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征服她的胃
刺眼的金光冲出了窗扉，如同极光一般五彩斑斓。
“怎么了？怎么了？”
沙发上的纪幽竹被吓得跳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厨房。
“这是……搞炸了？”
“不用大惊小怪的。”
程依一抱着抱枕躺在椅子上，翻了个身。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炸个厨房有什么。
“好吧……”
纪幽竹还是心性不佳，眼光一直离不开厨房。
而此时在厨房里，两人一精灵看着盘子上那块金光未散的蛋糕，都已经是一个表情。
“我这……还没做好呢……”
“好香……”
“咿咿！”
香，难以形容的香！
哪怕是程海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在此时也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唾液的分泌。
于是他飞速地递上了一个盘子，催促道：“霜奶仙，给我点奶油，快！”
霜奶仙这种生物有一个特点，它所生产的奶油会因为心情和幸福度的差异而改变，如果是用武力手段威逼下生产的，大概率也是老酸奶或者带着镇定剂的奶油。
但现在的情况是很明显的，就这个半成品蛋糕的味道，连霜奶仙都忍不住流下了口水，身上的奶油自然也是蹭蹭地溢出来。
快速接过盘子，程海双手娴熟地开始对蛋糕进行二次加工。
这是他第一次对下厨产生兴趣。
“这个……是怎么做到的？”虚渊忍不住对此产生了好奇。
虽然她不怎么做菜，但这发光的蛋糕显然就很不科学。
“是闪光弹！我加了闪光弹！”程海打趣道。
“嗯？是闪光术吗？”
虚渊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喃喃道：“我只会深渊法术，那我是不是注定只能做黑暗料理……”
“哈哈哈，开玩笑的。”
程海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说道：“这只能说是天赋秉异，法术是没有用的。”
“哦……”
虚渊似懂非懂地看着程海手下精致得如同工艺品一般的蛋糕，目光渐渐迷离。
这是她第一次对下厨产生兴趣。
“超幸福奶油蛋糕：这是一个可以让食客感觉到幸福的蛋糕。”
“物品等级：C级。”
“主要特性：体质增强。”
“效果：可以治疗身体和精神的创伤，初次食用可以增加力量、体力、精神力。（该效果会随着食用者的体质递减）”
“说明：你妈的，我也想吃。”
“还能加身体素质点数？”程海的眼睛蓦然睁大。
怪不得这个神降被评为B级，随处可见的食材做出的料理都能做出这种效果，那么其他的呢？
要知道他雪山之行几乎把食物链高层的物种都灭了，那些“野味”现在都还放在他储物袋里呢。
“那就多做几道菜吧……”
说干就干，虽然这些生物的细胞活性高，在百宝囊里也是真空保存，但放久了也不新鲜。不如将他们的价值最大化，整成美味的食物。
“怒吼吧，俱利伽罗！”
抄起一把红黑相间的菜铲，程海手中的红黑铁锅上仿佛也喷涌着火焰。
听这名字就知道了，这是一套传说级的厨具，可以给做出来的菜叠buff，具体效果如何还不知道。
“我也来帮忙。”
舔了舔自己嘴唇，压下一个柔软的弧度，虚渊已经忍不住了。
她想学做菜！
……
“啊！！！”
“哦！！！”
“哇！！！”
厨房里不时迸射出刺眼的金光，而那亮光每闪一次，虚渊就见叫一次，听得纪幽竹是面红耳赤。
“我受不了了！”
她起身向厨房走去。
程依一揉了揉鼻子，也看向了厨房。
毕竟再怎么关门，也还是有缝的，里边的味道早就可以闻到了。
真香！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被打开，虚渊用法术拖住数十道盖着盖子的菜从里边走出。那抽风机也带不尽的气味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让走到半路的纪幽竹顿时忘了初心。
“这……都是啥？”
“野味。”虚渊回答道。
“但……为什么做了这么多？”
纪幽竹数了数，这桌子上一共摆了二十五道菜，她们这几个人能吃的完？
“一不小心就多做了点，你们一人选两道菜吧。我得找几个人帮忙解决这些东西，不然浪费了。”程海挠头道。
桌子上的菜肴虽多，但雪山的凶兽最小的都有一间房那么大，其实也没用到多少食材。
要不是桌子摆不下，他弄个满汉全席都没问题。
“选两道……”
为了不散失味道，桌子上的菜肴都用了盖子盖上，并在上边贴了写着菜名的便条。
什么爆火红烧黑熊掌、燕窝莲藕鸡丝汤；什么二十四桥明月夜、九十九星降铃兰。看得是眼花缭乱，难以抉择。
“我……我要这个！镜湖银丝雪，还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程依一看着程海道。
不打架的时候，她还是比较文艺的。
“那……我要千丝飞柳和鳕鱼豆腐。”
纪幽竹也挑花了眼，就连霜奶仙都抱着一盘菜不松手。
“你们自己拿吧，剩下的我分分。”
程海食指点向自己太阳穴，远距离呼叫八云蓝。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一不小心弄出这种神仙美食，又怎么能不得瑟一下呢？
一道裂缝在客厅里出现，八云蓝从里边走了出来，随后是她蓬松的尾巴。
“有什么……嗯？”
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八云蓝闭起眼睛嗅了嗅，耳朵和尾巴同时摇动了起来。
“完蛋！”
看到此景，纪幽竹和虚渊的心头齐齐一跳。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可御可萌，还带兽耳属性，竞争力未免也太强了。
八云蓝与她们对视，礼貌地欠了欠身。
见气氛有些尴尬，程海插口道：“心血来潮做了些东西，想给你们尝尝。”
“这么多吗？”
八云蓝看了一眼桌面，对食物这些东西并不反对。
“嗯，刚获得的能力，一不小心就做了多了点。”
程海将剩下的菜分成了三份，说道：“这些是给你和紫的。剩下的能麻烦你帮我带给范疆和徐秋凡吗？”
“我能打开看看吗？”
八云蓝回过头，眼神微动。
