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总觉得害怕
看过烟火，众人散去，只留夫妻俩。
林慢慢还站在廊下，看着原本烟花绚烂的天空慢慢黑下来。
“是不是又再想以前的事情？”他来在她身边。
“你说他们会不会想我？”
“会的，我也会想你。”
林慢慢侧首。
“你想我做什么？我就在这里。”
他这是在说情话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他嘴里出来，林慢慢总觉得怪怪的。
“你在这里也想你。”他牵住她的手。
林慢慢笑出声来。
“你要是每天跟我说这些话，我会飘起来的。”
——
大年初二，林慢慢跟秦王世子一起回林家，两人没想到的是，林玉君和江天晋也去了林家。
林慢慢寻了个和林玉君独处的机会。
“年前你去王府找我了？”
“我去了，不过那时姐姐不在，和世子说了几句之后我就离开了。”林玉君一脸忧心，“姐姐，世子爷知道你的事情了？”
那知不知道自己的呢？
“知道一些，他说我不是林慢慢，又问我为什么一直去跳翠光湖，我就告诉他，说我原本是翠光湖底的妖怪。”林慢慢大致解释一遍。
林玉君一脸惊愕。
“然后呢？”秦王世子就这么相信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他可能是不相信，所以才回去问你吧。”
好个秦王世子，当着自己的面，三句不离妖怪的事，一见了林玉君就问别的。
“那世子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重生的事情，知不知道前世他们成过亲？
林玉君单独面对秦王世子时并不扭捏，可要是秦王世子知道那些事情，她觉得一切都会变得很奇怪。
“你别担心，他不知道你的事情，我不会跟他说的，你暂且不要告诉其他人，他要是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你就说是我告诉你的，多余的不要跟他说。”
原就跟林玉君没有关系，还是不要把她也牵扯进来。
“多谢姐姐。”
“那日你去王府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时候林玉君和江天晋成亲才几天，若是没事怎么会到栖子院去找自己。
林玉君忙不迭的点头。
“我听阿久姐姐说，赵明润这段时间和卫家的公子走得很近。”
林慢慢不住颦眉，这事秦王世子也跟她提过。
“有什么问题吗？”
“前两次赵明润都嫁给了卫家的公子。”林玉君语气严肃。
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皆是如此，或许噤声这一点也不会变。
林慢慢没言语，她示意林玉君继续往下说。
“第二次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记得第一次赵明润嫁给卫家的公子，无忧公主谋反的时候卫家也参与其中，那时候好像是赵明润无意说漏了嘴，把卫家帮助无忧公主谋反的事情透漏给赵丞相，赵丞相大义灭亲，将此事上报给陛下。”
林慢慢眉头皱得更紧。
赵丞相大义灭亲？他不是秦王的人吗？
“若是这次赵明润还是嫁给了卫家的公子，那那些事情会不会再来一次？”
那就是无忧公主准备谋反，赵丞相揭发，事情平息。
林慢慢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我不清楚，我打听打听，到时候再同你说。”
她一直都觉得赵丞相实际上是秦王的人，但其实并没有跟秦王世子求证过，这事她还要问问秦王世子才能得出结论。
“姐姐……”林玉君刚开口，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两人交换眼神，林玉君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慢慢。”秦王世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没回答，林慢慢径直上前拉开门。
门外只有秦王世子一个。
“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和林小满跟江天晋说话吗，过来做什么？
刚刚她都没有听到脚步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没有听到自己和林玉君的对话？
“我过来寻你。”
林玉君上前来。
“世子，姐姐，那我先过去了。”
两人皆是点头，林玉君离开林慢慢的屋子，他刚走，秦王世子迈步挤了进来。
“都要过去了，你进来做什么？”林慢慢有些无奈。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世子直接问。
林慢慢不动声色的合上房门，看来他时听到自己和林玉君的对话了。
“堂堂秦王世子，竟然也偷听人家说话。”林慢慢讥讽道。
她怀疑秦王世子就是特意来偷听自己和林玉君说话的。
“我没有偷听，林小满和江天晋都知道我来找你了，我刚刚还敲了门。”
林慢慢瞪他一眼，他是敲门了，可他敲门之前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林玉君说什么事情会再来一次？”他索性告诉他自己听到了些什么，“刚刚你不是说你要问我吗，如今我来了，你快问吧。”
“问你江天久会不会去边关，她怕江家父子的事情再来一次。”林慢慢迅速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秦王世子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
“不会的，陛下破格让江天久承袭爵位，可不是为了送她到边关去。”
林慢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习惯吗？”秦王世子又问。
“什么？”她没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
习惯什么？
“你刚来的时候，对这里的生活习惯吗？”
“你好烦。”林慢慢习惯性的嗔一句，“没什么不习惯的，我那时候还以为我很快就会回去呢，所以不管遇到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心态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不要再问我以前的事情了，也不要因为这个去打扰林玉君，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总觉得害怕。”世子看着她，深情款款。
恍惚间林慢慢还以为这句话是从自己嘴里出来的。
怕什么？她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回去了怎么办？”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不确定她说的再不能回去是不是真的可信，所以他不知道怎么留住她。
“多简单啊，我要是回去了，你就和另一个林慢慢过日子呗，再不济，你另娶一个世子妃不就得了，反正对你来说，世子妃是谁都没有区别。”
说到后面，林慢慢有些生气。
他当真一点儿都不挑吗？
第227章 不相信
“是没有区别。”秦王世子轻笑。
林慢慢变了脸色，正想奚落他几句，又听得秦王世子道：“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觉得娶谁都没有区别，娶谁他都能以礼相待，相安无事的过完这一辈子，现在想想，好像并不那么容易。
“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往后都会对你好的。”他话里带了几分祈求。
还是不习惯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林慢慢有些难为情的别过头去。
“这又不是我想走就能走的，我答应有什么用。”她声音很小，话里还带着几分羞涩。
都入土了，自己还能去哪里？
“就是这样我才害怕。”秦王世子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来，“若你能决定去留，只要你留下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你自己都决定不了，我怕有一日我醒来，身旁躺着的就不再是你。”
就是没有把握才让人心慌。
所以他先弄清楚林慢慢到这里来的原因，想弄明白怎么才能让她永远留在这里，她不愿意说，事情就复杂很多。
“你不怕我吗？”林慢慢问。
秦王世子虽然总是问自己妖怪的事情，不过林慢慢觉得，自己的那些话其实他并没有十分相信，妖怪不过是代指她以前的人生。
“对我的事情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为什么啊？我刚醒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
别说刚醒来，就是现在她都还觉得奇怪，他怎么就那么平静的接受了一切？
“只要是你，我都不怕。”
林慢慢：……
是不是太突然了，她觉得自己和秦王世子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没有热恋期的甜甜蜜蜜，也没有面红耳赤的争吵，拈酸吃醋更是少见。
他们莫名其妙的成了夫妻，莫名其妙的圆了房，莫名其妙的走到现在。
她现在对他没有丝毫排斥，但十分浓烈的爱意好像也没有过。
有时候她觉得不光是是秦王世子觉得娶谁都无所谓，好像在这里她嫁给谁都没有多大区别。
会不会他们只是习惯这样的生活，对彼此其实没有丝毫爱意？
摇摆不定。
“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指头划过她的脸颊，林慢慢低下头去。
别说她不信，几个月前他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前是王妃希望他成家生子，那他就成家生子，娶谁好像都一样，后来阴差阳错的娶了林慢慢，她知道他的事情，且毫不惊讶，他省了许多事，顺带着觉得娶妻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好。
后来他们成了真夫妻，虽然大多时候她都是很自我的人，并没有为人妻的自觉，可每每晚归，见她坐在灯下做事时，他还是会觉得满足。
她说他们应该试着喜欢对方，他都有去做。
一切都好好的，他觉得日久天长，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然后就知道了她不是林慢慢的事情，知道了她可能会回到她的世界去。
以前觉得娶谁都无所谓，如今再代入一下，一切都变得有所谓。
若是对着其他人，他再不能说自己的事情，也不会费心思博对方一笑，栖子院就会变回以前的模样。
谷</span>
他忽的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谁也没说话。
碧桃来请两人去用饭。
“你们今日到这里来，老爷不会说什么吗？”李月娘不放心的问林玉君。
即便是已经离开林家许久，她还是称林庆平为老爷。
林玉君虽然生母早逝，可她父亲还在，她今日过来的确有些于理不合。
“任他说吧，总归我已经嫁人了，他就是说得再多我也听不到。”林玉君不在意的道。
林庆平其实不不愿意她嫁给江天晋的，一来是林玉君和秦王世子走得很近，那时候林庆平都把她当做世子妃来看待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林慢慢，虽然也是他的女儿，不过两人水火不相容，他在林慢慢这里捞不着好，也就放弃了攀这个亲戚。
