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何颜以对
一行人离开超市的时候，顾梓桐嘱咐夏添瑞：“千晔在Y市，K市的事情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我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你了。我顾伸的事……有什么进展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这个……”夏添瑞想了想，“在可以的范围你，告诉你没有问题。”
顾梓桐见他略有犹豫，明白大约是整个计划因为有大人物参与，需要有保密内容的关系，也不难为他。
“那就拜托你了。”
“但是我有个问题啊，小顾姐。”
“什么？”
“我是……听老王提过，你父亲以前的一些事。”
“哦。”
“我就想知道，如果他是被魏婷或者和她有关的人胁迫或者诱骗，突然出现在和苑，现在又突然失踪，你是想怎么办？让我们营救他出来保护起来吗？又或者说，如果……他是自愿帮助那些人实行某些计划，才搞了这么一出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的戏码，你又打算怎么办？”
夏添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十分认真的盯着顾梓桐的脸看，不想错过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顾梓桐听着，皱起了眉。她一开始只想着，顾伸可能是被人诱骗进了什么圈套里，所以才来找自己。
她能想到的，只是有人和顾伸说了自己现在和“王千晔”交往中，王千晔又是明面儿上的“大款”。如果顾伸有经济困难，会来找自己搞钱。
如果是这样，没有从自己这里达成目标，就消失，相当不合理。所以顾梓桐才有些担心对方现在是不是安全。
但是，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呢？如果他是和夏添瑞说的第二种情况一样呢？
“我不知道。”顾梓桐承认，“我一开始的想法是你说的第一种。他是被人诱拐来找我的。不管目的是什么，没见到我就消失，似乎不太合乎常理，所以我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被掳走的可能性不大。”夏添瑞说，“因为小旅馆那边，他是自己主动退房的。虽然退房的时间有些……我们问旅馆值班的人，当时值班的人还问了一句怎么这个时间退房，还说本来到中午退房的，差的几个小时不给他退钱。顾伸当时的回答是要赶火车，而且并不在意退钱的事情。”
“你说他不在意退钱？”顾梓桐挑眉，“我不信人的性格会变的这么大。他以前可是个……说好听点是节俭，说难听是吝啬的人。离开的时候又基本可以说是净身出户的。这些年得发多大的财，才能这么大方？”
顾梓桐清晰的记得，小时候偶尔和顾伸去买水果。顾伸从来都是找市场里买最便宜的，还要跟人砍价砍好久。顾伸经常因为以极低的价格，买一堆重量不重质的歪瓜裂枣，还觉得自己捡了便宜，洋洋得意的说自己会省钱。
顾伸还会嫌弃顾妈买的一些“卖相”好看的瓜果蔬菜贵，浪费钱。但他买的便宜货因为不好吃，又喜欢买的多，家里消耗极慢。结果没几天吃不掉，放坏反过来扔掉，就会被顾妈说他浪费钱。到底谁是浪费钱这事，到两个人离婚，顾梓桐都没见他们分出高下来。
所以这种有机会讨回一点住宿费的事情，不管成或不成，顾伸都有可能去争取一下的。说他直接大度的说不在意，顾梓桐是觉得很离奇的。
“你们有没有查过顾伸这些年在做什么？他自从离开K市之后，和我们完全断了联系。当然，我们也没有特意去找他的必要。”顾梓桐说，“我是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已经养成几十年的习惯不会改。如果他说不在意……”
说着说着，顾梓桐眉头皱的更紧，嘴唇也抿了起来。
“说明这房钱，不是从他腰包里出的吧。只有自己不花钱的时候，才不心疼。”苏娅薇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是小夏说的第二种情况了。”顾梓桐有些烦躁的咋舌。
“那……如果真是这种情况，小顾姐，你打算怎么办？”夏添瑞问。
顾梓桐有些头疼似的揉揉太阳穴：“我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保证人能没生命危险，其他的事情，管不了了。各人福气各人修，他要真想走夜路，又认死理走到黑，那谁又能拦得住？他要掺合进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管是你还是千晔，谁捞他我跟谁急。”
夏添瑞见顾梓桐说到最后，有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们就是想，那真要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也插不上嘴啊。”
顾梓桐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就像是心里淤积了很久的一口浊气，想要趁着这已经暗下来的天幕，偷偷的倾吐干净一样。
“总之，我的意思你应该懂了。”顾梓桐说，“当年我还小，有些事，没有机会和他说清楚。现在，只要他活着，在我面前，跟我再谈一次话就行。其他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他要是有生命危险，你们能救，帮我救，算是我还他生我的情。”
夏添瑞注视了一阵顾梓桐，然后点点头：“明白了，小顾姐，我会和老王，还有负责这事的人打个招呼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小伍，走吧。”
顾梓桐招呼了小伍，上了车，车子在夏添瑞和苏娅薇的面前开走了。
“小顾姐是个聪明人啊。”
“你们瞒她，也瞒不了多久吧。”苏娅薇轻哼了一声，“到时候，我都怕她发飙起来。现在她是脾气好了很多，要搁当年……”
夏添瑞听着苏娅薇的话，打了个哆嗦：“娅薇姐，到时候你可要救我呀。”
“放心，你前面不是还有王千晔顶着么？要开炮，也是他首当其冲，你怕什么？”苏娅薇斜乜了一眼夏添瑞，觉得他忒没出息。
“这不是平时听你们俩讲小顾姐的故事，有点阴影么。”夏添瑞尴尬的笑笑。
“要不是看在你们的计划，并不是要伤害桐桐的份上，我是不可能帮你们的。”
“是是是，娅薇姐大度。”
“你也少拍我的马屁了。事情结束，我还要自己去找她谢罪呢。”看着顾梓桐车子驶远的方向，苏娅薇眼神有些迷离的说，“说到底，我也是个自私的人。平时说的多好听，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到底也还是个俗人。”
“娅薇姐……你这怎么能是为了利益呢？”夏添瑞见苏娅薇的语气有些不对，连忙安慰。
“我没事，你也别多想。让我觉得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才能在桐桐面前不露馅。”苏娅薇苦笑了一下，收起了表情，问夏添瑞：“你们觉得，那边动起来还要多久？”
“照现在的进度，他们应该很快有下一步行动了。”夏添瑞说。
“你们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全部。为了大局，我不瞎打听，需要我配合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就行了。”苏娅薇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现在，你该送我回家了。”
第227章 担忧的顾母
回到了家，顾梓桐躺在了床上。小千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跳上了顾梓桐的床，盘在了她的身边。
顾梓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看着天花板，心思却飘的远了。
现在到处都是一种很紧张的气氛，她却完全摸不着头脑，总觉得自己是知道事情最少的人。
“小千啊。”顾梓桐摸着猫说，“他们似乎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真的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被人保护着吗？”
小千咪呜一声，翻了个身，对顾梓桐亮出了自己的肚子。
顾梓桐抬头，看看它，又躺了会去，伸手摸着小千肚皮上的软毛，说：“你倒是对我我没有戒心。如果人和人之间，也能这么没有戒心就好了。是我太多心了，还是他们什么都瞒着我的错？”
就连自己的母亲，似乎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啊。顾梓桐想着，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顾梓桐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叮咚一响。她翻身，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过去，拿起来，歪在枕头上一看，是自己母亲在气泡软件上给自己发了张照片。
一条看上去相当繁华的街道的街边咖啡座一样的地方，自己的母亲拿着一份看上去料加的相当豪华的冰淇淋甜品，给自己自拍。她背后还有一男一女两人和她年龄相仿的人，正在对着镜头挥手。
顾梓桐放大了照片，这一男一女很是眼熟，稍稍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千晔的父母。
“你们那里现在几点啊。”顾梓桐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发了一条信息回复道。
“刚过中午呢，我跟你王叔还有秦姨刚吃过午饭，现在在逛街。”顾母的回复倒是很快。
正说着，气泡软件显示了来电，是软件内的视讯电话。
顾梓桐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吓了趴在边上的小千一跳，有些抗议的喵喵叫了两声。
顾梓桐把小千捞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有些莫名紧张的摸着她的背毛。然后，跪坐在床上，她按下了接听。
“桐桐啊，国内那边天黑了吧，你到家了吗？”顾母见电话接通，开口就问。
“啊……嗯。”顾梓桐含糊的应道。
她现在也不是很适应，把叶骞买的这套房子当做自己的“家”。
“你秦姨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想看看你，我把手机给她啊。”
“哎……”
顾梓桐还没来得及阻止，镜头前面就已经换了人。
“桐桐吗，好多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王千晔的母亲接过顾母的手机，脸上笑的都开了花，还招呼王父过来看。王父似乎还矜持些，只是小小的露了半张脸，跟顾梓桐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镜头范围。
顾梓桐尴尬又紧张的和二老寒暄了一番。那感觉，让她感觉相当的奇妙，有种被逼着见未来公婆的感觉。想到这个，顾梓桐又被自己的想法雷的小小打了个哆嗦，但脸上还要堆出笑容来和对方讲话。
“桐桐啊，当年你就跟我们千晔玩的好。小袁来我们这儿这两天，我们也听她说了，你们娘儿俩这几年也挺不容易的。”说着，秦姨似乎很是感慨的叹了口气，说，“你放心，千晔那小子，跟我们说是为了你一定要回国。我们也知道这孩子脾气倔，有些事情拦不住。他要是有什么事不听你的，欺负你了，你跟秦姨说，等他回家的时候，我帮你出气收拾他。”
一边的王父很小声的道：“你还能降得住你儿子？他认定的事，那就不是能听人劝的人。”
“瞎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秦姨歪头数落了自己老公两句，又扭过头来笑眯眯的对顾梓桐说：“哎呀，总之啊，桐桐，你有什么事，别跟千晔客气。你王叔说的也没错，有时候他拗起来，我们两个的话也不怎么听。在这边他还听他曾奶奶的，回去了没人管，怕不是要无法无天。你能约束着他一点，别让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在这边也放心些。”
“秦姨，您这话说的。都快三十的人了，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又不是小孩子了。”顾梓桐尴尬赔笑。
她觉得，大概秦姨指的，是王千晔当年弄出暴力事件的事情。
之后千晔的母亲又询问了很多顾梓桐的生活近况。顾梓桐一边疑惑着自己的母亲到底都跟对方说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一边又很礼貌的回答对方的话。
看上去东拉西扯的，但是顾梓桐从里面抓住了一个重点——有什么事，让她找千晔商量。之后还非常遗憾的表示，这次顾梓桐没有跟着顾母一起出国旅游是很大的遗憾。
顾梓桐有些疑惑为什么王千晔的母亲会反复暗示她这个？是自己老妈把最近顾伸的事情也说给对方了吗？
最后，手机交还给顾母的时候，顾梓桐对顾母说：“妈，顾伸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