程海特意把她叫过来，那肯定不会招待她普通的食物。
“可以。”
程海点点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于是，八云蓝拿起了一盘鱼香肉丝的盖子，万丈光芒当即拔地而起。层层迷雾的缭绕之下，她惊愕地站立其中，好似从天上下凡的神仙。
如梦如幻。
第六章 文明游戏，从我做起
亲眼看着食物发出了光芒，除了虚渊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呆滞的。
“为什么会发光呢？”
八云蓝往前凑了凑，好奇地将盖子盖上、打开，盖上、打开，那盘肉丝就随着她的动作熄灭、发光，熄灭、发光……
“额……”
程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而且看着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更是感到心跳一阵加速，失了逻辑。
她真可爱！
“谢谢啦。”
八云蓝直起了身，微笑道：“相信紫回来之后，会很喜欢你的礼物的。”
“紫又出去了吗？”
程海闻言皱起了眉头。
虽然八云紫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他可不相信她整天都宅在家睡觉。
“可不止你一个人在忙碌哦。”八云蓝笑了笑。
“也对。”
程海点了点头，郑重道：“那，我们晚上见。”
“嗯，晚上见。”
八云蓝做了个告别礼，回身走进了裂隙之中。
“呼，终于走了，我们开动吧。”
程海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却发现虚渊和纪幽竹的跟丢了魂似的，两眼无神。
“怎么了？”程海奇怪道。
是这饭菜不香了吗？还是产生免疫了？
“差距。”
程依一摇了摇头，掀开了眼前的盘子。
气质这东西是需要培养的，八云蓝那种温婉的气质，这两个莽妇比不了。
香味扑鼻，程海心情也好了起来，打开其他的盖子，给程依一舀了一碗汤。
“依一，吃这个，这个可以减缓头疼。”
“依一，吃这个，长得高。”
“依一，吃这个，好吃。”
带着一股献宝的意味，程海三句不离一个程依一，吃得是不亦乐乎。
思考人生中的两个女人见状，也不矫情了，也敞开肚子大吃了起来。
“嗯！这豆腐的口感是多么细致而高雅，那里边包含着鱼肉磨成的柔软海味，香味也极为高雅……”纪幽竹夹着一块鳕鱼豆腐，脸上的神情无比的陶醉。
“那种味道仿佛吸盘似的，刺激我的舌头，让我口水直流的酸味，强烈的震撼了我的食道和胃壁，让我食欲不由自主的燃起。再加上那种鲜活的酸味，跟甘甜的糖水融合在一起，那种味道简直是难以形容的奥妙，原本因为热而丧失的那些活力，全部又再度出现！”
虚渊吃惊地看着自己碗里的糖醋排骨，双眼中满是星星。
仿佛也是被她们感染了，程海也忍不住感叹道：“嗯，这烧鸡让我想起了当初把依一骗回家那一只。”
“嗯？”
“嗯？”
“嗯？”
三个女人都把头转了过来，眼神怪异。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场早来的午饭持续了半个小时，几个人都展现出了惊人的食量，干掉了整整九盘菜。
当然代价就是，整条街的人在闻到程海家散发出的味道之后，一整天都没了胃口。
“五点力量，三点体力和五点精神力，收益已经这么少了吗？”
看着自己的身体面板，程海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他的各项素质已经远超常人。这一桌成本极高的豪华盛宴，大概也就只有程依一和纪幽竹能拿到较多的好处吧。
“哎哟~”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程海从冥想中醒来。
休息的时间不多，他的精神补充完之后，又得进入到煎熬的苦修中了。
“没办法，领导都在努力，我这个打工仔也没得假期啊……”
缓缓地回到了客厅，程海便看到了放在一侧的蛋糕，问道：“对了，这个蛋糕你们再晚上吃？”
“蛋糕？”
纪幽竹突然一个哆嗦。
纳克斯红腹蜘蛛的毒液混合捕梦虫的汁液，在120°的温度下烘烤35分钟。当初在厨房找到的蛋糕“小窍门”她还历历在目，所以在程海的家里看到这种东西，她都感觉十分恐怖。
“嗯。”
程依一就没有这个担忧，把蛋糕放进了冰箱里。
“程海，我今晚能留在这吗？”纪幽竹突然问道。
这几天她实在是不怎么想看到她的爷爷。
尴尬。
“我今晚应该不在。”程海随口道。
“不在就不在，又不是要跟你睡！”纪幽竹气呼呼道。
“嗯哼，那想留就留呗，我先出门了。”程海耸肩道。
饭后需要运动，他的不死人神降还有三天，可以去抓范疆做个陪练，加强一下对无敌帧的感悟，争取保留下这个珍贵的技能。
晚上的计划则是去找八云蓝，开始正式地练习超远距离传送，顺便规划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
这是夜明星稀，激情四射的夜晚。
许多怀揣着萌新的年轻人，正在自己的电脑前挥洒着汗水。
“我真是草了，AD你别送了行不行？”
在一场激烈的对局中，己方的上单首先点出了一串问号。
“哟呵？喷我？”
在电脑前奋战的AD眉头一皱，没几秒钟便打出了一串文字进行反击：“你点你爹呢？”
“躺赢会不会？再给我七分钟对面上路直接穿了，我杀一个你们送两个还怎么玩？”
虽然抱着火气，但上路的语气还算温和。
“你算什么东西？对位对上菜鸡了，有优越感了？”AD不依不挠道。
“菜鸡？对面是钻二，被我杀穿了。”
“钻二傻狗而已，还跟我装起来了？”
说着，AD再次暴毙，眼见对方刺客在他的尸体上跳舞，眼疾手快地秀出了他的不屈青铜的图标。
“怎么又死了？你一个青铜菜狗有脸逼逼人家钻石？”上单开始出现了火气。
“哟呵？傻狗开始说段位了？你爹大号是王者你是不是得给我跪下？”
“你TM吃了屎了？嘴巴这么臭？”
“我吃NM的臭屎！NMSL！”
AD反手就喷，根本没注意自己打了什么。
“草！你今晚必死！”
“呵呵，破防了哟。”
见上单怒不可遏的样子，AD笑嘻嘻地开始阴阳怪气。
“破你马的瓜！你妈今晚跟你一起死！”
“急了急了。”
“孤”
“儿”
“上”
“单”
眼见上下两人吵得是不亦乐乎，自家的防御塔是一座接着一座地被拔除，打野赶紧出言劝架。
“别吵了别吵了，一人退一步，你们都是傻逼。”