后来江天晋去提亲，拗不过林玉君，林庆平勉强应下来，那时候江家好好的，两人也算是般配，后来江家父子双双身亡，最后承袭爵位的却是江天久，林庆平就开始后悔。
只是那个时候他后宅不安，又添了儿子，空不出时间来理会林玉君的事情。
林玉君出嫁前找过林庆平，跟他说了自己生母的事情，暗指是洛姨娘的手笔，林庆平不止没有听进去，还将她骂了一顿，说她临到头了还记着挑拨离间。
林玉君嫁人后，回门那日又闹了些不愉快，她对自己的这个父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今儿就直接到了林家这边。
李月娘略微想了一会儿，林玉君以为她要劝自己什么。
“你不要害怕，你哥哥如今也做了官，乖乖是世子妃，你在夫家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诉他们，他们会给你撑腰的。”李月娘郑重其事的。
“夫人……”林玉君有些哽咽，她没料到李月娘会跟自己说这些。
“我没有本事，帮不了你什么，不过你哥哥和乖乖都是好人，他们不会不管你的。”李月娘细细叮嘱着，“就是嫁了人，你也不要委屈自己。”
“你嫁人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要是嫁人后还要受委屈，那叫什么事。”
“你要有乖乖半分刁蛮，我就放心了。”
最后这句让林玉君哭笑不得。
这些话李月娘从没跟林慢慢说过，也根本没有说这些的机会。
林慢慢每次回林家，李月娘都会劝她早点儿回去，林慢慢就会说，我是嫁人又不是去坐牢，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我还嫁个什么。
李月娘怕林慢慢吃亏，劝她在秦王世子面前收敛着性子，林慢慢不高兴，说圣旨是秦王世子求的，又不是自己求他娶自己，要收敛也是秦王世子收敛。
一来二去，李月娘根本就没有说那些话的机会。
可在她看来林玉君不一样，李月娘总觉得林玉君的性子很容易吃亏。
说话间，外头传来脚步声，进来的先是林小满和江天晋，两人刚坐下，秦王世子和林慢慢也走进屋来。
“说什么了你们，怎么看你都要哭出来了？”林慢慢看着林玉君打趣道。
林玉君就坐在李月娘身边，见林慢慢来，她就想起身给林慢慢让位置。
“你坐着吧，我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娘都烦我了。”
第228章 开店
回王府的马车上。
“不公平。”秦王世子靠在林慢慢的肩头，话里带着委屈。
“说什么呢你，什么不公平？”
“我才是岳母的亲女婿。”
可从他和林慢慢成亲到现在，李月娘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怎么样，这也就算了，可今日李月娘对江天晋的态度明显热络多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江天晋才是李月娘的女婿。
轻笑出声，林慢慢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这可怜巴巴的劲，怎么跟只小狗一样。
“谁让你没有江天晋能说，不如下回你学学江天晋，或许我娘就对你跟江天晋一样了。”
江天晋混迹市井，一张嘴能说会道，再加上来之前林玉君特意叮嘱他，要他将李月娘当做自己的长辈看待，江天晋明白林玉君的意思，所以在李月娘面前又格外嘴甜，几句话哄得李月娘眉开眼笑。
而从头到尾，李月娘和秦王世子说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以前觉得或许李月娘就是这个性子，秦王世子也没觉得怎么样，今日有了对比，他忽的有了危机感。
“我娘不是故意的。”林慢慢又解释，“是我的错，她以为我跳翠光湖是你逼的，所以才会埋怨你。”
事实上从上次林慢慢说了那些话之后，李月娘今日对秦王世子的态度已经和善许多。
“也怪我，从一开始就没能给岳母留一个好印象。”秦王世子的脑袋离了林慢慢的肩膀。
其实不然，一开始李月娘对秦王世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那时候秦王世子是林小满的老师，李月娘十分尊敬他，后来出了圣旨的事，李月娘的态度就变了。
“对了，上次你和我说赵家和卫家要结亲，说的是赵明润吗？”
世子微微扬眉。
“应该是吧，若是换成其他人，卫家或许会觉得赵家是在敷衍他们。”
毕竟眼下赵家这一辈稍微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剩赵明润了。
“赵明润不是喜欢你吗，她会愿意吗？”
上次之后，林慢慢就没见过赵明润，也不知道对方如今想的怎么样，是不是还想着要做秦王世子的妾。
“赵明润嫁不嫁跟她愿不愿意没有多大的关系，关键还是要看赵丞相有没有这个意思，赵明润的亲事，她自己做不了主。”世子语气寻常，没有惋惜，也没有幸灾乐祸。
林慢慢想起之前王妃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秦王世子的想法是不是和王妃一样？
“如果赵明润的亲事自己能做主，那是不是如今她已经嫁给你了？”
王妃好像还挺喜欢赵明润的。
“她姓赵。”
就凭这一点，他和赵明润就永远没有可能。
林慢慢啧啧叹了两声。
“你今儿怎么想起问这些，刚刚林玉君就是跟你说这些吗？”秦王世子接着问。
如果是，林玉君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说这些呢？
“没有，我就是想起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所以问问你，赵明润那样喜欢你，要是让她嫁给其他人她应该会很难过吧。”林慢慢开始瞎掰。
她才不关心赵明润难不难过，那个是她不能插手的事，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往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秦王世子语气严肃许多，“你口口声声说她喜欢我，又说她嫁给其他人会难过，那是不是只有嫁给我她才会高兴，所以你是希望赵明润进栖子院吗？”
不是不能纳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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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美。”林慢慢立即反驳，“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你要是有这个心就直说，别拿我做筏子。”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在栖子院一日，你就不要想和其他女人有瓜葛，你要是实在想有也好办，告诉我一声，你我一拍两散，你三妻四妾我也绝不多说一句。”
她气呼呼的，就差没叉腰指着他说了。
世子不怒反笑。
“我从未那样想过，你也不要那样想。”
不要想着一拍两散。
“现在没有，谁知道以后呢。”林慢慢插起腰，颇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意思，“你们对女子也太不公平了，出嫁前自己的亲事不能做主，出嫁后自己的去留不能做主。”
刚才她可怜的岂止是赵明润一个人。
“就算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求那一道圣旨的。”他语气郑重。
若是没有那一道圣旨，以那个时候林慢慢对他的态度，往后她只会躲他躲得远远的，两人交集越来越少，更不可能会成亲。
那个时候秦王和赵侧妃又盯着他的亲事，或许他会迅速找个人成亲，这样的话，就算后面两人有什么交集，自己是有妇之夫，她更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所以就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去求那一道圣旨。
“要不是母妃，你就是个讨人厌的自私鬼。”林慢慢打趣。
世子笑而不语。
“等把年过完，你要不要开一家店？”
忽的听到他这么说，林慢慢一下子提起精神来。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虽然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可从来没有跟秦王世子说过。
一来是不知道开个什么店，二来是以前不确定她和王妃会不会同意。
“方才你说你老往娘家跑，岳母看你看烦了，所以就突然想到这个。”
她是因为平日里无事可做，所以不是去秦王妃那里就是回娘家，一坐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若是有了事做，或许她就不会去想以前的事情了。
再有就是以前她还住在林家的时候，也曾上街打探过情况，嫁给自己之前也曾为宋清让工作过。
如今他不愿她再跟宋清让有过多来往，也不愿她终日困在秦王府，让她有自己的铺子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我那是说给林玉君听的。”林慢慢瞪他一眼。
干嘛把自己的那些话当真。
秦王世子没反驳她。
“开一家店，也卖首饰吗？”想金玉坊那样？
他名下倒是有许多铺子，就是不知道林慢慢想做什么。
“不要了吧。”她毫不犹豫的摇头，“金玉坊在京城这么多年，都成了招牌，我要是再弄一个新店，赔本怎么办？”
她是想过这个，不过总觉得那样像是在跟宋清让打擂台，思来想去，林慢慢还是放弃了。
“这有什么的。”他毫不在意。
赔了就赔了，一家店而已，还不至于把他所有的身家都赔进去。
第229章 见过你
“还是算了，我不想，再想想别的吧。”林慢慢还是摇头。
宴儿说在灯会之前见过她，她就想要离宋清让远一些。
“好，反正年还没过完，你慢慢想，想好了知会我一声就行。”
总之眼下有转移她注意力的事情了。
秦王世子陪着林慢慢回娘家，赵侧妃的女儿在今日也回了娘家。
赵侧妃和王妃不对付，除了徐司翰之外，林慢慢跟赵侧妃的其他孩子都不熟悉，尤其是赵侧妃的女儿，印象里她只在花园里远远地看到过一次。
跟她不同，赵侧妃的女儿很少回来，就是回来了林慢慢也不会见到。
赵侧妃的女儿名唤瑶月，和秦王世子同岁，许多年前就嫁了出去，嫁的是朝中一位姓刘的官员，品级不高，这是林慢慢没料到的。
林慢慢他们下了马车，正好和准备离开的瑶月夫妻遇上，瑶月的丈夫年近三十，看着到有几分儒雅，见了秦王世子后他对两人行礼，倒是瑶月，冷冷的瞥一眼秦王世子之后，不发一言，带着丫鬟径直上了马车。
秦王世子亦是没有说什么，跟瑶月的丈夫随意说了两句后，带着林慢慢进了王府。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一直到回了栖子院，房门刚关，林慢慢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刚才那个是宜笑郡主吗？”
跟筑玉不同，瑶月是有品级的郡主。
知晓徐司翰和秦王世子幼时关系曾经十分亲密，林慢慢便以为秦王世子和瑶月也是如此，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是，你可能不认识她，不过不碍事，你往后也不怎么会见到她，不必放在心上。”
瑶月一年里回王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们关系不好吗，刚刚她都没有跟你说话。”林慢慢继续问。
