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稳定人心
霍冬很快就打了一圈电话，与相关合作方进行了联系。既然准备继续拍摄，那就要及时的通知他们。忙完这一些后，霍冬又通知了所有剧组成员，晚上一起聚一聚。
虽然已经准备疯魔一把，但霍冬同样也考虑过了可行性。
如果能新找个导演，准时在15号左右开机，那么无非就是花钱，片酬应该在50万到100万之间，总的拍摄成本就能控制在900万以内。
而这样的艺术片，就算院线三日游，起码也能获得分成100万以上。毕竟是《武林之梦》的原班人马，还有陶雪和自己的票房号召力，刘石的遗作等等，如发行公司连这些都不会炒作，那他们可以去直接跳河，还有什么脸继续干宣发这一行呢？
此外，电影频道依然在百万左右，网络播映权也应该有几十万，光这些算进去，亏本就不会超过500万。
这次目标就相当的低，亏500万就算赢，霍冬准备自己补贴上这个差额。到时候宣传上再吹一波——影片票房收回投资！那么剧组的主创也不会损坏名声，甚至还能获得一定的声誉。
导演都没了，还是艺术片，这样都能收回投资，你们还想怎么样呢？这不证明了刘石的剧本出色，咱们太子哥和虎妞演技炸裂吗？
说实话，如果真的只有几百万的差额，霍冬自己买票房也干啊！
这还没考虑，如果最后并不是院线三日游，而是上映两周或者一个月，那个票房成绩可能就差不多了。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关键就是——一定要准时开拍！
如果拍摄延期的话，那就会大大的超支，最后的成本连神仙都挡不住。霍冬确实愿意补贴一些，可总不能无止尽的补贴下去吧？能节省一点是一点，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而要做到这一点，一个就是场地和器材方面。这方面的问题容易解决。之前已经签有合同，而且支付过租金订金，无非就是继续履行合同，那些合作方还巴不得如此呢。他们也害怕终止合同，所以霍冬联系后，他们都表现的相当配合。
另一个就是人的问题。但在霍冬眼中，这问题也并不算大。无非就是换个导演，其他又没什么变化。这些人依然就是拿片酬走人，即没有扣克，又不会拖欠，无非就是个稳定人心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霍冬唯一担心的同样是这个问题。人心，那玩意永远都靠不住！
……
约定见面的是一家饭店，当霍冬来到的时候，人已经基本到齐。这里基本上包含了所有剧组主要成员，他们已经坐满了这个有四张圆桌的大包厢。
包厢里的气氛已经近乎凝固。刘石意外去世，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望着忐忑不安的众人，霍冬微微一笑，回头吩咐门口的女服务员：“每桌3000块标准，不包含酒水，其他由你们饭店配菜，但一定要有豆腐饭。谢谢。”
等女服务员关上包厢门，霍冬就在空留的主位上坐下：“石头哥家人不愿意办仪式，这顿饭就代表咱们的心意吧！通知一下，原定计划不变，15号按时开工！”
“啊？”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各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一旁的陶雪迷糊着眨着大眼睛，“臭冬瓜，你……”
霍冬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捏了捏陶雪的大腿。幸好她没有蠢到家，及时的闭上了嘴，就是胸口不断起伏，似乎憋得难受。而霍冬打量着众人的反应，其他倒是没什么，就怕跳出来几个刺头搅局。绝大多数人都是从众心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那只会弄的人心惶惶。
果然，有人就提出了疑问：“冬哥，开工没问题，不过导演你准备找谁？”
“我准备另外找人救场。你们放心，导演的片酬我已经准备好，就这么一个圈子，有钱总能找到人。而且我还能保证，肯定是有资历的导演。”
“冬哥，不是我不信你，现在离开机只有三天，你找新导演来得及吗？”
“你们放心，最多延迟一、两天的时间。如果原先的档期最后延期，我这里答应你们，按照原片酬的150%日结算。你们信我，咱们就今天口头约定；如果不信，你们可以集体签一个补充协议。”
“那么冬哥，你现在还没开始找，是吗？”
“你说我怎么来得及？总得要时间吧？不过你们放心，坑谁也不会坑诸位。片酬不会少你们，档期也绝不会延长。只是需要你们安心的拍好这部片子。”
“……”
对于这些问题，霍冬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谈不上生不生气，刘石尸骨未寒什么的，道德绑架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些人都需要赚钱养家，他们肯定不愿意掉坑里去。而且剧组向来是分分合合，一般都是很普通的工作关系。如果刘石还在，可能这些人还抹不过去原先的交情，可他们和自己根本就没有过往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为人，也根本谈不上什么信任度，更谈不上什么卖面子。
既然是这样，那还是事先谈谈清楚比较好。
对于霍冬的回答，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起码在表面上，这些人都放下了心。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其实这些人也是很无奈，就算明知道这里是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了。总不能霍冬都已经答应了，还拍拍屁股走人吧？以后还要在圈子里混，还要不要圈子里的口碑了呢？
反正也没什么，最多拍到一半散伙。起码已经拿到了一半的片酬，那剩下的一半大不了就不要了，无非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按照影视圈里的规矩，签完片约后支付一半片酬，全部拍摄完成后，支付剩下的另一半。这对剧组和个人都是一种保障。不管已经拍了几天，或者像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签约，但还没有开拍，那一半的片酬都需要支付。这道理应该都懂，起码别人已经安排好了档期，总不能放白鸽吧？需要给予补偿。
当然，那些片酬早已经打到了这里每个人的账户里。刘石从没想过要坑人，所以这方面就很守规矩。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剧组没有违约，那么个人就绝不能无故退出。除非愿意支付违约金，但圈子里的名声肯定就臭大街了。
第150章还是散伙吧
正当霍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冬子，我知道你和石头的感情深，也知道你讲义气。但义气又不能当饭吃，你怎么保证这片子能拍完？口说无凭，谁都会担心。别嫌弃我阿金说话难听，咱们这些弟兄就是打工仔，钱放到口袋里才会安心。如果你真想继续拍，那也可以，能不能把剩下的报酬全部给我们？我们兄弟保证二话不说，全部都听你的安排。”
这位阿金是道具组的头，他是资深的老道具师，也是刘石的老友。听刘石生前说过，他们这群老友经常举办沙龙，在一起喝酒打屁，关系都挺不错。
但刘石他们这群人，当时同样也都混的不怎么如意，那个沙龙就成为了失意者俱乐部，隐隐有着相互扶持的意思。所以这次成立剧组的时候，就优先用了这些老关系户。
霍冬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首先反对的竟然是阿金：“金哥，你这么说不符合规矩吧？”
阿金却振振有词：“冬子，剧组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你也瞒不了我们。剧组账户上的钱又不是你的，全都是石头哥自己的或是借的。现在石头哥人都不在了。他自己的钱肯定要归还给他女儿，借的钱更是要还给山哥。剧组哪儿还有钱？难道你自己个人出吗？那可是近1000万！就算你说你来出，我们也不会放心啊！”
而另一个“老关系户”炳哥同样在一旁帮腔：“冬子，听一句劝，还是散伙吧！各方的损失都会少一些，还能给石头哥的女儿留点家底。这样吧！我们兄弟也不为难你，收到的钱可以还一半。石头哥的事谁都不想的，大伙儿都让一步怎么样？”
又一位“老友”军子劝道：“冬子，咱们本来就是来帮忙的，收的钱比行价低了许多。那是卖石头哥的面子，也不用瞒诸位，为的就是想再来一部《武林之梦》，一起刷点名气，所以片酬方面就没有计较。但现在石头哥人都没了，你让我们怎么选？”
“……”
霍冬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前的情况，那些没什么关系的倒没有发声，原先的那些“老友”倒成为了反对的主力军。真为刘石感到不值，交友不慎，交了一群白眼狼。那个沙龙一直是刘石出钱组织的，现在看起来，都喂到了狗肚子里去了。怪不得他们都是一群失意者，这性格方面就有着很大的原因。
既然是这样，霍冬就不准备给他们留什么面子了：“钱的方面你们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和可可姐见过面，她答应继续留给剧组，也同意继续完成这部影片。如果你们还是怀疑，那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就可以滚蛋！什么‘剩下的报酬先给你们’，‘收到的钱还一半’，做什么美梦呢？把预支的片酬全部给老子吐出来！我也不想把事做绝，违约金就不要了。包括山哥那里借的钱，我同样可以担保。到影片上映以后，会慢慢的还给山哥你的。”
买下别墅后，霍冬身边已经没留下什么存款，手头上是相当紧张。新的合约更没有签下。原因已经说过，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总是要等到《武林之梦》的最终票房落定。因此说，等一个多月后，自己完全就能够周转过来。
不过眼前还是很需要曹落山的那笔借款。而且同样有着稳定人心的作用。再怎么说，剧组账户上有钱，与自己承诺以后出钱，这是完全两个概念。一般人谁会相信自己会拿出几百万？就为了一个义气吗？义气真没那么值钱！
“咳咳。”曹落山终于打破沉默，现在他的表态就至为关键了，“冬子，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石头哥可以保证，你拿什么来保证呢？我借钱是借给石头哥，并不是借给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到时候票房扑街，扔下一屁股烂账，我找谁去要呢？”
不能说曹落山的顾虑不对，霍冬就连忙解释说：“山哥，这笔钱我可以签字担保，保证会归还给你。”
可曹落山却笑着摇摇头：“那我又没什么好处。你是知道的，当时我是卖面子，连利息都没要，白借给石头哥三个月。现在石头哥人都没了，那面子还会有吗？所以我决定拿回这笔钱。实在抱歉，你我都明白，这片子是艺术片，没有一点盈利的可能，我退出还不行吗？冬子，不瞒你，我已经向法院提出了申请，明天就会冻结剧组的账户。”
“轰——！”
包厢里顿时议论纷纷，形势是急转直下，如果账户都冻结的话，那就谈不上什么开机了，唯一的结果就是清盘散伙。
霍冬眉头紧锁，心中升腾起了一股无名火。果然人心最靠不住，竟然遭遇到了最坏的结果。
按道理来说，曹落山借的钱，他想要回去也情有可原。但不能事先找自己商量一下吗？何必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你这么一冻结，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那就像是在自己的背后捅了一刀！
“山哥，你很好！”霍冬冷笑。
