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重生成仙门大小姐
阴暗潮湿的洞穴内，黑色纹印爬满少女的脸颊，覆盖在爪印上，眼神写满阴毒，此人正是假死的沈妙！
她能知道白若的真实身份全靠一个黑衣人的指引，而这一切都是计划之中。
她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出白若的身份，一来给人种下一颗疑心的种子，二来，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假死。
被关进禁闭的第三天夜里，给她传消息的黑衣人终于现形。
那天夜里，沈妙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墙角处诅咒白若和百里策，没错，百里策已经消磨了她所有的爱意，没了爱，反倒多了恨。
突然，守门的弟子晕倒，一个穿着黑色斗笠易容的女子，出现在禁闭室内，
“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沈妙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可在提及自己的愿望是，内心的第一个想法是，白若和百里策去死。
“你是何人？！”
“不要管我是何人，我知道你想杀掉莲，所以特意来帮你一把。”
沈妙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却感觉到一股清冷，像屹立在雪山上的梅。
“随你信不信，这本书，用来对付她，足够了。”
只一眨眼，眼前的女人就消失不见，地上的书，证实这刚刚的一切。
“那一日，莫不是她送的信？白若啊白若，要你命的人……还真不少……”
沈妙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抖落书页上的灰尘，“成魔又如何，疯癫又如何？哈哈哈哈……”
第二日，守门弟子给沈妙添饭食时，她故意吃了一颗阴阳散，口生白沫，不久就咽了气儿。
阴阳散，一脚阴一脚阳，无色无味，服下后，会出现中毒的症状，实则三个时辰自动消散。
出了仙门，沈妙也渐渐苏醒，顺利回了自己的家族，将自己曾经的丫鬟残忍杀害，代替自己，而举行丧礼时，沈妙已经逃到北山。
她知道她的丧礼，压根不会有人去无聊到接她的白布，她的生母是个没用的小妾，早年失宠后，她就被送进仙门，沈妙在仙门风风光光，可怜她那生母，连是死是活，沈妙都没问候过一句，想来，也不会去关照她的死相。
这样一来，天衣无缝，只待时机成熟！
近些日子，白若左眼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琉璃秘境取出的黑色莲花瓣在识海里偶尔发出光亮。
早在先前，她就怀疑，琉璃秘境或许和这片花瓣有关联，果不其然，每次她去和掌门商议三世镜时，光就愈发明亮。
她试着将莲花瓣引出来，只是那莲花瓣就像扎了根，压根不理自己，白若只好作罢。
算来算去，她来玄冥大陆也足足快满一年了，最后一个任务却迟迟不见进展。
三宗大比后，云梦，灵剑宗和仙门之间的关系，好像莫名其妙被拉进，隐隐有合宗的趋势，这倒是正好如了白若的意。
寒冬腊月，仙门迎来第一场雪，腊梅开的繁促，有些弟子选择回自己家族过这个年，有些弟子依旧就在仙门。
白若也和大家混的比较熟，会一起去看雪，一起修炼，进食。
夜里白若独自坐在仙门水榭上看雪，这雪下的纷纷扬扬，一会像鹅毛，一会像盐粒。
头上突然有一抹温润的触感，白若微微歪头。
“别动。”
温润如玉又带着磁性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是重黎。
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白玉簪子，别在白若发髻上，是莲花白玉簪。
白若伸手摸了摸，她很喜欢这个礼物。
重黎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白若的肩上，拢了拢。
白若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我们修仙又不怕冷，干嘛把外套给我。”
重黎没说话，而是从背后环住白若的肩，握住白若的柔夷。
白若莫名其妙被重黎敲定了关系，在一起已经有半个多月。
“重黎，你是不是知道关于我的身世？”
“……嗯，”
“天机不可泄露？好吧，我知道了，我的身世我自己去找，只不过，我最后一个任务没有丝毫进展，唉。”
“不急，”
“好，不急，只是，完成后，我就该走了……”
重黎把玩白若的青葱玉指，身边传来细细的呼吸声。
看着白若的睡颜，轻轻将白若抱在怀里，趴在白若耳边轻语：
“希望下一个世界在看到我时，不要那么惊讶，我的莲宝……”
雪夜里，重黎抱着熟睡的白若，在雪地上，留下一步一步的足迹。
雪还在下，他们的故事，不会因为一个世界而停止……
第十六章 重生成仙门大小姐
第二日清晨，白若揉了揉睡的迷糊的眼角，自己的被子上还留着重黎身上特有的香味。
白若轻轻嗅了嗅，是莲花的味道。
心情莫名的好！
[咦咦咦，主人，是恋爱的酸臭味～]
[哼！]
什么酸臭味，明明是甜甜的，醋缸精一个。
桌上放着昨夜的玉簪，白若随意将头发绾了一个发髻，把玉簪插上，镜子里的可人，肤若凝脂，貌美如花。
白若这幅皮囊生的真好看，也不知道百里策什么眼光！
[糟了，主人，出事了！]
[什么？]
[百里策已经在仙门里失踪三天了，命剑还放在房间里！]
[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也是刚听你提起，我才去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这不是吓一跳嘛……]
白若也是被气的没脾气，百里策是重点人物，居然就在偌大的仙门内失踪？？
将门掩上的前一刻，又进屋，将白若的命剑拿上，虽然自己需要动用一些小手段，才能用这把剑，但以现在的情况，拿上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帮助。
与此同时，仙门又多了几例失踪案例，不止仙门，云梦，灵剑宗，凡是修为上等，品貌上佳的男弟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消失不见。
这件事影响大，不得已，三宗在仙门召开了长老会议，所有上层人员，必须参加。
越来越多的弟子失踪，也有越来越多的弟子学会画上丑妆，以此来躲避灾祸。
只是，对稍微有些瑕疵的弟子，侮辱性极大。
好看的弟子都开始与其他人结伴同行，入眠也是两三人同住一间。
仙门大殿。
“最近男弟子失踪案件，闹的所有弟子，人心惶惶，不知各位可有办法，抓住幕后黑手？”
堂上长老议论纷纭，半天都没给出一个结论，灵剑宗掌门叹了口气：
“好看的弟子都被抓走了，现在连鱼饵都没有，怎么抓鱼？”
云梦掌门也不禁感叹：
“我的关门弟子，因为长相上乘，也被抓去了，可想而知对方修为估计深不可测啊。”
一场议论下来，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好方法。
白若来大殿时，看到的就是所有长老唉声叹气的模样。
“诸位长老，弟子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快讲来听听！”
白若的话像救命的绳子，一个个都洗耳恭听。
“我记得有一种丹药，可以把女子化作男子的模样，连声音，还有女子特征都可以隐去。”
“所以？”
“不妨让弟子为诱饵，女扮男装，引幕后之人出来。”
“不可！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对方修为很高！”
“可是现在还有比这个方法更有效更及时的吗？”
一时间又没了制止的声音。
“掌门，仙门首席弟子，白若请求成为此次任务目的诱饵，请掌门批准！”
掌门一脸为难，最后还是同意，虽然眼前人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亲女儿，可相处了一年多，这个善良又可爱的姑娘，俨然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干女儿对待。
不听长老的阻止，同意白若的请求，白若毕竟是神派来的人，那神总不可能放着白若不管吧。
这也是下策中的下策了。
白若得了批准，又拿了苏长老珍藏多年的变性丹，转身走人。
望着白若的背影。
“此女日后定有所为啊！”
掌门不语。
服下丹药，白若的脸部柔和的线条变得更有棱角，上衣看着明显宽了许多，将自己的头发高高束起，取下莲花白玉簪，换上简单的发冠，不管远看还是近看，都像一名清秀的男子，只是有些瘦弱，个子有些矮。
白若换好男子穿的衣衫，再次御风到大殿。
所有的长老掌门，看见白若这幅模样，有的差点被惊掉了下巴，俊是俊美，只是阴柔了些。
“咳！”
掌门轻咳一声，唤回所有人的跑偏的思绪。
“既然如此，我们也快些准备准备，带几名修为上乘的弟子，早些埋伏好，来一招瓮中捉鳖！”
“是！”
这一刻，三宗心连心，忘掉所有的小恩小怨，只为救出所有被困弟子。
此次任务难度系数未知，对方能突破三宗的护宗大阵，可想而知，有多凶悍。
为了让对方掉以轻心，白若选择依旧一个人住在外门弟子的宿舍内。
整个仙门大体看着所有重点保护对象都被放在内门，实际，还有大部分修为高的弟子都做了轻微的易容，在外门游荡，一来，白若出了什么事，可以及时被支援，二来，众人皆知，外门弟子修为不如内门，可以让对方放松一些警惕。
白若顶着男子的面貌在外门待了近半个多月。
夜里，白若依旧像往常一样，躺在被窝内假寐，门外突然传来一些声响。
是门纸被什么弄破的声音，一股迷烟，从小洞内吹进来，白若赶紧屏息凝神，闭上双眼，假装已经被迷晕。
些许是对方太过信任自己的药，检查都没有一个，就把白若装进麻袋，拖上走了。
黑漆漆的麻袋里，白若被震的昏头脑涨，头皮有些发麻。
外边的人走的全是小路，上面石子多，那人走的速度又快，一路上都磕磕绊绊的。
嘶～
白若的膝盖磕的生疼，对方好像把自己一下丢在了地上。
“吼～吼吼～”
“好了，你下去吧！”
白若紧皱眉头，女子的声音，还有妖兽，听他们的谈话，妖兽似乎对女子言听计从。
“沙”“沙沙”
过来了？！
第十七章 重生成仙门大小姐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若赶紧继续装回昏睡的模样。
隐隐感觉眼前透出光亮，一团黑色的阴影在自己眼前张牙舞爪。
“白若，你想办法暂时控制住它，我们已经在附近埋伏好了！”
白若倏一下睁开双眼，黑色阴影渐渐清晰在眼前：
布满纹印的人脸，尖长的耳朵和獠牙，青筋暴起的兽爪，以及……拖在地上的蛇尾！
对方似乎还没从自己压根没中迷药的事实中醒过来，趁着兽人还在错楞中，白若虚晃一掌，从麻袋里出来，手中灵气氤氲。
兽人似乎察觉到白若要做什么，弓起五爪，摇摆着蛇尾，朝白若扑过来！
突然，一道道灵力从四面八方编织成网，兽人被困在网中挣扎，怒嚎的声音穿透人的耳膜，透着势要与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气势！
白若见兽人大有破网而出的样子，双手交织，咬破右手食指，鲜血沁出，左手继续结印，右手合双指对天，顿时天昏地暗，灵气爆起，从天而降一道水柱，画地为牢，将兽人困在其中！