她对瑶月还蛮好奇的，王府里的人都很少提到这位郡主，哪怕是最为八卦的筑玉，基本上都没在她面前提过瑶月。
“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和她很早的时候就不怎么来往了。”
点点头，林慢慢不再多问。
——
没过几日，秦王世子从外面回来时，交给林慢慢一块玉。
林慢慢总觉得那玉看着熟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觉得这像不像仇伯给竹见的那块玉？”秦王世子先开口问。
林慢慢一脸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看着眼熟，在东岚时，仇伯给竹见的那块玉不就长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竹见的东西？那你是从哪里来的，这根竹见有什么关系吗？”
该不会竹见的亲人就是京城里的人吧？
“从一个偷儿那里来的，玉的主人还没找到，我也是在想这玉的主人会不会跟竹见有关系。”
楞一会儿，林慢慢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块玉就是竹见丢的？”
别忘了竹见也在京城，竹见上街时不小心被人偷了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王世子亦是怔了怔，不过他随即摇头。
“不会的，竹见那块玉我以前仔细看过，她那块玉缺了一小个角，这块玉却是完完整整，半点儿瑕疵都没有，这不是竹见那一块。”
在东岚的时候仇伯就跟他说了，说是这玉或许能帮着竹见找到她的亲生父母，所以秦王世子特意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块绝不是他在东岚时见到的那一块。
“那个偷儿呢，你们没问问他是从哪儿偷来的这快玉吗？”
他不是在工部任职吗，怎么抓小偷去了？工部还管这事？
“死了，所以现在什么除了这块玉什么都不知道。”
林慢慢：……
“这是还是先不要跟竹见说。”她想起以前自己问竹见想不想找自己父母时竹见的回答。
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还是先不要跟竹见说，免得空欢喜一场。
“我今儿看到了罗毅，他居然还没死。”秦王世子又道。
还以为照赵侧妃的脾气，这个时候一家三口已经都命丧黄泉了呢，没料到罗毅还活着。
“之前林小满也跟我提过，说他见到罗毅了，我没放在心上，转身就给忘了。”
罗毅没再来找麻烦，她根本就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
“小心一些总不会错，他既然能活到现在，想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秦王世子语气严肃。
赵侧妃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正月十五。
白日里林慢慢恹恹的兴致不高，日落后秦王世子带她去看灯，她原是不想出门，看秦王世子好像兴致很高，最后到底没拒绝。
灯市还是跟去年一样热闹，走在她身边的也还是去年的人，林慢慢不由得叹一声。
“好好地，怎么叹气了，你不喜欢吗？”秦王世子忙问。
“只是想起去年的事情，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帮你和林玉君牵线搭桥。”
如今她和秦王世子成亲，林玉君也嫁给了江天晋，真真是物是人非。
似是想起什么，秦王世子也笑了笑。
“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在去年的今日救的宴儿吧。”
林慢慢点头，当时宴儿的那一声“娘亲”真是吓了她一跳，说起来她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宴儿了，京城那样大，不特意见面的话，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上次说宴儿在灯会之前见过你，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林慢慢停下脚步，侧过头来看着秦王世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不然为什么要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什么叫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吗？自己应该有什么印象？
“以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秦王世子接着问。
她说她不是林慢慢，那关于林慢慢的事情她知道多少，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在李月娘和林小满面前不露半点儿破绽。
“我什么都记得。”话刚说完林慢慢就有些蔫儿下去，“我见到宴儿的时候，他就喊我娘亲，那时候我特意想了想，确认我在那之前的确没见过宴儿。”
而现在，她脑海里原主以前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再回想已经不能想起什么。
“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都查到了些什么吧。”林慢慢微微噘嘴。
说那么多不还是在怀疑自己吗。
“宴儿在灯会之前没有见过你。”她还没松一口气，他又道：“可在那之前，宋清让应该见过你。”
林慢慢：？
怎么可能？
第230章 先回去了
宋清让怎么可能会见过她，或者说宋清让怎么会见过原主？
那些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堪，林慢慢如今不指望自己能想起什么来，她比较好奇的事，如果宋清让见过自己，灯会之后宋清让对自己为何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退一万步说，他也不记得曾经见过自己，那宴儿为什么初见就喊自己娘亲。
“我不知道，我对他没有印象。”林慢慢还是否认，“我只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宋清让实在灯会之后。”
宋清让又不是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人，如果在那之前她见过宋清让怎么可能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许是一面之缘，你不记得也很正常，这些都不重要，我们接着看灯吧。”秦王世子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
林慢慢哪里有心思看灯。
“你把话说清楚啊，我以前和宋清让在哪里见过，这跟宴儿喊我娘亲又有什么关系？”林慢慢侧着头看他，手被牵着，她并不担心脚下的路。
“你为什么喜欢宴儿啊？”秦王世子不答反问。
说她喜欢孩子吧，她又不想要孩子，说她不喜欢吧，她又对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那样好，他实在是分不清了。
“可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吧。”林慢慢毫不犹豫的道。
宴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孩子了，一双眼像是刚过了水的葡萄，被他看着的时候心都要化了，那里说的出拒绝的话。
“他父亲也不差。”秦王世子忽的来了这么一句。
林慢慢郑重其事的点头。
的确，活到现在，她没见过比父子俩更好看的人。
“你还是快跟我说说我和宋清让在哪里见过吧。”她现在只对这个好奇。
“他见的不是你。”
“诶？”林慢慢不解。
刚刚他不还说自己和宋清让在灯会之前见过吗，现在怎么又说见的不是她？
“那个时候林慢慢还没到京城来。”
林慢慢还是那个林慢慢，不是如今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所以她说灯会之前没有见过宋清让的时候她并不惊讶。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林慢慢干笑两声。
“你这样说话好奇怪，我也是林慢慢。”
“你不是宋清让见到的林慢慢。”
她不反驳。
如今面对秦王世子，林慢慢多了几分坦诚。
他都不怕自己是妖怪，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我没有去求那一道圣旨，你会嫁给宋清让的吧。”秦王世子话里满是肯定。
略一想，林慢慢摇摇头。
“我觉得不会。”
“为何？”秦王世子来了兴致，“你不是觉得宋清让和宴儿长得好看吗，宴儿还喊你娘亲。”
林慢慢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是你，嫁给谁都无所谓。”他轻声笑了笑，林慢慢继续道：“天底下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总不能人家的儿子喊我娘亲我就嫁给他。”
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我觉得宋清让这个人蛮神秘的。”林慢慢小声道。
许是受了那本书的影响，她一开始就没觉得秦王世子是多简单的人，所以后来知道秦王世子的事情之后，只觉得理应如此，有感慨和怜悯，但没有很惊讶。
可宋清让不一样，到现在林慢慢都觉得他神秘。
秦王世子正欲说什么，林慢慢忽的扯着他的手朝一个小摊走去。
“呀，你看这些灯多好看啊。”那摊主卖的花灯比其他摊子上的瞪要小许多，每一盏都做得十分精致，不过许是因为小了许多的缘故，来往的行人驻足的不少，掏钱的却不多。
“我们买一盏好不好？”不等秦王世子开口，林慢慢就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撒娇的口吻，他许久没回过神来。
“这位公子，给你家娘子买一盏吧。”摊主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趁机道。
秦王世子那里说得出不字。
最后两人买了两盏灯，那灯很小，立在手掌上绰绰有余，他付钱的时候，林慢慢就把那盏小灯放在掌中细细端详。
“好了，我们……”
“娘亲。”
秦王世子话没说完，宴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两人皆是一愣。
宋清让就跟在宴儿身后。
“娘亲。”宴儿又喊一声，上前来揪住林慢慢的袖子。
宋清让上前来同两人问好。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宋老板。”秦王世子似笑非笑的。
他原本是牵着林慢慢，付钱的时候松了手，如今林慢慢一只手拿着刚买的等，一只手已经牵住了宴儿。
“我来给你拿吧。”他上前道，伸出手去想接过林慢慢手中的灯，林慢慢把手往自己面前收了收。
“不要，刚买的，你拿着我还看什么。”她话里带着嫌弃。
说完，林慢慢又把其中一盏灯分给宴儿。
“谢谢娘亲。”宴儿乖巧道谢。
林慢慢指了指秦王世子。
“你谢谢我夫君，是他付的钱。”
夫君这个称呼让一旁的秦王世子和宋清让都愣住。
