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李玄战冥河
冥河老祖停了下来，看向李玄，准确的说，是看向李玄手中至宝。
“她究竟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太过分，还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李玄笑道：“你且听！”
只见，李玄身后的后土闭着双眼，口中启诵着：
“吾游历洪荒万载，观洪荒大陆阴魂不散，业力无数，有所感悟。
今以人书于幽冥血海立轮回之道，即天人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及……修罗道。
生灵死后，其真灵以功德、业障区分，入此六道。
功德护体者，当入天人道，享仙神之福报，以颂功德。
业力缠身者，当入地狱道，承罪恶之刑罚，以消业力。
身做泥土，灵化小鱼；
转世轮回，往复不息。
幽冥出血海，六道立轮回。
……”
“尔敢！”
冥河大怒！
后土的做法无疑会对他掌控血海之地和阿修罗一族造成损害。
幽冥出血海，六道立轮回，后土口中的修罗道，不就是他以血海真灵创的阿修罗一族吗？
就好比用他的钱去养别人的老婆，怎么能不气人？
暴怒之下，冥河周身血色大盛，身下血海沸腾，如海浪般咆哮着向李玄和他身后的后土席卷而去。
李玄祭起【太极图】，万丈黑白灵光蔓延开，向着四周血浪压去。
此时，双方再无废话，唯战！
【太极图】展开，血海虽依旧如同沸水一般，却也再无浪潮翻出。
至宝之所以称为至宝，便是因为，任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只要我至宝在手，便可一力降之。
你虽等级高，但我装备好。
洪荒世界，“板砖”的天下。
——再次为老子比心。
不过，【太极图】镇压住血海就已经没多余发挥空间了。
冥河拥有主场优势，血海不过是他的手段之一而已，他手中，可还有【元屠】、【阿鼻】二剑，以及【十二品业火红莲】。
这场斗法，李玄依旧输多胜少。
他看了眼正着手梳理轮回之道的后土，咬咬牙，向着冥河冲去。
有【玄黄塔】在，你那些灵宝杀人不沾因果又当如何？
只要拖住你我就赢了。
冥河见李玄竟敢接近自己，眼色更冷了几分，【元屠】、【阿鼻】二剑左右斩出，空间都仿若被一分而二。
血红色剑芒撕裂空间，竟是穿透了李玄之身，向着后面的后土而去。
冥河准圣修为可不是在血海中睡觉睡来的，他岂能看不出李玄只是为了拖住他为后土争取时间。
【玄黄塔】他自认是破不了，但李玄仅仅一介金仙，如何拦他？
电光火石之间，在剑芒即将落在后土身上之时，李玄的身影却是诡异的出现在了后土身前。
“当当~”
两声轻响，李玄傲然挺立在后土身前，伟岸的身躯将后土完全遮掩。
【五行大遁】之法，加上【离地焰光旗】混乱五行之能……
两相结合之下，他及时挡下了冥河的攻势。
论对道法和灵宝的运用，李玄敢说只要给他时间，他能玩出花来。
上辈子，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没见过，这种两相融合的手段，不过是最为常见的工具使用之法罢了。
就连多宝都能用【紫金钵】当做巢穴来用……
一宝多用，常规操作而已。
“偷袭，算什么本事！”
李玄嘲讽了一句，目的很明显，将冥河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拉。
身后，后土已然开始着手以人书开始改造血海了……
同时，天道有感，降下金光助人书【生死薄】、【判官笔】凝聚成型。
后土不修神魂，当初得到人书时亦是无法祭炼，现在有天道相助，人书才可显露其真容，用以将幽冥血海，改造为三界之一的幽冥界……
只是，血海乃冥河诞生之所，论对血海的掌控，自然是冥河更甚多筹。
后土需要一定的时间，结合人书之力，才能彻底完成对血海的改造。
冥河也为李玄能挡住自己的“隔山打牛”之法感到惊异。
不过，他倒是没有因为李玄的嘲讽失去理智。
此时，幽冥血海与他的联系逐渐减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与李玄缠斗了。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本座！
念在圣人的面上，本座今日不杀你，但定会将你镇压在我血海之中，等候圣人来领……”
说白了，还是怕圣人。
但比起圣人，冥河更知道血海才是他不可丢失的根基。
【业火红莲】祭出，当头对着李玄身后的后土罩下。
“哼！”
冥河冷笑道：“你不是要保她吗？那便硬接此莲试试。”
【业火红莲】冒出无边业火，以泰山压顶之势落下，李玄暗道要遭，这分明是冥河在逼迫自己硬接此莲。
冥河的目的也很明显，以【业火红莲】困住李玄，再对付正在偷取他血海的后土。
心思急转，李玄想到了一点。
“拼了！”
李玄咬咬牙，【离地焰光旗】出现在他手中，对着【业火红莲】刷去，可惜，两宝虽无甚差距，但李玄却吃了道境上的亏，旗上的光焰落入业火红莲之上，仅仅只是泛起了一点涟漪，稍微阻拦住了【业火红莲】一瞬罢了。
但就是这一瞬，李玄改变了战术。
后土是个活靶子，很难保护住，她又在改造血海，【玄黄塔】也不能将他一并罩住，这会干扰到她……
既然如此，那就将冥河隔离，不也一样能保护住后土吗？
当然，冥河岂是那般好隔离的，即便李玄拥有至宝，也必须找准时机。
而这时机，自然就是【业火红莲】即将落下时，冥河心思动荡之际。
瞬间，【太极图】不再镇压血海，而是调转方向，向着冥河笼罩过去。
冥河一愣，甚至没能利用这点时间间隙重新控制血海扑向后土。
他便落入了【太极图】中……
与此同时，李玄也落入了【业火红莲】之中……
无边的业火充斥着红莲空间，却被【玄黄塔】隔绝在外。
李玄安然自若，思考着人生。
至于外面的【太极图】，他只需要分出一缕心神看好冥河就行。
他没忘……
冥河拥有血神子分身之法，若是这家伙自断其尾，想要从【太极图】中脱身出来，他就只能……
摇人了……
打架嘛，打不过摇人不寒碜。
这架打得，真挺憋屈的。
076.后土化轮回
一图，一莲绽放出刺眼毫光，悬浮在已然平静下来的血海之上。
李玄想错了，【太极图】隔绝天地，即便冥河老祖是准圣修为，也无法再次与血海建立连接。
毕竟，李玄只是【太极图】的使用者，老子才是太极图的所有者。
冥河想要脱困？
无异于痴心妄想。
血海之上，除了一图一莲之外，便只剩下后土与已然变成黝黑之色的【生死簿】和【判官笔】了。
不过，六道轮回，倒也不是真得将血海消耗完了才能诞生。
此刻，人书成型，已然够了。
后土睁开双眼，看了眼一旁的一图一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双手一合，【生死簿】与【判官笔】黑光大盛，宛如一口黑洞。
“吾名后土，今启天地，于幽冥血海之内立轮回之道，并以身合道，全轮回之能。”
接着，她又看了一眼红莲，决然冲向那口黑洞。
不过，原地却是留下了一滴精血。
精血呈金黄色泽，悬浮在空中正散发着诱人的微光。
黑洞中，在后土以身合道之后，一口六等分的大磨从中冒出，磨上镌刻着代表了六道轮回的图案。
此乃【轮回磨盘】。
为轮回之根基。
磨盘出，轮回立。
洪荒众生皆是有感。
洪荒最大“宣发”，天道亲自为后土证名，大慈大悲后土娘娘，为洪荒立下轮回之所，当为无上大功德。
除圣人外，皆拜：“娘娘慈悲！”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生不灭，但轮回立下之后，他们有了转生的机会，后土，为他们种下了生的种子。
无量功德金光落下，伴着天花金莲，落在【轮回磨盘】之上，为其度上可一层“土豪金”……
至此，【轮回磨盘】便为堪比【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后天功德至宝。
这还不完，天道至公，后土之功德足以成圣。
况且，红云死后，鸿蒙紫气早已是自行飞入了后土之手。
但，成圣需要分出一线神魂寄托天道，虽是一线，但那是于圣人来讲，后土身为巫族，不修神魂，却是无法分出这一线神魂来寄托天道。
而且，其肉身已然合了轮回之道。
于是，天道之功德，聚后土之真灵，重塑起功德金身……
似乎一瞬，似乎万年。
【轮回磨盘】之前，一袭黑裙的后土显现，磨盘变小，落入其手中。
她并无丝毫迟疑，又道：
“吾为平心，执掌轮回之权柄，当于洪荒天地之外另立冥界。
洪荒大地，泰山之底三途河为冥界入口。
吾为冥界之主，应与生灵隔绝，永世不出冥界。
今后，冥界为洪荒生灵往生之所，并以人书【生死簿】、【判官笔】为轮回之宝，断生死，判功过。
……”
在冥界和轮回成功立下之后，【太极图】中冥河，【业火红莲】中李玄皆有所感，他们不约而同的放出了对方。
结局已定，已无需再斗了。
李玄和冥河皆是眼色复杂的看着身着黑裙，一脸威严之色的后土。
不，应该称之为平心。
她，已然拥有了天道赋予的神魂力量，简单来说，就是成了一尊特殊的圣人，在冥界，她即为圣！
甚至，身处冥界，她便是最强圣。
李玄看着黑裙装束，显得无比清冷的平心，心中五味杂陈。
她虽样貌未变，却是拥有后土记忆的另一个人了，从衣着上就能看出，其性格怕是与后土相差甚远。
照妖鉴上亦是能看出，她为人形，并非后土那般人身蛇尾，十一只手的巫族形象。
平心，乃天道下的神圣。
后土，才是温柔善良执着的祖巫。
自己，也该回八景宫静诵《清净无为经》了……
平心说完一系列有关幽冥界的话，并收回那滴金色的精血之后，看向了李玄和冥河。
她先是对冥河做了个道揖。
“冥河道友，强用了你三成血海，是贫道的不对。”
冥河眼色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若是知道娘娘是为立下轮回，贫道自是不会阻拦。”
话是这么说，却不会有若是。
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平心轻轻摇了摇头，道：“道友可愿将剩下的血海一同挪向冥界？
若如此，道友当为轮回六道之修罗道之主。
阿修罗一族也可入冥界，共享冥界功德……”
招安！
如果冥河答应，他就会是冥界仅次于平心的存在。
冥河沉思起来。
换做一般人，这的确是难得的机会，但对他，却不然。
他已为准圣巅峰，虽没有鸿蒙紫气，无法得到天道承认立道成圣，却能在血海中逍遥快活。
只要血海在，圣人亦是无法打杀他，比起入冥界被平心压着，倒不如就留在洪荒自由自在。
不过……
他却并非是独自一人。
他还有阿修罗族。
若是阿修罗族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今后永远都无法在洪荒之中真正立足。
甚至全被度到西方教去了。
而且……
他不是平心，入了冥界不用永镇幽冥，没事还是可以出来的。
修罗道之主，着实又有些诱人。
冥河心思急转，短短片刻确定好了心意，作揖道：“善！”
没有不入幽冥界的道理，今后真灵入冥界轮回，不入血海了，他守着这血海又有何用？
况且，血海始终是洪荒最污秽之地，理应入冥界……
平心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既如此，道友可放宽对血海的掌控，由贫道将其从洪荒中挪出。”