“跟你说能顶什么用呢？那时候你都不在K市，要跟你说，也得等你回来不是？而且这事，都是千晔那孩子先告诉我的，他说他能处理好，我自然相信那个孩子办事儿稳妥。”
“……你就这么放心啊。”顾梓桐扶额。
“人家那么大个公司都做的起来，这点事处理不好么？”顾母反问，“再说了，我和顾伸，已经没有什么情份了。他的事情是好是坏，人是死是活我都不关心。他来K市也没有来找过我，那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他来找我呀。”
“来找你，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顾母严肃了起来，“桐桐，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仇也好怨也好，当年我是应该让你再见他一次的，事情都说的清楚了，也许不会折腾这么多年。但是我当年太生气了，不让他见你，没想到……”
“行了妈，我的病到底为什么，人家专业的心理大夫还说不清呢。就算以前真见了他，就能保证不会像现在这样吗？”顾梓桐无奈摇头，“你还说我，你才是不要多想呢。已经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想‘当年如果’的事情，也没有意义。”
顾妈叹了口气：“行，知道你有主意了。你这孩子平时都好，就是有时候莽撞起来……还是挺让人操心的。”
“妈，您就别担心了。就算我不愿意，有人也都照顾的好好的，能出什么事？等您玩够了，回来了，估计他那边什么事儿都摆平了。”顾梓桐安慰自己母亲道，“您就放心的，和我秦姨好好玩上一阵吧。虽说你们常通电话，但是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吧。我们这边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好说歹说的，才劝住了顾妈，挂断了电话。
顾梓桐再次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感叹了一句：“风雨欲来啊。”
第228章 再审狗仔
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担忧，顾梓桐最近相当低调。
除了偶尔会向夏添瑞或者小伍，打听他们调查车辆被监视的事情。平日里都老老实实的被小伍接送着上班下班，每日的餐点自己打理。因为之前独居的生活，打理餐食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两三天之后，她也有些怀疑，这样的警戒到底有没有必要。
车子的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那两被拍到的车子，很快就被找到了。但是被废弃在大型垃圾场。
调查了一下这个车子的相关记录，是一辆失窃改装车。因为有很明显的改装痕迹，所以废了一番功夫，找到了当初监视顾梓桐的那两个狗仔，经过他们的反复确认，才基本确认，大型垃圾场的这辆车，就是他们失窃的车。
关于之前被调查的跟踪事件。经过正式的核实，两个人怕惹事，也交代了。他们本来就是搞网络媒体的，平时就靠一些夸张描述配些耸人听闻的内容，来吸引一些喜欢猎奇的读者，经营自己的自媒体账号。天长日久，也积累了一些固定的关注人群。
他们在自己的公众平台上，是提供了线索提供方式的。平时日里，如果有人给他们提供了可用的素材，如果点击量好，也会给线索提供着一些报酬。毕竟在一个城市里，靠自己蹲守想要获得有爆点的信息，那概率和瞎猫碰死耗子也差不了多少。
提到舞会当天，为什么要跟踪顾梓桐和王千晔，两个人的说法是，当天晚上有人给他们发了一张照片。
他们打开了自己的社交账号，给侦讯人员看。在社交账号上，有人用匿名私信的方式，给他们发了两张照片。
是两张舞会上的照片，一张是舞会的开场舞中，顾梓桐和王千晔两个人跳舞的照片。
第二张，勉强能看出，是王千晔把顾梓桐护在身后，和何昌祺发生冲突的时候偷拍的。距离很远，脸孔模糊，对焦都不是很清晰，看上去拍摄相当隐蔽。但是从衣着和身形，能够确认画面上的人身份。
下面还有一段话，说的是“绯闻漫天的盛泰何少，在社交场合，调戏了外国大公司Neptune驻C国高层的女朋友。”
后面还附上了舞会酒店的地址，和当时王千晔乘坐的车子的型号和车牌。
两个人起初在门口蹲守，但是看到车子出来的时候，里面只坐了一个女人，犹豫要怎么办。其中一个人猜测说，肯定是因为和何昌祺的不愉快，所以这个女伴才提前离开了。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头，打算先跟着，看看能不能有其他信息。
结果跟了一路，甚至连同去医院的过程。本来跟到酒店，以为没有什么新的八卦，就打算离开。没想到王千晔的车子又出来了，走了回头路，他们又跟着看到王千晔乘车来到了酒店。
如果只是这样，都没有拍到两张两个人出双入对的照片，那爆点怕是不够。结果没多久这辆车又开出来了。借着路灯灯光，隐约能看出里面是两个人。
这对偷拍的兄弟就兴奋了，一路跟着就到了那个老旧小区。那里门卫松散，他们胡诌了一个某单元某姓，说是去找亲戚的，因为是个常见姓氏，估计他们胡诌的那个单元还真有姓这个的，门卫也没多查就给放行了。
车子动静大，他们其中一个，是步行跟着顾梓桐他们的车子，一路看着他们上了哪个单元，哪户的灯亮了又灭了，知道了顾梓桐的住处。
见这人上去灯都灭了，也没人在下来，而且之前的车子也开走了。这哥俩就很兴奋的在自己车上就开始撰稿，还做了定时发送，另外还打算等第二天天亮了，看两个人下楼再多拍几张照片。毕竟晚上的光线实在不怎么样。
可是没想到怎么就有人报警说他们是可疑人物，大半夜的就被带走了。
小伍拿着手机，给顾梓桐放了询问录音。
顾梓桐听的有点后怕，这些狗仔的耐心也太强了，可疑为了一个消息下决心蹲守这么久。
“这些，是夏总后来找到他们又问一遍的时候他们的说法。”小伍冷笑了一声，“本来还不愿意说的，后来夏总给了一笔钱，他们就吐了。找侦讯的人对过了，说是内容一致，应该没有撒谎。”
顾梓桐点点头。
之后就是他们怎么出去的。因为是初次被抓，又没有什么严重情节，后来有人来把他们接走了。其实这两位也不知道接走他们的是什么人。
“之后我们的车子就丢了。”录音里一个人说，“那个人说，进了局子一趟，晦气，要喝顿酒去去这晦气。我们就去一家小饭馆喝酒，半路也打听他的来路。对方只说是他是听了老板命令，给我们提供信息的人。只是关于他老板是谁，再没有跟我们说。”
“之后，我们哥儿俩都喝醉了，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喝酒那家小饭馆对面的旅馆里。身上什么东西都没丢，车里的相机、电脑这些设备，都在房间里，就是车钥匙没了。我们怀疑是那个找我们喝酒的人给偷了。”
“那你们不报警啊。”顾梓桐听到了录音里夏添瑞的声音。
“这……不瞒您说，刚进了一趟吧，这对警察局还是有点……而且是那人把我们弄出来的，不知道什么路数。我们连人家名字也不知道，这要是被问起来怀疑谁，哦，我们跟警察说，昨天弄我们出去的人。那回头还不把我们再弄进去啊。而且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车子买的时候也是二手车，没花几个钱。说实在的，那车买的时候，都没我们平时吃饭的设备贵。”
“我们也不想惹事，后来一想，那人肯定来头不小。我们都怀疑他们有点……道上背景。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想要我们曝光那个姓王的的绯闻，又要弄走我们的车。我们就是个搞点花边新闻和夸大消息的小自媒体，不想惹事。”
顾梓桐听完，嘘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人，也真是，事情能瞒一时，回头翻出来，还不是要卷进去。”
“谁说不是呢？”小伍接了一句。
“不过，小夏怎么锁定的，那个传消息的和魏婷有关系？”
“不是有关系，基本可以确定是她本人。”
“这都能查出来？他黑进魏婷手机了？”
顾梓桐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手机，有种“不会也被人监视了吧”的惶恐。
看顾梓桐这反应，小伍说：“顾小姐您放心，您的手机，老板已经帮你配备了高级的安防措施。不用担心被窃听或者追踪。”
顾梓桐瞪向小伍，这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第229章 安全系统
有问题就问，顾梓桐直接开口询问小伍：“小伍，我问你，你平时一直跟着你们老板的。你知道你老板给我装的这手机安防系统，什么时候弄的吗？”
“啊……啊？”小伍一脸懵，“小顾姐，老板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了？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哦……那可能是老板太忙，忘了吧。”小伍想了想，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我手机交给过他啊。”
“就医院里的时候啊。”
“医院？你说Y市的医院？”顾梓桐一皱眉，问。
小伍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顾梓桐想不起来。
“就是，您去做CT扫描的时候。不是随身物品，都给我们老板保管了吗。”
“那个时候……”顾梓桐想起来了。“这么说，当时他支走西蒙，是为了干这个？”
从顾梓桐的反应，小伍察觉到自己大概是说漏了什么，这时候不管顾梓桐怎么问，他都一问摇头三不知了。
“顾小姐，这老板的想法，我哪能知道啊。不过我们是都不怎么喜欢那个西蒙。天天盯着老板估计老板也是烦他，刚好顾小姐你捉弄了他一下……这不，老板不就给他个梯子他就顺杆下了么。”
顾梓桐眼微眯，回忆起那天的事情。自己去做CT，进出检查室的时间并不长，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安装好程序，那程序一定是之前就准备好的。
“小伍，他怎么给我的手机装的程序？”
小伍有些欲言又止。
“你说，我就想知道一下。”顾梓桐笑容和善，“你看你老板挺忙的，我为了这点小事打扰他也不太合适，你就告诉我吧。”
小伍想，反正老板有什么事情，最后还不是要告诉顾小姐的。顾小姐以后十有八九就是他们的老板娘了，现在要是让老板娘不高兴……
为了自己的前途，小伍一咬牙，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看老板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应该是用蓝牙传的。”
“这么说，那个所谓的安保软件，本来就在他的手机里了？”
“应该是吧。”小伍也不太确定。
手机软件上面的事情，他也就是会使用现成app的水平。
“行了，没事了。”顾梓桐笑了笑，下了自己的车，“今天也辛苦你了，明天我们有外拍计划，你要一起跟么？”
“当然要跟啊，我可是顾小姐您的保镖。除了您自己家和您公司里，要外出的场合，我都是要在的。不然没法跟老板交代。”小伍连忙回答。
“这样啊。”顾梓桐故意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你老板派你来，到底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的。”
“当然是保护您啊。监视什么的……您别乱想。”小伍有些紧张。
“我开个玩笑，你也别往心里去。”顾梓桐笑笑，“既然你要跟呢，那就找个借口。我想想……反正你年轻，明天打扮的像个学生的样子，就说……是我亲戚家的孩子，今年就要大学毕业，还没有找工作，现在没事了，来找我看看我们媒体工作的。”
小伍想了想，说：“不行吧，之前去送外卖的时候，有可能被人认出来了。”
顾梓桐想了想，说：“有人问起来，那就说之前你是在外卖的地方打工，学生中午做做送餐兼职，应该可以说的过去。”
小伍琢磨了一下，道：“那行，学校专业什么的，我自己回去想，身份做圆一点。”
“行，你去吧。”顾梓桐说，“其实也不用你每天开车，小曹就还让他回来开车吧，你要不放心每天跟着车子就行。”
“这个我会跟我们老板提的。”
“又是你们老板啊。”顾梓桐感叹了一句，“那行吧，你们慢慢谈，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顾小姐明天见。”小伍也跟她告别。
进了电梯，顾梓桐轻松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提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检查了所有的已经安装的软件，没有发现哪个软件是新安上去的，或者图标和内容不符。
“难道现在的软件都可以做的这么隐蔽了，不用伪装成其他软件的吗？”
顾梓桐想着，同时也觉得有点不安。如果真是有所谓的安装在手机上的防监控窃听防火墙，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可以安装窃听内容。
她有些懊恼的把手机丢回背包里。
有点越来越搞不懂，叶骞在搞什么明堂。
到了住处，回到自己的房间，顾梓桐想了想，找出了夏添瑞的电话。
“呦，小顾姐，有空给我打电话啊。有什么事吗？小伍给你听了我审人的录音了吗？”
夏添瑞一接起电话，就一副邀功的口气。
顾梓桐很是有些无语，把电话拿开，略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屏幕，又举回耳边。