“艹！你这狗打野是不是就上辈子死了妈？”
“你今晚跟他妈一起死！”
“Boom！”
伴随着一阵基地爆炸的声音，屏幕里缓缓升起了失败二字。
“一群坑货！”
恨恨地骂了一句，0-13的ADC玩家点了一根烟，又开了一把匹配。
时间飞逝，很快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他的基地再度爆炸。
“草草草！队友为什么就不能给力一点！”
愤怒地拍着自己的桌子，这个暴躁的男孩还没有发现，自己家的天花板上，多了一个女人。
第七章 天不生我键盘侠，键道万古如长夜
高大修长的身影压住了灯光，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全神贯注的男人对此并没察觉。
“还真是认真啊……”
嘴角弯过一个危险的弧度，吊在灯上的黑影缓缓地顺着一根线垂了下来，蔑视地看了一眼屏幕。
“草！这辅助是个残疾人吗？娘胎里的羊水喝多了吧？”
愤恨地拍了桌子一巴掌，暴躁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屏幕变成了灰色。
“哟，又死了呀？”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将男人给吓了一跳。
“是谁这么……”
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男人正要破口大骂，转过头却和那张脸碰到了一起，双腿顿时一个哆嗦，寒意直接从尾椎骨蹿到了脊梁上。
眼睛！
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眼睛！
密密麻麻，就好像夏夜的繁星，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水汪汪的，一看就十分多汁。
“啊！！！”
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夜空，男人再也不负以往的硬气，惊恐地从椅子上滚落。
很不幸，他今夜的暴躁对象是黑夜女士。
“嗯哼？”
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黑夜女士抿了抿嘴唇，弯曲的毒牙上闪烁着阴冷的光：“叫啊，你叫的越大声，我越兴奋。”
“你……你是谁？”
男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牙齿在不住地打颤。
“我啊？网名夜里花。”
黑夜女士捂着嘴笑了笑，声音无比的妖娆。
“啊？”
男人一脸的困惑，视线也随着黑夜的动作渐渐下移。
这种反应是出自于本能，尤其是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对那巨大安全的港湾就更挪不开目光了。
这身材，这腰肢，他可以打七分。
若是去掉那些猎奇的眼睛，或者是把头蒙起来，那就是妥妥的十分！
“不记得了吗？”
黑夜女士挑了挑眉，并没有在意他的目光。
她穿得如此性感，自然就是为了收割赞赏的目光的。倒是这种面对死亡依旧坚定的lsp精神，令她十分惊叹。
“不……不记得了。”
男人当即摇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眼前这女人语气明显软下来了，难道他还有戏？
“所以说你们人类啊，说话总是不计后果。”
黑夜女士收回足刀，找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靠了下去，修长的双腿互相交叠，抬眉道：“我就是你前两把喷的傻逼上单，我说你和你妈今晚必死，现在是来履行诺言的。”
“啊？！”
冰冷中带着粗鄙的话语，让他回想起自己方才在键盘上挥斥方遒的时的英姿。
他的死兆星正如同奥特指示灯一般，在夜空中疯狂闪烁。
“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生与死，轮回不止，我妈生，你妈死。
男人徜徉键盘数十月，斩获敌人之母的首级无数。却唯独没有想过，终有一日会被人顺着网线摸到家里来。
于是，他急忙辩解道：“网络上的事情不能当真的，我虽然在网上口出狂言，但绝对没有恶意的啊。所谓的妈死了，死的也是你虚拟的妈，她就跟游戏里的你一样，是可以复活的。
所以实际上你妈并没有死，而且还长命百岁。甚至如果我在现实中见到你妈妈，我绝对会叫上一声阿姨好。不信你去问我邻居，我平时待人可有礼貌了。”
“哈哈哈，这就是键盘侠吗？”黑夜女士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虽然类似的辩解已经见了很多次，但每次看到这些喷人的时候牛逼得不行的家伙在自己的脚下求饶，她都会感到十分的畅快。
这是个瘾，戒不掉啊。
“不键了！不键了！我以后再也不喷人了！”男人信誓旦旦地拍胸脯。
这女人能悄无声息地找到他家来，再加上那还未收进体内的锋利足刀，他丝毫不怀疑对方能够轻易地夺走他的小命。
“别啊，你打字时的手速多快啊。0-13一样一秒五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13-0呢，多威风哦？”黑夜女士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
“怪我怪我！”
男人满头大汗地拍着自己的手背，再三地保证道：“我现在知道错了，网络游戏害死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玩了！”
“哦？”
黑夜女士瞥了一眼还未暗下的屏幕，男人已经因为送了人头后挂机而被队友疯狂咒骂。
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即一惊，立刻摁下了电脑主机的电源，强作镇定道：“关掉，关掉，一定要关掉！再不关掉那些，网络游戏，小孩哪有美好未来！祖国哪有栋梁之材！”
“呵呵……”
黑夜女士才不吃这一套，一脚洞穿了男人的肩胛骨，精致的小口轻吐，瞬间将他包成了一个肉粽。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是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如同情人在轻声低语，黑夜女士凑近男人的耳边，锋锐的足刀刺进了他的喉咙之中！