幽冥血海，从此便与洪荒大地分离开来……
而洪荒，也因此少了很多污秽。
最受益的，更数西海和大陆之西。
冥河之事已了，他便满是笑容的回去整合阿修罗一族了。
原地，李玄与平心相对而立。
李玄对平心做了个道揖：“道友之事已成，贫道不便打扰道友立冥界，就此别过吧……”
后土，便留作美好回忆罢了。
平心却道：“何来打扰一说？道友难道与贫道已无话可说了吗？”
李玄一愣，道：“此话何意？”
平心举起那滴精血，对李玄道：“道友可能从这滴精血上感受到熟悉之感？”
……
077.平心亦是后土
“这精血，你可有熟悉之感？”
“熟悉之感？”
李玄看向平心手中悬浮的那滴散发着金色微光的精血。
神识探出，立刻便感受到了一抹亲近之意。
‘它亲近自己？’
李玄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后土的精血，亲近自己是个什么事？
难道精血还有意识不成？
他疑惑道：“的确有一股熟悉之感，这是为何？”
平心笑道：“因为，你体内亦是有一滴贫道之精血。”
李玄一怔，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
平心道：“道友可是忘了？在不周山时，贫道曾为你做过一餐野菜，便是那时，这精血就已入了你体内。”
不周山？
李玄渐渐回想起来，那时，自己的身体的确是多了一股暖意，他本以为是之前服用过的金丹在起作用。
而就是那次后土亲手喂自己……
唉，猝不及防……
“你为何要将精血赠予贫道，这精血？应该不多吧？”
平心点点头，“祖巫精血共三滴，一滴精血离体之后，得须上万元会才可重新凝炼，贫道这三滴精血，一滴用作你身，一滴交予了帝江兄长，最后这滴便在你眼前。
每一滴精血，一个量劫（五万元会），便可自行成长为一尊堪比祖巫的存在。
不过，如今贫道的肉身已无，帝江兄长手中的那滴精血，若是由其他祖巫共同催化，这时间便可迅速缩短。”
有丝分裂？
一个量劫？
李玄有口难言，一个量劫是多久？
64.8亿年！
老家蓝星诞生了多少年？
45.5亿年！
如此说来，光是后土送给自己的这滴精血，报答他做的一切绰绰有余。
“你赠予贫道这滴精血，便是想到了贫道会助你身化轮回？”
除此之外，李玄找不出其他理由。
平心却摇了摇头：“那时的贫道，还并不知道此事，送你精血，不过是因为太清圣人给贫道的一个承诺罢了。”
老师？
李玄一惊，更疑惑起来。
“老师为你承诺了何事？”
“以贫道之精血，换取一个他相助的机会。”
就这？
就这！
李玄身为圣人之徒，自然知道有圣人相助能做到什么。
只要不灭世，一切都好说。
就好比这次化轮回，若是没有老子，后土根本不可能从冥河手中激活人书，演化轮回之道。
但，李玄还是无法理解，那时候的后土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你就笃定这交易值得？”
平心莞尔一笑，却是不复之前的清冷，多了一丝人味。
“此时不就证明了吗？”
李玄一滞，随后又道：“所以，你当初接近贫道，全是老师之意？”
难怪，即便自己身为圣人弟子，但那时自己不过天仙修为，怎么可能引起后土的重视亲自跑一趟。
不对，跑了两趟。
平心沉默了一瞬，眼中闪过一线狡黠：“是。”
李玄心一沉，心中少了几分波澜。
那属于他的姻缘小人手上，红线亦是收缩了几分。
原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道友，”平心道：“可否再帮贫道一个忙？”
“否。”
李玄问都没问，脱口道：“你已有圣人之力，何须再用贫道帮忙。”
说完，他祭起【太极图】，打算撕裂身前这片已经独立出的洪荒的幽冥界空间，回归洪荒大陆。
他很羞恼！
被一个女人带有目的的接近，还傻傻的自我感动了一番，谁都会羞恼。
所以他想赶紧离开这里。
但……
空间却被平心随手抹平。
“男人，都是这般现实的么？”
平心的笑了起来，甚至带着玩味：“贫道接近你的确抱有目的，但贫道可曾害过道友？”
害过！
但李玄羞于说出口。
想了想，平心接着道：“道友可还记得当日贫道对羿说过的话？”
李玄一愣，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平心幽幽道：“情之一道，贫道亦是看不明白，但贫道知道，两人若是真心相待，天地不会成为他们的枷锁。”
李玄立刻想了起来，这是后土拦下羿时所说的话。
可，她现在说这话是何意？
平心笑了笑，如彼岸花开般惊艳。
“姻缘之仙，倒是还不如贫道。”
李玄一滞，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道友，你我相遇，虽是因为太清圣人，但你我之间的相处，却并非贫道刻意演出来的戏码。”
平心叹道：“你是除了其他祖巫们，第一个关心贫道是否疲累之人，亦是最后一个站在贫道身边之人。
此情谊，远非一滴精血可比。”
李玄蓦然抬头：“可贫道亦是尊老师吩咐才来。”
平心摇摇头，轻笑道：“在圣人面前莫要说谎。”
李玄沉默下来。
这下好了，连嘴硬都做不到了。
平心笑道：“所以，你不必认为这只是一场交易，贫道早已真心将你当做一个可以说上心里话的朋友。
无论何种谋划，能谋人、可谋事，却是无法谋取人之真心。
贫道已成轮回之道，本应无喜无悲，但后土之神魂虽弱，却是令平心得以保留住了一丝人心。
此事，当为道友之功劳。”
说完，平心对李玄行了一礼。
李玄一愣，问道：“这是为何？”
平心笑道：“轮回之所，执权者当无私心，方可做到至公。
冥界之主，自是不能留有私情。
故，贫道可称圣，却不能称圣人。
但因为你，贫道才能继续做人，哪怕是永世不出幽冥，贫道也已知足。
多谢道友……”
李玄这才恍然，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虽没有改变后土化轮回这件事，却改变了后土。
当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李玄还有些问题：“那，你为后土，还是为平心？”
后土化身轮回之后，如卸下重担一般显得轻松了少，从之前她一番拐弯抹角之后才对李玄真正吐露心声就能看出，如今的平心，比起之前的后土要少了一分愁意，多上一分恬淡。
宛如红酒一般，醒过之后就会少上一丝酸涩感，更显醇香。
“洪荒再无后土，贫道为平心。”
不等李玄有所反应，平心又道：“但，平心亦是后土，就如道友乃太清弟子，亦是贫道之友一般。”
李玄疑惑道：“可你之肉身？”
平心莞尔一笑：“道友，你成仙时，与未成仙时，肉身是否有变？”
——分割线——
平心小课堂：假如你女朋友和她闺蜜同样漂亮，她们互换身体之后，你是喜欢拥有女朋友灵魂的闺蜜，还是拥有闺蜜灵魂的女朋友？
后土大课堂：后土变成平心，只是相当于迪路兽进化为天女兽，本质上是不变的，与上个问题无关。
078.精血化孟婆
“道友，你成仙之时，与未成仙时，肉身是否也有变？”
平心莞尔一笑：“贫道亦是如此，平心与后土，不过是肉身有变罢了。”
李玄：“……”
这哪是有变，这比泥人化成血肉之躯还离谱。
“可是，你保留了私情，已无法做到至公，是否有违天道？”
平心道：“这的确是个变数，但亦有解决之法。”
“如何解决？”
平心拖起那滴精血。
“多亏道友，贫道想到了这个办法，以祖巫精血，化一具身外化身，代贫道执掌轮回之权。”
随后，她祭出【轮回磨盘】，又将精血摄入【轮回磨盘】之中。
不到片刻，一白衣老妪从中走出。
老妪的身形略显佝偻，却如月老一般鹤发童颜。
“贫道梦婆，见过二位道友。”
说完，梦婆便没了动静，微眯着双眼现在平心身边，好似睡着一般。
平心道：“如何？”
李玄道：“额，妙！”
平心笑道：“之前见你以月老化身执掌姻缘权柄，贫道便觉得新奇。
只是，那时贫道得知须以身化轮回，自知命不久矣，故对道友多了些许冷淡，不想将道友牵扯进来。
未曾想，贫道肉身虽化作了轮回，却能保留住神魂。
好在贫道也可以用化身代替贫道执掌轮回之权。
月下两老人，于梦中相约。”
李玄一愣，狐疑道：“‘梦’？不是‘孟’吗？”
说话间，他已是在空中用道文写下了一个孟字。
平心看着“孟”字，亦是疑惑道：“此‘孟’可有何说法？”
“贫道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孟’字罢了，‘孟’乃长也，暗喻孟婆为幽冥之长者。”
“此话，在理。”
平心笑道：“道友不愧为人教弟子，深谙长幼尊卑之理。
这化身，以后便叫孟婆吧。
不过，贫道还是喜欢梦字。”
现在的平心，倒是有几分之前后土对李玄的态度了。
明明是个气质端庄，气势威严的女人，却总能偶尔显露出柔情的一面。
确定好“孟婆”之名，平心又道：“此后，孟婆便专司化灵魂为真灵之职，所有去往轮回之灵魂，须由孟婆抹去其生前记忆，再转世轮回。”
一旁的孟婆睁开眼：“善！”
应了一声后，她自向三途河（忘川河）尽头走去，行至河上一桥头，坐了下来，身前显现一锅浓汤……
泰山之下三途河被平心定为幽冥界入口，幽冥界此时已是立下，虽无“阎罗殿”之类的设施，但彼岸轮回的一系列耳熟能详的自然之物却已然生成。
沿着三途河，便为黄泉路，路上盛放着彼岸花，河的尽头，为轮回道，而河上之桥，自然便是奈何桥。
桥的这一头，有一块巨石，名三生石，三、九均为多之意，灵魂转世，触碰三生石，便可回忆自己的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
站在桥上便可眺望人间界故乡。
随后，灵魂过桥，喝过孟婆熬制的孟婆汤之后，灵魂转化为无记忆的纯粹真灵，去往轮回道转世轮回。
至于孟婆为何要以汤的形式抹去灵魂记忆，因为后土与李玄是因为吃饭结缘……
缘，妙不可言。
“道友，”李玄又问道：“你说有一事要贫道相助，不知为何事？”
闻言，平心的笑意不在，郑重道：“贫道想请道友替贫道保住夸父与羿的性命。”
这……
李玄为难起来，无论是夸父，还是羿，都是巫妖之战的关键点，他们想活下来，怕是不太可能。
平心也看出了李玄的为难：“贫道知道道友不便掺和巫妖之事，但，贫道为后土部落之祖巫，部落中其余族人自可入冥界生活，但他们，贫道只能请你在大战之中保住他们一命。”
李玄苦笑道：“非是贫道不愿，但此事牵扯甚广，贫道亦是有心无力。”
平心摇头道：“不，能救他们的只有你，巫妖之事有圣人谋划在其中，只有你，可以为他们寻觅一线生机。”
圣人……
谋划……
李玄沉思起来，可不是吗，后土当初接近自己，就是老子的谋划。
而巫妖之战，是哪位圣人的谋划？
怕是不止一尊圣人！
巫妖二族不退出舞台，三教、西方教、人族如何上舞台来？
平心敢在此直言巫妖之战有圣人谋划在里面，那也是因为这里是冥界，圣人的手伸不到这里来。
双方谁对谁错？
都没错，不过是争道罢了。
试想，如果帝俊太一以帝道成圣，三教、人族是否可以安然壮大？
怕是不然，诚然巫妖二族如今已是被劫运缠身，但劫运是否是自然生出的呢？怕也是有圣人谋划在里面。
最初的龙凤三族，不就是鸿钧与罗睺在对弈吗？
三族也不过是他俩的棋子罢了。
所以身处洪荒，李玄不敢有过多的谋划，生怕一不小心就妨碍到圣人，于圣人而言，他又何尝不是蝼蚁？
好在有老子这样的老师，不然李玄早死了，虽说，他怕是也在老子的谋划之中，但李玄能感受出，老子对他这个弟子，是真心相待的。
这，就足够了……
