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妙乐天尊
“仙盟？”
众妖惊了，“这不是建立起仙盟还要受你制约吗？”
李玄温声解释道：“仙盟建立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掌控各仙门，而且为了统筹守护洪荒之事务，你妖族入了仙门，不必担心三教仙门会对你们指手画脚，只需担好仙门领域内的守护之责。”
众妖一阵沉默。
白泽觉得，自己那顿揍，应该是白挨了。
他由衷的拱手道：“大法师不愧为圣人弟子。”
种族不同，但有一种人却会跨越种族受到尊敬，那便是心怀大义之人。
当地上有两颗糖、一群孩子，一个孩子眼疾手快将一颗糖据为己有之后，另一个孩子一锤子将糖锤碎，分给了剩下的孩子。
分糖的孩子自然更容易被人承认。
李玄个人说不上无私，但他做的一切却是有利万灵之事，即便是这些妖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李玄。
“希望你说到做到。”
鲲鹏盯着李玄，他不否认李玄的做法惊讶到了自己，但此时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而且，他不信李玄真能做到让三族一直保持和平。
他也不信李玄真能做到不争。
至于老子的无为之道，依鲲鹏的性格，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显然，他并没有理解无为的精髓。
“放心。”
李玄看向英招夫妇，“两位，随贫道一同上天吧。”
英招夫妇看向白泽，此时的白泽不复之前的狼狈，重新恢复仙风道骨的模样。
白泽挥手道：“去吧，早日诞下小英招。”
两人作揖道：“愿妖族长宁。”
李玄默默看着他们道别。
世面见多了，对这种分别的场景倒是并无多少感触。
妖族于人族而言是敌人，而且李玄对妖族也并无好感，但成年人的世界哪里可以只凭有无好感做事。
“走了。”李玄淡淡的催促道。
众妖看了眼李玄，不再废话。
实在是……打不过啊。
当李玄带着英招夫妇上天之后，鲲鹏对白泽道：“混入人族的计划暂且搁置吧，免得事情不成又惹来一身骚。”
白泽点点头，顿觉脖子有些疼。
“我会将派出去的妖召回来，不过，你们觉得他的话可信吗？人妖两族之间的仇怨可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
鲲鹏道：“玄都在人族的威望很高，人妖两族的事情不会太难，难的是新的天帝没那么容易答应接纳我等。”
……
……
北天门，李玄三人被拦了下来。
“大法师，你进去可以，他们乃妖庭妖帅，必须得陛下批准才能放行。”
李玄看了拦下他们的天将一眼，好奇道：“道友是才上天的？”
这守天门的将领竟然有金仙修为。
昊天真采纳自己的意见了？
天将点头道：“幸得陛下看重。”
这时，东木公急匆匆走来，“陛下有言，放他们入天庭。”
“大法师请！”
“木公别来无恙啊。”李玄笑道。
东木公显然心情不错。
“托大法师的福，天庭蒸蒸日上，吾也清闲了不少。”
那天将插嘴道：“木公如今可是天庭四品官员了。”
“这有何可炫耀的。”东木公谦逊道，但脸色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哦？”李玄拱手道：“那可得恭贺木公升职了。”
随后，李玄从宝囊中掏出仙丹，塞到了东木公怀里，“贫道这里也没其他能送给木公的。”
洪荒中了解李玄的都知道，他送礼统一都是一葫芦仙丹。
人教牌仙丹，用了都说好。
东木公也不客气，将葫芦收起来后，笑容更灿烂了些。
“两位也请！”
英招夫妇跟在李玄身后一直都有没说话，打量着天庭的一草一木。
天庭是在妖庭旧址之上建立的，多多少少都牵绊着他们的回忆。
只是现在的天庭，豪华程度根本不是旧时妖庭可比的。
光是四大天门就气派了不少。
几人抵达凌霄宝殿之后，英招夫妇见到上面面容肃穆的昊天，眼色一凝。
“这便是取代了帝俊天帝之位的人。”两人的心中开始做起了比较。
得出的结论自然是不如帝俊那么具有压迫感。
但昊天也有自己的优点，那便是他并无独裁之心。
他明白自己的职责，却没有对权利过分渴望。
正是因为昊天刚做天帝不久，还没养成那种万人之上的霸气。
这对李玄来说是件大好之事。
“陛下，此乃妖帅英招，以及他的夫人扶疏。”
李玄介绍完，英招夫妇同时作揖道：“英招（扶疏）见过天帝陛下。”
“免礼。”
昊天对李玄道：“玄都，你将他二位带来天庭，是为何事？”
李玄道：“之前陛下告知贫道天庭缺人，贫道也在人界为陛下留意合适的人才，英招夫妇实力强，正是天庭所缺之人。”
昊天颇为纳闷，先前的羲和常羲也就罢了，好歹两位是正儿八经的先天星神，可英招夫妇却是实打实的妖族，还是妖庭妖帅，他如何重用？
“可目前天庭并无适合他们二位的职务，不如过一段时日再说？”
李玄看了眼言不由衷的昊天，缓声道：“陛下，妖族亦是洪荒生灵。”
昊天一滞，认真的看了眼李玄。
“玄都说的极是，木公，天庭仙职可有空缺？”
东木公躬身道：“回陛下，天河水军暂缺一掌军元帅。”
“元帅？”不等昊天开口，英招便客气道：“陛下，给吾与夫人安排一闲职即可。”
“哦？”昊天诧异道：“你不愿为元帅？”
英招摇头道：“多谢陛下能不计前嫌，但我们却是不便担任元帅之职，至于其中缘由，陛下应当是明白。”
昊天点了点头，“玄都，你认为如何？”
李玄想了想，“陛下，天河牧场乃天庭之后园，不如令他们看管牧场，做一对花园之神。
如此一来，既满足了英招夫妇的期望，又能彰显天庭度量。”
昊天道：“英招、扶疏，可愿做我天庭的花园之神，掌管天河牧场。”
夫妇两拱手道：“善。”
“既如此，木公拟旨吧。”
“遵旨。”
任命完英招夫妇之后，昊天又道：“木公，带他们去天河。”
等三人离开后，昊天才对李玄笑道：“玄都，今日不止是要推荐英招夫妇上天任职的吧？”
“陛下英明，贫道今日前来，是为了人妖两族而来。”
随后，李玄便将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昊天听后陷入了沉思。
随后，他问，“妖族若能老实，想要离开北冥也并非不可能，但仙门与天庭之事，还请玄都细细说来。”
自从上次李玄的提议在天庭实施之后，天庭多了不少生力军，昊天也打算开始着手安排人界的土地、城隍等仙神，可李玄竟是提出以仙门掌管天庭在人界的执法权，这令他不得不深思其中的含义。
李玄道：“陛下，天庭总领三界，但洪荒三界何其大，天庭要想全权管理，难免会兴师动众，还未必能做得尽善尽美。
倒不如将守护人界之则分予仙门，由仙门来负责守护人界的安稳。”
“那我天庭又如何处之？”
“天庭自然保留监察审判之权，若是仙门做出不公之事，自当由天庭来审判。”
顿了顿，李玄接着道：“此乃分治之法，能杜绝不少不公之事，又能让陛下省心，只需维持三界自然运转即可，何乐而不为？”
“呵呵呵，”昊天笑道：“玄都，朕也非是专权之人，你的提议确实不错，但朕信你，却是无法相信其他人，若是出了问题，朕可是也有责任在里面的。”
“若是有任何问题，贫道可一力承担。”
“你如何承担？”
昊天叹道：“你为人教的唯一亲传，如何承担洪荒天地之责？”
李玄一滞，却是无法再做保证。
昊天说的没错，他为老子之徒，若是天地乱套，他能承担多少？
有护短的老子在，他怕是顶多被关个禁闭。
昊天的眼珠子转了转，淡笑道：“玄都，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你得在天庭担任一职，你现在可以不上天诉职。
可一旦人界出现问题，你就得留在朕的身边，为天庭、为朕做事。
如此以来，你在人间的谋划，也可算作是天庭之劳，天道自然不会多加干预。”
李玄一愣，原来是昊天对自己贼心不死。
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天道掌控整个洪荒的规则，自己凭什么谋取天道的权柄？
即便是圣人弟子也说不过去。
但自己若是天庭之臣，那天道自然会把自己当做自己人。
可一旦有了仙籍……
李玄抬起头，直视昊天的眼睛，认真道：“陛下，贫道可以以天庭的名义做事，也可以答应陛下若是出现问题便上天供陛下驱使，但这官职一事还望陛下海涵。”
“玄都，天官可借天道之力，你为何非得拒绝？”
因为不想被天道束缚。
李玄作揖道：“贫道还想等洪荒太平之后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希望陛下成全。”
昊天沉默了片刻，笑道：“也罢，朕可以做出让步。”
“今后你便为妙乐天尊，算作天庭特使，不入天庭仙职，只负责人界之事。”
这不算是正式任命，所以也不用拟制，甚至只有昊天与李玄两人知道。
李玄点了点头，对昊天道：“多谢陛下。”
“去吧，”昊天重新恢复严肃，“不必谢朕，朕也知道你是为了洪荒的安定，但若是你的计划未成，便得老老实实上天为官，助朕守护三界。”
李玄答应道：“陛下放心！”
这计划，不成功，便成仁。
李玄心中很清楚，如果自己没做好，最大的可能便是封神再启，他自己也可能再次陷入轮回。
“贫道告退。”
“等等。”
昊天道：“关于妖族之事，暂且还不急着让他们出北冥，你得先将仙盟之事办妥之后才行，否则恐生变故。”
李玄点点头，“多谢陛下提醒。”
妖族始终是个不稳定的炸弹盒子，自然应当在确保安全之后打开。
离开天庭之后，李玄哭笑不得，这一趟下来竟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妙乐天尊么？
命运还真是喜欢捉弄人。
不过至少昊天算是勉强站在了自己这一头了。
离开天庭之后，李玄直奔首阳山而去。
……
……
首阳山上光影斑驳。
玄都城坐落其中，三教仙门的掌门全都汇聚于此。
李玄抵达玄都城后，广成子和火灵圣母都迎了上来。
“师兄。”
“师伯。”
广成子道：“三教各仙门的掌门都已抵达。”
李玄微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温声道：“辛苦了。”
随后，三人走向高台，底下几十位窃窃私语的仙门掌门全都噤了声，眼神火热的看着高台上的三人。
他们已是大抵知晓了一些情况。
台上三张蒲团，三人依次落座。
“诸位想必也知道了贫道欲建立仙盟之事。”
李玄开口道：“今日，贫道便详细跟诸位说说为何要建立仙盟，以及仙盟的各项规矩。
先说说为何要建立仙盟。
自巫妖之战后，洪荒大地恢复宁静，万灵得以休养生息，但三族之战、巫妖之战皆令洪荒元气大伤。
这又是为何？
便是因为洪荒万灵少了教化。
圣人老爷们为何要建立人、阐、截、西方四教，也是因为如此。
而今，我等建立起了不少仙门，仙门的职责便是为了教化洪荒。
但，只是仙门还不够，洪荒生灵何其多，入我等仙门之人又有多少。
我等成仙成道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长生吗？
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
圣人老爷们立教成道，便是为了洪荒万灵，我等传承自圣人，自然也应该在追求成仙成道的同时兼济天下。
所以仙门还有守护洪荒之责。
故，贫道才打算成立仙盟，为的，便是能将各仙门统筹在一起，更好的守护洪荒。”
李玄的话音告一段落，底下仙门的掌门，包括李玄身旁的广成子和火灵都陷入了沉思。
就连最强的广成子如今都还没到大罗之境，根本谈不上已经成道。
他们从未想过兼济天下这种事。
可李玄的话，却令他们热血沸腾起来……
151.《老子》
此刻的首阳山，仿若时间静止。
洪荒自开天开始，无数神祇都在摸索中领悟自身之道，有人成功，名扬洪荒；有人失败，身死道消。
无论成功失败，所有神祇追求的，不过是“长生”二字。
从未有人说过修道是为了“守护”，即便是三清、西方二圣，也不过是在即将成道之时才得以领悟自身之道为“教化”。
唯有李玄，这位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仅仅金仙道行，就说出了“达者兼济天下”这般豪言壮语。
就是因为这句话，广成子、火灵、仙门掌门们，道心都仿佛得到了升华。