三大掌门见此况，将自身灵气传递给白若，同其余弟子一起，加固水牢的封印！
兽人依旧不停在里面冲撞，试图突破封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若的喉咙里传出一股铁锈味，
“噗”
鲜血从白若口中流出，雪白的衣衫染上红色，犹如雪地里的梅花。
封印越来越薄弱，这样下去，迟早兽人会出来！
越来越多的弟子，灵力耗尽，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此刻他们恨自己无能。
封印处只有白若和三位掌门，苦苦支撑。
兽人的吼叫声开始透着封印穿刺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很多弟子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死亡，还有一些脑海里已经开始闪过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重黎，重黎，你在哪里啊？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白若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碎，嘴角溢出的血，甚至带着血块。
修仙人不惧疼痛，可是，明明雷劫都没有这样痛苦，重黎，你究竟去哪里了……
随着兽人一声嘶吼，白若和三位掌门被震倒在地上，一个个都口齿含血，怒视那兽人！
“桀桀”
“白若，你在怎么变脸，我都能看出来，你终究还是死在我手上了，哈哈哈哈……”
阴测测的尖锐嗓音，在白若耳边响起，刚刚没仔细看，这张脸不就是“死去”的沈妙？
“哼！”
白若擦掉嘴角的血迹，“我当是哪个妖魔，没想到居然是你，假死，邪功？沈妙，你终究不及我……白若！”
“啊啊啊！我要你死！”
白若的脖子被沈妙双手死死掐住，整张脸涨红，声音嘶哑，“沈……妙，你真的……能……杀死……我……吗？……哈……哈哈……哈……”
沈妙的手越来越收紧，白若的手，紧紧扣在沙土地上，指甲被磨裂，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重……黎……！”
一道闪电，带着红色的火光，朝沈妙劈下来，血红色染满整片夜空。
沈妙松开双爪，白若一瞬间如释重负，趴在地上，贪婪的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重黎如天神降世，沈妙被雷劈的到处躲闪，每伤一处，就漏出一股黑烟。
重黎冷眼看着这一切，落在白若身边，一道绿色的光，从重黎手中散出，被照到的伤口，瞬间愈合。
重黎扶起白若，“抱歉，我来迟了。”
“你还知道你来迟了？我差点就和三位掌门一起去极乐世界看佛祖了！”
“抱歉，被一些事绊住了。”
“好了好了，那边沈妙还活着吗？你别劈死了，我还有话要问。”
重黎拉着白若，走过雷区，沈妙就弓着身子，像死鱼一样趴在地上，先前的兽尾兽爪兽耳兽牙，约莫都被劈没了，头发还散发着一股焦味。
“沈妙，我说过，你杀不死我。”
沈妙缓缓抬起头，依旧像条毒蛇，死死的盯着白若。
“谁给你邪功的秘籍？”
“……”
“好吧，嘴还挺硬。”
“你吞噬妖兽内丹，吸食同门弟子的精血，凭着，你也罪该万死。”
“啊啊啊啊啊！！凭什么死的不是你！！！凭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凭什么！！！啊……！”
“凭我比你好命吧！”
“呵，呵呵呵呵，白若，哦不对，是莲，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来收拾你的，哈哈哈，啊哈哈哈！”
如今，她也不清楚自己恨的到底是谁，是白若，又或是莲。
沈妙癫狂的笑着，一掌拍向自己的心脉，口中鲜血狂涌，带着碎掉的内脏，彻底没了气息。
白若一把将盖在自己眼前的手拿点，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里不但没有恶心，甚至还很痛快。
不远处，一群人一瘸一拐的跑过来，除了之前一起来的弟子，还有失踪的弟子，百里策也在里面。
“沈妙呢？”
重黎拉着白若离开，路过百里策时，“她因情而生恨，已经食得恶果。”
百里策错愕，缓缓向前走去，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空空的，他好像失去了一个最爱他的人……
沈妙抓了那么多男弟子收集精血，唯独将他放在另一处独立关押，她至始至终，都没能对百里策下手，她确实还爱他……
被刻在心里的爱意，怎么能在一朝一夕彻底抹去，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不远处，半边天透着亮光，黎明到了。
回去后，白若趁热打铁，直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一起经历过生死后，大家对白若的身份也就不那么在意。
在重黎的提示下，白若成功用一滴精血引出了灵识内扎根的莲花瓣，修复了三世镜。
或许是太过疲劳，白若不知不觉就在重黎怀中又睡了过去，睡的很香很甜，只是再也没有醒过来。
再次醒来，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原来已经自动脱离白若的身体。
此刻，莲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里好像是一处虚空。
[主人，准备准备，咱就该去下一个世界啦！]
“哦，白若的结局？”
[仙门的人等了你三天，都没见你醒过来，大家也都知道你离开了，掌门也将白若的肉体放进水晶棺内保存起来，也不知道重黎说了什么，三宗合成一派，现在统一叫仙宗，只不过是名上的合派，嗯……百里策发誓终身不娶，这样算过来，也算是比较好的大结局吧！]
“重黎呢？”
[不知道，好像……找不到关于他的记录，就像被抹消一样。]
[……好吧，那，就去下一个世界吧！]
第十八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咕”“咕噜”“咕噜噜”
莲使劲挣扎，可惜脚腕处被水草死死缠住，冰冷的水不断像口中猛的灌进去，眼睛被水眨到模糊。
催动丹田灵力，却发现，这具身体压根没有入门！！
不是吧，刚过来，就要去下一个世界，不要啊！
“扑通”
随着一声落水声，脚腕处的水草被灵力震断，一只大手将自己挽进怀中，拉出水面。
莲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试图将呛入肺中的水咳出来，好半天缓过劲来，“咳！咳咳！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对方一身雪白外袍为了救自己，被水浸湿透，发梢还在滴着水，可惜，被银色面具遮住全貌。
一股暖洋洋的热意，从背后传来，那人正用手催动灵力，为自己暖身子。
“谢谢！”
没人回答，莲觉得，这大概是个好心肠的哑巴，等自己厉害了，一定要为他寻一颗治哑巴的灵药！
莲的衣裙已经大致被烘干，只是头发还是乱糟糟，正想回头，让救命恩人也烘一下他自己的衣袍，却发现，背后已经空无一人。
四处张望过后，周遭已经空无一人。
一串急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两个宫女带着一群侍卫，冲到自己跟前：
“小公主！”
“快快通知大皇子二皇子，小公主找到了！”
“……”
莲看着这些陌生的面目，只好凭实力装晕。
一阵折腾，自己倒是沉沉睡了过去。
[主人！醒醒！都入夜了！]
[嗯～……好困哦，就在睡一会儿……就一会……]
翻了一个身，将被子盖在自己脸上，死死捂在里面。
[主人！你再不醒，一会这具身体的父皇还有哥哥就来了！！你还没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一些消息！！！]
莲一把将脸上的被子揭开，望着床帘，紧咬着牙，气愤的踹了两下被子，
[你最好祈祷讲快一点，不然回识海呆着吧你！]
贱贱委屈，但贱贱不说，贱贱要坚强。
现在所在的国叫姜国，一国独大，万国臣服。
姜国的先烈用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换来了现在姜国的富饶与安宁。
天下一统，姜国烈士的祖祖辈辈，牺牲的士兵将军，死去的平民百姓，都功不可没。
莲用的身体是姜国小公主姜九。
姜九，生来高贵，是姜王捧在手心里，含在蜜饯里的小公主，娇生惯养，喜欢捉弄人，附送外号：小霸王，背后的两个哥哥更是宠妹狂魔，一度试图让姜九自己选两个嫂嫂。
[从现在开始，主人你就是姜九了！]
“姜九溺水，怕也不是自己失足吧。”
[主人聪明！你父皇他们要来了，快些躺好！我得去像主神汇报一下上个世界的任务完成情况咯！]
小贱贱话音刚落，一个俊郎的男子就推开门闯了进来。
“小妹，小妹！”
姜九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有些迷糊的看着一群人。
“小妹？”
看着姜九这幅呆呆的模样，和从前似乎判若两人。
“糟了！父皇！小妹傻了！连哥哥都不会叫了！快些传御医！！”
姜九往后缩了缩，这个哥哥是个莽夫，嗓门好大，震的脑仁子嗡嗡的。
又一男子从门外探进来，来人带着一股书卷气，温润如玉，想来，这就是她的两个哥哥。
可恶，刚刚还没来得及问小贱贱到底哪个是大哥，哪个是二哥！
曾经有一只小贱贱摆在我的面前，我不懂得珍惜使用，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早起！呜呜呜～
大皇子姜澈指着老二姜凌：
“小妹，你可还记得他是谁？”
姜九摇摇头。
“那我呢？”姜澈又指了指自己。
姜九继续摇头。
“完了，大哥，我感觉小妹这次伤的不轻……”
姜澈没有反驳。
随着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不怒自威的男子，挽着一旁的美人面色焦急的走进来。
“父皇！母后！”姜澈姜凌，齐齐行礼。
这人便是姜王和姜后？
看着真年轻，若不是姜王下巴上的胡茬，倒显得像二三十岁的人。
姜后的面容和姜九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姜九分明就是缩小版的姜后。
“小九？”
为了不被发现，姜九决定装失忆。
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已然将在场的人全忘记了。
毕竟是姜后怀胎十月的女儿，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姜王轻轻拍着姜后的肩膀，聊表安慰，又越过姜澈和姜凌，坐到姜九的床边：
“小九，你是我大姜国的公主，我，是你的父亲，她，是你的娘亲，他们是你大哥和二哥，我们是一家人，父皇一定想办法让你重新恢复记忆。”
姜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候在一旁的宋御医在得到姜王的准许后，上前为姜九把脉。