为何会有一句“小事可改，大势不可改”？
便是因为如此，李玄从初生之始，到如今踏入金仙之境，哪怕他身为圣人弟子，也不敢随意插手洪荒之事。
渡劫时的紫霄神雷便是结果。
若不是老子，他早就死在紫霄神雷之下了，鸿钧身合天道，他能不知道自己异类的身份，之所以不管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并没有破坏过他的剧本。
但如果自己真随意插手大势，李玄敢肯定，老子都不一定能保住他。
不然，姮娥奔月时，老子为何要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老子插手真是为了好玩吗？还不是为了他的性命。
作为蝼蚁，就得有蝼蚁的觉悟。
身为人族，为何连耕地种菜都不敢教出去，不就是因为李玄担心人族若是变化太大引起他人注意吗？
巫妖二族可都还在，如果改变人族，以人族的发展速度，怕是巫妖还没彻底打起来，人族就能威胁到两族，然后演变成三族争霸？
罪魁祸首李玄又被紫霄神雷警告？
女娲作为人族创造者都没动，李玄如何敢动？
所以，后土的请求，李玄是真的有心无力。
他一直都在试着一点点去改变一些东西，可步子走大了，是会扯到蛋的！
紫霄神雷，李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真会死人的……
——分割线——
这一章，之前一切的因果差不多写得很明白了，再解释下去怕是得直接拿大纲出来。
说主角又当又立的，麻烦积点口德吧，说我写书是为了自嗨的，但凡前面看得认真点也不会看不出一点眉目。
一些人真的搞人心态，讲真的，写无脑爽文赚钱多了，我完全可以写主角出生以后就大刀阔斧的插手这里，插手那里，最后还能和鸿钧说兄道弟，功德全是主角的，圣人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但这有意思吗？
爽是爽了，但骂我的一定更多，一个异类穿越者，没实力之前还想插手大势？
当然，如果设定是圣人都跟个傻逼一样任由主角蹦跶，就能完全说得通了。
补充一句，本书主世界观:圣人以生灵为棋子，鸿钧以圣人为棋子。
这要是还不看不明白，我也没办法，只求咱们别互相折磨，我写不出那种一出生就一把菜刀从南天门砍到北天门眼睛都不眨的文。
今晚不想写了，明天争取把后土入轮回这断剧情写完，为巫妖之战做好铺垫。
主角不是不做事，而是要合理做事，本来铺垫得好好的，非得有一些无脑文看多了的人嫌我写的不够爽。
呵呵，老子爱你们！
不过，那些人怕是看不到这话。
最后，恳请各位上书友圈发点帖子，我知道大部分书友看书都不喜欢说话，不过人气关乎成绩，拜托了。
079.鸿蒙紫气
李玄最终还是答应了平心的请求，以一句“尽力而为”答应的。
不是敷衍，而是这件事的确存在一点操作空间，只要能保证巫妖之战可以顺利爆发就行。
不过，只是保住夸父还好，羿射了九日，怕是有点难办……
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平心将一皮卷送至李玄面前。
“此乃巫族炼体之法，九转玄功，你已吸收过祖巫精血，可习此法，将此法炼至圆满，便可肉身成圣。”
李玄接过，问道：“这也是老师的意思？”
平心摇摇头：“此乃谢礼。”
李玄笑着将【九转玄功】收入宝囊，嘴中说道：“这多不好意思，贫道也没帮什么大忙。”
平心道：“还有一事。”
李玄默默将皮卷又拿了出来，做出随时还回去的准备。
平心见状，哪怕已是圣人心境也难免微微一愣。
随后，她伸出手，一抹紫韵出现在手中。
“此乃鸿蒙紫气，贫道化轮回，并非实质的圣人，故只消耗了半缕，剩下这半缕乃女娲道友让贫道交于你手。”
鸿蒙紫气？
女娲？
李玄心一惊，后土化轮回，到底有多少东西时自己未知的？
“这，交给我做什么？”
李玄狐疑道：“女娲娘娘，与你化轮回又有何关系？”
平心道：“贫道得到人书之后，便去了娲皇宫，是她为贫道指明了路，这半缕鸿蒙紫气，便是报酬。
为何将它交予你，则是为了人族。
巫妖二族结局已定，此事无可厚非，两族注定会如龙凤三族一般从洪荒隐退，圣人们定下主宰洪荒大地的下一种族，便是人族。
然人族孱弱，须有人能指引人族走出弱境。”
“所以女娲娘娘便指明贫道去指引人族？”
这话刚从李玄口中说出，平心便轻笑了起来：“嗬嗬，你乃太清圣人弟子，并非合适之人。女娲道友想要人族自强，而这鸿蒙紫气，便为人族自强之基。”
“那你将它直接交给女娲娘娘便可，你虽无法走出幽冥，但这点事应该能办到吧？”
“不是说了么，此乃女娲娘娘让贫道交于你手，或许与你人教身份有关。”
“行吧……”
李玄接过鸿蒙紫气，紫韵在他手中一闪，便隐没在了手腕之中。
如……玫瑰金手镯一般。
李玄没感受到什么异样，便抬头问道：“道友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吧。”
这事一件件冒出，着实令他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平心摇了摇头，毫不见外的伸展了一下身体，黑裙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所有事都已告知道友，贫道也该好生休息一段时间了。”
李玄愣愣的看着平心，当她重新看向自己时，又悄然移开视线。
“既如此，那贫道便告辞了。”
“嗯，贫道也得梳理一番冥界，令牛头马面他们来此。”
“那，若是再有事，你便……令牛头马面他们来大罗山找我。”
“若是没事呢？
道友就不来冥界了？”
“咳，得空了便来。”
“如此，却是不知得到何时了，不若咱们定个时间？”
“行，时间你定吧，贫道定当遵守约定如期而来。”
“不如……万年如何？”
万……
李玄一滞，先天神圣的时间观，倒是有些长。
“万年……便万年吧。”
自己已入金仙，万年时间也好。
想到这，李玄心情也舒畅起来，对平心做了个道揖：“既如此，贫道便先行离开了，万年之后，贫道再来看望道友。”
“善。”
……
冥界之外，随着后土化轮回，早已是惊起了轩然大波。
除普通神祇和万灵在称颂后土大德之外，一些人已是立刻有了动作。
与后土息息相关的巫族盘古神殿之中，另十一位巫族聚在一起，氛围稍显凝重和忧伤。
“唉，”帝江叹息道：“此乃她的选择，不止于万灵，于我巫族也是好事，只是，苦了她了……”
虽有矛盾，但祖巫之间自是也有真情在的。
“行了大哥，现在不是感慨之时，咱们得赶紧用后土妹子的精血催生出第十三尊祖巫出来，否则妖族若是乘虚而入，咱们就难办了……”
水之祖巫共工如是说道。
后土身化轮回，虽已起誓不会踏出幽冥半步，但其身份毕竟是巫族，妖族也不知道后土早已与巫族断了关系，更不知道平心是否暗中相助巫族。
所以，妖族极有可能选择先下手为强。
十二祖巫不全，可不一定能胜过妖族。
众巫道：“共工所言不错。”
不周山妖庭，帝俊太一将妖族众高层召集在一起，共商妖族之事。
帝俊道：“后土化轮回，于我妖族而言并非好事，他巫族算是掌地了，可我妖族却并未完全掌天。”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伏羲：“伏羲，若是后土相助巫族，女娲娘娘能否出手助我妖族？”
伏羲摇头道：“舍妹早已对贫道言明，不会插手妖族之事，最多，保妖族不灭……”
帝俊太一对视一眼，眼色阴翳。
太一道：“兄长，唯有周天星斗（辰）大阵可胜巫族！咱们要成帝道，必须先灭掉巫族！”
帝俊看了眼天穹，那里，一座名为紫霄宫的宫殿一直压在妖族头顶。
唯有帝道成圣，才有对抗之力。
“太一，去准备吧！”
……
洪荒大地·泰山。
泰山之底，有一处常人难寻的泛着淡绿荧光的河床，此乃三途河之源头，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
生灵死亡，灵魂会在此处聚集，等候着摆渡人到来。
淡绿荧光，便是灵魂聚集发出的光芒。
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罪大恶极之人，自然是会尽情享受到凄凉、愤怒、无奈、绝望等等千丝万缕的百感。
一阵氤氲波动之后，李玄的身影凭空出现。
“还是这里方便，西方远了点。”
李玄感慨了一句，便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当然，洪荒中的泰山与赵公明所在的峨眉山一样，与蓝星上的不同。
也就大了亿点点……
泰山东临大海，西临黄河，乃洪荒有数的仙山福地。
不过，如今的泰山虽在洪荒不甚有名，但日后人族大兴之时，泰山便是人族心中的万山之首……
080.圣人之道
李玄出了泰山，使用【五行大遁】迅速回到大罗山八景宫。
老子亦是一直等着李玄归来。
李玄恭敬跪于【风火蒲团】之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他又知道了许多秘辛，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子反倒先李玄一步开了口。
“可曾怪过为师？”
李玄忙摇头：“弟子不敢。”
“不敢？”
“不会！”
李玄赶紧纠正自己的口误：“弟子能证得长生道果，全靠老师，也深知老师对弟子如何，岂会怪老师。”
老子道：“善，可还有疑惑？”
李玄道：“老师，弟子身世……”
老子道：“无需在意，你为你，亦为贫道之弟子，只需遵循无为之道，贫道便可护你周全。”
李玄：“老师，您与女娲娘娘，为何要谋划这些？”
反正都摊牌了，李玄索性也不猜来猜去了，直接问出了口。
“师妹为人族，贫道为三教。”
李玄刚想点头，却又听老子道：“此乃浅层原因，深层原因，便是为了我等圣道。”
“圣道？”
“师妹之道或是我三清之道，皆需人族大兴才可再有精进。”
“……这是为何？
娘娘造人成圣还说得过去，您与二位师叔之责不是教化万灵吗？”
“将九转玄功拿出。”
李玄狐疑的拿出皮卷。
老子接过，摄出两枚玉简，仅扫了一眼皮卷，就已心中了然，挥手将皮卷之上的道文完整的复刻于玉简之上。
顶部，为【八九玄功】四个大字。
老子道：“先天生灵多有自身之道，就如这两枚已刻有道文的玉简，不再适合镌刻新的道文。
但人族却如一枚崭新玉简，无论是三教或是西方教，都能更好传教。
故，人族大兴，于我等圣人而言是好事。”
李玄恍然，接过老子重新递回来的皮卷与两枚玉简。
之前老子就与他说过，圣人并非走到了道的尽头，道无止尽，他们也需要继续前行，巫妖二族不尊圣人，阻了他们的道途，自然会被谋划。
这……
属实是有些以大欺小。
他们不对吗？
无论是圣人，还是巫妖二族，亦或是远古三族，都没有谁对谁错，终究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但，李玄还是有些唏嘘不已，论谋划，谁能说胜过圣人。
正是如此，这样的洪荒，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巫妖二族不以圣人为尊，圣人便谋划巫妖二族；
人族以圣人为尊，圣人便互相谋划。
众生皆为圣人谋划的工具，那众生，又有什么意义？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过是笑话罢了！
“可是认为圣人也不过如此？”