曹落山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冬子，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实际上你也没必要强出头。真的散伙的话，除了还给我那400多万，其他弟兄再还你们一点，也能给石头哥女儿剩下200多万。你就硬要拍这部电影吗？你就那么想把钱扔水里吗？石头哥可能也不会愿意，难道不给他女儿留点钱，却留下几盒不值钱的拷贝？”
那个阿金同样兴奋起来：“对啊！山哥你说的对。我们做的又不过分，已经准备退还你一半啦！现在你的钱都被冻结，又拍不了戏，还想要我们怎么样呢？”
“对！就这么决定吧！”
“冬子！这里面又没你的钱，又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你别那么说。不过冬子，大家都是这么想，你就别硬撑了。这对所有人都好！想想石头哥的女儿，你就不想给她留那200多万吗？”
“……”
第151章凶名远扬的太子哥
面对着这样的群情激愤，郭子风、劳家勇他们已经气得脸色发青，连华莹显得十分气愤。陶雪更是按捺不住，她气得一拍桌子：“臭冬瓜！告他们！姐这里……！”
霍冬连忙抱住几乎暴走的虎妞，这时候任何吵架都是在添乱。在陶雪耳边轻声提醒：“傻丫头，别乱说话，哥会处理。”
可能这个虎妞又想要乱花零花钱了。但这事根本与其他人无关，而是自己想要满足刘石父女俩的心愿。就算跳坑，那也要自己一个人去跳，怎么能莫名其妙去害别人呢？那确实是近1000万的投资，而且几乎没有收回成本的希望。
此时霍冬的想法和当时的刘石一样，自己的决定，那就自己来承担！
这样混乱的局面，首先就是要快刀斩乱麻。霍冬当机立断：“山哥，不多说废话。你去通知暂时别冻结，我三天内把钱全部打给你。怎么样？”
曹落山一愣：“冬子，你还是想继续拍吗？”
“我怎么想就不用你管了。”霍冬冷着脸道，“这里有那么多人作证，我总不会反悔。而且钱不到账的话，你三天后照样能冻结，剧组还是不能开拍。”
稍稍犹豫了几秒，曹落山点头答应：“那就好。那我这里没事了。”说完以后，他微笑着点上烟，稳稳的翘起了二郎腿。
见曹落山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霍冬脸色一沉：“山哥，事情已经说完了，你还留着这里干嘛？”
“啊？”曹落山一愣。
接着霍冬就劈头盖脸的喷了个去：“我说你可以滚了！还想留着吃石头哥的豆腐饭吗？如果他地下有知，小心抽不死你啊！呸！”
“……”
曹落山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门。他离开的时候，偷偷的与阿金他们对视了一眼。这动作落到霍冬眼中，他就暗暗想道：“果然，他们事先有勾结，今晚是过来逼宫的。曹落山想要的是拿回那笔借款，而阿金他们想要的是白拿那四分之一的片酬。”
虽然很不齿曹落山的为人，但欠债还钱，那个还站在道理上。不过还想白拿片酬？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
见阿金他们准备开口，霍冬就先发制人：“我这里再重申一遍——15号准时开拍！愿意的人现在留下，你们另一半的片酬，结束后保证支付。大家都按照规矩来。如果不愿意的话，把预付的报酬还给我们剧组，咱们就好合好散，说一声就可以走了。”
包厢里立刻就安静下来。大部分人都在犹豫，如果真的开工的话，他们其实愿意留下的，毕竟剧组的活并不好找。但也害怕另一半的片酬拿不到，那真的变成白干了。于是就等待着别人先行动，准备自己就随大流。
安静了一阵，见霍冬盯着自己，阿金就坐不住了：“凭什么全部还给你？石头哥都不在了。”
“就凭我是制片人！真是笑话，你们是第一天入行？没听说过其他剧组换导演、换主演吗？换一个人，其他人就可以不干了吗？”
霍冬在咄咄逼人，阿金也知道自己理亏。可他依然想强词夺理：“那也不对啊！我们以前是看在石头哥的份上，同意了友情价。既然你现在还想拍，那好，给我们加片酬，只要能加到市场价，我们也可以拍啊！”
“你这是说的人话吗？艺术片的片酬能和商业片比吗？而且你们可以摸着良心说话，当时石头哥给的片酬到不到位？他有亏待过你们吗？”
“……”
包厢里再次沉默下来。道理当然是站在霍冬这一边。现在就是一个信任度的问题——霍冬是不是愿意自己出钱，或者起码能拉到投资，保证剧组的经费充足。
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阿金就感觉羞刀难入鞘，他终于坐不住了。
当刺头就要有刺头的觉悟。就算阿金愿意留下，霍冬这个制片人可能会同意吗？于是他就首先站了起来……
随着阿金的动作，陆陆续续站起来了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那个失意者俱乐部的成员。然而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依然有些气不忿：“拽什么拽？老子不给又怎么样？”
“谁敢不给，就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霍冬可不会惯着这群煞笔，“三天以内还钱，咱们以后就江湖再见！超过时间的话，我保证你们在圈子里声名远扬！勿谓言之不预！”
门口的那些人全部脚步一顿，连座位上的人都是浑身一激灵。
这些人立刻想到，原先以为就是欺负霍冬这个萌新，欺负的时候确实是一时爽，但这里还有个后遗症呢。
你说这样的人，以后还有哪个剧组会要呢？只要影片最终完成，并且没有拖欠报酬，现在离开的人立刻就挂上了耻辱柱！这等于是自绝前程，他们应该考虑去改行了。
尤其是这个太子哥凶名远扬，可能在剧组里依然是萌新，但战斗力可是超强。可能不会做什么好事，但干起坏事来，那个是穷凶极恶，他这种人可能会不报复吗？
座位上的那些人都是一脑门子的汗，他们在庆幸，幸好自己没有选择错。而走到门口的人同样在犹豫，这一步跨出去容易，但以后可能连个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突然间，炳哥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躲开了阿金惊讶的目光，似乎在自言自语：“我等会儿上厕所吧！不急不急！”
炳哥是相当的无耻，不过无耻的很及时。而随着他的带头，又有两人同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咦？”陶雪忍不住瞪大眼睛，指着炳哥。在小公举幸福的童年中，她还从未见到过如此的无耻之徒，“他……他他怎么回来了呀？”
霍冬再次轻轻的捏了捏陶雪的大腿。现在最急需的就是要稳定，他当然不会一棍子打死人：“买定离手！留下的都是好朋友！我看人从来都是论迹不论心！等会儿先满饮一杯，忘记过去不愉快的事！纪念石头哥！预祝拍摄成功！”
“……”
阿金他们终于离开了。他们只扔下了一句：“老子看你们折腾！有能耐就拍完这片子啊！”
可是谁也不会再理睬这些败犬。当他们选择离开的时候，这两拨人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第152章那就先签约吧
吃完饭后，陶雪他们提出找个地方坐坐。他们就来到一家茶室，霍冬在门口先打了个电话。
“耀爷，我是冬子。我决定签约，越快越好，能不能这几天就给我签字费？”
“哦？”杨耀有些意外。聪明人之间还是直白些比较好，杨耀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冬子，你现在签很吃亏，《武林之梦》的票房起码能破8亿。到时候你的分成可以争取多加五个百分点，你为什么不耐心再等等呢？怎么？遇上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关于石头的后事？”
既然杨耀那么的直接，霍冬也就没必要隐瞒，他把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说，引得杨耀有点惊讶：“冬子，你们还是准备继续拍吗？”
“对，耀爷！这事需要你帮忙。”
手机里沉默了几秒，杨耀说道：“这事就这样吧！你就安心的为石头拍完戏，公司方面我来解决。明天就能签约，签字费同时打给你。我尽量争取多给50万！你心太急，其他条件真没法为你争取。”
“谢谢耀爷。”见杨耀愿意帮忙，霍冬就一事不烦二主，“耀爷，还有件事麻烦你。你人面熟，能不能帮忙找个导演救场？还有剧组有一些空缺，同样需要人手。”
没想到杨耀一口回绝：“这事没法帮忙。”也许感觉到太过僵硬，杨耀又解释说，“公司对你接这部戏是不满意的。本来以为石头走了后，你可以给公司跑通告赚钱。可现在你还是想要继续，他们肯定不怎么高兴，未来几个月的档期等于一无所获。毕竟我只管着偶像事业部，公司还有其他高层。为你挡些风雨没问题，但主动帮忙就不可能。再提醒你一句，梦辉娱乐的内部就别花费心思了，应该没人会帮你这个忙。你还是外面去找找关系吧。”
“……”
对于杨耀的拒绝，霍冬倒是没怎么在意。他们又没那么熟，可以让杨耀不顾一切的对自己支持。再说，杨耀已经帮了不小的忙，起码同意了快速签约，解决了剧组的资金问题。
与陶雪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些话题就可以随便些。吃饭的时候有不少外人，说话并不怎么方便。
取过一只空杯子，霍冬正准备为自己倒茶。陶雪一把夺过杯子，斜着眼一副挑衅的表情：“臭冬瓜，刚才为什么不让姐说话？”
其实真正的原因，刚才霍冬在大小姐身上又搂又抱又揉又捏，所以小公举要生气、要矜持、要骄傲、要表明态度，绝不能让色色的小屁孩习以为常！
“呵呵。”霍冬打破脑袋都猜不透这样的心思。他还以为这是虎妞的习惯性脑残，于是也不理睬，就对众人说道，“资金方面我已经解决。新合同能拿到一笔签字费。”
郭子风就表态说：“冬子，那哥的片酬也不要了。”
劳家勇同样点点头：“咱们帮不了太多，但力所能及的总能做些事。”
霍冬微笑着摇摇头：“心意我领。但之前是石头哥任性，现在换成是我任性。所以这部片子的规矩，你们谁也别出钱！真想帮忙的话，大牙你可以兼剧务，鼻涕虫你还是生活制片。这样也能节省两个岗位。”
一旁的陶雪气不过了，怎么这个臭冬瓜就不懂姐的心思呢？你说几句道歉的话会死吗？她忿忿的为霍冬满上茶水，却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拍，溅了霍冬半身的茶水：“臭冬瓜，你这个穷鬼就别硬撑了。他们就算了，可姐有钱！”
霍冬被吓了一跳，抽出纸巾往身上擦了擦：“大姐，你就别添乱了。这回真的没回本的把握。既然肯定要扑街，那就倒霉我一个人吧。这点钱哥哥我又不是亏不起。半年都不到，我连别墅都有了，虎妞你就别瞎操心了。”
“你还有脸说这个？买别墅的钱不是姐借你的？嘁！”陶雪嗤之以鼻。
“那这样吧！等我真的承担不了，再找你填补后面的亏空？你就是我坚强的后盾！”
“哈哈。”陶雪咧嘴乐了，笑的得意，“早就该这样！臭冬瓜，还好有姐一直罩着你。哈哈哈！”
霍冬心中暗笑，这傻妞就是好骗，都不知道她得意个什么劲呢？
“冬子，那新导演怎么说？”一旁的郭子风询问道。
关于这点，确实是霍冬他们的短板。圈子里的人脉几乎为零，以往一直依靠的是刘石的关系。
不过霍冬也有自己的办法：“石头哥的手机在我这里，上面有他留下的通讯录。新导演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导演的技巧合格，按照石头哥的分镜头剧本拍摄，有没有名都没什么关系。咱们给的片酬又不低，这样的工具人导演还不好找吗？”
“……”
……
然而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
签新合约倒是挺顺利，霍冬拿到了550万的签字费（扣除所得税就400多万），接着就几乎一分不剩的转给了曹落山。
可是寻找新导演就很不顺利。刘石留下的通讯录，里面的圈内人有几百个，连有名无名的导演都有几十个，但打了整整一圈电话，几乎都是婉言谢绝。反而是转账的白事礼金收到不少，加起来已经有了好几万。
