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呦,都是大人物
番僧轻功肉眼可见的进步飞快,当日在白马村追逐张清河只凭功力深厚才勉力紧追,今时今日抬脚履足间竟十分轻松惬意,仔细看去,竟有多个门派轻功的影子。
也不知他练就了何等护体神功,同王含章两败俱伤后几日间就恢复如初,便带着王子虚日夜兼程的往西赶去。
他脚步快的很,没过几日就到了一片废旧寺庙的遗址,正是当日许幻山殒命之处——珈蓝寺。
这里被清理过,十根破旧的石柱圈出一片空地,如今六根石柱下都有人被绑缚在此。
他们也不知被抓了多久,见有新人被抓,有的只是抬抬眼皮,有的低语几声,显然是有些麻木。
番僧将王子虚绑在一根石柱下,喂下一颗药丸后将他唤醒,冷声道:“老实点,别耍花样。”然后便去了废墟另一边。
王子虚这几日被点了穴道,一直昏昏沉沉,吃饭喝水都是被捏着嘴喂进去,此时醒来,眼前一片朦胧,待看清后,迅速打量四周一圈,惊道:“这是哪里,是什么地方?!”他动弹两下,腰部却有一根黑索将他和石柱绑在一起。
他右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大哥哥,咱们都是被那和尚抓来的,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王子虚扭头一看,一个十来岁的黄衣小姑娘抱腿正坐在地上,方才的话便是出自她口。
“别担心,我这就救你出去。”他刚一运转内力,就觉丹田一空,雄浑的内力此刻竟半分也没了。
“我的内力呢?怎么可能!”他惊怒交加的大吼一声。
左侧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嘲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方才那和尚喂给你一颗药丸,如今是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的。”
王子虚扭头一看,是个老婆婆,盘腿坐在地上,靠着石柱眼也没睁。
他不死心,再三尝试,却是一点内力也无,而且还手脚酸软,想挣脱束缚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王子虚一屁股坐到地上,缓了口气,抬眼打量起四周。
十根石柱,算上自己共有七人在缚,自右侧开始分别是黄衫小姑娘、山羊胡须的中年人、盘坐在地上神情冷峻的中年尼姑、灰衣老和尚、宽袖长袍的妇人、空、空、空、老态龙钟的婆婆。
他逡巡一遍,将目光定在一处,惊叫一声,“灭绝师太!您怎么会在这里?”
王子虚未遇到王含章前几乎未曾游历江湖,只大同、姑苏两地来往,得遇先祖指点后见的人多了,在场之人却也只认识灭绝师太一位。
这种场合,被人认出来很是尴尬,尤其以灭绝的身份地位,堂堂峨眉派掌门人竟被人抓了来,真是滑稽。
灭绝也不搭话,哼了一声就算应了。
左边的老婆婆哈哈两声,“怎么,没想到灭绝老尼也会被抓吧。小子,你是何人,怎么被抓来的?”
王子虚想了想,说道:“在下王子虚,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了,比不得诸位前辈。当日我正在家中午睡,那人就突然闯入房中,一招将我擒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方才刚醒,就见到了诸位。”
“小子很费解,也未曾得罪过这人,怎得就把我抓了来。”
“何止你费解,我们都很费解。”老婆婆冷笑一声,对那一言不发的老和尚喊道:“空性,你费不费解?”
“空性?少林寺的空性神僧?”王子虚叫了出来,神色极为震惊。
“嘿嘿……”老婆婆坏笑一声,也不搭话。
那老和尚睁眼看看王子虚,叹了口气,“老衲正是空性,当不得神僧之名。”说完又合上眼一言不发。
“空性神僧怎会当不得这名号呢?落到这种下场仍然一言不发,真是好大的威风呢。”
老婆婆口齿很是伶俐,将空性损了一遍。
空性呼吸粗重了两下,就是不说话。
他常年在少林寺潜心武学,甚少下山,武艺是大大的好,人情世故却不精通,已被那老婆婆损了多次,前日里就不再同她搭话了。
“金花婆婆,你省着些唾沫吧,今天还有饭吃,明天说不定你人头就飞走了!”那宽袖长袍妇人烦的很,这样说了一句。
“我人头掉不掉的不要紧,只是你这昆仑派太上掌门的人头掉了岂不可惜。别人成亲找的是男人,你却找的是儿子,班淑娴,你本事可大的很呐!”老婆婆说话毫不客气,直将她气的脸色发青。
……
金花婆婆、班淑娴
……
王子虚目瞪口呆,这样的大人物,怎的都被抓了来,再算上灭绝师太和空性神僧,他瞬间觉得自己被抓来也不算什么了。
灭绝师太睁眼冷声道:“也就是你我都在这里,身不由己,若是在其他地方,老尼定一掌毙了你!”
“呵,没了那把倚天剑,你灭绝还想那般轻易的就逼退我老婆子?哼哼,只怕你还差了点!
早就听说你没了倚天剑,躲在峨眉派不敢出门,无缘得遇,若没了这鬼索,少不得让你尝尝老婆子的金花!”金花婆婆冷笑连连,竟是半点也不畏惧。
灭绝师太气的咬牙切齿,论口舌她可不是金花婆婆的对手。
空性在她旁边听到“咯吱”“咯吱”的磨牙声,生怕这师太气死,忙道:“阿弥陀佛,几位少说两句吧,都是虎落平阳,何必再惹口舌。”
“老和尚你修禅的功夫不到家啊,什么虎落平阳,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来?都说少林这些年威势大的很,今日一看,果不其然。空性神僧就这般猖狂,那空闻方丈不知又是如何盛气凌人呐?隔着三里地怕是就闻到嚣张的气焰了吧!”
