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死！
轰隆隆……
城市的边缘震动不断，隔着近百公里都没法安生。
要说此时萩海市最与众不同的一处地方，那就是程海家的书斋了。
由于哈斯塔的入伙，审判自然不敢带着人打到这里来。八云紫他们也知道这个情况，也就没有让他们一起去避难所感受人挤人的烦闷。
所以现在哈斯塔正和程依一、纪幽竹还有星光坐在书斋的天台上，打开了法术投影，进行着转播。
“呵呵……开始有意思起来了。”
看着突然攻向薛判官的黑影，哈斯塔摸着下巴笑了笑。
“什么有意思？”纪幽竹问道。
以她的修为，只能勉强看清画面里的情况，但也就是打来打去而已，十分无趣。
“那几名判官，恐怕杀不死审判。”哈斯塔神神秘秘道。
“那个黑色的灵体是审判吗？”程依一皱起了眉头。
虽然那黑影现在一样是被压着打，但比起先前被绑起来一顿乱轰，也能说得上是有来有回了，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这还不是他唯二形态。”哈斯塔笑道。
“所以他到底想干嘛？”纪幽竹挑眉道。
“占领地球啊。”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人都打不过他？”
“如果只有这点手段的话。”哈斯塔对此不置可否。
“那你还坐着干什么？你不是说要合作吗？”纪幽竹不满道。
“额……现在不是个好时机。而且你们的神也在上面看着呢，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好插手。”哈斯塔硬着头皮解释道。
敢这么质问他的，除了程海之外，也就是她了吧。
“切，你们这些人就喜欢装高深。”
纪幽竹撇了撇嘴，回头道：“不想看，我想打牌，有人一起吗？”
对她来说，神仙打架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看。那漫天的光污染，快得难以捕捉的动作，只会让她觉得眼睛累。
程依一直接摇头，反倒是星光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她并不喜欢杀戮，更何况这场战斗已经打了有大半日了，太漫长了。
“那走吧。”
只是下个楼，所以也不需要什么告别，两个女人就这么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只留下哈斯塔一个男性，满脸都写着难受：“为什么不叫我……”
这种级别的战斗和小儿科差不多，他已经看得够多了。带着三个女人一起看，也就是不动声色地给她们秀一番凡尔赛文学。
现在观众走了一半，程依一又只是看着，不怎么说话，顿时就让他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或许改天……我得传送几个有趣的手下过来陪我。”哈斯塔如是想着。
这里的人都不听话，发脾气也显得他没有气度，还不如找几个仰慕者来消遣，顺便还可以秀一波恩爱，气死那个单身狗。
画面中的战斗渐渐平息了下来，经过了足足半个小时的狂轰滥炸，黑色的怪物终于被打散，一点灰也没有留下。
“你没事吧？”
站到薛判官的身边，封判官的脸色显得很差。
“没事，死不了。”
薛判官闭目运气，修复自己的伤势。
那黑色的身影是抱着搏命的方式来战斗的，以伤换伤?想要干掉他?有些代价也是避免不了的。
“事情有点不对劲。”
看着再度变得空空如也的战场?林判官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
那个黑色的影子并没有展现卓绝的空间天赋，活生生被他们打成虚无。而周遭的领域是他们一众鬼差共同撑起的，要是被东西从外部破坏，不可能没有感应。
这个黑色的影子绝对不是从外头跑进来的！
“等着看吧，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封判官看向周围?范疆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于是安排人员尽快恢复?站在原地等待。
果不其然?在三分钟之后，一个黑紫的血球在黑影死去的位置凭空出现，随后高速旋转?如同癌细胞扩散一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化着。
“他又活了！”
林判官心头一紧，放开灵识扫荡，想要找出背后搞鬼的家伙?然而却一无所获。
“不用找了。”
封判官表情无比的严肃?低声道：“这个家伙可能就是那个首领本人！”
“什么？！”
林判官难以接受这个猜想。
“可那个首领不是连魂都不剩了吗？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复活呀！”薛判官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撼?根本不敢相信。
被打成那个样子，就算是神也得陨落啊！
“地球之外还有很多难以理解的生物，我们所认定的真理对他们来说可能不一定生效，否则也不会让阎王她们如此重视了。”
封判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继续战斗吧，这种力量肯定是有代价的，不管这家伙没死的原因是什么，杀到他没法继续复活就是了。”
“是！”
众判官再度飞起，趁着肉块正在成型的空档对他狂轰滥炸。
血肉飞溅，然而场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血腥。因为那肉块很干，几乎没有什么水分，只是红红的一片，看着一副很恐怖的样子。
而几名判官明显能感受到，道符的伤害明显没有先前的大了。
“这家伙……形态又变了……”
封判官仔细观察，却见那干涸的躯体顶着符咒渐渐成型，皮肤外围蒙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也正是因为那层金光，才让他们的力量无法入侵，真正地伤到肉块的本源。
“这家伙在进化！”
林判官也察觉到了这点，高喝道：“都停下！列阵出刀！”
四名判官都绷紧了神经，狂暴的煞气直冲云霄，如同四尊高大的神像同时挥出了斩首大刀，撕裂了苍穹。
凝成人形的审判刚抬起头，便被一刀枭首，失去脑袋的躯体尚未倒下，就被猩红的煞气搅成了肉酱！
未等判官们停歇，那肉酱又重新聚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一个面色苍白，宛若黄泉亡魂的男人。
“再来！”
见到审判的形象，封判官的脸色更差了。
这副姿态与其说是像黄泉众人，不如说更像是他们。
判官们的肉身上也有一层金光，那是功德的体现，可以抵抗道术的伤害。虽然审判模拟出来的和他们还有一点区别，但这也代表着他正在适应他们的攻击。
现在已知灭魂印没法真正地杀死他，对道术符咒的效力也有所抵抗。若是这煞气刀也被他适应了，再打下去，可能就不是杀到多少次他的复活能量才会耗尽问题了……
血光缭转，巨大的刀刃在几名判官的控制之下狂砍不止。审判躲闪不及，被长刀一分为二，随后又变成了四份。
但诡异得是，他掉落的残肢在半空就开始蠕动。等到落地之时，就变成了四个相同的小矮人模样，动作敏捷地朝着负伤的薛判官跑去。
“不好！”
审判的目昭然若揭，让众判官的面色齐齐一变。
这家伙想要借助他不讲道理的特性，将他们一一耗死！
第三十六章 无解！
吵闹的城市里，不断有楼房倒塌而下。
双方的交战方式很是粗暴，一方凝聚起血煞之力疯狂劈砍，另一方则是利用肉体的自愈能力，强顶着躯体碎裂的伤势，追着薛判官猛打。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血战之后，四名判官才算是第三次将审判给杀死。然而看着散落在各处的干涸碎肉，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清理。
魂灭了都能够强行复活，这种怪物着实令人感到恐惧。
“这样下去不行。”
林判官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虽然将近一个上午的战斗对他的消耗并不算大，但薛判官在审判“搏命”的打法之下伤势已经影响到战斗了。若是再来第四轮，他可能就不得不退出战场了。
到时候，他们减员一人，面对的压力将会更大。
“这一次，试试看将他封印吧。”封判官提议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亘久以来，强如克苏鲁还有哈斯塔这种存在，为什么会被封印在陌生的星球之上？
还不是因为他们败了，但敌人没法将他们杀死的缘故。
浩瀚宇宙间的一些存在，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这也是为什么八云紫决定地球的神明要分成几个部分，多制度发展的缘故了。
人类大多没有逆天的特性，有的只是各种不同体系的发展。保存好了物种的多样性，说不定以后在遇到某些存在的时候，能够起到特殊的作用呢？
“那就开始吧。”林判官睁眼道。
想到方法，那就去试试。他们的身后就是人类的都市，已经没有退路。若是众判官的领域被破，这群怪物可能就会跑到其他的城市去，造成更大的危害。
虽然到时阎王之中为了止损可能会有人出手，但这点事态还未到能规避众神契约的那个地步，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若是由于自己能力的不足，导致阎王受创，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罪该万死！
“入侵者，此二字夺你气运，贬为罪民。”封判官沉声道。
审判可以在战斗时窥探未来，估计也料到了他们会守尸，不可能会坐以待毙，所以那模拟气运的金光必须给拔除！
“狱神皋陶，请织汝牢锁，助我镇伏此獠。”
林判官书写出一列罪状，镇魂锁链再度出现，缭绕着鸿蒙，编织成一个牢笼。上千枚道纹光芒大盛，充满了威严久远的气息，仿佛有一尊古老的神明正凝视着此地，压力大增！
就在这时，散落的肉块蠕动了起来，快速地汇集成人形！
“怎么快了这么多！”
不仅是受伤的薛判官，就连封判官都感到了几分不妙。
先前的两次复活都有个三分钟的间隔期，现在还没到一分钟呢，这家伙怎么就复活了？！
“林！”
不管是不是审判的故意蛊惑，封判官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强上。否则封印的方式也失效的话，事情可能就得真的发展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地步了！
一定不能让他逃脱！
“贬谪！”
绽放着金光的篆体大字当头落下，所过之处，空间变得黯淡无光，就如同人类失了斗志的双眼一般，给人一种消极堕落之感。
林判官在同一时间出手，丛生的锁链如同冲天的符文立柱，张开了坚实的壁垒，隔绝了两边的世界。
“不用这么勉强的。”
看着两人急迫的样子，审判第一次开口说了话。
他之所以被打得这么惨?未尝没有他要分心预估局势的原因。如今他提前重生?逼得两名判官快速的下咒，自然也会影响到他们的法术强度。
而作为最重要的封印一环，另外两名判官若是也这么做，失败的风险就会成几何倍数增加。
他们敢这么做吗？
“混蛋?他动了！”
薛判官的嘴角抽了抽。
现在的审判变成了一个四肢粗短的矮胖生物，他的身上覆盖着扁平的厚甲，用于抵挡血煞之力的攻击。等到贬谪之令落下之时，那厚甲之上只是多了几分灰白的颜色，并没有如同想象的那般，土崩瓦解。
这次的他，舍弃了先前的进化……
“没了加身的功德么？”
林判官轻声一声，符文锁链如同漫天的狂蛇一般朝着审判咬去。
审判如同乌龟一般收缩了四肢，厚甲之间的间隙里喷出了混沌的浓雾，随之而生的还有各种细碎的蠕虫。
锁定的方位一下子出现了众多的活性反应，林判官眉头一皱，正欲引咒全部炸死。而就在这时，审判却缩成一个球从烟雾中冲了出来，目标直指手上的薛判官。
“不好！他的体内有高浓度的能量反应！他要自爆！”
封判官察觉到了不对，赶紧撤掉了压制咒令转为防守。
其余人匆忙回防，却见审判所处的位置爆开了一片惊天的白光，震得众人连连后退，整个镇魂牢笼变得裂纹遍布，振荡不止。
“不好！道纹在熄灭！”
控制着镇魂锁链的林判官感受到了一股腐蚀之感，面色惊疑不定。
从提前复活到现在的腐蚀道纹，审判的反应无比的迅速，恐怕早就将他们的战斗方式给研究透了！
“找到他！”
封判官高声大喊，便看到一只形似甲虫的小巧玩意借着爆炸的掩护猛的冲出。以点破面，只一碰便击穿了满是裂纹的牢笼，贯穿薛判官的胸膛。
狂风阵阵，薛判官就像是被割了大动脉的人类一般，阴气大量的流失。
耗费了两次死亡才创造的这个机会，审判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他快速地调转着方向，象征着死亡的漆黑尖刺对准薛判官的后脑狠狠刺去。
任何生物都有命门，即便判官理论上都是死的。
在无法防备的情况下，震散他们的力量储备，即便是判官，也得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不可！
“小心！”
“躲开他！”
两名判官齐齐怒吼，同时运起力量朝着审判轰去。
他们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由于他们为了防止审判脱逃分开结得阵，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利用阵法的防护帮忙抵挡。