出去去东岚时的迫不得已，林慢慢从未主动喊过秦王世子夫君，秦王世子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当着宴儿和宋清让的面这样喊自己。
林慢慢看一眼宋清让，还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他以前真的见过原主吗，宴儿喊自己娘亲真的是因为宋清让？
“宴儿，快到你爹爹那里去，可要好好跟着你爹爹，不能像去年一样乱跑。”林慢慢叮嘱道。
其他时间就算了，这个时候，人来人往，她可不敢牵着宴儿，要是不小心把宴儿弄丢了，她担不起那个责任。
宴儿不说话，一脸不舍得的看着林慢慢，她没有心软，直接把宴儿推到宋清让面前。
“宋老板这回可要看好宴儿了。”说完，林慢慢毫不留恋的退回秦王世子身边。
秦王世子眼急手快的握住他的手，一脸挑衅的看着父子俩。
“宴儿，你跟你爹爹好好玩，我们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林慢慢又对宴儿道。
回到宋清让身边之后宴儿的脸就垮了下去，林慢慢这么说他也只是木然的点点头，秦王世子没说什么，任由林慢慢拉着自己离开。
“好了，他们已经看不到我们了。”见林慢慢走出百来步后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王世子率先停下脚步。
第231章 我会去哪里
林慢慢没有停下的意思。
“慢慢。”秦王世子快步跟上她。
有事情不是要摆脱宋清让的父子的借口吗？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去，秦王世子还牵着她的手，意识到不对劲，他没多问，跟着她到了人少些的地方。
“慢慢，怎么了？”他又问。
林慢慢终于停下脚步。
“我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她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虚弱，意识到不对劲，两人迅速坐上回王府的马车。
马车上，林慢慢的脸色比方才苍白了许多，额头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两人并排坐着，她靠在秦王世子的胸膛上。
秦王世子给她把脉，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慢慢，你哪里难受？”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不知道，我觉得心慌得厉害，四肢也使不上劲。”林慢慢语气虚弱。
她没有哪里痛，就是觉得四肢冰凉，心慌的厉害。
今儿出门前她就觉得不是很舒服，可秦王世子好像兴致很高，她觉得他难得这样，便想着随他去，走一遭也不碍事。
没曾想会弄成如今这个样子。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王府，今日出门去看灯的不止秦王世子夫妻俩，眼下王府倒是冷清许多，秦王世子命人去请大夫，又把王妃请来，还派人去寻竹见。
回到王府的时候，林慢慢的意识已经很不清醒，他唤她的时候她只能低低的应一声，等王妃到时，林慢慢已经彻底失去意识。
她额头还在不停的冒汗。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王妃忧心忡忡。
往日她这样赶来栖子院都是因为秦王世子，像如今这样为了林慢慢还是头一遭。
“我不知道，她说她不舒服，从她的脉象上我看不出什么来。”秦王世子语气慌乱。
久病成医。
他虽然不是华佗在世，但只要不是太古怪的病症，他都能轻松应付，可林慢慢的脉象却没有任何异样。
“你先不要着急，我来看看。”王妃迅速冷静下来。
秦王妃给林慢慢诊脉，得出的结论却和秦王世子的没有什么区别。
林慢慢的脉象很正常，她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可床上的人已经昏迷不醒，哪里像一个没事人。
“我们见到了宋清让。”秦王世子道。
之前林慢慢会中妒夫人虽不是宋清让做的，可也跟他又在关系，见到宋清让之前她还好好的，秦王世子怀疑这事也跟宋清让脱不了干系。
“这根宋清让有什么关系？”秦王妃不解。
宋清让不是宴儿的父亲吗，如果真的跟宋清让有关系，这样做虽宋清让有什么好处？
“之前慢慢在中了妒夫人的事就跟宋清让有关系。”
闻言王妃立即变了脸色。
妒夫人的事跟宋清让有关系？
她以为秦王世子的意思是妒夫人是宋清让给林慢慢下的，给世子妃下这样的药，宋清让安的什么心？
莫不是真想让林慢慢坐宴儿的娘亲？
越想秦王妃的脸色就越难看。
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也好意思跟我说这些事，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平日里再厉害有什么用。”宋清让不在，秦王妃只能骂骂自己的儿子。
心底有愧，秦王世子没有反驳秦王妃。
如果真的跟宋清让有关系，那宋清让胆子也太大了些。
他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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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扶柳把竹见带了过来，竹见的结论和秦王世子他们的一样。
从脉象上看，林慢慢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床上的人额头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汗珠，送走竹见，林慢慢小声啜泣，一声嘤咛后喊了一声妈妈，然后又喊了一声哥哥。
王妃不解的看着秦王世子。
“你是不是欺负慢慢了，怎么她梦里都还喊着娘家人？”
又不是远嫁一年半载见不到一次，林慢慢经常都回娘家，怎么这个时候会喊着娘家人？
秦王世子心里有数，却不好对秦王妃明言。
“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母妃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王妃叹了一声。
“清儿，你好自为之。”
——
林慢慢醒来时次日中午的事情。
睁开眼后她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头顶的帐子看，半晌后，头顶响起秦王世子的声音。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她想要起来，他扶了一把。
“我睡了多久？”
“你梦到什么了？”秦王世子没回答她。
其实就是不问他也知道。
“是不是又梦到以前的事情了？”他继续道。
让他意外的是，林慢慢没有回避，而是点点头。
“我梦到林慢慢回来了。”
回来的原主学乖了，她扮做自己的性子，继续她的生活，而周遭的人，无一个发现这具身体的芯子有换了一次。
应该说是又换了回去。
“那你呢？”秦王世子稳住心神继续问，“她回来了，你会去哪里？”
这是他眼下担心的事情。
若是有一天以前的林慢慢回来了，他要到哪里去寻自己的妻子呢？
“我不知道。”林慢慢一脸迷茫，“我哪里也没有去，我也说不清，就好像我和她都住在这具身体里，只是我睡过去了，她做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醒不过来。”
秦王世子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好像有过这种感觉。”林慢慢又道，她认真地想了想。
“我记起来了，我们没成亲之前我就经常做梦，我梦到你死了，然后我也沉沉睡去，永永远远的困在黑暗里。”
秦王世子一愣。
“你我没成亲之前你就梦到我？”他的重点偏了。
林慢慢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认真的点点头。
她有一段时间经常梦到秦王世子，不过都是不好的梦，搞得她那段时间都害怕闭眼睛睡觉了，生怕自己一睡就醒不过来。
“会不会悟真搞错了？”会不会其实她和原主都住在这个身体里，如今睡去的是原主。
而原主醒来的日子，就是她沉睡的时候。
林慢慢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如果悟真搞错了怎么办，如果另一个林慢慢也在怎么办？”有些害怕，她紧紧握住秦王世子的手。
“我已经回不去了，如果她醒过来，我又该去哪里呢？”
“本来就是我占了人家的位置，我应该还给她的，可我会去哪里？”
实在慌乱，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第232章 不会有事的
从那一连串的问题秦王世子也感受到林慢慢的慌乱。
要不是实在害怕，跟自己说起以前的事情时，她还会说自己是妖怪。
“别怕，没事的。”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她的胳膊，想以此给她些许安慰，“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这话没能安慰到林慢慢，自己的来去和秦王世子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慢慢，你要想告诉我你从哪里来，我才能和你一起想办法。”秦王世子耐心的问。
眼下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并不是林小满的亲妹妹，而是一个不知道来自何方的……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林慢慢的身份。
太过特殊，这事他都不曾对王妃透漏半分。
林慢慢不言语。
“到如今了，你还是那样不相信我吗？”他轻轻叹一声，话里满是失落。
还在担心自己知道所有真相之后会将她当做妖怪来看待吗？
“我……”林慢慢一脸纠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对我的事情，你就没有半分诧异吗，你就不怕我是什么精怪鬼神，是来谋害你的吗？”
“那你是不是？”
林慢慢摇头。
“这就是了，不管你是什么人，是从哪里来，如今你都是我的妻子，保护你不受其他人的伤害是我该做的事情。”
林慢慢还是不言语，其实她是相信他的。
“我不知道从哪里跟你解释。”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才又开口，“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和你们有许多区别，我的祖先已经经历过你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你可以理解成我是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后才会出生的人。”
“我因为工作太劳累在睡梦中去世，一睁眼自己就到了这里。”
“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以为时机到了我就能回去，我最后一次跳翠光湖的时候，悟真说我已经死了，尸骨烧成灰，垒起了新坟，再也回不去了。”