这就让霍冬有些担忧。在这一行内，不止是剧本挑导演，导演也会挑选剧本。难道听说是艺术片，那些导演都没有了兴趣吗？尤其是这部艺术片很私人化，就是刘石的半自传体的回忆，所以没有了创作欲望，那些导演都不愿意当工具人？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于是霍冬一发狠，他就准备主动出击。又把通讯录仔细分析了一遍，霍冬就把目标定为——华艺导演系教授任达民。
首先就是任达民的婉拒不怎么坚决。而且他和刘石是同学，生前的关系还算不错。虽说任达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执导过影视剧，但他的经验还在、理论功底很强。按照分镜头剧本依样画葫芦总没问题吧？
再退一步说，就算任达民还是不愿意，他有那么多的学生，总能推荐几个，总比自己无头苍蝇般的找人好吧？
第153章表情古怪
华戏校园地处京城的闹市。由于城市的不断扩张，使得这里老校区已经满足不了教学工作，因此在京郊又开辟了新校区。不过这里每年的招生面试都成为了一道风景线。来自全国各地的俊男靓女，把周围的大街小巷堵得密密实实。
不过在招生季以外，这里倒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好场所。而校园的安保更是严密，就是因为的外界骚扰实在是太多。
一位剑目星眉的银发少年快步走向校园大门，门卫室里立刻窜出了两个保安，一副“杀马特混混滚出去”的气势，可紧接着就是一愣：“您是……太子哥吗？”
霍冬含笑点了点头：“你们好。我是来找导演系任达民任教授的。”
“您先等等。”一个保安就去内线电话联系了。而另一个亲热的搭讪道，“太子哥……”
“呵呵，客气。叫我冬子吧！”霍冬不动声色的从门卫室的窗口塞进去一包烟。
“冬哥，可不可以给个签名？”
“可以啊！”
当那两位保安拿出签名本，里面已经是满满的各类明星。签完名后，他们还很热情的指路：“那栋就是导演系的大楼，任教授在四楼办公。”
“谢谢。”
沿着校园的主干路，霍冬向那栋大楼走去。周围的男女学生不少，有许多同样认出了霍冬，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过也许是来往的明星实在太多，也没有人过来围观搭话，甚至还有人故意避让，或者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霍冬在三大艺校的名声并不怎么样，尤其是他偶像流量的身份，那些天之骄子根本就看不起。
霍冬当然不会在乎这样的待遇，他今天是过来办事的。寻找到任达民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年轻女人的声音：“请进！”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是年轻女助教。任达民并不在，而那女助教露出客套的微笑：“请问您……？”
“哦，我是霍冬，是过来找任教授的。”
“你们有预约吗？”
“我和任教授电话联系过。有要紧事想要面谈。”霍冬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之所以会主动出击，就是因为里面有个人情在。打电话可能会婉拒，但已经主动找上门了，起码也会见上一面。随后就要看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总不会不给一点面子，连个脸都不露吧？
“那你稍等。你是霍冬，拍《武林之梦》的那个吧？”女助教取出手机，到远处窗口轻声的问了几句，接着抬头笑道，“不好意思，任教授正好去新校园有事，今天没法接待。你可以找他另约时间，你看可以吗？”
霍冬沉住气，不紧不慢的微笑道：“那我等他吧！他不是下午有课吗？”
霍冬并不是没有准备，很莽撞的上门堵人。感谢现在的网络，华艺的内部网上，可以很方便的查询到详细的课程安排。
而且真的时间不等人。尤其是任达民这里的成功可能性特别高，除了他以外，他还有一帮徒子徒孙呢。
女助教笑容微微一僵：“那……”
霍冬相当的善解人意，也许这位女助教也有事呢？于是连忙说道：“那我就去楼下等。就不打搅您了。”
离开的时候，霍冬并没发现，背后的女助教表情古怪。接着他就来到楼下，在大楼门口附近找了张长椅坐下……
霍冬一直等到了下午快一点钟，已经等候了近三个小时。等的那个是烦躁，连华戏的那些漂亮小姐姐都没心情去欣赏了。怎么回事？难道这次真的是白跑一趟了吗？他站起身，准备再去任达民的办公室找一找。如果还不在的话，那就去他下午上课的教室。反正今天一定要等出一个结果来。
然而当霍冬刚快步走到大楼门口，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冬子，是你吗？”
霍冬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快四十的老帅哥，身边陪着一位华戏的女学生。那老帅哥没见过面，但脑海里有印象。霍冬稍稍一回忆，立刻就热情的伸出双手：“诶呦！潘导您好，久仰大名！”
“哈哈哈！”大笑声中，那老帅哥握了握手，“别客气，叫我潘哥就行！”
那老帅哥名叫潘连义，他是演而优则导，更是现在炙手可热的著名导演，已经成功的导演了两部大卖的作品。就是这个潘连义的个人风评不怎么样，私生活比较混乱，不仅换女友换成了走马灯，而且经常还出些劈腿、有妇之夫之类的绯闻。
不过别人的私生活，霍冬并不会去关心。潘连义的圈中地位就摆在那里，霍冬一定要做出足够的尊重。天赋惊人、才华洋溢，至于女人嘛……？
见潘连义并没有介绍那女学生的意思，霍冬也就很识趣的视而不见。寒暄了几句后，潘连义就问道：“冬子，你今天怎么会想到来华戏？就不怕他们把你给撕了？当时你可得罪了不少人啊？”
明白潘连义是在开玩笑，真说起来，这也太小瞧三大艺校的气度了：“没有没有，潘哥您可别害小弟，我下届还准备考三大呢。”
“哦？投诚就好，那就缴枪不杀了。呵呵呵。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文化课到录取分数线，三大艺校肯定会抢着要！怎么？你最钟意的是华戏吗？今天是过来跑跑关系？”
“能进华戏当然好。不过今天是另外的事……”
既然与潘连义聊的比较投缘，霍冬就道明了今天的来意。潘连义这样的名导，肯定不会去做什么工具人导演。但他的人脉关系相当广泛，对圈子里的情况更是熟悉，甚至还超过了刘石和任达民，因此也可以在他那里找找机会。
然而没想到的是，潘连义表情变得越来越古怪。听完了霍冬的讲述以后，忍不住就轻笑了几声。接着他就打发了那女学生离开，对霍冬笑道：“还没吃饭吧？校对面的馆子还不错，咱哥俩去喝一盅！”
第154章你不比别人差
潘连义的反应很奇怪，霍冬稍稍一琢磨，就感觉到了不对。随着潘连义向校园外走去，霍冬就问道：“潘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你先等等。”潘连义当着霍冬的面，打了几个电话，接着说道，“你没必要等了，任哥在躲着你呢。怪不得刚才在学校的时候，我还和任哥打过招呼。你也别怪任哥，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有自己为难的地方……”
……
潘连义去的是一家苍蝇馆子。已经过了饭点，里面的人并不多，很容易就找到一间隔间。
苍蝇馆子的价格并不贵，主菜是一道暖锅。红油翻滚，浸透的各类蔬菜打底，上面铺着一层层的各种肉类。香味扑鼻，格外的引人食欲。
一边招呼着霍冬大口吃菜，潘连义一边就说出了他打听到的情况：
由于刘石拒绝了丰锐影业的“好意”，霍冬又提出了诉讼，丧心病狂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挑战大娱乐公司的权威？于是丰锐影业就很生气，后果就很严重！
可以去打听打听，被大娱乐公司欺负的那些艺人，不都是忍气吞声的做着乖宝宝？有几个敢反抗？又有几个不肯老老实实的低下头？
现在倒好，居然有个新艺人敢揭竿而起了？这种娱乐圈的歪风邪气怎么能容忍呢？让我们气抖冷，绝对要全方位的封杀！
这消息经过圈内的有心人传播，不说已经众人皆知，起码流传到了每一个的角落。这让那些导演怎么敢接这部片子呢？难道为了霍冬，去得罪一家大娱乐公司吗？
霍冬微微皱眉，这倒有点麻烦了。
没想到娱乐圈里的争斗会如此直接、如此尖锐。其他行业起码还要走个形式，娱乐圈讲究的就是直接糊脸。
自己还是经验太少。一个是没想到，丰锐影业的反击会来的如此之快；另一个就是缺少消息来源。没有了刘石以后，自己这几个人真的就成为了娱乐圈的边缘人了。
“冬子。”吃完了一只蛋饺，潘连义乐呵呵的举起了杯，“烦心那些事干嘛？如果你不急的话，等我三个月。过年之前我有事，过完年后，可以安排出一个月的档期。我只管现场拍摄，也不要片酬，就算朋友之间的义务帮忙。”
“嗯？啊？”霍冬真的惊了，没想到潘连义那么的仗义。
“呵呵。你现在该明白了吗？这圈子就是那么的操蛋，但里面也有不那么操蛋的人。不是我吹，他们还奈何不了哥哥我，主要是我还能为他们赚钱。老子就不明白了，同在一个娱乐圈里混，该讲究个唇亡齿寒。石头哥有了不幸，就该有人救场。都怎么啦？连个主动的都没有，就是一群王八蛋！”
霍冬已经发现，潘连义是个很有古风的人，是个古风的风流才子，有着古风的轻财好义，同样是个有着古风的老愤青。
要知道，潘连义以前与刘石和霍冬都没什么交情。现在肯义务执导，就显得更加的难能可贵。
然而很可惜，只能拒绝潘连义的好意。霍冬就说明白了情况，剧组没法延期拍摄，因为有着成本上的考虑。
潘连义同样也只能爱莫能助：“那就没法子了。过年之前真抽不出时间。”
霍冬就询问道：“潘哥，那你有没有人推荐？”
“冬子，真没有。不瞒你，是我不愿意。我个人无所谓，但我也不能对不起朋友。他们的胳膊可没我粗，挡不住丰锐影业以后的阴招。”
似乎走了一圈后，情形又变成了僵局。虽说丰锐影业不可能一手遮天，圈子里肯定会有几个不买账的导演。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也来不及与他们的联系。
然而就在此时，潘连义突然询问道：“冬子，《武林之梦》最后那段花絮，上面写的你就是导演，这是真还是假？”
霍冬点点头，叹道：“哎！那几分钟确实是我独立完成的，石头哥就是给个指导。当时他是想让我练手。潘哥你应该知道，艺考编导系的面试，最好能拿出自己的作品。”
“哦？你想考编导系？不准备表演系？”
“对！编导方面我自学了不少，石头哥也教了我不少。他给的100部经典影片，我基本上都拉片完成了。”
“是吗？有哪些影片？”
“这里有目录，您看一看。”
“挺好，我这里也有个目录，你参考一下，以后也可以学习学习。还有，我问你……”
“……”
潘连义开始考教起一些导演的基本知识，由易到难，连续提问了二十几个问题。
然而让潘连义惊讶的是，霍冬几乎都做出了正确的回答，尤其是都能举出例子——在哪部影片的哪组镜头，就是用的这种手法。
这让潘连义都是大吃一惊：“冬子，你把这些都背下来了啊？”
“潘哥，见笑见笑，我这是笨鸟先飞，用的是傻办法。”
“不错啊？”潘连义惊喜道，他立刻就有了个建议，“冬子，你就没想过，你自己来当这个导演？”
“啊？啊？”霍冬惊了。这建议有点夸张了吧？自己才学了多长时间？半年都不到！还都是自学！根本就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而且自己才十八岁啊大哥！玩个自拍倒没什么，院线影片真没问题吗？
“呵呵，你别紧张，先听我掰掰啊！”潘连义笑着解释说，“论导演能力，石头哥功力深厚，可我绝不会比他差，这点你应该承认吧？但这片子是石头哥的个人作品，就是按照他的剧本拍摄。就算我来，那也最多抓住他的八成精髓。那是毫无办法的，我的想法和创作思路，与石头哥的毕竟不同。”
“那么换成你呢？你现在导演的功力，应该有我们的三、五成。而且跟过两个剧组，更是深入到主创之中，经验应该是有一些。像这样定制作文类型的作品，最好的导演有两种：一种是石头哥同时代的导演，他们有着共同的生活背景，能够有共同的感情共鸣，但这样的导演暂时无法找到；另一种就是你这样的，熟悉石头哥的创作思路。所以你起码能抓住影片精髓的九成！”