老子的话将李玄从沉思中惊醒。
他小心看了老子一眼，点了点头。
“你可知为何我等能成圣？
因为众生之道为自己，圣人之道为众生。
盘古父神开辟洪荒，为的难道是我等寥寥无几的圣人乎？”
说到这里，老子抬起头，遥望了一眼天穹。
“玄都，不必生出厌世之心，圣人也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
李玄恭敬点头，他看得出，老子亦是有难言之隐，能让他都无法直言，那必是关于师公鸿钧的话了。
老子重新闭上双眼：“九为数之极，九转玄功就莫要对他人再提了，日后，这八九玄功当为我三教护教神功，你且收好皮卷，找时间将那两枚玉简送至元始、通天处。”
老子闭眼，是要让李玄离开了。
他站起身，恭敬的对老子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走出丹房，呼吸着八景宫清新的空气，李玄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踏入金仙之后所经历的这一切，以及与老子的一番交谈，令李玄明白：
外来者之事，已经不用再过于担心；后土之事，结果也算不错；接下来，只要完成后土拜托的事，他就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作为仙人的乐趣了。
无事一身轻！
难怪之前平心会显得那般轻松。
“丹儿。”
行至小院，李玄叫了一声。
朱丹从院中飞出，化作人形落在李玄身旁。
“老爷。”
语气稍显悲怆。
李玄笑道：“可是因为后土之事？”
朱丹虽不怎么安分，却很善良，后土乃她为数不多熟悉之人，化了轮回之后不可出幽冥界，她自然是会生起同情之心。
朱丹点了点头，问道：“老爷，我能去看看后土姐……娘娘吗？”
被李玄关了一次之后，这丫头也没以前那般没大没小了。
“过些时日吧，咱们还得跑一趟昆仑和东海。”
前段日子太过压抑，既然要将【八九玄功】带去阐教和截教，倒是可以现在去找那些可爱的师弟师妹们……
增进增进情谊！
让他们看看，三教大师兄……
也是金仙了！
朱丹听到要去昆仑和东海，脸上的悲伤逐渐被欢乐取代。
李玄闭关万年，加上渡劫与去血海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八景宫中，早就想出去了，她本以为后土化轮回之后李玄会伤感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李玄非但没有伤感，回来之后甚至坐都不坐就要带自己出去。
‘老爷可真坚强。’
朱丹瞬间化作鹤形。
“老爷，上来吧。”
“先去昆仑。”
李玄落到朱丹的背上。
他可没忘记，朱丹在海上飞，可是会迷路的，还是先去昆仑较为稳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答应后土的事，得找个强点的帮手才行。
思来想去，也只有南极仙翁符合李玄的要求。
阐教中，李玄与广成子他们不熟，云中子……有些弱了；截教中，多宝和赵公明的实力倒是也符合要求，但李玄又担心他们的性子不够稳重。
所以，还是南极仙翁合适，顺便也能再加上一个带有好运体质的云中子。
快些将后土拜托的事情办妥，也好快些去见……
回八景宫整理这些年来的收获。
从初生到现在，李玄的收获不可谓不丰厚，可他却一直被琐事缠身，未能细细整理过……
还有【八九玄功】，既然自己身含祖巫精血，哪有不练的道理？
否则，如果再遇上冥河这样的人，他还得被动挨打。
可不是所有时候都能靠耍小聪明取巧的。
临走前，李玄看了眼手腕处的紫色光韵，对眼前的独栋别野挥了挥手。
随后，他便驾鹤离开了八景宫。
——紫光殿……
081.贫道度厄真人，乃太清圣人……记名弟子
“洪荒凶又险，无为觅长生。
道途长且艰，玄都存妙真。”
李玄坐于仙鹤之背，从周遭云层掠过，显得极为悠然、自在。
他不到一个元会就从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证得金仙之境，虽说不过那些一出世便为金仙的顶尖大能，但也算得上是洪荒屈指可数的存在。
而且，李玄高兴的不仅是修为，主要还是自身心境上的变化。
此前，他一直在努力扮演一位合格的玄都大法师，时间一长倒也显得有模有样，甚至还被敕封为三教首徒。
不过，他即便已经适应了洪荒的生活，却一直都活得提心吊胆，原因，自然是那骇人的紫霄神雷。
不就暴露了一点穿越者身份吗，至于抹杀自己吗？
现在细细想来，当初渡劫时最后那道紫霄神雷，怕是因为自己渡后面两道雷劫时取了巧才会劈下的……
问题恐怕主要出在红尘劫，若是洪荒土著来渡，应该没人能这么快。
当时，劫云可是都产生了一瞬间的卡顿……
如果自己当时多欣赏黑丝·后土一段时间，表现得沉溺女色一点，会不会就没有最后一道紫霄神雷了？
可惜没有如果。
但现在，李玄的安全系数已经从五成提高到了八成左右……
虽然还是有一定被抹除的风险。
但还有老子在，倒不用过于担心。
最最最重要的是，老子知道李玄来自洪荒之外的世界，让他心中最重的那块石头也落下了，现在只需要……
听老子的话，别让他受伤。
呸呸呸，怎么还唱起来了？
只需要做到无为二字，李玄便可安然生活于洪荒。
而且，还保留住了后土的人性，实乃可喜可贺的结果。
前面做的一切，也算值了。
“老爷，您似乎很开心？”
座下，朱丹打断了李玄的臆想。
李玄道：“难得能清净一段时日，等昆仑和东海这趟跑完，贫道定要好生闭关一段时日……”
若是朱丹不知道李玄口中的闭关多是在丹房中烤着火炉睡觉的话，倒是会恭维李玄几句，现在……她无言以对。
前方昆仑山脉。
不过，抵达玉虚宫之前，李玄却是撞见这么个有意思的人。
昆仑山乃玉清圣人道场，不少生灵虽未能拜在圣人门下，却选择了在附近定居下来。
一是想得到圣人庇护。
二是想做一位有梦想的散人，期望有一天圣人出门，无意中看上自己，结下一段美满的师徒情谊。
于是，昆仑山脉附近生灵逐渐多了起来。
生灵一多，弱者自然也会多，而强者自然会在弱者前面找点存在感……
额，是强者自然会在弱者面前讲讲道，刷点寥寥无几的功德，为自己增添一点好“人品”。
只见，一处开阔的原野之上，一身形挺拔，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正对着百来号修为参差不齐的散人吹嘘道：“贫道度厄真人，乃太清圣人……记名弟子，得传长生妙法：【正一道】。”
李玄本来没打算理会这种小型宣讲会，可度厄真人的名头，以及那太清圣人记名弟子的话，让他叫停了朱丹。
“丹儿，莫要声张，下去看看。”
“好勒！”
朱丹也听到了度厄真人的话，心中顿时就把他当做了骗子。
‘老老爷明明就老爷一个弟子，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记名弟子了，这家伙也不怕被老老爷随手灭掉。’
但，李玄却没多少怀疑，只要不是脑袋被大劫影响过，谁没事会以圣人名头招摇？
再说，度厄真人，好像的确是老师的记名弟子，怕是老师上西昆仑找西王母的时候随手指点了他几句。
两人落下后，走进人群中，如今，人教的几件至宝基本都由李玄随身携带，反正老子也不怎么用得到，他要用的时候，随后一招便可。
所以，被【太极图】无形笼罩的李玄，并未引起度厄真人的注意。
“贫道自西昆仑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而来，见尔等只知本能吸收灵气，不知其秒用，故有阴阳、五行、六壬、奇门、神符、秘咒、罡令、禹步、假形、解化等秒法传于尔等，望尔等谨记，此乃人教太清圣人之福泽……”
李玄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自己，作为老子亲传，好像会的都不如度厄真人多……
不过，前面两个阴阳、五行，李玄倒是算得上是精通。
至于后面那些，不过是些简单的术法罢了。
“老爷，他……好会吹啊！”
“慎言，他应该的确算得上是老师记名弟子，咱们也算得上是同门。”
朱丹一愣，脸上鄙夷不在，而是变为了好奇之色。
李玄的话她并不怀疑，可这老老爷的记名弟子，怎么感觉有些不太靠谱的样子？
两人的窃窃私语并未干扰度厄真人传道过程，李玄看得兴起，也是学到了一点如何当众传道的小技巧。
如：贫道会的都已讲，能学到多少，全看尔等造化了。
完美诠释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
但，度厄真人在这里传道，问过元始了吗？
怕是元始看在老子的面子上才没追究他。
度厄真人的讲道并未持续多久，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样子，由于他之道脱胎于老子之道，李玄和朱丹静心之后倒也听得进去。
李玄发现，度厄真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虽说他的道法并不精湛，但胜在什么都会一点，让李玄也略有所获，暗下决心回去之后补充点手段，也好到了需要装逼……讲道之时肚子中有货。
讲道结束，众散人纷纷拜下，感谢度厄真人讲道之恩。
唯有李玄和朱丹二人依旧静立不动。
“嗯？”
度厄真人发出轻咦之声，感知下明明没有这两人，可视野中却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着实吓了他一条。
他立刻道：“讲道已结束，尔等且退去。”
闻言，众人不敢多留，纷纷离去。
场中，便只剩下度厄真人和李玄朱丹三人。
度厄真人走上前来，客气的对李玄做了个道揖。
至于朱丹，一看就是道童。
“不想道友这般人也有兴趣听贫道讲道，不知道友从何而来？”
李玄似笑非笑的回礼道：“贫道太清门下，玄都大法师。”
082.工具人度厄真人
“贫道太清门下，玄都大法师。”
度厄真人闻言，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错愕起来。
“太……大……”
吞吐半天之后，度厄真人才慌忙的躬下身，着急道：“贫……我……真没用圣人之名做什么坏事啊！”
玄都大法师之名，只要是稍微了解太清圣人的人就听过，度厄真人也不会傻到认为有人敢冒名顶替。
这段时日他总是以太清记名弟子积德行善，想将这个名头给坐实，本以为太清圣人他老人家一直没有干涉，应该是已经承认他如此自居了……
没想到，这玄都大法师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不会是太清圣人让他来的吧？
看着度厄真人的窘态，李玄会心一笑，宽慰道：“师弟不必紧张，贫道只是恰巧路过，你做这些，也算为人教传道了，不过，传道之后还得悉心管教才是。”
听到李玄叫自己师弟，度厄真人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随后便是一阵狂喜。
“师弟”两个字不言而喻，代表玄都大法师这位真·太清弟子承认了他的身份。
他正色道：“师兄放心，这些人都是我一个个查探过的，并非什么大恶之徒。”
李玄点点头，毕竟才初次见面，他也不方便说什么太严厉的话，只能委婉劝道：“贫道的意思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在你讲道之前没有劣迹，不代表今后不会打着你的旗号做恶事。