“小夏啊，谢谢你啊。”
“谢什么，一点情报，这都是小事儿。”夏添瑞虽然嘴上谦虚，但是语气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我说的不是那俩狗仔的事情。”顾梓桐眼睛微眯的望向前方不知名的虚空里，然后一字一顿的说，“我说的，是你为了防止我被人窃听电话或者追踪，帮我在手机里做的安全防火墙。”
“安全防火墙，什么安全防火墙？”夏添瑞疑惑出声。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顾梓桐嘴角微微一勾，“就千晔在我手机里安的那个防火墙啊。我今天才听小伍说的。我一想就是你做的系统，他要弄这个，也只能信任你的手艺了。”
“嗐，小顾姐，你搞错了吧。”夏添瑞说，“要论这防御的技术，我哪比的过老王啊。硬要做，也不是不行，不过肯定过不了老王那关。而且我也不喜欢搞这些，要让我去做破解工作，我倒是有兴趣。唉，光是最近啊，做千同，就不在我兴趣点上，要不是看着这是小顾姐你要参与的项目，我才不跟老王闹呢。对了，新公司的审核快结束了，你那个合同的事情考虑好了吗……”
夏添瑞这一开口，话匣子就关不上了，絮絮叨叨的中间还跳好几个话题。顾梓桐一边虚应着，心里面快速的盘算了起来。
叶骞在医院里，拿走了自己的手机。破解自己手机密码的事情，叶骞是怎么做到的？破解之后还能给自己安装反监控系统。
而且夏添瑞已经明确的说了，这个防御系统不是他做的。那是谁做的？要安在自己的手机上，不管是监控还是反监控，顾梓桐都不觉得叶骞会假手他人。如果要找个做程序的人，他能相信的，难道出了夏添瑞还有别人？
如果不是，难道……？
第230章 本事
“小夏，停停停，你这话题也太跳了。”顾梓桐赶紧打断了夏添瑞。
夏添瑞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这人一开始说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有点停不住。对了，小顾姐，你今天打电话，到底为什么事儿啊？不是为了之前那两个狗仔的录音吗？”
“狗仔的事情等会再说。”顾梓桐说，“我记得之前我们公司是有一个新办公系统，委托的是天昱做的吧。”
“是啊，我想想啊，差不多是你去Y市前一两周吧，已经给你们社里装好了。怎么，你发现新系统有什么使用问题吗？我们现在还在后期调试期，有问题你跟我说，我会告诉我们负责追踪调试的工程师的。“夏添瑞说。
“这我可真是服了……”顾梓桐扶额，然后问：“我们线上部的系统，没有人来更新过啊。”
“不是吧。”夏添瑞诧异。
“这个姑且不论，是个什么样的系统？”顾梓桐好奇。
“其实就是个内网系统。”夏添瑞说，“之前你们社里用的，不都是利用外部往传输的系统吗。不管是文件图片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是从一些办公软件上传输的。”
“对。”顾梓桐肯定。
“魏婷想转成内网办公。”夏添瑞说，“她让我们把传输，整合，存档等系统都做成内部联机运行的模式。其实现在外网办公未必比内网办公的信息传输速度慢。虽然是比较容易被外部攻击，但是我想，你们社也没有什么值得外人去破坏的信息吧。你觉得有吗？”
“应该……是没有的吧。”顾梓桐也不确定。
“我也觉得是，不知道魏婷在做什么。欸，不过她不给你们线上部装系统，是怎么回事？”
“我们本来也不享用社内的信息资源，系统不互通就不互通吧。而且我们还要往外部平台发布内容。如果魏婷她想要搞内部信息保密，我们线上部被排除在外，也说的通？”顾梓桐自己猜测。
“哦……”夏添瑞附和着应了一声。
“对了，小夏，既然是为了内部信息安全的工作系统，想必信息保护措施做的不错哦？”
“我们可是有项目保密协议的，不能给你说太多。”
“你就说有还是没有，多的我也不问了。”
“有。”
“如果让你评价，你们天昱做的这个系统，安保措施算什么级别？如果让千晔来主持做一套系统呢？安全级别又到什么水平？”
“这……”夏添瑞有些为难。
“很难讲吗？”顾梓桐纳闷。
夏添瑞抽出一阵，说：“小顾姐，我实话跟你说，你也别出去跟外人说。”
顾梓桐有了兴趣：“你说吧。”
“要说给你们做的那个系统。我现在是知道里面的机关的。如果我不知道机关，根据我自己的水平做标准的话，花一些时间，还是能侵入进去，找到我想要的信息的。但是如果是老王操刀……嘶……这还真不好说。十几年前就被他逮过，虽然这么些年过去了……不好说，还真不好说。”
“到底怎么样啊，你攻不破他设的防御吗？”
“笑话，攻不破他的防御，我这么多年技术不是白练的好吗？他都去学经商了，技术能有多大成长啊？”夏添瑞一听就炸毛了。
“是是是，你成长了很多。那结论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吧，之前我到天昱的时候，被他个碰到了，这家伙当面嘲讽我水平次，那我能忍么？我俩当时就比了一场。”
“谁赢了？”
“没输没赢。”夏添瑞很有些无奈，“他设的防御，我花时间也能突破，但是撤出过程中留下了痕迹，被他追到了，最后一路逃，后来……之前说好的比试时间到了。算是平手。不过时间一长，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完美脱身。”
顾梓桐皱眉：“就是说，他虽然现在从事商业活动。但是计算机上面的技术水平，还在相当高的层次？”
“那……好吧，是。”本来还想否认的夏添瑞，到底没能昧着良心张口胡扯。
“我说小顾姐，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这不是之前说，他给我手机安了个什么安保系统么？我也不知道他水平到底怎么样，好奇，找你打听打听。”顾梓桐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小顾姐，你这就多虑了。别的系统他做起来，未必有我强，但是单论做安全系统，还是给小顾姐你做，那他还不拿出十二万分本事啊。你就放心吧，你的手机里面的信息现在绝对的安全。”夏添瑞道。
“那你说……他会不会夹带私货，给我手机里顺便装点什么窃听系统啊。”
“这……”夏添瑞多尖啊，听出了这里面有点东西，“怎么，你俩吵架啊？不然怎么怀疑他夹带私货了。”
顾梓桐没说话。
“他帮你，那么大个公司都张罗着快弄起来了，还给你相当可观的公司股份。为了你的事，周围人，当然，首当其冲就是我，已经被他使唤的团团转了。”夏添瑞的声音难得显得有些严肃，“小顾姐，就算我以后要喊你声嫂子，今天这话我也要说。你这么怀疑老王人品，实在有些不应该。”
“他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偷偷给我安了个什么系统，你还跟我提人品呢？”顾梓桐挑眉。
“现在情况是真特殊，一些必要手段是没办法的。这事情，要么咱俩打赌，我不给他通风报信，你也别现在问他。你看整个事情结束之后，他会不会给你一起交代了。”
“赌什么呀，有什么好赌的。你不说，我不说，还有小伍呢。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生气，就是被人瞒着，稍微有点……”
“……小顾姐，这不是情况特殊么。老王，虽然当年收拾过我，属实不仗义。但是你想啊，他都能‘大义灭亲’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有点东西的。我虽然不喜欢他对付我，你别看我们见面就拌嘴，但是他这事儿做的是没问题的。”
顾梓桐笑：“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你了。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见面就闹，你还能听他的指挥做事。他得给你不少好处，要不就捏住你什么把柄了吧。”
夏添瑞则是在电话那边嗤了一声，有些怪腔怪调的说：“我才不说呢，丢人。把柄是真的有，你上次来我家不是也见他威胁我来着。不过也没你看的表面上那么糟糕，我们俩拌嘴成习惯了，见到他我不拌两句嘴就觉得不舒服。至于什么关系，你问他呗。”
顾梓桐又问了几次，不管怎么威逼利诱，夏添瑞坚决不肯说。顾梓桐也只得作罢。
“另外一件事，关于两个狗仔。”顾梓桐说，“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吧。明天我们要外拍，你帮我联系下他们，到我们外拍的地方，我想见见他们。”
第231章 惊蛇
“那俩狗仔？”夏添瑞一愣，“找是能找到，不过小顾姐，你找他们干嘛呀？他们两都是媒体圈败类，净整些虚假消息。自己采不到内容还会偷别人的内容回来，加点夸张的文案，洗个稿当自己的。都是些恰烂钱的无良败类，亏得是没有涉及什么特大的社会新闻造假。不然哥俩一对都得给抓起来蹲班房。”
“这两天，我都在想，找出顾伸的方法。”顾梓桐说，“之前没有什么头绪，今天小伍带来了你弄的录音，我有了个大概的思路。你帮我参详一下。”
“这……我不行吧，你要不找老王？他鬼主意多的很。”夏添瑞很是犹豫，不敢胡乱答应。
“他鬼主意再多，人在Y市，又回不来。我这也就是个刺探一下的法子。你们不是想知道，魏婷和这件事，到底有多少关系吗？”
“是啊，现在其他人已经在循着线索追查了。”
“我想打草惊蛇。”顾梓桐说。
“什么意思？”夏添瑞没懂。
“你看，那两个媒体，之前你们怀疑是跟魏婷有关系，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是没有，但是佐证是有的。”夏添瑞解释道。
根据当时舞会会场两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和当时会场里面安全监控摄像头影像的对比。两张照片的拍摄角度上，当时都有魏婷在。
当时舞会上，有求于王千晔的人，有好几位。其中有些，叶骞应承了下来，有些没有。从利益角度和报复角度两方面考虑，在拍摄角度范围内有好几个备选目标。
但是两个角度的所有备选目标里，都出现的对象，只有魏婷。而时新社也确实因为这个事情的关系，得到了一轮曝光。并且仗着顾梓桐和“王千晔”的关系，时新社也拿下了合作意向。
后续更是用顾梓桐的身份，炒作了几次。线上部更是因此诞生，如今更是做的风生水起，俨然有要成为时新社内的重要宣传部门的趋势。
“那你们，想不想知道中间那个‘偷车’的神秘人，和魏婷到底有什么关系。”
“找到那个人的话，能问出信息，事情就会好梳理好多。只是那两个人……时间过去的有点久，而且他们和那个人相处时间也不长。虽然勉强做了记忆画像，但是……”
“效果不太理想吗？”
“是。”夏添瑞承认。
“所以，如果让我这个，绯闻中的女主角，去跟狗仔队直接接触。最好……让魏婷也能有什么办法知道，你说，那个神秘的中间人，会不会来找这两个狗仔……或者我。”
“不不不，这绝对不行。那个人不知道什么路数。那两个狗仔的心理被他拿捏住了，丢了车都不报警的，你这试探，打了草，蛇是惊了，蛇惊他要跳起来咬人一口，你怎么办啊？”夏添瑞赶紧拒绝，“这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得找老王，他同意了，那另说。他要不同意，你可别坑我。”
“怎么，你就这么怕他？”顾梓桐打趣夏添瑞。
夏添瑞急了：“这不是我怕他的问题。哎呀，实话跟你说，魏婷的背景……”说到这里，虽然他周围明显没人，但是声音还是压的极低，“她有些不干不净，你能明白我意思么。那个神秘中间人，不能是什么好路数。她们的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在行动之前，自保是第一位的。明白吗？”
顾梓桐皱眉。
夏添瑞暗示的这么明显了，魏婷很有可能跟某些有前科或者更严重的人有来往。偷安追踪器，现在顾伸的突然出现和失踪也和他们有些关系，这样一来……
“那顾伸，真的能安全吗？”
“这……我想找顾伸的人一定有他们的目的。总不会就为了在你面前装神弄鬼一下。顾伸对他们应该还有用，不会有事的。”
顾梓桐抿抿嘴，这事情，没有见到人之前，说什么都不做准。
“小顾姐，你别怪我说话直。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这里，已经布置挺长时间了。有事情，自然是我们上的，总不能让你们一些女孩子往前冲。你和娅薇姐两个，现在老王都交给我了，我要是让你们两个出点纰漏，都不用老王来扒了我的皮，我自己就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夏添瑞软了声音，像是央求似的开口说道。
“所以，小顾姐，你就普普通通的，上班下班，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别总想些奇怪的事情。至于……顾伸那边，我们会想办法的。”
顾梓桐长嘘了一口气，问：“这事情，娅薇知道多少？”
“她？应该没你多吧。”
“那行，魏婷的背景，你就不要在她面前说漏了。时新社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关系好，我不想她也被连累，你帮我多照顾她。”
“这不用你说的小顾姐。”
“联系那两个人的事情……我会去问过千晔的意见。”
“还不放弃啊……”
顾梓桐笑了一下，说道：“他要是拒绝，我保证放弃，好吗？”
“那行吧……”夏添瑞有些不情不愿，“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先和他联系，我就先挂了。”
顾梓桐答应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顾梓桐看了看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叶骞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多声，才被接通。