空性登时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嘴唇动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子虚见金花婆婆舌战三大门派高人,看的是眼花缭乱,悄悄和少女对视一眼,两人噗嗤一声,偷偷笑了出来。
金花婆婆老眼一横,“你笑什么?莫不是被抓来的时候磕到了头,傻了吧。”
王子虚没想到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我只是觉得几位前辈身临绝境,不想着如何脱身,还在这里打口水仗,又是此等身份,当真是闻所未闻。”
“哈哈,你以为就你小子聪明吗?”金花婆婆啐了他一口,“老婆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那狗脑子里的主意我们早就试了个遍!”
“怎么样?”王子虚急忙问道。
“怎么样?”金花婆婆惊奇的看着他,“如今你眼中的莫不都是鬼?若是有用,你还能见到老婆子?”
王子虚被金花婆婆一番抢白,弄的头昏脑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傻话,登时脸一红,不再言语。
金花婆婆战败在场其他人,冷笑两声,像个胜利的大公鸡,将在场几人缓缓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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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总结、感想、学习心得要写,新人培训这么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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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胡青牛手撕金花婆婆
一时间无人说话,金花婆婆将目光对准一直没说话的山羊胡男子,饱含恨意的道:“胡青牛,除了来到说了两句话,这么多天一言不发,那是什么毒药可知道了?”
“这位前辈通晓医理?”王子虚惊喜道,“前辈可有法子解毒?”
话一出口,神色又黯淡下来,“就算知道是什么毒药,有了药方,咱们在这里动弹不得,也没有药材来配,空欢喜罢了。”
听了这话,班淑娴刚睁开的双眼,悄悄又闭上了。
“哼哼,你胡前辈的医术可以通神,堪称当世第一,怎会没有办法呢!”金花婆婆说一句眼中恨意就多一分,几句话说完,直恨不得将胡青牛活撕了。
“倒也未必。”
胡青牛轻飘飘一开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前辈有什么办法?”王子虚连忙追问。
胡青牛也不拿乔,只道:“此毒药名叫十香软筋散,原是百损道人的独门秘药。服下后全身酸软无力,半分力气也无……”
“这些我们亲身体验自然知道,少说废话,如何解毒?”金花婆婆疾声道。
谁知胡青牛冷冷一笑,“金花婆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给老子耍什么横!你将银叶的死全赖在我身上,真是不可理喻,你莫不是忘了,他那寒气侵体是从何而来?”
金花婆婆面色大变,张牙舞爪着就起身要来抓他,但是被黑索缚住,只抖得哗啦啦一阵响,一步也走不动,她颤抖着手指着胡青牛,“胡青牛,你胆敢如此放言!好,好,好!若是阳教主在天有灵,让我逃得此劫,我定要让你受千刀万剐之刑!老婆子我说到做到!”
灭绝师太、空性、班淑娴三人面面相觑,这金花婆婆竟是明教中人?从前竟半点也不曾听说过。
王子虚也是心头一震,他自然记得当年金花婆婆联合叛徒来偷古月剑,被王含章打退之事,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身份,当真是匪夷所思。
胡青牛哈哈大笑,“你早已破门出教,同那贼子成亲,还敢求阳教主保佑你,真是笑话!
莫说你不是明教中人,即使仍是那紫衫龙王,只凭银叶的身份行事,我胡青牛也断然不会医他!”
“紫衫龙王?!”
班淑娴惊呼一声,“原来金花婆婆就是紫衫龙王?怪不得,怪不得,一直以来明教四大法王只有三个,原来金花婆婆破门出教了。”
其他人也是相当震惊,这样的事简直可以算是秘闻了,他们都是久在江湖行走之人,两人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当年的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自海外灵蛇岛而入中原,金花银叶可是好大的名头,没想到竟和明教有这样一番来往,若非今日之事,这样的秘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知道的。
灭绝她们吃瓜吃的很有兴味,王子虚和黄衣杨姑娘却一脸懵懂茫然,知道金花婆婆是紫衫龙王,还有呢?
……
金花婆婆挣扎两下无果,逐渐平静下来,靠着石柱萁坐在地上,两只眼阴测测的盯着胡青牛,一言不发。
王子虚看这目光心里发毛,忙转头问胡青牛:“前辈,什么法子可解?”
胡青牛深吸一口气,索性闭着眼道:“我曾学过一套针法,可以刺激人体潜力,暂时让内力恢复,但是持续时间只有一个两个时辰,且此法会透支身体,使用过后会有大损伤。”
空性闻言就要开口,只听胡青牛又道:“我猜空性大师要身先士卒,在下钦佩的很。可惜咱们都被绑在柱上,你够不着我,我碰不到你,所以……”
几人面色又黯淡下来,给了希望,又变成绝望,尚且不如不说。
王子虚叹了口气,转头问杨姑娘:“这几位都是有本事有身份的大人物,我算个意外,小妹妹,你又是怎么被抓来的?”
杨姑娘抱着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闷声声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正和师傅在外采玉蜂浆,这个恶人突然窜出来要抓我,师傅打不过他,就和我退到古墓里,本来以为安全的,谁知那番僧也跟了来,然后我们就借着古墓机关和他打,可惜没打过,师傅受了伤,我就被他抓来了。”
“古墓?”王子虚听到这个词,奇道:“难不成你们生活在墓里?”
“是呀,”杨姑娘坦然点点头,“我从记事起就在古墓中生活的。”
“你姓什么?不,你师傅姓什么?”灭绝师太忽的插了一嘴问道,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小姑娘,似是想到了什么。
杨姑娘被吓了一跳,小声说:“杨,我和师傅都姓杨。”
灭绝师太“嘶”了一声,面色变了又变,转瞬间已变换五六种表情,最后用鼻息长出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王子虚感到奇怪,看看两人,到底也没敢问什么。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呼呼风声吹过。
看着天边的落日,脚下拉长的石柱倒影,他道:“我们这是在草原上吗?”