当然，贫道并非否定师弟看人的眼光，只是一旦你讲道过多之后，难免会混入一些下流之人。
所以，传道不可只传道法，还得教育他们做人的道理。”
“善！”
度厄真人感慨道：“原来师兄是这个意思，贫道这就将他们重新召集回来，让他们在外莫要作恶……”
李玄拦下他，“算了，他们若是以人教的名义作恶，老师定不会不管的。”
度厄真人一听又急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他们有人为恶，岂不是平白令老师厌恶我？”
李玄：“这是什么话，老师乃圣人，岂会不知道就事论事。”
顿了顿，李玄又建议道：“不过你今后传道，切莫再像今日这样只管讲道，讲道之后就令人离开。”
度厄真人作揖道：“师兄说的极是，贫道记下了。”
李玄笑着点点头，其实，洪荒中，只为功德，讲道之后不管的大有人在，即便这些听道后学有所成的人日后为恶，与讲道之人关系也不大，紫霄三千客滥杀的人也不少，也没见鸿钧掉半根毛的。
如果弟子真惹了大麻烦，身死因果了，扬了便是……
当然，若是老师指使弟子为恶，还是有些说法的。
但人教乃大教，又不用像截教那样需要万仙镇压气运，所以门人弟子还是得在精不在多，免得未来污了人教名声。
讲道这种方式可不像之前李玄传人族内外丹道一样。
就跟未来仓颉发明了人族文字，但普通人要学会它，依旧得靠老师教是一个道理。
言归正传，李玄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问道：“师弟，你近日可有重要的事要办？”
这话，在度厄真人脑中就自动演变为了另一句话：
师弟，你近日若是有事，就往后推一推，先给师兄办点事……
度厄真人连忙摇头道：“贫道孤家寡人一个，师兄有事请吩咐。”
李玄笑了笑：“不着急，既然你住在西昆仑，那近日就别出门了，贫道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处理完之后就来找你，的确是有些事需要师弟你帮帮忙。”
至于什么事，自然是后土拜托的事。
夸父只是追着那几只金乌力竭而死，救他一命并不难。
但羿射杀了九只金乌，这因果太大，必须谋划一番才能搭救他的性命。
这次见到度厄真人，李玄便想到了一点：后世，度厄真人交友广泛，属于是洪荒较为出名的交际花之一，李玄需要让他帮忙在洪荒散播一些东西。
众所周知，打架也需要占据道德和舆论的优势。
人教宣传委员，度厄真人实乃不二人选。
度厄真人拱手保证道：“师兄放心，今后贫道便不随意出门讲道了，好生在洞府中等着师兄大驾光临。”
“善！”
李玄想了想，拿出一葫芦丹药。
“师弟，此丹药不算珍贵，也就能补充少许金仙境仙人的仙力，算是贫道做师兄的一点见面礼，切莫推辞。”
度厄真人自然是不会推辞的，他欢喜的收了下来，刚把丹药收入宝囊，却又迟疑起来：“师兄，贫道却是没有什么东西好送您的。”
他全身上下，满打满算也就一颗伴生灵宝【定风珠】，这东西时他的身家性命，保命用的东西可不会送人。
李玄笑道：“哪有师兄收师弟见面礼的。”
说完，他便告辞道：“既如此，那贫道便先行告辞了，师弟你在洞府内等候贫道一年半载便可。”
度厄真人红光满面的告别道：“师兄放心，贫道随时恭候师兄大驾。”
人教这大腿，他度厄抱定了！
度厄这工具人，我李玄收定了！
双方笑盈盈的互相道别之后，李玄重新坐上了朱丹之背，往玉虚宫飞去。
“老爷，您要让他做什么事？我去做不行么？”
李玄微笑着摇头道：“有些事是得看天分的，他适合做的你未必适合。”
“那我适合做什么事？”
“你？”
李玄想了想：“贫道也没什么事要做的，你为月老递递红线与剪刀便可。”
当然，李玄怕打击到朱丹，没明说她只适合站在后面充当金童玉女扮演吉祥物。
说起月老，这月老的神魂还得继续蕴养才行，顺便，再去跟云中子讨论讨论如何改进月老的一些功能。
实在是，后土那个孟婆化身太先进了些，月老与之一比，着实有些不够看。
当然，孟婆可是【轮回磨盘】用后土的精血创造的，无论是材料和工艺都远非月老可比。
但月老好歹算得上是救过李玄一命，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月下两老人，于梦中相约。’
早知道，这化身就不做成老人形象了！
083.玉京金阙
李玄抵达玉清宫时，元始正在为众弟子上课。
不对，此时的玉清宫应当叫做玉虚宫，大概是老子和通天走后，元始觉得空虚寂寞冷……吧？
整合了太清、玉清、上清三宫的玉虚宫宽广了不少，阐教众仙也各自有了合适的洞府，倒也不像以前那般抬头不见低头见。
因此，元始会每万年于主殿前讲道一次。
众仙依次坐于白玉广场之上，雾霭升腾蕴紫气，幡幢璎珞映金莲。
元始口诵靡靡大道之音，众仙微垂着头闭目悟道。
恰此时，元始中止了讲道。
“南极，去接玄都入内。”
南极仙翁起身，对元始行礼后驾云离开了广场。
众仙齐齐睁眼，眼中情绪不一。
此时，李玄正站立在仙鹤之背，眺望着模样大变的东昆仑……
玉京金阙便是指昆仑山玉虚宫，字眼上的‘玉京’二字并非指道祖成圣之前的道场玉京山，而是昆仑山；‘金阙’便是指玉虚宫。
至于玉京山……
严格说来，玄门（西方化佛之后又为道门）将天阙细分为三十六重天，道祖成圣之后，于混沌中开辟紫霄宫，但紫霄宫不过是‘办公室’罢了，实际上道祖之道场依旧还是玉京山，只是将玉京山以无上神通挪移到了第三十六重天的大罗天之中。
其下，第三十三重到第三十五重为三清天，即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余天、玉清境清微天。
封神之后，道祖敕令诸天六圣离开洪荒世界，三清之居所便为这三重天。
元始天尊敕令门下弟子各自在洪荒延传阐教道法后，将整座玉虚宫迁移至了清微天。
老子化身太上老君，在昊天奉道祖之命立下天庭之后居于第三十三重天的兜率宫之中。
就连三界至尊昊天的‘办公室’凌霄宝殿，也只是立在第三十二重天。
三界，自然为天界、人界、冥界。
至于‘欲界、色界、无色界’，此乃佛教的说法。
太上老君为天庭的一员，所以第三十三重天也被纳入了天界之内。
而之上的三重天，属于是不对外开放的那种……
言归正传，李玄面前的隐匿大阵消散，改造后的玉京金阙便映入了他的眼帘，原本的昆仑之巅仿佛又多出了一座庞大的仙岛，紫气升腾，金光四散。
宫殿楼宇重重，端是美轮美奂。
南极仙翁驾云而至，对李玄作揖行礼：“师兄，别来无恙。”
有恙，差点人都无了……
李玄微笑行礼道：“师弟安好，恭喜师弟证得大罗道果。”
南极也很高兴，回礼道：“师兄不到一元会便已踏入金仙之境，倒是更值得恭喜。”
与南极仙翁说话，就是舒坦。
不过，正事要紧，李玄不再与他你来我往的客气行礼，直言道：“贫道此次前来，是为了给师叔送一件东西，事情办完之后再与师弟叙旧。”
“善。”
南极转身，将李玄引入玉虚宫。
白玉广场上，李玄刚从朱丹背上下来，便发现众仙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就连刚化作人形，恭敬地跟在李玄身后的朱丹都恨不得立刻重新化作本体飞离这里。
李玄对上首方的元始做了个道揖，恭敬道：“弟子无意扰了师叔讲道，还望师叔恕罪。”
与截教仙相比，阐教仙们不会表现得太过张扬，但这眼神明显是在阴搓搓地暗示李玄打扰到了他们。
不过，其中一道眼神却带着欢喜。
元始问道：“玄都，你来此，所为何事？”
李玄从宝囊中将玉简取出。
“此乃炼体之法八九玄功，老师令弟子来此将此法奉给师叔，并将此法定为三教的护教神功。”
众仙立刻来了兴趣，能被老子定为护教神功，这法门一定不会简单。
元始动手掐了几个法诀，便立刻明白过来【八九玄功】的作用，将其从李玄的手中摄出，落在阐教众仙面前。
“都看看吧，谁若能修成此法，便为阐教护法。”
众仙：“……”
他们顾不得矜持，纷纷凝出一股神念，落在玉简之上。
唯有已成大罗的南极仙翁并未有所动作。
这神通即便再强，对他却是无用。
没多久，众仙便收回了神念。
所有人都脸色凝重。
他们发现，自己傲然于洪荒的根骨和悟性，对这篇法门却是毫无用处。
其上的道文他们都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始终不得其解。
一番思索之后，他们自然是明白这东西与他们并无缘分。
“弟子无能，无法勘透此法。”
唯有长相方正的玉鼎真人犹豫了片刻，对元始行礼道：“老师，弟子虽然也无法修炼此法，却想带回去钻研一番，还望老师应允。”
元始笑道：“善。”
随后，玉鼎真人便打算用一枚新的玉简将【八九玄功】拓印下来。
元始却直接将玉简送至他的面前。
“其余人都对此法无兴趣，就无需再复刻了，这玉简便交由你来保管。”
玉鼎小心收起玉简，拜谢道：“谢老师！”
对此，其余众仙并无遗憾，他们虽看不透【八九玄功】，却是知道这功法应该与神魂之道相悖，再如何钻研也无济于事。
【八九玄功】之事告一段落，元始便在云中子旁又布下了一个蒲团。
“坐。”
李玄依言坐下，并在身后也为朱丹放了一个蒲团，免得她独自一人站立显得尴尬。
按理说，朱丹是不能与他们一起同坐的，但此次李玄来得突然，也不好让她当着众人的面离开这里。
李玄也是抱有私心的，元始明显是打算继续讲道，朱丹跟着自己，能蹭蹭也不错。
李玄坐下之后，元始却并未如他心中所想那般又开始讲道，而是开口对众人道：“贫道所立之阐教，乃阐明大道之意，今日，尔等便说说何为大道。”
说完，他便看向了首位的广成子。
广成子起身，躬身行礼后，道：“大道乃至理，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即万事万物，皆为大道所化，亦遵循大道之理，洪荒之中，大道即为天道，故我等仙人理应顺天而行……”
084.云中子，真·好人
广成子讲完，其余弟子又一一阐明了自己心中的大道。
无一例外，大方向皆是顺天由命。
这也正常，毕竟他们都是洪荒中命毕竟好的人。
元始听后点了点头，这些弟子说的虽然有些小差异，但万变不离其宗，倒也都算领悟了阐教教义。
如：玉鼎真人说应当尽全力去剖析天理，而太乙真人却说天理昭昭，无论剖析与否，自会给人指示。
说白了，这就是学霸与学渣的心态差异。
南极仙翁此时却并未表态，元始主动询问道：“南极，你为贫道弟子中第一位踏入大罗之境的人，对大道可有别的感悟。”
南极起身，恭敬道：“老师，弟子认为，生命即为大道，生命不息，大道不止。”
短短一句话，便阐明了他的大罗道果。
“善！”
元始赞道：“南极已是明了自身之道，尔等还需多向他学习。”
随后，元始又看向李玄：“玄都，于你看来，大道为何物？”
就知道逃不了。
李玄很是讨厌这种场面，就跟当众检查作业一样，做得好了遭人嫉妒，做得差了又会被人嘲笑，着实不是什么好的教育方式。
他起身行礼道：“弟子认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话来自于《道德经》。
此时老子还没有化身为李耳，《道德经》也还未现世，所以拿两句来来应付应付还是可以的。
元始听后亦是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不枉兄长如此对你。”
李玄一愣，“师叔谬赞。”