“叶骞？”顾梓桐，“我有事要找你商量一下。”
“现在……不太方便。”
叶骞微微回头，抬眼。在他家，不应该说是王千晔在Y市的家里，在他背后的客厅沙发上，此刻正坐着一个一脸带笑的老者。
老者一身哑灰色老款的西装，领花的褶皱一丝不苟，手中一根装饰了金色金属雕饰杖头的拐杖被握在手里。有些长的灰白头发在脑后用黑色的细丝带束了起来，还加了一个镶嵌了象牙色雕饰的金属扣装饰。
老者整个人的气质，像是从上个世纪前页的老派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派和煦的老派绅士气度。但是他背后站了两个保镖，看上去泥塑木雕一般的脸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
“怎么，你不在家吗？”顾梓桐知道他可能在有人的地方。
“不，我在家，只是……家里来了客人，我需要招待一下。”
“这样啊……”顾梓桐有些犹豫。
“怎么，事情很急吗？”叶骞开口问道。
“是……有那么一点。”
“那我等一下再联系你。”
“好，那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叶骞回过身来，收起了手机。
“不好意思，叔伯，一个朋友的电话。”叶骞笑了笑，坐在了自己的沙发位置上，开口，说的是流利的英文。
“没关系，没关系。”老人开口，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也用英文来回应，“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女朋友吗？我隐约听到，他叫你……业千？你的中文名字，我记得不是叫这个吧。”
叶骞眼光一闪，对上了对方同样灰蓝色的眼睛。
第232章 亚尔曼
“对，就是您听说的那位。”收起了眼中的锐光，叶骞微笑的回应，“至于……她叫我叶骞嘛，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昵称。让叔伯您见笑了。”
“哦——”被叶骞称作叔伯的外国老人，呵呵一笑，“年轻人的小秘密，我懂。我也是年轻过的嘛。”
叶骞轻笑一声：“您能理解就好。”
“原来……是小年轻之间的昵称，我还以为……是你如传闻的一样，有了认知障碍症呢。”
老人说话的语速很慢，一个词一个词咬音相当清楚。
“认知障碍症？”叶骞一脸的轻松，“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前一阵子，我听说，你在C国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头部受了伤？”
“呦，这点小事，怎么都传到叔伯您的耳朵里去了。”叶骞笑笑，“让您担心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的伤也好了。”
叶骞一摊手，对老人说：“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好的吗？”
“唉，这身体好不好，光看外表，看不出来的，我又不是个医生。”老人呵呵的笑了两声，脸上和蔼的表情收了起来：“但是我可以问医生。你的病历，我已经看过了。”
叶骞一皱眉：“这不合规矩，您是怎么得到我的病历的。”
“嗯？不合规矩？没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找对的人，使对的力，办对的事儿。没什么是办不成的。”
老人一抬手，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人，从衣服的内兜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展开了，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了那张纸，也不看，直接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茶几上。他曲起两个手指在纸面上扣了扣，然后向前一推，纸张在桌面上滑出一小段距离，停在了桌子正中。
叶骞起身，拿过了那张纸，看了一眼，笑了一下。
是一张病历的复印件，王千晔的病历。前面是描述了头部受到外伤，接受处理等内容。最后补充了一句，患者出现自我认知障碍，但脑部检查未见异常。
“我问了一下，”见叶骞在看病历，老人徐徐的开口，“认知障碍，就是会自己把自己当做其他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你……是吗？”
“我不知道这份病历上的诊断记录，是哪里来的。”叶骞把那张纸丢回到了茶几上，然后笑了笑，“叔伯，您觉得我是不知道我是谁的人么？我不但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您是谁。亚尔曼·布莱恩，从我父亲……不，算了，还是从我曾祖父那边算起吧。您的父亲，和我曾祖父，是堂兄弟，按道理来说，我和你的关系算是相当远了了。”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相当远，不过按照规矩，我也是布莱恩家族的继承人之一。”
叶骞礼貌的点点头。
“您说的没错。”叶骞道，“所以，您现在也是布莱恩家族资产管理会会长。至于您为什么来……我想，是为了我手上那部分珠宝的继承权吧。”
“看来……你似乎并不糊涂？”
“我为什么要糊涂呢？”叶骞瞟了一眼桌面上的那张纸，“因为这个认知障碍症吗？”
“布莱恩伯爵现在年事已高，他出于……某种私情，把家族财产中的一部分给了你，我想，很多人都有不满。”
“很多？”叶骞挑眉，“老头子对不起我太奶奶，现在拿出点东西补偿给她的子孙，有什么问题？而且，按照你们的继承规则，有权利处理那些珠宝和财富的人，应该是我的爷爷。哦，对了，我爷爷去世了，那顺位下来，也应该是我父亲，您说呢？”
“布莱恩家族的人不会承认一个异族血统的继承人的。”
亚尔曼用自己的手杖咚咚的敲了两下地面，表示他的不满。
叶骞似乎毫不在意，他笑了笑：“难道你觉得，我们王家的人，会在乎么？”
亚尔曼眯了眯眼，似乎在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按照继承规则，我的父亲，和亨利现在还在世的爷爷，有同样的继承资格，甚至……我父亲的优先顺位，还在亨利的爷爷之前。”叶骞一笑，“至于您的那一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我父亲哪天过世了，我的继承顺位也要在您之前。”
亚尔曼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没有言语。
叶骞嗤笑了一声：“不过我们王家人，不稀罕你们外国的爵位。C国的封建制都亡了百多年了，现在让我们出去跟人说自己是什么伯爵……”
叶骞耸了耸肩，很是不屑一顾：“不过，不在乎爵位归不在乎爵位，该归我们的财产……还是应该归我们的。”
“你说的对。”亚尔曼说，“所以老夫人提出了你们放弃爵位的继承，来换取财富。”
“是啊，你们资产管理会当时不是也同意了么？那现在你来找我，有什么问题？”
“当初为了从你们手中收回爵位继承权，两方签订的协议，包括了以家族资产中的资金、珠宝收藏，换取放弃爵位继承权的确认。”亚尔曼说，“但是我们的协议，是20年的兑现期。”
“是啊，没错。”叶骞点头。“你们舍不得家族的珠宝，又想用钱来换珠宝。没关系，我们也等得起。20年，四年一结，现在还没到最后一轮结算的时候，怎么了？”
“这……”亚尔曼有些踌躇，“罗纳德少爷，你也知道，我们资产管理会在Neptune也是有股份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管理会的人希望，可以用您名下的部分珠宝的所有权，来换您手里的股份。”亚尔曼微笑着说，“亨利他们做事，有些太过分了，用公司的股份来拴住你。我知道，你是不喜欢留在公司的……”
“谁说的，我觉得，和亨利共事，还不错。他不算是个特别好的领导，但也并不坏，起码对我的行动，并不过分约束。”
亚尔曼尴尬的咳了一下，说道：“但是您想要完全回到您的国家，开始新的生活，就必须斩断和布莱恩家族以及公司的一切关系才行。您手上的股权是必须割舍掉的，所以……”
“我知道啊，但是我也不能吃亏不是？”叶骞笑道：“你们想要拿回爵位，先用一堆我摸不到看不到只能挂名的珠宝来吊着，财产的部分，也是老爷子拿股份帮你们缓着。你们现在又想用珠宝来换股票。用谁的珠宝？我名下的吗？”
“这……”
“我知道管理会想要股份做什么，我也对你们的事情没有参与的兴趣。”叶骞笑了笑，“我现在呢，很想做个富贵闲人，和自己家人，喜欢的女人一起过小日子。珠宝我没兴趣，股票我也没有兴趣，我只对钱有兴趣。巧了，你们对那两个东西有兴趣。”
叶骞站起身，露出了有些无赖的坏笑，说：“你资产会也好，亨利也好，甚至路边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好。只要拿的出满意的价，想要的，我都可以卖给你们。”
说着他走了两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相当普通的笔，放在了亚尔曼面前的桌子上。
“资金到位，我随时可以签转让的协议。”直起身子，他拿出手机晃了晃，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女朋友还等我回电话呢，叔伯，不好意思，我就先失陪了，您请自便。”
第233章 小伍的伪装
亚尔曼走后，叶骞回拨了顾梓桐的电话。
正在房间里盘算着自己那个打草惊蛇计划的顾梓桐，听到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连忙接了起来。
“喂？叶骞？你事情办完了？”
“嗯，人走了。”叶骞说道。
“什么人？”顾梓桐一皱眉，“难道是……你之前说的什么大人物？”
“这个啊……”叶骞走到了大大的阳台外，看着楼下一串小小的车灯远去，“这个，只能算是自以为是大人物的人吧。”
“怎么回事。”
“自作聪明，想来刺探我到底是不是记忆错乱的的一群人。”叶骞冷哼了一声。
“你说什么？”顾梓桐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布莱恩家的一个老古董，不知道怎么跑来国内了。”
“他们……怀疑什么了？”顾梓桐问。
“怎么，你很紧张？”叶骞问，“没事，我想，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你就这么有自信？”顾梓桐抿了抿嘴。
叶骞轻笑一声：“这一个人觉得自己是谁，又或者不是谁这种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么，猜去吧。我想，他现在，大概在疑神疑鬼了。”
叶骞说的没错，在自己车里，往酒店行驶的老亚尔曼，此刻正在琢磨，刚刚那个“王千晔”和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个东方青年，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能证明“王千晔”存在精神层面的问题，不适合担任相关的职位，那么……
“这旁人，也包括我吗？”顾梓桐听了叶骞的话，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实话说，我有点分不清，现在跟我说话的人，到底是叶骞，还是王千晔了。”
叶骞听了一皱眉：“出什么事了？”
“算了，这事情，我想，早晚会清楚的。”顾梓桐还记得自己的首要目的，“我有一件事，你听听看，能不能实行。”
“怎么了？”
顾梓桐把自己想联系狗仔的事情，告诉了叶骞，并且详细的说了自己的计划。
“顾伸失踪，我始终不怎么放心。虽然我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如果他干出点违法的事情，我还不想背个罪犯女儿的名声。不如干脆造势，如果对方能认为他没有用放弃，或者干脆再次行动起来，你和夏添瑞的力量，能不能把他弄出来。在你们事情结束前，不要让他掺和进去。”
“你的想法倒是可行。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第三种可能？”叶骞问她。
“你说的是，他们察觉我们已经推测出顾伸和他们在一起，对顾伸不利？”
“对。”
“……那，也只能说，是他自己运气不好了。”
“……”叶骞沉默了良久，“要和你母亲商量一下吗？”
“夏添瑞让我找你，你又让我找我母亲。”顾梓桐笑了一下，“他们两个已经不是夫妻了，但我和顾伸还是父女。这事，就不要打扰我母亲旅行的的兴致了吧。”
“你确定了？”
“我确定。”
“那我会找添瑞，让他安排。”叶骞想了想，说，“这件事，还是让他出面就好，你不用和那两个人直接对话。有录音或者电话就可以了。”
“有必要这么小心么？”
叶骞很坚决：“夏添瑞他们暂时不敢动，动了就是主动和我们宣战。但是你不一样，那两个人，谁知道还和魏婷的人有没有联系，我不能让你冒险。”
“也好，就这么办吧。只要目的能达到，中间的方法，按你们的安排来。”
“好，明天安排好，我让添瑞联系你。”
“知道了。”