“唔！唔唔唔！！！”
男人的眼睛蓦然睁大，脸在一瞬间涨的通红，如同未熟的猪肝。
焦糊的臭味从他的身上冒起，他的喉咙在瞬间就被蛛丝溶解，失去了叫喊的能力。而随着毒液的作用，他的皮肤开始剧烈的蠕动，就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翻滚不止。
血红的双眼如同气球一般爆开，男人的脸扭曲成了一团麻花，痛苦得已经不成人形。
“我给你注入的腐蚀毒液里掺了神经放大毒素，疼是会疼一点。不过也别担心，我控制了剂量，你大概也得……四十六分钟才会死去。”
黑夜女士倚在窗台边，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对应的是你骂我的次数，一次一分钟，这很公平。”
只可惜，那个可怜的男人只能倒在电脑桌下不断地抽搐，忍受着内脏溶解的痛苦。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希望你下辈子也明白这个道理。”
缓缓地吐了一口烟圈，黑夜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哦，我都忘了，你没有下辈子了。”
落在她的手下，自然没有放他的灵魂去投胎的说法。
四十六分钟之后，关掉了电脑的暴躁键盘侠，成为了冻凉之材。
第八章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索然无味又一鸡。”
从冰冷的窗台上下来，黑夜女士将男人的魂魄从一摊烂泥之中抽了出来，拧成一团吃入口中，随后闭上了眼睛。
今晚喷她的菜鸡，还有一个。
“让我看看又是哪位小伙伴这么幸运？”
晶莹的蛛丝织成了一片网，布满了整片天空。
黑夜女士的身体伏卧下来，就像正常的蜘蛛一般爬上了天空。细长的节肢如同弯弓，拨动着晶莹的琴弦。
咻~
一枚流星从天边划过，指向了西南的方向。无声的音符颤巍巍地落入黑夜女士的耳中，眼前的丝线密集纠缠，荡出了一副诡秘的画卷。
那，即是命数。
“西南方，直线距离六百五十公里，具体的城市是……萩海？”黑夜女士睁开了眼睛，眼角微微地抽搐。
那可真是个不吉利的地方。
于是，她的刃足再次拨动，晶莹的蛛网波浪滚滚，凝聚成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和一片奇异的文字。
“死兆？”
黑夜女士从网上下来，面色有些不佳。
命运不会真的这么巧，要把她引到那个干掉了两个使徒的杀神那边去吧？
“算你好运。”
思考了一瞬，黑夜还是决定饶过这个冒犯她的家伙。
虽然可以利用她的能力编织命运，改变凶险的命数。但不过去就不会死，又干嘛没事要作这个死呢？
心头突然感到一阵不爽，黑夜躺倒在高空的网上，厌恶地看着上空道：“喂，审判，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动手？”
“……”
隔着一块透明的气泡，被点名的审判感觉很尴尬。
虽然他已经事先声明过会监视他们，但黑夜那家伙看穿命运的本事从某方面来说比他的预知都强，整天被她用看偷窥狂的眼神瞪着，面子上也挂不住。
思考了许久，他最终还是回答了她。
“就这几日了，你再等等。”
“所以呢，偷窥了我们二十多天，你确定真正的内鬼是谁了吗？”黑夜不爽道。
“说了不是偷窥，这是公事！”审判纠正道。
“嗯，所以说是谁？”黑夜女士不依不挠道。
她自己是知道的，她没有出卖组织。内鬼只能是小爱、男巫或者亚勒斯，审判又想把他们揪出来，又不想付出代价，哪有这么好的事？
要是在知道被监视的情况下还露出马脚，他敢来这里当卧底？
“我……心中有数。”审判缓缓道。
“那你就给我个数！”
“还不是时候。”
审判沉吟了一句，深深地把眼睛闭上，随后说道：“三天吧，三天后发给你们印记，之后随时等着我的安排。那一天不远了……”
“呵，希望你没有被人当成傻子一样耍。”
黑夜冷哼一声，从身边拉开了一道裂缝，一头钻了进去。覆盖了整片天际的晶莹蛛网随之而消失不见，就如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喜欢食言的黑夜女士，杀键盘侠的母亲去了。
“被人当傻子耍……”
从联邦城的一座钟塔的顶部站起，审判瞥了一眼真知视野中的使徒们，最终将目光放到了正在盘腿修炼的无尘的身上。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将宝压在你的身上，你可别死得太快啊……”他叹气道。
“嘿~”
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无尘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于此同时，在萩海墓园的一家豪华地下室里，程海正靠在沙发上休息。
“哟西！爷终于上钻石了！”
范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略显吵闹。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就算是他想要半夜蹦迪，他也管不了什么。
“程海，你要不要双排一把。”
沉浸在晋级的快乐之中，范疆忍不住向程海炫耀。
“不了，等下坑了又被你骂。”
放下手中的杂志，程海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
他下午跑过来这找范疆练了一手。在没用大规模杀伤法术的情况下，他毫不例外地被揍了一顿，灵力都给打空了，现在正在调息呢。
晚点他还得去找八云蓝摸索些别的东西，实在是没精力陪他打游戏了。
“话说刚才我碰到你说的那个人了。”范疆忽然说道。
“什么人？”
“那个叫夜里花的ID，那女人是真的猛，上路16-0直接杀穿！但奈何下路双废17分钟送了23个头，最终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害我晋级赛还输了一局。”范疆遗憾道。
“哦，黑夜啊……”程海挑了挑眉。