显然，元始怕是也知道自己的事。
这样也好，没有秘密，也就不用担心秘密会泄露了。
元始点点头，对众仙道：“此次讲道便到此为止，尔等自去。”
说完，他的身影便已消散无踪。
他离开后，众仙也是相继站了起来，满是善意的与李玄道别。
李玄一一与阐教仙们道别，直到广场上只剩下南极与云中子为止。
“师兄，您来得正好，我又炼制了不少灵宝，您给我看看……”
李玄笑着打断了云中子的话，“师弟，此事不急，贫道还有事要与南极师弟谈。”
“谈事？”
云中子立刻道：“师兄，你来此还没回太清宫看看吧，那里已是贫道洞府所在，不如去那里谈？”
……
由于老子喜静，太清宫便建得比较偏，如今整合玉虚宫之后，太清宫那边就变成了离玉虚宫主殿最远的地方。
但云中子却主动请求元始将那片地界划给他做洞府。
如今，那颗仙杏树还依旧伫立在仙宫门口。
“师弟有心了！
丹儿，你便在这仙杏树下候着。”
李玄看着没有丝毫变样的太清宫，自是知道这是云中子特意维持的。
或许他认为，有一天李玄会跟着老子再回到这里吧……
云中子摆手道：“师兄说的哪里话，这里环境不错，贫道亦是喜静之人，住在这里还能感受一番师伯留下的道韵，又如何舍得破坏呢？”
李玄不置可否，就如再次回家一般走了进去，在曾经悟道的丹房中坐了下去，怀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他刚来洪荒时，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两位师弟且坐。”
坐下后，李玄主动招呼南极仙翁和云中子入座。
他们坐下之后，李玄才对南极仙翁道：“师弟，贫道此次来昆仑山，一是送【八九玄功】，二是贫道有件事想请师弟相助。”
南极仙翁：“师兄但说无妨。”
李玄想了想，道：“师弟应当知晓后土身化轮回之事，实不相瞒，当时贫道亦是在场，这【八九玄功】便是后土所赠，目的，是为了请我守护住后土部落大巫羿和夸父之性命。”
南极仙翁狐疑道：“可是后土娘娘算到了他们会有生命之危？”
李玄点点头：“如今巫妖二族摩擦不断，此事定会与巫妖二族有关，但此次量劫多是应在两族之中，故救人恐怕会有入劫的风险。”
南极仙翁点了点头，沉思起来。
但云中子却是立刻答应道：“入劫又如何，师兄放心，这忙贫道帮了。”
李玄看了眼云中子，没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
不过云中子不假思索就选择帮助自己，确实令人感动。
真·好人！
也不枉费当初自己在他面前演了几千年炼器高手。
南极仙翁也只是思考了片刻。
他询问道：“师兄，他们只是大巫，你应该不难保住他们的性命吧？”
如果是寻常大巫，的确不难。
但羿和夸父可是巫妖之战的关键导火索……
李玄不便泄露天机，只好隐晦道：“若只是这样，后土也不会让我帮忙了。”
南极仙翁明白过来，以生命入道的他，对这事还是比较敏感的，一下就猜到了这两人恐怕会是应劫之人。
这就难办了……
“师兄可有什么好的打算？”
南极仙翁没拒绝，那就是答应李玄的请求了。
李玄道：“暂时还不能妄动，贫道打算先将这二人与咱们联系到一起，日后就方便插手他们的事了。”
先建立因果，届时就能以因果为由带走羿和夸父。
当然，这个时机得把握好，不能影响到巫妖大战。
“如何联系？”
云中子迫不及待道。
李玄笑了笑，放出月老化身：“此化身代贫道行姻缘之责，姻缘又乃女娲娘娘所立，恰好羿与一人族女子成婚是由贫道见证的，倒是可以以此将羿与贫道，甚至女娲娘娘联系到一起。
如此一来，妖族自是不能妄动羿。
至于夸父，恐怕就得麻烦两位师弟演演戏了。”
“咦？”
云中子惊讶道：“师兄，你这化身为何是由炼器之道制作，而非常用的身外化身之法？”
一见到有关炼器的东西，云中子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了过去。
“因为身外化身之法会分出贫道心神来维持化身行动，贫道并不想耗费过多的精力在化身上面，所以才用炼器之法打造化身。”
李玄将化身推向云中子：“正好，师弟替贫道看看，这化身可有什么需要改进之处。”
于是，云中子接过化身，仔细查探起来，而李玄，则是与南极仙翁继续谋划搭救羿和夸父的万全之策。
……
085.朱丹吞仙杏
经过一番深入探讨，李玄和南极仙翁暂时制定出了一套不太完整的计划。
计划暂时分为三步：
一、令度厄真人游历洪荒，广结善缘，并隐晦宣传月老乃姻缘之仙，以及羿和姮娥乃月老主持的第一对人婚。
同时，将姮娥被奸人所逼，不得不吞下仙药飞升为仙的故事渲染得凄凉一点宣传出去，也算为姮娥正名了。
二、在上面的基础上，让月老多出现于人间，为有情人系上红线，送上祝福，加大故事的可信度。
三、自然是关键时刻，李玄以月老化身的方式出面，月仗娲势，将后羿的性命保下来。
如此一来，不仅能救下羿，还能削弱生灵心中，李玄与姻缘的关系，给他们种下月老才是姻缘之仙的印象。
在这之前，还得请示一下娘娘。
不过，李玄着实不想再见强势腹黑的女娲娘娘了。
想了想，他决定将此事告知后土，让后土与女娲娘娘说明，女娲娘娘应该会给后土这个面子。
至于夸父，李玄也早有对策。
羿是因为夸父被十只金乌搞死了才动怒箭射九日的。
所以一定要让羿认为夸父死了之后出手救他。
“师兄，你这化身，无法自行吸收天地灵气，若是三五百年不管，其身上供给灵气的仙石消耗殆尽，岂不就无用了，聚灵阵又容易损坏，还是得用一种灵气更多的宝物才行。
还有，他身上的阵法驳杂，却又互相关联，若是一个阵法出现问题，势必会影响到其他阵法，所以灵阵必须互相独立，以不会互相干扰的材料相隔，才能最大程度保证化身不出大故障。
对了，尤其是这化身所使用的宝材，虽强度尚可，但灵气流失严重，需要更换更适合的宝材……”
云中子指着月老化身侃侃而谈，一口气说出了不少月老存在的缺点。
李玄想了想，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简单来说，便是电池得换大容量的，而且太阳能的不耐用；主板杂乱不够精密，需要升级，线路也得用绝缘物隔离；能量利用率不足，得换材料。
李玄笑道：“师弟，可有改进之法？”
云中子自信道：“师兄放心，这化身师弟替您再重新炼制一番。”
顿了顿，他又疑惑道：“师兄，你这化身未使用身外化身之法，与傀儡无异，再如何改进也无法使用灵宝吧？”
“无妨，贫道自有办法。”
这化身的确是傀儡，但，有真灵存在的化身却不是普通傀儡，而是能使用血继限界的人傀儡！
等这项技术成熟之后，李玄一人便可成军，还是人人能使用灵宝的军队。
那些撒豆成兵、吹毛成猴，在他的化身面前通通都是垃圾。
李玄问道：“师弟，这化身需要多久才能改好？”
云中子思考了片刻，“三五月吧，一些问题需要点时间才能彻底改好，师兄的东西，贫道定当将之改造完美。”
李玄点点头：“那贫道便先去一趟碧游宫，等化身改造完成，咱们再一同去找度厄师弟。”
“善。”
南极仙翁和云中子齐齐称善，随后，云中子又拿出一块玉牌。
“师兄，此乃贫道炼制的一些小玩意儿，只要师兄身在洪荒，使用仙力便可与贫道取得联系。”
洪荒版·手机？
李玄接过玉牌，上面浮刻着些许玄奥谶（）言。
“倒是方便。”
李玄赞了一句，告辞道：“既如此，那贫道便先行告辞了，数月之后再回返昆仑。”
随后，李玄从殿内走出，南极仙翁与云中子跟在他身后打算送行。
三人抵达大门口，便看到朱丹正坐在仙杏树之上，手中拿着一颗青涩的杏果往嘴里塞。
“丹儿。”
李玄的声音吓了朱丹一跳，那枚还未成熟的杏果竟是被她一口吞了下去。
“嗝~”
朱丹茫然的转头，“老爷，你们谈完了？”
“嗝~”
话音才落，她又是打了一个嗝。
“这风雷仙杏树一次只结两枚果子，你不等它们成熟就偷吃？”
说完，李玄觉得不太对，又补充道：“即便已经成熟了又如何，此树乃师弟之物，岂是你能偷吃的，还不快给云中子师叔道歉！”
朱丹立刻低下头，“师叔，对不起，丹儿一时没忍住……”
云中子笑道：“无妨，这果子吃了也就吃了，又不是大事，再说了，此树本就是贫道之前送给师兄的。”
南极仙翁道：“师弟，这或许便是缘法，既然朱丹吃了一颗，那另一颗不如送给贫道带回去给玄青吃。”
云中子一滞，无奈道：“等这果子成熟之时，你让玄青自己来取。”
“哈哈哈哈……”
朱丹偷吃果子之事，便这么被南极仙翁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李玄上前，敲了一下朱丹的头，“下次在外莫要随意吃东西，走了，咱们去东海碧游宫。”
朱丹点点头，转眼间化成了原型，示意李玄上坐。
不过，两人离开昆仑山后没多远，朱丹便难受起来，“老爷，我这肚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李玄一愣，一缕神念探出，便发现她的肚中杏果正逐渐化为雷霆之力融入她的血肉之中，只是速度有些慢，效果也不怎么好……
‘没成熟的果子也有用？’
后世，雷震子便是吃了两枚风雷杏果才变的异，如此看来，朱丹吃的这枚，应当是雷属性的果子。
李玄拿出一枚金丹，摊在手上。
“服下它。”
朱丹急忙转头，喙一啄，金丹便被她吃下了肚。
雷霆之力迅速汇入她的周身各处，尤其是双翅之上，竟是有雷电冒出。
约一刻钟左右……
“老爷！”
朱丹兴奋道：“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说着，她展翅一震，速度瞬间拔高，天仙境的她，速度竟是比一般玄仙还快了不少。
李玄点点头，“这仙杏尚未成熟，如果不是有金丹催化它的药性，你这机缘也算白白浪费了。
吃第二次应当是毫无用处的。”
朱丹感激道：“多谢老爷，丹儿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善。”
李玄指着前方，“这雷电之力用得好了会是你一大助力，继续向东吧，咱们得快些抵达金鳌岛。”
“好嘞！”
朱丹黑白色泽的双翅绽放出雷纹，迅速掠过万里无云的天穹。
086.马元
“停下！”
东海之滨，李玄脸色阴沉的令朱丹停了下来。
“怎么了老爷？这次有您给丹儿指路，我一定不会乱飞的！”
朱丹还以为李玄在担心她在海上分不清方向。
吃下了仙杏之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直想一直翱翔于天穹，感受这风驰电掣般的畅快感。
“与你无关！”
李玄却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海滨的一处部落之上。
这里，竟然也有了人族聚居……
但重点并非如此，而是这一处小部落，正被一位道人给无情屠戮着。
只见，一尖牙利齿，耳眼鼻喉都冒着火舌的一身火红道袍之人正提着一把利剑残杀着手无缚鸡之力的部落中人。
李玄看到时，他已经一剑将一妇人杀害，并开膛破肚，挖出了妇人的心肺嚼也不嚼就这般生吞了下去。
吃完妇人的心肺，那道人颇为享受似的咧嘴大笑了几声，又提起剑，打算继续追杀四散而逃的其他人。
再一看，地上早已死去之人，无一例外都是被开膛破肚，挖去了心肺。
“孽障！”
妖族吃人并非没有发生过，但这般肆意屠杀，只吃人心肺之妖孽，着实更令人火冒三丈。
李玄的身影从朱丹的背上消失，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这道人的身后，【风火蒲团】瞬间将此人镇压得动弹不得。