林慢慢把自己的来历大致说一遍，也不知秦王世子有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秦王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说她是因为工作太过劳累，所以在死去后才来到这里，可见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和如今真的有很大差别。
“悟真只告诉我现在没有第二个林慢慢，并不说另一个林慢慢去了哪里。”
“他说我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在做完之前不能离开这里。”
可悟真又不说她该做的究竟是什么事，更没有说做完之后她会去哪里。
像是溺水的人，以为抓到了一块浮木，但其实她还是没有任何倚靠。
“悟真已经离开京城了。”秦王世子低声道。
之前他想找悟真问林慢慢的事情时就慢了一步，早知事情这样复杂，当初带林慢慢去见悟真的时候，他就不该做什么君子。
要是他早点儿知道林慢慢的事，也许就不会发展道今天这种棘手的地步。
林慢慢脸上失落更甚。
悟真那人，就是找到他，他也不会跟自己把话说得更直白。
她要是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事情，做完之后又会去哪里，就不会有如今这般焦虑。
好不容易接受自己身死的事实，她不想自己刚做好永远在这里生活的准备，一下子又到了别处，更不想就此沉睡，看原主继续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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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原主真的回来，她希望自己永永远远的消失。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话刚出口，秦王世子忽的意识到，自己想的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吧她留在这里，那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想的会和自己一样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有回去的机会，你会怎么选？”
“我已经死了，还怎么回去？”林慢慢毫不犹豫的道。
回坟里去吗？
“就像现在这样，回去之后，住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虽然不能做回以前的林慢慢，可她还是回去了，还能继续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她会怎么选？
林慢慢被问住，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
是啊，如果真的能这样，自己还要不要回去？
长长的沉默，秦王世子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
他想问她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过要留在这里，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而不是因为迫不得已，他没问出口，怕得到自己最不想要的那个答案。
“你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秦王世子岔开话题。
回过神来，林慢慢摇头。
她现在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觉得这次的事会不会跟宋清让有关系？”世子继续问。
如果不说别的事情，他怕自己一直去想刚刚那个问题。
听到宋清让的名字，林慢慢很是惊愕，这根宋清让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中毒了吗？你为什么这样问啊，我不舒服怎么会跟宋清让有关系？”她疑惑的看着秦王世子。
自己见到宋清让的时间不长，更何况她不舒服是出门前就开始的，并非遇到宋清让后才有，在那之前她一直待在栖子院，宋清让的手再长，总不能在栖子院安插他的人吧？
“你没有中毒，兴许宋清让想让你做宴儿的母亲？”说这话时秦王世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慢慢脸上的表情，只见自己说完之后她脸上的疑惑更甚。
“这也说不通吧。”林慢慢听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如果是这样，他早的时候干嘛去了，现在我是世子妃，他这样做不就是得罪秦王府了吗，搞不好还会得罪皇帝。”
秦王就是对自己再不满，也不会允许外人坏了秦王府的名声吧。
“而且我觉得宋清让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林慢慢补了一句。
宋清让是商人，她觉得他就是真的有那个想法，应该会想办法跟自己做交易，那样才可靠不是吗？
“你那样相信他？”秦王世子轻笑道。
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她就为宋清让想好了开脱的借口？
“直觉罢了。”林慢慢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最重要的是，他这样做，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你觉得我不守妇道把我休弃，这和我做不做宴儿娘亲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与其说是相信宋清让，倒不如说是相信自己。
“我就是离开秦王府，也不一定会嫁给他。”
第233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后一句林慢慢说的很直白。
秦王世子一直说的都是做宴儿的娘亲，而不是做宋清让的妻子，林慢慢最后一句话把这一点挑破了。
“生米煮成……”
“打住。”林慢慢打断他的话，“你想说的那个对我没有什么用，什么生米什么熟饭，找你这样说，你我是什么饭？剩饭吗？”
宋清让要是连这点儿都看不出来，那她可真是太高估他了。
秦王世子笑而不言。
“其实我进王府之前，宋清让曾经跟我提过亲。”
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秦王世子的笑就僵在脸上。
他以为两人之间只是有些谣言，竟是提过亲。
“那时候我和他不熟，又惦记着回家，就没有答应。”
林慢慢说完，秦王世子的脸色更难看，她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是现在，可能会答应宋清让吗？
“就算是你我现在分开，我也不会嫁给宋清让。”
几句话间，秦王世子的心情大起大落好几次，林慢慢没细说她为什么不会嫁给宋清让，秦王世子也没多问。
“我中的什么毒？”林慢慢把话题拉回正轨。
这几日她没有见到什么人，是谁胆子那么大，能在栖子院给她投毒。
说到胆大，林慢慢想起孟准来，倒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孟准了，他不会又离开京城了吧，这人也真是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希望下次回来不要再给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没有中毒，我没查出来你晕倒的原因。”秦王世子语气严肃起来。
这才是重中之重。
昨儿给林慢慢诊脉的有三个人，寻常大夫，秦王妃和竹见，寻常大夫就不说了，可连秦王妃和竹见都没能看出什么门道，他不得不警惕。
林慢慢脸色也难看了些。
“你说着是不是某种预兆？”她小声问。
世子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先是偶尔的晕倒，然后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频率也越来越高，知道有一天，我晕过去之后不再醒来。”或是醒来的人变成了另一个人。
秦王世子静静听着。
那么多人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也害怕会是林慢慢说的那样。
“我马上派人去寻悟真。”他没再说那些略显苍白的安慰。
找到悟真，把一切都问清楚，林慢慢安心他也安心。
下人来报，说是秦王和徐司翰来了。
栖子院为林慢慢请大夫的事没有刻意隐瞒，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猜测，林慢慢是不是有了身孕，毕竟两人已经成亲那么久，到如今林慢慢的肚子还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大夫离开，栖子院又没传出什么消息，众人又有些拿不准林慢慢究竟有没有怀孕。
而王府里最在意这件事的莫过于秦王。
要是林慢慢有了身孕，这事情又会变得麻烦一些。
“你躺着不必起来，我把他们打发走就回来。”秦王世子为她理了理被角。
林慢慢没有拒绝，她并不想见秦王。
栖子院正房里。
秦王和徐司翰刚坐下没多久，秦王世子就出现在正房里，他没有给秦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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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和大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世子开门见山的问。
秦王没有计较他不行礼的事，他给徐司翰递了个颜色，徐司翰会意开口。
“听说栖子院昨日请了大夫，我和父王来看看世子好不好。”
徐司翰没有一开口就提及林慢慢。
“我一切都好，昨晚是世子妃有些不舒服，我放心不下所以请了大夫来看看。”
父子俩不知道秦王世子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所以面对他们时，世子脸上并没有那么多笑容，大多时候秦王都不跟世子对视。
“长辈来了，她都不会出来迎接吗？”秦王忽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说秦王世子，就是徐司翰脸色都不太好看。
“世子妃病了，父王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找世子妃麻烦的？”世子的话说得很不客气。
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跟自己说话，秦王有些回不过神来。
秦王世子从浮玉山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怀疑世子失忆的事情时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一个人的性子当真能有那么大的变化？
如果是假的，为何这段时间里世子什么都没有做，他明明可以做些什么，也应该做些什么。
私下里他也曾试探过秦王世子，不过没试出什么来，除了态度冷漠，秦王世子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如今有了世子妃，且对这个世子妃十分上心。