“大法师，我等，真能做到守护洪荒吗？”
李玄郑重的点了点头，“人仙、地仙、天仙、玄仙、金仙，仙人五境，一境一重天，诸位今后的路还很长；但人仙可护百人，地仙可护千人，天仙可护万人……
只要诸位坚定守护之心，洪荒便能因诸位更加安定。
贫道建立仙盟，为的便是能让仙门能守护更多的生灵。”
“师兄，”广成子问，“仙盟的规矩又是什么？”
“水善利万物而有静。
（《道德经》中“有静”改为了“不争”，而“有静”是帛书《老子》中的用词；《道德经》是带着儒家思想的改编的，原文这句话大抵的意思就是“无私奉献”，但如果是“不争”，就多了一个“逆来顺受”的思想，封建社会，懂的都懂……）
功述身芮，天之道也。
（意思是获得成功后，要永远进取，不居功自傲；而《道德经》中“身芮”为“身退”，有成功后适可而止的消极含义在。）
五色使人目明。
（意思是色彩缤纷使人瞩目；《道德经》中“目明”为“目盲”，意思是色彩缤纷使人眼花缭乱。）
大器免成。
（意思是大器是浑然天成的，自然是越早成功越好；《道德经》中“免成”为“晚成”，意思是有大才能的人往往越晚成功。）
至虚，极也；守情，表也。
（意思是入定达到虚无深处，是极致的表现，回首性之本初是前提；《道德经》中“情”为“静”，情和静，一字之差，却是少了“本心”。）
道之物，唯望、唯忽。
（意思是道既要观照、体察，又要忽视，不受其影响，勿忘勿助；《道德经》中“唯望唯忽”为“惟恍惟惚”，意为道是模糊无定的。）
死不忘者，寿也……”
（《道德经》中为“死不亡者，寿也”，亡和忘，字面上的差别，意义完全不同，例如鲲鹏就是不亡者，后土则是属于不忘者，孰强孰弱，懂的都懂。）
（《老子》守情、守性，更适合洪荒的世界观；而《道德经》则是守静、无欲，则是融合了儒家的思想，与《老子》的方向完全相反。）
（ps：《老子》上卷为德，下卷为道；《道德经》上卷为道，下卷为德；所以《老子》真翻译为道德经的话，应该名为《德道经》才对。感兴趣可搜一下帛书版老子，与道德经真的差别很大。）
仙盟的规矩便是“守情、守性”，整篇《老子》不仅有规矩（德），还有人教的正确的修炼之法（道），真正的无为之道。
与其说是规矩，不如说是李玄教给他们的行事准则：进取、坚持、无私、守情……
李玄的话在众人耳中靡靡不止。
道经他们读过不少，但李玄说的，却仿佛将食物直接化作了养分融入了他们的身体、血肉之中，包括火灵在内，所有仙门掌门更是陷入了悟道的状态。
广成子修为最高，受到的影响也是最小的。
但他依旧一脸惊讶的看向了李玄。
“师兄，这可是师伯所著。”
李玄一滞，点了点头。
“其名为《老子》。”
身为老师，替徒弟背个锅应该无妨吧？
况且这也算不上是背锅，这确实是老子所著。
广成子松了口气，既然是老子所著，那就想得通了。
“师伯之道，果真高深。”
他感慨着看着下面进入顿悟的众仙门掌门，趁此机会与李玄闲聊起来，“师兄，仙盟建立之后，您有何安排。”
“师弟，洪荒大陆可分为东南西北四部，我三教仙门皆在东部，西部有西方教，北部有妖族，南部乃人族大兴之地，又有巫族盘踞。
所以仙盟暂时的目标便是将洪荒东部变为修仙圣地。”
广成子沉吟了片刻，又小心问道：“之后呢？”
李玄也不隐瞒，“拉拢西方教和妖族，共同守护洪荒。”
顿了顿，李玄又道：“人族大兴之后，仙盟再插手南部，届时，仙盟便可守护整个洪荒大地。”
广成子深吸了口气，如果真能达到李玄所说的那样，他作为仙盟之主，必将可以获得海量的功德。
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师弟，”李玄诚挚道：“今后，仙盟还望师弟多费些心，一旦仙门中出现歪风邪气，必须将其扼杀于胎腹之中。”
计划是李玄准备多时的，他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计划实施的过程才是最大的难题，人心叵测，如果不留神，一锅汤中总是会出现一些老鼠屎。
但只要大方向上不出问题，些许小老鼠并不会影响整体计划。
“师兄放心，”广成子义正言辞道：“有贫道在，无人可破坏师兄的计划。”
“善。”
李玄对于阐教首徒广成子的能力还是相信的，而且阐教思想教导出来的弟子是计划最好的执行人。
当然，为了广成子这边不出问题，李玄还准备设置几位副盟主。
否则，权利一旦集中，难保广成子自己不会出现问题。
至于副盟主的人选，李玄心中也有几位……
“既如此，贫道便先行离开了，仙盟建立之后，还请师弟费些心思将各仙门所属领域划分出来，贫道只有一个要求，公平公正即可。
当然，各仙门实力不同，如何平衡就全靠师弟了，贫道相信师弟的能力。”
广成子感动了。
看看，这就是三教首徒的胸襟；再看看自己那些师弟，自从自己管理阐教仙门之后，什么事都想过问一下，生怕自己做不好一样，完全没有信任感。
152.天龙八部
李玄离开首阳山之后，又直奔东海而去。
接下来，他还得处理西方教的事情。
与此同时，三清在各自的道场同时睁开眼。
通天：“大兄，你何时著的这等道经？”
元始：“死不忘者，寿也；不曾想兄长已经将道领悟到了此等地步，正如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身化天地被我等永远铭记，我等也当因教化众生而被万灵铭记；此方为长生。”
老子：“……”
他沉默片刻，“此乃玄都之悟，他的来历，你等自是知晓，能说出此话也在情理之中。”
通天笑了，“难怪大兄你不愿多收弟子，这一个弟子就有的受了。”
元始赞叹道：“贫道倒是希望有这样一个弟子。”
老子：“玄都本性惫懒，却又有一股执拗之劲，乃最适合贫道之道的弟子，若是拜入你们门下，便泯然众人矣。”
“兄长此言极是。”元始和通天异口同声道。
随后，通天又问，“你们认为，玄都能否真正改变洪荒？”
元始：“难！”
老子：“难，却并非没有可能。”
通天：“这小家伙又来贫道这里了，定是为了西方教而来，为了大兴西方教，那两位师弟还真是煞费苦心。”
老子想了想，“西方可兴，但接引和准提师弟便由你们看着点，莫要影响到玄都的计划，至于弟子之间的事，让玄都自行处理便可。”
“善。”
“善。”
……
李玄刚接近金鳌岛，通天的声音便在他心中响了起来，“玄都，直接来我道宫。”
‘师叔回来了？’
于是，在没惊动岛上其他人的情况下，李玄径直来到通天面前。
“玄都见过师叔。”
李玄对通天恭敬的做了个道揖，对通天身侧的蒲团视而不见，直接开口问道：“师叔，您可知道药师和弥勒两人去龙族是为了何事的？”
通天笑吟吟的看着李玄：“你如今可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随意借你老师的名号。”
李玄一愣，“您……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圣人，但圣人这么快就知道，说明他们的目光总是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过金仙修为，所著道经竟然敢冠以‘老子’的名号，若非道经尚可，贫道今日非得惩戒你一番不可。”
李玄讪笑道：“正是因为弟子才金仙修为，著出这般道经才是不妥，弟子也不过是站在老师的肩上看这个世界的。”
通天点了点头，“西方教弟子去龙族的缘由龟灵知道，你可自去问她。”
李玄作揖道：“那弟子便先行告辞了。”
“等等。”
通天伸手，一道雷霆落在了李玄的眉心之中，“此乃【上清神雷】，昔日我三清一同在昆仑山上悟道，二兄悟得【玉清仙光】，贫道悟得【上清神雷】。
他将【玉清仙光】传于你，贫道本想撮合你与金灵、云霄作为赠礼的，可你却不领情，也罢，贫道便也将【上清神雷】传于你，望你好生领悟。
此雷，可用作打熬身体……”
……李玄沉默片刻，拱手道：“多谢师叔。”
雷电淬体，玄幻小说中常用的办法嘛。
自己修行【八九玄功】的事情又无法瞒住通天。
只是这种对人没有秘密可言的感觉真不怎么舒服，哪怕三清是自己的长辈。
或许，只有平心那里可以摆脱三清对自己的监视了。
离开通天的道宫，李玄便找上了龟灵等人。
此时截教内外八大弟子正聚在一起，正商议着龟灵从龙族打探到的事情。
“玄都师兄来了。”
龟灵脸色一喜，刚才赵公明说直接将药师和弥勒擒住时他还吓了一跳，李玄的到来让众人总算是有了主心骨。
“见过师兄！”
众仙一一行礼。
李玄统一回礼道：“见过几位师弟师妹。”
接着，他又问龟灵，“师妹，消息打探得如何了？”
龟灵道：“师兄，药师和弥勒去龙族是为了西方教天龙八部的。”
李玄一愣，“天龙八部？”
龟灵点点头，认真解释道：“八部即为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睺罗伽组成，因天众与龙众最重要，故为天龙八部。”
“有什么说法？”
龟灵又茫然的摇了摇头，“此乃西方教的说法，我也不是很懂，只知道天龙八部的建立对西方教很重要，似乎可以演化‘道’，而龙众则是需要四海之龙凑齐。”
“师兄，”赵公明打起岔来，“我听说他们两人在我三教的地盘上度了不少人入西方教，现在还想将我东海龙族度去西方，咱们要不要给他们长点记性？”
自从那次与南极仙翁他们合力揍了鲲鹏之后，赵公明便十分热衷于做这种事。
云霄冷着脸拉了拉赵公明，并瞪了他一眼。
赵公明缩了缩脖子，他面对云霄的状态，与伏羲面对女娲的状态尤其相似。
妥妥的妹控无疑了。。
李玄瞥了赵公明一眼，又问多宝，“师弟，如今药师和弥勒两人身在何处？”
多宝道：“他们还在龙宫之中。”
“这么久了还在龙宫之中？他们的事情还没办成吗？”
李玄也没理由阻止西方教组建天龙八部，但龙族不能完全倒向西方教，未来人族大兴，龙族可是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金灵摇头道：“东海龙王已经答应了西方教会派出两位龙子入他西方教，他们此时之所以还在龙宫，只是因为……还在龙宫玩乐。”
嗬，这两个家伙，出差办事竟然还知道享受。
“既如此，贫道想要入龙宫一趟……龟灵师妹可愿意陪我走这一趟？”
龟灵圣母愕然，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我吗？”
李玄笑了笑，“你与水族熟悉，自然是你去最合适。”
“师兄，我们也想去。”碧霄噘嘴道。
但李玄又不是去玩的，只能拒绝碧霄的请求，“此行只龟灵师妹一人与贫道同行便可，人多反倒冒犯到龙族。”
见李玄拒绝的果断，云霄也道：“碧霄，莫要胡闹，师兄是去办正事。”
……
153.东海龙宫
“师妹，龙宫在何处？”
东海海面之上，李玄跟着龟灵向前疾驰着。
“东海深处有一处被隐匿阵法隔绝的海谷，谷底有一片海中之海，龙宫便建在那片海岸边。”
——海中之海。
李玄知道，这东西是海中的盐卤池，因为密度比海水大而沉在海底，海洋中的生物若是进入其中，还可能被“淹”死。
水生物被淹死，这也属实是活久见了。
龟灵口中的海谷，大概就是海沟吧。
“到了。”
龟灵停下，指着蓝得发黑的海面道：“这里便是龙宫所在的海谷，师兄且随我来。”
海中，一道横亘万里的深沟出现在李玄的视野之中，四周漆黑一片，仿若一张巨口在告诉生灵莫要轻易闯入。
“我之前在海中游荡时见到这个海谷便好奇的进去查探，那时的我不过玄仙修为，差点被谷中龙族打杀，好在是我也同属海族，又有龙宫龟丞相求情才捡回一条命。”
“龙族这般霸道的？”
李玄诧异道：“师妹，你不是金鳌岛的岛灵吗？”
龟灵扭头错愕的看着李玄：“这是师兄从哪里听来的？金鳌岛只是我诞生之地，我的本体乃万载灵龟。”
“不好意思，”李玄歉意道：“这些都是贫道的猜测，只因金鳌岛形似巨鳌，你又名唤龟灵……”
龟灵笑了笑，“偌大一个金鳌岛若是诞生灵识，化形而出之时就应当有金仙道行才对，金鳌岛可不比昆仑山、大罗山这些福地差。”
“说的也是。”
两人下到海谷底部，的确是有一片海中湖泽，四周还有生有一些蠕虫般的海底生物。
龟灵拿出一片龟甲，“此乃龟丞相赠予，他亦是灵龟一族，从三族争霸之时活到至今，甚至比如今的东海龙王的寿元还长，在龙宫有很高的地位。”
只见龟甲在龟灵仙力的激发下闪烁了三下，一座华丽且庞大的水晶宫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龙宫四周，还有不少成群的虾兵蟹兵在四处游曵巡逻。