片刻后，对姜王鞠了一躬，“回禀姜王，小公主并无大碍，只是落水的时间长，着了风寒，失忆只是短暂的，不久后，会自然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从今日起，你的任务就是为小九调理身体，直到恢复为止。”
“是！姜王！老臣去药房亲自煎药！”
“嗯，去吧。”
姜王一群人把心放回肚子里，看着姜九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发酸。
平时姜九出行都会随身带着侍女，这一次侍女被有心人支开，那池塘边，平常宫人那么多，现在却连个目击人都查不到，这不是谋害皇女是什么？
姜九有些愧意，一半来至于真正的姜九已经离世，另一半是，姜王和姜后从进门就就没了王的架子，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母亲和父亲心疼女儿的样子。
姜九轻轻扯了扯姜王的袖子：
“爹爹？”
姜王瞪大了眼睛，兴喜的看着姜九。
姜九的声音很细很小，但这是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父皇，母后，大哥哥，二哥哥？”
“是，是，是！小九，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不必害怕我们，我们会一直保护你！”
姜凌连说三个是，可想而知有多么高兴。
姜后也抹净眼泪，笑开了，姜澈在一旁就静静地看着姜九，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爹爹，白衣服，戴着面具，一个哑巴，救了我。”
不愧是父女连心，姜九讲的模糊，姜王却一下就懂了：
“国师救了小九！？”
皇宫上下，穿白衣的人很多，但戴面具的，始终就只有那一个，姜国国师。
只是，这哑巴？国师的确不爱讲话，但也不是哑巴啊！
姜后，微微张了张红唇，对此，似乎所有人都很意外。
姜九没品出来这群人的表情，“爹爹，困。”
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好好捋一捋。
姜王也猜测到，大抵是姜九太累了，几人又挨个说了两句话，将门掩上。
姜后又把自己的贴身侍女留下，好好照顾姜九，别的下人，她现在不放心。
第十九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公主，婢子红烛，娘娘吩咐我留下照顾您，您有什么需要，给婢子说便是。”
姜九点点头，“红烛姑姑，你可以给我讲一下姜国和我儿时的事吗？”
“当然可以呀，婢子可是看着小公主长大的！”
姜九拍拍自己床尾的被子，示意红烛坐下。
红烛怕逾越了规矩，坐在床角的地毯上，慢慢讲起。
“小公主，您今年刚满14周岁，是王与后的心头宝，王与后恩爱，不曾纳妃嫔，您，大皇子，还有二皇子，是咱们姜国的未来，幼时五岁，您太调皮，不小心惹怒了宫外的恶犬，咬破了自己的小腿，现在还留了疤，那时二皇子也不过12岁，看着你腿流血，下定决心要学习武术保护您，也是练武之人不拘小节，所有有些粗犷了些，”
姜九挽起亵裤的裤脚，一个獠牙印，印在小腿后侧。
“那大哥哥可是学了文？”
“小公主真聪慧！大皇子想的周到，两个哥哥不能都学武，不然两个莽夫，没人讲道理，所以学了文，全宫的宫人都可羡慕小公主能拥有这么好的身世了呢！”
姜九抿嘴矜持的笑了笑。
“我看小公主格外矜持，同之前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没关系，等恢复好了，小公主就又能称霸全城了。”
姜九汗颜，从前的姜九那么闹腾吗，自己的表现完全就是换了个人，看来以后的日子，得放飞自己了。
“那，我之前很闹腾吗？”
“闹是闹了点，但每次闹的都正当好处。”
“啊？”
“公主三岁时，一脚踢在林公公鼻子上，也就是王的贴身宫人，结果林宫宫去御医院查看时，鼻子里居然长了一个瘤子，还好发现的早。”
“再比如公主七岁那年，天太热，您闹着要吃边疆的葡萄，说那边的更甜，还点名让霍将军去，”
红烛嘴角的笑意更深。
“霍将军是谁啊，那可是姜国第一大将，听闻是公主要葡萄，二话没说，随便带了一只军队，以去边疆查看为由，结果在那边抓到了逃了三年的大盗，那大盗自己种了一个葡萄园，正在那晒太阳，恰好葡萄繁盛，霍将军尝了一口，觉得好吃，正要买时，那偷儿看见霍将军就逃，可惜被葡萄藤绊倒，直接被生擒回国。”
红烛看着姜九一脸懵逼的模样，继续笑着说姜九的生平光荣事迹，从下午，讲到夜深。
姜九惊了，自己这个身份居然这么牛，想吃葡萄结果抓大盗，踢人结果查出病灶，更不用提道士做法求雨半天，还不如自己爬到台子上甩了两鞭子，每次看人不顺眼，那人多多少少有点毛病等等。
难怪再闹腾，都没有大臣上谏。
就这，那大臣还不得直接给姜九供起来？？！！！
“不止如此，公主，您的事儿啊，说两天都说不完，今日夜深了，我去打水为公主洗漱，明日继续说。”
“嗯嗯，红烛姑姑。”
洗漱完，红烛在外守夜，姜九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在想，这真正的姜九简直就是天道的宠儿啊！
天道：小乖乖，来，吃口饭，小心烫哦～
姜九：一边去，碗给你打烂。
天道：乖乖，是我不对哈，今日的饭菜不对口，下次一定做乖宝爱吃的昂～
姜九将脑子里的想象甩出去。
太可怕了，一想到天道会如此没节操，就很可怕！
[主人，什么很可怕呀？]
[你给主神汇报要这么久？？]
一下午没了这唠叨的声音，还怪不习惯，嘴上却不留情面。
三言两语能汇报的事，需要一下午？？她怀疑小贱贱偷懒！
[没有啦！主神顺带给我升了级，现在我知道的更多咯，来来，主人我给你讲讲你牛逼哄哄的身世。]
[呵，不用了，你主人我已经大致了解了。]
[啊？好吧，那姜九的哥哥？]
[也知道。]
[那，那~_~好吧，]
小贱贱伤心，本来自己就只是个百宝书，现在百宝书的能力也被代替，呜呜呜～
诶诶，对了！[主人，你知不知道谁推你下水的呀？]
[说。]
[诶嘿嘿，我就知道，主人还是需要我的！！]
[……]
[那个人是当今第一丞相之女，沈！月！如！]
沈月如……
沈家，姜国三百来年最早的追崇者。
姜国三百来年的底蕴，在姜九父皇，也就是当今圣上继位前一统，周边列国彻底诚服，沈家老祖的贡献不可小觑，特封沈国公，沈相。
然，沈老祖气运不佳，因病故去，天子同泣，沈月如的爹沈兆世袭爵位，从此，沈家成了姜王的心头患。
沈老祖三个儿子，大儿战场杀敌，英年早逝，二儿心无朝政，常年在烟花柳巷口，幼子，也就是沈兆，早年人畜无害，沈老祖心寄厚望。
沈兆袭爵后，对金钱权利的贪婪，开始显露，仗着自己是当今第一相，名下开多家产业，暗中吃税，每年上交的税不过一半，大多进虎口。
姜王念在沈家先祖的情面，不好明面上对沈家出手，也就放手不管。
近年来，沈兆变本加厉，朝堂上的发言，暗中收揽其他大臣，私自立派，还想将自己的女儿往皇宫里塞。
嫡女也就是沈月如，姜国才女，沈兆在外把自己的名声经营的很好，沈月如也沾了光，得了一个天仙的名号。
沈兆曾找了不少人传出，沈月如与两位皇子中任意一位，都是天作之合，当时皇城沸沸扬扬。
那时的姜九信传言，对沈月如印象极差，只不过碍于皇室颜面，又因父皇对沈家格外宽容，便没有出声闹事。
或许是沈兆的洗脑下，沈月如对皇子妃的位置产生了一抹兴趣。
名利，权利，两者趋使下，沈月如心生一计，与其直接让姜九死去，为何不作一个善人，留下个好名声？
让姜九失足落水，自己再去把姜九救起来，可惜，姜九落水后撞上石头，直接一命呜呼。
第二十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一觉到天明。
红烛为姜九梳了双平髻，两个小揪揪走路时一晃一晃，多了几分少女的天真烂漫。
十三四岁，未长开的容貌，带点婴儿肥，鼻尖一点美人痣，黑色的眼瞳，带着几分精明。
“小公主长的真好看，不知道日后又便宜那一家的公子，好了，喜欢吗？”
姜九腼腆一笑，“谢谢红烛姑姑，”看着铜镜上的可人儿，唇红齿白，小小年纪尽显窈窕之色，“我很喜欢！”
“洗漱完，小公主就可以出去放放风了，昨日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好人也闷坏了。”
姜九点点头。
红烛说话温柔，长的也温柔，就像姐姐一样体贴，心灵手巧，让两百多岁的莲都有些沉溺在红烛的温言细语中。
穿好红烛精心搭配的衣裙，带上手串，活脱脱一只瓷娃娃，放在手心里，都生怕不小心碰到。
姜九和红烛出了房间，一群侍卫自然而然跟在身后。
先前的落水事件，姜王有些后怕，姜九一不是体修，二不是灵修，事出一，就有可能出二，现在的皇宫怕是不安全。
明的不行肯定来暗的，只要姜九身边不离人，哪怕将自己心腹调一半去灼华殿。
作为父亲，姜九是他的女儿，他就要尽一个父亲的职责。
再者，他与姜后同床共枕，姜后好歹也是灵修，只要人不多，对方胜算都不大。
现在的姜国，灵修屈指可数，皇宫就占两位，其余不是隐世，就是坐镇于自己的家族，不参与世俗纷争。
[任务一：推倒沈家。]
[主人，系统来任务了！]
推倒沈家？
沈家根基坚实，要想让其瓦解必须要有一颗有自己想法，还能自作聪明的棋子，那么，这个人，非沈月如不可。
“小公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袭素衣白裳，面容姣好，走起路来，颇有几分仙女的容色，此人，就是沈月如吧。
“听闻小公主落水，听到消息，这才文父亲拿了进宫的令牌，小公主今日可好些了？我带了些补品。”
进宫的令牌，牌子些许是父皇念及沈老祖衷心为国，特意赠给沈家。
姜九压低嗓音，显得有些虚弱，“谢谢姐姐的好意，今日已经好许多了。”
之前从来不屑与自己说话的姜九，今日居然叫自己姐姐，太阳打西边出了吧！？
沈月如本来就只是打算过来打个招呼，来皇宫本就是为了两位皇子，姜九不过顺带。
池塘一事，姜九被救，本来就不可思议。
红烛解释道：
“沈小姐，公主醒来后，忘了许多人或事。”
“原来是这样，真是苦了公主了。”
那一日在看到姜九落水后没了呼吸，她心里既愧疚又不安，她也不知道姜九运气这么不好。
跑开现场后，沈月如自己还流了几滴泪，她想得到一个后位是真，却从来没想过要害人性命。
失忆？这不是最好？
她怕姜九醒来后会记住那一日推她入水的那张脸，又想弥补自己的那点过失，不如就趁着她失忆的这些日子，一边照顾姜九，一边让两位皇子倾心于她。
“这个姐姐长的像仙女一样，真漂亮。”
沈月如被夸的心花怒放，原来小魔女失忆后，嘴巴这么甜，要不是她得维持着仙女的人设，都想揉两把姜九脸上的肉肉。
姜九如何不知道沈月如心中所想，她自然要顺着。
“沈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在皇宫里走走？我刚刚还想说，让红烛姑姑带我去找哥哥玩儿。”
沈月如拒绝的话咽在肚子里，“好啊！翠儿，你把补品放去膳房，一并回去给父亲带话，今日我在皇宫里陪小公主，不必留饭。”
“是，小姐！”
又转过头，看着姜九：
“公主，沈姐姐未免太过生分，叫我月如就是。”
“嗯呐，月如姐姐！你也别公主公主的叫了，直接叫我小九吧！父皇还有哥哥他们，都这样叫我！”
沈月如嫣然一笑，“好噢，小九妹妹！”
姜九拉过沈月如和红烛的手，自己就走在中间。
“啦啦啦啦，咱们是先去找大哥，还是二哥？”
“全听你的呀！”
“公主，这个时辰，大皇子与二皇子应该在栖霞宫用早膳，之前一般都是二位皇子来同公主这棠梨殿一起用膳，今日些许是怕扰到公主，便没有来。”