“自然是来探病的。”徐司翰出声打圆场，“太医如何说，世子妃如今还好吗？”
后面这句话徐司翰是发自内心的，他希望林慢慢平安无事，好好陪在秦王世子身边。
“大夫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我还想着进宫请御医来看看。”他的话亦真亦假。
来给林慢慢看病的事王府的府医，这是秦王随便一问就知道，在这事上没有撒谎的必要。
听闻大夫没看出什么端倪，秦王立即来了兴致，他巴不得林慢慢出点儿意外才好，要是林慢慢一病不起岂不是省事。
“晚些我会派人去请御医，她虽病着，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切不可乱来。”秦王语气突然变得和善不少。
“如此就多谢父王了。”秦王世子并不拒绝。
没什么好拒绝的，请御医是借口，王妃和竹见都看不出来，御医就是来了也看不出什么，到时候御医去给秦王回话，就会让秦王以为林慢慢是身染顽疾。
这么一来，他或许会对林慢慢放松警惕。
“你我父子，怎么说这种客气话。”秦王越发和蔼，叮嘱完他就起身离开，徐司翰留了下来。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世子妃还好吗？”徐司翰先开口。
秦王世子摇头，仍旧是刚才的回答。
“世子也不必太过忧心，世子妃不会有事的。”徐司翰安慰道。
如今王府的人都知道世子和世子妃夫妇恩爱甚笃，想起之前林慢慢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也相信世子夫妻恩爱甚笃。
“大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喊我世子的？”秦王世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徐司翰愣在那里。
是什么时候呢？
世子生来就是世子，可小时候徐司翰并不这样喊他，小时候徐司翰都是跟着王妃喊他清儿，要么就是直接唤他弟弟。
即便是后来赵侧妃又生了儿子，徐司翰喊弟弟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喊秦王世子。
第234章 本来就是
“如果我没记错，是在我十二岁大病一场之后，大哥才一直喊我世子的吧。”回忆起幼时的事情，秦王世子脸上的神情格外温柔。
十二岁那年，在吃了徐司翰给自己的点心之后，秦王世子“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命，待他病好，徐司翰就不再对他直呼其名，哪怕是当着秦王和赵侧妃的面，都是恭恭敬敬的喊他世子。
想起往事，徐司翰一脸愧疚。
世子体弱，那一场病大家也没有多想，那是徐司翰养了一只猫，他对那只猫宝贝异常，那些点心是他的母亲给他的，是秦王世子素日最爱的点心，徐司翰特意给自己的猫留了一块。
世子病了，他的猫吃了那块点心后死了。
徐司翰这才意识到，或许这次他的弟弟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大哥为什么要喊我世子呢？”秦王世子继续问。
“你本来就是世子。”徐司翰毫不犹豫的道。
他年长秦王世子几岁，想通那些事不需要花费多大功夫。
点心事件后，他意识到是自己的母亲想要秦王世子的命，徐司翰有些震惊，他觉得王妃温柔端庄，是个很好的嫡母。
因着他和秦王世子关系要好，王妃也一直对他很好，她的母亲平日里和王妃来往虽然不多，但也一直很客气。
徐司翰改口，是为了提醒自己，也提醒赵侧妃。
“我也可以不是世子。”秦王世子轻笑。
徐司翰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秦王世子话里有话。
也是，世子从小就聪明机敏，自己都能意识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一无所知呢。
也就是什么都知道才更残忍。
“在我心里世子只有你。”徐司翰坚定的道。
从第一次见到徐直清的时候，徐司翰就知道那个婴儿是秦王世子，是王府以后的继承人，这个想法到现在都没有变。
“这些年多谢大哥了。”秦王世子说得情真意切。
他心里清楚，这些年徐司翰明里暗里没少帮衬他们母子，浮玉山的事情，若不是徐司翰寻了他好几日，又或是徐司翰抱有别的心思，或许就会是另一种结局。
“是我对不起你。”徐司翰并不欣慰，只觉得越发愧疚。
若不是为了自己，或许他的母亲不会去争那些。
“大哥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已至此，大哥不能一直逃避，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吧。”
徐司翰不是很理解秦王世子的意思。
接下来的什么事情？为什么是自己去面对，难道不该是秦王世子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去面对吗？
“世子妃还在等我，我就不留大哥了。”没有给他自己解释，秦王世子下了逐客令。
徐司翰只得起身离开。
——
知道秦王世子是去见秦王和徐司翰，林慢慢就惴惴不安的瞪着他回来。
醒来后她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因此林慢慢越发觉得昨晚的不舒服是某种警告，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悟真，然后从他那里知道更多的事。
房门打开，秦王世子从外面进来，林慢慢站起身快步迎上去，远远的秦王世子就伸出手来，待她来到自己面前时接住她。
“病着就好好休息，你起来做什么？”嘴上这么说，他语气里却是无奈居多。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样，秦王和徐司翰来做什么？秦王有没有找你的麻烦？”林慢慢忧心忡忡。
世子摇摇头。
或许秦王是想来找她的麻烦。
“他们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
林慢慢不以为然。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颇为不满的道。
要是其他人就算了，那可是秦王，他来探自己的病，依她看秦王巴不得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省了他动手的功夫。
“晚些时候宫里的太医会来给你诊脉。”
“为什么？”林慢慢不解，“我没有病，不用再看了。”
不是说王妃和竹见都给她把过脉了吗，为什么还要请御医来，他信不过竹见，难道还信不过王妃？
“这是秦王的意思。”
林慢慢一脸不屑。
秦王的意思，所以是请御医来看看自己什么时候死吗？
“看一看也好，左右他们看不出什么来，等御医把过脉，他们到秦王那里回话，就会变成你身染怪病，到那时秦王就会对你放松警惕。”
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
林慢慢点头。
要是那些御医能看出什么来，她就可以不必去找悟真了。
“你真的没事吗？”秦王世子不放心的问。
眼下这个时候，他宁愿听到林慢慢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且不说林慢慢觉得昨晚的不舒服是某种警告，就算她真的是病了，一晚上过去也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幸亏原主不是什么病美人。
“秦王知道你恢复记忆的事情吗？”
世子摇头。
如果知道，秦王对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那日在浮玉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还是秦王把你推下去的？”林慢慢又问。
她觉得自己多余问前面那一句，秦王世子脑子又没坏，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自己跳下浮玉山呢？
“是我自己跳的。”
林慢慢：？
他脑子坏了吗？
“为什么，难不成你跟我一样，也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想通过跳崖找回家的路？”林慢慢讥讽道。
她想不到秦王世子往下跳的理由，他不是还有大事要做么，就这么往下跳，万一死了呢？
世子不言语。
“在这之前，秦王跟你说了什么话？”林慢慢换了个问法。
她不信秦王世子会无缘无故就跳崖，他要是想自杀，这么多年的坚持和斗争不都白费了吗？
“我想把我的命还给他。”世子轻声道。
再不喜，他身上流的也是秦王世子的血，这是他怎么都逃不开的。
“你是不是想着，跳下浮玉山，不管生死，都是把命还给秦王了？”林慢慢语气温柔。
像是受了某种蛊惑，秦王世子点点头。
“愚蠢。”林慢慢高声骂道。
她态度变得太快，秦王世子有些措手不及。
“你的命跟他有什么干系？他付出了什么？为他的一时爽快你要搭上自己的命，那你有没有想过母妃，我真想给你两巴掌。”
第235章 你的朋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慢慢无法窥探到新婚时秦王对王妃究竟有没有情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期待过世子这个孩子。
不过从秦王如今的表现来看，林慢慢觉得应该是没有的。
他从来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没有为世子付出过什么，反而是经常给王妃添麻烦，就算想跟他划清界限，秦王世子也不必把自己的命还给他。
“你真愚蠢。”林慢慢语气和缓许多，说的话不算好听。
“你应该向林小满学一学，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命还给林庆平，你也不该这样想，你的命是母妃给的，是母妃把你养大，这一切跟秦王没有任何关系。”
世子笑着，静静地听林慢慢说完。
“我和林小满不一样，我是秦王世子。”
因着这个名声，他得到太多别人所没有的，而林小满从来没有享受过身为林庆平儿子的好处，所以林小满可以毫不在乎林庆平这个父亲。
“那又怎么样，不是秦王世子，你会活得更差吗？”林慢慢问他。
世子被问住。
“你不会。”林慢慢替他回答，“你不是林小满，母妃也不是我娘，如果不是秦王，母妃或许会有更好的夫婿，会过上更幸福的生活，如果你是母妃和其他人的孩子，你就不会受到那些迫害。”
“秦王世子这个称号或许带给你一些好处，但更多的是伤害。”
如果能选择，林慢慢相信不管是王妃还是世子，都不会想要如今的生活。
秦王世子有怎么样，如果不是秦王横插一脚，王妃当年进了宫，她的儿子就是皇子，就算深宫腌臜事不少，也比亲生父亲的迫害来得干净。
“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呢，原来也会犯傻啊。”林慢慢调侃道。
世子没有言语，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透漏半句那天她和秦王在浮玉山上的谈话。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他不值得，需要你为她考虑的人是母妃。”
“我也不想做寡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死了，别说守寡，就是守孝我都不会给你守，你死后，要不了三个月我就会嫁给其他人。”