那没完全化形的虾蟹们，在李玄看来着实有些……恶心。
“何人擅闯龙宫？”
两人刚走几步，便有一英武的男人提着两把重锤挡在了两人面前，不过，当他看清龟灵的时候，又立马把重锤收了起来，“原来是龟灵妹子，你可是来找父亲的？”
李玄看向龟灵，这种时候熟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龟灵上前一步，微笑着柔声道：“皓大哥，这位是人教弟子玄都师兄，我们来此是想拜访龙王的。”
接着，她又对李玄介绍道：“此乃龟丞相之子，龟统领龟皓。”
竟然化形得这么完整，没有一丝龟样。
李玄对龟皓做了个道揖，温声道：“玄都见过龟统领。”
龟皓上下打量了李玄一番，并未觉得李玄有何过人之处，但当着龟灵的面，他那壮硕身躯却表现得极为温文尔雅，“有礼了，你们且随我来。”
见多了道侣的李玄立刻看出了些许不对劲。
这家伙，似乎对龟灵有那么点意思啊。
体内八卦之魂在燃烧，但李玄也不方便过问这种事情，只能视而不见。
“龙宫亿万年来都不曾有人到访，没想到近日却接二连三有人来，龟灵妹子，是洪荒近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龟灵瞥了一眼李玄，见李玄微微点头，才道：“自龙族镇压四海之后，巫妖二族便兴盛了起来，但好景不长，此次量劫又应在了巫妖二族身上，故巫妖二族也被迫归隐洪荒一南一北，如今的洪荒，生灵数量最多的当属人族，我三教和西方教也多在人族传教……”
龟皓一愣，感叹道：“人族怕是也会如我们一般从兴盛走向衰落。”
“不会！”李玄自信道，“人族不会试图掌控其他种族的命运。”
“哦？”龟皓诧异道：“你哪来的自信，想我龙族当年何等兴盛，不也一样落得个镇压四海的下场。”
李玄摇了摇头，没说话。
再说下去怕是得得罪人。
见李玄不说话，龟皓又看向龟灵。
龟灵柔声道：“师兄乃人族出身。”
龟皓恍然道：“难怪。”
没有衰败之前，龙族也自信自己会长盛不衰。
他又询问起了其他事情，“那西方教的两人来龙族是为了借人，你们来此难道也是这个目的？”
李玄摇摇头，“我来此是为了给龙族一个重出四海的机会。”
“好大的口气。”
龟皓惊了，他龙族镇压四海已有一个量劫之久，从未停止过谋划走出四海却一直都没成功，这位一看也不过金仙境界的人教弟子凭什么说这种大话。
此时已行至大殿，他伸手做出邀请的动作，“二位请，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给我龙族一个重出四海的机会。”
说完，带完路本该离开的他也跟着进了大殿。
大殿内，正嚼着海珍，欣赏着蚌女优美舞姿的药师和弥勒同时呆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怎么来了？’
大殿之上，龙首人身的龙王敖广则是看向一旁的龟丞相，眼中透着询问之色。
龟灵他见过，但龙族从未出过四海，他却没见过李玄，两人是龟皓带来的，所以敖广还当两人是来找龟丞相的。
但直接带上大殿来，有些太过冒失了。
没看到这里还有贵客吗……
龟丞相会意，上前两步道：“皓儿，怎么回事？”
龟皓上前对亲爹和敖广行了一礼，“这位是人教高徒，也是来拜访陛下的。”
“哦？”
敖广目光如炬，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玄，“你又是为何而来？”
‘准圣？’
仅仅只是一眼，敖广给李玄的感觉与面对伏羲时如出一辙。
而且，敖广身上还有类似于昊天那种万人之上的气势。
如果四海龙王皆是准圣修为，那猴子大闹龙宫取走定海神针必定也是一场戏……
说来也对，堂堂远古霸族，即便无力再争霸洪荒，但底蕴尚在，敖广作为青龙一族血脉最强之人，一个量劫的时间怎么也能到修炼到准圣了。
四海龙王分别为：东海敖广，青龙（雨潮）；南海敖明，赤龙（雷电）；西海敖闰，黑龙（流风）；北海敖顺，白龙（冰霜）。
154.归墟
李玄看着眼前英朗的敖广，很难将他与《西游记》当中的老龙王联系在一起。
好在李玄如今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面对气势如虹的敖广依旧坦然自若，“贫道出于微末，一直听闻当年的三族比巫妖二族还要强横，却从未见过真正的龙凤麒麟，此行一为了拜访龙族，二为了助龙族重见洪荒天日。”
敖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一旁静坐的药师与弥勒，“你又有什么办法？”
单一个又字，就让李玄心中有了底，也让药师两人暗骂无耻。
李玄大抵明白，药师与弥勒或许是准备将龙族与西方教绑定，弄个“大威天龙”什么的，借西方教气运助龙族重踏洪荒大地，此法确实可行，但若是真如此，龙族就真成了西方教的附属种族了。
显然敖广还并未答应他们，龙族岂是甘于人下的。
不过李玄心中所想也是将龙族与天庭绑定，与西方教的办法大同小异吧。
但他自信如果没有更好的方法，龙族更愿意靠近天庭，因为天庭代表的是天道。
“龙王殿下，万灵皆诞生于洪荒之中，龙族之所以镇压四海，是因为需要偿还早年龙凤麒麟三族对洪荒的损害，既然如此，那龙族何不分出一丝精力，为洪荒做出一份贡献，借此走出四海呢？”
“玄都师兄，”药师站了起来，“龙族镇压四海已经伤筋动骨了。”
敖广也道：“若是龙族还能为洪荒谋福，我龙族早已做出行动了，何须等到现在。”
弥勒笑了笑，“玄都师兄对龙族还不甚了解，说出这话也情有可原，但我西方教已与西海龙王谈妥，只要龙族愿意助我西方教组成八部之龙众，西方教便愿意帮助龙族镇压海眼，龙族也可借西方教气运让年轻子弟重临洪荒天地。”
“海眼？”
李玄疑惑的看了眼龟灵。
龟灵轻声解释道：“海眼便是龙族需要镇压的地方，四海海眼乃洪荒归墟之地，不周天柱接引混沌之气转化灵气，归墟又将浑浊的灵气释放入混沌之中，早年三族大战，洪荒生灵涂炭，海眼也因此受损，必须得靠龙族全族之力去镇压。”
李玄恍然，一艘大船的船桅断了还能行驶，但船底破了洞如果不堵住就根本无法出海了。
他问，“海眼无法修复吗？”
龟灵摇摇头，“除非重炼地风水火，但这也意味着重启洪荒，大罗之下，怕是无人能生还。
海眼破损对洪荒的影响比不周山倾倒更为严重，女娲娘娘能炼石补天，但这海眼一片混沌煞气，既不能完全堵住，又没有妥善的修复之法，只能以龙族全族之力去镇压。”
简单来说就是屋顶破了能将重新盖上瓦片，但地基塌了只能将整个房屋推翻重新夯实地基。
否则贸然动它极容易让房屋顷刻间灰飞烟灭。
敖广带着笑意的看着李玄，“西方教愿意以大教气运助龙族稳固海眼，若是三教也愿意，龙族倒是可以重踏洪荒。”
大教气运就如顶梁柱，的确可以让房屋更加稳固。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龙族不值得四教都为此付出。
但海眼的事必须解决。
定海神针……
那是沾染了人族气运的功德之宝，但定海神针炼成之时，人族已经大兴成了洪荒主角，可如今的人族气运却是不足以镇压四海之眼。
也就是说，只能暂时将龙族的病情拖住才行。
“龙王殿下，可否带贫道去看看海眼？”
“你有办法解决海眼之事？”
敖广不太想动，大教相助能缓解龙族的压力，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不认为李玄看一眼海眼就能想到。
而且……
他不想让这些人看到龙族在海眼中的狼狈模样。
李玄点点头：“办法是有，并且可以根除海眼之患，但贫道亦不瞒殿下，此法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
“你真有办法？”弥勒收敛起了笑容，“难道是三教和天庭？”
李玄笑道：“三教和天庭，岂不是与西方教之法如出一辙？”
“那又是何法？”敖广来了兴趣，坐直了身躯。
李玄也不隐瞒，“此法在人族。”
“人族？”
众人笑了，“人族如此孱弱，难不成你还想以人命来填海眼不成，便是将整个人族都填进去，也无法恢复海眼之能吧？”
“两位师弟，”李玄看向药师和弥勒，“你们应当知晓人族当兴吧？”
药师道：“那又如何，人族即便兴盛，也没这个实力来填补海眼。”
李玄伸出三根手指，“你们知道就好，洪荒三界，天界气运在天庭，冥界气运在地府，而人界气运，未来注定会落在人族头上。
若是将龙族气运与人族气运相勾连，是否比我三教和西方教气运更适合用来镇压海眼呢？四教气运可远远比不上一界的气运。”
众人一滞，换言之，如果龙族沾了人界气运，哪怕是一半，也足以解决海眼的问题。
“如何将两族气运勾连？”敖广也不复之前的淡然。
“第一位人皇诞生在即，贫道的老师太清圣人便是天定的人皇之师，贫道不才，被老师定为代师传道之人。
届时，只需将龙立为人族护族图腾，人龙两族的气运便可互相勾连，待人族大兴之时，便以人族气运炼制灵宝，代龙族镇压四海之眼。
而且，人族至少可兴盛一个量劫，龙族也可安定一个量劫数万个元会之久。”
这……
如垂死病中惊坐起，敖广瞬间站了起来。
这个办法，的确比所谓的四教助龙族靠谱得多。
人族大兴是天定的，四大教虽有圣人，但圣人本身实力与四教的兴衰并无太大的关系，就跟老师再好，私立学校随时都有倒闭的一天一个道理，难保四大教突然就因为某种原因走向了没落。
经历过失败之后，龙族尤其怕打没把握的仗。
药师急了，他忙道：“师兄，人族大兴也需时间，不如先让我们四教暂时帮助龙族度过这段时日。”
敖广眨了眨眼，现在看来，李玄这边的计划更让他动心；而西方教之前提出的建议，无异于空口套白狼，还需要他龙族先付出。
“我龙族已经等了一个量劫了，这点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155.雷霆淬体，玄功三转
敖广说的话令药师和弥勒心中一凉。
完了，西方教的计划又被这可恶的玄都破坏了。
如果地藏在场，一定会感同身受。
不过，李玄接下来的话却令两人心中回暖。
“龙族大可不必再等，人族气运要想达到镇压四海海眼的地步还需不少时日，龙族可趁此机会联合四教与天庭，此法无论对谁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敖广疑惑的看了看李玄，又看了看药师和地藏，心中想不通为何李玄会帮西方教说话。
药师和地藏亦是感觉李玄似乎和地藏所说的不太一样。
李玄的想法也很简单，损人利己不如互惠互利。
西方教又不是邪教，没必要将龙族栓到人族这一条绳上。
只要有利于洪荒，都是他应该做的。
一旁的龟灵：师兄实在是太无私了。
敖广思索了片刻，“这天庭，又有什么说法？”
“实不相瞒，贫道乃天帝亲封妙乐天尊，天庭使者，如今天庭代天道之权柄，龙族若是肯入天庭，无论是对洪荒还是对龙族都有好处。”
顿了顿，李玄接着道：“四海龙王可代天庭执掌洪荒天气，司四海海神之职，掌洪荒风雨雷雪；令洪荒大陆江河湖泽皆为水系，可令龙族族人担任水神之职，天道至公，龙族诸神之功德可为龙族抵消远古之时的劫气。”
李玄说完，安静的看着敖广。
敖广目光闪动，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陛下，”龟丞相适时相劝，“龙族已不再是远古龙族了。”
闻言，敖广幽幽叹了口气……
李玄、龟灵、药师和弥勒一道出了龙宫，分别之时，药师和弥勒共同对李玄两人做了个道揖，“今日之事，多谢玄都师兄留情。”
李玄微微摇头，温声道：“两位师弟，身为圣人弟子，只要是为洪荒谋福之事，都是我等应该做的。”
话虽如此，但药师和弥勒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师兄所言甚是，我西方教亦是为了洪荒福泽。”
“善。”
经过李玄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游说，敖广一方面答应了李玄的建议，将龟丞相派上了天庭，求见昊天，商议龙族入天之事；另一方面又与四教建立起了初步联系，答应助西方教组建天龙八部，并且会在将来送龙族年轻子弟拜入三教门下……
一切事宜，都需要时间去敲定。
龙族之行可谓是收获颇丰。
