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收益呢。嗯,看到一个人才,这时候人家还是他们的敌人呢,她就想把对方抓到他们阵营来,云筱闹自己觉得自己也是很醉。
“我也认为这个办法很好!”又有人应了一句。
只是百里奚这时候,竟然把眼神放到了洛子夜的身上,问了洛子夜一句:“李兄弟呢?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他这么一问,所有的眼神,也都落到了洛子夜的身上。
其实商量了这么半天之后,他们的心中都已经非常地高看洛子夜了,毕竟洛子夜之前说的话,虽然都是两个推翻的言论,但是就如同当头一棒,让他们立即就清醒了,所以他们眼下都十分地看重洛子夜的意见和建议。
很想知道百里奚的这个方法是不是可行。
大家其实都没有意识到,一直到这会儿,大家已经在潜意识里面,把洛子夜当成评断他们的法子,到底是不是能用的决策者了。
然而,很快地,他们就看见洛子夜皱了皱眉。
她看了大家一眼,开口道:“百里兄的这个方法,听起来是最靠谱的了,这样做的话,的确是会让洛子夜的事儿都不好办,并且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自己的政令出了问题,会进行一些自我检讨,并且就算是发现了端倪,她的眼光也放在官府的那些人身上,想不到我们的身上来。只是这样的话,我们一定会付出非常大的代价,收买那么多官府的人,一定需要不少钱的,但是我们都想过,我们这样做了之后,结论一定是我们自己想看到的吗?”
她这话一出,大家很快地就听出了一些深意来。
百里奚和秦月,都算得上是聪明人,这时候都看向洛子夜,觉得这小子或许会说出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百里奚开口询问:“不知道李兄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能否说细一些,让我们都了解一下!”
“可以的!”洛子夜站了起来,开始侃侃而谈,“诚然,我们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洛子夜的政令,是想要做点对大多数穷苦的百姓有利的事情,但是从一开始,洛子夜说过一定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吗?”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回忆了一下,好像也并没有,除了他们想要暴动的时候,被军队恐吓了一下之外,洛子夜的政令之中,并没有说明一定会侵占他们的利益,可是……
有人开口道:“可是,如果真的如她所言,让广大的民众都富足了的话,那么接踵而来的问题,就是……”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立即扬眉笑了笑。
并开口道:“你的话的意思我懂,但是,这都是我们的推断不是吗?我们都只想着,广大民众有钱了,我们的资源就要被分走,我们很快地就不像现在这样有钱了,但是……”
说到这里之后,洛子夜顿了顿。
看向他们的眼神更深:“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推断而已!洛子夜从来就没有这么说过,也从来就没有说过,带领更多百姓走向富足,最终付出代价的就一定是我们。其实我们现在就已经在这里担忧来,担忧去,我觉得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她这话一出,百里奚眸色微深,看洛子夜的眼神,有了些微微的变化。
却是盯着洛子夜道:“你继续说!”
“嗯!”洛子夜点了点头,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就是对方不让她继续说,她也还是要继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的,“还有一点,就是很浅显的道理了,如果我们都推断错了,洛子夜的矛头并不是对着我们,她想要帮助百姓们共同富裕,并非一定要以剥削我们的利益为前提,那我们做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
开始面面相觑起来,并且心中都觉得洛子夜的话,挺有道理的。
其实一直到现在,洛子夜在明面上,还真的没有说什么怼他们的话。他们这样担心得不得了,仿佛明天天就塌了,是不是悲伤得太早了?如果洛子夜的矛头,根本就不是对着他们的呢?那他们搞这么多事情,还花这么多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岂不是吃饱了撑住了,就专程地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想到这里,所有人的情绪,也有了一瞬的困顿,并且都对自己之前的种种念头,产生了深切的质疑。
“所以,你的意思呢?”百里奚看着洛子夜,那眼神已经开始不善了起来。
洛子夜自然看得出来对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化了,而且她赌五毛钱,这小子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是以,她也就是扯了扯嘴角,看着百里奚开口道:“我只是在想,我们在杞人忧天,担心得不得了,害怕洛子夜动我们的时候,为什么不先想办法知道一下,洛子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如果她的目的,并不是针对我们呢?”
她这话一出,秦月也是看出了一些问题,忍不住看了一眼百里奚,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地看出了对方心中的念想。
洱厉这时候,却还是属于不明情况的状态。
他看着洛子夜,皱着眉头,纳闷地开口询问:“可是,我们如何推断,洛子夜并不是针对我们呢?我们又有什么办法,知道洛子夜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呢?”
“其一,洛子夜跟我们无冤无仇,她就算是要讨好百姓们,也决计犯不着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手中握着多少资源,她心里一定清楚,真的把我们这些商人都处置了,那么她手下这一块土地里面,不说别的,就是不少工人们的工作都会丢了,整个市场也崩塌了,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洛子夜问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人们,互相看了对方几眼之后,慢慢地也发现了,好像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儿。
洛子夜未必是有理由,一定要这样对付他们的。
这么做,对洛子夜的确是没有好处,不仅仅如此,对洛子夜手下土地之中,经济产业的发展,也不会有任何的益处,她真的没有理由这么做。
而,洛子夜很快地又道:“其二呢,我们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洛子夜是一个看不得别人好的变态,更没有听说过,她是一个致力于将所有过得好的人,全部从高高的台阶上面扯下来,满足她变态虐人的**的人,所以,我认为既然她也没有这种特殊的爱好,那就更没有动我们的动机了!”