“那……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挂掉了电话，顾梓桐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的呆，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梓桐被手机闹铃吵醒了，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有一条消息，是夏添瑞发来的，就两个字“搞定”。
顾梓桐洗漱完，一边吃早餐，一边回了夏添瑞一个消息：“时间？”
来到时新社，她才收到了夏添瑞的回复：“中午12点，你打我的电话，我会和那两个人碰头。”
“明白。”
简短的回复了之后，顾梓桐打开了线上部的办公室大门。
“早上好啊，大家来的挺早啊。”顾梓桐跟已经到了的人打招呼。
“顾姐早。”姚爽等人一一回应。
“今天是小姚和小孙看家吧。”
“对。”孙熙点点头。
“那行吧，小曾，安安还是到外景的地方和咱们碰头吗？”
曾蕙点头应了一声。安安就是兼职给他们化妆的曾蕙的朋友。
“东西准备好，我们走吧，今天介绍你们一个新朋友认识。”顾梓桐笑着，拿起一个外景要用的器材包。
“什么人啊。”姚爽好奇。
顾梓桐很是轻松的说：“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大学快毕业了，现在没什么事儿，想来凑凑热闹。说是要来看看咱们平时怎么工作的，我就让他来帮忙拿拿东西，帮把手。”
“原来是个小朋友啊。”姚爽说。
“什么小朋友，你也不比人家大两岁啊。”谭伟泽在旁边插了句嘴。
“小谭，我发觉你跟顾姐出去一趟，胆子大了哈？”姚爽作势要去抓他。
“顾姐，那什么我先下去了啊。楼下等你们。”
说着，谭伟泽背起他的相机包手里提起一袋器材夺门而去。看着他慌张逃窜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房间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笑够了，顾梓桐拿着打包好的东西，招呼着曾蕙：“行了，该干活了，小曾，走了。”
曾蕙点点头，拿起剩下的东西，两个人和留守人员打了个招呼，也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到了楼下，还是熟悉的，供他们外拍用的那辆商务车，小曹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小伍也坐在车上，一副很是活泼的年轻人模样，正从车窗口朝顾梓桐挥手。
一行人上了车，小曹开着车向既定的地点驶去。路上，顾梓桐给众人做了介绍，小伍很是是活泼的和众人自我介绍着，见人不是叫哥就是叫姐，小嘴儿相当顺。顾梓桐在心中默默给他点了个赞，这演技，可以的啊。
曾蕙不太和他说话，只是在问到的时候偶尔应答几句。谭伟泽是个相当喜欢聊天的人，没多久就和小伍称兄道弟的，相当热络了。
顾梓桐在一边听着他们闲聊，却听出小伍在有意无意的打探线上部和时新社的消息。她微微挑眉，倒是没有阻止两个人的说话。只是跟着小伍的问题，听着谭伟泽的回答。
谭伟泽有问必答完全没有心眼，倒是说了不少他知道的社里的人脉关系。诸如某某是元老级的人，某某是新来的，某部门领导和另外一个部门不对付，互相之间使过什么绊子这样的传闻。有些顾梓桐是知道的，有些她也是第一次听，也听的津津有味。
倒是很意外的，曾蕙开口打断了他们：“行了，就算这里都不是外人，没人会出去乱传，小谭你这样说自己单位的领导，也不太好吧。”
虽然谭伟泽自己不觉得如何，不过既然有人提了，他也只能耸耸肩，对小伍一摊手，表示话题到此为止。
第234章 曾蕙的怀疑
公司的事情不能聊，车里气氛略有些尴尬。好在小伍也是个活泛的人，很快就换了话题，聊起了自己在“学校”的一些趣闻。
路并不太远，小伍那些学校里的小笑话没讲几个，就到了地方。
一下车，就看到了安安，一个相当漂亮的姑娘。过来和众人打了招呼，眼睛就不停的往不认识的小伍身上瞟。
小伍自己就做了自我介绍，闲话了两句就帮着顾梓桐去搬东西了。
今天的模特是曾蕙，她和安安上了车，车门一关，开始上妆和换商家给的服饰。
一边化妆，安安一边对曾蕙说：“今天来给你们帮忙的小哥，挺有型的嘛，虽然颜值嘛不是特别高，不过那身高，还有那一看就锻练过的小身板，嗯，是我的菜。帮我跟顾姐打听打听，这小哥现在是不是单身？是的话我可要出击了。”
曾蕙没有说话，安安有些疑惑：“怎么了，不愿意啊，不会你也看上那个小哥了吧。”
“说什么傻话，谁跟你一样，满脑子的恋爱细胞。”曾蕙回道。
“脑子里有恋爱细胞怎么了？我现在可是单身，他要也是单身，看上了眼就要勇敢追嘛。这有什么问题？”安安一边说着，手上却没有停。
“那人……”曾蕙欲言又止。
“那人怎么了？你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吗？”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曾蕙说道。
“为什么啊？”安安不解。
“这人挺怪的。而且我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见过？这有什么稀奇的，帅哥帅的都很相似，丑才会丑出特色呢。”安安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曾蕙，收起手里的化妆工具，“好了，我们出去吧。”
曾蕙一把拉住她：“我没开玩笑，这人我肯定见过。而且刚刚一路上，都在打听我们社里的情况，我觉得特别奇怪。”
“想多了吧。他有亲戚在你们社，对你们社的事情有兴趣，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他的问题……”
“我说小蕙，你最近怎么回事？”安安从曾蕙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双手抱在胸前，问她：“前阵子就觉得你有点心神不宁的，突然跟我说你可能找到你偶像了。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我偶像……”
像是突然被安安提醒了一样，曾蕙一拉车门，跳了下去。抬头四顾，看到顾梓桐正站在不远处，和小伍小声说着什么，表情很严肃的样子。
“顾姐。”曾蕙招呼。
“呦，小曾你们妆上好了？”顾梓桐上下打量了一下朝她快步走过来的曾蕙，笑了笑，“今天也很漂亮啊，安安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我们小曾也是个小美人。”
“顾姐，我有话跟你说。”曾蕙走过来，拉住了顾梓桐的手臂。
小伍刚有想要上前的动作，顾梓桐朝他使了个颜色，说：“小伍，你去看看，帮安安拿下化妆箱什么的。”
“可是姐……”
“去吧，我们就在这里说两句话，还能丢了不成？”顾梓桐说。
小伍一看，这里是K市为市民开辟的城市公园入口。现在是早上九点多，公园里只有零星一些老年人，或在散步，或带着自家小孩子玩耍。
“还不快去，男孩子，做事不主动以后可找不到女朋友。”顾梓桐半开玩笑的催促了一句。
小伍无法，嘱咐了一句让两人别走远，就回到车边，帮忙那东西。安安见到小伍过来，倒是显得非常高兴，曾蕙远远看了一眼，拉着顾梓桐朝远处又走了几步。
“顾姐，这个小伍……真的是你的亲戚吗？”
顾梓桐有些讶异的看着曾蕙：“是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曾蕙皱着眉头说：“他一路上都在打听咱们社里的事情。小谭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顾梓桐笑笑：“都是些八卦传闻，有些都是没影的事情。你还别说，如果不是他问，好些我都不知道呢。”
“我觉得不对，他像是有意打听咱们社的事情，而且还都是跟高层相关的。小谭之前只讲他们新闻部同事间的事情，那个小伍就一直把话题往领导们那边引，小顾姐，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吗？”顾梓桐一脸的不明所以，“他还想毕业来咱们社里应聘，估计是为了面试的时候准备吧，多打听一点社里的事情。”
“可是、可是……”
曾蕙有些踌躇，回头看小伍，他正被安安绊住了，对他问长问短，但抬头，眼光却不离开顾梓桐他们这边。曾蕙这一回头，俩人目光就对上了。
她慌忙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做贼一样对顾梓桐说：“我觉得我见过他，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顾梓桐噗嗤一笑：“你当然见过他，现在还没想起来吗？刚刚下车谭伟泽就问我了。”
“……啊？”
“前两天，外卖送烤羊腿，还记得吗？”顾梓桐笑笑，“那三个外卖小哥里，有一个就是他。”
曾蕙顺着顾梓桐的提示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行了，你到底想什么有的没的呢？”顾梓桐拍了一下曾蕙的后背，“他们都等着了，赶紧进去吧，早点干完活，早点收工。”
说着，顾梓桐朝着小伍和安安的方向招了招手，叫他们过来。
“……”曾蕙看着顾梓桐，总觉得还有哪里很是怪异，却一时想不通透。
拍摄工作还算顺利的进行，有了小伍在，平时拎包这种让小曹包办了的工作，多了个帮手，显得轻松不少。小伍一路肩扛手提的，拿着顾梓桐他们的设备包，倒是并不觉得如何累。
只是曾蕙一直想着心中没有解开的谜团，在拍摄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谭伟泽指挥了好久，才逐渐找到感觉。
“姐，你们这人不专业啊。”围观了拍摄过程的小伍凑到顾梓桐边上评价道。
“你以为是你们Neptune啊，出入的都是专业模特。我们是‘流放部’没听说么？什么都得自己来。口袋里就仨瓜俩枣的，还得省着花，上哪找专业模特？”顾梓桐摇摇头，“不过野路子也有野路子的打法。我们这样，反而吸引了一部分特定的粉丝，算是乱有乱的好处吧。”
小伍耸耸肩：“以后做大了，就好了。”
“希望有那么一天吧……如果你们老板没把我们社搞倒闭。”
“那不能，姐，看在你面子上，也不能给弄倒闭了。”
“对了，你要找我们的人打探什么，我不拦着，但你也注意收敛点。”顾梓桐下巴微抬，示意了一下在谭伟泽指挥下调整动作的曾蕙，“小曾已经怀疑你来路了。我姑且帮你掩饰了两句，别太明显啊。”
“是是是，我这不是……也不是专业演员么。”小伍挠挠头。
“顾姐，聊什么呢？”在一边的安安，看到顾梓桐这边两个人交头接耳的，招呼了一声，走了过来。
第235章 交易
“安安啊，你怎么不去看着小曾他们那边？”顾梓桐截断了和小伍的对话，笑眯眯的回应着安安的话。
“嗐，他们那边一时半会还调整不好呢，我这也闲着没事做呢。”
安安走了过来，嘴上虽然和顾梓桐说话，但是眼睛一直往小伍的身上扫。
顾梓桐哪能看不出来她的意思。也抬眼超小伍瞄了一眼，可惜这个孩子，心思只在任务上，对顾梓桐之外的女性对象，完全没有多关注的意思。
顾梓桐看着他有些呆的样子，摇了摇头。
拿出手机，看到和夏添瑞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顾梓桐开口说道：“我去打个电话。小伍，安安，你们盯着点小曾他们那边。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这部分拍完，大家先收工休息一下，下午再继续。”
“行，我知道了。”安安对顾梓桐的让位表现的相当高兴。
“姐……”小伍还想跟上去。
顾梓桐朝他使了个眼色，说道：“我就在附近。”
她抬手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几颗大柳树，叶子长的正好。
“喏，就在那边，丢不了。”顾梓桐笑笑。
“可是……”
顾梓桐摇头，对安安说：“你看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粘人，我是没办法了。安安，帮我看住他啊，我这可是……跟小情人打电话呢，他跟着，不合适吧。”
安安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抬手保证道：“收到，顾姐，交给我吧。”
说完，就一把拉住了小伍，往拍摄组那边走，说：“走了走了，你姐讲悄悄话呢，你偷听像话吗？”
小伍无法，只能跟着安安被拉走，眼睛还追着顾梓桐的身影渐渐远去。
顾梓桐也算说话算话，确实是没有走远。差不多走到大柳树下，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着她了，附近也没有能听清她说话的人，拿出手机给夏添瑞打了个电话。
“是我，你到了吗？”
“早就等你了，打算怎么办？”夏添瑞有些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那边有几个人？”顾梓桐问。
“我一个跟班在外面，我和那俩狗仔在屋里呢。”夏添瑞答。
“那行，你也开着免提吧，咱们两边录音也开一下。你跟着听。”
夏添瑞笑了：“我也能听啊，还以为要对我保密呢。”
“别扯没用的了，我们的人等下就收工要过来了，抓紧时间。”顾梓桐催促。
“行行，知道了。”
夏添瑞照着顾梓桐说的，开了电话的免提，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他翘起二郎腿，坐在了沙发里，对着沙发对面乖宝宝一样并排正襟危坐的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喂，能听到么？”电话里，顾梓桐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个男人里，看上去年龄大点的那个，和自己的伙伴对视了一眼，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能，能听到。”