只是可惜了那些蚌女，优美的舞姿没人欣赏；相比起蚌女之舞，李玄对归墟之地更为感兴趣，可敖广又死活不同意带他去看。
“今日多谢师妹陪贫道走这一趟了。”
药师和弥勒离开后，李玄亦是对龟灵行了一礼。
别看龟灵全程只是跟在李玄身边没说什么话，但如果没有她，这次行程兴许会平白多些阻碍。
“师兄客气了。”
龟灵打量着李玄，眨巴了下双眼，“师兄，再去金鳌岛上坐坐？”
李玄头上一个大大的“危”字显现，“不了，如今的洪荒已是和平了下来，我等还需专注修行，以便随时应对突发之情，贫道东奔西走了好些时日，是时候回大罗山安心悟道了。”
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不缺人仰慕。
更何况李玄近日的言行满含赤诚之心。
龟灵笑了笑，“那便祝师兄早日证道大罗。”
“师妹也是。”
两人互相寒暄了一番，在东海之上分道扬镳。
李玄重新祭出化身，令他回到大罗山供老子差遣，本体则是转身就入了冥界。
恩，相信老师不会介意的。
这段时间李玄促成了很多事情，他也觉得有些累了，人不是机器，即便是仙人也无法做到无休无止的做事，否则道心难免会受到这些俗事的影响。
好在是前期的规划基本已经完成，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时间推进就行了。
人族正稳健的扎根洪荒，天庭、仙门、妖族、龙族、西方教、三教之间也隐隐架起了桥梁，他总算可以安心的宅起来了……顺便还能陪陪平心。
地府对李玄来说也是一片静地，可以避免有着偷窥癖的圣人们的窥视。
如果可以，他想直接住进地府，安心悟道，今后只要事情不大，都可以用化身代劳。
啧，他绝不是为了能天天见到平心……
“大人，您来啦。”
鬼门关，牛头马面亲自为李玄打开关门。
夸父亦热情的跑了过来，“见过大法师。”
李玄微笑着点了点头，“近来地府可好？”
“好得很，”夸父道：“自从您定下这个……劳改之策，我等无需再费尽心思惩治恶魂，阴差们都清闲了不少。”
“是啊是啊，”牛头掀开官服，露出自身健美的虬肉，“大人您看，我和马面都长了不少肥肉，还得花心思重新减下去……”
李玄：……
这确定不是为了秀肌肉的？
不过看到牛头那一身的腱子肉，李玄立刻想到了通天赐给他的【上清神雷】，等会儿倒是可以试试能否将身体淬炼一番。
来地府见平心是一回事，这修炼也不能落下。
告别了三位脑子都是肌肉的巫，李玄来到【轮回磨盘】前。
金黄仙衣的平心出现在李玄面前，依旧是那般好看。
“来了。”
“来了。”
“来，再陪我对弈几局，这次我不用推演。”
李玄不想找虐，摇了摇头，“借你这地方一用，我得修炼。”
平心一滞，“无趣。”
说完，转身带着李玄就进了【轮回磨盘】。
“需要我延迟这里的时间吗？”
“不用。”
他又不缺时间，更何况改变时间流速对平心的消耗还是挺大的。
……万年时间转瞬即逝。
平心安静的看着面前的李玄，两人即便是什么也不做，她也感觉极为安心，若不是李玄身上有雷霆流动，她甚至还想伸手去触碰李玄的脸。
起初被平心一直盯着，李玄始终无法入定，不过时间是个好东西，逐渐适应了身旁有人注视的感觉之后，李玄的心也空明起来。
通天赠予的【上清神雷】已被他完全吸收领悟，又是数万年时间，一刻不止的雷霆淬体令他的肉体变得更为强悍。
雷暴之声响起，李玄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此时应该很辛苦吧……’
平心的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李玄修炼【八九玄功】，无论是否成仙，人族的身体终究还是弱了巫族好几筹。
随着李玄呼出一口浊气，淬体完成，玄功三转。
156.华胥入雷泽
李玄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宛如星辰的眼眸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李玄鬼使神差的凑近，吻上了平心光洁的额头。
蜻蜓点水，触之即离。
但这一刻，即为永恒。
温润的触感令平心瞳孔微缩，又很快恢复了大方的仪态。
“恭喜。”
“额，多谢。”
两人都没提及刚才的意外，犹如未成发生过一般。
‘不急不急，慢慢来。’
李玄如此不断提醒着自己。
‘她没躲，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感情的事，干柴烈火不如细水长流。
“快到伏羲出世之时了，你有何打算？”她问。
李玄以极快的时间吸收了化身传回的记忆，梳理了一番洪荒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后，想了说道：“我暂且只需要以化身教导伏羲即可，其他事情，都有师弟他们照看，倒也无须我多加过问。”
平心眼睛一亮，“你暂时不准备出地府？”
李玄轻轻颔首，“待教导好了伏羲，人族走向正轨，我大概会游历洪荒，寻找大罗之机吧，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地府陪陪你。”
两人关系拉近，“陪伴”这种话自然而然的就从李玄嘴中说了出来。
算起来，李玄抵达金仙境界的时间也就一个元会，根本不需要着急证道大罗，但他等不起，三教包括西方教的弟子们已经陆续有人证道大罗了，用不了多久，洪荒又会重新形成大罗遍地走、金仙不如狗的情景。
他虽为三教首徒，又有至宝护身。
但做事要想服众，道行才是最好的勋章。
“不用那么着急的，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我也看到了，洪荒中没人能像你这样多方周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玄摇摇头，“这还只是开始，人心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一旦疏忽，之前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就如妖族，表明上答应不再争霸洪荒，可其野心不可能就此湮灭。
西方教虽同样在造福洪荒，更多的却只是为了他西方。
龙族此时看起来好说话，可如果他们不再需要镇压四海海眼，依旧有着与妖族同等的实力，敖广不愿意让我看到海眼中的情况，或许就是在藏拙。
天庭此时的权威还未立起来，等天庭可以左右洪荒之时，昊天与瑶池两位也可能会被掌控的快感所支配，变得专权。
就连巫族……未来怕是也会与人族相争。
当然，人族成长起来之后，怕是也会出现一些阴谋家。
我不能让这些可能中任何一个可能变成现实，否则洪荒生乱，或许就没有第二次改变洪荒的机会了。”
短暂的和平很容易，难的是长久。
还在是这个世界有圣人，虽然圣人不轻易插手洪荒之事，但李玄能借势，借圣人的势将“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平等互惠、和平共处”根深蒂固的植入洪荒中每个生灵的心中，洪荒就有机会永远不再发生灭世级的大乱。
“某种程度来讲，你已经成功了，你做到了我等圣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被人夸是件很爽的事情，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夸，不过李玄也没飘，这些事情圣人无法去做，是因为圣人的真灵寄托在天道之上。
天道是公正的。
万事万物很难做到平衡，基本都是此消彼长的状态，可一旦圣人出手，轻易就会打破平衡，而天道又会维护这个平衡，便会制约圣人。
原本的轨迹，不就是圣人出手，然后诸圣被道祖勒令不得再出入洪荒吗？
天道又是不公的。
道祖为了洪荒的稳定，以自身意志操控大势的走向，掌控生灵的命运，天要谁亡，谁就不得不亡，说好听点就是为了洪荒的安定，说难听点鸿钧就是洪荒的独裁者。
“对我来说，改变人族、三教、以及你的命运才算成功。”
顿了顿，李玄问，“你不是说伏羲快出世了吗，他在何处？”
“雷泽，不过他此时亦是真灵状态，正等候着他这一世的生母。”
“华胥吗？”
平心点了点头，嘴角带笑，“准确的说，她此时叫风华。”
“风华？”
李玄重复了一遍，突然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你那‘小师姐’的弟子。”平心提醒道。
李玄一滞，想到了依潼和她那弟子。
不对啊，为什么会有一股出轨被抓的既视感，自己又没做过什么，“什么小师姐，那不过是我想要看看人教仙门的进展如何，我与她可没任何关系。”
平心点了点头，“我知道，否则你再也别想入地府了。”
李玄笑道：“不入地府，那我还如何助你们改变洪荒，改变道祖他老人家。”
“这我可不管，反正我已立下了幽冥地府，并不欠洪荒什么，其他事是太清和女娲两位圣人该去操心的。”
“圣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圣人亦是人，谁让你保留住了我那一丝神魂的。”
这时候的平心，分外可爱。
……
洪荒，
此时正是正午，云卷云舒，天气正好。
正阳仙门，
几对准备外出历练的队伍正做着最后的检查。
“丹药、符箓、法宝都准备妥当了吗？到了雷泽，若非你们遇上致命危险，我是不会出手相助的，一旦我出书了，那就证明你们的试炼已经结束了。”
华胥作为此次雷泽之行的带队执事，面无表情的对一群人仙都还没到的弟子说道。
“风师姐，您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
说话的弟子长像英俊，是众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人，乃小队队长。
华胥颔首道，“雷泽有蛇迹，泽中亦有不少妖族异兽，万事小心，一但遇上无法对付的危险，便捏碎仙门发下的玉牌，我会来救你们。”
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雷泽中的一种龙鱼，这种龙鱼有淬体的效果，其肉还蕴含雷属性灵气，对未成仙的他们效果显著。
叮嘱完，华胥带头向南飞去。
与此同时，大罗山的玄都大法师化身也动身往雷泽而去。
李玄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勇敢的姑娘，竟然就是华胥……
157.金龙出，华胥有孕
雷泽，乃黄河冲击而成的池泽，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镶嵌于玉带一般的黄河之上。
再往上，便是华胥国。
正阳仙门历练小队抵达雷泽后，华胥微不可及的看了眼前方，那里，还有她的子民在，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此地便为雷泽，且记住，生有灵智的龙鱼不可捕捉，也不得随意打杀此地生灵。
若是遇上危险，就捏碎手中玉牌，玉牌中有阵法可暂时保住你等性命。”
“是，”小队大抵十来人，随着华胥话音落下，皆四散开来，三三两两的向雷泽深处飞去。
正阳仙门定下的几处历练之地，雷泽属于最安全的一片区域，且泽内也只有龙鱼这一种灵物，凶物也不比毒瘴林、乱魔谷多，所以固定为未成仙弟子门的第一次历练之地。
雷泽这一片区域，当初华胥也不敢深入的地方，此时也已是畅通无阻了。
为了弟子们的安全，此地超过人仙境界的凶物都被“请”到了别处，只要弟子们不作死，基本不会遇上生命危险。
华胥四处闲逛起来，龙鱼生活在雷泽深处，弟子们要捕捞到也并非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水中虽然没有大妖，但各类精怪依旧会组挠他们捕鱼，龙鱼也是这些精怪能得以晋升的最佳食物。
“嗯？”
华胥停下脚步，诧异的看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的一个巨型脚印。
这脚印似鹰爪，却庞大了不知几何。