“你的意思是,洛子夜的目的,未必是对着我们来的?”洱厉看着洛子夜,问了这么一句。
洛子夜点了点头,扬眉道:“其实我们一直猜测的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瞎想的,洛子夜从来就没有真的说她要针对我们,不是吗?”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不少商人们,就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好像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对方还没对他们做什么呢,他们就这样跳起来,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多了。
而。
也就在这会儿,百里奚看向洛子夜,眼神微冷,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或者你应该告诉我们,李刚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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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我是说,我们官商勾结一下(二更
很显然,他这个表现,就是已经看出端倪了。
已经说了这么半天了,而且说出来的话,都是对洛子夜有利的,他要是还不能看出端倪来,洛子夜才这的要觉得奇怪,并且怀疑他的智商了!
百里奚这么一问,在场的人,也都如梦初醒,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是了,这个小子,听见了他们的主意之后,就一再推翻。而从刚才到现在,却是一直都在各种说洛子夜的好话,各种为洛子夜辩护,试图让他们知道,洛子夜并不是真的要对付他们。这番情态,要让他们不多想,实在是有点难!
尤其对方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纨绔子弟,什么都拎不清楚的样子,这一转头,说得就这么头头是道,各种分析都恰到好处,实在令人难以不怀疑她,这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嘛。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秦月这时候,也看着洛子夜,皱眉冷声道:“阁下真的是李刚的儿子,而不是洛子夜派来的人?”
“……”不少商人们的眼神,都放到了秦月的身上,并且大家的内心都不是很高兴,也不是很快乐,秦月这话是啥意思?这意思该不会是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吧?刚刚他不是还对这个小子说,好久不见,一直在期待再次见面吗?为什么忽然改口!
秦月看见大家的眼神都看向自己的时候,也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神情有些尴尬。
他方才还是一个认识对方的人,回头又忽然说出来这种话,这显然就是对与会者,对他们这个商会的不负责任啊。
不过……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不出来一点实话,就会搞出一些不能收拾的局面了。
于是,秦月想到这里,眼神忽然看向洱厉,开口询问:“洱兄,你也是真的认识这位小兄弟吗?”
洱厉的嘴角也是一抽。
大家的眼神也很快地地看向他。
这下,情况就很尴尬了。
洱厉瞟了一眼洛子夜,又瞟了一眼自己对面的秦月,抽搐着嘴角,颇有些尴尬,又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嗯……其实,我不认识!”
说完之后,他也瞟了一眼秦月:“可是秦贤弟,你之前不是说你认识吗?”
秦月:“……分明先说认识的是你!”
洱厉:“我先认识了他,跟你认不认识他有何关系?”
秦月:“……”
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众人:“……!”这下,在场的其他人很快地沉默了。
他们的内心深处第一想法,就是很想把洱厉和秦月这两个不负责任的人给打一顿,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要假装认识,让大家一起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之中?
但是第二想法之下,大家忽然又不想打他们了。
因为如果同样的事情放在他们的身上,在知道有一个跟自己同级别的名流的儿子,表示对方认识自己,跟自己打招呼的话……他们就是不认识,也还是会说认识的,这其实是人之常情,都是人精,只是这一次算是有点高情商反被高情商误。
所以大家互相盯了盯之后,在理解了自己的朋友,然后也都没有多说什么了。
既然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犯的错,他们有啥责怪人家的立场。而且怪他们也没用,已经都这样了。
只怪他们这些人没有认真地多想想,并很快地在第一时间验证,他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李刚的富商。
眼见洛子夜的身份,就这么暴露了,云筱闹已经开始紧张了,但是洛子夜竟然一点都不紧张。
反而那表情很是怡然自得。
大家面面相觑之后,百里奚神色难看地盯着洛子夜,询问:“阁下到底是谁?来我们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谁,一会儿我再告诉你。至于我来这里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来参加商会了!”洛子夜直接就坐下,以非常浅显的方式,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百里奚嘴角一抽,盯着洛子夜,生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洛子夜这不是废话吗?他当然知道她来这里是参加商会的,他问的目的是这个吗?当然是更深一层的目的!
洛子夜看他一副生气的样子,也完全没往心里去。
扬了扬眉毛之后,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各位,你们觉得我刚才的话是不是有道理?你们要是觉得没道理,那很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你们想怎么样,你们随意就是!就在这里折腾得你们也不快乐,洛子夜也不高兴好了。但是呢,你们要是觉得,我的话有道理,我们倒是可以继续说说看,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他们这时候,谁都不知道。
就在他们的地下室之上。
房间之中,正坐着一名男子。他容色淡漠,那双眼美如明月清辉,从宅子之外进来,便是如入无人之境,宅院之上守着的那些黑衣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而屋内的下人们,这时候却是全部被点了穴道,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话也说不出来,动也不能动。
而,百里瑾宸,此刻却是能清楚听见地下室的声音。
因着那地下室的盖子,这时候被打开着,只是下头本来就很亮,烛光和夜明珠都放了不少,于是这地下室的盖子被打开了,他们也是不知道。
他们两个在这里,已经是听了半天了。
轩辕无扫了一眼百里瑾宸的后背,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主上,洛子夜已经搅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了,那这个百里奚……”
这天下,姓百里的,其实只有南岳皇族那一脉。
皇族中人零零散散,早已散开。但是……大概两年前,掌控者煌墷和翸鄀两块大陆大部分经济资源的主上,意识到有了一股势力,一直在跟他们夜幕山庄作对。而对方的掌权者,就是叫百里奚。
当夫人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让他们查了一下对方的身份。
方才知道当初跟他们的老主子争夺皇位的,南岳的皇子之中,就有一位,是叫百里奚。而这一位百里奚,年纪跟对方肯定是对不上的,再一查,竟然就发现对方是当年那个百里奚的外室所出,那外室是个妓丨女,想必百里奚也是为了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形象,于是就没敢把她带回皇子府。
只是,儿子以父亲的名字,重出江湖,还跟他们夜幕山庄作对,这目的是什么呢?