然而能起到什么效果，他们的心中并没有底。
“第一个。”
审判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刺穿了薛判官的头颅。
但就在这时，他的面色却突然大变，连忙过转头。却见一道爪影横空而至，将他的身体拍成了肉酱！
第三十七章 杀不死与杀不死
啪！
伴随着一道清脆声响，审判被来者拍成了肉泥。
两名主判微微一怔，也立即感到，将无头的薛判官扶了起来，勉强压住了喷涌的阴气。
“抱歉，我拖后腿了。”
重新生成了一个头部，薛判官虽然尚未死亡，但也是极其虚弱，面露疲惫之色。
“怪不得你，先退下吧。”封判官皱眉道。
他们可以审判无数次，但对方杀他们只需要一次就够。
如果连封印都没用，这种情况根本无解！
“但是……”
薛判官的脸上写满了耻辱，但没过两秒便垮了下来，叹道：“薛忠汉领命。”
现在这个状态，继续留着也没有用处。更何况那个首领能瞬间找到他的致命点，自然对灵体很有研究，若是他还有别的什么手段，他死后甚至可能还会成为对方的嫁衣。
“这位……范疆先生。”
封判官转头看向范疆，后者此时正蹲立在审判的死尸之上，若有所思。
“什么事？”范疆头也不回道。
“请问……您是否是某位黄泉中人的转世？”封判官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转世就免了，那个叫范文举的老鬼，可是一直想把我当奴隶使啊。”范疆冷着脸道。
“范判官！？”
四名判官齐齐一愣，很显然，范文举这个名字在黄泉之中很有名。
“别摆这种脸给我看，你们这么敬仰他就把他给我带走，爷不想伺候他。”范疆缓缓起身，拍了拍手。
都当上判官那个级别的，那就可以做到长生了。这家伙能放下自己的位置，主动为诸神寻觅棋子，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在黄泉里应该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只是这种话要是被说出来，只会令范疆感到恶心。
哪怕对方是黄泉中曾经的第一主判。
“那你来这的目的是？”
察觉到他的不悦，封判官也没有继续追问，转移了话题：
“杀他。”
范疆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等待着。
“那么是否可以……”
封判官正想问范疆是否能一起联手封印审判，然而审判死掉的位置又再度出现了异状，比上一次更不给反应时间。
“看来封印的法子也不行了。”林判官暗自叹道。
瞬间释放的咒术和准备完成的威力天差地别，而且审判也有对付镇魂锁链的方法。如果一直能如此快速的复活，他们根本没有一点机会。
“复活的时间虽然可以控制，但大概和死亡的纯粹程度有关。”
范疆冷不防地开口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撑不住就离开，没必要留在这里死磕。”
“不行，清理这些外来者是我们的职责。”
涉及到立场问题，封判官的眼神也转冷下来。
作为一名判官，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逃兵！
“我的意思是，旁观者清。”
范疆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不可能无限制复活的，否则这场袭击就不会发生了。如果你们没法在战斗时想明白其中的原因?那就别浪费力气，去冷静一下。”
程海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审判对他可是忌惮得很?这场战斗也是特意等到他离开之后才发动的。
为什么？
除了预言告诉他最好如此之外，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难以预知与程海有关的未来。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都死不了，能否预知这难道还重要吗？
这家伙肯定也怕死，只是杀死他的方法暂时还没有找到罢了。
“我明白了。”
认真地思考了范疆的话，封判官自然也从善如流，拱手道：“我带着他们在外面守着，如果你支撑不住?我们会进来帮你。”
“封判？”林判官表示不解。
“执行吧。”
封判官摇摇头，挥手带着人离开。
他注意到了范疆和扎基里的战斗的，范疆展现出来实力不多，却表现得游刃有余。再加上范文举的名号，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破局的方法，他愿意听从他的建议试一试。
“那么，就剩我们了。”
范疆插着口袋，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对面?审判变成了一个两米多高，削瘦得如同竹竿的男人。也许是因为是自爆而死的缘故，浑身都反射着金属的色泽，估计内脏也会十分坚硬吧。
废墟中缓缓地起了微风，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几名判官，没有立刻像先前那样选择突袭，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范疆，眯起了眼睛。
范疆就这么冷漠地让他看了有五六分钟，问道：“怎么？还没有找到杀死我的方法吗？”
“你就是上次击败无尘的那头僵尸吧？比描述的要强一些。”审判声音嘶哑地说道。
“无尘？谁来着？”范疆皱眉道。
“一个魔修。”审判补充。
“哦！那家伙啊！他打坏了我的面膜，倒是还有点印象。”范疆拍拳道。
“面膜……”审判无语。
“怎么了，他是你亲戚吗？”范疆反问道。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
审判摇摇头，说道：“我欠他一个人情，本来还担心以后没法还，现在倒是有机会送上门了。”
“行了，别拖延时间了，否则你同伴的消息还没回来，程海就到了。”范疆面色平静地挤兑道。
“你说得对！”
审判的眼中精光一闪，长腿猛地往地上一踏，瞬间便来到了范疆的身侧！
只听“轰”的一声，黑色的领域都为之颤抖。已经不知道被摧残了多少遍的土地被砸出了一道道巨大的沟壑，审判的脑袋也被范疆摁在了地上，生生捏爆！
“下一轮最好变得更结实一点，要不直接变灵体算了。”
说完，范疆冷着脸，将审判的尸体扔到了三米之外。
“好可怕的力量……”
“刚才震动的时候，真怕他把我们的领域打穿……”
“只可惜这样还是不足以杀死那个怪物。”
三名判官不禁感叹。
“你们的关注点都错了吧！都给我看敌人啊！”封判官气道。
他们退居战场边缘，可不是为了看戏的。
“抱歉抱歉。”
“其实也在看，就是没有收获。”
几人连连告罪，这就在这闲聊的空档里，审判又再一次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果然变成了肉体难以伤及的灵体状态，如同投影一般漂浮在空中。
“哈哈哈……”
还没等审判行动，范疆便笑出了声。他脚下一踏，震起一片滔天气浪，高大的神魔虚影从他的后背站起，利爪毁天灭地！
“我骗你的。”
嘲笑的神情骤然转冷，范疆再次干掉了审判，从那满是裂纹的天空上落了下来。
连续两次击杀，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少顷，审判的躯体再度凝聚，面色同样不大好：“我以为我感受到的力量是你，没想到你只是一个躯壳。”
“有区别吗？”范疆摊手道。
原本他的精神就无比坚韧，融合了范文举的力量之后，他现在得灵魂强度也只是比肉体要差上一丝。
“这倒是没有，不过只是这个级别的力量，我还可以慢慢适应。”审判道。
“是吗？”
范疆站在地面，仿佛与大地融为了一体，冷笑道：“我可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打十年，你呢？”
“……”
审判沉默了一瞬，冷不防地朝着领域外围冲去。
范疆打不死他，他同样也拿他没有半点办法，干耗在这里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杀几个判官，想办法从这里突围，还能杀一波回马枪，去拉莱耶之门支援达贡。
然而身后传来的杀气打破了他的幻想。
范疆后发先至，一脚踹在他的腰间！
第三十八章 毁灭不是终点
宽厚的云层里轰隆作响，呈一轮轮环形，笼罩千里之地。一道道劫雷忽隐忽现，散发着恐怖的天威，然而这也只是一个序幕而已。
在这劫云的正下方，丛生的植被围绕着山顶的平台。不时有电流从云层之上溢出，朝着苍翠的青松落下，却又被阻挡于斗转星移大阵之外。
林妙真端坐于其上，浓郁的灵气如同流水，每当她呼吸一次，修为就会增长一分，修行效果远非地球可比。
“如果当年她获得世界意志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灵气浓度，或许她的使命不一定会失败啊……”
程海坐在八百米之外的山巅上，面色复杂。
由于林妙真在突破，玄奥的道韵就如同稀世的美味一般飘荡在眼前，仿佛细一品味便能得到其中的真理。
然而程海现在却没有心情去悟道。他看向山谷之底内奔跑的蜥蜴群，浩浩荡荡，十分壮观。
这种动物群体性移动的现象，一般叫做迁徙。不过像现在的这个情况，形容起来就没那么好听了，应该叫做逃难。
它们感受到了雷劫的威力，所以才会发了疯般的远离这个危险之地。
而造成这个现象的，无疑是正在准备渡劫的林妙真。
“也许之于他们，我们的存在应该也和那些邪神差不多吧。”
审己度人，程海忽然发现，站在这个视角来看待世界，宇宙的法则其实很纯粹，无非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罢了。
那些毁灭星球的旧日主宰邪恶吗？
主观来看，当然邪恶。
同样的，当你们磨刀霍霍朝着圈养的猪羊时，在猪羊的眼里，人类也是邪恶的。
然而要是人类能认识到自己的“邪恶”，他们就会停止摄入肉食吗？
当然不会，因为这是补充自身营养的最佳方式，而且很美味。愿意为此做出改变的只是极少数，将各种动物分为圈养的食用动物和保护动物就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了。
那些域外古神也一样，但他们要吞噬的不是人，而是一整个星球，顺带会毁灭一些在星球上生存的物种。
不对幸存的人类斩草除根，只是因为没有必要罢了。
程海觉得自己就像当初那只创造了千猫之梦的暹罗猫，而哈斯塔就像被束缚在梦中的自己。两人能达成合作关系，纯粹是因为双方都认识到自己力所不逮，而非什么携手共进、友善发展。
想要真正地改变被猎食者的命运，只有打爆对方的脑袋！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的修仙者被外域各族视作凶兽猛虎，像这么一座无人开发的星球，蕴涵的资源足以培养出数十位神明，甚至更多。
为了从注定灭亡的命运之中逃脱出来，他们必须这么做。
“屠龙者终将为龙，通往食物链的顶端的道路，必定是由血铺成的。”程海喃喃自语，闭上了眼睛。
原本的他就是一个很讨厌死亡的人，就连修仙最先接触的大道也是生之大道，所以在杀生一事上，他一直都比较克制。
然而背负上人类的未来之后，有些事情就不好跟着他的喜好来决定了。
他不是很明白?若是未来他在宇宙中发现另一个土著孱弱的星球?他是否能应该狠下心将它据为己有。
轰隆隆！
忽然炸响的雷声拉回了程海的思绪，他睁眼望去，林妙真正负剑立于山顶之上，气息已经达到了圆满。
“要开始了……”
程海也拔出了剑?为她护法。
而面对着天上的劫云，林妙真却散去了自己的护身法阵。
“啊？”
程海不禁一愣。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这也好像也有点膨胀了吧。
“天劫是劫，但那是对于力量不足的人而言。现在我是这一方世界第一个的得道之人，不该把它当成劫难。”
林妙真面目平静，张开了双手，轻声道：“来吧，天道。”
啪！
仿佛是被她轻蔑的姿态所激怒，寂灭的狂雷如同山洪爆发一般猛烈地倾泻而下，将观看的程海都给吓了一跳。
在以往的文献中，渡劫的雷光都是水桶粗的，哪带这么夸张的？
“这种威力，根本不可能阻止吧……”小爱也惊叹道。
原本她想着和审判一起破坏林妙真渡劫，但此时的光线已经被完全吞没，雷与雷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间隙，威势滔天，甚至比四个禁咒的威力叠加都要恐怖。
他们若是敢插手，怕不是惹火烧身，当场被劈的魂飞魄散！
山顶上，林妙真默念法决，元神随之出窍，任由雷霆劈在它的身上。
此番行为描述起来虽然很帅，然而作为旁观者的程海，却能清晰地看见林妙真的元神……她裂开了！
“卧槽，真的没事吧……”程海低喃道。
这等变故看得他是心惊肉跳，但这等天劫他上去也扛不住，只能静观其变，防止其他的外力前去干扰。
“咳咳……”
林妙真轻轻地咳嗽了几声，那与她长相相仿的元神小人张嘴吸气，吞噬着跳动的雷光。
雷光闪耀，如同流水一般被吸入元神之中，竟涌现出一股盎然的生机，为她修复着伤势。
只是第二波雷劫却没有给她太多的喘息时间，如同狂涛一般咆哮着落下，劈断了山头。
不过这一次，林妙真的元神之上覆盖着一层紫色的电浆，如同一层致密的绝缘罩，为她吸收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于是第二波雷劫，她就这么安然地过了。
随后是第三波、第四波，每一波都是上一波的两倍不止，林妙真的表现也从一开始的优雅，渐渐地变得狼狈。
“撑不住了吗……”
程海皱眉看着天空之上的异相，无数的雷霆形成一片浩瀚的星河，巍然壮丽。