“两位怎么称呼？”顾梓桐问。
“那个……我姓王，我伙计姓李。”
“呦，姓王啊，那敢情还和咱们王总是本家？”
顾梓桐故意装出一副，普通人印象当中，和“土豪”谈恋爱，被宠坏了的女人的口气，调侃着这个人。
那姓王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夏添瑞，夏添瑞却是别过脸去不看他们。反而像是对他们房间里那些破海报很有兴趣似的。
夏添瑞是知道平时的顾梓桐的，听到她用这种腔调讲话，如果不干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真怕自己的当着这两个人的面笑出来。
见夏添瑞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摸样，姓王的默默擦了把汗，尴尬的回应道：“那个……不敢当，不敢当。请问……您这，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小夏应该跟你们说了吧，我这里有个消息要给你们。”
“啊……是，夏老板跟我们提过。”
“我是谁，他应该跟你们说过。一个多月前，你们爆了王千晔的绯闻关系吧，我姓顾，就是你们爆出来的那个绯闻女主角。”
“呃……”老王很尴尬。
“别紧张，不是找你们兴师问罪的，只是有个关于我的事情，我希望能通过你们的渠道爆料出去。”
“那个……不是，顾小姐，您别开我们的玩笑，我们知道，这随便曝光别人隐私的事情不好，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顾梓桐轻笑一声：“怎么，以为是我要给你们下套啊？放心，是真的有事。我寻思着，这一件事也不劳烦两家人。所以找你们一起解决。要不这样，我先说事情，如果你们实在觉得有困难，我和夏老板再考虑找别人。”
“这……”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换着意见。在一边的夏添瑞看不下去了，插嘴说了一句。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做事痛快点行不行。就你们那点家底，我和我顾姐还看不上呢，有什么可算计你们的。”
姓王的一咬牙说道：“顾老板，您说吧，到底什么事儿。我们先听听，能办，我们就给您办了，不能办，那我们也好商量。”
顾梓桐笑笑，说道：“这才像话。事情是这样的，我的亲生父亲和我母亲离婚很多年，我也许多年没见到了。最近听说他回到了K市想来找我……我想很有可能是二位的那条爆料传到了他那里，被看到了的关系。”
两个男人面露尴尬之色。
“其实我还要多谢两位，如果不是两位那次爆料，说不准那个人还准备躲多久。”顾梓桐轻笑着说道。“但是不巧的很，他出现在K市的时候，我刚好出差到了外地。等我回来的适合，他就失去踪迹了。我循着线索找了挺久，也没有个结论。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两个男人听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夏添瑞，夏添瑞挑挑眉，又转开了视线。
“那……顾老板的意思是……？”王姓男人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问道。
“简单，也是你们专业的。”顾梓桐好整以暇的说道：“我这里能提供一些手上有关他的影像信息，情况就是刚刚我说的情况，故事随便你们编。怎么样能传播的广，就怎么编。”
“这……那请问您到底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结果？”顾梓桐重复了一句，“我就是想让他别再藏在洞里，是时候该出来了。当年不告而别，现在我不管他是看我发达了，想冲着钱来，或者有其他目的都好。像个老爷们儿一样，当面锣对面鼓的。想干什么就来个痛快的，缩头缩脑的让人觉得厌烦。只要你们故事编的好，传播的广，能让他看到，甚至于引他露面，会有你们的好处。”
“顾小姐，您说的好处是……”
“消息编好了，我看着满意，先给你们五千，如果传播量到我要的标准，再加五千。如果人出来了，我会再给你们两万。”顾梓桐顿了一下，说道，“这个价格，还算可以吧。”
第236章 布局
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开张了，顾梓桐给的价格不能说多，但也不算少了。
“那个……我们怎么能知道，人到底最后出来没出来啊。这人要是最后出来了，您不给结尾款……”
姓王的还在那里纠结尾款的问题，夏添瑞眼睛一瞪，数落道：“二位还挺多心，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王老板是什么人。那咱们顾姐，是王老板的人，这一万两万的，还能赖你们的不成？”
“是是是。”姓王的擦汗，头点的鸡啄米一样。
眼看事情说完了，顾梓桐一抬头看到自己的人已经往这边来了，说道：“事情就这么个事情。我现在还有别的事，你们要肯不肯做，想好了，跟夏老板说一声。如果不肯做，我们也可以找别家做。不过话可说清楚，要是让别人做了，你们可不能碰这消息。不然……你看夏老板放不放过你们。”
在夏添瑞的一脸懵比中，顾梓桐掐了电话。
房间里，三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姓王的小心翼翼的问夏添瑞：“那个……夏老板，您跟顾小姐这是……？”
“瞎打听什么啊你们就瞎打听？”夏添瑞状似凶狠的瞪着两人，只不过他天生有些娃娃脸，虽然气势是有了，但那面向却缺乏一点威慑力。
不过这两个狗仔，还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手段。能从警方的关系查到他们，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而且能和王千晔和他的女友交好，肯定也是不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大神，能不得罪，那就别得罪。
“是是是，是我多嘴。”姓王的人自己扇了自己一嘴巴。“那这个事情……您等我们哥俩商量一下的，您看成吗？”
“成啊，我在外面，给你们十分钟，商量好了告诉我结果。”
夏添瑞起身，捞起桌面上的手机，往口袋里随意一收，晃荡着两个胳膊，就出了房间。房间外，他的小跟班还笔挺的站在门口呢。
“我上走廊抽根烟，人盯着，别让跑了。”夏添瑞说。
跟班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房间里，两个狗仔一脸愁容。
“王哥，我就说这事古怪，上次那消息，咱们就不应该曝。”李姓男人一脸的苦兮兮。
姓王的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就你知道啊，老子也知道捅大漏子了。”
“那怎么办啊，之前那个人……”
“嘘！”姓王的瞪他，抬眼看了一下门口的地方：“你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老李委委屈屈的摸摸自己后脑勺，刚刚老王那一巴掌挺用劲，还怪疼的。
“那王哥，你说咋办嘛。”
“咋办？能咋办？因为那边也盯着，咱们都好久没开张了，再不开张，回头住的房子都要没有了。姓顾的小妞儿给的，跟咱们过去比起来，那是不多，不过现在横竖接不到其他活，靠着一点点洗稿的钱，早晚饿死。”
“那……应了？”
“应了。”姓王的一咬牙，发狠的说道，“上次爆料，也是那边要爆那姓顾的小妞的料。照我看，他们两边肯定有什么不对付。这姓顾的找我们，肯定有什么别的目的。人想拿咱们当杆子，捅一下这马蜂窝，咱们也能让这马蜂窝，回头去叮拿杆子的人。”
“王哥英明。”姓李的马上拍起马屁来。
“行了，去找姓夏的，我来跟他说。”姓王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朝门口走去。
顾梓桐那边，在跟自己的组员们商量着下午的拍摄计划，手机里发来了一条消息，来信是夏添瑞，就两个字：“成了。”
“顾姐，什么事情啊，业务还挺繁忙的啊？”谭伟泽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梓桐笑笑说道：“什么你都瞎打听，我看你很有去做狗仔记者的潜力啊。”
“顾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夸你呢，你以为狗仔什么人都能做啊，那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顾梓桐也张口胡扯，“行了，先附近找地方吃饭吧，下午我觉得去湖那边建筑群取景可以。小谭你眼光是准的。”
“只要顾姐你不打发我去做狗仔，干什么都行。”谭伟泽也开了句玩笑。
“别扯没用的了，先撤吧。”
顾梓桐自己拎起一个包，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夏添瑞给那两个狗仔留下了一个，存有从和苑监控上截下来的图片资料的U盘，带着自己的小跟班走了。
“夏老板，咱们什么时候交稿啊。”老王问。
“这事情你问我呢？当然是越快越好，你们弄完，我还要给顾姐看呢。你们不想早点拿到钱吗？”
老王点头：“想想想，那行，我们马上就开工。”
“行，那你们弄快点，活做的好一点啊，倒是我们顾姐看着不满意了，你们可拿不到钱。”
“那不能，那不能，保准满意。”
老王笑眯眯的送走了夏添瑞一行人，关上门之后，脸就拉下来了。
“王哥……”老李搓着手看他。
“看我干嘛，干活。真是，被两个小毛孩子拿捏，越活越回去了。”
“我看那夏老板看上去是不大，姓顾的应该也不是孩子了吧。”老李琢磨着。
“你跟我顶嘴是吧？赶紧的干活去。”
老王作势就要打人，老李一缩脖子，从桌上捻起U盘就跑。
“老王，小顾姐那边，事情已经说妥了。”
在回天昱的路上，夏添瑞联系了叶骞。他把顾梓桐和两个人交涉的过程，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
“她怎么下的了这么大本儿啊？”夏添瑞很不理解，“照说顾伸这人真不是个东西，咱们查的资料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要跟我，管他死活呢，跟那些人混一起，回头一锅端了有他的份，那不也是活该么？”
“到底是父女，不能完全当陌生人看。你忘了当年我怎么让人捞你了？”叶骞反问。
“我说老王，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老提当年啊。当年那是你把我弄进去的，你捞我那不是应该的吗？”
“我看你这一点也没反省啊，回头我……”
“别别，你别跟我老娘说。我也不是没反省，我就觉得你你当年那事儿做的，实在是……”
“有意见？那也没用。”叶骞笑话他。
“不跟你扯没用的，倒是另外一个事。小顾姐说要给那俩烂人钱，真由着她给啊？”夏添瑞问。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小家子气？”叶骞讶异，“天昱最近揭不开锅了？那我可得让人好好查查你们的账。”
夏添瑞撇嘴，瓮声瓮气的说：“没有的事儿。我就觉得她哪来那么一大笔钱，还砸顾伸身上。我就觉得挺不值的。”
“值不值得，人家自己说了算。跟你比不上，但她也是有些积蓄的，愿意砸谁身上那也是她的自由。咱们就别为她操这个心了。倒是小伍一个人，我觉得他照顾不过来。你……”
“放心吧，不用你嘱咐，我这边已经出了三个人，在暗中保护了。如果顾伸或者其他什么人，想要接触小顾姐，我这里第一时间有消息。”
“嗯，有心了。”
“我说老王，你至于这么紧张的吗？”
“亚尔曼来C国了。”叶骞简单的说了这几个字。
夏添瑞懒散的态度，因为这个名字，瞬间一扫而空。
第237章 信息
“他来干什么？”夏添瑞怪叫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劈了。
叶骞呵呵两声，问道：“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怕那个老头？”
“不是……我怕他干嘛啊，我又跟他没什么交集。”夏添瑞连忙否认，“这不是……怕他影响我们的计划嘛。”
“不碍事。”叶骞说，想了想，接着道：“我到觉得是个好事，恐怕我们要抓的鱼，快浮出水面了。”
“那……小顾姐那边，还要继续么？”夏添瑞问。
“亚尔曼的事情，和顾伸的事情，是两个方向。想抓他们的把柄，自然抓的越多，才越有把握一次把他们铲除。”
“话是没错，但是，你不怕别人说你，资本参与进来啊？到时候本来没什么的事情，让媒体一炒作，你的立场就不好办了。”
“我像是在乎立场的人么？”叶骞反问夏添瑞。
“要搁以前，我觉得像。但是最近……计划开始之后，感觉你人变了很多。”夏添瑞咂咂嘴，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就像是，野马脱了缰似的。”
“你小子，说谁野马脱缰呢？”叶骞冷哼一声。
夏添瑞虽然嘴上皮，但是在“王千晔”的面前，还有些分寸，不敢真的惹恼了这个人
于是他连忙解释：“我就那么个意思。你意会一下啊，意会一下。”
“行了，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叶骞犹豫了一下，说，“亚尔曼这次来，是因为我的一份诊断书从医院流出了。”
“诊断书，什么诊断书？”夏添瑞疑惑。