游戏打得那么猛，那估计就是她没错了。而且这还是竞技游戏的操作限制所在，要是换做那种大逃杀类游戏，简直十把九鸡。
“然后呢？”
“然后我看她被那个坑货骂的很惨，想起你说她喜欢顺着网线来砍人，也插嘴喷了她一句。”
“额……你惹她干嘛？”程海无语道。
虽然他也想过要用这种钓鱼的方式把她骗过来，但却没时间花费在游戏上，也不可能让程依一每天蹲着，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范疆这家伙的坏水也多的一逼。
“还不是你害的，安稳日子都不剩多久了。不提前活动一下筋骨，到时候要是忘记怎么打架了，不是要完蛋？”范疆靠着椅子道。
“啊……这样啊……”
程海低下头来，有些尴尬。
五百年对于这些永生不死的老家伙来说，确实说不上太长啊……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可没想过你有一天竟然会和一个外域神明杠上。”范疆缓和了气氛。
“世事无常啊，我本来只是想着杀一个不亏来着，谁知道……”程海耸了耸肩。
就他这个操蛋的命运走向，想活着真是太艰难了。
“话说，你跟紫什么关系？”程海忽然神秘地问道。
知道他干赢了奈亚不奇怪，但他和奈亚的赌约的事情可不是猜就能猜出来的，多半就是八云紫说的了。
毕竟上一次他可是亲耳在电话里听到了一波摁头杀。
“能有什么关系？老早前就认识的关系而已。”
“老早认识……老情人那种？”
“哦豁！”
范疆眼角一抽，冷笑道：“请不要做这么恐怖的假设！”
“是吗？”
程海眯起了眼，一副你们俩绝对有奸情的表情。
“龌龊！”
范疆低骂了一句，鄙夷地反问道：“要是有点关系就叫做老情人的话，那你岂不是最少都有三个老情人？”
“额……”
程海被怼得一时语塞，想起了虚渊和纪幽竹这俩闹心的家伙，表情顿时变得和范疆几秒前一模一样。
他懂了。
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九章 范疆的身世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实力有多强？”程海忽然问道。
从范疆和无尘战斗那一次他就有疑问了，那恐怖的一爪直接撕裂的空间，系统在一开始居然只给了个A级的评价。
排除是系统故障的情况，那么应该就只有几种可能。要他和程海一样，拥有改变自己的能力，或者体内住着个老爷爷什么的。
“实力？”
范疆压着自己的手指，发出咔咔的声音，回答道：“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打不过那个老婆子。”
“额……也是……”程海挠了挠额头。
这世界的体系有些繁杂，就算按照系统的简化分级，一个S级之间也是天差地鳖。
不过要说打不过八云紫，那就说明他们打过，如果不是憨的话，那他在S级里也应该算是顶尖了的吧……
“我记得你说过你现在已经不是全盛时期了吧？是被紫打的？”
“额……”
范疆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只是恍惚有自己上辈子的记忆。我记得我认识她，但不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样子的了。”
“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程海想了想，猜测道：“我记得你会一点道术对吧？会不会是你上辈子修炼遇到了瓶颈，删号重练了？”
大道断绝带来的副作用太大了，如果他上辈子是修的道术，那确实会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要是他真的对成神有很大的执念，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奇怪。
“瓶颈么？”
范疆眯眼想了一会儿，笑了笑。
“大概吧。”
随后他站起了身，问道：“你是想知道我的修炼路线吧？”
“额，如果你可以告诉我的话。”程海挠头道。
兄弟之间都会有所保留，更别说只是朋友了。只是他如今在修炼上的疑问很多，如果范疆能告诉他的修炼方式，或许能对他有所帮助。
所以就算是不合适，他也想试一试。
“你有这么大的篓子要解决，告诉你也无妨。”
范疆闭目凝息，庞大的邪气在他的体内汇集，宽敞的房间在一瞬间仿佛被卷入了风暴之中，充斥着强大的压力。
“这是……”
程海惊讶地看向范疆的身后，哪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虚影，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有两张脸。
其中一张面若刀削，散发着浩然正气。另外一张却青面獠牙，宛若恶鬼，完全是两个极端。范疆就立在神魔之像的中间，如同一个天平，平稳地维持着两面的平衡。
“我懂了。”
鬼修有很多种，但这善恶一体，各表一边的法相，只让程海想起来一个人。
黄泉地狱的权威，黑丝与白丝的掌控者——阎萝王！
“懂了？”范疆眯起了眼。
“你没见过阎王吗？”
“嗯……僵尸是被天地遗弃的生物，不入轮回，自然也不会见到他们。”范疆想了想，然后又补了一句：“不过黄泉的人我倒是杀过。”
“额……”
程海的话卡在了一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
和黄泉正面干架还在华国活得有滋有味的，那可真是够不得了的。
“你的意思是，我原来是黄泉下面的人？”范疆问道。
“大概吧，你这神魔法相的气势和我上次见过的阎罗挺像的。”程海道。
“哦。”
范疆想了一会，收回了法相，转头又开了一把排位。
“你就不好奇你的身世？”程海意外道。
说到一半突然开游戏了，这可真是让他始料未及。
“过去了的东西，想他干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会为突然想起小时候丢了一块奶酪而气急败坏吗？”
范疆摇晃着椅子，慢慢地等着游戏的队列。
“也是……”
程海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
这也说不上是没有志气吧。