找事儿的感觉,其实就很明显了。
可是他们夜幕山庄的实力,却并非是对方能够撼动的,主上一动。对方手中那么一点势力,就已不堪一击,接着就销声匿迹了,直到一年半之前,主上发现了这一块大陆,而上个月开始,主上有了在这里扩展夜幕山庄势力的意思,于是就让他们查了一下这边的商业发展情况。
这一查,就查到了百里奚。
跟当初那个跟他们作对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百里瑾宸闻言,容色淡淡,似是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但那长长的羽睫垂下,似乎是在想什么。
轩辕无开口道:“百里奚跑到这里来,短短几年之间,生意越做越大,说不定对方的目的,还是我们夜幕山庄,如今潜伏在这里,大概不过是为了韬光养晦!当初他的父亲跟老主子争夺皇位,丢了性命,如今……对方要是真的冲着我们来的话,属下还是建议您将他杀了,免除后患!”
毕竟一个人跟你作对了一段时间,打不过你,然后就换了一个地方去发展自己的势力了。这样的人,决心是很强的,要是对方真的是想跟他们作对的话,的确就是一个麻烦,不然主上也不会在这一次来了煊御大陆。
见证了无忧老人救了武修篁,离开他们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来解决掉百里奚这个麻烦了。
刚才听了百里奚的话,也知道了对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只是,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
他们在外头就看见上官御那一行人,暗戳戳地在那里埋伏着。当时轩辕无的心中就有了一些预感,关于这件事情里面,洛子夜是不是又掺合进来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一进来,就发现了……
洛子夜果然在。
大概就从洛子夜进去说完第一句话,表示她叫李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了。一直听那个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到现在,轩辕无也是不知道自家主上是何时开始,有了这么好的耐心,竟在这里听这种事儿,听了这么久。
不过吧,轩辕无也觉得……那个洛子夜还真的是蛮搞笑的。
他这话说完之后,百里瑾宸顿了顿,淡淡扫了他一眼,那容色中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是轩辕无已经明白了对方眼神的意思,那是让他闭嘴。
轩辕无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乖乖地站到边上,不吭声了,跟着自家主子,继续听着下面的声音。
……
而下头,洛子夜的话音落下之后。
在场的人再一次开始面面相觑,并且在心里思虑洛子夜的话,其实事实上他们都感觉洛子夜的话说得挺有道理的,只是大家实在是怀疑洛子夜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一众人互相看了几眼之后,也是在进行眼神交流。
想知道其他同僚们的看法都是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吧,他们商量了这么久,什么都被面前这个小子给听到了,之前他们商量出来的办法,肯定是不能用了,除非把这个小子杀人灭口在这里,可是……对方既然敢来,而且看她方才说的那些话,那决计不是泛泛之辈能说出来的。
所以,想把她杀人灭口在这里,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一定是有备而来。
那么……
他们对视了几眼之后,有人看了一眼百里奚,开口道:“左右事情已经到了这里了,不如听听看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说不定,他说出来的话,对我们还有点用处呢!”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立即扫了他一眼,笑容满面地赞赏道:“你聪明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
那人:“……”
这时候的他一点都不觉得洛子夜这句话是在表扬他,真的!他甚至觉得这是对方的一种讽刺。
“会长,你认为呢?”有人看了百里奚一眼,用眼神询问对方的意见。
百里奚眸色深了深,盯着洛子夜开口道:“陈兄说得没错,我们眼下听听看,也是无妨!阁下还有什么话,不妨就一并说了。我们这些人,其实也都是明事理的人,只要洛子夜的意思,不是剥削我们的利益,那么一切都好商量,但如果是指望我们做出来一些退让,那我们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也开始沉了下来。
的确,大家也是不愿意做任何退让的。
这好好的,凭什么就针对他们,一定要他们退让,难道他们有钱,就该死一些吗?众人的情绪,也都不是很好,并且已经在心中决定,一定要跟商会共进退,不管如何,他们也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洛子夜瞟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一定就认为,大多数人共同富裕,这个大多数人里面,不包括你们?”
“呃?”大家都愣了愣。
说实话,他们在看见这个所谓大多数人共同富裕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已经算是的上是有点富裕的人了,于是就下意识地把自己排除掉了,认为这里面是不包括自己的,可是眼下听洛子夜这么一说……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句话辩驳。
洛子夜就先开口道:“你们是认为自己已经很富裕了吗?有多富裕?已经有钱得不能更加有钱了,所以不需要更加富裕了?于是直接就认为大多数人的共同富裕里面,是不需要带着你们的?如果你们真的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就停留在这里,鼠目寸光地待着吧,我就先走了啊!”
她说着这话,就要站起来,那就是一副要走人的样子。
这下,大家就开始有点着急了。
洱厉第一个就开口:“慢!小兄弟留步!你不妨把话说完了再走!”
到底谁会嫌弃钱多啊?反正他洱厉就不嫌弃钱多,而且他深深地认为,自己应该更加有钱,并且是一定要更加有钱才是正确的。怎么能就因为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富裕了,就不需要更加富裕了呢?
反正他洱厉就不是这么鼠目寸光的人!
百里奚眸色也很深,看着洛子夜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如此!”
他当然看得出来,洛子夜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刺激他们。也看得出来对方真正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完。
她这样说话,无非就是在转换角度。
这不,就这么一会儿的角度转换之下,大家已经从之前听她说,快要变成求她快点说了,这两者之间,差别可就大了!一旦变成了求她说,那么她的话,公信力就会大很多了。
洛子夜听了他们的话,把扇子往桌上一放。
笑吟吟地抬眼:“我是想说,各位为什么一定要觉得,洛子夜让贫苦百姓们富裕,是为了剥削各位的利益,而不是……想要带领各位,让我们这整块土地,都尽快地发展起来,甚至产业往国外发展?使得大多数人,包括你们各位,也越来越富有呢?那所谓的少部分不能富裕的人,说不定只是指不跟洛子夜合作的人呢?”