最后那句话半是调侃，半是威胁。
世子笑出声。
“你要再嫁给谁，宋清让吗？”
林慢慢不悦的皱眉：“我嫁给他干嘛，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干嘛总提他。”
“有吗？”秦王世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有啊，你三句话不离宋清让，难不成你见他好看，还有别的想法？”林慢慢调侃道。
“什么想法？”他一时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林慢慢不敢解释，匆匆换了话题。
下午秦王世子出门去，王妃和筑玉来看林慢慢。
“当真是吓死我了，往日里都是为清儿请大夫，像昨儿那样还是头一遭。”王妃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心口。
筑玉是今儿道王妃那里去才知道昨晚林慢慢晕倒的事情。
“嫂嫂怎么了？”筑玉一脸疑惑。
“没什么，就是昨儿有些不舒服。”林慢慢轻描淡写的道。
略一思索，筑玉又问：“嫂嫂是不是怀孕了啊？”
林慢慢和王妃愣在那里，王妃还不知道不要孩子是林慢慢提出来的，如今只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慢慢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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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林慢慢的脸色有些不好，王妃更觉心酸。
“没有的事，你从哪儿听来的？”林慢慢喝茶掩饰自己的慌乱。
她怕筑玉继续问下去，也怕王妃多想。
“可是嫂嫂和世子哥哥成亲已经快一年了，也应该有孩子了啊。”筑玉一脸天真。
林慢慢怀疑她可能还不知道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还以为只要成了亲，就一定会有孩子。
“筑玉。”王妃低声呵斥。
筑玉一脸不解。
“母妃不是也很喜欢小孩子吗？”筑玉反问。
王妃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自然是喜欢孩子的，尤其是秦王世子的孩子，可眼下这个时候，她若是说喜欢，就好像在给林慢慢施压，她也不能违心的说不喜欢。
“筑玉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吧。”林慢慢笑盈盈的。
秦王妃一愣，随即松了一口气，她倒是忘了林慢慢不是会吃亏的性子。
之前林慢慢也问过这样的话，这回筑玉有了经验，轻易她不回答林慢慢的问题。
孩子的话题就这样揭过去。
“也好在世子哥哥和嫂嫂回来得早，昨晚街上发生暴乱，踩死了不少人呢。”筑玉说这话时心底满是后怕，昨儿乱起来的时候她还在街上，人挤人，她不小心也跌倒在地，若不是有人及时把她拉起来，或许衙门里那些尸体有一具是她的。
“暴乱？怎么会这样？”林慢慢有些惊讶。
她醒来到现在还没听说过这件事，秦王世子出去跟这个有关吗？
“不清楚，可能是人太多了，我也不小心跌倒了。”
“什么？你有没有受伤？”王妃被筑玉的话惊出一身汗。
灯市出事的事情她昨晚就知道了，不过筑玉在她知道这件事之前回到了王府，再加上林慢慢的事，王妃没问筑玉有没有受伤。
“你这孩子，跌倒了怎么到现在才说，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不等筑玉回答，王妃就起身来到她面前，把筑玉拉起来上下查看。
“母妃，我没有受伤，有人救了我。”筑玉由着秦王妃检查自己。“对了，那人说他是嫂嫂的朋友，不过他带了个面具，我没看清楚他的脸。”
筑玉觉得既然是林慢慢的朋友，或许自己还曾经见过，不过她还来不及道谢那人就离开了，所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的朋友？”林慢慢更是不解。
不管是她还是原主，能被称为朋友的人都不多，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救出筑玉，想来身手不凡。
“是不是孟准？”林慢慢只能想到他。
其他人也不会这样大喇喇的说是自己的朋友。
筑玉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名字，我今儿过来就是要跟嫂嫂说这件事情的，嫂嫂问一问你的朋友不就知道了吗？”
“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孟准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林慢慢语气轻快。
她还是觉得是孟准的可能性很大。
第236章 要回去了
王妃把筑玉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认筑玉的确没有受伤才松一口气。
“往后不可再这样胡闹了，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回来就该告诉我跟你嫂嫂。”秦王妃语重心长的叮嘱。
筑玉脸上尽是笑，这种时候，她毫不怀疑王妃对自己的爱。
“我记住了母妃，我原是想着没受什么伤，不想让您担心，所以没有一回来就说。”
王妃嗔怪似的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嫂嫂若是知道了就我的是你的那一位朋友，可要替我好好谢谢他。”筑玉转过来对林慢慢道。
昨晚她被人推倒，周围人潮涌动，差一点点她就要被人踩在脚下，林慢慢的朋友将她救起后，直接把她送到秦王府大门口。
一路上筑玉说了许多话，不过那人都不搭理她，还说她聒噪。
“我会的。”林慢慢点头应下。
这是等秦王世子回来之后跟他说说，秦王世子应该能查到些什么。
世子在晚饭前回到了栖子院，用过饭，林慢慢就将白日里筑玉说的事情都对秦王世子说了。
“我觉得是孟准，但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孟准那样的性子，他要是救了筑玉，就是筑玉不说，她也会主动来跟我说，怎么会什么都不跟筑玉透漏呢？”
赶在筑玉之前到自己面前邀功，这才像是孟准会做的事。
“他只说了是你的朋友，可没说他姓孟。”世子轻声道。
他也赞成刚刚林慢慢的那些话。
“可除了孟准，我想不到其他人，尤其是他说的不是他认识我，而是他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什么朋友。”林慢慢一脸认真。
过去得一年里，她从未想过广交朋友，认识的人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
“会不会是你进京之前的朋友？”他试探着问。
或许是另一个林慢慢的朋友呢？
林慢慢表情僵硬。
“我……”她犹犹豫豫。
秦王世子也不催，只是笑眼看着她。
想着前面都说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点儿，林慢慢把心一横，还是开了口。
“我不记得了。”
世子的表情好像是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刚醒来的时候，原主以前的记忆都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就算是闲时想不到，只要有人提示，我很快就能想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现在我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现在她要是问她原主以前有哪些朋友，林慢慢是什么都想不到的。
“不碍事，我会把事情查清楚的。”片刻后秦王世子立即安慰她。
于他而言，想不起来也许并不是坏事，想不起来就意味着原主留下的痕迹在一点点消失，意味着她也许再不会离开。
林慢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言不发。
世子也不说话。
长长的沉默后，她一声叹息。
“为什么，你不害怕吗？”
怎么可以有这样平淡的反应？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反应，她才会把事情一点儿一点儿的告诉他。
林慢慢问过这个问题，这是那时候秦王世子的答案对她来说更像是调侃。
“你刚嫁给我的时候，不怕吗？”他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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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林慢慢的事情之后，秦王世子笃定，林慢慢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过把她剥皮剔骨，但她还是嫁给他了。
虽然其中有勉强的成分在。
“怕啊，我怕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你就杀了我，我又怕我不嫁给你，你会对我娘他们做什么。”林慢慢实话实说。
怎么可能不怕，那时候她最怕的人就是他了。
世子不在意的笑了笑。
“后来呢？”他接着问，“花烛夜你为什么自己把合卺酒喝了？”
他一直记着这件事。
那时觉得她是不懂这些规矩，再加上她本就好酒，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举动，如今再想起来，这样的解释似乎说不通。
“不是说你不能饮酒吗，我哪里敢让你喝酒。”
秦王世子一直看着她，他看得出来，林慢慢的话都是真的，但这不全是她不跟自己和合卺酒的原因。
不然她把自己从床上踹下来的事要怎么解释。
“那时候你为什么笃定我娶你是为了做戏？”世子直接问了出来。
成亲之前她还战战兢兢，倒是进了王府之后，她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她来到这里之前，都知道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们那时候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娶我还能是为了什么，我想着你如果要杀我，应该没必要娶我吧，毕竟不管是杀妻还是克妻，这样的名声对你来说都不好。”
最重要的是，有林玉君前世的经验在先，林慢慢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是故技重施。
后来发现事情还是有了偏差。
“我们什么时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秦王世子好笑的道。
他们那里来的仇，什么时候红过眼？
林慢慢撇撇嘴，不言语。
“昨晚暴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换了话题，“你方才出门是为了这个吗？”
这个归他管吗？
“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方才出门是去找你哥哥，你哥哥还特意问我你有没有受伤，他说昨晚他一直觉得不舒服，疑心是你出了什么事情。”