“还有，这是一部偏生活向的艺术片。导演的作用就弱一些，剧本、演员的演技反而比较重要。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你起码也不会比别人来的差啊！”
第155章新影片开机
“啊？啊？”郭子风他们同样都是大吃一惊。当霍冬回来后告诉他们，准备自己当导演，他们全都以为霍冬已经发疯了。
不过年轻就是好，尤其是郭子风几个还是年轻的逗逼。没有什么不敢想的，也没有什么不敢做。郭子风咧着嘴大笑：“哈哈哈！那咱们就一个个轮着打他们的脸！先影片大卖，再拿个电影节大奖。咱们名利双收，冬子和雪儿就配一对，我来几个白富美！”
“拉倒吧！”还是劳家勇比较冷静，“其实我已经有了个构思，铁定能拿大奖！到时候冬哥你来当导演，大牙你来男主角，保证横扫各类奖项，都不带含糊的。”
霍冬不禁一愣，难道这鼻涕虫还自带隐藏天赋？真的在构思一个天才剧本吗？
郭子风同样很感兴趣：“不会我变性后，还找了个女人做拉拉，还养了几条流浪狗，得了艾滋，被整个社会歧视后奋力抗争？这表演很有挑战性啊！哇哈哈！”
“我呸！”劳家勇立刻唾弃道，“你就不能照照镜子？你变性后还不吓死那些评委？难道他们和你有仇？我那个剧本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霍冬立刻回想起那本同名名著。剧情肯定有所不同，但肯定有很深厚的历史凝重感。这倒是让霍冬好奇起来，“鼻涕虫，里面是什么剧情呢？”
劳家勇显得很得意：“我准备以一个古老守旧的乡镇作为背景。男主角既是历史的亲历者，又是历史的旁观者。通过他个人和家庭的变化，反应出乡镇的历史变迁和时代风貌。他每一年的经历就浓缩为一分钟的镜头。就是实景真人拍摄。连续拍摄100年，最后剪辑成为一部100分钟的电影。拿出去后，谁敢不给咱们大奖？哈哈哈！”
劳家勇得意的大笑，霍冬他们早已经是瞠目结舌。这构思倒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很有道理。
这就像花费百年时间完成的科学实验，就算再简单，也能够刊登上顶级的科学杂志。花费百年时间完成的影片，拍的再烂，也绝对能横扫当年的电影奖项。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这番心血几乎就没人能够做到。
不过……？
霍冬终于反应过来：“你先等等，别忙着高兴。鼻涕虫，100年后，咱们还活着吗？”
“艹！”郭子风同样笑骂，“你让我扮演一个死鬼？躺棺材里给你们拍？”
劳家勇却毫不在意：“可以让咱们的孩子继续嘛！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你们就是觉悟太低，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
几个人顿时爆笑。这创意绝对是杠杠的，成功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就是……还是贡献给其他有缘人吧！
玩笑过后，他们就商量起了剧本最后的微调。
霍冬并不会那么的迂腐，原先的剧本真的是一字不动。有些内容需要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有些内容要加上霍冬自己的理解。毕竟现在的导演就是他，只要掌握好修改的分寸就行！
“其他没什么，那个名字最好改掉。那个‘遗梦’太让人误会了。”
“那么‘之梦’怎么样？”
“你和‘之梦’干上了是吗？”
“那就‘情梦’吧。《归乡情梦》。”
“好，那就用这个名字。还有，我要兼顾导演，就减少一些男主角的镜头，增加女主角的戏份。在内容上掌握住平衡，甚至可以偏向一点雪儿。这点没问题吧？”
“那个容易。可以……”
“……”
……
霍冬他们几个依然忙碌着，做着拍摄前最后的准备工作。潘连义同样帮了不少忙，介绍了几个工作人员，总算把剧组班子勉强凑齐。
导演需要顾虑，一般的工作人员就无所谓了。大娱乐公司的手还没那么长。中低层的工作人员需要恰饭，只要能给钱，他们可不会管上面有什么纷争。
而消息传出去后，霍冬立刻成为了整个娱乐圈的大笑话。这已经不能用不自量力来形容了。你这个小偶像何德何能？居然能成为一部电影的导演？而且还是对导演要求比较高的艺术片？真是想出名想疯了吧？我们倒要看看，最后你能拍出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也只有陶雪得知增加了戏份，她傻乐了好半天。这个臭冬瓜还算识相，知道姐的演技炸裂，如果没有我来担纲，这影片又哪里来的号召力呢？
好吧！忽视掉陶雪的迷之自信。还是回到《武林之梦》。
在近期内，任何的爆点吵作，都不如《武林之梦》导演刘石的突然去世。影片再次得到了宣传，市场变得越发的火热。不过在新的一周，票房终于按照正常规律略有下降，降低到周票房2.87亿元。但下降的也极为有限，最终票房的预计就再次调高，不再是破8亿，而是大概率的破8.5亿。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前期的上映场次过少，导致两个月的上映期过短。因此市场上就有了新的呼吁，希望能够再次延期。而两个月以后的延期是相当罕见的，需要管理部门的特批。至少到目前为止，管理部门对特批的要求，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不过娱乐圈的回应就比较热烈了。似乎一夜之间，刘石就变得知交满天下。不管以前是否认识，上至那些巨星，下到谁也不认识的小模特，似乎说都能说上两句，什么“很可惜，以前也很喜欢刘导的作品”、“我从小就是看刘导的电影长大的”……
拜托！刘石真正成功的作品，也就是一部《武林之梦》，真不知道那些人的信口开河，是谁给他们的信心？
不过吃这样的人血馒头也挺正常。这也是娱乐圈的常态，只要没有故意抹黑，也没有人会去多计较。
但奇怪的是，就在这一片热闹声中，《武林之梦》的原班人马却是一片沉默。他们几乎在媒体上突然的消失不见，没有了任何的音讯。
就在这样的悄无声息中，新影片《归乡情梦》开机了……
第156章第一场戏
11月15日，剧组正式开机，预定拍摄期为一个半月。更准确点说，霍冬精确到了43天。
之所以大幅度的压缩拍摄周期，有着以下一些原因：
首先就是陶雪和青春先锋已经受到邀请，将要参加魔都卫视的元旦新年晚会。
这档晚会以流行歌曲为主，将会邀请本年度最有名的那些歌星，演唱那些最红的流行歌曲。也隐隐成为华国歌坛的年度盛会。很有趣，华国并没有什么有影响力的乐坛奖项。因此能登上这场新年晚会，同样是对歌手的肯定，并且是一种很大的荣誉。
作为本年度排行榜第一的《金榜题名》，陶雪和青春先锋肯定会受到邀请。而为了荣誉，他们也肯定会出场演唱。
然而放在剧组的拍摄期中，就显得尴尬了。总不见得元旦前后停工几天？需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赶工在元旦之前完成。
其次就是霍冬全面掌控了剧组。这也是他首次掌控剧组。
在之前的那些剧组中，叶归成、刘石他们再怎么听取霍冬的建议，可拍板的总不会是霍冬本人。所以还是需要迁就那些以往的“老习惯”，效率方面总会受到一点影响。
可这次就不同。通过霍冬的精心计算，有很完整的分镜头剧本，又是在命题作文，事先有了大量的准备工作，那么效率肯定能够更高。而且还是霍冬全面掌握着大权，可以完全按照他的安排来执行。根本不需要原定的两个半月，能够足足节省一个月的时间。
最后当然是经费的考虑。拍摄期的缩短，那么经费肯定能够大大的节省了。
不过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连霍冬自己都没太多的信心。因此对外，依然宣布为两个半月，只有对内的计划，才会出现这一个半月，并且还严格保密。就是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到时候还能有个回旋余地。
……
华戏校园里，做好了拍摄前的准备工作。
这是几天之内，霍冬第二次的来到这座大学。就是这一次的身份有所不同，他是《乡归情梦》的导演。
与其他大学不同，华戏是相当支持剧组在自己校园里的拍摄，尤其这是自己校友半自传体的电影，拍摄的又是发生在自己大学的故事。因此早就做好了安排，给了剧组三个半天的时间。并且还动员了不少在校同学成为了群演，连费用都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点。
而霍冬制定的拍摄计划就是——先外景再内景；先群戏后个人戏；先复杂场景后简单场景。简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从难的拍到简单的。
这与许多导演的习惯不同。他们一般都是先易后难，要给剧组留有充足的磨合时间。
但霍冬之所以会这么选择，一来，就是前面说的原因，为了赶工期，容易见缝插针，不会出现后期复杂场景反复拍摄，但中间整个剧组却无所事事。
二来，那就是霍冬的个人习惯。他以前执行项目的时候，总是喜欢先啃骨头后吃肉。会培养出整个团队足够的意志力和信心。
其实这两种方法说不出谁好谁坏，只要结果圆满，都是可行的。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嘛！
那么既然霍冬选择了这一种，剧组就该按照要求去执行。
于是第一场就是校园外景的群戏：
孙芹，京城大院子弟，家庭背景是很典型的干部出身。从小多才多艺，不出所料的考入华戏表演系。就是在当时也是学校里的焦点人物。她活泼开朗，组织能力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那种校花的存在，并且是所有男同学的和谐幻想目标。
蒲建华，同为大院子弟，与孙芹从小一起长大。从剧本的背景能推测出，他父亲的职位应该比孙芹家来的高，因此通过关系进入华戏导演系，并且处处表现的比较强势，认为自己与孙芹是青梅竹马，有着很强的占有欲。而且还担任了学生干部，到处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这就是霍冬所做的角色属性。与演员的角色小传不同，导演分析的角色属性没有那么详细，但更加的深刻，一定要能够抓住精髓。即能够防止演员根本没做角色小传，混日子的演员总是有的，这就能方便自己的说戏；又不能框架住演员的发挥，要让他们有着自己的表演空间。
这场戏就是一群新生聚在校园的操场上，自发的展现才艺，形成了文艺汇演。
蒲建华的扮演者是郭子风。他虽然其貌不扬，可他的才华初露头角，却在性格上有点目中无人。不怎么讨人喜欢。这角色很挑战郭子风的演技。
至于孙芹就是最耀眼的那颗星。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有魅力，时时刻刻都是全场的中心人物。
由于这年代的衣着比较朴素，也没有滥用什么化妆品，基本上是素颜表演。所以对郭子风来说，相貌上的差距倒是小了一些，只要端庄整洁，外形上就能够过得去。毕竟在影片中，他依然是个小反派。而且才子不一定很靓很帅，在现实中，华国的名导就没几个能称得上帅气的。汗！
反而是孙芹，素色的连衣裙，两股麻花辫，外型上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因此在戏里，怎么表现出耀眼的感觉，对陶雪还是有一定的挑战的。别忘了，这里的群演都是华戏的学生，他们都是颜值正义联盟的成员！
……
说实话，在开拍第一个镜头之前，霍冬同样也有些紧张。虽说准备工作做的很详尽，但没有刘石在身边，总感觉有些心中没底。不过走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他退缩了。
见所有岗位已经就绪，霍冬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导演躺椅上，而是握着剧本在一旁站立：
“摄影组？”
“好了！”
“灯光？”
“ok！”
“录音？”
“没问题！”
“……”
等所有的工作组都回答了一遍，场记立刻拿着黑板放到镜头前：“第六幕第三组镜头！”
“啪”的一声！
霍冬用力的挥舞手臂：“A!”