“你是说……”百里奚皱起眉。
秦月也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赚取其他国家之人的钱财?”
那要是这样的话,他们的确都会更加有钱,也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之前是想法,那就是真的太杞人忧天,而且目光短浅了。
“不错!”洛子夜的手,在桌案上虚指一画,开口道,“这是我们这里,这是你们的产业!可是整个天下都多少钱财,你们知道吗?你们衡量过吗?我们为什么不能,从官到商,再到百姓,都抱成一团,一起发展我们这个地方的经济,将我们的势力慢慢发展壮大呢?这样,你们得到的是更多的钱财,而洛子夜得到的,就是她手下这片土地的强盛!这就是两全其美,既然这样,我们何必要敌对?”
她这话一出,这些商人们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倒是觉得洛子夜的这个说法,真的很新奇,也很有道理。
秦月看着洛子夜道:“你的意思是,以后朝廷会帮助我们这些商人,甚至将我们的产业,发展到其他国家去?”
“不错!”洛子夜点头,旋即道,“不过,如果你们多赚了十成银子,拿出来三四成多支出给你们手下的工人一些工钱,这应该不是什么特别苛刻的事情吧?”
她这样一说,大家眉头一皱之后,心下狂喜起来,在朝廷的帮助下多赚的钱,那就不完全是他们自己的努力获得的,而这些钱里面,只需要分一部分给百姓们就行了,剩下的都是他们收益,这的确算得上是双赢的事儿,把产业发展到他国,以后一定能够捞到更多,而且对彼此都有好处。
“你的意思是,洛子夜一定会帮助我们?”百里奚看向洛子夜。
洛子夜眨眨眼,看向他:“我的意思是,我们官商勾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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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故事是到这里哥的存稿已经全部用完了,不悲伤的是,今天会不会再有三更四更五更什么的,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挤眉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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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吾等唯女王马首是瞻!(三更)
众人:“……”
为什么合作要说成勾结呢?好像就是不正当的生意一样。不过,洛子夜忽然这么一说,把词汇用成这样之后,还是让他们的内心就忍不住有点小兴奋呢,暗戳戳的事情,还真的就是提起来都是令人亢奋的。
而且,不管咋说,要是真的能够如同洛子夜讲的发展,那么这件事情,他们就算是双赢了不是?要是这样来看的话,怎么样都算一件好事。
只是……
百里奚默了片刻之后,看向洛子夜,一双眸子黑沉,盯着她询问:“可是这些话,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要如何保证洛子夜想的跟你是一样的?如果这都只是你一个人的看法,洛子夜并不这么想……那我们岂非是白高兴一场?甚至是盲目降低了警惕,最终将自己陷入被动?”
“是啊,是啊!”洱厉听完之后怔了怔,从高兴中缓过神,也是意识到了这个严肃的问题。
张口表示赞同。
他怎么忘记了,眼下这些话还只是面前这个小子在说呢,洛子夜根本没表态,所以他们也没什么好提前高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呢还!
其他的商人们,也都纷纷点头,面露迟疑之色。
秦月也看了洛子夜一眼,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得风度翩翩一些。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激动,轻声开口询问:“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想必都不会全部是你信口胡诌的,你应当是洛子夜的人吧?只是,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洛子夜的意思?你做得了主吗?”
“是啊!你做得了主吗?可别我们白高兴了一场,最后什么都没捞着,还被骗了!”边上的一名商人,皱眉发表了一句。他们还真的就是怕被骗了!那到时候,就死的很难看了。
洛子夜闻言,扬了扬眉,把桌案上的扇子拿起来。
英俊潇洒地挥舞了几下,盯着面前的人,扬眉笑道:“我自己的主,你们说我做不做得?”
她的姿态是潇洒的,风采是照人的,表情是得意的,刘海也是忍不住又拨了一下的。
总之就是用绳命在展现自己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和完美的形象。
云筱闹在她的身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还是无法理解爷的恶趣味,到底为什么一个女人,总是会在乎她自己看起来帅不帅,就算是假扮男人习惯了,可是这么久过去了,她也应该改回来了吧。
她觉得爷以后更需要注意的问题,应当是如何让自己看起来美一点,毕竟是个女人哎喂!也不知道爷啥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自己的主,你是说……你是洛子夜?不可能吧!”一名商人忍不住站了起来。
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而百里奚这时候,也禁不住看着洛子夜,并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开口道:“传闻中洛子夜是一个喜欢穿男装的女子,喜红衣,手中常年拿着折扇,还有一双桃花眼……”
“并且看起来非常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貌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洛子夜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百里奚嘴角一抽:“……”嗯,他也是觉得需要补充一下,补充内容是:十分不要脸,非常善于夸奖自己。反正他听说的话里面并没有她说的这些。
不过,那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应当就是洛子夜没错吧?
一切都是吻合的,红衣,扇子,桃花眼……嗯,传闻之中虽然没有她自己描述的那么夸张,但也的确长得不耐。尤其对方这时候竟然能出现在这里,还带来了请柬……
这也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能做成功的事。
他盯着洛子夜道:“所以,你真的就是洛子夜?”
“什么?”洱厉这下完全惊呆了。
秦月刚刚拿到手里的杯子,竟然直接滑了出去!“砰!”的一声,还好只是摔在沉香木打造的桌案上,没有滚落在地,于是也就没有摔破,没造成啥损失。
上好的和田白玉,就是羊脂美玉。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是贵的人肉疼的,他这没摔破,洛子夜都为那杯子松了一口气,并且她深深地认为,百里奚实在是太奢侈了,真的!
洛子夜是很紧张那个杯子,但是秦月一点都没心情紧张。
由着它掉落在桌案上滚了几圈,他都没心情去管那杯子是不是会掉落在地,造成二次伤害。只愣愣地看着这个进来之后,各种扮猪吃老虎的人,这是洛子夜?