虽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罕见的景象，但他也明白，这意味着天劫进入了最危险的阶段。
这是林妙真的第九波雷劫！
如果按照典籍中的记载，这也是品相最高的一种雷劫，这最后一波的威力，足足是第八波的石碑，恐怖无比！
但如果成功撑过这最后一波，那就意味着她更上一层楼，以最高规格的战绩步入神境，成为真神！
只是现在的林妙真发丝凌乱，黑色的血液也吐了一地，仿佛沧海中的一点浮萍，随时都会轻覆。
这个状态，能撑过这最后一波雷劫吗？
“姐姐……”
面对这压抑的灭世之威，小爱不禁屏起了呼吸，目光复杂。
也就在这时，第九波雷劫悍然落下。
林妙真的眼眸中精光一闪，被电得焦黑得元神从中间裂开，如同蝉蛹蜕变一般，探出了一个洁白的影子。
还未等程海看清，第九波雷劫已无声地袭至，将她瞬间吞没。
第三十九章 审判的弱点
暴虐的雷光随着乌云地散去，光明也重现人间。
林妙真不愧是上一任世界意志的选中者，硬是借着雷劫的威能来淬炼元神。
经历了蜕变之后，她此时的元神无比的凝练，如若这世间最坚硬之物，刀枪不入。
细雨淅淅沥沥，沐浴着斜阳，修补着这片被雷霆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山谷。浓郁的灵气从残破的空间中涌出，汇入林妙真的体内。
她睁开眼，双眸之中倒映着璀璨的星河。
也就是这一刻，她身上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气息节节攀升。如同一夜参天的大树，令人叹为观止。
“破灭之后迎来新生，原来天劫就是为了帮助完成这一步而存在的吗？”程海微微叹道。
毁灭不代表着终结，也有可能是新生。
无论是林妙真元神的破茧重生，还是这片空间被毁灭之后反哺给渡劫之人的力量，都给了他这样的感悟，也解开了他先前的困惑。
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人，是感受不到彩虹的可贵之处的。
对于生死的决断，正是针对于他的一场试炼。
“虚渊，阵法的基底打好了吗？”程海远远地传音道。
修仙讲究的是一个随性。
虽然他这两日获得的感悟甚多，正是可以坐下回味的时候，但家里的事情若是不知道个结果，也难静得下心来。
“基座已经打好，但因为刚才空间不稳定的问题，还未注入能量。”虚渊传音道。
“我们一起吧。”
程海起身向她飞去。
现在林妙真的气息已经趋于稳定，给他一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神格已然稳固，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多操心了。
是该回去了。
……
地球，萩海市。
距离范疆入场和审判发生冲突，已经过了整整两日。
在这两日里，审判一共死了一百一十九次。每一次的重生，他能和范疆缠斗的时间都会多出几分钟，到现在，审判已经和他连续战斗三个小时了。
“这家伙的潜力真的是无穷无尽的吗？”
“他到底要杀几次才会真正地死亡？”
周遭的怪物都已经被清理完毕，所有在一旁维持结界的判官和巡检们都在思考着这两个问题。
在此期间他们也曾多次试图施展封印，但审判在地球蛰伏了上千年，早就把黄泉的手段研究透了，并没有中招。
万幸的是，这里还有范疆这种金刚不坏的存在，能够一直压制审判。否则换做是这里的任何一个判官，早就被审判那种搏命的打法打退场了。
“你们看懂了吗？”
“没有。”
“没有。”
“看不懂……”
得到同事们一致否定的答案，封判官抓着自己的头发，就如同高考最后十分钟卷子上却还是雪白一片的考生?绝望无比。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存在！
怎么都打不死！
还越死越强！
真不知道世界在设计出这种存在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想明白了。”
单手抓住了审判的手腕，朝着反方向一扭，范疆说了这两日内的第一句话。
“什么？”
场外的封判官连问出声。
审判也眯起了眼。
“我与你战斗了两日?你唯一的一次慌乱，是我第一次杀死你的时候。当时我潜藏在暗处?你正处于即将解决一个大敌的时机，也是精神最亢奋的、也最松懈的时候。这也就是说……”
范疆的话锋微微停顿?任由审判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胸膛上，直视道：“你的精力不足以让你在战斗时变得全知全能，所以并没有浪费在我这么一个退了场的人物身上?忽略了我的存在。
再者?程海那个家伙很是古怪?那家伙的因果连阎王都难以摸清。你费尽心思调走他，应该也是因为忌惮这点吧。”
“所以呢？”
听完范疆的分析?审判的声音很冷。
“这不明摆着的吗？”
范疆眯起了眼，继续道：“这两件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你不能够进行预知。所以只要有人能在你意识到之前干掉你?你就会彻底地死亡了，对吗？”
“在没有意识到之前？”
“原来是这样？”
众鬼差中引起一阵惊呼，为范疆的答案感到吃惊。
“精彩的推理。”
审判面色没有一点变化，淡淡道：“你可以试试着去验证一下。”
范疆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声道：“我会的。”
说着?他的速度凭空挺高了三成?当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压着审判一阵狂揍。
“可惜了，要是范判官出手的时候速度再快点，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薛判官感慨道。
“不是的！”
封判官咬着嘴唇，脸色更差了。
先不说这个结论的正确与否，这个所谓的没意识到，不是说什么快到让审判没法反应过来就能实现的。
那家伙能够预知啊！
趁着他还未成型时就攻击已经被证明无用，就算是偷袭，范疆那么恐怖的速度也被他察觉到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终于算是有人看出来了。”
远在虚无的裂隙空间里，八云紫欣慰地笑了笑。
“时间拖得有点久了吧。”地藏王微微地摇了摇头。
找到答案是一回事，但在他看来，在场的判官并没有人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被转移的居民已经在避难空间等了三天，再继续下去，也许就稳不住人心了。
“我们可以下场了吧。”阎罗四季开口道。
“就不能……”
八云紫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但看四季那一本正经的脸色，也只能叹道：“反正我不去，最近很忙，我不能失去力量。”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上来就是为了此事。”地藏平静道。
虽然卑鄙了些，但他们专程上来一趟，就是为了避免意外发生的。
“不行，经此一难，轮回的众生都需要过你的手。而阎王共有十殿，我折损了力量之后，你帮我把那几个老家伙抓回来便是。”阎王四季否决道。
“那几个老家伙多年未进，对未来有已经认命，哪比得上你的一根手指头。”地藏也沉着脸道。
“此话不妥，到了我们这种地步，想要精进谈何容易？他们的归隐，只是在寻找契机。”阎王四季说道。
“你心思太过单纯！”地藏王不满道。
“是你在无中生有。作为一位神明，不该这么意气用事。而且你不入地狱不是还有我么？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别人都不愿意牺牲，只能牺牲掉你的样子？这不是恶意揣测吗？如果你说话都不基于事实……”四季开始滔滔不绝，试图跟他讲道理。
“我……”
地藏王试图辩解，却被对方的语速所压制，根本没法插得进嘴。
“唉……”
八云紫看破不说破，托着腮打量着其余的战场。
自由联邦的战况不错，海德拉虽然也是属于生命力极强的主，但几日的连战之下，也已经显露出疲态，死亡在即。
投入战力最多的拉莱耶之门反倒受到了阻碍，达贡在深海之中的灵活性和破坏性都能称得上顶尖，而判官和圣徒们的发挥受到了阻碍，局势略显僵持。
北部联盟处于优势，中部地区则沦陷了一半，损失惨重，周遭得国家正在派人前往支援，应该能够稍微缓和过来。
但总的来说，这次集合演练的结果，并不是很让她满意。
“唉……”
八云紫叹了一口气，惆怅不已。
但就在这时，往生街中忽然传来了一道感应，让她的眼眸骤然亮起。
“或许你们都不用去了。”
八云紫叫住了正在训话的四季，轻笑道：“我们家的程海赶回来了。”
第四十章 不死？这个我熟
“呕！”
捂着嘴趴在八云紫雕像的大腿上，程海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传送学得不过关，等到用时胃吐穿。”
虚弱吐槽了一句，他扶着雕像勉强站直。
上一次这么晕还是被奥兹抓着去做灵魂离心的时候。
而导致这个情况的主要是传送阵的质量和能源问题，两座星球的距离相隔了不知道多少个光年，理论上是超过了他和虚渊的施法上限的。
若不是他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了定位，那决计是没办法回来的了。
就在程海还在缓气的时候，一扇门猝不及防地在他的身边打开。
“你回来……”
八云紫原本正想开心地给程海一个欢迎仪式，但看着他放在自己雕像屁股上的手，微微眯起了眼。
“若是有需要，就去找个女朋友。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
“咳咳！有点晕传送了，站不稳……”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程海尴尬地收回了手，那是一点也不敢放肆。
“说正事吧，审判那边的事情有点麻烦，你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八云紫开门见山道。
“还没结束吗？”
程海眉头一皱，暗道审判这家伙果然留有后手，居然连八云紫都为之着急。
“事情有点复杂，总之，你先去和范疆碰头吧。”
八云紫坦克了口气，也不想多说，直接给他打开了门。
“稍等。”
程海服下一枚丹药，原地调息了一阵，直到精力恢复了些，这才跨门离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白的颜色，场景倒是比被他摧残过后雅楠镇好上不少。倒是他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其中就包括了审判。
“程海？”
范疆微微侧过了眼，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半点放慢，依旧缠着审判。
其余的判官也是如此，对这个突然从裂隙中空降下来的不速之客感到好奇。
“什么情况啊？我人在往生街，刚下传送阵，还准备休息一下，结果就急急忙忙地给拖过来了。”
看着浑身遍布着缓冲鳞片的审判，程海微微皱起了眉头。
以前每一次看见他，都是一张从未定格的脸。从始至终，他也一直不知道这个神神秘秘的首领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
“你来得正好，我杀了他一百多次，但都没法真正地杀死他。我怀疑只要是这家伙能察觉到的攻击都没法真正地杀死他，你有办法吗？”范疆直截了当地问道。
架打到这种地步，也着实没了意思。
要是不能把审判给恁死，他心头就非常不爽。
“能察觉到的攻击都没法杀死他？”
程海摸了摸下巴，视线在周围的鬼差身上徘徊了一圈，若有所思。
“看什么看?你就能解决吗？”
这个眼神让一些鬼差感到了冒犯，就好像是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也没法解决似的。
“嘘！”
一名判官瞪了说话的巡检一眼。
能在这个时间段被送进来的?肯定不是简单人物。要是不小心惹恼了他?指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啪！
坐不住的审判轰出一拳?拳头外壳中潜藏的尖锥朝着程海袭去。
不过程海和范疆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这种程度的偷袭起不了多少作用。
那锐刺最终被范疆抓在了手里?其上还附带着森森的毒气。程海悠悠地转过头来，看着审判?问道：“杀不死的审判?对吧？”
审判冷着一张脸，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怎么？能看得到我的未来吗？”
程海笑了笑，找了块凸起的废石坐下，继续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死的特性多种多样?而且大多很难缠。
就比如他之前神降的阿卡多，那家伙手下干掉的灵魂足足有三百多万。如果不是在施放死河的时候被杀死，就算他站着不动地让人杀?就能杀到刽子手虚脱。
而且在原定剧情里，还有一个人物名为薛定谔准尉。
他长着一副猫耳，也以物理学知名的“薛定谔的猫”而第二名。他的能力可以借由自己观测自己?来瞬间改变自己所处的位置，无论是无论是现实的地方还是人的思想这种虚幻的空间，他都可以进入。
他存在的性质为量子叠加态。也正因如此，薛定谔准尉哪怕被他人杀死也可以随意的复活，并随心所欲的改变复活地点。