上一世的范疆既然选择了转生，又没有让人把记忆继承下来，说明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失败，决定要走另外一条路。
唯一的问题是，拥有了自主意识的范疆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上一世的他想做什么，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就像你一个人在外面艰苦地生活了几十年，有了自己的家庭。突然有一个陌生男人来到你面前，对着你跪下，说些什么“龙王，三年之期已到，是时候回去继承杨式财团了。”一样。
你会去吗？
那当然会。
因为有钱啊。
天上掉了千万巨款，而你只需要叫人一声爸爸，这代价也太小了。
但反过来，你要是一家大财团的公子，在路边突然有一个乞丐跟你说“少爷，三年之期已到，是时候回去继承二仙桥丐帮三袋长老之位了。”
你会去吗？
脑回路正常的应该都不会吧？
所以范疆的上一代想做什么，关他屁事。
想让人办事，得谈好价钱。
“我还有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了。”
对范疆勾了勾手，程海往嘴里塞了颗巧克力夹心糖。
虚渊已经传讯给他，审判准备有动作了。虽然现在黄衣之主罩着她，应该不至于会被发现，但他也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等等。”
范疆忽然眯起了眼，问道：“你手里的东西……也是你做的？”
“哦，这个啊。”
程海拿出来一排，笑道：“做蛋糕的时候顺带弄的。”
范疆眼前一亮，伸手道：“给我点。”
“欸？”
程海微微一愣，随后将东西扔给了他。
有求于人，自然也得给点好处。
“话说你这个又是个什么能力？”
范疆拿出了一颗糖，嚼得津津有味。
“征服天下的厨艺，有效期三天。”程海打趣道。
“那行，这两天我去你家蹭饭，你答应我就告诉你我走的是什么道。”范疆一眼就猜出了程海想问什么。
“额……好吧。”程海耸肩道。
反正他在送东西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两天家里会多几个蹭饭人的准备。
热闹点，总是好事。
得到了程海的答复之后，范疆这才回答道：“原本的我修的是鬼神之道，但也如你所说，我看不到更进一步的可能。所以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将其用在了我这副躯壳身上，打算靠他突破桎梏。”
“你是说……肉身成圣？”程海差异道。
“没错。”
范疆微微一笑，手中的指甲变黑变长，往身边轻轻一划，顿时拉开了一道漆黑的裂口来。
那是空间裂缝！
“卧槽！”
程海惊了。
有句话叫量变引起质变，但想要靠肉体的强度突破神的桎梏，这种事情他是真的没有想过。
也难怪无尘当初一剑砍他脖子上直接把他的本命飞剑都给崩断了，这特么是能靠肉体撕裂空间的怪物啊！
也得亏他能控制得了力度，否则当初程海以一个人类姿态跟他切磋，那不是得死个一万次？
“学会了吗？”范疆道。
“谢谢，已经学废了。”程海摇头走向门外。
这条路子不是他能够模仿的，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他还是得走他自己的路……
第十章 经典二选一
天色暗沉，大雨倾盆。
在一个乡村的牛栏外，一道黑色的裂缝突然出现，从里头走出了两个人来。
“好大的雨。”
翘首望向上空，从那天色来看，这个位置的时差距离萩海市起码有五个小时。
“嗯，这和你今天的训练有关。”
八云蓝双手插在袖口中，平稳地顺着牛栏的房檐向前行走。
这是一个不大的乡村，由于雨天加上天色较晚的关系，牛栏里已没了看守的人影。卧在茅草上休息的牛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驱赶着烦扰的蚊虫。
虽说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有佳人一同躲雨的屋檐。
但程海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密室之类的玩意，只能问道：“额……我的训练和这个地方有关系吗？”
“言出法随，还有次元穿梭，这两个技能都是直指神位的神通，我是建议都要学的。但是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想要取得成果，那就只能选一个。”八云蓝道。
“所以？”程海挑眉道。
他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地方的独特之处。
“所以你得都试试，看看对哪门神通的领悟较快，然后确定你接下来的主修。”
八云蓝笑了笑，指着外面的雨道：“首先要说的是次元穿梭的事情。这和你平时修炼接触的元素不一样，它不在五行之中，但又无所不在。”
说着，她顿了顿，看向程海道：“你也见过奈亚的化身吧？”
“嗯。”
“我们之所以会被他们草履虫一般的低等生物，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比他们低了一个维度。
如果你仔细回忆当初的战斗就不难发现，你的攻击虽然能够奏效，但其实被削弱了很多，这就是维度的差异带来的问题。
这就像给巨人削指甲一样，看上去你的一剑砍在了他的身上，实际上那一剑斩下的只是别人的一块脚皮。你最后能够打败他，也只是用百倍的能力堆死的，效率并不是很高。
但如果你可以通过这个技能作为入门，跨入第四维度，那你才算是和他们站在同一个平面上。”
“那就从这个开始吧！”
听完八云蓝的说明，程海慎重地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奈亚，他在毕宿星上遇到的那些看不见的老鼠也是这样。那些玩意只是最低等的一批高维生物，但他却怎么都无法触碰。
如果日后要面对奈亚的真身，这就是他必须要学会的技能！
“你先听我说完。”
“好……”
“这门神通很重要，但也很难学。”
八云蓝指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说道：“我给你安排的训练方法，就是利用你未消失的特性在这雨中行走，身上不能被一点雨滴碰到。”