他不敢置信地道:“你真的是洛子夜?”
“哪里不像吗?”洛子夜盯了他一眼,表情倒是比较淡定。
“呃……”秦月摸了摸鼻子,其他人也一起摸鼻子,其实吧,回忆一下百里奚方才的话,描述的关于洛子夜的种种,跟眼前这个人还算是吻合的,只是,重点倒不是这个人的身份多么特别,而是……他们刚才说了洛子夜不少坏话啊。
比如,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儿,啥的。
一般来说,女人就是一种很记仇的生物,而且她们常常生气了,他们这群男人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女人到底是为啥生气,这时候他们都明确地说了洛子夜的坏话了,那洛子夜肯定就一定要生气,并且更加要记仇了。他们会不会被挟怨报复?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轻易地在背后说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坏话,尤其是目前比你强大的人的坏话,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正好就听着你的高谈阔论。
或者,这个故事应该告诉我们更深度的东西。
不要在背后说人的坏话,要是自己说的话传出去,可能会有坏处。而没传出去,对自己也不会有好处。轻易不说是非,才是一个聪明人的正确处世之道。
这下,他们忽然开始觉得有点心累了。而且很是担心被记仇,被报复,只觉得这就是个特别悲伤的故事……
想到这里之后,他们一个一个,都小心翼翼地瞟着洛子夜,内心深处都深深地渴望着,对方不要记仇,渴望着对方忘记他们之前说过的蠢话,是的,蠢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早知道洛子夜的共同富裕,是这个意思,那他们还折腾啥啊。人家一片好心要带着自己发财呢,自己不领情就算了,还在背后说坏话,这也是不能过日子的节奏了,他们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然而百里奚,这时候却是看了洛子夜一眼,颇有些审视地问了一句:“你竟然敢亲自来,你就不怕我们对你动手?”
“你敢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小子挺有胆子的!”洛子夜赞赏点头,旋即很快地继续道,“不过呢,我跑来也不是为了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我觉得你们并没有要杀我的必要,不是吗?而且,就算是你们真的想杀我,那么……你觉得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出现在这里吗?”
她这话一出,百里奚眼神一冷:“你带兵来了?”
他话音落下之后,整个商会的人都怔了怔,一个一个也都紧张了起来。要是洛子夜真的带兵来了,那……
洛子夜看了大家一眼,摆了摆手:“都紧张什么?一群大老爷们,胆子都这么小,你们自个儿觉得合适吗?爷又没说要把你们怎么样,这不是怕你们想把爷怎么样,所以带人来自保吗?就像这位百里奚兄台刚刚说的,要是你们想对我不利怎么办?毕竟我性格又好,长得也好看,实力还超群,还有强硬的后台,我这样的人,很容易就引发人的嫉妒,让人觉得我这样完美的人,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然后让人忍不住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猪狗不如,想要谋害我性命的事情……”
众人:“……”
能不能把她的嘴巴给堵住,还能好好沟通吗?为什么说着说着,就诡异了,原本大家还在为可以发财的事情开心着,万万没想到……洛子夜竟然给他们这样的当头一击。
云筱闹默默地抚了抚额头,只觉得爷是又犯病了。
地下室上头的百里瑾宸主仆,听着她的这些鬼话,嘴角也是忍不住抽搐着,倒是轩辕无这时候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主上,这个洛子夜无耻的时候,当真很有我们家夫人的风范!”
夫人,也就是主上的母亲,其实洛子夜跟夫人,这不仅仅是相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好吗,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来的奇葩,之前洛子夜还表示,好像是认识夫人的来着。
想到这里,轩辕无忍不住抚了抚额头,要是说她们两个是认识的,这一点轩辕无还真的相信。
毕竟那个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物以类聚,蛇鼠一窝。
如洛子夜这样的人,要说她之前是和夫人聚在一起的,那绝逼就是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百里瑾宸闻言,倒是没说话,但是淡漠的眉宇之间,已经隐隐透出来了难忍,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如何看上洛子夜的,他分明多年被母亲荼毒,又遇见了澹台凰那么一个嫂子,导致他素来不喜欢聒噪的女人,也更不喜欢这般臭不要脸的。
然而……
轩辕无看对方不说话,但是情态仿佛不是很好,他也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便只是又说了一句:“对了公子,我们发现了煊御这块大陆的事情,还未曾对北冥太子他们讲过,以后有空的时候,是不是要提一下?”
他这话一出,便又见百里瑾宸沉默着。
轩辕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就像公子这种闷骚的人,指望他主动说话,主动跑去找北冥太子君惊澜分享什么消息,说哎呀,你不知道啊,我又发现一块大陆了,那个叫……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毕竟公子是一个内心的os已经围地球转了一百圈,但是他的面色还是淡漠如常,一句话也不说的人啊。
所以,这个话题也别指望公子说了。只是:“主上,这个百里奚……”
他们应当如何处置?是将对方给处理了,还是先看看再说?眼下洛子夜这显然是要利用百里奚做事儿,要是真的把百里奚给杀了,这会给洛子夜惹来麻烦,但是不杀吧,由着他发展下去,日后日渐壮大了,对他们夜幕山庄来说,却也会是个麻烦。
这真是一件令人蛋疼的事。
“不必管了。”百里瑾宸说完,便直接起身,往门外而去。
轩辕无愣了几下,盯着百里瑾宸的背影,这是啥意思?不必管了?不想给洛子夜惹麻烦,所以就不管了?那以后要是给他们找麻烦可怎么办?要知道这其中……百里奚对他们的怨恨,那可是已经到了杀父之仇的地步上,也的确当年他的父亲,就是在和老主子的夺位之中死了。
这样的深仇大恨,对方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一点轩辕无几乎是确定。
所以主上要是真的不管的话,最终给他们造成的麻烦和隐患,会比较大。
这让轩辕无忍不住直接便道:“主上,可是这样放任下去的话,或许……”最后情况会变成他们不能收拾的局面。
然而,百里瑾宸似乎也是不想再听他聒噪了。
淡漠的声线,缓缓响起:“区区百里奚,值得一顾么?”