“西域。”班淑娴搭了话。
“这么远,”王子虚叹道:“即使有人想救我们只怕也找不到啊。”
“救你?”班淑娴嗤道:“谁会来救你?”
“前辈是昆仑派掌门夫人,可不能看不起人呐,”王子虚嚷嚷着,“你们自有门人弟子相救,少林、峨眉、昆仑,定是满江湖的在找你们。金花婆婆和这位胡前辈定然也有明教相救,小妹妹也有师傅找寻,小子也是有人挂念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若是先生来救,定然能将咱们救出来的。”
“先生?哪来的先生,张先生还是李先生,不会是你家的西席先生吧!哈哈。”班淑娴毫不掩饰的嘲笑道。
王子虚对她观感差了许多,就道:“是王先生。”
“哪个王先生?”班淑娴翻翻眼皮,显是未放在眼中。
灭绝和空性倒是睁眼看他,灭绝冷笑两声,“原来是王先生门下弟子,好的很,好的很。”
王子虚立刻想到张汶夫妻将倚天剑夺了的事,登时吃瘪,不敢言语,偷偷把目光转到一边。
知道的自是知道,虽有仇恨,心里到底是多了几分希望,未听过这个名号的,只仰面朝天,心中期盼老天降个雷能把番僧劈死。
只金花婆婆一人,死死盯住胡青牛,两眼通红也不放松,看的旁人胆战心惊。
第二百零三章 轮回功
废墟另一头。
一团跳跃的篝火映照着番僧寂冷的脸,荒凉的夜风从远处吹来,已是五月里,却凭添几分肃杀。
他看着碎成八瓣的珈蓝寺的牌匾,心绪激荡飞腾。
他法号为宝相,当年的珈蓝寺方丈为他取这个法号,意寓勘破众生万相,登临西天极乐世界,得证我佛大道。
可惜往事如烟,过往的种种,志满英才的方丈、熙熙攘攘的寺中师兄弟、庄严巍峨琉璃净光的珈蓝寺……都已湮灭在奔腾的时间长河,化作虚无。
宝相抬头看看繁星点点的夜空,一片怅然。
也是这样一个星夜,密宗和大雪山几大佛寺的高手同时攻入珈蓝寺中……冲天的大火夹杂着刀剑惨呼,偌大的珈蓝寺化作一片修罗场,最终活下来的人只有他自己一人。
唉。
宝相一声叹息,目光陡然锐利了几分。
都是《轮回诀》!
用中原人的话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轮回诀》给珈蓝寺带来了兴盛,同时也带来了毁灭。
这门神功的出处已不清楚,只知道它是在上代珈蓝寺方丈手中发扬光大的。
《轮回诀》是以阴阳五行为根基,化十天干为主路,修行此功法后,于特定时机服下灵药即可一步登天。
五行为各人命数,阴阳即为男女,十天干即男五、女五共十人。
宝相如今在手七人,之前他每日都以通心诀神通同六人结合,吸取他们的武功经验,化为己有,不断强化自身。
这是提前强大自身,以免等那日吞服灵药时万事俱备,却毁在了自己身上,功亏一篑。
所以张清河那般惊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进步骇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般神奇的武功。
等到十人聚集,便以他们的血液每日浇灌轮回花,一甲子之后,天地二分,阴阳交合之际,花熟即落,于此时吞服花朵,以轮回诀炼化,便可登临西方琉璃世界,破碎虚空。
轮回花的种子和神功一同而来,已不可考,最初只有三颗,前代方丈用去一颗,于大劫中丢失一颗,宝相手中的是唯一一颗。
当年的那位方丈集齐了金木水火土五个男子,以此法练就神功,可是未分阴阳,只得阳之一道,所以只称《小轮回诀》。
即便如此,也可称当世第一,打遍藏地无敌手,让珈蓝寺兴盛一时。
但因他神功有缺,未能功成造化,寿数有损,没几年就去世了。
然后珈蓝寺就迎来灭寺大灾。
……
噫嘘唏
……
当年的他还不足十岁,带着方丈托付给他的轮回花种和三分之一的轮回诀远遁他乡,直到最近才集齐轮回诀,得以修炼。
没错,当年金刚门从中也掺了一手,火工头陀尚且在世,凭借一手硬功夫抢得三分之一的神功,然后多年未参悟出东西,最终交由许正阳,再到许幻山。
最后的三分之一则是白马寺本观大师所得,他年轻时徒步千里到密宗交流佛法,不知他是怎么拿到手的。
在本观被苏昌、张汶等人杀死后,宝相根据他生前的轨迹一一找去,最终在白马寺找得最后的三分之一。
他如此辛苦的收集此功法,几十年不改初心,全是因前代方丈的遗言。
当年修成小轮回诀的前代方丈临死前曾留下这样一番话:“此神功太过逆天,密宗和大雪山必不会放过我珈蓝寺,即使我屠尽他们佛寺高手,结果也不会变,所以我并未行那恶事,为我珈蓝寺留了一线生机。
天机所示,一甲子后当是复兴之机,当卧薪尝胆,静待此时机到来。”言罢溘然长逝。
宝相称之为甲子劫,从珈蓝寺覆灭到如今,正是一甲子的时光,无论如何,他都会抓住这时机,练就神功,复兴珈蓝寺。
一定。
……
他盘坐在火堆前整整一夜,当第二天早上的第一缕晨光照射下来时,宝相双眼骤然绽放一道亮光,炽热又浓烈,方才天机指引,第十人的身份他已有所感应,按照心底的指示赶过去,便知是谁了。
这是轮回功的奇异之处,神功大成的十人皆有天机指引,无需费力寻找。
宝相和前代方丈坚信这是佛祖给予的指引,所以他才这么自信,神功大成之日,便是他破碎虚空,登临彼岸之时。
神功天授,岂有不成之理。
十人他已得其七,许月娘和史火龙差些得手,没关系,他这次会将他们同这第十人一起带回来。
宝相起身拍拍衣袍,目光看向东方,张三丰的大名他早就听说,不知是否徒有虚名。
……
王子虚被一阵响声惊醒,睁眼一看,宝相正拿着些东西走来走去,放到每个人身边,他旁边也有。
定睛一看,是一个半人高的水瓮和一摞干巴巴的面饼。
给每个人分完这些,宝相就不见了踪影。
班淑娴幸灾乐祸的说:“嘿嘿,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倒霉蛋。”
“前辈,您什么意思?”