姜九拨弄手中的花：
“哥哥们想太多了，小九哪里会被扰到，走吧，红烛姑姑，去找他们一起用膳！”
姜九和沈月如走过，远远望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已经是多年的闺蜜，关系这般要好，走路都要挽着手。
……
“大哥，小九不在，米饭都好生硬，一定是膳房的厨子偷懒！”
姜凌挑起一团米饭，却迟迟不见往嘴里送，又放回碗里，嘴里叽叽咕咕不停抱怨。
一桌子菜，荤的素的，样式还多，只不过每样菜，都没怎么动，依旧是原样摆在原处。
姜澈默默挑了一块土豆，送进嘴里，连着扒了三口饭，将碗放下，“我饱了。”
姜凌瞪着眼睛看着姜澈碗里剩下的半碗米饭，随意扒了两口，准备去练武。
“大哥，二哥！”
姜凌头也不抬：
“完蛋，我出现幻觉了？我怎么觉得是小九来了？”
姜澈翻了个白眼，起身朝姜九的方向走过去：
“小九，不是说了得好好休息嘛，怎的乱跑？”
姜九嘟嘟小嘴巴，“好吧，大哥不欢迎我，本想蹭顿早饭，红烛姑姑，咱们走吧！”
姜凌终于反应过来，两个大跨步走过来，把姜九抱起来放到椅子上：
“谁说的？我们都还没吃饭，刚好，快，快去多添两幅碗筷！”
姜九眯着眼睛，一脸笑意，“咦，月如姐，一起坐呀！你也还没吃早饭吧？”
沈月如对着姜澈姜凌，行了一个女子礼：
“大皇子，二皇子。”
“既然来了，一起吃吧。”
得到准许后，也不推辞，坐下一起用膳。
姜澈和姜凌不停往姜九碗里堆菜，一边堆一边说，“小九别嫌弃，哥哥们这边膳房的厨子手艺没你那边的好，来，多吃点！”
姜九只是不停地在往嘴里塞，碗里压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筷子。
偶尔给沈月如挑两块菜，沈月如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吃饭，既没有对三人的恭维，也没有客气的话。
姜九还蛮喜欢沈月如的性子，起码不像别的女子那般虚伪。
一顿饭下来，几人都吃了不少，一桌子菜也吃的七七八八，大多数还是进了姜凌姜澈的肚子，毕竟女孩子都是小鸟胃。
第二十一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吃过饭，下人将从药房送来的药端上来。
红烛把药碗呈放在小桌上。
姜九看着黑漆漆的药液，还带着苦臭苦臭的异味，皱了皱鼻子，一把将药碗推开。
“小九，喝药！”
姜九咬着牙，“不喝！”
“小九听话，喝了哥哥九带你出宫玩！”
“不喝！说什么也不喝！”
活了几百年都没有闻到过这么臭的东西，看着就恶心，快给老娘拿开！
姜凌无奈的笑出声：
“就算失忆，也还是和之前那般相像。”
“是啊，小九之前喝药也是这样，咬着牙，非得连哄带骗的。”
连哄带骗，还当着我的面儿，姜九以前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吧。
沈月如默默拿出一包蜜枣，吃下一颗：
“这枣子时父亲从边疆某个市场里寻的，不如公主尝尝，应该可以盖过苦味。”
姜澈接过蜜枣，有些迟疑。
这枣，应该不会有毒吧？
沈月如看出了姜澈的顾虑，闭着眼随手抓起两颗放在嘴里，咀嚼后咽下去。
姜澈这才放心把蜜枣递给姜九。
姜九闭着眼睛拿起一颗枣子，丢进嘴里，像只仓鼠一样，快速嚼了两下，眼睛突然睁开，晶晶亮的看着姜澈手里剩下的蜜枣。
眼神里写满：我还要吃。
姜凌不信邪的尝了一颗。
我靠！这真的是枣子？怎么这么甜，还带着奶香味！！
一颗下肚还想在吃一颗，香味久久弥留在唇齿间不散！
这，这简直是人间尤物！
姜凌的眼睛放出精光，看着姜澈。
姜澈一脸不相信，自己拿起一颗，咬下一小口外皮，细细品尝。
半晌。
“小九，你把药喝完，这蜜枣都归你。”
姜九一脸嫌弃。
切！本公主可是那种会为了一把蜜枣折腰的人？
起码得两把好不好！！
[主人，你的节操呢？]
[笑死！两百多年我白活了，居然从来没想过要安抚我的五脏庙，饿了都是靠辟谷丹。]
节操是什么？能吃？
不能吃就一边去。
捏着鼻尖，一股脑吞下药液。
这味道，太上头了！
蜜枣是让整张嘴都甜甜的，这药简直就像泥石流，现在整张嘴都臭了。
姜九指着自己的嘴，示意要剩下的蜜枣。
姜澈如约，在姜凌羡慕的眼光下，蜜枣全进了姜九的小爪子。
沈月如庆幸自己进皇宫前，特意从仓库取了一包蜜枣。
虽然父亲把枣子藏的紧，但这味道确实不同与一般的枣。
要是让沈兆知道沈月如拿了自己珍藏的蜜枣，非得跳起来不可。
要知道，这枣可来之不易。
姜国边境有一座雪山，山顶处有一棵百年蜜枣树，这枣正出自于此，五年才结一次果，产量还不高，整个地区，就这么一棵树。
沈兆每隔五年都会派一大批家兵采摘，去时一大批人，回来时，往往都只剩一两个，这就是珍贵之处。
可惜，沈月如并不知晓，她真的只知道这枣很好吃。
出来好一会儿，姜九该回去了。
姜澈送姜九和沈月如回棠梨殿后，姜凌还主动同沈月如搭了两句话。
内容大致是：
“沈小姐，下次如果可以，能不能在带着蜜枣，小九怕是还要吃一段时间药，我怕……”
“这个，应当没有问题，回去我在同我父亲问问，如果还有，我在多带些赠与二位皇子！”
“啊，这，多不好意思，那就多谢沈小姐了！”
“不碍事，不碍事！”
沈月如高兴极了，先前她很少有机会和姜澈姜凌两人搭上话，这回可多谢姜九了，下次来皇宫，我的多问父亲要些蜜枣！
姜凌也笑了，果然，又小九就是不一样，还能多沾些光，下次蜜枣，应该有我的份了！
姜澈令有所想，小九未失忆前，可是不怎么待见沈家小姐的，这一次……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掌握在姜九手中，小贱贱已经把所有汇报给她。
和沈月如打好交情，这第一步，走出来了，现在，沈月如应该对自己已经不算那么防备，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她的贵人！
啊哈哈哈哈！
[主人，小灵还有生骨草发光啦！]
[啥玩意！]
[哎呀！主人，你快来看看呀！！]
姜九神念一闪，已经进人随身空间。
空间内还是春季，不少从外界移植进来的药草开花挂籽儿。
生骨草和蜃灵就在药田中间的位置，周边都是白色的光辉，暖洋洋的。
“看样子，空间里很适合他们修炼，这才不到两年，生骨草修为和年份都涨了不少，蜃灵应该是直接进入休眠期了。”
[主人，你的空间好潦草啊，这俩货现在休眠，小贱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你一团白雾还孤独？不是有我嘛。”
[那主人又不常来空间里，我看别的大佬，人家空间里都是一方小世界，各奇花异草，奇珍异兽的，随便丢一坨出去，都是一方霸主……]
“啊哈？你这是在嫌弃我？？”
[……不是，那个，主人，我这不是想让主人勤快些，多揽些好东西嘛，您看您老两百岁的年纪，存货还不如人家一个空间戒指，就这点宝贝放出去，都没人稀罕……]
“小贱贱，你皮痒了？”
[我连形都没有，哪里来的皮？]
“……”
贱，难不成是我莲拿不动刀了吗？
念随心动，出了空间。
姜九坐在院子里，沈月如不一会的时间也不知道去哪了，就连红烛姑姑也去母后那边办事。
重生后，确实是有些疏于修炼，上个世界，还差点因为灵力空乏死翘翘。
看来日后，得多抽出一部分时间了。
姜九指尖轻轻扣击石桌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神色放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二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风仪宫。
“小公主今日精气神不错，还去栖霞宫和二位殿下一起用了早膳。”
“事务繁重，本宫也想撂下手中的折子，陪王一起去和小九用膳。”
姜王轻轻刮了一下姜后的鼻子。
姜王姜后恩爱，是全国上下皆知，姜家人，每一辈都是痴情人，哪一个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朕听闻一些宫人说，小九今日和沈家嫡女交好，还带着一起去了栖霞宫？”
姜后也抬头看着红烛。
“确有此事，不过，沈家嫡女似乎对二位殿下有想法。”
不愧是一国之后身边的人，眼光毒辣，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猫腻。
“小九先前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沈月如啊？”
沈家近年来，已然成了姜王心中的一颗隐患。
姜后对于沈家子女，独独这沈月如有些印象，才女，仙女，识大体，这是她对沈月如的评价，只是近些日子，似乎也被权利后位蒙了眼睛。
“她爱慕我儿没关系，但若敢对小九动手脚，我就让她沈家从姜国消失。”
姜澈姜凌：我们难道是捡来的？？？？？
“红烛，你在小九身边，多替本宫照看着些，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最信的就是你。”
“谢谢王后的信任，红烛一定好好照看九公主！”
“嗯，回去棠梨殿吧。”
红烛点头鞠躬，退下殿。
“王，你说，小九都已经十几岁了，怎么还没有觉醒天赋，明明出生时天生异像，国师也……”
姜王将姜后揽在怀里：
“不必忧心，国师的话十之八九都是准的，估计也就在不久后吧。”
“嗯！”
姜后顺势靠在姜王肩上。
……
“月如姐，这是？”
“尝尝？”
沈月如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形状粉嫩粉嫩的，还撒了一层薄薄的糖霜。
姜九取来一颗轻轻咬上一口，细细回味，又迫不及待的咬上第二口，来不及咽下，“月如姐，这是什么！好好次！”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芙蓉玉露糕，你喜欢吃，我以后有时间来皇宫就为你做！”
“嗯嗯！谢谢月如姐！”
姜九吃完手中的玉露糕，吮了两口手指，肚子似乎还想再来一颗。
沈月如笑着拿起一颗递到姜九手中。
“嘿嘿，月如姐，这么好吃的糕点，我得拿去给父皇还有哥哥他们一并品尝，你不会介意吧？”
沈月如惊喜，这芙蓉玉露糕是自己闲来无事研究的，味道还不错，所以做了一点给姜九尝尝。
如果能给两位殿下还有姜王姜后一起品尝，岂不是可以多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
“不会介意，不会介意，你拿去便是，如果不够，我在去多做一些！”
姜九动作微微一顿，嘴角咧开一抹弧度：
“好嘞！那就辛苦月如姐啦！我先拿去给哥哥尝尝，哎呀，不对，小李子，你去把哥哥他们叫过来，就说是有好吃的！……”
趁着沈月如去做糕点，小贱贱赶紧出声。
[主人，真有那么好吃吗？我也想吃……]
“这味道却是新奇美味，沈月如确实如得上皇城里传的那般心灵手巧，多才多艺。”
[那，主人，你不打算咔嚓沈家？她之前还推姜九下水……]
“我昨夜观天象，那沈兆就是吃牢饭的命。”
“至于沈月如，我是莲，我没有权利代替姜九原谅沈月如得所作所为，”
姜九小口小口品着手中的玉露糕，
“但她本意也不是真正想害人性命，不过是想通过自导自演去获得别人的芳心，这一切不过是命运捉弄，日后若是她不做害人之事，我自当想个周全的办法，惩罚她间接杀掉姜九一事的同时，让她避过牢饭。”
[嗯……这样，倒也不错，沈月如确实也不像个恶人，她若同先前的沈妙相比，我站沈月如一百分！]