想要真正杀死薛定谔准尉?只有让其自杀?让他自己认定自己的死亡，他才能够真正地杀死。
不死的阿卡多就被这么一个存在给同化，被困于体内三百万灵魂的意识之中，导致他无法观测自己而消失于三度空间里。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阿卡多花了几十年把自己的所有分身全部杀掉，只留下自己一人，以薛定谔的阿卡多的方式重新出现。
如果真的和范疆形容的那样，那审判的不死特性虽然棘手，但比起上面这两种，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当然，解决的办法需要时间来思考。
“哧……”
范疆张嘴吐出一口尸气，有些烦躁。
信心满满地过来，以为能够摆脱那个讨厌的灵魂，结果却僵持了这么久。如果最后真的没法解决这审判，估计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打游戏都不会觉得香了。
比他更烦躁的，那就得数审判了。
他的视线一直不敢离开程海，生怕他什么时候就利用他被世界保护的bug对他出手。
不过这种折磨人的焦虑并没有持续多久。
两分钟之后，审判的身体徒然一颤，第三次流露出了惊慌之色！
“哦？看来你努力努力，还是能够看到的。”
看着他慌乱得表情，程海扬眉笑了笑。
也就是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有了灵感。
“想出来了吗？”
见到他俩这副模样，所有人都屏起了呼吸。
“嗯，其实很简单，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
程海单手摁着太阳穴，唤了一声八云蓝。
“或许我应该带上全部的人去解决你的。”
审判冷冷地开口，表示了懊恼。
“呵呵，可别太小看人了啊。”
程海摆了摆手，走进了裂隙传送门之中。
先不说阿卡多形态下的他，林妙真作为逆版本成神的存在，两句话就策反了小爱，可不是挂在台前的摆设。
而审判之所以能让这么多人束手无策，也只是因为他对黄泉的手段研究得够深罢了。
万事万物皆有相克，既然力量无法做到碾压，那就取巧。
第四十一章 用不合理打败不合理
轰轰轰……
萩海东城区往大海的方向，已没了多少还立着的建筑。宽大的石块被巨力摧毁，而后又被更强的压力给凝成了结晶，反复折磨。
“拦住他！”
“他急了他急了！”
“加油！三日的抗战就要结束了！”
困兽犹斗，在程海走后，审判开始疯狂地向外突围。
而见到这种情况，众鬼差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发挥出了十二分力量，将他死死地摁在了这百米的范围内。
少顷，空间的大门被再次打开，程海从里边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程依一。
“依一？”
范疆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解道：“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吞噬这样的存在还太早了点吧？”
他是知道程依一的来头的，能够轻易地吞噬各种黑暗物质，但她现在可还没成长起来呢。
“不不不，当然不是将他整个吃掉。”
程海的身前顶着加强的灵力护盾，边走便说道：“如果只是想在他没意识到的情况杀死他，那么抹去他的记忆，让他忘记预知到的事情不就行了吗？”
“哦！！！”
“卧槽！原来如此。”
“就这么简单？”
众判官恍然大悟，不禁为自己的思维局限而感到几分懊恼。
也难怪审判在预见到这个事实之后会如此绝望，要是连自己预知了什么都忘了，那么预知还有什么用呢？
“不对，如果没了记忆就能杀死，我们在击杀他的时候连他的灵魂都给磨灭了，更别说记忆了。他也没死啊？”封判官皱眉道。
“不一样啊，作用的时间就不一样。你在别人判定生效之后再扫尾，那自然是没用的。”
程海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向程依一，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
程依一点点头。
这三天以来她一直在书斋观察这场战斗，自然也期盼能够早点解决。再者，他们在放逐之地的那场战斗打得可比这狠得多，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就在这时，封判官却拦住了他，劝阻道：“还是让我们来吧，消除记忆的方法我们也会，犯不着让你们去冒险。”
“不，我说了不一样。你们的法术，对他没用的。”程海摇头道。
作为一个能预知未来的存在，审判在精神法术上的造诣绝不会低，寻常的记忆抹杀可能会被他防下来。
但程依一就不一样了，这个力量是她的天赋，可以说是“吃饭”的本领?和审判的不死特性一样难以解释。
审判想要打断只有攻击她的本体?但那首先就得过了他这一关。
“好了，抓住他。”
程海不再解释，护着程依一接近审判。
后者面色一僵?浑身的鳞甲朝外打开?密集的洞口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强烈的音波朝着无差别地朝着四周扩散，程海的灵力屏障就如同海浪一般翻涌着，岌岌可危。
“闭嘴！”
范疆一拳砸塌了他的一个肩膀，尖锐的声音变得怪异起来，体内的能量也变得相当紊乱。
“不好！他要自爆！”
感受到了不对?范疆皱起了眉头，继续对着他的躯干猛攻。
自爆这种事情是从内部引爆的，外人一般很难阻止?除非切断源头。
如果被这家伙不停死于自爆?程依一的吞噬速度无法赶上?这事情可能还会被他继续拖下去。
“别慌，能奶起来。”
程海笑了笑?剑尖轻挑，周围顿时如有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迈入了生之大道之后?想吊住他的命还是没问题的。
“你……”
看到眼前的异状，审判脸都绿了。
难道这就是命吗？
程海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可不会这个。
“上吧。”
谨慎地做好了保护措施，里三层外三层。
程依一小心上前，站在审判身前一米之外。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从她的体内浮现，悄然笼罩了后者。
“混蛋！”
审判双眼一瞪，精神冲击如同巨炮一般发射，却被程海的灵力屏障挡了下来。
趁此空档，范疆折断了审判的腿脚，隐到他的身后。程海和其余的判官齐齐发力，压制着不让其逃跑。
程依一张口吸气，那影子也如同漩涡一般，从审判的体内抽出丝丝灰气。任凭他如何阻挡，也没起到半点作用。
“不！不不！！！”
饶是审判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面对如此无力的局面，也是无比憋屈。
这本就是一场以少敌多的战斗，还蹦出了三个怪物。
一个意志如铁、肉身不坏；一个让他求死不能；还有一个小的，居然能无视精神屏障的阻隔，直接吞噬他的意识。
这得跟谁说理去啊？
“呵呵，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下终于轮到他绝望了。”
薛判官咧开嘴，面色惨白地笑着。
在他的身边，封、林两位判官也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当初发现审判怎么也杀不死的时候，他们也是这种心情。
无力啊！
“啊！啊……啊？”
审判的吼叫还在继续，只是声音渐渐地由绝望变为愤怒、随后变成困惑，最后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在战场上战斗的事情，用打量的目光地看着眼前仿佛从没谋面的程海。
“还真就那个，人生若只如初见。”
程海抿嘴笑了笑，随后打了个响指，站在审判身后的范疆一拳打爆了他的脑袋。
刺耳的尖啸平息下来，周遭的尘土也归于宁静。审判的身体整个爆开，随后被炽热的业火吞噬殆尽。
混乱的废墟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生怕下一秒审判死亡之处又会突然出现个什么，再一次站起。
只有程海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的脑海中已经传来了系统的提示声。
“任务目标【审判】已死亡。”
“奖励正在抽取中……”
“恭喜宿主获得了S级神降——【奎托斯】。”
“奎托斯啊，一个半神。”
稍微留意了一下奖励，程海搭着程依一的肩膀，问道：“没事吧？”
“嗯。”
程依一摇了摇头，擦掉了额角上的几滴汗珠。
越级发动能力还是很消耗力量的，这个办法可没法使用太多次。
“我先带你回去吧。”
程海将她抱起，临走前和范疆说道：“不用等了，他没了。”
“你确定吗？”范疆皱眉道。
和审判足足打了三天，也不知道干掉他多少次了，这种事情真的难以判断。
“确定。”
程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好吧。”
范疆耸了耸肩，也准备离开。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两人的反应，封判官一头雾水。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们还是等阎王的通知吧。”程海回答道。
虽然他的特殊性瞒不住，已经被不少人获知，但具体到世界意志这种事情的人也就只有那几位神明，他还不准备去满大街说。
而出于谨慎起见，这些判官肯定得防止审判将计就计的可能，继续守在这。不说明真相的话，他也想不到合适的说法，也只能等阎王了。
……
半小时后，萩海上方的隔绝领域被撤去，那混乱而压抑的气息也随着海风的吹拂悄然散去。
远在千里之外得拉莱耶之门，伤痕累累的父神达贡抬头看向萩海的方向，面露悲戚之色。
“我的老友啊，没想到居然是你先走一步了。”
第四十二章 战后阴霾
“呼……”
推开了幽闭的大门，自动感应的魔晶灯顿时成排地亮起。
将身上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范疆扭了扭脖子，走进了房间。战斗时的衣服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被他随手撕掉，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苍白尸体。
不过那都是旧伤，大部分是他还是人类的时候留下的。自从苏醒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受过伤了。
“哼……”
烦闷地哼了一声，范疆脸上的尸气消褪，可怖的獠牙也随之不见，渐渐变回了人的样子。
而随着力量的消褪，他如玉一般苍白的皮肤，出现了很多黑色的凝块，隐隐的还有几道微小的裂痕。
“啊啦啦，看来你打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光嘛。”
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戏谑中带着几分调笑。
“你这家伙，都不会敲门的吗？”
范疆侧过脸，声音凶恶。
“门？有门吗？”
八云紫负手回过头，身后是一面实心的墙壁。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范疆转过头，拿了一件衣服穿上。
和审判的战斗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光鲜。那家伙毕竟是一个拼命的主，什么烈火、冰川、甚至是毒素，能试的都会试过几遍，进化到第三日时甚至都让他感觉到了疼痛。
如果不是借用了范文举力量，如果众神和程海都不插手，他大约会在第十日的时候就会溃败。
而他一死，恐怕剩下的判官也会在半日之内全军覆没吧。
“哦，看在你这次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就和四季说了一声。如果你想让范判官离开你的身体，我可以让她来领人。”
八云紫撩了撩胸前的发丝，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这里是范疆在往生街的一处房产，可没有外边墓地的那种阴森死气。
“臭老太婆，多管闲事！”
范疆撇撇嘴，看起来并不领情。
“嗯哼？”
八云紫眯起了眼，笑容核善。
“哼。”
范疆沉着一张脸，坐到她的对面，摁下了烧茶的按钮。
“算了，看在你已经被揍了一顿的份上，我就懒得动手了。”
八云紫侧靠着座椅，翘起了二郎腿。
瞥了一眼她晃动的脚，范疆从杯托里拿下一个杯子，倒满了推向她。
“谢谢……”他忽然道。
“什么？”
八云紫侧过脸，一副我没听到的样子。
范疆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继续道：“和那家伙打了个赌，没赢。托关系把他强行拉走，我也丢不起这个脸。”
“是这样吗？”
八云紫扬了扬嘴角，轻笑道：“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端起桌面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重回慵懒，用手指划开了一道裂隙。
“那就这样，我走了。”