第157章片场暴君
在艺术类院校里拍电影，围观的人肯定很多。不仅仅因为好奇，而且还带有专业上的学习。甚至还有老师主动组织观看，现场教学。这样送上门的机会可是相当难的。
然而专业人士多了，这里连一年级的新生都有些电影专业的基础，因此基本上都带着那种审视的目光。
也难怪他们会怀疑。连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年轻人，居然担当起了艺术片的导演？
这又不是什么书法绘画，也许真的可以靠天赋吃饭，有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学历，也不需要考虑年龄，就是老天爷赏饭，有着惊人的才华，这羡慕都羡慕不过来。
但导演可不同。这门行业不仅要有艺术天赋，还需要掌握许多专业知识，没有长期的学习，那肯定就会拉稀。
真以为这是小说里的情节？给个完整的分镜头剧本，就能拍摄出原作品？那就是胡说八道。最简单的道理，，就问问你，一个分镜头的剧本画面，要用几个机位？放在哪个位置？灯光怎么打？化妆怎么定妆？你导演都说不出个道理，还让剧组的工作人员怎么做呢？难道就由着他们的性子随便弄？那不是瞎扯淡吗？
所以说，绝大多数的围观者就等着看笑话了，等着霍冬出糗，顺便还能现场教学：“外行容易犯的错误一二三四……”
甚至还有些师生很羡慕嫉妒恨。那个霍冬不就是命好吗？在刘石的照顾下才会红，也才能够获得这样的导演机会。如果我有这样的运气，我上我也行啊！
可未曾想到，在准备期间，剧组忙而不乱，并没出现什么很明显的错误。这倒让那些师生收起了不少轻视，也许……剧组成员比较有经验，弥补上了导演的缺陷？
不过随着开拍，师生们终于认真的观看起来。然而开拍了没几秒，就听到一声“cut！”。霍冬中断了拍摄，把陶雪和郭子风叫到了取景器旁。
指着回放的画面，霍冬低声解释道：“你们俩的表演都不行。先说你雪儿，你的活泼热情有了，但不是要你和群众打成一片。要有众星捧月的感觉，你要有那种小骄傲，明白了吗？”
见陶雪点点头，霍冬接着给郭子风说戏：“你的表演不到位。好像收的太过，那种张扬的感觉呢？”
郭子风就说起了自己的理解：“我是想通过形体表演和脸部微表情，表现出内心活动。不想留下脸谱化。”
霍冬说道：“想法挺好，但你用错了场合。这场戏的中心肯定就是孙芹。观众是捎带注意到你的，绝不会用心琢磨你的表演，但一眼就能对你留下印象。所以你一定要带点脸谱化，否则印象就不会深刻。你可以带些手部动作或者眼神动作，我会给你特写。明白了吗？”
郭子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就是导演说戏的作用——一切都需要按照导演的创作思路来执行！
很快就开始了重拍，没想到霍冬又喊了“cut！”。
“大牙，你这遍进步很多。就是站位方面退后半步，要凸显出雪儿。雪儿，你还是表现的太平。你平时那种小公主模样呢？拿出那种气势，再亮眼一些……”
“cut！”
“大牙，你可以了。雪儿，你这遍就太过了。小公主的气势，可戏里你不是真的小公主啊？最多也就是骄傲的小家碧玉，明白了吗？……”
“cut！”
“雪儿，不要着急，已经好多了。你就往中间找到感觉……”
“cut！”
“喂！你们几个群演挡镜头了……”
“……”
连续六遍拍摄失败，第一组镜头拍摄的相当不顺利。群戏的错误率本来就比较高，再加上陶雪屡屡犯错，就导致来了个开门黑。
霍冬倒是不怎么着急，这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的。另外剧本修改后，孙芹的戏份多了许多。这就使得陶雪的演技有些勉强了，需要挖掘出她110%的潜力，否则的话，影片就会失色不少。
既然如此，那就需要逼出陶雪的潜力了。不是要她正常的表演，而是让她超水平的发挥！
不过反复的卡机，让那些围观的师生们开始了窃窃私语。这次就不是针对霍冬，而是直接在说小公举的怪话：“什么表演呀？就没有一点演技。都是靠钱捧出来的。陶雪那样的就是命好，还不如我呢……”
氪金玩家本身就是招黑体质。再加上陶雪并不是科班出身，那些华戏师生天然带有鄙视。现在这表现一不好，立刻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陶雪当然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连身边群演的那些华戏学生，他们看自己的目光都是怪怪的。于是在休息的时候，她躲在角落默默的喝着水，心中相当委屈，感觉快要被这气氛压得自闭了。
休息了十分钟后，继续开始了拍摄。
“cut！”、“cut！”、“cut！”……
又是连续五遍没通过，这已经是第十一遍了。不过这五遍让霍冬相当不满，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烦躁。陶雪非但没有进步，反而表现的越来越差，甚至到最后那一遍，她居然在镜头前出现了惊慌失措？
“艹！”霍冬大怒，他用力把手中的剧本扔了过去，几步冲到陶雪面前，“你没睡醒啊？在想什么呢？这里是在拍戏啊！没感觉可以要求休息，我们可以陪着你。你拍戏就要好好拍，你这是第一天拍电影啊？还会晕场？”
“哇——！”陶雪心中苦，委屈无法说。当场是嚎啕大哭。
霍冬更是勃然大怒：“哭什么哭？滚一边去！我吩咐你的要求还记得吗？”
“嗯！”陶雪抽泣着点点头，梗着脖子，根本不看那个狠心的臭冬瓜。
“那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以后继续拍！明白了吗？”
陶雪气的转身就走，只留给霍冬一个后脑勺。
围观的那些师生都是惊呆住了。根本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幕，真人版的片场暴君？
一些人看霍冬的眼神也不对了。这个霍冬开口就骂，骂的还是当红的陶雪？他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第158章该炮决的渣男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其实大部分师生都没有剧组的经验。就算有，也基本上没遇到过片场暴君。于是有些就相当好奇，原来拍戏的时候会那么的严厉；有些就胆战心惊，自己以后去剧组的时候，不会遇上这种导演吧？
甚至还有几个女生发起了花痴，好man呦，好让人心动呦。这就是霍冬的外形占了便宜。如果换成其他导演，她们肯定会大吼着“滚开！”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他们对霍冬的评价很一致——渣男！就是渣男！前面还在和陶雪卿卿我我，提上裤子……咳咳，转过身就翻脸不认人。这种男人绝对要绑在大炮上，直接炮决！
陶雪同样直给个后脑勺，生着闷气，心中已经把霍冬这个渣男千刀万剐。一旁的芳姨在轻声安慰，同样不时怒视着霍冬这个渣男。要不是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都恨不得化身为居委会大妈，直接挠花那个银发渣男的帅脸。
也只有小部分华戏老师在若有所思，他们属于有着剧组经验的人。
别认为是个导演就能当片场暴君。真说起来，这是名导才能佩戴的专属徽章——名导不一定是片场暴君，但片场暴君几乎都是名导。
关键要看发火有没有道理，如果没有道理，乱发无名火，这只代表着你脾气暴躁，反而显露出这个导演很浅薄；但每次发火都能做到有理有据，那就很不容易了，这代表着导演的能力相当强，对每个细节都能精准掌握，并且对剧组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要不然，都是爹生妈养，谁会愿意给你指着鼻子骂呢？非但起不到效果，反而会造成整个剧组人心涣散。
而眼前这个《乡归情梦》剧组，这个霍冬导演，前面那一长串的“cut！”，每次都是言之有物，根本就没有乱来的地方。如果硬要挑刺的话，那只能挑刺他的年龄。可这……咱们是华戏啊？就算某些东西看不惯，那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应该承认，这个霍冬手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
其实那个渣男此时也有点后悔。
刘石的去世、丰锐影业的恶意、找导演的不顺利、自己执导的忐忑……，这许多事一下子压在身上，导致神经过于紧张了，使得刚才没有控制住情绪。
而且自己还忽视了陶雪的抗压能力。自己有一颗大心脏，并不代表着小公举有这样的抗压能力。尤其是第一场戏还放在华戏校园里拍摄，这等于是被一群专业人士了来评头论足。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不过现实已经是这样，那也只能继续的磨合，要看陶雪自己的心理调整能力了。事后再找机会向虎妞道歉，哄哄这个大小姐，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等到休息时间差不多，霍冬就走到陶雪的身后：“准备一下，我知道你能行的，别管周围，你就是最棒的。”
陶雪依然喘着粗气，理都不理霍冬。本小姐很生气！本小姐很没面子！我很棒我不知道吗？谁要你这个臭冬瓜假惺惺的做好人！我小公举永远都不！会！理！你！
这也是霍冬没有经验。在拍摄中，如果反复的重拍，这对演员的自信心有极大的伤害，甚至会导致很严重的自我怀疑。因此有经验的导演，一般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情愿中断这组镜头的拍摄，放到以后再继续拍摄，也不会一直这样的“cut”下去。
不过现在的霍冬倒是歪打正着。这样骂了一通后，陶雪紧张的情绪没有了，反而很神奇的转化为了对霍冬这个渣男的“痛恨”。如此一来，居然就这么慢慢的调整了回来。
“cut！雪儿，这次不错，进步很大。不过你还能有进步，你要……”
“cut！很不错。再拍摄一遍，咱们保一条……”
“cut！……”
直到又拍摄了5遍，第16遍的时候，霍冬终于宣布：“通过！”
整个剧组顿时松了一口气，并且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
掌声中，霍冬微笑着环视着四周，神情严肃：“剧本大家应该很熟悉了，我这里也没必要多说。不过我还是要重申一遍，这部电影拍的是什么？”
周围慢慢安静下来，霍冬开始加重语气：“这是一部年代校园青春剧。一般的校园青春剧的元素，这部戏里都有，什么爱情、友情等等，但最关键的是——年代！整个社会背景下的迷茫期，背景是一种淡淡的忧伤。但正因为都是青春少年，又要隐隐包含有未来的希望。”