姜九笑了笑，没反驳，确实，同沈妙比，沈月如干净的简直像张白纸。
一群侍卫看着姜九一会笑，一会抿嘴，小公主这，醒来后，怎么老是怪怪的……
栖霞宫同棠梨殿隔的不远，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姜凌的声音就从后边传过来。
“小九！什么好东西，快让二哥来品鉴品鉴！”
姜九扬起笑意，重姜凌招手，雪白的胳膊露出半截在外边，姜凌被可爱出一脸血。
果然！还是妹妹什么的靠谱！多可爱啊！
姜澈姜凌齐齐围在小桌子前，看着仅剩不多的玉露糕。
“这是？”
姜澈问了一句。
“月如姐姐亲手做的芙蓉玉露糕，超级好吃！”声音特意放大了些。
远处抬着刚做好玉露糕的沈月如，听到姜九毫不掩饰的夸赞，就好像这糕点是她自己做的一样，脸微微有些发烫。
“不知道合不合二位殿下的口味，尝尝吧？”略带些试探性的口吻。
姜凌在姜九和沈月如期盼的目光下，率先拿起一颗，喂进嘴里，鼓起腮帮子咀嚼，慢慢的，两眼放光：
“嗯～不错！入口时很滑，咀嚼后带点弹牙的口号，冰冰凉凉，还有芙蓉花的清香！这是完全可以进御膳房的食物！”
姜凌给的评价可谓是最高了，能进御膳房的菜，不仅仅要味道，还要色香味俱全，这道芙蓉玉露糕完全符合！
姜澈也赶紧拿起一块，送进嘴里，果然，同姜凌的评价一样，入口滑嫩爽口，咀嚼时弹牙，口感非常不错！
“沈小姐心灵手巧，这道菜待我向父皇母后那边呈过去，有八成会被纳入御膳房的食谱，到时候还得麻烦沈小姐来传授一下经验！”
沈月如觉得至从和姜九交好后，简直就像遇到了贵人，
“不麻烦，不麻烦！二位殿下能看上这道菜是我的荣幸！”
姜九在一侧嘴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只是左眉轻轻上挑。
“那就这么说定了，”姜澈把姜凌伸向玉露的爪子打了一巴掌，“这一盘玉露我一会拿去给父皇他们品尝，你就别吃了。”
姜凌委屈的摸着自己的爪子。
沈月如赶紧补充：
“我一会儿再去做一些送给二位殿下和小公主做零嘴。”
姜凌这才作罢，得意的冲姜澈挑眉，姜澈直道没出息。
“对了！小九，你落下的课程挺多的，我今日听父皇的语气，似乎有意让你过两日去学堂。”
姜九惊！开玩笑！去学堂一天，我还抽毛时间修炼！这不行，万万不行！
姜澈又说：
“不过，我觉得以你的习性，怕是同之前一样，在学堂待不住，还不如请个先生，给你一个人独自教学，你觉得如何？”
“呵，呵呵，不如何……”
“不行！必须二选一！”
“……我选三……”
“没有三，除非你请的动国师给你教灵术，否则，就二选一！”
“……”
就无语……
上一秒还在谈吃的，下一秒就谈我的学业……
就离谱……
第二十三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留下话口，等到沈月如又做出两盘零嘴玉露糕，姜凌心满意足拿上后，姜澈这才拖着姜凌离开棠梨殿。
姜九一副生无可恋，惹的沈月如发笑。
两人又打闹两下，继续扯东达西的聊些有的没的。
另一边姜澈拿着玉露糕直奔凤仪宫，不出意外，父皇应该又和母后腻在一起，批改奏折。
姜后正在为姜王研磨，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没抬头，“小九那边怎么说。”
“回母后，我感觉小九大概是不想去学堂，更不想请私教，让国师教她，十有八九稳了，毕竟她七八岁的时候就觉得灵修新奇。”
“得了，还回母后，咱们一家子私下里哪这么客气过。”
“嘿嘿！”姜澈扯嘴一笑，顿时没个正行躺在一侧的软榻上。
姜后眼尖，“你吃的什么，看着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噢，这个是沈家小姐自己做的芙蓉玉露糕，小九让我带些过来给你们尝尝，呐！”
将两手中的盘子递到姜后手中，姜后拿起一块，咬了小口，点点头，“嗯，不错，这沈丫头手的确灵巧！”
又取出一颗喂给姜王，姜王也连连点头，“除去沈月如的出生，我还是看的上这个孩子的。”
“父皇，我觉得这个糕点最好直接进御膳房，我看小九和老二还挺喜欢吃的，也不能一直让人家沈小姐在咱们皇宫当厨娘，这样传出去，不知道沈丞相又得怎么弹劾咱们。”
“嗯，我看行。”
姜后冲姜王点点头。
姜澈对这一副画面见惯不惯，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天天腻歪。
传吩咐下去的同时，又让公公通知沈月如回沈家接旨。
沈月如这边接到通知后，赶忙告别了姜九，出了皇宫。
沈月如回了沈家就开始净面，净手，毕竟是大家闺秀，礼仪不能少。
“沈丞相，快把您的女儿沈小姐叫出来接旨！”
沈兆一脸懵，他的儿女多，到底说的是那一个，他也不清楚，这圣旨来的太突然。
沈月如带着丫鬟翠儿出了里屋，公公眼尖，一脸笑意对着沈月如，格外和蔼，“沈小姐，快来接旨！”
沈月如提起裙角，小跑到沈兆跟前跪下。
沈兆见状，也赶紧跟着跪。
公公见人齐了，扯着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嫡女沈月如，贤良淑德，心灵手巧，研制出一道美味佳肴，今日即刻纳入御膳房，供皇族贵女享用，特下诏令，钦此～！”
“民女接旨，谢皇上隆恩！”
“嗯～现在收拾收拾行李，随我一道去皇宫吧，九公主特意拖我给你带话：恭喜月如姐姐。”
沈月如真的很感动，这一切多亏了姜九搭线。
“谢谢公公传话，小翠，去帮我收拾行李。”
“是！小姐。”
沈兆依旧一脸懵，听谕旨，似乎是沈月如做的菜得了姜王的赏识，捋清来龙去脉后，从荷包里取出银子递给公公。
公公一脸笑意，“沈丞相的女儿了不得，有女如此，沈丞相日后就等着享福吧。”
沈兆客气了两句，又给沈月如交代了两句，无非是要好好表现之类的。
沈兆送走公公和沈月如，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吩咐下人传了几句话，转身叫了车夫，离开了沈家。
……
距离沈月如进宫也有好几日了。
姜九尽量表现出每日都好转的迹象，记忆也开始显得慢慢恢复，自称从我变成了本公主。
这几日，沈月如每日看见姜九都泱泱的，也不怎么在周围出现，专心在膳房里研究膳食。
她怕姜九记起落水时推她进水里那个下人的脸目。
短短几日的相处，她很喜欢姜九，沈月如觉得姜九压根不像外界传的那般霸道，就算恢复记忆后，自称本公主，却还是对她叫的月如姐姐。
心里的愧疚越发沉重。
就连之前会想法设法在姜凌姜澈身边露脸，也渐渐被沈月如放下。
姜九倒没怎么注意这些。
最近姜王姜后催的紧，国师那边久久没有回信，好歹先前救过自己一命，让他当教书先生，也正好抽个时间还了恩情。
奈何，信鸽飞出去数日，却久久不见的回信。
今天是姜王给的最后期限，国师若是再不来回信，姜九就只能拜别人为师。
更何况，她对那个哑巴国师还很好奇，到底是真哑巴，还是假哑巴？
姜九撑着下巴坐在花园的凉亭下，沈月如在旁边做女红，绣的是，一朵并蒂芙蓉。
“月如姐，你说……国师到底会不会收我为徒啊？”
“小九这么聪慧，自然是收的呀！”
挑起一绺头发，卷啊卷。
“红烛姑姑，你觉得呢？”
“九公主，国师事务繁忙，或许是近日没得空去看信笺。”
姜九深深叹了口气：
“唉，罢了，月如姐，要不要去宫外边玩？”
沈月如也好些日子没有去逛过街，有些迟疑：
“王后允许吗？”
“哎呀，我都恢复好了，不碍事的，我去和母后撒个娇就行了！”
“那，刚好我的脂粉也快用完了，顺便出去买一些新的。”
“嗯呐！……红烛姑姑？”
红烛无奈的笑了笑，“好，好！我去和王后说。”
没办法，恢复记忆后的姜九越发的机灵，鬼点子也多，还比之前更好相处，红烛很庆幸自己能照顾姜九。
和姜九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格外清新，看着姜九的笑容，似乎一身的疲惫都被洗净。
得了允许，姜九拉着沈月如就上了马车。
这是她来姜国第一次出宫。
宫外的一切都很新奇，街道两边摆满小摊贩，酒楼，茶楼，霓裳阁，文玩，陶器，应有尽有。
姜九侧身环坐在轿车内，扒开一侧的小帘。
姜国的城池真繁华，这可比在皇宫里修炼、发呆有意思多了。
姜九：[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哇哇哇！你看，小贱贱，那个人可以喷火！！]
[喔～这个簪子好漂亮！！！]
[……]
小贱贱：[主人……你……]
姜九：[啊？怎么了？]
小贱贱：[没什么……你开心就好……主人！小心！！]
[嗯？]
！！
第二十四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公主！”
一张陶瓷碎片笔直朝姜九的方向飞过来！
姜九随手拿起轿子内的一方矮凳，挡在帘子后方，随着沉闷的打击声落下，瓷片被挡落在轿外。
沈月如被吓的不浅，整个人呆呆的坐在轿子里，眼神恍惚。
红烛拉开轿门：
“公主！有没有伤到哪里！？”
姜九摇摇头。
一群侍卫从轿后将轿子团团围住，唯恐还有暗算。
红烛将轿帘拉上，冲着人群处：
“大胆！何人竟敢暗算公主殿下！”
角落处一黑衣人默默隐匿身形，消失在街角处。
红烛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
“谁若是看到这陶瓷碎片从哪里飞出来的，公主大大有赏！”
刚刚大家都在围观街闹，哪里有人会注意这些细节，都暗暗感叹自己今日与黄金无缘。
“我，我，我看到是从那个角落里飞出来的……”
一个小乞儿鼓起勇气，指向刚刚黑衣人待过的角落。
红烛给一名侍卫使了个颜色，侍卫拿起手中短剑谨慎走过去。
“仔细些。”
那侍卫将角落搜查个遍，只拿着一块碎步和碎碗走出来。
将两块证据包起来，这些东西，宫的探子足以查出幕后之人。
红烛取出一个鼓鼓的荷包，递乞儿。
乞儿瑟缩着手接住荷包，脸上露出笑容。
他刚刚被人踢了一脚，恰巧看到那个方向飞过来什么东西，这下娘亲可有钱治病了！
“公主！民女有冤，请公主为民女做主！”
姜九拉开帘子一角，一名妇女跪在地上，面色沧桑，头发凌乱。
“红烛姑姑？”
姜九微微示意红烛，问问事件原由。
“你有何冤？”
那妇女哭诉：
“民女豆蔻，前些日子和夫君吵了一架，夫君一气之下，便要与民女和离，我心中有气，便想暂时应了他，以他的性子，怕是过不了几日就会来哄我，可我一连等了七八日，也不见他回家，我有些慌，到处寻他，就在刚刚，一邻居大姐这才告诉我，我那夫君在醉香楼里，我去寻，她们死活说没我夫君，也不让我进去！民女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求公主为民女做主！”
姜九皱起眉头，“会不会是那位大姐看错了？”
一胖乎乎，提着竹篮的妇女从人群里挤出来：
“我那天去寻我相公，分明就看到豆蔻家老刘在那里和花魁喝酒，我问了他一句，他还没回我，咱们在一条巷子住了这么多年，我还认错她家老刘？”
豆蔻见邻居说的这么清晰，开始不停对着姜九的轿子磕头，求姜九做主。
“这样吧，红烛姑姑，让几名侍卫带着她去醉香楼找找。”
“是，公主！”
红烛点了几名侍卫，带着豆蔻以皇室的名义进去找人。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似乎一半来看热闹，一半来看姜九。
沈月如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拉着姜九的手，“那小娘子的夫君当真在醉香楼里？”
“不知道，不过，这醉香楼是干嘛的地方？”