“等等……”
范疆忽然叫住了她。
“怎么？”
八云紫停下了动作。
范疆沉默了一阵，问道：“这种战斗，我们真的能赢吗？”
审判这种存在相当特殊，不一定能发展成族群，但这宇宙这么大，也未必不会有更恶心的。
他们作为人类的一方，实在是过于普通了些。
“能赢。”
八云紫目光微动，笑道：“坚持下去，就能赢。”
范疆看了她许久，闭眼道：“好了，我懂了，你走吧。”
“唉~年轻人就是麻烦。”
八云紫摇了摇头，离开了此地。
“哼！”
范疆不屑地冷哼一声，把脚搭在前方的茶几上?脖子向上仰。
“蠢女人。”
……
“要睡觉吗？”
“嗯。”
将程依一抱上了床?程海帮她把马尾解了下来。
虽然要求的只是吞噬审判的记忆，但那种情况之下程依一也做不到太精细的控制，连带了吸收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副作用就跟当初小爱的混沌之息类似。
不过经过在毕宿星的锻炼?程依一现在的承受能力强了很多，也不至于当场暴走，只要花点时间专心炼化就可以了。
帮她盖好被子后，程海走到门边，手指放在灯光开关上，回头招了招手。
“晚安。”
“晚安。”
程依一闭上了眼睛，房门被轻轻地关上。
“呼。”
长舒了一口气，程海快步下楼，看着院子里的哈斯塔，对他点了点头。
“幽竹，你帮我看一下依一，我出去一趟。”
“哦。”
纪幽竹赶紧答应下来。
反正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别的事情做。
“蓝，帮个忙。”
程海低声呼唤，不一会而，八云蓝就出现在了书斋里。
“那条咸鱼死了吗？我想去见他一面。”
“见倒是可以，不过拉莱耶之门在深海中，你得小心别被水压挤死了。”八云蓝提醒道，也没问其他的东西。
“这个好办。”
他身上的神降不少，深水特性的也有几个。
反正他不是要去打架的，也就随便找了个外貌变化不大深海的变身了。
“好了。”
“真要去？”
“嗯。”
“那我得和紫说一声。”
“嗯。”
八云蓝并未离去，另外自有分身去处理。
在等待之余，程海也就顺口问了一下他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弄明白了世界大概的局势。
“这边的伤亡怎样？”
“死亡一百零三人，受伤人数三百二十六，相对较少。至于主要战力，阵亡巡检八名，判官两名。”
“哦。”
程海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微微点头。
这么大的优势居然都阵亡了两名判官，那群怪异的战斗力还真是不可小觑。
“嗯？”
八云蓝忽然歪着头看他。
“怎么了？”
程海没忍住笑了笑。
“我以为你的反应会更激烈一些。”八云蓝道。
“那……是以前吧。”程海也不否认。
从前的他确实如此，厌恶一切不尊重生命的行为。像这种不顾普通人安危来练兵的行为，他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膈应。
但他以自己作饵，将计就计的时候，其实就做好了这个觉悟。而如今经历了无尘和审判被围殴致死得事，他也更肯定了一点。
一个族群是没法光靠一个人支撑起来的。
他们本来就处于劣势，如果在敌人攻坚的时候都没有人能够站在他身边，他再怎么强，迟早也得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牺牲一部分人换取长远打算，很残忍，也很不公平。
然而就算抛开为了后世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不借此引出审判，黑夜几乎每天都在杀人，死去的血月上个月刚刚搞出一个大事件，而审判自己作为首领，手里同样也不会干净。
死去的人无辜，那些未来会死的一样无辜。
将他人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这种事情，程海已经很久都没做了。他现在有自己的担子，这条路也注定让他没有办法对每一个人负责。
“好了。”
八云蓝做好了安排，为程海打开了门。
第四十三章 感受我们的痛苦吧！
冰冷幽深的海底，海水十分混浊。
嶙峋的怪石如同巨枪一般耸立，高大的岩峭如同浪潮一般倾斜地朝内侧倾轧，形成了条长达五千米的海沟。
沿着海沟向前，一路上躺满了各种巨大的尸骸。
它们有的整个躺倒在海底，就仿佛睡着了一般，那长达几十米的巨大身躯令人望而生畏。
有的则被切成了碎块，切口光滑，如同棱角分明的巨石。其上浓郁的血味氤氲了三日，却依旧没有散去。
忽悠一股海浪涌来，将尸块冲出了百米之外。
一个巨大的身影踉跄着后退，扬起了大片的泥沙。
光芒涌起，四道身影从深处追出。一光一暗两色的浅芒如同巨山一般压下，让父神达贡的肩头猛地一颤，左腿的膝盖上的白骨赫然突出，触目惊心！
“呼……呼……”
口中喷吐出黑色的血水，达贡此时满身的伤痕，脑袋都被削了三分之一。肚子里的内脏如同烂泥一般垂下，被他一把扯断，随后昂首咆哮，八百米的范围内形成了一片深蓝色的巨型电网，将所有人笼罩其内。
“困兽犹斗么？”
刺目的金光第一使徒斯曼的身体保护起来，和电光僵持的电光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他面色阴柔，如同一个久病的患者，无精打采。
他的手里捏着一把薄薄的刀片，虽不闪亮，其上的锋芒却足以刺痛目视者的眼睛。
“吼！”
达贡双目青紫，喉咙中喷射出一道粗大的激光。
“小心。”
楚临低声说了一句，判官笔竖直着落下，浓黑的笔墨形成了一道分水岭，将海水和激光都给切成了两半。
斯曼手指轻挑，其间的刀锋切断了一道道无形的丝线，让他的身体越过了空间，逆着光柱闪现前行。
“真是个疯子。”楚临喃喃道。
这家伙的战斗思维一向无比的疯狂，看这个架势，怕不是想顶着激光冲进达贡的体内，从内部瓦解对手。
只是达贡明显看出了他的意味，将光柱的宽度收缩成一点?进行高精度裂解。同时仅剩下一只的剃刀尾向前横扫?刮向斯曼的腰部。
“你的动作，慢了两成。”
身前的神光已经被削掉了大半，斯曼却笑得跟孩子一样开心。
只见一道银光划过?他的手臂被砍了下来?达贡的喉咙也悄无声息地缺了一大块?猛烈的射线戛然而止。
“哈哈哈！”
断臂的斯曼放声大笑，丝毫不觉得和一个将死的困兽进行这样的交换是一件并不值得的事情。
就在他继续杀向达贡?楚临叹气支援的时候?一道裂隙突然在不远处打开?走出了一个人来。
“嗯？”
陌生却活跃的气息?终于止住了斯曼的攻势。
只是被阻断了杀戮的他并不高兴，手下搞了些小动作，两道透明的如蝴蝶一般的虚影悄无声息地划向了门边。
“喂！”
看到这熟悉的裂隙，楚临自然知道来者是谁?赶紧出手相助。
只听“铛铛”两声，程海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那两只飞舞的蝴蝶也被其上缭绕的剑气击散。
“好强的攻击。”他暗叹道。
“你没事吧？”
楚临移动到他的身侧?一阵后怕。他的救援终究是没能追上?要是程海没反应过来被斯曼斩了?那他就要头疼了。
“还好。”
程海平静地看了一眼斯曼和梅，随后指着达贡，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是来找他的，希望你们能把他留给我。”
整天和使徒还有恶魔这些玩意威武，这种冷不防给队友一刀的行为，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抱歉?不能。”
斯曼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不知从哪拿回了他的断手，拿出针线开始缝合。
程海眯了眯眼，正欲说话，达贡的声音却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男巫，你怎么来了？”
“男巫？”
斯曼的动作停了下来，动手的意图已溢于眼中。
“呵，没错。”
程海迎向了他的目光，轻笑道：“我来给老友送行，你要不要一起？”
虽然说偷袭这种事情不至于激怒他，但那时他身后还站着八云蓝呢。如果这事逼真想搞事，他不介意送他回去见上帝。
“好了好了，都收敛点吧。”
出来无奈地打圆场，用眼神对斯曼警告道：“他是我们的人。你们那边人渎职造成的后果已经很严重了，如果继续破坏联盟，我们黄泉保证会追究到底。”
“渎职？”
斯曼咬着牙齿，皮笑肉不笑道：“你不会真想让我把猎物交给他吧？”
虽然他行事疯狂，但也不是真的蠢。若是性质扯到上升到黄泉和圣教的层面，那他的事情就大了。
“如果是获得了准许的话。”楚临正色道。
“准许？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守住这里，杀死一切入侵此处的敌人。”斯曼眯眼道。
“你是第一圣徒斯曼吧？”程海忽然插口道。
“怎么？”
斯曼抬起了头颅。
“迪珊曾和我说过你，我也大概能理解你的行为是出自一个怎样的脑回路。”程海踱步道。
当初迪珊提到这个第一圣徒的时候，给的评价就是嫉妒憎恨邪恶的力量，甚至对黄泉都有很大的意见。
也还好程海和八云紫搭上了线，否则真的以一个死灵巫师的身份来求助这个第一圣徒，估计非得一路杀回来不可。
走了两步后，程海提议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就在不久前，我们干掉了那个组织的首领，如果你能得出一套击杀他的方式，我就离开。”
听闻此言，达贡的眼神动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话。
“这也是交易？”斯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答案会很有意思的。”程海笑了笑。
对于一个心理极端的人来说，“有意思”这三个字往往是一个很致命的诱惑。
“你说说看。”斯曼将信将疑道。
“他的名字叫做审判，他的生命力不足这些海怪强悍，但我们的人仗着不灭的肉体，足足杀了他一百多次，却还是没能解决他。”
“哦？不死吗？”
听到这个，斯曼果然感兴趣了。
他们面对的不死生物可不少啊，吸血鬼、远古巫妖、还有耐萨利那种恐惧魔王。这些生物的致死方式，都相当特殊。
“是的，判官们做事一向很严谨，杀人都是连魂带渣一起轰至蒸发，一点不剩的。结果那玩意还是能够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而且每一次都能吸取上次死亡的教训，对重生的形态做出相应的调整。”
“然后呢？”
斯曼舔了舔嘴唇，听得是津津有味。
“然后他本身还是一名强大的术士，可以预知未来，甚至连神布下的手段都能看破一二……”
程海对八云蓝和他复述的战局进行了简化，将判官们遇到的难点一一挑出，抛出了最后的问题：“最后我们根据三天的战斗实验得出结论，想要干掉那个家伙，必须要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解决。如果是你们，你们要怎样才能在人死完之前干掉他？”
闻言，斯曼的表情僵了下来：“以命搏命……看破神明的手段得预知……必须要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杀死才算死？这是个什么原理？”
此时他十分怀疑程海是在耍他。
第四十四章 不情之请
“这个简单。”
思索了一阵后，斯曼很快得出他的答案：“先杀他一次，然后再他醒来的一瞬间切断他的五感，他不就没法预知了吗？”
程海顿了顿，说道：“他的能力是预知。”
“我不是说切断了他就不能预知了？”斯曼皱眉道。
“他的能力是预知。”程海重复道。
“我……哦……”
斯曼正想争论，又自己想明白了。
对方能预知，自然也会知道自己会被切断五感，更别说这可能是他的天赋，可不一定需要依托于五感。
“那么切断五感之后可以不杀他，封住他的力量，使用圣光囚笼把他永远困住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斯曼又道。
“试过了，在他神魂俱灭的情况下起阵都被没成功。主要黄泉的战法都被他研究透彻了，连神造的镇魂锁链他都有应对之法。而他一直居住在你们那，对你们的本事只会更了解。”程海摇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故意找茬是吧！？”
苦想的答案一次次被否定，斯曼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已经十分肯定程海在找茬。
“没经历过的人确实难以想象那种绝望。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你万能的上帝，为了这个世界，他会告诉你真相的。”
程海叹了口气，摊手道：“好了，人我要带走了，你可以慢慢想，回头会给你答案。”
“等等，我可还没同意呢！”斯曼冷着脸道。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看动手，看看你的主最后会站在哪一边。”
程海头也不回地走向达贡，楚临表情一顿，也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
站在力量之巅的人多半都会有些怪癖，所谓的交易，也就是给他个台阶而已。若是他实在不想顺梯而下，那就没什么好废话的了。
“嗯……”
听了程海的威胁，斯曼眯起了眼，似是在思考。
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大胆到敢用上帝的名义来威胁他？
也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深处叫住了他。