“这就有了两层含义，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一不留神你们就会乱。所以你们的表演需要返璞归真，你们要忘了那个上帝视角，你们处在这个时代中，肯定不会迷茫，更不会什么希望，就是简单校园青春，恋爱友情、友情恋爱，其他的情绪就交给导演组来调整，其他的越简单越好，尽量避免自己的自由发挥。明白了吗？”
“……”
陶雪依然扭着小脑袋，可耳朵已经高高竖起。郭子风若有所思，华莹默默的点点头，而其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是大开眼界。
就听到霍冬把整部戏慢慢的掰碎揉细，细化到了剧组每个人的身上，让自己要做的事变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导演是相当罕见的，似乎……从来没听说过国内有导演会这么做。这真的能行吗？
说实话，开拍之前，剧组里面对霍冬执导是很轻视的。当面虽然不会说什么怪话，但背后总免不了会嚼舌头。但刚才的那一番话，却使得众人的印象大为改观，这说明导演起码不是个糊涂蛋，准备工作做的很详尽，至少感觉有了那么一些奔头。
说到最后，霍冬表情越来越认真：“为了影片成功，为了让观众们满意，这也是刘导生前的期望。拜托大家！我这里万分感谢！谢谢！”
说完后，霍冬就深深一鞠躬。
四周立刻忙乱的还礼，他们都有些受宠若惊：“霍导，也辛苦您了！”
第159章虎视眈眈的一群人
在这几天，任达民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这个剧组。他很好奇，但也有点尴尬。
本来腹中的台词都已经准备好，认为霍冬早晚会过来打个招呼。到时候客套几句，再示好几句，再找个理由解释几句，最后鼓励这个少年几句，最后谁都不得罪，还能树立起良好的提携后辈的形象。
可你这个霍冬怎么就不按照常理出牌，到现在还不过来呢？
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蜜汁自信，任达民确实是想多了。哪怕是当天霍冬上门做了恶客，你把他整整晾了一上午？连个面都不见，那又怎么说得过去呢？
再说，咱们的太子哥就是那么的“心胸宽广”。他不记仇已经很不错了，还虚情假意的过来打招呼？无非把你任教授当成了路人甲，早已经抛到脑后，你任教授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不过任达民的心理活动确实很丰富。他又琢磨起这件事，又开始为自己寻找理由。
“我并不是在为自己啊！我在大学里教学生，丰锐影业能奈何得了我吗？其实帮石头一个忙也可以。但我要为人师表啊！我有那么多的学生，他们需要实习、他们更需要在娱乐圈里发展，我也只能牺牲我自己，为他们的前途考虑了。”
“而且……艺术片没前途啊！尤其是这种不可能拿奖项的艺术片。并不说剧本不行，而是出演的没有一个是成名的演技派演员，全都是一群新人，这是在逗我玩吗？”
“尤其是得罪了丰锐影业后，以后电影节没人请我捧场怎么办？研讨会没人请我参加怎么办？娱乐圈活动没人送我请柬怎么办？邀请影评没人塞红包又怎么办？像我们这样脱离了一线的电影人，也就是剩下点骗吃骗喝了。真的很为难、很无奈啊！”
“……”
“当然，作为石头的学生，如果你霍冬求上门，力所能及的忙我也是能够帮的嘛！我还是很仗义的，你霍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亲临剧组指点一二。甚至学校也会给我面子，能够解决一点小问题。群演还够不够？需不需要多些实习的学生？这都好商量嘛！真的找上了门，我这做长辈的会不关心爱护吗？”
“……”
……
与任达民一样，在这些天，管中行同样一直在剧组边上观看。不过他的出发点就有所不同。
能在华戏留校当老师，管中行不可能不心高气傲。而作为一个年轻的电影人，也同样会有一个名导的梦。与其他行业不同，艺校的那些老师，除非曾经在影视剧中证明过自己，否则真的有点边缘化，甚至还不如一些有名的影评家呢，在那些刺头学生中都有点抬不起头。
因此说，这里的年轻教师群体，同样也是个不甘心、不安分的群体。
所以在一开始，管中行确实抱着称称霍冬斤两的想法在旁观的。甚至可能还有这种想法，他突然当场指正，让霍冬下不了台。霍冬虚心一拜：“先生不出！这戏安能完否？”于是三顾茅庐，在周围师生羡慕崇拜的目光中，我管中行出手拯救，然而一片成名云云……
反正不管怎么说，为了成名，永远不要低估娱乐圈的下限。小说里什么拿个剧本去忽悠，这种事绝对不会是虚构。就是……这么说吧！就在这华戏的校园里，如果霍冬能吼一嗓子，保证收到不少于一百本各类的奇葩剧本，如果达不到，咱们的太子哥就敢直播穿比基尼跳迪斯科。
就是这么的夸张！
要知道，这还是在华戏，拿到的剧本还能像模像样。外面的剧本更是泛滥，就像梦辉娱乐，他们每年收到的剧本，光卖废纸，就能保证内部食堂的冰淇淋供应。
所以真的顾不过来。明珠蒙尘肯定有，但明珠落到了一大滩的泔水塘里，你让娱乐公司怎么去捞呢？因此说，忽悠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小说里的情况也绝不会发生。你说那些投资人天天被人骗，其中还有不少有文凭、有资历的，还轮得到你这样的屌丝吗？
也幸好这里是华戏。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出现太出格的事。因此管中行一开始是想寻找到硬伤的。然而现实就让他很郁闷，不能说没有一丁点的细节上的毛病，但根本就没有大的硬伤。而且随着剧组磨合到位，连那些小毛病都变得越来越少。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那个诸葛孔明的设想又如何实现呢？
毫无疑问，在围观的那些青年教师中，抱有管中行想法的人并不少，甚至还有一些高年级学生，他们即将毕业，同样希望抓住每一个机会。
但问题就在这里。霍冬实在太年轻，而且在剧组主创这一行毫无名气。（虎妞叉腰挺着飞机场，瞪眼大吼：臭冬瓜编导、制片人都干过，以前的那些资历都是假的吗？这都是他第三部作品啦！气死姐了！呸！忘了再也不理臭冬瓜了！）
如果换成一个有点名气的导演，可能早就有人试着毛遂自荐了。白干也行啊！能混个资历也好。但现在去给霍冬当助手？还是在全校师生的面前？这臣妾实在做不到啊！以后还要不要这张脸了呢？
反正都在尴尬着，谁都没勇气踏出这一步。如果能悄悄的谈一次就好了，万一被拒绝，那也没什么关系。但现在如果被当面拒绝，那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吗？
所以一定要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最好剧组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能当众指出并且解决，那么不就顺理成章的能加入了吗？
可是……你这个霍冬怎么还不出问题呢？都急死我们了啊！知不知道，我们都盼着等着呢！你这个偶像不去骗粉丝们的钱，怎么来抢咱们的饭碗了呢？
由此可见，并不是仅有管中行是聪明人，其实聪明人大有人在。他们都抱着同样的想法，希望能够出人头地。
但从另一方面说，霍冬当时同样也走了弯路，又何必去找任达民呢？他只要在三大艺校里放出消息，还怕找不到想出名想疯了的那些年轻导演？
反正阴差阳错，在剧组周围，就有那么一个群体正虎视眈眈呢……
第160章人不能这么无耻啊
所以说，有些时候是要看个人的悟性的。
一开始，管中行的想法与众人没什么两样，心中还有着“拯救菜鸟太子哥“的美梦。但他的脑子就比较灵活，很快就察觉到了定位上的错误。再瞧不起，霍冬也是一部院线艺术片的导演，而且还有过三部加入主创的作品（谢天谢地，总算有人想了起来）。
这么说来，圈子里的地位肯定比自己这些人高，那么哪里来的勇气要指点方遒呢？因此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摆正自己的心态。
那么正确的心态应该是什么呢？面对着有资历、有地位的人，当然首先要虚心学习。就算他徒有虚表，学不到什么东西，那也要……拍马屁啊！
好吧！拍马屁有点太丢脸了。毕竟自己还是华戏老师，总不能太过的低声下气，尤其是面对着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偶像流量。但先不要忙着挑刺，学习一些可贵的经验，这总没问题吧？
你也别说，这心态一摆正，观看的角度立刻就变得不同。
管中行首先就发现，剧组在营造时代氛围方面，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无论是化妆、服装。还是道具、台词，都有着很浓郁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气息。甚至连蒲建华偷开出来炫耀的，他家中的配车——一辆老式吉普，都是原装货，现在已经相当罕见。除了少量个人收藏以外，外界几乎已经没有。所以说，一定是花费大量功夫借来拍摄的。
这其实就能看出剧组的态度。其实真说起来，在镜头前，网购买的五毛道具和这些真实道具几乎没什么差别，无非体现出了细节上的认真程度。
细节上的认真，那就意味着拍摄的认真程度。更为关键的是，证明了一件事——剧组有钱并且肯烧钱！
这点其实相当重要，对于电影来说，钱并不是万能的，因为钱就是一切！
如果没有人肯投资，就算有绝代名导、绝世经典，那照样要抓瞎啊？
紧接着，管中行就开始观察起那些演员。真说起来，表演方面显得很稚嫩。
在华戏里面，没什么剧组经验的青年教师不少，但演技派大拿的老教授同样不少。相比较的话，可能还不如那些优秀的表演系在校生。最多称得上一句演技合格，那种演技，拍拍偶像剧还行，但肯定驾驭不了这种难度比较高的艺术片。
然而有趣的是，那个新人导演非但没有怯场，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知所措，反而通过不断的说戏，神奇般的把演员演技提高到了很不错的水准。
电影表演就这点好，不合格的话，完全可以重新拍摄一遍。尤其是现在普及了数码摄影器材，连胶片都能节省下来。拍摄不成功的话，最多删除重拍，都没有了废胶片的成本。所以就给了演员一个调整的空间，如果你一遍不行，完全可以多拍几遍。