“这是哪个大妖留下的？”
脚印上残留的气息令华胥有些心悸。
华胥左右看了看，又飞到脚印之上仔细查探了一番，便发现这脚印留下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不行，此次试炼必须中止。”
华胥眉头微皱，这里有了未知的大妖踪迹，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接着，她纵身往雷泽深处飞去，打算召回所有弟子，回仙门请长老们来此查探清楚。
他却不知道，这脚印完全是为她准备的。
几天前，李玄的化身与敖广提前来到这里，找到了伏羲的真灵隐藏之处。
“难怪此处风水绝佳。”
敖广打量着雷泽，生起了让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做这雷泽水神的想法。
“龙王殿下，”李玄指着伏羲隐匿的真灵，“这也藏得太深了，虽说冥冥之中会将他们指引到一起，但贫道还是觉得不太保险。
就是这里，劳烦你来上一脚。”
之后，李玄满意的看着那大脚印，“这样一来，她想不发现都难了。”
两人就这样在雷泽畔等候了几日。
“龙王殿下，可以动手了。”
敖广眼露金光，在远处华胥惊诧的目光中，天上云层之中一道金龙显现。
“这是……龙？”
金龙在云层中蜿蜒，须发长飘，身姿华美，富有神韵。
如此异象也被附近的生灵看到，金龙那不可一世的威严令不少生灵瑟瑟发抖起来。
“那脚印是这金龙留下的？”
华胥也看清楚了云层中金龙那似鹰的爪子，心中疑惑消散，却又有新的疑惑生出。
“此地怎么会有龙出现？”
不过，她很快就有了答案。
只见金龙长吟了一声，伴着七彩的霞光俯冲而下，径直向华胥冲来……
华胥：……
要死了！
她只觉得肝胆欲裂，还以为是自己冒犯到了金龙，金龙要杀她。
可，当金龙接近她时，她肚脐处竟是生出了一道旋转的飓风，瞬间将金龙笼罩在了其中。
华胥瞪大了双眼，她的肚子此时毫无感觉，但眼中的画面却是她一生难忘的。
偌大一条金龙，顷刻间就没入了她的肚子之中。
天地重归宁静，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师姐！”
众弟子从远处飞来，落到华胥身边。
那俊逸的弟子关切道：“师姐，您没事吧？”
华胥怔怔的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的惶恐，对众弟子道：“此次试炼作废，我会让仙门给你们每人一条龙鱼。”
说完，她挥手便将所有弟子卷起，以最快的速度回返正阳仙门。
“大法师，这样就完了吗？”
“完了。”
李玄微笑着点了点头。
刚刚那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他特意将敖广请来，也是为了给今后做铺垫。
今日的场景宣扬出去，等伏羲成人皇，人龙两族的羁绊不就有了吗？
……
正阳仙门，
“什么？她有了身孕？”
众长老听了依潼的话，全都面色古怪的看向大殿中央跪坐的华胥。
华胥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大殿之上，身孕这种事，着实对她这种未嫁人的姑娘打击不小。
“我……怎么会有身孕呢？”
“风华，将那金龙之事细细与我等说来。”
……听完华胥的话，正阳仙门的高层都陷入了沉思。
玄霄道：“这，会不会是她无意触动了远古龙魂，龙魂又借腹重生？”
“有可能。”其余人皆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华胥定了定神，问道：“他会吞噬我吗？”
众人摇了摇头，依潼讪笑道：“此事我们从未遇到过，是好是坏还犹未可知。”
玄霄点了点头，沉吟道：“你先下去休息，依潼师妹，令知道此事的弟子暂时莫要声张，我去一趟昆仑，问问师尊……”
“昆仑就不用去了。”
李玄化身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他不会吞噬你。”
“见过大法师。”
众人对李玄做了个道揖。
依潼问道：“大法师，您知道这是为何？”
李玄露出一丝笑意，看向华胥，“此乃借腹重生不假，但你亦是他的母亲，他不会害你的。
至于为何会有金龙异象。
是因为你腹中这胎儿，是未来人皇。”
“未来……人皇……”
华胥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不可思议道：“为何是我？”
李玄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唯有激将一番，“你若不愿意，贫道可以替你将他取出来，另寻母胎。”
说着，他就伸起手来……
华胥站起身退了两步，直摇头道：“我……不……”
“回华胥国去吧，”李玄道：“等他成人，你可选择是否重回正阳仙门。”
华胥看了眼依潼，不舍道：“老师，虽是一场意外，但他已成我的孩儿，我不想放弃他。”
158.仙门中人优先录用
“你可真会装腔作势。”
地府中，平心瞥了李玄一眼。
李玄将手中云镜驱散，要说装腔作势，也是敖广配合得好，那金龙怕是玉帝来了都得眼馋。
龙族不愧为远古霸族，随便一个小动作，也逼格满满。
“什么叫装腔作势，我这是为了让故事显得更合理一些。”
顿了顿，李玄摊手道：“行了，只需要再等十二年，伏羲便能在华胥国出世。”
当初华胥敢一人去救依潼，李玄便知道这勇敢又善良的姑娘不会放弃腹中胎儿，这也是李玄敢激将她的原因所在。
否则，当李玄提议取出他腹中胎儿时，华胥来上一句“麻烦您了”……不就尴尬了？
伏羲投身华胥，是轮回至宝【轮回磨盘】的选择，也就是说偌大的洪荒，华胥是最适合做伏羲母亲的人。
“趁此机会，咱们又有些事情可以做了。”
“什么事？”
“嘿嘿嘿……”
正阳仙门；
望南峰；
华胥收拾妥当之后，正告别依潼，“老师，弟子肚中的胎儿，会以风为姓的。”
依潼一愣，温柔的笑道：“不必了，风字不过是贫道当初为了纪念故人想出的，你倒是不必如此。”
华胥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执拗。
依潼知道华胥也是个认定了就会轻易改变的人，也没再劝什么，“你这家伙，若不是你要离开，我们还都不知道你是人族的小公主呢……
不过，正阳仙门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恩。”
华胥郑重的点了点头，“老师，您保重。”
“去吧……”
依潼挥了挥手，心中对离别的场景倒也比起往日豁达了不少。
走出大门，华胥便看到一群弟子正守在望南峰山门之前。
见华胥走来，一道身影被推攘着走了出来。
“师……师姐……”
正是这次试炼时的那位英俊的弟子。
华胥疑惑道：“怎么了？哦，恭喜你踏入人仙之境。”
这次试炼之后，这位弟子便借着仙门补偿的龙鱼成功渡劫踏入了人仙境界。
高赫摇了摇头，道：“您的事，我都知道了。”
华胥一愣，微微颔首道：“无妨，你们好生修行，师姐或许还会再回来的。”
她正准备离开，高赫却拉住了她，将一片四叶草放在了她的手心之中，“师姐，希望孩子能永远健康。”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华胥微怔，甚至还能远远听到其他弟子说他胆小鬼。
她握紧了手中四叶草，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这便是她生活了数万年的仙门……
与此同时，天庭，月老难得走出姻缘殿，面见玉帝（以后以玉帝和王母称呼昊天和瑶池）。
“陛下，此乃大法师拟定的上天名单，还望陛下过目。”
没错，眼见正阳仙门发展不错，李玄的化身便收集起了各大仙门中一些不错的人选，打算将他们派上天。
啧，也就是所谓的包分配。
当然，这些人大多都是天赋一般，很难修成金仙的人。
最重要的，他们都是这些年来品德最出众的人。
仙门兴盛起来，李玄自然不会忘了将仙门与天庭联系得更紧密一些。
还有什么办法比挑选一批人上天为官更合适呢？
玉帝接过月老递来的帛书，帛书上写清了每一个人的详细信息，甚至连如何安排都写好了……
高赫，男，人仙境界，正阳仙门望南峰弟子，此子虽刚踏入人仙，但为人良善，尊师重道，做事认真负责，可为一方土地之神，护佑一方水土。
下面，还有不下百人的简历。
李玄和平心在地府做的事便是拟定这批名单。
不过这也只是初步的名单，上天之事李玄也并未跟他们沟通过，只是暂时选出了适合的人给玉帝做个初步筛查。
“陛下，这些人大多是经过仙门数万年考察的人，比起那些自荐上天的散仙们更值得信任。”月老躬身道。
“玄都辛苦了。”
玉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名单上的人员介绍得极为详细，他也相信李玄不会做假，最重要的是李玄建议的职务都是七八九品的小官，对天庭整体没有太大的影响，却能补全小神的空缺，又能简介提高天庭底层小神的素质……
这就是李玄的聪明之处了，他不会去触及天庭和玉帝的根本利益，但依旧能找到潜移默化影响天庭的办法。
月老又对玉帝行了一礼，“陛下，大法师还有一个请求。”
“月老但说无妨。”
“大法师说：感谢天庭对仙门的支持，无论是天庭还是仙门，为的都是守护洪荒，故受仙门教化的弟子亦有回馈天庭的义务，今后每一个元会仙门便会甄选一批合格的弟子上天供陛下驱使，也希望陛下能优先录用仙门推荐之人。”
玉帝想了想，笑道：“玄都有心了，正好天庭各路小神缺了不少人手，朕便准了玄都所奏。
不过月老，今日怎么不见玄都亲自上天来。”
月老迟疑了片刻，道：“他有重要的事还未办完，这批名单也只是初步拟定的，还得一一找上名单上的人确认他们是否愿意上天。
大法师说了，上天为官也得遵循双方意愿。”
“哈哈哈~”
玉帝大声笑了起来，打趣道：“这家伙，可是在暗示朕强行封了他一个妙乐天尊？”
话虽如此，但玉帝清楚，李玄是个真有能力的人，比木公对天庭的帮助都大，想到今后天庭有木公主内务，李玄主外务，他就掩饰不住的高兴。
月老识趣的没有接话，完成了李玄的安排之后立刻告退了下去。
地府中，李玄、平心、朱丹三人正一人抓着一把木牌，三人的脸上也各自贴着不少柳叶，朱丹脸上最多……
此时，朱丹脸色依旧苍白。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人前庄严肃穆的平心娘娘竟然有跟老爷扯皮的一面，为的只是一次小小的输牌。
这就是月老口中的重要的事。
李玄对弈赢不了平心，就让平心将朱丹召了回来，三人一起玩起了地主。
起初平心是不愿意的，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另一面，但李玄一句话又改变了她的想法。
“没关系，玩完之后咱们再抹除丹儿的记忆。”
159.问题初现
地府中，李玄虽难得清闲几天，但依旧不时将注意力放在华胥身上。
他的化身隐匿着，跟着华胥回到了华胥国。
此时的华胥国国主并非华胥，而是与她一同建立华胥国的同行者的后代，与其说是国主，其实也就是部落族长。
甚至，只能说是代族长。
华胥能活数万年，但与她一同建立华胥国的人却早已离世了。
物是人非，或许便是对华胥国最好的诠释。
华胥缓缓走进部落内部最大的城邦，城邦内的人看到这样一位白衣似雪的仙人到来，皆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她。
与仙门相比，这里才是洪荒最真实的模样。
无数人灰头土脸，四处忙碌。
这是为了生活。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能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
但华胥还是看到了不太和谐的一幕。
一群壮硕的男子，走到一位想用编织精美的草鞋换取食物的女人面前，二话不说便夺过了女人手中的草鞋，穿在脚上。
正合脚……
“你们……不能这样。”
领头的男子脸上扬起轻蔑的笑容，“大家都是同族，穿你一双鞋怎么了？”
他说话的同时，另一位男子竟是直接走到了另一位将家里多余肉食拿来交换果类的男孩面前抢走了他的肉食。