“斯曼！”
“主……”
斯曼面色大变，连忙低下了头。
他是万万没想到，上帝居然会因此出面！
“随他去吧。”上帝平静道。
“是。”
斯曼不敢有任何的异议，甚至没有抬头看向程海。
“上帝……居然发话了？”
虽然听不到上帝的声音，但看着斯曼的样子，楚临也已经猜了个大概，心中对程海的评价又上了一层。
也难怪这家伙，能让阎王四季特意跑上人间两趟。
看着眼前这场难以解释的闹剧，达贡的眼里满是不解之色。
程海游到他的面前，拿出了两瓶果酒。
“聊聊？”
“不。”
达贡拒绝道。
在撕掉那张照片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旧情已经被斩断了。他们现在是敌对关系，就算战死当场，也不会接受他的施舍。
“我不是来杀你的?也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想和你谈谈。”
程海转过身?面朝着海沟内躺着的尸体?继续道：“你也意识到了吧?审判死了?你的军队也只剩下你了?你们已经输了。现在外面全是我们的人?你逃不掉，所以为什么不先听听我想说什么呢？”
“……”
达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一动不动?如同悠久的石雕，仿佛死了一般。
程海就这么站着?一直等着他的答案。
最终?达贡开了口。
“你想问什么？”
“我们换个地方吧。”
见他同意，程海给了楚临一个脸色，游进八云蓝为他打开的裂隙之中。
达贡犹豫了一下，也缩小了身形?变成往常那条咸鱼的姿态，与程海一同进入。
穿过一片黑暗?眼前的景象在一瞬间清晰。
程海选的地方，一片浅黄的沙滩。
阳光刺眼，倾斜地穿过了云层。由于不是受灾区的缘故，这里的人们依旧如同往常一般自在，冲浪的冲浪，游泳的游泳，不少身材火爆的美女还解开了背带，趴在沙滩上享受着日光浴，甚是养眼。
咸鱼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意外地对程海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带回会议室呢。”
“可别提了，要不是不得已，谁想要去那个鬼地方。”程海笑道。
“也是。”
咸鱼哥摇了摇头，也笑了。
这里是他生活了上百年的地方，赤礁堡。
虽然周遭的景色差不多都已经看腻歪了，但能在死前再回来看一眼，似乎也不错。
“想吃什么？”程海忽然道。
“我带你去吧，这里还是我熟。”
“行。”程海干脆道。
大概也是看开了，咸鱼哥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他变幻了一个外貌，和程海一起顺着沙滩一路向里，在一家装修精致的海鲜馆外停了下来。
“啊，卫斯理先生，今天怎么早上来？”
见到咸鱼哥的模样，皮肤黝黑的老板顿时热情地用本地语言和他打招呼。
“带朋友来，老地方吧。”
“好嘞。”
老板心领神会，一旁的服务生也领着两人走进了二楼的包厢里。
包厢里的装修不错，墙饰和挂画都充满了本地热情阳光的特色，向外的窗口对着大海，上边有树荫挡着，让阳光不至于刺眼。
里面的空间挺大，桌子都是最大号的十六人桌，看来咸鱼平时没少带着他的兄弟们到这里来用餐。
不过确认了客人只有两位之后，领进门的服务员很快就安排了人前来收拾，换了张更适合饭桌交流的小桌。
“卫斯理？”
坐下后，程海对咸鱼哥的名字发出了疑问。
“卫斯理·福尔摩斯，我的名字。”咸鱼哥道。
“噗！”
程海忍俊不禁：“不愧是你。”
一个探险家加上一个侦探家，这另类的名字组合，恐怕谁第一次听都会是这个表情吧。
咸鱼哥可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扶着额头，忽然又变得焦躁：“说吧，你搞毁了我们整个组织，现在又想让我干什么？”
见他这样，程海也就不继续寒暄了。他扔出几枚阵旗，布置出了一个单向的隔绝阵法，随即开口道：“我来找你，主要想让你告诉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咸鱼哥的目光归回冷漠。
程海盯着他的眼睛，咬字清晰地说道：“解开克苏鲁封印的办法。”
咔！
骨骼错位的声音骤然响起，咸鱼哥的手指被他自己生生掰断。
空气中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磅礴的杀意回荡在咸鱼哥的胸间，已经呼之欲出。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程海，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凶残得父神达贡：“难怪你会对第一圣徒翻脸！也难怪上帝会为你出面！你这个算盘可打得真好呀！”
面对咸鱼哥的讽刺，程海抿了一口茶，沉默不语。
第四十五章 永眠于海底
叩叩叩。
“上菜！”
按照惯例敲了两下门，漂亮的女服务员推门而入，没有受到半点阻挡。
刺骨的凉意一闪而逝，她浑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角落未曾打开的空调，并将手里的两盘海鲜放上了桌。
“后面还有三盘，很快就来。”
礼貌性地对着两名客人笑了笑，服务员轻轻地关门出去，临走时还忍不住嘟囔了几句：“真是奇怪，刚才为什么会感觉那么冷？”
门内，遭到打断的咸鱼哥也冷静了下来。不过他也不准备答应程海的要求，直截了当道：“抱歉，我不打算告诉你。”
“先别急着拒绝。”
程海清了清手中的筷子，将一块鱿鱼夹到了碗里，说道：“这也许是你最后展示忠诚的机会了。”
“忠诚？何为忠诚？”
咸鱼哥一拍桌子，面色冷峻道：“你难道还要告诉我你问这个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他？”
审判虽然不会轻易共享信息，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为了让咸鱼哥赴死得更为坚定，程海和哈斯塔达成合作事情自然告知了他。
而哈斯塔又和克苏鲁是死敌，等到克苏鲁被放出来的时候，程海难道还会帮着敌人对付自己的盟友不成？
“别激动。”
程海舔了舔嘴唇，终究还是没有把美食夹起，叹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告诉你另一件事。”
迎着咸鱼哥的目光，程海靠着身后的椅子，继续道：“在血月召唤月神的化身时，我和奈亚打了个赌。五百年后我要去找他，很可能会死在那，所以为了变强，我必须要选择一位神明作为我的踏脚石。”
“哈斯塔和你的主人是我唯二能够接触到的旧日支配者，我拉拢了其中一位，自然也是为了对付另一位。”
“但是你知道吗？我三个月前干掉男巫的时候，我还是个跑五百米都能咳出血的普通人，而现在我已经快要跨入你们这个级别了。之后的修炼速度虽然也许不能继续像这样做火箭一般地提升，但也绝不会慢。”
“若是你告诉我开启封印的方法，我会在我觉得合适的时候，对他下手。而若是你拒绝，那将会由其他的人继续负责研究，这个时间也许会很长。
而随着时间的拉长，世界会发生的变化会很多。如果我没有死的话，我肯定会变得更强?甚至可能都不需要你主人的协助；亦或者我们的星球被毁灭，有更强大的古神占领了此处，发觉了这个碍眼的封印。”
“暂且想得乐观一些，我没有死?但在我去面见奈亚之前?我会先把这个隐患给除掉。你说这几种情况，选择哪种你主人活下来的几率会更大？你难道不想让你的主人早日解放吗？”
话止于此?程海也有些渴了?喝下半杯茶水?随后开始品尝当地的美食。
咸鱼哥面色阴沉，也在分析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克苏鲁已经被封印了上万年，还留存着多少实力他也不清楚。不过多年以来拉莱耶之门的守卫者只顾着观察封印是否松动?却并没有研究过要如何解开的事情，看起来心底也是没底的。
如果克苏鲁的苏醒后的实力足以碾压这个世界的最强者，那只要放出来?就能够获得自由。但如果只是实力相近，并没有拉开太多?那么按照程海的说法?越往后拖反而越危险。
只是……
叩叩叩。
“上菜。”
敲门声再度响起?服务员随后推门而入?摆上了剩下的菜肴。
“菜上齐了。”
“好的。”
服务员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气氛变化，扭动着腰肢走出门去，那健康而紧致的小麦色，也算是这个热带海岸上特有的美丽风景。
“男巫。”
“嗯？”
程海回过头。
“能告诉我剩下的几个使徒，是怎么死的吗？”
咸鱼哥掰开了筷子，夹起了一只海参。他的表情不悲不喜，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全部？”
“全部。”
“好吧……”
程海擦了擦嘴，也愿意满足这个可怜的失败者。
“最早的男巫，是未通过灵魂审判，被地狱之火灼烧灵魂而死；鬼影被我借助献祭的力量，灵魂被直接炼化；血月将自己献给了月神；亚勒斯和黑夜被无尘偷袭致死；无尘则在力量耗尽后，被我所杀。”
“亚勒斯和黑夜是被无尘杀的？”咸鱼哥意外道。
“一个是内鬼，一个想当逃兵，审判把宝全压你和无尘身上了。”程海缓缓道。
“哈哈哈，内鬼死了就好。”咸鱼哥忽然笑了起来。
除掉了内鬼，至少不会显得他和审判太过愚蠢。
亚勒斯毕竟算是和程海一伙的，他抿起了嘴，没有表态。
“那么审判呢？”
不仅是斯曼，咸鱼哥也纳闷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若不是这个星球的资源太匮乏，也没有神明的庇佑，审判早就成神了，不该那么容易被杀死才对。
“我们有人能够吃掉他的记忆，预知被无效化了。”
“预知无效化……原来如此……”
得知了答案，咸鱼哥拿起桌上的梅酒，烦闷地给自倒上。
程海举杯，前者瞥了一眼，最终还是碰了上去，两人一饮而尽。
“其实我并不喜欢酒，只是有人想喝的时候可能会一起喝几口。”程海皱着眉头，夹了两块凉拌海蜇皮，以冲淡酒中的酸涩感。
“我也不怎么喜欢，只是今天不适合喝其他的东西。”
咸鱼哥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两人二度相碰。
“啊！”
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咸鱼哥吃了两口海鲜，转头看向外面的大海，叹道：“说实话，比相比我原来居住的混沌之海，我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但是自己的信仰却不能违背？”程海补充道。
“哈哈哈……”
咸鱼哥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面色复杂地低下头，疯狂地将食物往自己的嘴里塞，仿佛要将这菜肴的味道印刻在灵魂里。
程海放下了手中的筷条，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大快朵颐。
“我被你说服了，男巫。”
咸鱼哥擦净了嘴巴，向程海伸出了手。
两人手掌相碰，一股晦涩的信息流涌入了后者的脑海之中。
未等程海将信息完全消化，咸鱼哥便站起了身，面色狰狞，变成了一个疯狂的信徒。
“深渊不朽！你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而深海终将统治这个世界！”
但没等程海睁眼，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如往常一般道：“不过作为朋友，我祝愿你能成功。”
“谢谢。”
程海面色平静，没有半点波动。
“那……我也该走了。”
咸鱼哥起身走到窗前，面对着窗外蔚蓝的大海，眼神里似是疲倦，又似是留恋。
少顷，他抬起头，恢复了半人半鱼的模样，抬头道：“伟大的主人，很惭愧没能完成您的嘱托，深潜者军团全军覆没。”
“我祈求您的怜悯，祈求您的宽恕。”
“我祈求您能够让我得以从这个孤寂的世界中解脱。”
“我伟大的主人啊，请让我的灵魂永眠于深海之中，为我所犯下的过错赎罪吧！”
悲愤而激昂的祈祷，引来了厚重的乌云。远处的海浪翻涌不断，天空中也不断地落下惊雷。
而随着祈祷来到了尾声，咸鱼哥的身体燃起了深蓝色的火焰。
火焰的温度很低，在不大的包厢里凝了一层冰。咸鱼哥皱着眉头，没有呼喊，伤痕累累的身体渐渐抵抗不住，瘫倒下来，化作一摊腥臭的烂泥。
“走了啊……”
往咸鱼哥倒下地方看了一眼，程海伸手够了够，从桌子上拿了一包未拆开的烟。
撕开包装叼一根在嘴上，并熟练地点燃，程海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里头是几个笑得想当专业的使徒们。
当然，除了小爱。
毕竟这个以黑白遗照的方式留存在画面中的“孩子”，是众使徒里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噗嗤！咳咳咳……”
程海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被烟给呛到。
太久不抽烟，他已经渐渐讨厌上了这个味道。
“只可惜当时小爱不在，否则真想看看她那气急败坏的表情，祸害遗千年啊……”
轻笑着感叹了一句，程海把照片夹在指尖，用法力点燃，随后将灰烬洒在咸鱼哥留下得尸骸上。
虽然他们互为敌人，但如果不是立场相悖，也能算得上是个朋友。
既然伟大的克苏鲁都没法让他在海底永眠，那这个愿望就让他来实现吧。
第四十六章 大礼