“额……啊？”
程海吃惊地看着外边的大雨，面露为难。
如果让他用剑斩落所有近身的雨点，倒是还有那么一点盼头。但翻滚引发的次元穿梭是有精力限制的，一旦停下来就会中招。
如果只靠这个的话，难度非常的大！
“有信心吗？”八云蓝歪头道。
“完全……没有。”程海摇头道。
现在不是好面子的时候，只有给八云蓝最真实的反馈，她才能制定出更适合的方案。
“那就说说第二个能力吧。”
八云蓝面色平静，继续介绍道：“言出法随，那是洪荒时期的人们和天地各界的亲和度达到一定程度才能领悟的大道。如果有人能够将这个大道修炼到极致，那么他就踏入神级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个领域——造物主。”
“造物主！”
程海的双眼蓦然睁大。
传闻上古时期的人类就是由女娲捏制泥人化成，如果真的能够掌握这种造物的能力，未来能达到的高度可不一定比次元穿梭小啊。
“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看出了程海的希冀，八云蓝当即打断道：“虽然这门神通没有断绝，但由于缺失了基础的大道，想要将它修炼完整，难度同样是非常之大。”
“那么我该怎么入门呢？”程海问道。
八云蓝见识渊博，把优缺点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同时，肯定也制定有方案。
希望不要比躲雨滴难吧……
“很简单。”
八云蓝指着眼前的一头牛，笑道：“对它说，你有八条腿。”
程海：“？？？”
神特喵你有八条腿。
所以这所谓的言出法随，就是吹牛皮？
“当然不是让你随口乱说，你在变身的时候也有意图地去研究过，自然也感悟过事物在你使出这项神通时的变化。所以像现在你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你需要主动去引起这些变化。”八云蓝解释道。
“主动引起这些变化？”程海皱眉道。
难不成要给这头牛接腿？
“这样吧，我给你做个示范。”
八云蓝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示意程海看过去。
随后她端直着身子，胸口随着吸气而微微起伏，轻声道：“牛儿呀牛儿呀，你长着一条狐狸的尾巴。”
随着她的言语落下，那头水牛的尾巴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如同一个螺旋桨高速旋转，越散越开，最终变成了一条蓬松的狐狸尾巴！
“哞？”
水牛奇怪地转过了头，随后目光变得惊恐，还以为是屁股上进了什么东西，四条腿向地面上一蹬，想要蹦哒起来。
八云蓝见状，又补充了一句。
“趴下。”
“哞？”
水牛惊疑不定地看向了八云蓝，随后跪了下去。
“摇尾巴。”
“哞？”
水牛摇起了狐狸尾巴，动作缓慢而优雅。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八云蓝转过头来，理所当然地看着程海。
“看上去……确实是很简单。”程海硬着头皮道。
“有感受到什么吗？”
“大概……有一点。”
程海闭上了眼睛，慢慢回味。
在毕宿星的时候他就曾经感悟过，现在失去了力量之后，这种感受更直观了。
就如同施法时吸引风火雷电一般，这个世界所有的事物仿佛都给予了八云蓝回应，这头牛的尾巴才进行了重组。
他试着呼风唤雨，并顺着这份熟悉的感知，进行着进一步的呼唤：“牛儿啊牛儿啊，你有八条腿。”
“哞？”
水牛再次抬起头，瑟瑟发抖。
虽然由于自然亲和的问题，他能够听得懂程海的话，但凭空多出四条腿来，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牛儿啊牛儿啊，你有八条腿……”
程海皱起了眉头，进行着第二次尝试。
八云蓝眯起了双眼，面色认真。
只是一连着喊了三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是程海怒了，大喝出声。
“牛儿啊牛儿啊！你有八条腿！”
喝声如雷，引动了天地。
八云蓝抬头看向天穹之上，地上的水牛却四腿一抽，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造物难，难于上青天
雷声渐息，漫天的雨珠仿佛也受惊了一般，渐渐地小了下来。
“不行……”
看了一眼被吓得口吐白沫的老牛，程海微微地摇了摇头。
“找不到切入点吗？”
八云蓝单手平摊，往手掌上吹了一口气，晕倒的牛又重新恢复了意识。
“嗯，不得甚解。”程海皱眉道。
明明呼风唤雨都能这么轻易，可让一只动物长出肢体怎么就那么难呢？
“毕竟这是神也难以掌握的东西，需要长期的积累。你还太年轻了，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还不够。”八云蓝少有叹了气。
“理解？是要理解什么？”程海虚心问道。
“这个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也是由无数种大小的法则组成的。寻常的成神方式都是选择其中一道走到极致，才能突破尘世的束缚，掌握真正的力量。只是你的力量来得太轻易，会的东西也太杂了，容易让你迷失。”
“迷失？难道我要抛弃多余的技能，专攻一项？”程海为难了。
他会的东西是杂，但也各有用处，甚至还是他走修仙之路必要的辅助条件，要是说忘掉，那还真有些肉疼。
“不，我说的迷失，是因为你觉得你自己很强了。”
八云蓝皱起了眉头，继续道：“诚然，你这两个月完成的事情，可能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天才都要历经十几年才能将其复制。但你本身只有巫术这一层面的造诣达到了入门的水平，所以你对元素的运用才能够随心所欲。
不过这仅仅是基础，你施法还是离不开环境的限制，光是靠抑魔水晶都能有效限制你的发挥。而像镜像分身这种直接得来的技能，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识出现了断层，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理解了这门法术。