“都是同族，就应该互帮互助嘛。”
“哈哈哈……”
“呜呜……”
他们在狂笑，男孩却在大哭。
这时，男孩的父亲拿着叉猹用的木叉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将肉还回来！”
领头的男子收敛起了笑容，“吃你点肉食怎么了？我们也是人，大法师都说了人族要团结互爱。”
“想吃肉，就自己去捕猎，或者用其他东西来换。”
男人紧握木叉，目露凶光。
但这群好吃懒做的混子却依然不惧，因为……
他们很清楚，这男人在外面再凶狠，也不能在部落中对同族动手。
“反正都是你们用不着的东西，分给我们又怎么样？”
说完，男子还挑衅的对男人怒了努嘴。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华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子民中竟然会出现这种人？
而远在地府的李玄此时也瞠目结舌。
李玄还没做出改善人族生活的决策，就是担心人族在生活优渥之后品性还无法匹配优渥的生活。
但这些人着实给他上了一课。
“这……你打算如何解决？”
平心在一旁抿了一口淡茶。
“看来是我将人族保护得太好了一些。”
自己还是太过理想主义了，小瞧了人类的劣根性。
顿了顿，李玄定眼看向一旁隐隐有发怒迹象的华胥，“先看看她如何解决吧。”
只见华胥上前，站在了拿着木叉的男人身前，“把鞋脱了，将肉还给他们。”
她的声音很是平淡，却将面前的一群男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你是谁？”
道袍装束，只有传说中的仙人会做如此扮相。
“脱了！”
华胥再一次开口道。
但这群男子之所以敢如此干，自然是有原因的。
部族的族长，便是这家伙的亲族长辈。
就在华胥打算动手之前，他赶到了现场，对华胥作揖道，“不知仙长从何而来，吾为部族族长。”
华胥看向此人，隐约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你与桑木是何关系？”
“你……”
族长定睛仔细打量着华胥，“你认识我爷爷？”
桑森已活了万载，却依旧未能渡劫踏入人仙之境，当初强盛的华胥国如今也只剩下他这一位“老人”了，已经多少年没听被人嘴中说起故人了……
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姑娘，究竟是何人？
自从洪荒仙门林立，人族中不少有修行天赋的人都去修仙问道了，部族中的仙人早已变得稀缺起来。
华胥微微颔首，没再深究他们的关系，而是指着那群男子，皱眉问道：“他们有手有脚，为何强占他人之物？”
“什么他人之物，这些东西都是部族的，我们怎么就不能拿了？”
华胥闻言，强压着怒火看向桑森。
桑森一滞，自知理亏，但他已苍苍白头，偌大个部族都需要他来管理，所以才疏忽了对亲族后辈的管教。
“他们历来胆小，又是部族未来，外出狩猎恐怕……”
“胆小？”
华胥打断了桑森的话，“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可不见得胆小。”
顿了顿，华胥又冷笑道：“若吾之部族未来都是这种人，不要这未来也罢！”
“你之部族？”
桑森一惊，赫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个传说，“你……不，您是华胥大人？”
华胥微微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将这群人关起来，今后只能以劳作换取衣食，若是什么也做不了，就给我去啃树皮，食树根，直到能养活自己为止，即便是饿死，也不得给他们任何食物。”
“这……”
华胥瞪了桑森一眼，“大法师的确说过人族应当互帮互助，强者应当守护弱者，但强者守护的是自强的弱者，不是这种废物。
你若不愿动手，那我便亲自动手！”
听到华胥这样说，桑森瞬间就明白了，连忙吩咐人将这群人带了下去。
“等等，把他的鞋脱了！”
早在华胥显露身份之时这群人就变得六神无主起来，此刻，领头的人一哆嗦，连忙把脚上的草鞋拔了下来。
华胥也不嫌脏，接过草鞋，走到那女人身前，温声道：“你想用这草鞋换些什么？”
女人低着头，轻声道：“大人，我想换些吃食。”
华胥四下看了看，正好看到那握着木叉的男人赤着脚。
“你这肉，可愿用来换这双草鞋？”
男人咽了口唾沫，“阔以换。”
如此，在华胥的见证下，两人做了互换，皆大欢喜。
随后，华胥对桑森道：“陪我走走，说说部族近况。”
桑森连忙应道：“是！”
“难怪能建立起一个方国，她还是挺不错的。”
地府中，平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李玄沉默着，安静思索着。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没事的。”平心安慰道。
李玄摇摇头，“见微知著，人族部族何其多，这问题定不止华胥部族中存在。”
“所以，你打算让他们一个个去纠正？”
“这太麻烦了些，我打算将此事留给未来的伏羲去做，以人皇的身份树立起人族秩序……”
160.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十二年时间转瞬即逝。
华胥在回归部族之后，便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整顿。
如今的部族族人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清苦了，族人各司其职、分工明确，整个城邦更是扩张了整整一圈，部族范围也将雷泽都囊括了起来。
而且，部族中也没了当日那种令人火大的风气。
如今，华胥每日都要去雷泽边上走一走，身怀有孕的她又重新提拔了不少能干的年轻族人协助她管理部族。
整整十二年时间，她的孩子都还没有降生的迹象，以至于部族中偶尔还会传出她肚子中是怪胎的说法。
对此，华胥都是一笑置之。
她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日复一日的期待着肚中孩儿的降生。
“没人知道你就是天定的未来人皇，在娘的眼中，人皇应当如大法师那般，可不是你这般什么也不懂的小不点。”
华胥眺望着清澈湛蓝的雷泽湖水，“娘不期待你做什么人皇，那肯定很辛苦，娘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长大，做一个善良的人便足矣。”
华胥的话令李玄想起了女娲。
当初她在心死林中对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转头看着慵懒的平心，笑道：“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溺爱心。”
平心白了李玄一眼，伸腰展露美好的曲线，“生灵阴阳相济，女人温柔似水有什么不对吗？”
“水亦隐藏着巨大能量。”
李玄盯了一会儿不该看的地方，“性格并不影响生灵的伟大，你与女娲娘娘都是如此……”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来，女娲的性格似乎并不温柔似水，反倒比不少男仙都要强硬不少。
“说得这么好听，是准备要走了吧？”
“瞒不住你。”李玄讪笑道：“我本来打算以化身教导伏羲就好，但之前那件事却并非偶然，伏羲要做好一个人皇，不能只是听，还得去看、去体会。”
“我明白，”平心侧过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这几年一直在念叨这句话，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你走吧，走了我也好清净一段时日。”
口是心非……
李玄知道，平心移开目光，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眼中的不舍。
“正好，伏羲需要修行，我也需要，贫道便与他一起看看洪荒，当我们走遍洪荒每一寸土地之时，便是他证道人皇之际。”
平心重新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男人早已没了往日初见时的那般躲避，眼中满是自信的光芒。
‘是因为自己吗？’
“早点回来。”
李玄一怔，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走出地府，就连洪荒的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
微微一笑之后，李玄恢复正色，往华胥国的方向飞去。
此时伏羲才刚到出生之时，他本不应该如此着急的，但人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令他头疼。
避免小伏羲学坏，他得时刻看着他。
也就是说，伏羲美好的童年生活因为同族的那群乌合之众将要被李玄残忍剥夺。
也不知道初为人母的华胥会不会找李玄拼命。
话说回来，这种养成的事情，李玄可没啥经验，早先不过就教导过朱丹一人，但朱丹那时怎么也有十岁小孩的智商，这幼教……还真是李玄头一遭接触。
很凑巧，当李玄来到华胥部族时，伏羲已经顺利出生。
身为人族的华胥，却生出了一个人首蛇身的胎儿，着实将部族中所有人都惊呆了，还说女娲娘娘便是人首蛇身，伏羲长这样反倒令人觉得他生来就注定会不平凡……
“孩子，叫声娘……”
“哇哇……”
暗中的李玄冒出一头黑线。
虽说怀胎十二年，但伏羲此时与初生的婴孩大小一般无异，怎么可能会说话。
华胥也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她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眼中满是初为人母的爱怜。
‘再等三年算了……’
李玄不想这么快就剥夺华胥的母爱。
不过，话虽如此，当伏羲越来越大，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时，华胥总能感到伏羲身边似乎有种力量在隔绝他与周围人的接触。
这自然是李玄在暗中出手。
看看那些人，猎杀了一头野兽，取出一物之后四处喊着这东西对男人大补，一口一个今天家里的娘们儿别想下床……
这话是伏羲这种吖吖学语的婴孩能听的？
当伏羲三岁时，华胥为他准备了丰盛的家宴。
李玄也在这时候出现在了华胥家里。
“谁……”
华胥条件反射般的将伏羲护在了怀里。
“玄都。”
李玄笑着将华胥为伏羲榨的果汁喝了下去。
华胥惊疑的打量着李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李玄的本体，与化身完全是两个模样。
“大法师？”华胥依旧不肯放下伏羲，“你真是大法师？”
李玄不再隐匿自身道韵，“洪荒中，应该还没人敢冒充我。”
确定了李玄身上的阴阳道韵之后，华胥才放下心来，“风华见过师伯祖。”
度厄真人是正阳仙门师祖，李玄又是度厄真人师兄，她叫一声师伯祖也算情理之中。
只是这声师伯祖在李玄听来颇为别扭……
“你还是称我大法师就行。”
随后，李玄看向双眼扑闪扑闪盯着自己的小伏羲，顿生恶趣味，“小家伙，从今日起，你便为贫道师弟了。”
“师弟？”华胥一惊，忙道：“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贫道今日来此便是为了代师传道的，今后他便为老师弟子，理当称呼贫道一句师兄，怎么，你有意见？”
华胥张了张嘴，“可我……”
李玄摆了摆手，“咱们各论各的，我为你师祖，你儿子为我师弟。”
洪荒这么大，关系复杂的多了去了。
后土称老子道友，叫李玄老……咳，不也叫道友么？
“娘……我怕……”
李玄一滞，若不是那蛇尾，他还以为眼前这小家伙不是伏羲呢?