从虚空的门庭里走出，程海抹去脸上的海水，抬头看向眼前的三位神明。
“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八云紫回身道。
“嗯。”
程海点头。
“不愧是被命运选中之人，你再一次以出乎我意料的方式解决了一场灾难。”阎王四季飘到程海的面前，与其平视。
“四季大人。”
程海向她点头致意，随后看向了从未见过的地藏王。
“这是地藏，跟着四季一起上来的，如果这次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就会出手解决。”八云紫适时地介绍道。
“你好。”
地藏王和善地笑笑，对他点了点头。
“我们出手是有代价的，由于契约的限制，如果在神之下的斗争中擅自插手，就会遭到神力的反噬。也就是说，你替我承下了这一业障，你理应获得奖赏。”四季映姬正色道。
“替你……”
地藏王眼角抽了一抽，终究是没有插嘴。
“奖赏么……”
程海怔了怔，朝着八云紫看了一眼。
一直以来他的奖励都是系统随机的，而八云家这边，提的要求也几乎都会满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要什么。
“他对黄泉不甚了解，你至少也得给他个选择吧。”八云紫会意地笑道。
“是我疏忽了。”
四季映姬眨了眨眼，补充道：“我只负责黄泉之物，所以也只能给你阴间的东西。但对现在的你还有用的东西不多，我可以给予你自由下界的资格，镇魂锁链的奥秘随你参悟，若是想前往幽冥秘境，我也可以替你安排。”
“幽冥秘境么……”
程海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静静思考。
不用解释也大概能猜到，阎罗秘境应该是黄泉一处修炼之地，用于培养阎王或者判官。
老实说，这个奖赏其实挺丰厚了，不过他现在并不缺修炼和感悟之地。他还得回林妙真成神的初生世界，可不一定有时间再下一次黄泉。
于是，程海回答道：“要不……给我几本黄泉的功法吧，必要的时候，兴许能够激发灵感。”
“只要……功法而已吗？”四季的眼睛微微睁大。
显然，在她的评判准则里，两件事物并不对等。
“哈哈哈，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的。”八云紫摆手道：“黄泉体系的悍将这么多，也不差他那么一个。”
“确实。”地藏王附和道。
“嗯……”
四季映姬眯着眼，感觉浑身不适。不过也确实如八云紫所说，单一的培养模式会限制这个世界的潜力，就如同这次与审判的战斗一样。
黄泉的试炼也许并不一定适合程海。
她思考了很久，最后道：“要不?我把这项权利也一并赋予程依一？”
程依一也参与了此事?自然也是有奖赏的。但由于她自身的实力尚且不足?这些东西对她来说过于超前，并不合适。
但如果程海不要的话，就当作一个赠品好了。
“也行吧，要是有什么适合她成长的东西，就麻烦你帮忙挑选了。”程海笑道。
要成长的人不止他一个，如果对依一有好处，那也不错。
“可。”四季回答道。
这种公事化的交流持续的并不久，在双方的意见达成一致后，阎王也就忙别的的事情去了。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程海和紫两人?而他们也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按照你的计划，你大概多久后会把克苏鲁唤醒？”
“多久……也许五年，也许五十年吧。”程海沉思道。
神和神之间是有区别的，自身成神也只是第一步。他只有五百年的时间?如果五十年内都没法跨出那一步?他也只能试着依靠唯一的一个神级的神降尝试破镜了。
否则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就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八云紫忽然说道。
“好。”
八云紫有事，程海自然没有急着离开。
两人一起走进一道裂隙之中，再出来时，眼前是一片陌生的世界。
暴怒的火山遍布四周，赤红的岩浆冲天而起。火雨在散落，贫瘠的大地触目惊心。举目四望，这个世界毫无生命可言。
“这里是？”
程海疑惑地看向八云紫，没有弄明白她的意味。
“没看出来吗？”
八云紫轻轻地笑了笑，周遭的天空结连裂开，显现出另外几幅画卷。
极寒的冰川、怒吼的雷霆、荒芜的沙漠，这个世界仿佛是单纯由负面能量足称，极度的不稳定。
随后，八云紫抬起一只手，这个世界就如同沸腾了一般，释放出强大的力量。也就在那一刻，她的气势宛若天上的恒星，动辄即可毁天灭地。
“这是……神力？”
程海回忆起林妙真成神时的涌现的天地威势，感应到了几分相似之处。
不同的是，八云紫此时给他的感觉，要比林妙真要强上太多太多！
“这可不是单纯的神力哟。”
八云紫伸出一根手指，表示他判断有误，随后继续道：“你也知道，那些虚空中的怪物毁灭世界，并不是为了取乐。他们从各个星球之中汲取力量，壮大自己，就如人类摄取营养健壮自身一样……”
“你我皆是这宇宙中的渺小一物，而在外人的眼里，我们脚下的星球也只是其中一颗星星罢了。而且是……最贫瘠的一颗……”
八云紫闭目感叹，背对程海，看向了上方漆黑的天际：“而当给予我们力量的土地不足以让我们对抗强大的敌人时，我们也的面对这个现实。”
“所以我利用我的能力，从周遭可利用的七个星球中抽取了部分，将它们拼接成了这么一个世界。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半成品，不太稳定。但若是我能够成功，这个世界下的我，就相当于拥有七颗星球的力量，怎么也应该能够和那个被封印了不知道多久的家伙打上一架吧。”八云紫笑了笑。
“你……”
程海吃惊地看着她，嘴巴张的很大。
成神的必要条件是能够引动星辰，这他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料想到，在神境之后，星辰居然会成为战力的计量单位。
足足七颗星辰啊！
在他还在为如何造物而头疼不已的时候，八云紫都在试图创世了。
也难怪这段时间每次见她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这种世界构造起来可不是一件小工程。
就在程海还在为这庞大的信息量震惊不已得时候，八云紫的声音又再一次震动了他。
“尽快变强吧，等你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就把它赠予给你。”
第四十七章 我永远喜欢八云紫
“尽快变强吧，等你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就把它赠予给你。”
八云紫的身体从空中落下，狂暴的世界仿佛也因此平静了几分。
“什……什么？把它给我？”
程海说话少有的磕巴，不知该用何等言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惊。
自创一界，还是一个汇集了七座星球的世界，就这么送给他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没想到吧？”
八云紫用手掌扇了扇风，随后将程海带离那个暴虐的世界。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也太……”程海不住地揉着眉心。
这礼太大了，他实在是有点不敢收。
“不用不好意思，除了固守此地的盾之外，我们还需要一柄突入外域的矛。而这个人除了你以外，我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八云紫打了个哈欠，迷离着眼道：“要是你还心疼我这把老骨头，就早点接过我的班，好让我提前退休。”
“那也太累了点吧。”程海苦笑道。
曾经在他最绝望的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的神愿意帮助他。所以他很看不起那些将未来寄托于神明保佑的人类，因为神明从不会怜悯人类。
而当只有真正地接触到这一个层面的人才会明白，神从来都不是为了保佑人类而存在的，她们只是力量稍微强大一些的人类而已。
他们也会忧愁、也会疲惫，会睡不好而踢翻被子，也会因为一个小问题变得无比嘴碎。
他们的眼里是有人类，但也不至于变成个保姆去给每个人扫尾。
八云紫，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所以这时候除了答应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那我就收下了，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够让这个世界稳定下来？”程海摊手道。
“具体看你咯，如果你的速度足够快，那我也可以考虑加点班。”八云紫撩着头发，无奈道。
加班啊，多令人厌恶的一个词汇啊。
“哈哈哈，那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先容我先摸几天鱼。”程海笑道。
“别摸到我们都毁灭就行。”
八云紫摆了摆手，离开了此处。
程海又笑了笑，再转身时，他已经站在了往生街的广场上。
“回去吧……”他自言自语道。
刚才说的摸鱼可不是在开玩笑，再回到那个新生的星球，也许就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时光了。
所以在离开之前，他确实想给自己放两天假。
……
于是，他在家里呆了五天，前三天在等程依一的精神恢复，两天带着她出去玩。
而这第六天，也就是程海该离开的日子了。
“传闻成真，巨大怪物从深海登陆，我们人类究竟面对着什么？”
“自由联邦轰炸城市，造成大量守备军伤亡，恐为外星奸细。”
“北部联盟发生暴动，暴乱者拿着西瓜刀声称联盟无能?呼吁大众联合起来，成立超自然事件保护组织。”
“外星入侵？纯属放屁！且看知名教授如何揭露本世纪最大骗局！”
“啧……”
看着电视里不断跳过的新闻，程海整张脸上都写着蛋疼。
五天的时间其实很短?然而在深潜者登陆的事件爆发的这么一个节点，五日的时间已经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虽然范疆最后的战斗没有被播放出去?但外域入侵这种事情，足以像飞机撞大楼一样?让普通的民众感到恐慌。
确认过海怪登陆属实的人?清一色都患上了恐海症。若不是黄泉将萩海的幸存者的记忆篡改了部分，并做了一定的控制?那些居住在城市的人估计也得不淡定了。
毕竟审判召唤部众的时候?可是直接在城市的上空开的传送门。若是这种事情如实地公布出去?每个人出门都要担心天上会不会随时掉下一头大虫子刺穿他们的脑壳，这鬼日子还怎么过啊？
“唉……造成的破坏还是太大了啊……”程海感叹道。
哪怕是动作最快的黄泉，也被审判踏平了一个城区，再加上全国各地的战损?这时候想要再控制消息，要消耗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而他们这一有保留地封锁?可就苦了各联盟的管理者了。
现在各个地方都是一团糟。
“你今天就要走了吗？”
程依一忽然说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可不关心什么世界局势。
“嗯，我会想办法尽快回来。”
程海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可以一起去吗？”
程依一抓住了他的手。
“就不了吧……”
程海捏了捏她，安慰道：“你去了我会分心的?而且也就是修炼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智慧生物，他闭关的时候要感悟的东西多得很。而程依一就只能无聊地呆着了，看见了反而会影响到他的心态。
“好吧。”
五年，可不是以往的外出五六天，那会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但程海如此坚持了，程依一也只能同意。
她跑进厨房拿出一个大盘的盒子递给程海，说道道：“我给你捏了几个小丸子，你要是想我了就吃一个。不过……不能放太久，吃完之后你就得自己努力了。”
“哈哈哈……好。”
程海收下了礼物，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分别，可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但，
前方的路总得有人走下去。
“那……”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程海也狠下心道：“我走了。”
“嗯。”
程依一看着他。
“啊那个！我有话要说！”
见父女俩的回合结束，纪幽竹赶紧举手发言。
“你又要干嘛？”
程海被她这副姿态给逗乐了。
“我，我想说……”
纪幽竹突然立起了手机，往下拖动了半页，自豪道：“我前阵子的期末考全A了！不用被逐出师门了！”
“逐出……师门？”
程海凑头上去看，这妮子的成绩倒是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是很记得逐出师门是啥时候说的了。
“这家伙在奇怪的地方总是莫名的认真啊……”
暗暗地感叹了一句，程海也不会在这时候泼她冷水，夸赞道：“不错。”
“接下来我准备一个月完成筑基，然后在你回来之前达到大圆满。”纪幽竹继续道。
神父给得建议很有用，一段时间完成一个小目标，她感觉生活充实多了。