沈月如面颊一红，她该怎么向姜九解释这个问题，“大概就是吃酒看戏的地方。”
[主人，这醉香楼好生奇怪，我咋看不到里面啥子情况！？]
姜九也糊涂了，说好的主神给升了级，这咋现在还直接看不到呢？
[主人，这个醉香楼有问题！这里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吃了粑粑一样，这里灵气也好稀薄。]
灵气稀薄姜九倒是早早就感受到了，原以为是这里环境的原因，不过，现在，会不会是因为这醉香楼？
“月如姐，你去过那里面吗？”
沈月如脸红的更厉害，哪有大家闺秀来这种烟花柳巷之地的，“不曾！”
“噢～”
见姜九有些失望，又补充了一句：
“小九，这种地方不是咱们女子进的地方，你可不要想着日后偷偷去！”
姜九嘟嘟嘴，满不情愿，“好吧～”
沈月如这才捏了下姜九的脸蛋，继续看外边的情况。
嗯，软软的，早就想捏姜九的脸了，今日算是得愿了。
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会想出那么个坏主意，还好姜九被人救起来，不然她得后悔一辈子！
“夫君！我的夫君！”
“小娘子，你当真看到你的夫君了？”
红烛看豆蔻哭着出来，给了一张手绢抹泪。
豆蔻哭的厉害：
“我看见了！那就是我夫君！那真是我夫君！……”
“可是……”
侍卫顿了顿，得了红烛的允许，“可是，那人压根不认这位夫人，还左拥右抱，说什么豆蔻夫人是丑女……”
侍卫声音越说越低。
豆蔻听后，哭的越发厉害，“一定是夫君生气了，她不认我了……呜呜……公主，我该怎么办……之前夫君从来不会这样说我，他说过，我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呜呜……”
姜九拉开帘子，露出半边身子：
“你和你夫君之前关系可好？”
豆蔻赶忙跪下：
“我与我夫君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到大关系都很好……”
“那……你们是因为什么吵的架？”
豆蔻突然止住了哭声，“那天我没睡好，早上起床后，有很深的眼圈，他早上卖货回来吃早饭说我做的菜难吃，还说，我大不如以前了……”
整个街道都安安静静。
姜九这会儿可明白了，这豆蔻的夫君怕不是第一次去醉香楼了吧。
豆蔻也好似醒悟：
“所以……夫君，他早就有别人……了……”
姜九没说话，沈月如和红烛有些感慨，现在的人不都是看外貌嘛。
这豆蔻娘子怕是要被情困一生吧……
豆蔻抹干眼泪，端端正正跪在轿前：
“谢谢公主为民女指路，但民女与他结亲多年，他背弃我们双方家门的契约，民女理因让他从醉香楼里出来与我堂堂正正的和离，只是现在他被人迷了心智，”
姜九没拒绝，“嗯，这个好办，明日正午，你去县衙找衙役，自会有人为你做主。”
“民女多谢公主！”
街上的人渐渐散开，为姜九留出一条路，所过之处，无一不是赞美。
姜九退回轿子内。
“小九真厉害！”
“嘿嘿，大哥说，公主受人敬仰，就要有个公主的样子，我刚刚威不威风？！”
“嗯嗯，威风极了！”
姜九的傲娇的小模样，简直让沈月如血槽空了一半。
对角处茶楼二层，男子带着面具，一袭白衣，犹如天神，注视着一切。
姜九似有感应，拉开窗帘，望了一眼茶楼二层处，直接两人对视在一起，
“……国师……”
第二十五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最近皇城里热闹的很，各种消息满天飞。
主要有两条消息传的厉害，一条是姜国公主宅心仁厚，优美的遗传了姜王的果决和智慧。
另一条是，沈家嫡女疑似十有八九会成为皇室内定的皇子妃。
“红烛姑姑，昨天那个小娘子豆蔻的案情有衙役接手了吗？”
姜九手里抓着一把葵花籽，嗑的正香。
沈月如在厨艺方面颇有造诣，随手加了些调教炒出来的葵花籽就是香！
红烛随意招来一名宫人，突然眉头紧皱：
“公主，衙役出命案了……”
姜九嗑瓜子的手一顿，“谁？”
“就是豆蔻小娘子，就连应下豆蔻姑娘委托的衙役也没了。”
[主人，不怪我，这，我真查不到！]
……姜九也没有怪小贱贱的意思，只不过豆蔻一事经过她之手，现在出了问题，对皇室的名誉多多少少有些影响，现在就算是不插手，也不行了。
[主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
[是，所以有办法退掉吗？]
[呜呜……没有……]
抽抽搭搭的声音在脑袋里环绕。
[好了，别哭了，戏多，反正又退不了，将就用呗。]
“小九！出事了！”
“我知道，豆蔻嘛～”
“哎呀，不是！是，是我爹爹最近总是早出晚归，今天早上我去给他请安，结果他正在书房里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内容好像是药很成功，试验品已经放出去一部分，其他的我怕被发现就走了！”
沈月如大概是跑着过来的，现在气息还很不稳定，姜九轻轻给顺着气。
“月如姐，你怎么就告诉我了啊……？”
沈月如沉默。
告诉姜九这件事，她想了一中午，那个陌生人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可偏偏又和自己爹爹在一起说话，告诉姜九就是相当于把他们的消息透露给外人，自己爹爹的野心，她比谁的清楚。
可是，这普天之下，哪个人没有野心？
就连自己曾经都对皇子妃的位置有过计谋，这个消息就当是她沈月如还姜九的情，她推姜九入水一事，也算是清了。
“小九，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我告诉你只不过是还你一条命，从今往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是沈家嫡女，咱们还是不要有太多往来吧。”
说完，就跑了出去。
姜九手中还捏着沈月如送她的荷包，那是沈月如亲手缝绣的。
[主人，沈月如其实人还蛮好的诶……]
[她把姜九推下水，心里过意不去，再加上我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是块石头，也该化了。]
[现在两件事情堆在一起，主人，咱们咋弄啊？]
[听大哥说，国师卦算的准，不如让他算算这最近两日事情的原委。]
昨天的那个对视，她隐隐觉得这国师不管是身形还是脸部轮廓，都格外像某个人。
“公主殿下，姜王让您去一趟凤仪宫。”
“知道了。”
姜九淡淡的在那宫人身上扫了一眼，带着红烛朝凤仪宫过去。
偌大的殿堂，姜王姜后同坐，姜澈姜凌一人一边，没个正行的坐在榻上，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风流公子哥。
“父皇，母后，大哥，二哥。”
姜九一一请安，随后同姜凌坐在一块儿，红烛被遣派下去殿外。
“小九，来，过来母后这。”
姜后对姜九轻轻招手示意。
姜九起身过去，席地而坐在姜后膝下。
“母后？”
“小九，过了明日，你就满十四岁了。”
姜后轻轻抚摸着姜九的头发。
姜九趴在姜后膝盖上，感受姜后指尖的轻柔。
“小九，十四岁对于一些孩子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在我们姜国有极少数的孩子天生就是灵修的体质，同时，他们的天赋也会在这一天觉醒，你可明白？”
“所以，我是有灵修的天赋？”
“没错，你娘当年觉醒的是治愈系，这种天赋尤其罕见，只可惜……”
姜后掐了一把姜王的胳膊，意思到自己说错后，立刻停下。
“可惜什么？”
“没什么，小九只用知道明日的生辰宴上，拜国师为师就好。”
姜凌一溜烟窜上来，声音悠悠：
“娘，我十四岁怎么没有生辰宴……”
姜王一脚踹在姜凌屁股上。
姜凌连翻了两个滚儿，才停下捂着屁股，一脸哀怨，嘴巴弯的像个油壶。
“你十四岁整天给老子添麻烦，老子不把你发配到边疆种地，就是老子脾性好！”
姜九懵了，原来一国之主偶尔也会爆粗口。
姜王似乎突然反应过来，场上还有自己懵懵懂懂的小女儿，赶紧转变态度，一脸祥和：
“小九可不能像你二哥那样整天不学无术哦！”
姜九重重点头，她不想成为下一个姜凌。
姜王眼皮猛的抽了两下，完犊子，自己光辉高大的父亲形象塌了。。。
姜凌还想辩解：
“我哪有不学无术，我的功法要游历四方去感受其中的玄妙之处……”
“那你感受出花了吗？”
姜凌摆出一个万人迷的姿势，冲姜九眨巴了下眼睛，一脸严肃：
“我感受到一个父亲对儿子浓浓的父爱！”
姜王笑了，姜后笑了，姜澈也笑了，姜凌哭了。
“来，让你感受下更浓烈的父爱，听说最近皇城有两个新案子，过了明日，你带两个密探去查查，查清了再回来，顺便附加一篇折子。”
姜凌的笑容僵持在最后一秒，出凤仪宫时整张脸都垮着。
“二哥，你放心，我和大哥会去帮你的。”
姜九拍拍胸脯。
姜澈也一脸仗义。
姜凌感动死了，果然是一窝的，他们兄妹亲！
回去后，姜凌打算先去看看事件原委，派两个仵作验尸，过了明日再出皇宫探查。
姜九回棠梨殿后，沈月如走了，整个殿堂安静了许多，没了玉露糕，没了糖梨酥，就连香葵花籽都要省着吃，日子越来越拮据了。
[主人，我咋有种感觉，好像醉香楼和沈兆有一腿呢？]
[那谁说的准，你现在啥也看不到，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到底有没有一腿。]
[主人，我觉得，你对我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哪有，小贱贱只有一个，我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嗯哼，果然，我才是主人的心头宝！]
唉，这器灵咋脑子不太好使，还不能换，这咋整，别的大佬都牛逼哄哄的，器灵啥的都是高配置，到她这，咋就成一问三不知了捏？？？
为小贱贱智商捉急啊！
第二十六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翌日。
姜九生日宴，姜王姜后举行的隆重。
这次宴会姜后并未发布请帖，凡是携礼真心祝贺，皆得一份回礼，皇宫的席位不多，所以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楼全被包下，与民同庆。
“左史大人到！”
“刘丞相携爱女到！”
“……”
皇城贵女各个精心打扮，凑在一起，以沈家为首，前来贺喜，相互寒暄。
“沈丞相携爱女到！”
沈月如跟在沈兆身后，看见姜九只是眼神躲避，手被藏在袖内。
[主人，沈月如的手好像……]
这沈兆还真是不进油盐。
姜九也并未主动去找沈月如。
其他贵女见此状况，皇子妃的位置，看来还没内定，心中暗暗数落沈月如。
姜九落座早，没看到沈月如眼底的那一抹没落。
她不喜欢争，也不喜欢抢，却被所有人孤立，她没有很好的玩伴，没有手足，童年也只是练琴学棋，她的一生被沈兆规划，成为所谓的第一才女，却从没人看到她心底的孤寂。
她犯了错，好在被弥补。
那个扎着双平髻的小姑娘，闯进她昏暗的生活，她给她想要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被人夸赞自己心灵手巧是一件幸福，又让人满足的事，就连她从来不被父亲看好的厨艺，也得到支持。
最近皇城里发生很多事，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和小姑娘的关系会被隔阂，皇城总是要起风浪，她不甘，她不想自己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熄灭，她会守护她！