可是演员该如何调整呢？这就要看导演的功力——行之有效的说戏！
就算你演员不会演，我也能够通过说戏，让你强行掌握住角色情绪。再通过反复拍摄，精准的挑选出最完美的表演镜头，达到演技合格的目的。也就是说，通过对演员的不断刺激，让其达到兴奋状态，最终在表演中能做出正确的反应。
说实话，一个说戏能说好的导演，其他方面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这就让管中行有些好奇，难道真的有人生而知之？这个霍冬霍导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啊？
但不管怎么说，在管中行这样的行家眼中，最高程度的评价也不过是合格，绝不会是优秀。他们看不到成片，只能心中做出一个差不多的评估。
然而管中行又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个剧组表现的有点怪异，总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但真的说有什么问题，剧组又显得相当流畅，根本没出现什么影响到拍摄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呢？管中行陷入沉思之中。
这似乎？就让人感觉……很不自由。对！就是这样！没有那种很自由的艺术创作氛围。整个剧组运行的一板一眼，仿佛像是一台机器，那些工作人员就好像是零件，组成了机器在运转，似乎已经剔除了电影艺术的灵魂？
那些艺术向的工作者，他们天生厌恶严规蹈距，对这样的情况也是相当敏感。向来崇尚自由，不喜欢那种冷冰冰的机器感觉。要知道，他们创作的是艺术品，并非是千篇一律的工艺品！
然而在这里，居然会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在华国的剧组中是绝无仅有的。
以往的那些剧组，虽然也有着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在那些基本的框架外，并不禁止个人发挥。比较提倡个人的灵光一现，有时候会碰撞出艺术火花。
可是这里呢？几乎泯灭掉了所有个人自由，每个人都仿佛变成为了流水线上的工人，要求像齿轮般精准的运转，完全抛弃了个人发挥。或者说，抛弃了除导演以外，其他所有人的个人发挥。
发现了这一情况后，管中行就好奇了。他很快发现，剧组的指令其实都来自那个霍冬，把整个剧组都整合在一起，并且通过分发一张张表格到各个工作组，实现了上传下达的通畅。
灵机一动，管中行就趁着剧组休息的时候，主动迈出了那一步：“霍导！有些东西我没看明白，能否请教一二呢？”
既然拍马屁不怎么合适，那么交流总没问题吧？
“您是？”霍冬有些惊讶，示意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放管中行到自己身边。
“我是这里的导演系老师管中行。”
“哦，管老师，您好！”霍冬笑着站起身，与管中行握了握手。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周围已经有了那么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霍冬还以为这是很正常的交际。既然剧组身处华戏，那么交流一下也挺正常吧？
然而周围那群人全都惊呆住了，怎么回事？这管中行怎么就抢跑了呢？人不能这么无耻啊！你为了自己出头，难道连咱们华戏的脸都一块丢尽了吗？
第161章荣耀已经过去
管中行感觉一脑门子的白毛汗。这已经不是众目睽睽，而是众矢之的。刹那之间，他就成为了华戏青年师生之中的叛徒。
可是此时早已经覆水难收。踏出了这一步，那就收不回去了。于是他硬着头皮挤出笑容：“霍导，确实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我看到你给他们的表格，这是每天安排的通告吗？”
“管老师，是这样的……”霍冬露出笑容，他并没有藏私。关于剧组管理方面的内容，教会别人又没什么。这里又不存在竞争关系，影片的成功与否，最终看的还是票房。
至于管理的作用，无非就是效率和成本。别的剧组效率高了、成本低了，对自己又没什么影响。反而流传出去这样的管理办法，倒是能刷点好名声，还能顺便提高自己在娱乐圈里的地位。
听着霍冬的介绍，管中行更是感觉到了费解：“霍导，咱们就探讨一下，别怪我说话直。用得着那么复杂吗？以往的剧组不都运作的挺好？”
霍冬就笑着解释说：“按照我现在还很不成熟的实验，效率应该提高了20%左右，那就能缩短五分之一的拍摄周期。管老师，你可以计算一下，拍摄成本能节约多少？无论是投资方、制片方，还是演员、剧组工作人员，他们应该都很欢迎吧？”
“那么不会扼杀了其他人的创作空间吗？”管中行继续询问。
没想到听到这问题，霍冬反而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管老师，剧组只能由导演来创作，或者说，只能由以导演为核心的创作组来创作，肯定不能让其他人自由发挥。要不然，不是乱套了吗？”
“……”管中行顿时无言以对。这话……太特么的有道理了啊？导演的作品，当然要用导演的创作思路，关其他人屁事？你们就应该老老实实当好工具人。既然是工具人，那么机器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说来，霍冬的做法其实是很正确的，根本就不是离经叛道。反而其他剧组的做法……？乱了乱了，脑子乱了。
管中行突然有了个很可怕的想法——不会其他人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只剩下霍冬一个人做的对？
这想法太荒谬了吧？难道华国电影百年历史，群英荟萃、各路豪杰，加起来还不如眼前这个小偶像？
不过管中行又一想，这不正好就是自己凑上去的理由吗？
“霍导，对这方面我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在剧组给我留个位置？”
“当然欢迎。”霍冬也没想太多，能多个华戏老师当助手也挺好，起码能够补上自己的短板，“那你准备跟组还是过来几天？”
“能跟组最好。”
“学校方面呢？”
“我有假期，会办好请假。”
华戏这方面做的挺不错。除了低年级的新生，其他的师生加入剧组，一般都会给予支持。
“那这样吧！我这里片酬给不了太多。先五天试用期，一万片酬。如果到时候都满意的话，全部片酬就给五万？”
“这个太客气了吧？”
“呵呵。没什么。我还觉得亏待了管老师您了。”
“别，霍导。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小管就成。”
“呵呵，那就称呼您管哥？叫我冬子吧！希望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见俩人愉快的握手，那些围观众简直都快要哭了。真的是犹豫毁一生，人不要脸，那才能天下无敌。
说好了一起做牛夫人，你这浓眉大眼的管中行居然就背叛成了小甜甜？
太子哥！你还要不要人呢？我们会卖萌挂件暖床啊啊啊！
……
不提那群恰柠檬的华戏师生。
现代化管理的那一套确实很有效果。虽然前面几场戏不怎么顺利，但凭借着合理调度，出外景的时间居然没有受到影响。再加上有了管中行的加盟，他还是提了不少很有益的建议，确实让剧组避免了不少可能出现的问题。
因此在拍摄了八天以后，所有的外景镜头都已经全部完成。剧组就转移到了内景片场……
……
到了此时，《武林之梦》同样也上映期满。很遗憾未获得特批延期，最终票房成绩停留到了9.21亿元。
而最后一周的票房成绩依然超过了3000万，达到了3019万。实际上这样的成绩，如果继续延期一个月，很有可能会突破10亿。因此相当多的观众和院线都在抱不平，排片方面不断的遭受歧视，导致《武林之梦》的片方受到很大影响。
然而真的不敢让这部现象级影片继续疯狂下去了。下个月就是新年贺岁片档期，几大娱乐公司都有自己的大片推出，哪儿还敢留着这“害群之马”？所以等于是联手一起强制驱逐。
不过就算这样，《武林之梦》的票房成绩达到了历史第三，本年度第一。并且毫无争议的成为华国历史上盈利最多的影片，历史上以小博大最夸张的电影。
并且经过权威电影专家评判，两大主演同样是毫无争议的进入一线，并且成为新生代演员的领衔代表。霍冬更是出道即巅峰，毫不夸张，光凭这部电影，他就可以躺着吃一辈子！
另外那三大配角同样成为了全民人物，影响力已经不亚于那些二流明星。尤其是郭子风那个大牙，几乎做到了天下无人不识君。他算是填补了国内年轻反派中的空白，在一群俊男靓女中，走出了一条奇怪的道路。
丰锐影业更是趁热打铁，在影片下映的第二天，他们就召开了盛大的庆功会，同样也是续集的开拍仪式。这个续集剧组就比较有趣，没有一个是原班人马，等于是大换血。所有的主要演员都是丰锐影业旗下艺人，导演和武指用的是港台班底。并且很有信心，公开宣布，续集票房的目标是破15亿！
外界依然没有原班人马的消息。而霍冬他们更是漠不关心，埋头继续着新影片的拍摄。
荣耀已经过去，让我们去追求新的梦想！
第162章强忍的焦虑
陶雪仰着头，目光中带着炙热的情火。霍冬却躲避着目光，有那么一点犹豫，那么一点自卑，那么一点欣喜，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噗嗤！”
陶雪被霍冬的傻样给逗乐了。她俏脸微红，主动伸手微微颤抖的右手，又装作若无其事般的，在霍冬的手背上慢慢的画了一个圈……
……
“Cut！通过！”
听到帮忙掌镜的管中行一声喊，陶雪掉转头扔下霍冬，头也不回的向休息区走去。接过助理手中的保暖杯，又和华莹手拉手说说笑笑。同是天涯沦落人，都被渣男伤害的很深，她们俩在剧组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密。
霍冬看了一遍回放的画面，点点头表示通过。接着他就来到陶雪她们身边，见正好空着张躺椅，于是毫不客气的笑着躺下：“呵呵，倒是挺舒服。呵呵呵。”
华莹一见此情形，她拔腿就溜。自从粪坑事件后，每回见到霍冬，华莹总感觉有点胆战心惊。而现在又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那只能对不起雪儿了，好姐妹，你就自求多福吧！
躺在边上的陶雪斜了一眼：“臭冬瓜，谁同意你坐这里的呀？哼！”
霍冬根本就不在意陶雪的态度，此时他的心情也很不错。
自从提出了“最简单的表演”，所有的演员都仿佛开了窍。