“K市第三人民医院的。这事，你帮忙查一下，然后处理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啊？”夏添瑞追问。
“问那么多，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自己去查。”
“你想要什么结果？”
“泄露患者隐私，该有什么后果，你看着办。”
“明白了。这事，对小顾姐保密吗？”
“你说呢？”
“咳，没事，我多问了，我自己斟酌。”夏添瑞一缩脖子。
最近怎么觉得老王这家伙脾气越发见长了，以后看来还是要小心点相处。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叶骞说完，没有等夏添瑞的回应，就切断了电话。
很快，夏添瑞就通过关系查到了叶骞所说的消息泄露和那份泄露的病历档案。
“我去……”看到病历上最后的说明，夏添瑞心里一惊。
这种消息，如果让亚尔曼知道，那肯定是要出大事的。一个精神认知出现问题的人，他是有理由借此在董事会，和资产管理会面前对王千晔进行弹劾的，一旦弹劾成功……
“老王，你这下的是血本啊。”夏添瑞啧啧道。
在他看来，谎称认知障碍是王千晔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让亚尔曼从一些渠道知道这个消息，并且将弹劾的事情纳入计划。
亚尔曼的路子，夏添瑞大概能猜出个轮廓。之前就听王千晔说过这个人，没有少用王千晔的外籍身份说事找麻烦。多亏布莱恩家的老伯爵压着，老伯爵自己也有一方势力支持，才没有让他们翻了这桌。
可是这精神问题……如果真让他们踩实了，可就不是那么好翻过来的。现在的科学水平，对人的精神方面的鉴定工作，并不能像其他医学门类一样，能有个比较精准的数据化衡量。
“老王啊老王，你这想装容易，日后要翻不过这篇，我看你怎么办。”
夏添瑞看着手上的资料啧啧的道。
几天后，K市爆出一条消息，K市久负盛名的一流医院，因为医院的信息管理系统老旧，被人入侵，盗取了病人的病历信息。受害人因为医疗隐私被泄露，造成了工作和生活上的诸多问题，因此将医院举报。
有关部门对医院的信息系统进行了调查，认为确实存在安全措施不严密的问题，勒令其进行整改。并且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了处理。
关于医疗系统的信息安全和管理的整改工作，辐射了整个K市的医疗相关单位。包括一些私人诊所，也在整改行列。
至于那个受害的举报人？根据官方通告的说法，出于对举报人的隐私保护，并不会公开信息。
相关单位的人突然多了一项任务，叫苦不迭。但民众对这件事的议论，反而不如最近的另外一则八卦消息来的有热情。
前不久，传出的国际知名品牌Neptune的亚太区副总王千晔的女友，最近被人爆出在私下寻找私家侦探。嗅觉灵敏的“媒体人”找到了那个侦探，经过了“一番努力”从对方口中套出了一些隐约的线索。
根据整理的线索得知。那位总裁女友，家庭父母早年离异，其父去了外省，已经多年没回K市。或许是因为这位女士最近频频有机会曝光在网络上的关系，这位父亲曾经打听到了对方的居住地址，前来寻访。
其居住小区的保安曾经多次发现可疑男子在小区附近徘徊，并有监控为证。
只是不巧，传闻中的顾女士，当时并不在K市。当她回到K市并得知此事时，她的这位父亲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
相关媒体的工作者，根据套到的信息得知，顾女士对其父突然失踪的事情相当存疑，但是因为并不是密切关系人，也不能以失踪来寻求警方帮助，所以才找到了侦探进行调查。
顾梓桐当时看完这个稿件的时候，相当的满意，还特意让两个人给这个侦探的“角色”起名为陆姓侦探。暗示是谁不言而喻。
这个消息到底在说谁，时新社，特别是线上部的人一清二楚。
消息放出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找顾梓桐，只是来的人让顾梓桐很是意外。
“顾姐，这个报道是不是真的？”
曾蕙拿着手机在线上部门口的走廊上截住了顾梓桐。
手机屏幕上，是那条消息的微博页面，转发量已经相当可观。
“什么消息啊？”顾梓桐还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问曾蕙。
曾蕙把微博的消息复数了一遍，顾梓桐脸上露出有些慌张的表情，拿过了曾蕙的手机。
上下扫了一眼，顾梓桐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小声的嘟囔着：“怎么就让人盯上了呢。”
曾蕙瞪大了眼睛，问：“这么说是真的了？”
顾梓桐故作尴尬的呵呵一笑：“这种网上传播的八卦，不能信的。小曾你怎么对这种消息有兴趣啊。”
曾蕙见顾梓桐不打算说，抿了抿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顾梓桐说道：“顾姐，我知道，以前是我做事不对。现在我要说让你相信我什么的，恐怕你也不会当真吧。”
“这是什么话，大家都一个部门的同事，我有什么不相信你的？”
曾蕙摇了摇头：“我……我其实是你的粉丝。所以……所有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就一定要告诉我，我希望能弥补一下之前的失礼。”
“……啊？”顾梓桐呆然。
第238章 我是你的粉丝
曾蕙四下看看，见没有什么人，凑近了两步，小声的说：“我知道的，您就是红毛兔老师吧。”
顾梓桐眨眨眼，看看眼前的姑娘。
“我早该想到的，您的笔名，是因为您有过敏症的关系吗，兔的话，我记得顾姐是属兔的吧。”
“不是，什么红毛兔，白毛兔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梓桐背后汗都冒出来了。
“我之前就在猜测了，但是一直没敢确认。直到你给我带周边回来，我才确认了。”曾蕙声音有些急切，“我后来问过参加那次活动的人，有人说了有很像你和王总的人去参加了那次线下聚会。您一定就是红毛兔老师！”
“呃……”顾梓桐一脸的尴尬，“那个小曾啊，你冷静点。我确实和王总去过你说的那个聚会，但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老师，我是真不知道。那个笔记本周边，也是主办人抽奖抽到了给我的。”
“本来我只是怀疑的，但是后来我问过露姐了。她准备的礼物里，笔记本是没有签名的普通款。”曾蕙深吸了一口气，说，“顾姐，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拿给我的笔记本，有红毛兔老师的签名吗？”
“这个……大概是你们的主办人拿错了吧。”
“顾姐，就别掩饰了。我核对了所有当时群里参加的人数。如果你是后来加入的，那，小梦是谁？”曾蕙又逼近了一点，“我们私下里都已经传开了，小梦就是红毛兔老师的小号。”
“……破绽有那么多？”顾梓桐被曾蕙的气势镇住，放弃挣扎。
“要我一个一个给您数一下吗，老师？”
“不不不，算了，我不想知道。”顾梓桐扶额，“你之前一直没揭穿我，现在这是……？”
“顾……老师。”
“打住，你还是就跟大家一样叫顾姐吧，突然改称呼，别人问起来我还要解释。”顾梓桐挠挠自己的耳后，“我这本来就想工作之余搞搞爱好，能给我遮掩一下吗。”
“那……顾姐，我最近觉得非常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曾蕙再次四下打量了一番，用一种像是做贼一样的口吻悄悄的说着。
“能有什么事？”顾梓桐没想到曾蕙这么敏锐，而且直接找到她证实身份。
虽然曾蕙的说法是，她是顾梓桐作为独立制作人“一只红毛兔”的粉丝，但是这样的话，也不能全信。
到底她之前做过坑自己的事情，现在也很难说是不是得什么人的授意，就比如……魏婷。
对曾蕙的态度，顾梓桐还是决定保守观望。
曾蕙想了想，说道：“您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家的弟弟，我最近在咱们公司附近，见到过两次。之前就觉得眼熟，您说是来送过餐的。可是他到底是个学生，就算快毕业了，没有什么课程，但是毕业设计呢论文呢不用做吗，答辩不用准备吗？再不济还要找工作呢，做实习呢，就这么总在咱们公司附近晃悠，到底是在做什么？他到底什么人？”
“就像他说的，是学生啊。他为什么在附近转……要不你下次见到他，跟他直接问问看？”顾梓桐故作轻松的说，“之前他还打工送餐呢，现在估计做腻了，不想做了。男孩子么，性子野一点，有自己的想法。我又不是他父母亲姐，管的太多也挺招人烦的不是？”
曾蕙咬咬嘴唇：“那，为什么他送餐的时候，跟他一起的人里，有顾姐你的司机？”
“我司机？”
“嗯，就是总送我们去外勤的曹哥。你说送餐的事情之后，我回忆了好长时间，觉得那三个人里，还有一个似乎在哪见过，那天他帽子压的低，又躲在其他人身后，我认的不是很清晰。后来再一想，身形什么的，很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司机，总不会去打零工吧，王总给他开的工资，应该相当丰厚才对。”
“有吗？我那天可就认出我那个亲戚了。另外两个出去签单的时候我还说过两句话呢，要是小曹，我肯定认出来了。大概只是身形什么的像，你记得不太清楚，后来越想越觉得像罢了。”顾梓桐不以为意的说道，“你要还有什么想法，就我之前说的，当面问。下周，外勤的时候还是小曹接送，你可以去问问他，有没有送过外卖。”
见顾梓桐一味否认，曾蕙也皱了眉头。她自然是不信顾梓桐说的这些，但是看顾梓桐一味否认，也知道这里面恐怕有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关窍。
曾蕙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顾姐你对我还有些想法。但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也是真的想帮你的。”
曾蕙指了指还在顾梓桐手里的，自己的手机：“这上面说的，关于你父亲失踪的事情，是真的吗？我大学社团里有个法学院的学姐，虽然跟我不太熟，我可以托人去联系一下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小曾。”顾梓桐很严肃的对曾蕙说：“我都跟你说了，八卦的小道消息，信不得。如果真是我父亲出事，我会和现在一样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每天嘻嘻哈哈的上下班吗？都是胡写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打听到了我家父母离异的消息。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难为他们翻出来，还编了这么个故事。”
“真的……就是故事？”曾蕙还是一脸的不信。
“真的就……”
“哎，小顾，你们怎么站门口说话呢？”
顾梓桐正要回答曾蕙的话，一个开朗的笑声从走廊的那边传来。顾梓桐和曾蕙抬头，看到魏婷的秘书远远的从那边走来。
“呦，这不是刘秘书吗？”顾梓桐给曾蕙使了个眼色，转头笑眯眯的问，“这是什么风，把社总大秘给吹到我们小部门来了？”
“当然是你这股风啊。”刘秘书走近了些，问道，“你们这是……我没打扰两位的聊天吧。”
“没有没有，刘秘书是来找我的？”顾梓桐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嗯，魏总找你，想问你点事情。”刘秘书说。
顾梓桐眨眨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魏总，找我？刘秘书，你没搞错吧，我都以为从上次例会之后，我要被魏总列入黑名单了。”
刘秘书呵呵一笑：“瞧你说的这话。谁不知道你是我们社里的大红人呢？谁进黑名单，也不能有你啊。”
说着，她还抬头，看了一眼顾、曾二人身后不远处线上部的房门，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这东风吹到哪，哪就红火。谁能想到，以前是个旧仓库的房间，现在都是咱们社最热门的部门之一了。”
说着，摇了摇头，对顾梓桐说：“魏总还在等着呢，咱们就别光站着聊天了，先去见了魏总吧。”
顾梓桐扭头看了一眼曾蕙，倒是刚好对上曾蕙朝她投来的目光。在曾蕙的眼里，顾梓桐看出了……担忧？
就在她还没琢磨过味来，就被刘秘书状似很亲密的拍了拍肩膀，半推半拉的走开了。走到走廊转角的地方，回头还能看到曾蕙的一直用目光追着她的身影。
第239章 魏婷的示好
魏婷的办公室里。
最近已经神出鬼没了好久的魏婷，今天难得的在办公室里。顾梓桐被刘秘书领进来的时候，魏婷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直到刘秘书开口说顾梓桐到了的时候，她才像是惊醒了一样抬起头来。
顾梓桐仔细打量了一下魏婷，她刚刚抬头看自己的时候，两个眼睛还有些失焦似的，过了一两秒才又恢复了精明的状态。脸上的皮肤看上去比上次例会见面的时候更松弛，虽然画了浓妆，但是厚厚的粉也遮不住岁月和疲劳造成的纹路。
“魏总，那我就先出去了。”刘秘书很礼貌的告辞。
魏婷随意的挥了挥手。
刘秘书退出去，关好了房门。社总办公室里，就只有魏婷和顾梓桐两个人了。
“小顾，随便坐。”
魏婷抬手，随意指了指沙发的位置。顾梓桐应了一声，坐了。
魏婷就那么看着她，看了有十数秒，让顾梓桐都不禁开始揣摩，她找自己来的用意。
“魏总，您这次找我来，是……？”见魏婷不说话，又有要失神的趋势，顾梓桐只好自己开口询问了起来。
“哦。”魏婷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过神来说，“我最近休息的不太好，有些精神不济，你见谅啊。”