班淑娴嫌弃的掰下一块面饼放进嘴里,“就是有人要倒霉了的意思,看到这水和饼了没,在他回来之前,咱们就靠这些活着了。”
王子虚立刻明白了,“他又去抓人了。”
“我被抓来的时候,只有空性大师在,此后他每消失一段时间就带回来一人,每次消失之前都留下水和饼,生怕咱们死了。”班淑娴冷笑一声,“也不知是要把咱们烤了吃还是炸着吃,兴许等这十根柱子都绑满人就知道了。”
“吃的方法多着呢,”胡青牛呵呵笑着,转头对杨姑娘说:“你觉得咱们会被怎么吃?煎、炒、煮、炸、焖?”
杨姑娘的玉女心经刚练皮毛,还是孩童心性,被胡青牛一唬,吓了一跳,登时泫然欲泣。
胡青牛哈哈大笑,“小姑娘放心,我倒是觉得他不像是要吃了我们的。”
“那,那会怎么对待我们?”杨姑娘眨着大眼睛,怯生生的问。
“他可能会把我们剥皮抽筋,五脏六腑挖出来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依次放进丹炉中煅烧,最后炼成一颗十全大补丹,吃了就升天了!哈哈哈哈哈哈。”胡青牛想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哈哈笑个不停。
杨姑娘想象出那种场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子虚在一旁直翻白眼,连连安慰她。
第二百零四章 冰山配顽石
“砰!”
许远身子晃了晃,心头暗道这莫七侠好厉害的铁掌。
莫声谷“噔噔”震退两步,轻吐出一口气,抱拳道:“许兄的流云拂手好生厉害,在下佩服。”
许远摆摆手,意兴阑珊道:“你不过二十岁就有这般功力,我痴长你十多岁,却不知活到了哪去,等再过十年,我可就被你甩开了。”
他心头一时感叹,遇到王先生时已错过练武的最好年纪,虽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也是一流高手,但比之少年英才,还是差了不少,可惜,可惜。
张清河叼着烟袋站在一棵树下看他们比试完,敲敲烟袋走上来,朝对面一仰头,“宋大侠,上次老夫没有尽兴,这次再来试一试,你的太极圆转可有了几分张真人的意思。”
宋远桥道:“师傅学究天人,不敢称得其真意,张兄小心了。”
二人之前交手过一次,这次甫一开始,便各自以平常招式相对,未见他们有太大动作,但一招一式都甚有内涵,俞莲舟、张翠山等人看的津津有味。
许月娘看了半晌,拉着女儿回厢房去,路上笑道:“自来了这武当山,他们就日日比试也不烦不累,真是好兴致。”
许佳嫁给杨铭,已作人母,但容貌脾性还和从前无二,小女儿状抱着许月娘的胳膊笑道:“他们是‘见猎心喜’了,之前在村子里,日日都是咱们几个,招式都烂熟于心,一抬手就知道对方要出什么招。
来了这武当山,几位道长都是武功高强的,我猜他们定也是和师兄弟比试烦了,所以双方才这么大的兴致。”
“这倒没什么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许月娘摇摇头,转言道:“不知道你三个师兄到哪了,是否见到了先生。”
苏昌游历刚回,就接到了王含章的来信,立刻同杨铭、韩厉去寻师傅去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应该是见到了。”许佳扒拉着手指,眼中浮现一抹担心,“师傅说他受了伤,不知伤势怎样,可还好。”
“放心,先生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不会有危险的。”许月娘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娘俩边走边说,不一会就到了厢房。许昊正在门口打拳,一招一式缓慢而有力,呼吸轻重相交,井然有序,分明是极厉害的筑基功夫。
在旁边教导他的,正是杨菱。
自少林武林大会后,杨菱不知怎的一同来了武当,同张真人一番叙话后,真人感慨万千,以贵宾之礼相待,她便在武当住了下来。
张清河他们日日比试,她也时有出手,这山上只有她们三个女子,一来二去相熟,这不,传授了许昊一套筑基拳法。
若是王含章在,定能猜出这拳法是从九阴真经里的易筋锻骨篇中化出,何等珍贵。
不过许月娘他们虽不知这武功来历,但都不是见识短浅之人,皆明晓拳法甚为珍贵,是以大为感激。
许昊幼时得王含章洗筋筏髓,筑牢根基,少年时得易筋锻骨篇五分真意,以后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真乃天命之子。
“菱妹,这山上粗茶淡饭不知你是否吃的惯,早上我让人去山下采买,晚上给你露一手,不知你可有什么忌口?”许月娘上前笑着说。
杨菱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都好,之前在古墓也是粗茶淡饭。”
她表面上与许佳同岁,然则玉女心经驻颜有术,实际年龄大出许多,又算许昊的师傅,所以同许月娘同辈相交。
许佳转头看了看,道:“俊哥儿去哪了,可是又找青书玩了?”