随后，【离地焰光旗】出现在李玄手中。
“孽障，喜好吃人心肺是吧，贫道今日便让你也尝尝被人开膛破肚是什么滋味。”
同时，【离地焰光旗】化作了一柄火焰长剑，向着地上的道人刺去。
马元心惊肉跳，从未有过的死亡之感浮现在他的心中，他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叫道：“吾乃上清圣人弟子！”
剑尖堪堪在他胸前停了下来。
马元那丑恶的脸上满是冷汗，若是慢上片刻，他就真的被人开膛破肚了。
还好……
当初听闻上清圣人广收门徒，自己果断带上了妹妹前来拜师。
圣人弟子的名头，还真是好用！
李玄皱起了眉头，师叔的弟子？
截教弟子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既为圣人弟子，你又为何在此残杀无辜人族？”
马元缓过神来，只当是遇上了一位爱管闲事的前辈，并未将人族当回事，还以为眼前的这位是被他圣人弟子的名头震慑住了……
“人族有何不可杀的？
他们与山中野兽又有何异？
而且人族繁衍迅速，杀几个又影响不了什么……”
李玄眼中杀意更甚。
但，他却不打算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截教门人。
马元见李玄不动，又道：“道友，吾见你亦是不凡，何必为了区区人族与贫道过不去，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就连创造他们的女娲娘娘都不管……
道友，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截教广收门徒，老师经常会于金鳌岛之上讲道，贫道可带你去金鳌岛，以你之本事，即便混不上亲传，也能在外门拥有一席之地，外门男仙中，怕是也就赵公明师兄能与你比比……”
李玄气笑了，懒得再听他废话，以【风火蒲团】束缚住了这家伙的手足口，并将其摄入了【太极图】之中。
他又看向四周七零八落的尸体。
“唉！”
一口叹息之后，李玄以仙力将尸体全部聚集起来，并稍微收拾了一番这些尸体的遗容。
其上有灵魂冒出，也被李玄纳入了一个玉盒之中蕴养起来，打算抽空送到冥界去转世轮回……
部落中剩下的人，见有人降服了那恶魔，纷纷上前来跪拜行礼。
想了想，李玄分出一缕【离地焰光旗】之火，送至了现场一位最接近人仙境界的人的手中。
“若还有孽障来此做恶，便以此火对付。”
说完，那火焰便没入了那人之手，同时，那人手上也出现了火焰纹路。
“谢……”
他刚准备询问李玄身份，抬头却没了李玄的身影。
李玄回到朱丹背上，沉着脸道：
“走！”
朱丹不敢多问，李玄离开后，她循着李玄的身影也看到了那个场景。
‘那家伙，死定了！’
如她所见，当初长耳定光仙冒犯李玄之时，李玄都没有如此生气过。
而且，李玄为何不询问这家伙的名字，就是打算去金鳌岛杀鸡儆猴，这种人不配让他知道名字。
有李玄一路上为朱丹修正方向，他们没几日就抵达了金鳌岛。
此时的金鳌岛，隐匿大阵未显，完全一副自由进出的样子。
随后，李玄便远远看到了赵公明一行人正坐着说笑，多宝正对一群陌生弟子代师讲道……
李玄在他们面前落下，不顾众人诧异，对多宝道：“多宝师弟，劳烦你将所有拜入截教的弟子全召集起来，贫道先去拜过师叔再回来说事。”
说完，不给多宝回话的时间，李玄便独自一人上了去主殿的玉石阶梯。
多宝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没机会问李玄，多宝和赵公明等人便看向了朱丹。
“丹儿，玄都师兄为何生气？”
朱丹小声道：“我和老爷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个道人在屠杀人族，手段极为残忍，还吃人心肺，老爷镇压住他时，那道人非但不知悔改，还出言侮辱人族，说自己乃截教弟子，若是老爷放过他，就带他拜入截教……”
几位亲传，几大外门弟子心中同时一咯噔。
一位身着紫色仙裙的女仙左右看了看，随后着急的冲出人群，冲朱丹询问道：“仙童，那道人现在如何了？”
朱丹看向这陌生的姐姐，也没多想，老老实实答道：“他被老爷关到了太极图之中。”
女仙莫名松了口气。
在她看来，这位玄都师兄这是要将人交给老师处置。
按她的认知，老师应当不至于为了此事打杀了兄长。
石矶与马元，同为骷髅山白骨洞内化形成仙，故结拜为兄妹，但马元即便拜入了截教也没改掉吃人心肺的爱好。
她刚才看了一圈没看到马元，就猜到了那屠杀人族、吃人心肺的道人必定是他。
她没见过李玄，却知道定光仙因为冒犯了李玄被多宝镇压在了后山足足五百年，虽说对仙人来讲五百年不过睡几觉的事，但这件事却足以证明李玄有多么不好相与……
她是担心自己那兄长直接被李玄给打杀了。
087.为所欲为乃取死之道
李玄步入大殿，抬头看去，便与通天的目光对视上了。
……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通天指着下手方的蒲团。
“坐。”
李玄行了一礼，缓缓坐下，并将玉简呈上。
“此乃老师令弟子带给师叔的。”
通天招手，玉简便落入了他的手中，随后消散不见。
“你与兄长为她做了这么多，就换来这个？”
李玄：“……”
师叔的情绪似乎带着些许不满？
“此乃为了洪荒万灵。”
“敢说你没有带上私情？”
通天目光似剑，冷哼了一声道：“贫道早就说过，后土与你并无缘分，你倒好，怕是兄长的青牛加上贫道的夔牛一起都拉不回你……
罢了，如今后土已化轮回，平心已成圣躯，你也该断了那般念想了，贫道只当你年轻气盛，此事便不再计较。
你将马元放出吧……”
李玄点头称是，挥手将马元从【太极图】中放出。
原来这家伙就是马元。
马元始见光明，立刻查探起四周环境，当他看到近在咫尺的通天与李玄时，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在太极图中，他已是隐隐察觉出来事态的不对。
但后悔已经晚了，只能乞求圣人弟子的身份能起到点作用。
可没想到，那不由分说就将自己绑住的人，竟然直接带自己上了金鳌岛。
还跟老师坐得如此近。
“老师恕罪！”
几乎是不假思索，连【风火蒲团】的束缚都还未解开，马元就五体投地呐喊起来。
这般场景，傻子也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
通天并未表态，而是问起了李玄。
“玄都打算如何处置他？”
“废其修为，逐出截教，若再被贫道发现他残害无辜，杀无赦！”
这话，即便是当着通天的面，李玄也是掷地有声。
通天想了想，“此法有些绝了，不若换个法子严惩？”
李玄抬头，直视通天之眼，在后土的问题上，的确是他辜负了通天的好意；但马元，他不会退步，除非通天明言革去他三教首徒的身份。
通天之所以用商量的语气与李玄说话，也是因为他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心中还在念及与马元的师徒情分罢了。
否则，圣人做事，何须与李玄商量。
“那此子便交由师叔处置，弟子今后亦不再插手截教之事！”
李玄收回绑在马元身上的【风火蒲团】，冲通天拜了拜，起身打算离开。
而地上的马元，在束缚解开之后，依旧不敢有任何松懈。
‘玄都？
他就是传言中的三教首徒？
出自人族的……玄都大法师？
难怪见自己吃人时他会那般愤怒。
他竟然还敢逼圣人表态？’
没错，李玄就是在逼通天做出决定，通天将他当做自家人，那他也不必再见外，若是通天真打算保下马元，他二话不说就会离开金鳌岛，从此不再插手截教之事。
并非他对截教有多重要，而是他笃定自己在通天心中比马元重要。
即便因为此事让通天不高兴也在所不惜！
马元不除，截教恶仙的气焰必定会助长成风。
李玄要做的，是要稳住截教的风气，哪怕最后截教依旧死伤一大片，也要让截教在未来不至于落得个荡然无存的下场。
封神大势，有的是人去填。
“哈哈哈！”
看不出通天是否生气，他大笑三声，道：“古往今来，只有你玄都这般逼过贫道，你好大的胆子。”
李玄躬身行礼道：“弟子冒犯之处，还请师叔恕罪。”
至于通天是恕他的罪，还是恕马元的罪，全看通天决定，李玄相信，这件事通天肯定比他还明白……
截教之所以会落得那般下场，不就是无人约束截教仙导致的吗？
通天奉行截天之道，若是事事都约束弟子，那弟子们还如何截天成道？
而且通天一但亲自严苛弟子，弟子们就会处处心生畏惧。
如果行事处处受到制约，截教仙的心境也会受损，做事情就会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如此一来，截天之道就会如无根浮萍一般飘摇，所以通天对门下弟子才会如此宽容。
通天的证道之宝为【青萍剑】，这名字还真是颇为讽刺。
通天都不管他们，谁还能管？
说他有错，其实也没多大过错，截教仙太多，他也没办法做到事事上心。
至少多宝等重要弟子的心境还是正常的。
但是，截天之道需要一往无前的心境，却也不能忽略掉对道德的约束。
弟子们不畏首畏尾，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两者并非反义词，而是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含义。
所以李玄才会不惜惹怒通天，也要让截教仙们认清这个道理。
作为圣人，通天担心影响到众仙心境，不方便亲自管教截教仙，那便由李玄来管，作为同辈，李玄不会令他们心境轻易受损。
三清之道，在李玄看来，只有太清之道才是做人做事最全面的一条道。
有所为有所不为，既有元始的遵循天意，又有通天的截取生机；却没有元始的刻板，亦没有通天的肆意。
太清为何称道德天尊，实力为何还在元始、通天之上，就是因为无为之道本质上算得上是阐天和截天的结合。
而玉清和上清之所以只是阐天和截天，并非他们失智，而是因为阐教和截教面向的对象就有本质的区别。
李玄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老子要求李玄做应做之事，乃顺应天道，但天道要抹杀李玄之时，老子却又尽力保护他，顺应天道的同时，依旧保留了一线截天之机。
所以，什么狗屁对弟子宽容，那分明是纵容……
截教弟子必须无所畏惧方可成道，但若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做事为所欲为，就是本末倒置，乃取死之道！
有底线的一往无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截天之道。
同理，阐天之道亦需有底线的顺天而为。
通天沉默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玄都，弟子已到齐，由你主持，在众弟子面前审判马元，无论结果如何，贫道不会多加干预。”
李玄笑了起来，通天能说出这话，就代表他认同自己去约束截教仙。
所谓纵容弟子，那是他没得选，如今有的选了，他通天可不会真的纵容门下弟子……
088.业力
马元听到通天让李玄当众审判自己，心都凉了半截。
吃人心之事可大可小，但放在人族出身的李玄眼中，就是大事了。
……直到现在，他也没觉得屠杀人族是多大的事。