魏婷竟然会在自己面前示弱，这倒是奇事。
顾梓桐眨眨眼，回道：“社里的事情多，魏总家里也有事情忙。我看您今天的气色比上次例会见到的时候似乎……不是那么好，魏总也要多注意身体。咱们社里这几百号人，还指望您领路呢。”
都是场面上的套话，顾梓桐平时不说，不代表不会说。今天魏婷找她，目的不明，顾梓桐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把气氛搞僵。
魏婷听了她的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表情有些烦躁。
“不说这些，最近线上部的工作怎么样？”魏婷问顾梓桐。
顾梓桐有些诧异，这样的问题，难道不是应该问秦嵩么？再不济也是负责日常行政工作和数据监控的孙熙要更了解一些。
“这我可不是太清楚。”顾梓桐摇摇头，“平时的管理工作是秦部在做，数据监管是孙熙的工作。我们只管做活，不管其他。不过从最近接的几单推广来看，应该和往日持平吧。”
“哦？”魏婷抬眼看了一下顾梓桐，又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
她的两个手交叉横放在桌面上，食指指尖相互来回无意识的摩擦。顾梓桐注意到了，她觉得魏婷有什么事情，想说，但是还没有完全的下定决心。
顾梓桐笑笑，解释说：“我们是新部门，短期内借着时装周的风，吸引了相当一批的关注者。现在没有什么大事件可以让我们去借这个东风，听秦部的意思，应该沉淀一下，找准线上部的工作风格，巩固已有的读者群体。”
魏婷点了点头：“秦嵩之前跟我说了，打算让你做线上部的副总监，你有什么想法？”
“秦部这么快就向您提了？”顾梓桐错愕。
她记得两周前自己才和秦嵩说，自己现在的经验和能力，都不足以担当整个部门内容的总监这样的职位。
“看来，他跟你提过。”
“是，上次例会之后，就和我谈过推荐的事情。只是我已经和秦部说了，我觉得我的能力上还有一些不足，并不足以担任这种重要职位。”顾梓桐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又说，“而且现在线上部的人并不多，大家互相协商，决定每期内容的方式我觉得更适合现在的线上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挑出一个人来……”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能力，要在工作中培养的。”
说着，魏婷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从办公室的小冰柜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了顾梓桐。
顾梓桐接过道谢，只是拿在手里，并没有打开。
魏婷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慢慢的，用斟酌的口气说着：“我刚刚成立这个时新社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嘛，你看，现在不是一样做的还不错。虽然做到省级报刊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但是如果放在过去，那也是想不到的成就。”
“您说的是。”顾梓桐不知道魏婷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所以，年轻人不要害怕困难。能力不足，可以在工作中学习嘛。但是，害怕困难拒绝机会……以后可是要后悔的呦。”魏婷的语气变的相当温和。
这种故意做出来的温和慈爱的讲话语气，让顾梓桐觉得背后有一阵的发麻。
她可还没有忘记，第一次和魏婷说上话的时候，在那个招待酒会上，她开口就对自己的穿着打扮进行了相当苛刻的指摘。之后的几次见面，她对自己也不假辞色。
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今天突然对自己转变了态度，顾梓桐有些尴尬的勉强装出笑容。
“可是魏总，我觉得……”
“小顾啊。”魏婷收起了那种让顾梓桐觉得发毛的和蔼笑容，脸上的表情变的严肃，“作为一个年龄和你母亲相当的人，我看的事情多了。你不要以为，现在有一个富豪男朋友，以后的生活就可以高枕无忧。不要觉得我说话不好听，豪门的事情，是你这样的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可以参与进去的吗？”
“魏总，我没有……”
“女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行。”魏婷看上去语重心长，“秦嵩到底是外来的，我对他还没有完全信任，线上部只是一个试验他能力的地方。最近看来，他的能力是值得肯定的，但是线上部对他来说太小了，日后，像他那样的人，是会去其他部门的。线上部早晚还是要有一个我们自己社里培养起来的人，来把持大局。”
“您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我吧？”顾梓桐抬手指着自己，一脸的错愕。
“嗯，不错，我之前就觉得你这孩子悟性很不错。”魏婷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周例会的时候，我会向公司的高层宣布这个决定。你也要好好想想。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没有几个一心一意的，女孩子，还是要靠自己，日子才能过的稳当，你说呢？”
“……”
见魏婷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还有些胁迫的意思，顾梓桐觉得现在也不是和她对着干的时候。魏婷突然对自己态度软化，肯定是和叶骞他们的行动有关，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和魏婷起冲突，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们有影响。
短暂的思考之后，顾梓桐抬头，对魏婷笑了笑，说：“您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也觉得，不能总依靠王总的庇护。升职的事情，我会好好做准备的。”
魏婷似乎很满意顾梓桐的态度，点了点头，原本紧张的肩头一下放松了下来。
让顾梓桐回去之前，魏婷又叫住了顾梓桐。
“魏总，还有什么事吗？”
“最近，你家里人都还好吧。”魏婷这样问。
顾梓桐眼光一闪，然后扯出一个笑容说：“我母亲旅游去了，怕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见顾梓桐只提母亲，魏婷点了点头，说：“你回去工作吧。哦对了，水也拿走慢慢喝吧，我这里还多的是。”
顾梓桐依言，拿起刚刚被她放在桌上的那瓶矿泉水，告辞退出了魏婷的办公室。
第240章 曾蕙的自白
顾梓桐拿着水瓶，一路想着刚刚和魏婷的会面，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曾蕙脸上带着一些担忧看着她。想起曾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隐藏身份，顾梓桐觉得有些头疼。
“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我做‘兼职’的事情啊。”顾梓桐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给曾蕙发出了这么一条消息。
“顾姐，你放心。”曾蕙回复的很快。
“顾姐，听小曾说，刚刚魏总找你，没事吧？”孙熙从电脑屏幕后面探出头来，开口，很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儿？”顾梓桐笑笑。
“那她找你干嘛啊？不会是咱们社里，真的出现什么危机了，想让你求王总，拉咱们一把？”姚爽也加入了话题。
“你们都不工作的吗？”顾梓桐摇头。
她想了想，魏婷要提拔自己的事情，下周就要公布，而且对方也没有说要自己保密。她是把这些同办公室的同事当朋友的，倒是没有必要瞒着他们。
“魏总找我，是跟我说升职的事情。她想让我做线上部的副总监，应该是单独负责内容策划这块的。我正头疼呢。”
“哇，顾姐，你要升职了？”姚爽感叹，“这是好事儿啊，怎么还头疼。”
“就是觉得挺尴尬。”顾梓桐苦笑，“都是一起进的线上部，怎么就选上我了呢。”
“要我说，选上顾姐你，我是一点都不意外的。”孙熙温和的笑笑。
“我也不意外。”正在帮忙整理资料，但是耳朵一直没闲着的谭伟泽也举手。“如果是别人，或许我还不服，但是顾姐你的能力，我是服气的。”
“呦呦呦，怎么，如果是我升职了，你小子还能有意见？”姚爽双手在胸前一插，朝着谭伟泽瞪眼。
谭伟泽大概已经习惯了姚爽这种表面装出来的凶悍，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也要看跟谁比，如果是你跟顾姐比，那我也要站顾姐这边。就说时装周的事情，没有顾姐在那里想办法，咱们哪有机会去现场？那为了以后多点这种机会，也要抱紧顾姐大腿不是？”
姚爽很嫌弃的摆摆手：“你可躲远点吧，咱们顾姐可对男性过敏呢，要抱也是我们姑娘去抱，没有你的份啊。”
谭伟泽夸张的怪叫一声，抗议着：“顾姐，你看她这，还搞起性别歧视了。”
他俩这两句话，倒是把其他人都逗笑了。
“小谭有一点说的有道理。顾姐，你人脉广，有你在，我们有很多机会，这对线上部整体的成长是有好处的。”孙熙微笑着，分析道：“而且在我们这些人里，你的点子是最快最多的。”
“点子多有什么用，大多不成熟。”顾梓桐摇头。
“我们是一个部门，又不是一个人。”姚爽摆手，“点子多，才有的选，至于完善，不是有我们这么多人嘛，还怕不成熟？”
“小姚说的对。”曾蕙也点头。
“你看，难得小曾都同意我。”姚爽得意。
“顾姐，你是担心我们有别的想法吧。”一直非常善解人意的孙熙这个时候开口了，“其实小顾姐，你完全不用在意我们的想法。如果我们的想法能改变上面领导的想法，那我们也不会被‘发配’到线上部了。”
孙熙的说法，让在场其他人一时沉默。
孙熙笑笑：“不过谁知道，到了线上部，反而比原来的部门要有趣，工作都能更有干劲。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秦部和顾姐你在的关系。”
“你夸秦部就完了，怎么还带着我。”顾梓桐脸红。
孙熙摇摇头：“秦部确实给了我们很多机会，让我们能不至于在线上部‘老死’。但是能调动我们每个人做适当的工作，可不是秦部的功劳，而是顾姐你的分配得当。说实在的，这些日子下来，大家也都应该知道彼此的能力了吧。”
姚爽点了点头：“要说带着我们这群人做事，也就是顾姐你才能照顾的这么面面俱到了。”
“我……有吗？”顾梓桐错愕的指着自己，从来没想过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能这么高看自己。
“有。”曾蕙代答，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其他人说：“有件事，我要对大家坦白。之前在美编部的时候，我和顾姐是有冲突的。”
“小曾？！”顾梓桐想拦着曾蕙，不让她说。
曾蕙看了顾梓桐一眼，摇摇头，然后继续说下去：“在线上部选拔过程中，我曾经偷了顾姐准备交稿的U盘，并且破坏掉。我当时是嫉妒她的，我看不惯她一直想低调的态度。明明有那么好的男朋友，如果她更张扬一点，哪怕是当众炫耀自己是富豪女友的身份，我可能都不会这么针对她。但是当时，真的因为嫉妒，又觉得她低调的态度是假惺惺的故作姿态，所以才做了错事。”
听到曾蕙的话，顾梓桐摇头，其他三人都有些愣神。
“本来这个事情，王总的人最后调查出来，也拿住了我的证据。他们有很多方法，整的我在现在时新社做不下去——对了，就像新闻部，在时装周和顾姐起过冲突的那个人一样。那人也只是被施压开除，我可能还会被法律追责。”曾蕙说到这里，眼圈有点红。
“但是是顾姐说服王总，给了我一个机会的。其实一开始，我还是不信她，觉得她是在故作姿态，觉得她是伪善。”曾蕙摇摇头，“但是到了线上部，我发现，她是真的用平常心对待我的。在安排工作上，也很看好我的能力，很多事情放手给我去做。又……”
说着，她看了顾梓桐一眼，然后转身深深的鞠躬：“顾姐，我对以前做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是我一直用自己的狭隘来揣度你。我一直没有正式的跟你道歉。之前王总要我向你道歉，我一直不服，也一直没有这么做。但是今天，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
顾梓桐从座位上起身，把她扶起来，有些无奈的摇头笑笑：“本来我就没打算再在线上部提那件事，你又何必……”
曾蕙眼眶红红的，可是没有哭，她揉了一下眼睛，说道：“不，我应该说。”然后又转向其他人，说道：“你们想要逼视我，尽管逼视。我说这个，也只是想说，顾姐的人品，做咱们部门的总监，我是一万个同意的。如果有谁表面同意，心里不服的，那就先来和我说话。”
顾梓桐很讶异的看着曾蕙。她和自己的粉丝很少近距离接触，接触，也都是隐藏了自己身份的。第一次感受到粉丝护主，让她觉得相当微妙。
另外三人互相看了几眼，最后齐齐的笑了起来。
“小曾，你也想的太多了，我们都是真心服顾姐的。”孙熙代表另外两个人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