“方才俞二侠来过,将他带走了,说要教导两个孩子。”杨菱面色一缓,如此说道。
许月娘目光一动,顿时笑道:“这可真是,多谢俞二侠了。在这山上,也就他能管住这两个皮猴子了。”
“俞二侠一向严厉,让他吃些苦头也好。”许佳这样说,但眼里闪过几分心疼。
杨俊是她和杨铭的儿子,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来到武当后,和宋青书算有了伴,整日里四处乱窜,闹的山上好不安静,便由孩子都害怕的俞莲舟带了去教导,正好他伤势未全好,也算一消遣。
“走了有几时了?我去看看。”许佳向外张望两眼,就要走。
许月娘一把拉住她,“让小师傅采买的东西快送上来了,你帮着我一同处理,就让菱妹去吧,正好带着昊儿,让俞二侠一同教导。”
“这……太麻烦了吧?”许佳迟疑道。
“怎么会,菱妹你觉得呢?”许月娘笑着问。
杨菱目光动了动,眨眨眼,道:“那好,我带昊儿去看看。”说完,带着许昊就走了。
等不见了她身影,许佳道:“娘,这才未时,离清风小哥说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呢。”
许月娘轻轻一点女儿的头,“你呀,还是年轻。”然后笑的很是开心的进了屋。
许佳睁着大大的眼睛,脑袋里全是问号。
不年轻的宋远桥也在想这件事,他叫来张松溪,说道:“咱们师兄弟七人,只我一人成亲生子,六弟有了婚约不必多说,你们五人可要抓紧呐,为我们武当开支散叶,早日壮大我武当门楣。”
张松溪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闻言笑道:“大师兄,这事可遇不可求,咱们得慢慢来。我和五弟、七弟还好,二师哥、三师哥可要抓紧呐,尤其是二师哥,他可比大师哥你小不了几岁。”
宋远桥眉心一动,道:“我正是此意,二弟相貌堂堂,又武功高强,正是好年纪,只是他一向不苟言笑,让人伤脑筋。
我曾对你大师嫂提过一次,她笑着说:‘可别说这话,我可不想害了人家姑娘,二师弟那张脸摆在那里,人家是嫁了夫君还是娶了亲爹?’我哑口无言。”
“哎,大师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正有冰山配顽石,天生一对呢?姻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张松溪同宋远桥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宋远桥沉吟了一会,说道:“此事我观杨姑娘也不是没有此意,但咱们师兄弟都是男人,不便叙话,亦不知她的真实想法。杨姑娘是师傅的恩人之后,咱们可别好心办了坏事,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这事好办,正好许夫人在山上,请她旁敲侧击两句弄清楚杨姑娘的想法。只要她有此意,咱们武当定然风风光光的将她娶进门。”张松溪笑道。
“那就好,这事你同许夫人讲吧,莫要伤了杨姑娘同我武当的和气。”
“没问题,交给我吧。”
张松溪刚一应下,外面就有一弟子来报,“启禀掌门,山下来了一僧人,说要求见张真人。”
“僧人?”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这个节骨眼僧人可不是什么好身份,张松溪问:“哪里的僧人,可是少林寺的?”
“不是,他说是从西边过来的,弟子叫他长相不像中原人,应当是西域而来罢。”
“哦?这是打上门来了?”张松溪冷笑一声。
“先不要下结论,”宋远桥摆手,对这弟子道:“你将他请到紫霄宫来,”然后对张松溪说:“将众位师弟和诸位客人都请来,派人去告知师傅,做好准备。”
“是,掌门。”
“是,掌门师兄。”
宋远桥轻吐一口气,暗道但愿不是那人。
第二百零五章 完结之前(4000字)
张清河暗伏于路旁的大树之上,以茂密枝叶掩盖身影,目光死死盯住大路上那个身影,心有不甘的朝前方打了个手势。
此人虽面容易于中原人,但绝非宝相其人,他同那人两次交手,恶贼面容决然确认无误,不会认错。
清风引着来人一路上了紫霄宫,一脚踏入,立时一惊。
只见宫中众人肃然而立,武当七侠和张清河、许远等分列两侧,各自手持兵器,凛冽的气氛充斥着紫霄宫。
清风悄悄咽了口唾沫,将身后来人让出,“启禀师父和诸位师叔,这位便是西域证法大师。”
这证法大师一派西域人模样,一见如此阵势,眼皮猛的一阵跳动,身子不由往后斜了斜。
宋远桥走出道:“大师安好,不知大师来我武当有何贵干?”
这位证法大师咽了口唾沫,扫过他们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强自镇定道:“贫僧自西域大雪山大轮寺而来,奉大法师法旨,来寻张真人辩法,不知……”
宋远桥同俞莲舟对视一眼,说道:“大师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
“远桥。”
他话说一半,一道声音自紫霄宫后飘来,登时不再说话。
“原来是大雪山的大师,贫道早年间也同大轮寺的高僧打过交道,可惜年代久远,已忘的差不多了。”随着话音,张三丰转入场中,清矍的身影一派仙风道骨,比之数年前更缥缈几分。
证法猛然一行礼,说道:“见过张真人,大法师还记得早年间同真人在西北河套的那场对战,故特谴贫僧来走一趟。”
“哦?原来是故人。”
张三丰微微抬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好一会才笑道:“是上明法师吧,他如今有一百岁了?”
“今年正九十九,法师近日有感,自觉年老,寿数不过百岁,故请张真人您远赴西域,见他最后一面。”证法神色哀伤,却不失恭敬,显然那上明大师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说来也是,从前同张三丰交过手,全身而退,年岁近百的高人,怎么看都是不凡。
他话音刚落,俞岱岩就喝道:“我师傅比之那位法师小不了多少,如何敢让他老人家千里迢迢的去见?法师若有此心,何不来我武当一会!”