来的宾客，差不多都落座。
姜九趴在姜凌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姜凌起身，看了一眼姜九，朝沈月如的方向走过去：
“沈小姐，小九说，今日她的生辰，沈小姐的出现，令她很不高兴，还劳烦沈小姐回去。”
姜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刚刚姜九说这番话时，他也没想到，毕竟之前两人还玩的很好，但他一向都听姜九的话，姜九说的，他自然照做。
沈月如站在姜凌面前，神色不改，冲姜九鞠了一躬：
“公主不喜欢我坐在前面，我去后面便是。”
带着自己的丫鬟翠儿，独自走向后席。
场上的贵女都用帕子遮在嘴边偷笑。
她们还当沈月如当真是姜家内定的皇子妃，搞了半天，不过是自家传出来的谣言。
唉，这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位，还是才女，哈哈，假才女吧！
沈月如在后席静静坐着，旁边其他家族的庶女来调侃，她假装看不见，她在心底落泪，小姑娘生气了。
姜王带着姜后上场，全场起身，瞬间安静。
待姜王姜后落座后，齐齐落座。
皇家宴，从来都只是流程。
刘公公来读宾客送礼的单子。
“苏家深海夜明珠一颗！”
随从上前，展盘内一颗有茶杯大的玉白色珠子，或许是在日光下的原因，没有发光，姜九不是很感兴趣，姜王客气一句，随意赏了一些金银。
“刘家凤羽一支！”
场上瞬间热闹起来，凤羽，顾名思义，凤凰的羽毛，或许是千百年前，真凤留下的，也不知道这刘家从哪弄来的。
“这刘家为了自己女儿能当上皇子妃，这种好东西都供出来了……”
这些年来皇室不兴铺张浪费，很少举办宴席，选妃一事，也不听姜王在朝堂提及，这次姜九的生辰宴，有想法的家族，自然放手搏一搏。
姜九轻嗤一声，要不是她有小贱贱，差点都给忽悠过去了，不过是锦鸡尾巴毛，上面被灵修施了些障眼法，更何况，真凤都消失几千年，就算留有凤羽，也早就羽化了。
“沈家，这，”刘公公看了一眼姜王，鼓足勇气：
“沈家，三盒芙蓉玉露糕！”
先前的几家，已经笑出声，她们以为沈家会拿出什么惊天世俗的东西，却不当，是三盒吃食。
沈兆听后，眼神带着阴狠看向后席。
沈月如低着头。
是，她偷偷把贺礼换掉，本来沈兆准备的是姜王最喜的玉溪茶，她给换成了芙蓉玉露糕。
她想，像小九那般喜欢吃食，定然不会对茶叶感兴趣。
姜王看着那三盒玉露糕，笑了笑，“沈爱卿有心了，本王最近很喜甜食，这玉露糕，正合我意，小九，这糕点，我可拿去咯！”
本来姜九想直接说自己不喜欢的，但父皇这样发话，自己也不好发脾气，摆了摆手，继续吃水晶葡萄。
沈月如有些心酸。
礼单继续往下读，除了芙蓉玉露糕，再没有一样顺姜王和姜九心意的东西。
一些人朝沈兆违心的恭维，沈兆只是勉强回笑。
一些贵女争抢着献舞，姜王也由着去。
“王，国师来了。”
刘公公在姜王身侧耳语。
“快，快去将国师请上来！”
刘公公应话。
“国师到！”
献舞的林家嫡女被打断下台。
所有人都期待朝着入口处望着。
白衣胜雪，依旧是那副面具，眉眼中写着高冷。
姜九来了兴致。
宫人搬出一套软榻，放在姜王右侧，同姜王齐平，足以见得姜王的重视。
“各位爱卿都知道皇后是灵修，小九出生时国师曾预言，小九未来也是名灵修，前些日子，国师托人带话给朕，小九的天赋要觉醒，朕特意选在今日，顺便成了小九的拜师礼，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一群人嘀咕后，又看了看姜王的脸色，瞬间没了意见。
“国师，请！”
姜九上前，歪着头看着国师。
国师一把扶正，好像这个动作做了无数次。
低沉的嗓音响起：
“不要动。”
姜九楞在原地，这个声音，好耳熟。
还没来得及思考，一股精纯的灵气从后背沁入丹田肺腑。
姜九闭上眼细细感受这股灵韵。
纯净，带着生机，是小树发芽，草木开花，又好像自己被置于在水中，和水融为一体，被包裹，被覆盖。
国师取过一旁宫人抬在手中的盒子打开，一束白光照在姜九身上，黑色莲花瓣自盒中冉冉升起，停在姜九额间。
不同于刚刚，一股柔和的灵力从额间散开至全身上下，白光渐渐暗去，莲花瓣不知所踪。
姜九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些灼热，并没注意到锁骨下方一朵黑色莲花印记若隐若现，随后消失。
姜九脑海中多出一句话：
“近几日来国师府，我都在。”
回过神来，刚刚还在身后的人已经消失。
抚摸着额头，又是一片莲花瓣。
第二十七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国师走的匆忙，没收姜九为徒。
姜王按照流程，硬给姜九套上国师大弟子的名号，姜九哭笑不得。
看来没人知道某个国师偷偷约了自己在国师府见面。
不过说到底，姜王姜后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姜九到底是什么天赋，只是能感觉到姜九周身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站在姜九身旁，就会格外舒畅，所有浊气都被净化。
宴会散后，姜九去找姜王把沈月如给的玉露糕又拿了两盒回来。
沈兆最近不安好心，为了防止沈月如被利用，她必须得这么做，否则沈月如若是在做了错事，她不一定护的住。
[主人，我看沈月如今日表情不太对啊，好像还蛮低沉的……]
“你的救命恩人突然不要你了，你开心不？”
[嗯……不知道……]
姜九嘴角抽抽，她现在可是沈月如心里的小太阳，她今天那么说话，伤人心是肯定的，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她先前只是想从沈月如嘴里套话，但现在不一样，她发现沈月如其实对皇权并没有太大的追求，相反，她倒是更喜欢有人和她说话，欣赏她的厨艺。
沈月如暴露沈兆的踪迹，这点姜九明白，她想用这一点来回报当初她把姜九推下水，现在就算是天道来算，也不会说沈月如杀人，因为功过相抵，只是，苦了真正的姜九。
沈家。
乌青色的夜暮蒙在天上，沈月如的院子格外安静。
“小姐，你的手……”
沈月如拆下纱巾，最里边的一层已经被血浸红，狰狞的伤口像条蜈蚣趴在手背上。
沈月如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她忍着疼求她父亲带她去生辰宴，虽然姜九不待见自己，但是没关系，她不在意。
她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被遣走，只留下小翠。
没想到陪自己到最后的，还是小翠。
“小姐，老爷下手怎么这么狠啊，再怎么说，也是手心肉啊！”
小翠捧起那只手，轻轻吹气，凉凉的风吹在手背上，麻木一天的伤口，这才有了些感觉。
“手心肉……不过是一颗长了心的棋子罢了，棋子不听话……就该挨打……”
“小姐！要不，我们逃吧！逃出皇城！哪怕我去讨饭，也总比小姐在这受苦的好！”
沈月如惨淡一笑，神色凄凉：
“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啊……”
另一只完好的手捂住小翠发抖的手：
“小翠，你可还听我的话？”
小翠连连点头。
“小翠，出去后找个好人家，好好生活，最好，别在这皇城……”
小翠神色一愣，随即眼眶里泪水打着旋儿：
“小姐，小姐！你不要小翠了是不是，是不是小翠什么做错了！小姐，不能不要小翠啊！”
门外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庭院，庭门，正屋。
“小翠，答应我说的，好好生活，别回来皇城。”
沈月如嘴形无声的冲小翠交代，随后拿起一旁的纱布狠狠在手上一抹。
小翠大哭着摇头，脸上的碎发被泪水打湿。
沈月如面色一狠，将手中的杯盏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陶瓷在地上碎开：
“放肆！本小姐在落魄也不是你小小丫鬟能欺负，尽然敢用纱布伤我！你给我滚！滚出皇城！”
“小姐，小姐，我不走！我错了……唔”
沈月如轻轻在小翠脖子一敲，小翠不能发声，只能留着泪呜咽，胸口处突然被塞进东西，是一叠银票还有，一支珠钗。
那是沈月如给的嫁妆，小翠曾经说过，自己日后嫁人，嫁妆一定要小姐亲自为她添置。
沈月如从不食言，只不过只有一支珠钗是少了些，但银票货真价实，日后出了城，小翠也不一定会过苦日子。
沈兆进门站在门口，脸色比外边夜幕还黑。
沈月如问候一句父亲，随后没了声，小翠跪在一旁不停呜咽流泪。
沈兆一个眼神看向后方，两个黑衣侍卫闯进来把小翠拖在地上，听候命令。
“丢去城外，割掉舌头，自生自灭。”
沈兆的话像一道雷，落在所有人心里。
沈月如舌尖被咬破，血液顺着喉咙咽下去，浓浓的铁锈味充斥在整个口腔，她不能哭，她要忍住。
活着，总比死了好，活着，就还有希望。
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父母两人。
沈月如的手还在滴着血，沈兆就站在面前，一语不发。
“你真让我失望……”
这句话似乎突然激怒沈月如。
“失望？从小到大为了成为您的骄傲，我拼了命的学我不喜欢的琴棋书画，我喜欢您从来不让我碰，父亲，我真的想问问，您真是我亲生父亲吗！”
沈兆转动拇指上的扳戒，翡翠色在烛光下闪烁。
“父亲，女儿越来越看不透您了，权利，财富，或许才是您的孩子！”
沈兆眼睛微眯，掐着沈月如的下巴，“女儿？你破坏我的计划，当我不知道？”
放下沈月如，转身眼色诡谲，“你就像你的娘一样没用……”
“你凭什么提娘亲，从前的你可以，现在，你！不！配！”
“啪”！
沈月如脸上的巴掌印，可以看出刚刚沈兆用了多大的力气。
“把小姐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来！”
沈兆怒冲冲甩开袖子，随后离去。
沈月如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灼热的痛感，“娘，你也是因为这，才离开父亲的吗？……”
一滴一滴晶莹饱满的泪，从眼角落在手心，诉不尽的悲凉。
沈兆离开沈月如的院子后，直奔地下密室。
“沈丞相下手真狠，看的在下都有些佩服。”
沈兆抖抖衣衫上的灰尘，“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地下室的蜡烛忽明忽暗，两个人的影子倒在地上。
夜，如此漫长。
第二十八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姜凌一早就去喊了姜澈和姜九出去办案子，为了方便行事，三个人都换上了普通衣物。
姜凌拿着姜王给的通行证，一路驾车，畅通无阻来到市井案发处，两名侍卫正守着现场。
奇怪的是除了两具尸体，在场没有一丝血迹，甚至除了在场人的脚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怎么样，有线索没？”
仵作放下手中夹镊：
“回三位殿下，这两人死的蹊跷，不是毒害，也不是外伤，怕是还得从旁的查起。”
“这个衙役看着还面生，新提上来的吗？”
协助调查的官兵拿出一份名单。
每年春，都会从外城提拔一小批人到皇城来观摩学习，这一小批人，经验不足，通常都是跟在其他人身后，做一些跑腿的事儿，来年春进行考察，名列前茅的几位会提拔官爵，派去其他地方驻守。