妖族羲皇，可是怀中抱妹，一笑赴死的狠人。
“别怕，”华胥连忙摸了摸伏羲的头，“乖，叫师兄。”
伏羲胆怯的看了李玄一眼，不过身边有华胥在，还是站直后拱手脆声对李玄叫了声师兄。
“你这早教做得不错。”
李玄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伏羲近身，“小家伙，初次见面，你准备送点什么给师兄呢？”
161.没将他当人皇在养
伏羲瘪了瘪嘴，委屈的看向华胥。
华胥嘴角直抽，“那个，大法师您别跟孩子开这种玩笑。”
李玄笑着拿出一块玉牌，玉牌呈八卦之形，黑白二色。
李玄用红线将玉牌穿上，亲手戴在了伏羲的脖子上。
“小家伙，这是师兄送你的。”
伏羲好奇的捏着玉牌，忽然，一道黑白灵光从玉牌中冒出，钻入了伏羲的眉心。
“呀！”
伏羲吓了一跳。
“大法师，这是？”
华胥也担心道。
“放心，此乃他前生的东西，贫道只是归还罢了……
等他年龄增长，那些东西会自然而然的被他吸收。”
“前生？”华胥迟疑道：“大法师，他的前生？是谁？”
李玄并不隐瞒，直言道：“女娲娘娘的兄长，伏羲。”
“女……”
单是伏羲还好，他在人族中并不算出名，但冠以女娲兄长的名头，这对人族来说着实有些吓人了。
李玄笑了笑，“不用在意，无论他前世是何人，今生都是你的儿子。”
华胥看着认真把玩玉牌的伏羲，眼中满是温柔，“他此生名风昊。”
李玄一愣，颔首道：“你的孩子，自然是你来取名。”
……
三年后，伏羲六岁。
“昊儿，今日贫道教你如何引气入体。”
“好的师兄。”
李玄握住伏羲的手腕，将一缕温和的灵气缓缓度入他的体内。
“记住这股气。”
伏羲紧闭双目，稚嫩的脸上闪过一抹坚韧。
“记住了吗？”
伏羲点了点头，蛇尾微微摆动。
由于他的身体构造与人族不同，李玄花了整整三年才将适合人族的内丹道改造为适合伏羲修炼的模样。
不到片刻，当伏羲聚气完成的那一刹那，他瞬间就掌握了自行吸收天地灵气的节奏。
‘这就是天才啊！’
李玄脸上的羡慕一闪而逝。
功法是他修改的，他自然是最清楚其中难度的，他不如老子，修改出的内丹道功法自然不如老子那般浅显易懂，但伏羲却依旧还是轻松入门，甚至都不需要他来讲解，这功法对伏羲来说犹如呼吸般自然。
“不错。”
伏羲脸色洋溢起灿烂的笑容。
这三年来，眼前的这位师兄很少夸他。
伏羲早慧，很多事情看过一遍就能学会，但他也是小孩，也需要长辈的夸赞，但仿佛每次进步在师兄眼中都是理所当然一般，这多少令伏羲有些苦闷。
真的只需要简单的“不错”两个字就行了。
他可以高兴一整天。
可是，每当他以【求夸赞】的目光看向李玄时，李玄都会淡淡的说道：“你天赋很好，甚至比贫道还好，但你得时刻记住，天赋是天定的，别人一年才能掌握的东西你一天就能掌握不足为奇，若是你能做好对你来说都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才值得赞扬。”
伏羲不能成长得太过一帆风顺了，否则他会认为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应得的，这对他的道心有害。
“师兄，您不是不会夸赞我吗？”伏羲问。
李玄道：“因为今天是你年满六岁的日子。”
如果不是华胥总是吐槽李玄对她儿子太苛刻了，李玄也不想夸这个小变态。
但今天是他准备离开的日子，华胥也将与她的儿子分别。
“昊儿，你眼中的部族怎么样？”
伏羲想了想，“很好呀，他们都对我很好，互相也没有您说的那样勾心斗角。”
李玄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你乃华胥部族的少族长，可你若是普通人，看到未必会是这般模样。”
李玄循循善诱道：“你，想以普通人的身份随贫道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正模样吗？”
“真正模样？”
伏羲沉默了半晌，“可我这个样子……”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李玄笑了笑，指着伏羲胸前的玉牌，“它可以帮你隐匿身份，令他人眼中的你与常人无异，这也是此牌的第一个作用。”
“真的吗？”
伏羲好奇的拨弄了两下玉牌，并无任何反应。
“将你刚刚纳入身体中的灵气汇入这个玉牌才可激活它。”
伏羲依言照做，很快就激活了玉牌。。
不过，在他自己和李玄眼中，蛇尾依旧是蛇尾。
但在刚刚来到这里的华胥眼中，蛇尾早已变成了双腿。
“昊儿！”
华胥连忙走近，双手抓住伏羲的双肩，上下打量了一番，扭头惊喜道：“大法师，是您帮他化形了吗？”
“只是在你眼中如此罢了。”
顿了顿，李玄接着道：“华胥，贫道打算明日就带他游历洪荒。”
华胥一怔，“这么着急吗？昊儿还小，可否再等几年？”
李玄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他还小，才是最容易塑造之时。”
可华胥依旧十分不舍。
伏羲见状，拉着自己母亲的手，轻声安慰道：“娘，我想跟师兄去外面看看，长大了好帮您管理部族。”
年纪虽小，但他却懂事得令人心疼。
为此华胥没少在心中埋怨李玄，若非他的耳濡目染，伏羲不知道会快乐多少倍。
当然，她也并未有真的怪罪过李玄。
华胥很清楚，能得李玄这般悉心教导的，整个洪荒都只有自己儿子。
但人就是这般复杂，感性和理性并存，华胥的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了下来。
“娘，您别伤心，师兄说了，总有一天，您会为我骄傲的。”
伏羲用手掌轻轻抹去华胥脸上的泪痕。
华胥破涕为笑，“你现在就已经让我骄傲了。”
随后，她又看向李玄，“大法师，我能单独与你聊聊吗？”
李玄点了点头，对伏羲努嘴道：“昊儿，去收拾你的衣物和吃食。”
等伏羲走远，华胥才道：“大法师，我知道您是为了昊儿好，但他除了未来人皇的身份之外，还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需要教导，但也是需要爱的。”
李玄沉默了片刻，“贫道并未将他当人皇来养，这六年时间，他收获的爱不少了，至少你每次为他与贫道对着干的时候，贫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如此，当年他出生之时贫道便将他带走了。”
华胥一滞，很快便明白过来，“多谢大法师。”
162.历练第一站
群山之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林中穿梭。
“师兄，咱们这是去哪儿？”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师兄，要叫兄长，我现在是落难散修带着弟弟在寻找新的容身之所，若是他人问起来，你就说咱们生活的洞府被人抢占了。”
“哦，”伏羲想了想，“娘说说谎不好。”
“说谎当然不好了，”李玄耐着性子解释道：“但咱们不是为了骗人做坏事而说谎的，是为了隐瞒身份，是为了方便我教导你，这是善意的谎言，懂了吗？”
“哦，那咱们的洞府被谁抢占了呢？”
“你随便编……”
“……好。”
李玄带着伏羲并未驾云，而是一路翻山越岭，往东而去。
第一站，自然是散修遇上困难去仙门求助的戏码。
如今仙门在洪荒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伏羲的第一堂大课，李玄打算先教他“遇上困难就找警察叔叔”。
如此一来，等他未来证道人皇，也能让仙门在人族中更好发展。
李玄此次的目标，是离华胥部族较近的一个中等阐教仙门。
此行的首要目的是教人，阐教仙门相比起截教仙门规矩一些，不太容易闹出些许幺蛾子来，更适合用来做教材。
而人教仙门，如今也才正阳仙门一个山门……
两人走在山野之中，伏羲一路踉踉跄跄，却从未吭声诉苦。
李玄也并未为伏羲搭手，默契早已在两人之间形成，当伏羲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李玄才会停下来，喂伏羲吃上一颗仙豆，两人再重新上路。
一路上，无数蛇虫鼠蚁纷纷四散而逃。
李玄虽然是要锻炼伏羲，但也不至于用这些东西来恶心他。
……清虚山。
一男一女正伫立于山前，抬头眺望着辉宏的清虚道门。
“到了！”
男子名为杨岩，女子名为柳燕，乃附近山中一杨树与柳树化形而成的树妖。
因为他们的生长之地毗邻清虚道门，道门中又总会传出颂经之声，二妖运气不错，借此诞生了灵智，又成功渡劫，化形而出。
他们身上并无驳杂的妖气，而是精纯的道门气息。
所以，他们打算携手拜入清虚道门，共踏仙道。
山门之前，两人对守门的两人作揖道：“贫道杨岩（柳燕），欲拜入清虚道门，还望两位能通报一声。”
守山的弟子对视了一眼，一人回礼道：“两位请稍后，我这就去禀报门内执事。”
就在他们等候之时，李玄带着伏羲也走到了这里，伏羲累得气喘吁吁，直接坐在了台阶之上。
“贫道风玄，这是贫道弟弟风昊，因洞府被占流落至此，一直都未曾找到合适的容身之所，敢问贫道与吾弟可否拜入贵仙门？”
留下来的那位守山弟子看了眼衣衫褴褛的风昊，又看了眼李玄身上修身整洁的道袍……忍不住问道：“你们……确定是流落至此的？”
李玄循着他的目光看向伏羲，只见伏羲身上的泥泞与自己的光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差点忘了……”
他不急不缓的挥了挥手，将伏羲身上的污渍去除干净后，讪笑道：“些许洁衣之术，不足挂齿。”
此时，伏羲抬起头来，露出一副带着点疲倦的笑容：“兄长，我不怕脏的。”
虽说还是有些怀疑，但守山弟子也无权过问什么，只是道，“你们在此等候片刻，等我门内执事将你们一并带去接受入门考核。”
“还要考核？”李玄疑惑问。
那弟子瞥了李玄一眼，“自然是要考核的，否则岂不是谁都能拜入仙门了？我清虚道门可不是想入就能入的。”
“可贫道已是人仙，我弟弟虽年仅六岁，但也成功纳气入道，天赋应当都能满足贵仙门的要求吧？”
“你是人仙境界？”
那弟子诧异的打量了李玄一番，随后又指着伏羲，“如此说来，你少说也有数千岁了吧？而你弟弟年仅六岁？你们父母没有天仙，也有地仙境界吧？
什么人能强占你们的洞府？”
李玄一愣，立刻悲切道：“他们的确有地仙之境，可是……”
“行了，让他来说，小弟弟，你们家究竟怎么了？”
伏羲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李玄，李玄道：“弟弟，你告诉他，咱爹娘是如何没的……”
“啊？哦……”
伏羲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家里来了一只金翅大鹏，好大好大的，爹娘为了护住我们被那妖怪吃了，我和兄长逃了出来，翻了足足有……八九十……好几十座山才走到这里……”
他们的确是翻了好几十座山才来到这里，但前面的金翅大鹏，是李玄曾经给伏羲讲故事时被他记下来的坏蛋。
所以他才编出一个金翅大鹏来。
至于为何形容好大好大，他又没见过真正的金翅大鹏鸟。
“他们好可怜。”
一旁，本来还只是看戏的柳燕低声对杨岩道。
“他父母被吃，为何他们能逃出来？”
杨岩还算理智，只因为李玄和伏羲第一次演戏，太违和了一些。
不论真假，清虚道门的执事此时已经被守山弟子领了过来。
“不是两人吗？怎么又多了一个？”
李玄纠正道：“不是一个，是两个。”
说完，他指了指正坐在自己身后台阶上的伏羲。
伏羲对那刚来的执事露出了一个天真的微笑。
一直守在山门前的那位弟子先是恭敬的对这位执事行了一礼，随后才将李玄和伏羲两人的情况告知了他。
执事愕然，深思了片刻，对李玄道：“得罪了，但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接着，他蹙眉问道：“你父母都无法挡住那金翅大鹏，你与你弟弟，又是如何从金翅大鹏手中逃脱的？”
李玄道：“因为我们是人族！”
众人一愣，纷纷疑惑的看着李玄。
李玄接着道：“想必你们都曾听过巫妖之战时，妖族屠人，人族先辈引爆自身为后辈争取生路的故事。
我父母，也是用此法才为我和小昊争得了一条生路。”
众人肃然起敬。
“抱歉，”执事道歉道：“只因贫道必须清楚诸位来历，所以才多问了几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几位且随贫道来。”