其实青春校园本身就比较简单，这题材基本上都是用在偶像剧里的，是给那些没什么演技的偶像刷数据用的。就算《归乡情梦》是艺术片，又能复杂到哪里去呢？戏中人依然是那样的简单单纯，那些复杂的背景，靠的是精妙的镜头语言。
不过对于那些演员，也不能说没有难度。毕竟那个年代比较保守，不会出现什么两情相悦立马就抱着乱啃，更没有丝毫的果戏床戏。之前霍冬对陶雪的那些话，那就是为了吓唬小公举的，剧本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内容的。
因此表达方面就比较含蓄，运用了大量肢体语言，镜头中有大量的特写。这对演员也是一种考验。尤其是陶雪，她其实已经变成影片中最重要的角色。那种纯情唯美，又带着对爱情朦胧的憧憬，最后又是现实的选择……
一句话，还是很需要陶雪演技方面的发挥。
幸好陶雪是个头脑很简单的人，在工作中又向来很听话，恰好很适合这个角色的发挥。于是感觉一到位，拍摄的进度就顺利了，仿佛像是开挂，完全能够在元旦之前拍摄完成。
因此咱们的太子哥就很高兴，今天特意找机会到陶雪身边。知道虎妞有了小脾气，还是想要开口哄几句。小丫头片子嘛！不就吃这一套吗？
“呵呵。”
“傻笑啥？讨厌！”
“给。”
“这……这是什么？”
“零食大礼包，胖丫头的最爱。嘿嘿。”
“你才胖呢。告你，姐意志可坚定着呢。你这样的小恩小惠没用！”
“那还我？”
“凭啥呀？我就是要吃，吃完后照样不理你。嘿嘿嘿……”
“……”
一番说笑打闹，很快就雨过天晴。
突然想到《武林之梦》已经下映，要对丰锐影业提出正式诉讼。霍冬就问道：“雪儿，你家里的律师和丰锐影业谈过没有？有没有谈出个结果？”
陶雪丝毫没有防备，不过协议中要求的保密，对霍冬是完全坦白：“听说已经协商解决，又给了我2000万吧。”
霍冬点点头，很快的计算了一遍。国内票房的盈利分成，陶雪应该拿到3500万不到。而海外票房和周边的总数同样是差不多国内票房，那么等于是丰锐影业让步了一半，陶雪并不算吃亏。不过一部影片就能拿到快5500万，怪不得能买别墅翘家了。
至于自己，差不多是陶雪的三分之一不到。就是诉讼期比较长，近期手头就比较紧张。就是那个所得税比较可惜，数目实在太大，可以采用些合理的避税手段……
“喂，臭冬瓜，你问这个干什么呀？”陶雪问道。
“哦，我是在想，以后我们可以成立个人工作室。像这种收入，可以放入工作室的投资，这样可以少交些税。通过工作室的经营项目和投资项目来冲抵……”
“别说这个，别说这个……”陶雪不耐烦的打断，“你怎么像我爹地一样烦呢？我又不懂，你可以帮我去办呀？”
“……”霍冬一愣，连忙解释说，“还是让你们家老头帮忙吧！这些事他应该都懂。”
霍冬这里所说的工作室，并非是叶归成那样的创作工作室。完全就是一个避税工具，而且很私人，最好不要混在一起。
可是陶雪最怕的就是麻烦：“我爹地知道了，我妈不就知道了吗？她连我小时候的压岁钱都要没收。还是你来办吧！以后就通过你这个什么工作室。”
既然这么说，倒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自己不抱着坑陶雪钱的想法，那么几个人的工作室同样也可以。反正就是为了避税。
“那这样吧！你、我、大牙、鼻涕虫，还有小雨她们四个，每人拿出10万，筹办个工作室。这些钱就用做工作室的开办费。”
反正一个人是方便，几个人同样也是方便。并不在乎多那么几个。
“那不行，还要有莹莹姐。”陶雪倒是挺讲义气。
“没问题。那就九个人90万。”
“还有还有，臭冬瓜，我要当董事长！”
“你当老板娘都可以！呵呵。”
“我告你！你别这种态度啊！要不然，我让你去看大门！扫大街！”
“呵呵。”
“……”
……
随着剧组运行流畅，对于导演技巧，霍冬慢慢的开始了得心应手。但对最后影片的效果，却越来越心中没底。
没有同样的情感共鸣，根本无法体会到刘石创作中的感觉。拍摄似乎就变成单纯的完成工作，仿佛就像是隔了一层窗户纸，霍冬总是觉得差了那么一丁点的意思。
因此随着拍摄的继续，霍冬又一次的焦虑起来。无非是强忍着那股烦躁，在众人面前一直在故作镇定。
第163章半部好戏
冬日已经到来，京城的街道上已经是寒风凛冽。
剧组同样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并非是其他，而是进入到了反季节拍摄。戏中的背景是夏日毕业季。因此演员就需要顶着低温，穿着夏日的短装长裙进行拍摄。
一段戏拍完，霍冬喊了声“精彩”，陶雪他们就立刻裹上了羽绒衫。
“冻坏了、冻坏了。”陶雪瑟瑟发抖，已经冻的没力气去踢那个臭冬瓜几脚。
郭子风依然很乐观：“还算好。另外我觉得我应该长戏了。哈哈哈！”
“我也是，我也长戏了。”华莹露出笑容。自从离婚以后，她就不怎么爱说话，似乎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不过拍摄了那么长时间后，她多少也开朗了许多。
工作人员送上了几碗滚热的姜汤，陶雪几个都“滋溜滋溜”的喝着。
“咦？”见到远处做雕塑状的霍冬，陶雪好奇问道，“这几天臭冬瓜遇上什么啦？怎么像丢了魂似的，不会家里出事了吧？”
“别理他。他在闭关呢。钻牛角尖出不来，不是打通任督二脉，就是直接走火入魔。哈哈哈！”虽然是在开玩笑，但郭子风最晚就问过了，他同样发现了霍冬的情绪不对。
不过这种事，别人真的无法帮忙。只能依靠自己慢慢的走出来，说不定能悟出另一个境界。这种感觉很玄妙，无法用笔端来解释。不过在艺术创作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屏障。闯过去也就过去了，闯不过去那谁也没办法。
但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好事。如果真的有所领悟，那就是一种极大的突破！
……
此时霍冬脑中已经是一片混乱。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怎么去抓住这影片的精髓呢？这样拍摄能否起到效果？还有哪里能更完善一些呢？……
想着想着，霍冬就准备从头开始再捋一遍思路——之所以拍这部电影，那是为了完成石头哥的心愿。无所谓大卖还是扑街，更没想过获得什么奖项。
那么说起来，其实拍好拍坏都没什么问题。只要自己能努力的完成，石头哥就会含笑九泉。所以是自己想复杂了吗？问题就是那么的简单！
对！就是简单！
霍冬觉得豁然开朗，当时就是要求陶雪他们简单些，那么自己为什么越弄越复杂了呢？
电影是门艺术，这门艺术其实特别简单。相信真实、相信这个故事、相信这个背景、相信演员的表演，如果都能做到的话，那就是一部好的电影。
“臭冬瓜？”陶雪拉了拉霍冬，见他双眼越来越明亮，忍不住一哆嗦，“你别吓我哦？”
霍冬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多，到最后变成大笑：“哈哈！真实！对！就是这样！哈哈哈！”
霍冬笑的忘形，忍不住抱住陶雪，在她额上亲了几口。
“呃？”陶雪愣住了。她又羞又急，又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滋味，不知道该不该抽臭冬瓜几巴掌，还是……原谅他？
霍冬却已经站到片场中央，他大声宣布：“接下的戏先停一停，明天继续拍摄。还有，管哥，把所有完成的镜头都带上，咱们俩今晚一起合计合计。”
“呃？”陶雪摸了摸被亲吻的地方，忍不住自言自语，“臭冬瓜不会真的烧坏了吧？”
……
从那天起，剧组的气氛就慢慢出现了变化。他们发觉霍冬一直在保持微笑，对每组镜头的拍摄也变得胸有成竹。
渐渐的，他们更是发觉，演员的每场表演同样触动到了内心，每个人都投入了进去，似乎镜头前的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故事……
……
最后一场戏：孙芹向李桂良道别。她穿着时髦，甚至还烫了一头卷发，转身沿着走廊离开……
就是十几秒的长镜头，孙芹的背影，中跟皮鞋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等到陶雪在走廊尽头消失，整个剧组一片沉默，没人出声催促，也没人提醒霍冬拍摄结束。
“杀青！”终究有曲尽人散时，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冬才低声说道。
周围慢慢的响起了掌声，不断的有人在欢呼拥抱，有人在抹泪不舍。
霍冬同样是很不舍，浑身上下仿佛像是虚脱了一样。他并不知道，也是他没有经验，这就是入戏太深，而且是很罕见的整个剧组的入戏。就霍冬本人来说，包括陶雪那几个主演，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心理恢复，才能够慢慢的平复出戏。
突然间，霍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左右张望，虎妞哪里去了呢？
他迅速的站起来，越走越快，最后小跑着到了走廊尽头，就见陶雪蹲在拐角后面，捂着嘴早已经泪流满面。
“傻丫头！”霍冬鼻尖有点发酸，把哭花了脸的陶雪拉到自己怀中，轻轻拍着背安慰，“都拍完了。没事了，没事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哭嘛。”陶雪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
“嗯！乖！”霍冬并没说些什么。在这样的气氛中，谁又舍得离开呢？
……
《乡归情梦》正式杀青。霍冬有遗憾，在拍摄中途才进入到了入戏状态，前面的镜头已经不可能重新拍摄。但遗憾中，同样也很高兴，刘石的心愿终于完成，自己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当天的杀青宴，几乎每个人都是大醉一场。霍冬首次有了这样的感觉，这影片就是自己的孩子，在自己手中诞生，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
就是这个孩子是个残缺品，让自己总有些惋惜。但世事总有不如意，也只能如此了。
而在杀青宴的中途，霍冬接到了杨耀的电话：“冬子！你的戏怎么样了？别忘了魔都卫视的新年晚会。”
“呵呵，拍完了。现在正吃着杀青宴呢。明天就动身，应该和雪姐一起去。”
“哦？这么快？”杨耀有些惊讶，没想到霍冬拍摄的速度惊人，“那拍的怎么样？”
沉默了几秒，霍冬很肯定的回答，“半部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