秦王世子觉得新奇，他倒是听说过有的双生子能和对方感同身受，如今的林慢慢和林小满还能这样吗？
林慢慢亦是不解。
双胞胎会有感应不稀奇，可她从未感受到林小满任何事情，不管是情绪还是身体，一点儿都没有，林小满挨打的时候，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好。
她有危险的时候林小满都能感受得到吗？
林小满感受到的真的是自己的事情吗？
“江天久要回边关了。”秦王世子又道。
林慢慢跑远的思绪被拉回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皇帝不会把她派去吗？”
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家世代都守着那里，对那里的百姓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江家的人更有信服力。”
边关暴乱，百姓哀声怨道，派去接替江家父子的人又连连吃了败仗，再这样下去，百姓们或许要站到另一头去了。
本就是两国交界，哪里的百姓其实没有多大的归属感。
第237章 一样温柔
正月二十，林玉君突然跑到栖子院，她带来许多账本，摆出来时林慢慢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林慢慢不解的问。
给自己看这个做什么？想教自己怎么算账吗？
“姐姐，江哥哥跟着阿久姐姐离开京城了。”林玉君面色如常，语气却十分严肃。
林慢慢被她说的话吓到。
她不知道江天久哪天离开京城。
“你要作甚饿？”林慢慢很快反应过来。
“我要去找他。”林玉君冲她粲然一笑，“这些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来想去，这京城里我最信得过的就是姐姐了。”
林玉君将一串钥匙推到林慢慢面前。
“我不在的时候，还请姐姐帮我保管这些。”
她要是回不来，这些东西她也想留给林慢慢。
“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林慢慢没有接，“我不会打理，你交给我不是什么好主意，他既是偷偷离开，想来是不想你跟着去。”
眼下边关可没有当年的太平，这次去边关危险重重，林慢慢能理解江天晋为什么要去，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偷偷去。
“我都知道的，我不会拦着他，但我要陪在他身边。”林玉君语气坚定。
除去江天久之外，江家的人都以为江家父子的死跟邻国有关，所以江天晋才会想要娶边关为父兄报仇。
林玉君不想拦着他，也不想在京城为他提心吊胆，更不想前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姐姐，我活了这么久，生和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只想陪在晋哥哥身边，陪着他做他想做的事情，这是我欠他的。”
林慢慢不言语。
“姐姐。”林玉君忽的跪倒在她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林慢慢想把她扶起来，林玉君不愿意。
“放眼整个京城，再没有比姐姐更能理解我的人了，我这次一走，江家就只剩我婆婆一个，我若是将这些留下，往后林家的人会不断的去江家找她的麻烦。”
她这一走，江家就不剩什么人了，若是回不来……
林玉君出嫁时带走了自己母亲的所有嫁妆，这几乎是吧整个林家都给掏空了，她这一走要是回不来，洛姨娘一定会怂恿林庆平去找江夫人的麻烦。
如果交给林慢慢，林庆平想做什么的时候，还要掂量掂量。
“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就是。”
如此林玉君才起身。
“不过我有要求。”林慢慢继续道。
“姐姐请说。”
“这事要告诉世子，你要去找江天晋我也不拦着，我会让世子派人送你去，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把那些人甩开。”
这样总比她自己去找江天晋来得安全。
“多谢姐姐。”林玉君一口应下来。
她是想去找自己的夫君，又不是想去送死，林慢慢这些要求都是在帮她，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东西你留下，你先回去收拾，世子回来我回同他说这件事，让他尽快安排人送你去找江天晋，尽量让你们早点儿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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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世子回来，听了林慢慢的话，沉默不语。
“怎么了？”林慢慢有些紧张。
毕竟是她答应的林玉君，所有的事情却要请秦王世子帮忙，要是他不愿意帮忙那就麻烦了。
“这回不比往日，他们去边关危险重重，回不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秦王世子直言。
林慢慢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林玉君也知道这一点。
“林玉君这一走，如果有什么危险，江家就没有人了。”
满门忠良，连个后代跟都没有，光是想着他就觉得唏嘘。
“所以我才答应她，所以才亲昵帮忙，我们就是不帮忙，她也是要去的，退一万步说，林玉君就是不去，如果江天晋有什么好歹，她自己是不会独活的。”林慢慢肯定地说。
前世不就是这样，明明已经说服自己嫁给秦王世子，可在得知江天晋黄沙埋骨之后，没多久林玉君就去了。
前世的事情再来一遍的话也太伤人了。
“他们经历了太多事情，就是死我也宁愿他们死在一块儿。”林慢慢又道。
世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从以前开始，她好像就对林玉君和江天晋的事情很上心。
还有她说的经历了太多事情指的是什么事情？依他看来，林玉君和江天晋并没有经历什么事情。
两人青梅竹马，中途莫名退婚，没多久又重归于好，没有长辈的反对，也没有其他人的插足，这样也算经历了太多事情？
那自己和林慢慢岂不是经历得更多？
“你就帮帮她嘛，她一个小姑娘，只身一人去边关很危险的。”撒娇的口吻。
这是林慢慢有意为之，她心里清楚如今秦王世子很吃自己这一套，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会答应。
“我没说不答应，只是想告诉你个中利害。”世子无奈的看着她，“我会派人送她去找江天晋的。”
秦王世子动作很快，次日林玉君就在世子的人的护送下离开京城了，她留给林慢慢一封信，心上写的尽是感激的话。
李月娘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林玉君离开京城的消息，那是她第一次到王府来找林慢慢，她眼睛红肿，一看就知道到王府之前没少哭。
“乖乖，这可怎么是好啊，玉君她一个小姑娘，自己跑出去多危险。”说起李月娘严离就泛着泪花。
秦王世子派人护送林玉君是私下的事，除了林玉君和夫妻俩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如今知道林玉君离开京城的人，都以为她是孤身一人离开。
所以李月娘才会这么担心。
“我听你哥哥说，如今边关要打仗了，她一个小姑娘，去了可怎么办。”李月娘甚至觉得，如果去的是林慢慢她都不会这么担心。
她的女儿野生野长，李月娘对林慢慢莫名的信任，她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自己的女儿一定能活下来。
可林玉君不一样，在李月娘看来，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吃不得那些苦。
“娘不要担心，我派人去保护她了，她不会有事的。”林慢慢宽慰道。
“都是我不好，她离开之前来看过我，还跟我说了好多话，我什么都没听出来。”李月娘开始掉眼泪、
林玉君来看她时喊了她一声娘亲。
“我都不记得我娘亲是什么样子了，她若是还在，一定跟夫人一样温柔。”
第238章 有话要说
那时李月娘并未考虑太多，只觉得林玉君打小没了娘，如今她和林小满跟林慢慢关系亲近，于是就想到自己的娘亲。
她若是知道林玉君会离开京城，说什么她都不会放林玉君回去。
她一个娇小姐奔赴边疆，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都是我不好……”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这么多年，李月娘已经习惯出事后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娘不用担心，你忘了我如今是什么身份了吗，我不会让她出事的，我保证。”林慢慢信誓旦旦。
重要的不是自己如今的身份，而是秦王世子并非众人眼中的病弱世子。
林慢慢再三保证，李月娘这才稍稍安心。
正打算派人送李月娘回去，秦王世子从外面进来，李月娘有些紧张。
虽有些不喜秦王世子这个人，但一想到自己女儿如今仰仗的就是这个人，李月娘就十分纠结。
“你怎么过来了？”林慢慢率先开口。
秦王世子像是朝李月娘行了个晚辈礼，恭恭敬敬的，惊得李月娘站起身来，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娘……”
“我有一些话想跟岳母说，世子妃能回避一下吗？”他打断林慢慢的话。
林慢慢：？
没看到李月娘这么怕他吗，再者两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说？
稍一想，林慢慢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是李月娘的女儿，他要说的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林慢慢楞楞的看着秦王世子。
他会说吗？会怎么说？
“世子妃？”秦王世子出声提醒。
林慢慢拍了拍李月娘的手，不发一言的离开。
逃避没有用，该来的总要来。
只剩自己和秦王世子两人，李月娘越发紧张，她不停的绞着自己的衣角，是不是往林慢慢离开的方向张望。
“岳母坐吧。”秦王世子率先坐下。
对无关的人，他很难生出什么感情来。
林慢慢不是林慢慢，李月娘也不是他的岳母，可如今他的妻子对李月娘和林小满的感情都是真的，而母子俩如今对他成见颇深。
“我站着就好了。”李月娘声音颤悠悠的，她已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着哭腔。
秦王世子也不勉强，再怎么他都做不到江天晋那样油嘴滑舌。
“慢慢是我的妻子，岳母不必怕我。”他开门见山，“岳母把我当做寻常晚辈就好，我母妃常念着岳母，希望您常到王府来，看看慢慢，也陪我母妃说说话。”
李月娘不说话，也不点头。
以前在林家时她都不敢乱走，现在又怎么敢常往王府来呢。
虽然嘴上经常念叨，但是每次林慢慢回家她都很开心。
“往后我会派人去接岳母，还望岳母不要拒绝。”成亲这么长时间，他对李月娘也有所了解。
秦王世子知道，就是眼下李月娘点头答应，过后无事仍旧不会到王府来。
若是他派人去接那就不一样了，就是不想来李月娘也不会拒绝。
一次两次，三四五六次，次数多了李月娘就熟悉了。
有李月娘作伴，他的母妃也能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