李玄点了点头，心中对目前的清虚道门感官不错。
至少这守门的弟子和执事还算有礼有节，就是不知道那入门考核又会是什么。
163.阐心
进入山门，一行人来到一处偏殿，殿中央挂着玉清圣人元始的画像。
只是这画像，与真正的元始有些差异。
李玄感觉画像上的元始似乎比真正的元始稍微瘦了一些？
执事让四人面对画像一字站开，“贫道信阳子，乃清虚道门执事，尔等的入门考核便由贫道负责。”
他看了看李玄、杨岩和柳燕。
“你们三位都是人仙境界，这天赋考核就不必了，贫道便先为这小家伙测试天赋。”
三人点点头，齐齐看向伏羲。
“小家伙，上前来。”
伏羲抬头看向李玄，眨了眨眼睛。
“去吧。”
李玄开口，他才乖巧的站到信阳子面前。
信阳子将手放到了伏羲的脑门之上，口诵真经，仙力运转。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信阳子的脸色越来越怪，李玄见状，连忙不着痕迹的隐去了伏羲身上的八卦玉牌对信阳子的排斥，并为伏羲添加了一层伪装。
良久，信阳子的脸色才好转过来。
“不错，天赋算得上中上，未来天仙客气，努努力，玄仙也未必不能修成。”
他让伏羲重新归位后，又道：“天赋是修道的基础，但并非修道的全部，你们要拜入清虚道门，还得经过问心。”
“问心？”
李玄好奇道：“如何问心？”
信阳子道：“清虚道门乃阐教仙门，自然是检测你们的阐心，若阐心不足，贫道也只能对诸位说抱歉了。”
接着他以仙力激活了那张元始画像。
“杨岩，站在画像之前。”
杨岩依言站了过去，画像上照射出一道金光，落在杨岩身上。
几息之后，杨岩身上也缓缓冒出金光，与画像的金光互相辉映。
“不错，合格。”
信阳子的话令杨岩松了口气，回身对柳燕示以鼓励的眼神。
“合格。”
不出意外，柳燕也合格了。
他俩本就是受了阐教仙门的影响才诞生灵智的，自然是具有阐心的。
可当李玄被金光照射时，他的身体却全无反应。
李玄想了想，立刻控制自身仙力散发出柔和的金光，并且悄悄使用上了【玉清仙光】。
信阳子一滞，看向李玄的目光满是无奈，“不要做这些无用的小动作。”
他指着元始的画像道：“贫道不知道你是如何模仿出阐教道韵的，但这画检测到身具阐心之人，是会有反应的。”
“啊？”
李玄狐疑的打量着画像，“会不会，这画像是仿制品，所以才没有反应？”
“大胆！”信阳子怒道：“此画乃我清虚道门掌门洞虚上人所作，并得广成子师祖附以道韵，怎么可能是假的！”
李玄摊手道：“我也没说它是假的，只是说着画像或许不能代表真正的玉清圣人，偶尔失灵也是情有可原的。”
众人：……
信阳子刚刚对李玄升起的好感此刻已然是荡然无存。
“单凭你说的这句话，就足以证明你并无阐心，请回吧，将这小家伙一并带上，可以去东南方的截教仙们试试，他们应该会收下你们。”
说完，他看也不看李玄，又对杨岩二人道：“你们两人跟我来。”
“唉，”李玄拦住了他，微笑道：“我虽无阐心，但我弟弟也不能因我的原因就不测试阐心了吧？难不成你们仙门还实行连坐之法？”
“哼！”
信阳子停了下来，冷冷看了李玄一眼，“没规矩的散修。”
但他也没有因私废公，“风昊是吧，站过来。”
伏羲忐忑的站到了画像之前，他心想，既然师兄都无法检测出阐心，他应该也没……
事实证明，伏羲的阐心前所未有的强。
这也让李玄确定了一件事，这所谓的阐心，应当是一个人的听话程度。
在阐教眼里，伏羲显然是一个乖巧的好宝宝。
而自己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又是人教弟子，能检测出阐心才有鬼了。
“奇了怪了，”信阳子见状，“你们确定是亲兄弟？”
李玄笑道：“我这弟弟性格与我相反，怎么样，他可有资格拜入贵仙门？”
信阳子点了点头，“有是有，可你……”
李玄无所谓道，“没关系，我闲散惯了，在附近找一山头住下就行，可我弟弟还小，我不能让他跟着我颠沛流离。”
“你这人，虽没规矩，但也算重情谊。”
他拍了拍伏羲的头，“行了，风昊留下，你自行离去吧，切记，莫要惹是生非，只要你能安分守己，我清虚道门自会庇护你。”
“兄长……”
伏羲听到信阳子要让李玄离开，小手交织在了一起，显然是有些怕了。
李玄温声道：“没事，我会陪着你的，好好在这里修炼仙法。”
有【太极图】在，即便是这里的掌门也发现不了李玄，他自然可以一直都陪在伏羲身边。
这话在信阳子耳中听来就是李玄在纯安慰伏羲了。
“道友，我们会帮你照看好他的。”柳燕好意道。
李玄一愣，“那，麻烦二位了。”
这两妖，别的不说，运气倒是挺好。
“昊儿，好好听仙门长辈的话。”
“兄长再见。”
告别了他们，李玄并未停留，直接出了清虚道门的山门。
不过，他又很快折返了回来。
自己竟然被一个仙门淘汰了，不愧是阐教……
‘让他感受一下仙门的作用，等历练之时再伪装成不甚身亡了结这一段因果。’李玄如是想到。
“你们二位，可直接入内门修道，风昊则入外门，你在此稍后，一会儿就有外门长老过来领你去外门。”
伏羲点了点头，席地盘坐下来，身上灵气流转，显然是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信阳子三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仙长。”柳燕唤道。
“你们以入门，叫我师兄即可。”
“师兄，风昊的兄长不在，风昊以后若发生什么，还请你能告知我们。”
“善！”
信阳子点头道：“师妹有心了，不过我清虚道门中不会发生什么不合规矩之事，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两人离开后，很快就有一中年道人走了过来。
“他就是你说的颇具阐心的小家伙？”
道人打量着伏羲，微微点头，“倒也算得上一个好苗子。”
164.热情的师姐
“师兄？”
“我在。”
入夜，伏羲悄悄走出外门弟子屋舍，低声唤着李玄。
听到李玄的回应，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白天李玄走后，他便被那中年长老带去了作为外门的另一峰头。
清虚道门的外门有不下千名弟子，小的五六岁，老的近百岁，未成仙的弟子皆为外门弟子。
阐教仙门只收能有成仙资质的弟子，这也是白天信阳子不检测李玄三人资质的原因。
当然，有成仙资质，始终无法成仙的人也有。
百岁还未成仙，就得自行离开清虚道门。
中年长老跟伏羲简单说了几个必须谨记的仙门规矩之后，便将他交给了一位女弟子，离开了外门。
那女弟子算是外门的首席弟子，名为施忆，对初次见面的伏羲很是和善。
整整一个下午，她拉着伏羲详细介绍了清虚道门，以及未来的仙门生活。
大抵是早课诵经，随后炼一上午的修仙之法，午后就得学习各种其余杂技……此杂技非“独轮走钢丝”那般杂技，而是代指炼药、炼器、阵法、制符等等。
当然，类似伏羲这种小家伙，还得学会灵石、灵药、灵兽的辨认以及洪荒各类千奇百怪的杂学。
而晚上外门弟子还会上一节晚课，主要是培养弟子们的思想文明。
这是李玄在建立仙盟之后特意要求广成子添加上去的。
仙门中人必须德智体全面发展。
说起来，伏羲在初入仙门时要学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好在是伏羲聪慧，什么都一点就通。
“师兄，他们对我都不错，可我不想留在这里。”
“哦？为何？”
伏羲遥望着月色，“师姐，好啰嗦……”
李玄：……
伏羲口中的师姐，就是今天拉着伏羲讲了一下午的施忆。
若是她知道自己善意的叮嘱在伏羲看来是啰嗦，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你可以让她少说一点话，不过不能直接说她啰嗦，要委婉一点知道吗？”
伏羲想了想，“怎么委婉？”
“比如说，师姐，您不说话的样子好好看。”
伏羲费解道：“她说不说话，跟她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但她听后就会明白，自己不说话比说话更好。”
第二天……
当那位师姐再次找上伏羲时，伏羲按李玄所说提醒了她。
施忆一愣，虎着脸道：“是哪位师兄教你的这种话？”
伏羲愕然，“你怎么知道是师兄教我的？”
他本来没想出卖李玄的，但施忆的话着实让他惊了一跳，暗想难道是师兄暴露了？
“哼，”施忆道：“这种哄女人的话，你一个六岁孩子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暗处的李玄拍了拍脑门，完了，这女人情商不咋地。
伏羲嗓子也颤抖了一下，“我……我没哄你。”
“行了，”施忆依旧我行我素，“你刚来，别什么人都信，他们虽然不会害你，但仙门生活枯燥，总是会想着法子捉弄你这样年纪小刚入门的弟子。”
伏羲点了点头，又小心问道：“那，师姐你能少说两句吗？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施忆一滞，一双凤目盯着伏羲，“你嫌我话多？”
伏羲谨记李玄的教诲，直摇头，“师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安心修炼，你的关心我很感激，但能不能多给我一点修炼的时间。”
“你这小家伙……”
施忆嘀咕道，“他们那些人想找我搭话我都不理，这小不点竟然嫌我烦，若不是看你可爱……”
“咳，”回过神来，施忆正色道：“师弟你热衷于修炼，我作为师姐自然是很开心的，可修炼不是一蹴而就的，须得循序渐进……”
“啊……”
伏羲苦笑的看了眼李玄的方向，“对对对……”
李玄在暗中差点笑岔气，竟然还有其他人能让伏羲吃瘪，这也太可乐了。
不过，伏羲才六岁竟然都能吸引到异性……虽然施忆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有特殊养成癖好的人。
好在是伏羲还不错，打小就明白女人碍事的道理。
所谓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伏羲可是未来的人皇，肩负着兴盛人族的重任，现在可不能因为无关人员耽误。
“你总是看那边做什么？”
施忆顺着伏羲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没，没什么。”
伏羲想了想，道：“师姐，你能为我找一些练手的药材吗？我想炼丹。”
施忆诧异的看了眼伏羲，“你要学炼丹？”
伏羲认真的点了点头。
炼丹之法，李玄也早已教过他。
他之所以要提出这种要求，只是想要避免闲时施忆总是来找他嘘寒问暖。
在丹房中，施忆就不能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话了，他也可以用炼丹为借口远离施忆。
‘真希望师兄能早点带我离开。’
“放心，包在师姐身上！”施忆拍着胸脯保证道。
入夜……
“师兄，你也看到了，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啊？”
李玄笑道：“不急，世间百态，都是需要你去认真体会的。”
李玄可不想伏羲变成一个“何不食肉糜”的人皇。
虽然洪荒中不会这么夸张，但李玄对伏羲的期望很大，他希望伏羲不仅能完成他身为人皇应该做的一些事，还能了解洪荒中人族部族之外的事，以便未来李玄计划的实施。
自从华胥回部族时的事情发生以后，李玄就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太过理想化了。
他能直接主导的人族都如此，那妖族、巫族、各仙门岂不是也如此？
所以不仅他得游历洪荒，仔细斟酌接下来的每一步棋，伏羲也得以平凡人的身份去感受洪荒，为未来做个好的人族领袖打下坚实的基础。
伏羲瘪了瘪嘴……
一年后，伏羲七岁，他也逐渐适应了仙门中的生活，每天修炼、诵经、炼丹，过得很是充实。
只是，师姐依旧“热情”。
“师弟，我听说你还有位兄长就住在离仙门不远的山上，你都来仙门一年了，今日咱们就去看看你那兄长。”
伏羲：……
他看向一旁对他人隐匿的李玄，见李玄点头，才“高兴”道：“真的吗？”
“师姐，我能出山门吗？”
“当然，有我们带你出去。”
入了内门许久不见的柳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