“呃……”轩辕无这一愣之下,便是懂了,所以主上这是根本就瞧不起对方的意思了?也是,他怎么忘了主上是什么样的人,主上又有什么样的实力,百里奚就是再厉害,他们夜幕山庄,也不看在眼里,虽然说隐患固然是先除掉比较好。
但是就算对方壮大了,他们也不至于怕啊,轩辕无道:“属下明白了!”
……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问题了的话,这件事情我们就这么定了?”洛子夜扬眉看了看他们。
说实话现在已经很晚了,她真的想回去吃饭了,她已经很饿了。而且她跟他们家那个把她管得很严的丧心病狂的人,请假出来,可只请假成功了一天,到了子时自己还没回去,他估计就要出来找她了。
如果他来找她,并且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的衣领拎起来走回去,她的脸又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
所以她由衷地希望,能快点整完事儿,赶紧回去。时间已经如此紧迫,她也没工夫让百里奚给她弄点吃的。
百里奚开口道:“主线上面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具体的实施,我们还是有些好奇的,不知道……”
“具体的实施,在我完全接管了城池,并且一切都平定之后,你们会看到政令!到时候具体情况会如何,你们很快就会清楚了!”洛子夜很快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她话音落下,商人们对视了一眼,倒也不是很着急,也的确,想把产业发展到别国去,还需要跟别国商谈,这也是需要时间的,他们现在就是着急,也是急不来。
只是秦月忍不住确认了一句:“阁下今日的话,都是真的吗?不会反悔?”
“自然不会反悔!”洛子夜很快地回复。
她很理解这些人要反复确认她是不是会反悔的心情,毕竟这种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一时半会儿的,谁都平复不了情绪,也不敢轻易相信。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就等候……女王佳音了!”这话,是百里奚说的。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愣,旋即也很快地反应过来,是了!洛子夜如今就是他们这块土地的领导者,眼下也就是没有举行登基大典而已,等举行了,可不就是女王吗?
于是,这一众商人们一起弯腰开口:“吾等愿意唯女王马首是瞻,并等候女王的政令!”
“咳……”洛子夜成功地被呛到了,讲真的,忽然被叫女王,她真的被呛了一下,就像是一个人当了很多年学渣,忽然有人告诉自己,这次考试她不小心考了个第一似的。
她站起身,摆了摆手:“先别急着叫女王,这些我们日后再论!我们今日可以先签订一个条约,我保证一定会履行今日的承诺,你们也保证,一定会配合我,怎么样?”
“好!”众人很快地点头,说实话他们也怕洛子夜反悔,正想着呢。
……
签订完了合约的洛子夜,哼着歌儿,出了百里奚的商铺之后,就一挥手,带着自己的士兵走人。
上官御一行人,在外头等了半天,啥也没等着。
也没有要进去拿人,就等于是在这里白守了一场。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事情已经平稳解决了,也不需要动武,省事儿还不好嘛,就是他们躲在这里,避开屋顶上那些黑衣人的眸光,特别的累罢了。现在他们还觉得自己的腰背很痛,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回了营帐之后。
洛子夜就看见了一张表情不那么友好的脸。
这令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天色,这时候明明还没到子时,凤无俦摆这么一张臭脸是为啥?她又没有超时。
他此刻,那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冷沉。
魔瞳凝锁着她,眸色阴鸷,这令洛子夜收拢了眉梢,看向他,有点纳闷地问了一句:“你咋了?”便秘了?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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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你饭都不吃,就与他私会?(四更)
可,如果不是便秘,这个臭成狗屎的表情是为啥,心情不好,吃败仗了?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败仗,洛子夜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但是心里就莫名地颤抖了起来,总觉得自己今天仿佛要倒霉……
跟在洛子夜身后的云筱闹等龙啸营的众人,这时候瞅着这场景,都非常自觉地各自退散了。他们的退散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瞅着帝拓君王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估计就有一阵狂风骤雨等着爷。
他们一来是不喜欢看热闹的,二来是不希望自己被连累还是啥的。好吧,其实他们还是很喜欢看热闹的,但是他们害怕被连累,嘿嘿嘿嘿……
毕竟爷这个做主子的人,在凤无俦的面前都一向是老老实实的,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难道还敢跟对方叫板不成?他们甚至比爷更怂,所以还是赶紧走吧,快点。
大家互相在内心催促着走在自己前方的人,快点走,只希望对方能走快一点,也不要挡住自己离开的道路。
洛子夜听着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着大家都不讲义气地尽数离开。
一下子心里拔凉拔凉的,为什么这些小混蛋们,看着主子落难,都没有一个有要上来帮个忙的意思呢?这样无情冷漠说走就走,他们觉得他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关怀呢?
洛子夜觉得他们的行为非常的不合适!
然而她忽视了一个问题,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和凤无俦之间的问题,在大家的眼中可都是属于家务事的范畴,他们一来实在是管不了,二来也是真的没胆子管。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洛子夜惆怅地看了凤无俦一眼。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样子,几乎是在一秒钟就耷拉下来,见自己问了一遍他咋了,对方竟然并不回答自己,心里顿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洛子夜这会儿也不敢穷嘚瑟啥的了,胆战心惊地瞅着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咋……咋了呀?喂……”
这还没问出个所以然,人就被他拎了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现在了半空中。
“喂喂喂,你干啥呢?好啥话咱们好好说行不,你这个样子,你……”洛子夜觉得自己有点想哭,这到底是啥事儿啊,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自己今天没按时吃饭被他发现了,这果断不能啊!