证法道:“上明法师已然年老,比不得张真人神功造化,只想着圆寂之前能圆了最后的遗憾,是以才有贫僧这一行。”
末了,他补充一句:“从大雪山到武当山何止千里,只要能让上明法师不留遗憾,贫僧也算值得了。”
听了这话,宫中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生前的最后一愿……
张松溪上下打量着证法大师,忽然道:“大师的中原话说的甚好,虽有西北口音,但已然不似大雪山之人了。”
证法微笑道:“贫僧为大雪山行走,久在西北行走于世,与汉人打交道甚多,练得这口中原话,故上明法师才谴我来此。”
张三丰同样微笑着说:“大师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去休息一番,此话咱们明日再议。”
证法面色一急,刚想说什么,又想到什么,就面色一顿,生生止住,曰了声佛号道:“如此,那便明日再议。”
张松溪引着他走出紫霄宫,证法刚一转身,就听得身后张三丰悠长的声音:“无量天尊!”
众人只见张真人忽的开口,一身道袍无风自动,须发飘散,一掌轻飘飘的拍向证法。众人心头大骇,不知张真人怎得突然发难,且还是偷袭,但各人都在一瞬间有了动作。
证法大师面色不变,眼中可惜之色一闪而过,整个身子以诡异的姿势扭转一百八十度,抬手与张真人双掌相对。
瞬间,二人身子同时一晃,证法想抽身而退,哪知张三丰掌力似刚实柔,竟牢牢的将他的手掌吸住,抽身不得。
就这一耽搁,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三人六掌齐发,一齐拍在证法胸腹。
这三人功力已然大成,各自走出自己的道路,只待时机便可一窥神而明之,三人发力,即便是渡厄三人的金刚伏魔圈也可一斗,即便是神而明之也不敢硬接!
但他们双掌刚一碰触证法身体,只觉好似拍到了一块铁板,犹如城门之厚,掌力竟半分渗透不进,反倒被震的掌心生疼。
接着“喀喀”几声,张翠山的镔铁判官笔、烂银虎头钩,殷梨亭、莫声谷、张清河几人的长剑竟一齐折断!
他们的攻击都落在证法要穴之上,寻常高手哪能毫发无损,不知这证法练的什么神功,全身上下竟无半点要害不成?
证法哼哼两声,猛然深吸一口气,胸腹之间陡然内缩,宋远桥三人不由自主随之前进,冷不丁他突然胸腹一张,三人直接被震飞出去,不由各自心头大骇。
张三丰双目陡利,左手一牵一引,直点证法檀中穴。
他这一指看似绵软无力,瘦削的手指皱纹满布,几无破纸之能,但落在证法眼中却是石破天惊的一指。
在他眼中,这一指好似天外而来,鸿飞冥冥,无迹可寻,他心头有预感,如若胆敢硬接这一指,刚刚大成的金刚护体神功必然不敌。
故而他大喝一声,一股刚猛无比的真气自掌间迸发,竟生生将张真人太极掌力逼退三寸。
他身子一晃,趁机避开那一指,想抽身而退,哪知张真人竟毫不犹豫的再次逼近,一退一进之间,太极掌力始终距其三寸。
当当两声,证法抽空拍段张清河、殷梨亭等人的断剑,此时他已退到紫霄宫门口,张真人紧随其后。
证法深吸一口气,身子猛然下沉,大喝一声,“好厉害的张真人!”
第一个字出口,二人双掌相交,第二字刚落,已是四掌相对,此后五字,每一字出口,二人便是一股内力对涌,等这句话说完,紫霄宫门口铺地的青砖已然化作靡粉,门槛炸飞,二人三尺方圆一片狼藉。
“好厉害的张真人!”
证法又说了一遍,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对方,“不知我哪里漏了破绽,被真人识破?”
张三丰一双明目清湛,淡淡微笑:“阁下神功无双,改换面目毫无破绽,老道无法勘破。但是阁下的护体神功已然化境,除了那位番僧恶人,贫道不相信当世西域还有第二人有如此神功!”
“不愧是张真人!”
证法,不,宝相收起心头对张真人的轻视。原本在他看来,一个常年闭关的老道,即便踏足神而明之,又有什么厉害的,但今日交手,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何其大的错,对方的阴阳内力圆融造化,集尽变化之能,再进一步恐怕就要破碎虚空,白日飞升了。
宝相只道自己灭了大雪山大轮寺,汲取他们的武功精华,护体神功大成,轮回功几近完美,当世无可敌手,哪想到刚到武当山就遭遇了滑铁卢。
他如何知道,王含章同张真人论道是共赢之事,此时的张真人比之原著中十多年后创出太极功还要厉害三分,比之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啊!”
张清河怪叫一声,震惊无比的看着证法,他同对方交手两次,哪里能想到他就是宝相!
许月娘一直拉着许佳不让她出手,悄悄躲在角落,此刻一听这话,同许佳二人身子一晃,已朝后方跃去。
她刚知道又西域僧人来拜山时就心有疑窦,哪里那么巧,刚出了个番僧恶人,又来个番僧?
是以她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宝相余光瞥见许月娘离去,哼一声,“想走?”
就见他双目锐气逼人,双掌力气大增,以力压人。
张真人虽然内力不弱于他,但到底年近百岁,而宝相才不到七十,如何能比,不由面色微变。
宝相趁机硬受张真人一波真气,闷哼一声将之逼退,身子一晃,就要去抓许月娘。
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七人同时大喝:“恶人休走!”