“嗯，加油。”程海笑了笑。
烦人的家事解决之后，她倒是变得阳光多了。
却不想，才夸了没几秒，后者便一本正经地保证道：“然后！我会帮你看家的。”
程海：“……”
好吧，她还是那个脑回路新奇的铁憨憨。
“那我走了。”
没有其他的人来送别，这个道别的流程也算是走完了。
程海朝众人挥了挥手，走进八云蓝的传送门，离开了书斋。
第四十八章 法则抹杀
“这个门，你想办法改进一下。”
穿过混乱扭曲的传送门，从里头走出来的程海依旧有些脚软。
“好……”
虚渊面色同样不太好，上次被带回去的时候是假死状态装在百宝囊里的，所以这次程海特意给她体验了一下。
更惨的还要数星光，程海也放了虚渊五天假，让她们自己出去放松了几天。后来她提出要一起的时候，程海也没有拒绝。
然而她的实力评判仅有A级，这种如同将灵魂抽出来，加点柠檬酸放进调酒罐子里摇晃一个多小时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够呛。
不过都到这种修为了，这点折磨也死不了。程海抬头看向眼前的世界，山体之间的如同天然屏障一般阻隔在中央的岩层几乎都被打碎，让阳光得以射入深谷之中。
发生了这样的变化，那些居住在地底的爬行动物自然很不习惯，为了仅剩的暗处而争夺不休。
“世界变了，你们总不能在阴暗的地底中呆一辈子。”程海淡淡地扫视了一眼，朝着林妙真的方向飞去。
世界的发展是需要时间的，然而一个不大的推手，即可加速这一过程。
典型的就比如，这世代人类史上的几次工业革命。
这个世界那中空结构十分不稳，上方的岩层贫瘠不堪、满是裂口，不适宜大型生物生存，林妙真会出手修改，倒也是在预想之中。
毕竟在成神之后，这就是她的本命星球了，自然是越繁荣越好。
程海找到林妙真的时候，后者正悠闲地在一座山顶上为一株鲜花浇水，气势怡人，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养花姑娘。
当然，是那种靠背影就能吸引一大群人驻足的那种养花姑娘。
“这是……灵草？”
闻了闻其上散发的清香，程海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可是好东西啊，若是年份够久，生吃一株都能顶好几年的修炼，如果用来炼制丹药效果就更好了。
也就是地球的气息太杂，能健康生长的灵草并不多，品质也不纯，不然程海倒是会花大价钱去买一些来帮助修炼。
“嗯，这个世界被封存了很久，发展的潜力很大。感受这其中的变化，对更进一层很有好处。”林妙真平静道。
“额……是的吧。”
程海了看周围，面色有些不自然。
虽然知道她已经活了上千年了，但做出这一副休闲养生的语气总有点么一点违和。
就和八云紫一样。
“怎么了？”
林妙真察觉到了他脸色的怪异。
“哦，在回来之前，我有一事不解?希望能得到你的指点。”程海收回思绪?赶紧说明了来意。
“这里的人不多，不需要这么客套。”
林妙真放下了自制的水壶，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程海将审判的事件复述了一遍，问道：“如果他当初在这里，你有办法解决他吗？”
借用程依一的力量消灭审判?其实也赢得很侥幸?依靠三个人才能解决。他在深海之底询问第一圣徒斯曼?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别的答案。
这世界拥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生物?总有那么一些比审判更不讲道理的?同级别之下难有敌手?所以当年修仙是怎么称霸一时的？
“这个能力，若是我没有成神的话?也许确实会比较棘手。不过成神之后?自然是可以凭着境界压制他的预知能力?达到击杀。”林妙真说道。
“若是对方也是个神呢？也得实力比他高一个层次才行？”程海继续道。
高一个层次，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这里头就是几千上万年的差距了。而他们人类，又哪来那么多几千上万年？
“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但这种情绪在你的身上表达出来，不觉得对他们也很不公平吗？”林妙真忽然地笑了笑。
“额……”程海汗颜。
“你也是宇宙中的一员，那么你不妨想想，你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林妙真反问道。
“我这……额，好吧，世界意志给的。”
“所以啊，这个世界的法则能赋予你各种特性，那些所谓的特异生物的力量是从哪来的，应该也不难猜到吧？”
“从哪……你是说审判也是其他意志的选中者？”程海惊叹道。
这些使徒终日供奉各自的邪神没错，但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真的愿意搭理他们吗？
“唉，我高估你了……”
林妙真摇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无论何种可怕的特性，都是由规则赋予的。你所认为的不合理，也只是因为它不符合你们人类几千年总结出来的法则罢了。如果你没有办法一条条地去理解，那么很简单，切断它与法则的联系就好了。”
“切断和法则的联系？”
程海眼前一亮，但想了想，又为难道：“怎么切？”
“境界到了就行，等你对法则的感悟更深，自然有机会领悟。”林妙真闭目道。
“法则啊……”
看着周围的世界，程海闭目思考。
这是理所当然的，想要和那些诡异的存在战斗，力量是自然必不可少的东西。知道了这一个质变点，倒是放心了不少。
“那我要从什么法则开始参悟比较好？”他又问道。
宇宙间的法则多不胜数，五行法则、空间法则、生命法则，或者死亡法则等，领悟其中一项就已经难如登天，总不可能做到全能。
“没有法则是万能的，招式功法这些东西我还能跟你说个大概，但悟道这种事情还是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说着，林妙真又补充道：“有压力是件好事，但不能操之过急。你的待遇得天独厚，但也需要积累才能水到渠成，否则我现在就把天劫摆在你面前，你渡得过吗？”
“我……好的。”
程海看了一眼身下得世界，叹气道：“那我先去修炼了。”
“嗯。”
林妙真点头，目视着他飞向对面的山谷，又低头培育起灵草来。
“想要切断法则哪有那么容易？”
“最重要的是……”
“我也不会呀。”
第四十九章 麻烦来袭
程海的眼前是一片星海。
巨大的恒星高挂于头顶，与转动的行星相勾连，宛若一座炫目的高塔，充满了玄奥的气息。
《九霄锻神诀》是无尘在审判处获得的锻神残篇的补完本，是一门通过观想九霄之上的星辰以进行神识淬炼的法门。
经过七日的修炼，程海的神识已经扩散了一倍，达到了一个饱和的地步。
“神庭饱满，储存的灵力也已然充足。”
闭目轻喃了两句，程海停止了对九霄星河的观想，双手虚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是时候结丹了……”
云气盘旋，山顶之上的微风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制约，无法接近百米之内，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
而在程海的体内，江涛一般的灵力正在激烈地咆哮。
灵力入体，会伴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储存在丹田之内。然而丹田的储量终究有限，所谓结丹，通俗来讲即是将满溢于丹田的灵力之海压缩成丹，以扩大存量。
如果换做是修仙时代，这已经算是一个比较难突破的门槛了。但对境界远超于金丹期的程海来说，这也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大约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一枚金丹便已凝成，如同一枚散发着金光的小小太阳，悬浮在程海的丹田之中。
“好丑……”
皱着眉头吐槽了一句，程海跳下山崖，凌空对着远处的山峭斩出了一道剑气。
一道白光一闪而逝，对面的山头被炸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几乎要把上方的山头横向截断。
“主人这是……生气了？”
远处，星光疑惑地问道。
就算是没有变身的时候，程海以往的剑好说歹说都能斩断两座山，但现在这威力看起来就像是摔遥控器一般——纯撒气。
“嘘，不要乱议论主人，或许他只是在进行某种实验。”虚渊从传送阵里抬起头，示意她噤声。
星光因为能力暂时用不上被排除在外，但她知道程海可耐心的很。毕竟他连程依一送的东西一次都没拿出来，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生气。
而也如同虚渊所想，程海非但没有对这“孱弱”而生气，反倒还挺满意。
“不错了，由于灵力得以精炼的缘故，威力大约是筑基圆满时的三倍。就算是在上古时期，我三月进入结丹期，也应该能算是个天才了吧。”
程海飞回了原来的山头，再度闭目。
单纯用灵力释放的攻击当然不能和他用魔法引动的方式放出来的技能比?这一剑只是试试威力而已。
也就和林妙真说的一样?他的底子太薄了?一昧的悟道终究有个限度，硬件也必须得支愣起来。
再者切断法则这个概念也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他是想着切别人，但万一哪天反倒被人切了该咋办？
奈亚的来头比哈斯塔都大?世界意志又不给他半点提示?所以程海真不敢确保他做不到这点。
总之，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他现在正在快马加鞭地追赶。
运起禁忌之眼改良过的修炼功法，世界的灵力如同潮汐一般汇入程海的身体，补充着他刚刚突破的空荡丹田。
“按照这个速度?我一个月后应该能步入金丹中期?到时的灵力可以翻个十倍，修炼九霄锻神诀的时间也能持久许多。等到步入金丹后期之后，就可以尝试用雷霆淬体，为未来的天劫做准备了。至于之后的元神期和化神期……”
程海一边吸收着世界的灵力?一边估算着未来的规划。
就在这时?远在他几千米之外的林妙真睁开了眼睛，看向那周遭的星辰。
“看来那个死去的家伙，好像确实没有那么的简单啊……”
……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两年。
修仙程海依旧沉浸在修炼之中，不骄不躁。
而在林妙真的有意引导之下，这个世界的物种渐渐增多，并出现了灵长族。
但意外的是，这个世界的灵长族并不如预想的那般有前途。因为深坑之底的蜥蜴们也在进化，同样也产生了智慧。
而且由于这里氧气浓度较高的缘故，这里的生物体型都普遍较大，寻常木矛能够发挥的效用不算高。所以这群体力不占优势的小家伙想要成为地面的主宰，恐怕得有奇迹发生才行。
比如，一颗陨石。
嗖！
一道流星刮擦着长长的火焰之尾冲破了大气层，朝着世界的另一头落去。
“那是什么？”
虚渊和星光同时抬起头，看着视线尽头的那道火光。
“我们可能有客人了。”
林妙真也睁开了眼，冷冷的注视着火光坠落之处。
那是一枚暗蓝色的球体，构成为耐高温合金金属，不用多猜也知道，那是一个外来的飞行器。
有人发现了这座星球！
哧！！！
喷涌的白色气体从球体的内部喷射出来，浇熄了身上的火焰，也大幅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只听轰的一声，飞行器在地面上砸下了一个深坑，烟雾缭绕，像极了一个烧开了的水壶。
咔嚓……
金属的大门缓缓升起，从里面走出了两个皮肤湛蓝的怪异人类。
“啊，你看看，卡利斯！多么清新的气息！”
张开双手拥抱着天空，头发及腰的男人陶醉地说道。
“嗯，一座还未成长起来的星球，并没有超出卡塔尼星系的最远观测距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发现。”名为卡利斯的独眼人皱眉道。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我们率先发现的，我们这次发大财了！”
“嗷呜！”
一头四肢粗大的蜥蜴突然出现在远处，对着两名不速之客凶恶地呲起了牙。
“哦？居住于本土的肉食生物吗？哈哈哈，还真是有胆气啊。”长发蓝人笑道。
“很结实，富含的维生素挺多，然后。”
卡利斯表情冷漠地看着那头蜥蜴，随后目光转向地面上一片已经干涸的污渍，继续道：“卡里多，我们好像压死了他们的幼崽。”
“哎呀，还真是不好意思呀。”
卡里多面露惊讶之色，随后单手按下眼框前的探测器上，其上立即显示出一个简单的数字——5。
“啊，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比沙锣都要低了三点，还真是白瞎了这么强壮的身躯。”
卡里多的面色忽然一边，伸手虚抓，蜥蜴的身躯顿时爆成了一片血浆。
一脚踢掉了沾染着蜥蜴血液的大片泥土，他厌恶道：“沙锣都不如的爬虫，连做食物的资格都不配。”
“别跟这种低等的生物较劲了，看那边。”
卡利斯抬头看向远处，眼角间得数值正在高速地跳动着。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卡里多也转过头，嘴角顿时溢出了口水：“有口福了，居然是没见过的种族！还是最可口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