再说了,就是发现了,他纵然可能会不高兴,但是也不至于脸色如此难看啊。她还记得她上次看见他这种表情,就是她第一次在武修篁的屋子外头看见轩苍墨尘,激动之下亲近了对方,并且还在回来的路上表明觉得自己很惨,为啥要为了一棵大树放弃整片森林的时候。
可是……可是,她觉得自己最近表现很好啊,她已经很长时间看见美男子,没有发花痴了。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都转性了,虽然今天看见百里奚的时候,她的内心稍微荡漾了一下,但是只是一下下,并且对方跟他们家臭臭完全没有可比性,她没做啥也没说啥,就是渴望的眼神都没有露出来。
所以,凤无俦这个表现到底是为啥……?
……
怀着一种纳闷的,不理解的,很痛苦的,被拎着走非常丢脸的心情。
她一路上打开扇子,遮着自己的脸,被凤无俦拎进了他的王帐。她现在是已经发现了,被他拎着走的时候,不管她做多少的挣扎和抗拒,其实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他根本不可能放她下去,而她的实力,也是没能耐挣脱他的桎梏。
所以,既然挣扎是没有用的,那不如就把脸遮着好了,一定程度上降低丢脸场景的曝光率。
这是洛子夜内心的想法……
然而,这一路上王骑护卫众人的内心:他们未来的王后是在干什么?拿着扇子挡着脸干啥?她以为她这样做,他们就认不出来是她了吗?看她穿的衣服,拿的扇子,还有那个身形……更重要的是,除了她之外,王怎么可能拎着其他人?
所以她遮着脸有意义吗?
也就是因为觉得她这个举动实在是太没有意义,所以不少人看洛子夜的眼神,都是有点诡异的,这种诡异的程度,大概就是盯着一个他们认为吃多了的人吧。虽然有个词在这个时候用起来,并不是那么贴切,但是大家还是想用在洛子夜的身上——掩耳盗铃。
洛子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眼下的形象,在大家的心里居然是这样的,她还自以为自己这样遮着脸,是可以让很多人都注意不到这是她,并且成功减低丢脸率的……
这就是想象和现实的差距了。
等她被拎进了凤无俦的王帐之后。
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桌子饭菜,人也被他放在了地上,洛子夜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尤其看见这些美食,已经严重地觉得有点把持不住了,可是吧,凤无俦这么一张不好看的脸在边上,她瞅了一眼食物之后,又扭头瞅了一眼他。
愣是怂在原地不敢动。
小心翼翼地瞅着他,问了一句:“咋……到底咋了呀?”
看得出来他这会儿是一定已经知道她没有吃饭了,但是从他阴沉的表情来看,洛子夜又深知,对方生气的理由,绝对不止于此。
她这害怕的声线一出,他魔瞳凝锁着她,表情依旧不甚好看。
魔魅冷醇的声线,带着森冷的味道,扫了一眼那些食物,以命令的口吻,对着她:“吃饭!”
“额……”洛子夜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觉得,从他的表情看起来,影射出来的含义就是,快点吃饭,吃饱了喝足了好上断头台,颇有行刑前那一顿的意思?
这么一想,她登时觉得自己头皮已经开始发麻。
盯着自己面前的人,心情不那么好地开口道:“那个啥,我说小臭臭啊,你有什么话的话,你就直接说出来,我们好好沟通呗……”
你摆这个样子,到底是想干嘛?
我看着你这样子我真的很紧张好吗?!
洛子夜的内心在咆哮,表面上说话却是战战兢兢的,那是一幅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收拾了的可怜样子。
她这话一出,他阴鸷的眼神,很快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魔瞳之中带着炽烈之火,鎏金色的灿茫一再掠过,显然就是压抑着怒气。但,看了一眼她饿得都不精神的模样,他还是没有直接就把自己的怒气展现出来,一直隐忍克制着,以至于额角的青筋都已经爆了出来。
眉宇之间是那道令人熟悉的折痕。
他浑身上下都在对洛子夜透出一个讯息,那就是他现在很不高兴,而且正隐忍着怒火。
魔魅冷醇的声线,带着不豫的味道,盯着她那张战战兢兢的小脸,沉声警示:“先吃饭,或者直接被孤操丨练!”
从洛子夜这张战战兢兢的脸上,帝拓的皇帝陛下,已经看见了两个大字,那就是心虚。
然而,洛子夜根本不是心虚,她就是怂。
操练?这是啥意思?是要锻炼她的武功还是啥?洛子夜的心里已经不由自主的想歪了,并且已经开始在内心拷问自己,自己想法这样不纯洁到底对不对,可是瞅了一眼凤无俦,想想这个人从前只要不高兴,就惩罚自己的手段。
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没想多。
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过去吃饭。
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神经快要崩溃的程度上,在端上饭碗之前,她非常的饿,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就是饿的想哭,包括在刚刚处理完商会那些人的事情之后,在回来的路上,洛子夜的脑袋里面,也是啥都没有,就只有各种好吃的。
一再地掠过的她最爱的红烧猪蹄……
但是吧,坐在凤无俦的面前,瞅着他那么一张几乎就是铁青的面色,洛子夜盯着自己面前的红烧猪蹄,竟然都觉得自己毫无食欲!并且就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似的,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种时候吃东西,会直接被噎死。
她坐下开始扒饭之后。
她对面帝拓的皇帝陛下,也沉着一张脸,坐了下来,就坐在洛子夜的对面。
他不说话,也不吃饭,就那么看守犯人一样地盯着她。
洛子夜的脸上默默地留下了两条泪,还是宽面条泪,这到底是怎么了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她到底是干啥了,她赌五毛钱,如果是因为自己没吃饭被他发现了,他最多也就是警告她以后好好吃饭就罢了,决计不至于是这幅神情。
就是因为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以至于洛子夜这时候心慌得犹如小鹿乱撞。
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已经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
她食不知味地扒了一口饭之后,看了他一眼,哆嗦着问了一句:“那个,你不吃饭吗?”