刹那间七人排成一排,自左侧横插而入,当先的宋远桥双掌汹涌拍出。
宝相上次已知晓对方内力相接的厉害,自不与之硬碰硬,连避三掌,身子就往空中一跃,大鹏展翅般向后飞跃而去。
位于七人中间的张翠山、张松溪、莫声谷三人齐齐拍出一掌,本打算阻上一阻,谁知宝相身子猛然一滞,硬受二张一掌,却伸手抓住莫声谷手腕一扯,猛然间一股大力,直接把莫声谷拉出七人阵列。
莫声谷来不及反应就被宝相点住穴道,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抗在肩上,同师父擦肩而过,带出紫霄宫。
宝相反身同张真人一瞬间过了七八招,不惜身受对方三掌也要离开这里。
眼看就要跃出紫霄宫,宝相心头喜悦无比,史火龙前日已落入他手,莫声谷如今在手,只差许月娘一人了!
……
甲木:胡青牛
乙木:许月娘
丙火:史火龙
丁火:灭绝师太
戊土:莫声谷
已土:杨姑娘
庚金:空性
辛金:金花婆婆
壬水:王子虚
癸水:班淑娴
……
待得许月娘一同抓走,十天干集齐。
……
七七甲子劫之日就在眼前。
轮回花开。
轮回功成。
世间再无敌手。
珈蓝寺再次复兴!
……
多美好的画面
可惜
他见不到了
……
……
就在他刚踏出紫霄宫之时,武当山道上一道人影高高跃起,重重落下!
轰!
烟尘乍起。
紧追出来的武当众人和张清河只听到“啪啪啪”三声,莫声谷被抛飞而出。
张翠山飞身将其接下,略一检查,发现只是被点了穴道,心下一松,忙又看向宫前。
张三丰大袖飘飘,闪身加入其中。
霎时间,无数沙尘被劲气席卷而起,笼罩着战团不被外人看清,只能听到一连串的拳脚相撞,拳拳到肉之声,骇人无比。
武当众人看着这一幕,不但没有担心,反而心头一松。
当世堪比师傅和宝相之人,除了王先生还能是谁?
师傅和王先生联手,番僧如何能逃,今日他必死!
……
山道上再有二人飞身而至,却是苏昌、杨铭二人,他们刚一现身,就同时将手中兵器扔出,同时大喊:“师傅接剑!”
二人手中一刀一剑没入战团,宝相瞬间厉啸三声,随即被“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之声淹没。
众人分列四周,严防宝相逃脱。
过了片刻,席卷的尘土范围越来越大,众人依稀能看到三道人影闪烁不定,手中兵器寒光闪烁,不由都心头胆寒,纷纷退开。
场中一时分不出胜负,俞岱岩道:“屠龙刀和倚天剑不是在天鹰教,怎得会在你们手中?”
苏昌二人一身风尘,显然是日夜兼程而来,他道:“是殷野王送来的。这些天,我们我们随着师父日夜不停的赶路,可是累坏了。”
众人听他讲述,原来,当日他们在王家庄找到王含章之时,王含章已经想到轮回功是聪本因大师那里听来的,随即想到珈蓝寺等消息。
于是他让王家父子去西域打探珈蓝寺之事,尤其是珈蓝寺原址,没准被番僧抓走的人就在那里。
随后又让张汶去天鹰教传讯,他要借屠龙刀和倚天剑一用。
他听了众人与番僧的几次交手,对其护体神功有些忌惮,于是想借兵器之利破之。
张汶到了天鹰教殷天正自无不肯,恰逢殷素素生产,便让女婿歇息,派殷野王送来刀剑。
同时王含章带着苏昌与杨铭赶来武当山。
并非是他有未卜先知之能,而是他想着这番僧功力非凡,与张真人联手方可万无一失。
谁知到了山下,听守山弟子道今日有西域僧人上山,心头有感,随即飞身上山,恰逢其会。
苏昌这番话说完,众人对王先生才思敏捷有了新的认识,纷纷庆幸,不然莫声谷可就要被抓走了。
此时大战仍未停歇,他们看着四射的劲气,听着金铁的交鸣,不由为张真人和王先生担心。
这番僧武功何其高强,竟能在两位经天纬地的高手联手之下支撑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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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完结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烟尘中再无半分声响传出,众人面色凛然,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不知现身的会是谁……
在他们想来,王先生和张真人联手,番僧是绝无可能逃脱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事有不好,就……
随着烟尘散落,三个身形不一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待完全看清后,在场之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只见王含章扶着张真人,二人身上衣衫破乱,各有不同的伤势,张真人嘴角身前更有血迹,明显受伤不轻。
而宝相,他被一刀一剑前后贯穿胸腹,汹涌的鲜血自嘴角、胸口流出,一双铜铃般的眼眸大大睁开,满是不甘。
眼见大事将成,神功圆满,天下无敌,谁料横死在此,汝之奈何,命数使然。
可惜,可叹……
几十年的努力终究化作一胚黄土,随风而逝,消散在世间……
王含章伸手轻轻一推宝相,那死不瞑目的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砰”的一声,溅起一片尘土。
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含章松了口气,神色立时萎靡,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傅!”
“王先生!”
众人一齐抢上,将他扶住,七嘴八舌的查问伤势。
“无甚大碍,只是伤势不轻,需得静养几月才好。”王含章如此道,张真人也是点头。
这一战,二人使出了浑身武学,几十、几百年的功力倾囊而出,不惜自身伤势,才将宝相击杀在此,所幸功成了。
……
“那牧羊人说的就是这边吧?”