洪荒万灵，人族算不上多高贵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由女娲创造，人族在其他生灵眼中的确跟山中野兽一样。
如今，可是巫妖二族与先天神祇们最是高贵。
诚然，马元杀人吃心之事，李玄之所以这么愤怒多少是受了人族立场的影响。
但洪荒中杀人的可不止马元一个，李玄没看到，不会硬是去管，管不过来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会影响到人族自由发展。
若是马元不是截教仙，李玄看到时将他打杀了此事也就过去了。
关键就在于马元是截教仙……
李玄将马元带出了大殿，站在广场最前端。
下面，乌泱泱一群截教仙，除了为首的几十个，其余人李玄都不认识，他也不需要认识。
认识李玄的众人，脸露担忧之色。
不认识李玄的众人，则是满不在乎，除了与马元关系深厚的石矶。
她一脸担忧，又带有懊恼，想着为何不多加劝告自家兄长。
“诸位师弟师妹，贫道玄都，曾被老师和两位师叔定为三教首徒，有代师执法之权……
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地位，而是让大家知晓贫道接下来的做法是为何。
今日，贫道来碧游宫本是为了替老师送一物给师叔，却在东海之畔看到了如此一幕……”
说完，李玄支起一面云镜，将自己见到的情形直观的展示在了众仙面前。
说，多少会带着点主观感情，但让大家看，就不会有人说他添油加醋。
云镜中的画面不长，到李玄将马元收入【太极图】时戛然而止。
然而，截教众仙看完，皆是沉默下来。
李玄转头，看向马元，问道：“这些事，可是贫道胡诌的？”
马元脸色发白，摇了摇头。
李玄冷冷一笑，又对下面的众仙道：“那好，贫道今日便第一次行使三教首徒的权利，废马元一身道境修为，逐出截教，诸位可有异议？”
下面一片哗然。
多宝等人松了口气：还好，师兄没怒到要杀人。
没见过李玄的众人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甚至有人窃窃私语：“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为何会这般严重？”
李玄听到了这话，看了眼话音传来的方向。
“诸位认为他只是杀了几个人？”
底下没人敢出头，但不少人却是微微点头。
李玄笑了笑，“没错，杀人、掏心，或许在你们眼中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你们会如马元一样认为，人族不过是连女娲娘娘都不管的生灵。
今日，贫道便不以人族的身份来断马元是对是错，单以三教弟子的身份与诸位细说马元的过错在什么地方。
其一、他杀之人，是否与他有仇？
其二、他杀之人，是否该杀之人？
其三、他杀之人，是否杀得？”
李玄重新看向马元，“马元，那海边部落的人族，是否你之仇人？”
马元摇头。
李玄又问：“他们是否该杀的十恶不赦之人？”
马元依旧摇头。
“他们，是否杀得？”
马元迟疑起来……
“不必考虑贫道人族的身份。”
“他们不……不过是些普通人。”
李玄的眼色越来越冷，他强忍着愤怒，对下面的弟子们道：“你们也认为他们不过是些普通人？”
众人面面相觑。
“师兄，弟子不认为普通人就该杀，但杀几个普通人，应当不至于遭受这般严重的惩罚吧？弟子的同族，不也一样被人族猎杀过？”
总算，有人发出了自己的异议。
而那人，也曾吃过人，但吃过之后觉得也就那样，甚至还不如牛羊好吃，便也不再吃人了。
“很好，诸位，可知人族为何以‘人’命名？”
“此乃女娲娘娘亲定。”
李玄看去，却发现时赵公明这斯在接话。
……也算不会冷场了。
“‘人’乃万灵，仙、魔、巫、妖皆可称‘人’，但为何只有人族独以‘人’命名，乃是人族天生便具有人性，即人族天生便具有灵智。
至于刚才那位师弟所说的同族也被人族猎杀过，那么你那同族，可否启了灵智，化为人身？”
那人一愣，答道：“自是没有，但同样是生灵，有无灵智又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
李玄道：“诸位都是修道之人，岂会不知‘业力’为何物？”
业力？
李玄扬起手，手中是一小缕【姻缘权杖】上的功德，这一丝功德如发丝一般细，却在众仙眼中闪烁着金光。
“看好了，此为天地功德。”
说着，李玄控制着功德接近马元。
但这缕功德却犹如见了厌恶之物一般，本来还笔直的功德丝在接近马元之时竟是卷曲起来。
“这便是业力缠身的模样！”
李玄道：“业力缠身，天地不喜，如何成道？”
顿了顿，李玄接着道：“先天神圣何其多，为何他们不会滥杀人族？便是因为人族生有灵智，不是女娲娘娘不插手就能随意杀戮的！
人族猎杀兽类，乃是为了生存？
饶是这样，人族也会被业力所缠，寿元不长。
马元呢？
他只是为了一时的喜乐！
诚然，贫道也曾杀过生，在场的诸位，谁敢保证自己未杀过生？
为了喜乐杀生，其业力必然是为了生存杀生的数倍。
更何况杀的还是生有灵智之人！
就如定光师弟，人族敢吃兔，你敢吃人吗？”
众仙鸦雀无声，刚刚那缕功德之力已经足以证明一切。
洪荒世界，谁敢滥杀无辜？
圣人不沾因果，但圣人可不会随意对他人出手。
长耳定光仙被突然点名，有些不知所措，圆圆的脸露出尴尬之色。
“自然是不敢。”
‘我这次好像没得罪师兄吧？
不过，师兄是从哪里得知我的本体是兔的？’
李玄收回目光：“所以，他人若是滥杀，自有因果报应，但诸位为截教仙，你们若是滥杀，非但成不了道，还会污了截教名声。
你们，可还有异议？”
089.李玄再立威
“你们，可还有异议？”
说完这话，李玄等候了片刻，见无人再开口，便祭出了【离地焰光旗】，打算当场废掉马元的修为。
他本想做得更绝直接杀掉马元，但通天肯定不会答应，而且一个弑杀之人也只能让人畏惧，而非敬畏。
“等等！”
马元自己叫了起来，“师兄饶命，我再也不敢滥杀无辜了，求师兄饶弟子一命！”
说着，这家伙当场就给李玄跪了下来，并不断磕头。
李玄丝毫不为所动，“都是成仙之人，岂能不懂种下什么因，就得承受什么样的果，你与其现在求饶，不如想想之前是如何狠下心残杀那些求饶的无辜生灵的。
贫道已经念在你为截教弟子的份上饶了你的性命，只废你修为，也算斩去大半你之前的业障，此后只需好生修行，未必不能再成仙成道。”
石矶看着李玄举起【离地焰光旗】就要斩去马元的道境，想救却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无奈看着李玄举旗下落……
自始至终，通天都未现身。
截教仙们，第一次明白，即便拜入上清圣人门下，也并非可以为所欲为。
李玄隔空一斩，马元便双目圆瞪，倒了下去。
众人皆惊，这玄都师兄，还当真说斩就斩的？
道境全无的马元化作了本来面目。
咋一看并无变化，但细细一看，他的七窍少了红光，变得更为恐怖，皮肤也变得干瘪，俨然一具人形僵尸。
“真恶心！”
人群中的碧霄露出厌恶的表情，不少人亦是与她一样，他们最差的好歹也是草木精怪化形，哪里看得起这种尸体化形之物。
马元没了修为，化作僵尸，倒是令李玄为难起来。
虽说这家伙的灵智并未湮灭，但现在不能动弹，如何处置成了难事，总不能将其随处扔掉吧……
这时，石矶从人群中走出，对李玄作揖行礼。
“玄都师兄，兄……马元与弟子同为骷髅山白骨洞之人，还请师兄将其交于弟子，由弟子带他回洞府约束他，令他不再做恶。”
骷髅山白骨洞？
是了，这家伙的确来自那地方，封神之中也是在石矶死后下山的。
那眼前这女仙，就是石矶？
“善。”
李玄点点头，任由石矶将马元收走。
他以前不明白，为何石矶一块石头，又不吃人，怎么会住在骷髅山白骨洞这种满是骸骨的地方；现在一切就解释得通了，石矶不吃，马元吃啊。
而石矶，看样子应该是受了马元恩惠才化形的。
只希望以后石矶能管住马元吧。
不过，石矶死后，好像就没人管马元了？
未来有自己在，阐截两教的关系还会紧张吗……
石矶也未停留，再次对李玄作揖行礼后，便火速离开了金鳌岛。
事情告一段落，截教仙们也各自离开了这片白玉广场，他们离开时看向李玄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着点敬畏之色。
‘姐，我突然觉得，你好像有些配不上玄都师兄了。’
三霄这边，碧霄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玄，悄悄对云霄传音。
‘又想禁足了？’
云霄冷冷剜了碧霄一眼，旋即又对一旁的赵公明道：“兄长，玄都师兄似乎已经是金仙了，人族不愧为女娲娘娘创造的得天独厚之种族。”
赵公明笑道：“玄都师兄不过是人族特例罢了，他这般的机缘，人族中有谁能比？”
“但他的确配得上他的机缘。”
赵公明一滞，随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云霄，云霄夸人可不常见，即便是上次，云霄也没这么评价过李玄。
大家可都认为玄都师好运占多，外搭太清圣人教得好。
可没人说过李玄配得上他的机缘。
“妹，不如……
你与玄都师兄试着相处相处？
你要是不好表态，就由为兄替你去说，同意你就眨眨眼。”
自家这个妹妹，对人对事都很是平淡，难得能遇上她另眼相待的人或事，赵公明为此事也是操碎了心。
虽说仙人应抛却杂念，一心向道。
但赵公明却认为这样没什么意思。
而且云霄若是能与李玄结合，对云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赵公明自己，在外也能对人吹嘘：贫道截教外门大弟子，人教唯一亲传弟子乃贫道妹夫……
届时，多有面子！
云霄有些生气，跳脱的碧霄开此玩笑也就算了，作为兄长的赵公明怎么也跟着起哄，枉她还想为赵公明谋划交好李玄的机会。
“兄长，若是再开这般玩笑，今后三仙岛就不必来了。”
“别，”赵公明忙道：“我不说便是，不过玄都师兄这般人物，咱们确实得与他亲近亲近。”
他心中，却是有了些许计划。
“公明师弟说得对。”多宝扬了扬手，手腕处的红线金叶耀耀生辉：“你们，为何没戴师兄送的手链？”
众人：“……”
金灵在一旁笑道：“师兄，我们担心弄坏手链，都妥善保管着呢。”
实则是没人愿意与多宝一起带着同样一串手链在众弟子之间招摇过市。
当初多宝将那几串手链交到她们手中时，她们心中亦是生出了暖意。
可当多宝要求她们一同将手链佩戴上之后，这暖意就烟消云散了……
毕竟，同样款式的配饰，哪怕她们与多宝是师兄妹，一同戴起来还是颇为别扭。
而赵公明更是直接，将手链直接扔进了【定海珠】的空间之中，并说玄都师兄送的东西，自然要好好蕴养。
“多宝师弟。”这时，李玄走来，对多宝道：“截教弟子数量众多，难免会有些道心不坚的弟子做出错事，这种时候不可顾及同门情谊不去责罚，那样反倒是害了他们。
你为师叔大弟子，若是连你都对他们不管不顾，公明师弟肯定更管不了，所以这方面你得多上点心。
平日里，不可只顾传道，多关心一下新来的师弟师妹们。”
多宝点点头，“师兄说的是。”
李玄又对赵公明等人道：“你们几人也当做好表率，勿要让他人觉得截教毫无规矩可言。”
几人点头：“谨遵师兄教诲。”
言毕，李玄对众人回了一礼：“既如此，那贫道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