通常这些人的身份信息都会经过重重核实，留下备份。
“殿下，您看。”
纸上所有衙役的内容都很齐全，“刘季，宋裘，史喆……”
“诶，找到了！你们看！”
姜凌指着最后一排的文字：
“纪和昆，邵熙人氏，办案能力突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这人也太惨了吧。”
姜澈轻轻敲了一下姜凌额头，“往下看。”
“五识五感异于常人，是同一批中唯一一位拥有独立断案能力的差役”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或许纪和昆已经知道什么，所以被人灭口。
姜九趁着两位哥哥同官差交流的时间，走到停尸的地方。
两具尸体放的时间长，为了保持现场还原度，已经有些发臭，发绀。
用帕子捂在嘴边，掩盖些气味。
纪和昆眼球微微像外凸出，嘴角泛紫，但这都是正常现象，只是这指甲上淡淡的红纹，好生奇怪。
“你过来一下，”
姜九把仵作又唤到一边问话：
“你看，他指甲上的红色纹理，是怎么回事？”
仵作回：
“公主殿下，这种纹理很常见，多出于老年人，因劳累过度，导致身体不适，做出的一个警示，青年人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卑职猜测，纪大人平日里查案应该很少休息。”
姜九拿起一旁的镊子，夹起白布，碰了碰纪和昆的手指，已经僵硬。
再看一旁的豆蔻，手指上干干净净，只是有一些污泥藏在指甲缝里边。
姜九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多疑了。
“小九，走啦，刚刚探子来报，你那天遇刺有一点点线索，那天你还碰见豆蔻娘子，兴许其中有些联系！”
姜九取下手中帕子，收回思绪，冲两人浅笑：“嗯！”
顺势落下的右手不小心碰在豆蔻的衣袖上，被吓到的姜九连忙低头。
忽然，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在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
再次模仿刚刚低头的动作，又是一闪。
[主人，是指甲盖！]
姜九也顾不上对方是具尸体，在碰到豆蔻指甲的瞬间，一根难以分辨，细小，甚至不用手去触碰都会直接被忽略的银线。
姜九用意念，快速将银线放进空间，转身离开。
这根银线摸上去软软的，就像平常生活中用来绣花的线。
可是，这么细的丝线，姜国内，怕是没有。
一路上，姜九安静的可怕，见状，姜凌姜澈也不敢打扰。
刚刚得到消息，遇刺那天，刺客遗留的物件都是城中常见的布料和陶瓷品。
然而，一名探子在去寻找线索时，意外磕在地上，手中的布料落在地上，好巧不巧，胳膊压在上面，起身时，胳膊直接出现一道血痕。
经过周密的搜索后，他们在布料里层，发现藏着的一根几乎微小到看不见的银丝。
几次试探下，发现这银丝平常贴近衣物，摸着没什么触感，只有在受到压力或是击打下，银丝就会化作杀人利器，用极快的速度，射向最近的物体或是人。
探子所描述的银丝和姜九手中的银丝，八九不离十，就是同一种。
还记得前几天她同沈月如在御花园凉亭乘凉时，沈月如正在绣花，姜九看着花丛发呆，沈月如看姜九闲得很，就开始普及刺绣。
那天沈月如说的话，现在想来，还真是庆幸自己被猫闹醒听了两句。
——那日凉亭下，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突然墙角一只白猫跳进院子，打碎放在一旁的花坛，姜九一下被惊醒，睡意全无。
“小九，你看你，听我讲的都快睡着了吧。”
姜九揉揉惺忪的眼睛，努力表现的自己很精神：“哪有，”冲白猫狠狠龇牙。
沈月如被逗的发笑，看出姜九不喜欢刺绣上这些枯燥乏味的知识：
“小九，你知道，这闻名天下的三种绣线吗？”
姜九摆头，她又不绣花，她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它们啊分别是织锦线，缎华丝，还有，最厉害，也是最稀少的金蚕丝。”
一听金蚕丝这名，姜九瞬间来了兴，金蚕是未中药，药性尚可，只是用金蚕吐的丝线绣花，还是第一个听说。
沈月如放将银针扎在荷包上，停下手中动作，笑说：
“咱们的服装大多都用的前两种绣线，普遍且广为人知，而这金蚕丝则产自姜国曾经的邻国，淄瑬国，淄瑬国是唯一一个养殖金蚕的国，”
“那为什么姜国不养？”
“因为姜国没有可以让细柔易断的金蚕丝，变成不易断丝线的法子，可惜，淄瑬王发起叛乱，上一代圣上派兵镇压后，这种技术就失传了，就连唯一一件金蚕丝绣品，也被放在藏宝阁珍藏。”
“真正的金蚕丝，细微，不易被发现，经常被绣娘藏在衣服夹层里装饰外层。”
姜九有些失望，毕竟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没了：
“若是不易被发现，还牢固，就没有人想过把它做成武器，杀人于无形之中！”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不是这种技术失传，说不定我还可以再目睹一眼，这金蚕丝织绣，怕是现在大多绣娘心里的一个不能实现的心愿……”
姜九想来想去，做绣线还是太憋屈金蚕丝了。
……
现在记起，姜九只觉得这一切都像预算好的。
说来沈月如，昨日宴会上自己确实过于冷了些，也不知道现在她过得怎么样……
第二十九章 姜氏王朝小公主
沈家。
深宅大院，阴冷凄然，黑衣侍卫完美融入周围环境，整个院子都被看守的严严实实，苍蝇也是有来无回。
在萧瑟的背景，也还是困不住美人。
沈月如被自己亲爹沈兆软禁，有吃有喝，也不在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除了面色憔悴，其它与平常无异。
皇城闺秀消失一两日，又不是什么大事，偶尔宅在家里，反而不易落下什么诟病。
沈兆不在掩藏自己的野心，甚至带着自己的合作伙伴一起到沈月如的小院中，商讨计划。
或许是仅存的一点理智，沈兆更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在反抗她，未来他颠了姜氏的皇权，他的女儿就是这天下的公主。
沈兆讲的太过激昂，仿佛自己已经坐在龙椅上，睥睨天下。
沈月如左耳进右耳出，她还没有傻到分不清对与错的地步，每次沈兆的洗脑，她不以为然，时不时回顶两句，沈兆也拿她没办法。
只是不知道小九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没有零嘴，怕是不习惯吧……
——“啊欠！”
姜九右手食指横放在鼻尖揉了揉，鼻子老是突然发痒。
[主人，一想二骂，八成是有人想主人咯～]
姜九懒的理自娱自乐的小贱贱。
门口的匾额写着‘国师府’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十分飘逸。
守门人见是九公主，也无人拦，毕竟提前做了功课，一个个脸上都挤出笑容，活脱脱多长了几条褶子。
“公主好！公主请进！”
姜九也是毫无防备，直接吓的一哆嗦，面色尴尬陪笑：
“哈，哈哈，你们好，你们好……”
[这国师府的人好像有那个大病，这给人整一突突，谁敢来啊！]
小贱贱这话说的没毛病。
姜九一路受着注视，来到国师常待的后院。
这，这似乎与想象中的不同。
翠绿的紫竹林，林中摆放一古琴，一盏熏香，小路的尽头，只是一间竹屋，清新优雅且高调。
姜九顺着小路走到古琴旁，轻轻抚摸琴弦，音律顺着指尖撩动，一个音阶，一个音阶往出蹦。
“琴是好琴，可惜，我没学过。”
一支骨节分明的手从背后伸出，握在搭琴的手上，拖，抹，挑，勾，另一只手也搭上琴身。
叮叮咚咚，如同山间泉水，一首完整的曲子，在手下婉转结束。
“什么曲子？”
“华。”
“嗯？”
“此曲，名华。”
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背后胸廓的震动，自己轻而易举可以感受到。
姜九抽出自己的手，一股灵力自手中而出，随着面具的落地声响起，国师的真容也显露出来。
姜九起身回头，只是片刻的失神，随后又恢复正常。
“好久不见。”
“也不久吧，国师，又或是，重黎？”
重黎抿嘴一笑。
心中的猜测落实，姜九看着重黎的模样，也格外安心笑出声。
最近的事压的紧，小贱贱就和摆件一样，全靠自己来，与其和这些人斗智，还不如直接暴力杀死一头妖兽。
“最近姜凌接下的案子，你怎么看？”
重黎见姜九似乎对自己的出现，没有太大反响，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以我的推算，沈兆不过是块石阶，真正的幕后，估计还得查查醉香楼，醉香楼有一件至宝，所以你器灵才会被屏蔽感知。”
姜九右手托起下巴，小脑瓜里将最近的事一点一点串起来。
沈兆想和醉香楼幕后人一起搞姜氏，醉香楼幕后只把沈兆当一颗过路踏板，在根据金蚕丝来源，醉香楼幕后基本可以确认是淄瑬余孽。
所以，与其打草惊蛇，不如以不变应万变，顺其自然。
“对了，那片莲花瓣你哪里弄来的？”
“你的小器灵没给你说？”
[小贱贱，你有说过？]
听到质疑，小贱贱不敢承认是自己业务除了问题，空间躺尸装死。
唉，摊上这么一个偶尔才靠谱的系统，莲生艰难。
“那片花瓣是姜氏的传国宝，百年前传下来的。”
“喵～”
嗯？紫竹林深处传来一声猫叫，一只白色毛团子缓缓走出来，异色瞳孔写满尊贵。
姜九瞬间想起那一日打碎花坛的毛团子，不就是这一只？？
毛团子浑身雪白，毛色柔顺，踩着梅花小布，走到重黎腿边，蹭了蹭，随后一脸高傲看向姜九，转头离开。
“这是，，你的猫？？”
“好看吗？从小养到大的。”
姜九问的哪里是好不好看，分明就是，，
“你想多了，我只是和你一样有使命在身，负责护着你，但我与你又不同，我能看透一些人的未来，唯独你，我看不透。”
“莲，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在某一天为了这三千世界而牺牲？”
姜九沉默，为三千世界牺牲？
虽说自己无牵无挂，但好歹活了一场，第一次被雷劈后，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黄泉的人，她还是很惜命的。
“没关系，现在你回答不了，日后明白了，你会告诉我你的答案。”
被送出国师府时，脑袋里还是有些浑浑噩噩，就像突然被掺了浆糊。
使命？
她也是和重黎一样，被赋予使命的人，可到现在，她连自己从哪来，完成主神给的任务后又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不如先活在当下。
还是庆幸，像重黎那般心思澄澈通明，读懂万千人心思的人，现在还会自称是来帮助自己的。
上个世界任务顺利完成，重黎估计在中间也帮了不少忙，这次还尾随自己来。
回到皇宫后，姜九直接去栖霞宫找姜凌姜澈，把大概想法单概括一遍，虽然仅仅只是猜测，但是就是让人有种盲从的冲动。
放不下心的姜九，在去凤仪宫的路上来回折返，最后，回去棠梨殿。
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皇宫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藏着卧底。
平日里姜王姜后的吃食和安全上，在姜凌姜澈暗中推动下，贴身保护又比平时多加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