王家父子远赴藏地,一路打探,可珈蓝寺消亡六十年,记得的人几近于无,只能根据他们留下的只言片语四处搜索。
他们已找过三四个地方,但都不是,如今这个不知是否是真的,父子三人神色如常的向前方的废墟而去。
王子虚掰下一下块干饼含在嘴里,抿住一口水将其浸湿,缓缓咀嚼,咽了下去。
宝相留下的食物足够,保质期也够长,只是这味道嘛,只能说能吃。
一开始觉得拉嗓子的干饼,现在也能平静的吃下去了。
人是可以随着环境而改变,不断适应的,但是心志之坚可比磐石无转移,绝不能有懈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心志,饿其体肤……”
王子虚在心中默背圣人之言,保持心性坚定,身居困苦之地,也要精神饱满。他相信祖爷爷不会不管自己,以祖爷爷之能,绝对能救出自己。
这是,他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忙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金花婆婆瞥见他的动作,嗤笑一声,“小子,这地方荒无人烟,是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不过你可以猜一猜,这次被抓来的人是谁,是否认得?诸位,你们也猜一猜?”
空性和灭绝盘腿而坐,闭目不语,班淑娴低声骂了两句,胡青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杨小姑娘神色有几分呆滞。
王子虚转头将众人一一扫过,心头一气,大声说道:“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将默背的孟子喊了出来。
金花婆婆翻着白眼,气的不去看他。
来处的脚步声一顿,急忙飞奔而来,王家父子飞身而来,就见自家儿子(孙子)站在地上,昂首挺胸,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们的到来也弄出了动静,七人皆转头看去。
王子虚双眼瞬间大睁,又惊又喜的大叫道:“爹,爷爷!”
另几人大喜过望,心头只萦绕着一个念头:终于有救了!
只是金花婆婆在如此想的时候,神色却有几分难堪。
……
恶人被张真人和王先生联手除掉,被抓走的人也救了出来,江湖再次恢复了平静。
可惜那史火龙,宝相当时抓走他藏在了某地,想着自武当回返时一齐带回藏地,结果自己永远留在了武当,史火龙所在也是无人可知。
武当派帮着丐帮在附近找了半月,终于在一处农户地窖里找到了史火龙的尸体,身上没有伤痕,明显是饿死的。
众人尽皆无语,丐帮派也无话可说,只得好好将他安葬了,另选一帮主出来。
……
王含章闭目躺在摇椅上,拿着颗桃子吃着,悠哉悠哉的轻轻晃动,好不惬意。
“手臂抬高。”
他眼也不睁,随手将吃完的桃核弹出,正打在许昊刚刚垂了一点的胳膊上,许昊吃痛一声,忙又忍者酸疼将胳膊抬起。
此时正是初夏,小院四面绿荫环绕,桃红柳绿间竹音沙沙不定,恰在院子中央露出一块日照之地,许昊正站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两刻钟,王含章舒爽的伸了个懒腰,“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回去记得练功。”
许昊立刻松下身子,行礼拜别后哎吆哎吆着回家去了。
王含章起身,不见他如何动作,甫一抬脚,人就到了门口,“别藏了,出来吧。”
门外静了静,苏昌笑嘻嘻的从一侧大树后转出,行礼后道:“师父的武功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王含章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呀,若是能将心思放在功夫上何以你师兄妹五人中你排最末。”
苏昌不在意道:“都是缘法,缘法。弟子缘分未到,所以还需师父多多教导。”
“弟子前几日在外遇到张五侠,是来给您送喜帖,弟子就替您接了。”
说着他拿出一张大红喜帖,王含章打开来看,一对新人的名字赫然是“俞岱岩杨菱”。
王含章登时失笑,“这两人竟然成亲了。”
因他的缘故,整个倚天时间早已偏离的不知去了哪里,俞岱岩和古墓后人成亲……嗯,也是可以的。
“师父您去吗?”
“自然要去。”
王含章嘴里答道,神魂却在感知喜帖上的隐藏信息,片刻后心头感叹,张三丰不愧是张三丰,终于踏出了那一步。
他抬眼望向武当方向,目光悠长,似是看到了那位老道吞吐天地灵气,破碎虚空的景象。
王含章心头一叹,随即将这情绪抛在脑后,心底升起一股豪情,算起来自己年岁不过三十,比张三丰小了数倍,距离那个境界却只有半步,数古今风流人物,自己也是屈指可数,不必羡慕别人。
同时他心底也有几分好奇,前路无阻,破碎虚空后将去何处呢?
……
万里层云
千山飞鸟
道无止境。
(全书完)
离谱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被隔离了……
完本感言
最后一章拖拖拉拉这么久终于是写出来了。
呼
说来这不是第一次开书,是第二次,但却是第一次写完一本书,心里有几分激动,几分感慨。
(第一本叫游走在武侠世界,哇哈哈哈,和本书一字之差,也是我写的,不知小伙伴们有没有看到过)
从2020年十一月到2021年十月,将近一年的时间,完成了这本书。
中间考编停更了好几个月,当时在想是稀稀拉拉的更还是考完再更,最后采纳了读者的意见,考完再更,结果过了笔试,面试被刷了下来,唉
考完试惫懒,更新也一直不给力,很是惭愧,惭愧
……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让我写完这本书
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月票和推荐票,给了我动力
感谢编辑田七大大,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个扑街
……
穿越到金老的武侠小说中,修炼武功秘籍,左拥右抱,大杀四方,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我也是,基于此才有了动笔的想法,最终付诸实践。
看过的小说很多,脑中的小说想法也很多,真正动手写的时候才知道是什么感受,并不很容易,尤其是将脑海中的画面转化成文字……
现在重新看主角打逍遥子剑阵那章,我扣出了三室一厅……太尴尬了
……
其实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写天龙、神雕、倚天和笑傲,但写着写着就发现好难啊,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写书中一直有留言说毒,尤其是易筋经那里,这个嘛,写完的我已无力更改,只是在后面我会尽量避免这种桥段了,各位也能看的出来。
也算我的进步,哈哈哈哈,好不要脸
……
哎呀,说了好多废话。
完本感言嘛,反正就是感谢
感谢各位读者,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我还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继续写书。
……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