她这话一出,他下巴微扬。
看着她的神情,是他一贯的傲慢,只是那双魔瞳之中,都是森冷和不悦的味道,令洛子夜心尖儿发颤,旋即,便听得他森寒的声线,传入她耳中:“孤劝你还是在孤没有动怒之前,立即将饭吃完!”
洛子夜嘴角一瘪,一秒钟就顿悟了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讲废话了。
可是这个人口口声声地说,让自己在他没有动怒之前,立即将饭吃完,可是眼下看着他的表情,到底从哪里看起来,像是没有动怒的样子?这他妈的完全都是怒气,就差没有直接在脸上写上“我很生气”四个大字了好吗?
甚至那神情,已经比直接写上这几个大字,更加可怕了。
于是,洛子夜觉得自己更加食不知味了。
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就是菜都没有心情夹起,一直在内心渴望了很久的各种美食,这时候就在她面前,她也没有丝毫想吃的心情,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只感觉到整个王帐里面的气氛,越来越阴沉。
半晌之后,洛子夜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臭臭,你要不然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了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她真的很想哭。
有什么事儿直接说行吗,求不要这样吊着她了,她真的觉得非常可怕!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知道你很快就要倒霉了,但是具体会如何倒霉,以及你倒霉的理由是什么,你完全不知道!
他如果不说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好好吃饭好吗?
完全就没有任何吃饭的心情!
然而,她这样哭丧着脸看了他一眼之后,却只看见他因此更加阴鸷的面色,那魔瞳之中的眸色,看起来也是晦涩不明。这让洛子夜知道,自己要是继续问下去,下场指不定会更惨!这令她一秒钟就闭上了嘴。
默默地流着眼泪吃饭。
她觉得自己要是吃完了之后,凤无俦如果不能给她一个他生气的合理利用,一个合理的把她吓唬成这样的理由,那么吃完饭之后,她觉得她自己也要生气了吧。洛子夜如是想着……
“你们说,帝拓君王到底怎么了?”帐篷之外不远处,云筱闹八卦地问了一句上官御等人。
其实她也搞不清楚,凤无俦是为啥生气了,因为爷没好好吃饭的事情,自己的确是已经准备告密了,可是一直到目前为止,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再说了,就是因为爷没有好好吃饭,也决计不至于生气成这样吧?
那可怕的脸色,虽然还是俊美到天地震颤,但是云筱闹稍微地回忆了一下,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既然她不能理解,她当然就只能问一下其他的人了,毕竟上官御也是个男人。
男人可能比较能够理解男人吧,说不定上官御能发现帝拓君王生气的点呢。
上官御很坦诚地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不过……”
出任务的时候,他们刚刚是一起出去的,他事前也不在军营里面,怎么可能知道凤无俦到底是怎么了?根本就没有人对他说,而他也完全没有机会探知啊,不过……
“不过什么?”云筱闹立即看了他一眼。
上官御其实对自己的判断也是很怀疑的,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对不对。正常来说,以自己对男人的了解,以及自己这个直男的想法,他感觉到的应该没有错。只是没有理由如此啊,爷又没有干什么!
看云筱闹的眼神对着自己看了过来。
上官御登时有了一种这件事情的谜团解开,就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因为不仅仅云筱闹的眼神看过来了,就是龙啸营那些弟兄们的眼神,也一个一个的,全部都对着上官御看了过来。
他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之后。
一秒钟觉得自己肩上像是背负了一个重大的责任,这要是说错了,这得误导多少人啊!
见他沉默着看着大家不吭声,云筱闹忍不住催促了一声:“不过什么,你快说呀!”
真是急死人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上官御这么喜欢卖关子?
上官御默了几秒钟之后。
虽然还是觉得自己要是说错了,似乎会不太好,只是云筱闹逼得这样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凤无俦脸上的表情,的确就是自己预料的没有错。
于是,他迟疑着道:“说真的,我虽然是不确定帝拓君王为什么生气,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和被戴了绿帽子没两样儿!”
真的!
除了是被戴了绿帽子之外,上官御真的想不出来别的什么理由,来解说凤无俦那种难看的表情了。
云筱闹立即白了他一眼,“我说上官御,你要是不知道,你就不要胡说八道了,爷也就是带着我们一起去见了一下百里奚和商会的人,也没有干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
根本就没有任何做点对不起凤无俦事情的契机啊。
“你说得对!”上官御点头,“这就是我为什么迟疑着不直接说出理由的原因,因为我也觉得没理由,毕竟爷什么都没做,我们是知道的,可是帝拓君王的那个表情,的确就是……”
的确就是被戴绿帽之后的标准表情没有错!
云筱闹:“……”
这下大家也都惆怅了……
倒是上官御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
……
王帐之中,洛子夜吃完了饭,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那个,我吃完了”!
“砰!”
话音刚落下,她的人就被他的铁臂捞起来,砸到了床上。
洛子夜看着他沉着一张脸,欺身过来,一秒钟吓得脸都白了,“凤无俦,你疯了?”
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真的就是吃完了就被“杀”!
她话音刚刚落下。
身上的外衫,就已经被撕了个米分碎。他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虽然不重,但还是疼得洛子夜嗷嗷叫,怒吼:“你到底发了什么疯?”
话音落下,她的下巴就被他钳住,狠狠攫住她的唇畔。
一吻之后,堵住了她怒喝的嘴。
他冷醇磁性的声,便切齿在她耳畔响起:“百里瑾宸就那么好,你饭都不吃,就出去与他私会?”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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