凭空造物需要对大量法则的认知，明白万事万物成型的轨迹，包括法术的成型。我原以为你在获得了那个力量之后，体内还有着知识的残留，但现在看来，你还是得自己去感悟大道，把天地间的各大法则都吃透才行。”
“各大法则啊……”
听完八云蓝的评价，程海趴在牛栏上，感觉眼前就是一片无底的黑洞。
这就是神啊，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和他们平起平坐，那千万年来的神明也不至于那么少了。
三天吃透一门神通，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想了很久，程海还是问道：“具体是哪些法则呢？”
虽然感觉看不到边，但这门神通值得他一试。
不说别的，就他现在身上的这个“系统”，一堆虚构出来的人物，说变什么就能变什么，不就是言出法随的体现么？
他的天赋不差，还有禁忌之眼，就算法则再多，未必也不能把它们吃下。
“如果真的要学这个，我教你可能不合适，你要学的话就先从生之法则开始吧，顺带还有对元素的钻研。现在你的元素亲和度已经不错了，等到你能够通过自己让别的法师无法沟通到元素，我再想想办法给你找新的老师。”
“新的老师？有你不就好了吗？”
“那是假的。”
八云蓝狡黠地笑了笑，“我说了，那是神都难以掌握的神通，我又怎么能掌握呢？”
她知识虽然渊博，但总归还是未成神位，自然也做不到造物。
“那你刚才的是……”
“障眼法罢了，主要是想激发你的想象力，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啊？”
程海微微一愣，再看向那头水牛时，那条蓬松的狐尾已经变了回来。
居然是瞒过了禁忌之眼的幻术！
“那请问我的老师是谁？”程海又问道。
就和八云蓝说的一样，大部分的神都是专攻一路，突破凡人的桎梏，成为永生不死神明。
如果真的能做到言出法随，那么应该是也和八云紫一样古老的存在吧。
“那个人你应该听过。”八云蓝神秘一笑。
“谁？”
“上帝。”
“上帝？！”
程海有些惊讶。
由于一直不信教的缘故，他对上帝的印象也只是相当于路人罢了。此时突然这么一提起，他便想起了有关他的许多传言。
最经典的一个就是“神说，要有光”。
这个能力曾经让菲布里使用过，当时他驱散了耐萨利领域中的混沌，程海还以为是什么法术。现在这么一说，难道那个是上帝赋予他的神通？
“是的，上帝曾让圣子耶稣降临人间，为这个世代的人物开智。不单单是为了加速西方世界的发展，也是为了感悟这个新世界的大道和法则。
以你现在的条件，如果你有几十年的时间，游遍这个世界，你也有可能获得相同的成就。
但值得一提的是，每个人对事物的理解都有偏差，地球之外也还有宇宙。等到你入门之后，他就帮不了你什么了。”
“他会愿意过来吗？”程海皱眉道。
这世界的神明分为了几大体系，走的是不同的路子，也不知道他们私下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
“我们最多能和他穿个口讯，如果他同意了，你还得自己过去。”八云蓝道。
“那可真麻烦。”
程海耸了耸肩，忽然也想明白了，说道：“我还是先试试看次元穿梭吧，那边就先不用联系了。”
急急急，急有个卵子用。
变态到黑进世界意志的那个言出法随的大能，也没有说直接量产系统，直接批发人造神来反攻，而是小心翼翼地一代代地进行着实验，那是为什么？
因为急也没有用啊，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越是强大的东西，就越是不能一鞠而就。想要三天掌握两个神通之一，完全是在为难人家八云蓝，也是在为难他自己。
至于上帝那边，如果有空他会去看看，但要蓝或者紫出面去求别人，那就免了。
怎么说他也是八云家的一份子，就算两边的关系还不错，那也顶多算是个邻居。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她俩去拜托别人，那像什么话？
要去也得他自己去，公平等价地完成交易。
反正还有五百年的时间，还搭上了黄衣之王的线，有的是资源。
等到解决了审判这一众使徒之后，他复刻一遍耶稣游历人间的经历，透过现象看本质，也未必不能把这一道给琢磨出来。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继续提高自己的硬实力，在神降的时候发挥出200%的力量！
第十二章 恋爱大师哈斯塔
夜色已深，幽静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正值妙龄的少女正俯在书桌前，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微风顺着半开的窗口吹进了屋内，渐渐地凝聚成一个高大的人形。
灯光照不出那人的影子，陷入了沉思的女孩并没有发现有东西正站在她的身后，并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呼！”
“啊！”
纪幽竹一声惊叫，手中的笔被吓得飞了出去，滚到了书桌之下。
“你神经病啊？”
气愤地跺了一下脚，纪幽竹捡起笔在本子上划了划，结果发现断墨了。
“哈哈哈，开个玩笑。”哈斯塔显然兴致很高。
“所以说你们这些神，就是闲的。”
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纪幽竹抬头道：“来找我干嘛？”
哈斯塔抬起头，双眸中飘荡着无数的星辰：“身为域外的邪神，想出现在哪只是一个念头的事。而我出现在哪，不是因为我想去哪，而是因为那个地方，与我有关……”
“说人话。”
“我想了想，既然说要送你东西，被退回来了确实也说不过去。既然有风险的东西你不敢用，那我就换个替代品给你。”哈斯塔简单说道。
“你为什么非得给我东西？”纪幽竹皱眉道。
他跟程海的事情已经算是有个结果了，这个就纯属没必要了。
“因为我们神明说话算话。”哈斯塔将手贴在胸前。
“切。”
纪幽竹撇了撇嘴。
分明是在程海面前吃瘪了，拉不下面子。
“你看看这东西怎么样？”
哈斯塔突然拿出一物，那是一个暗红色的头箍，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凸起，就像是小恶魔的尖角。
“这是什么？”
纪幽竹满脸的疑惑。
虽说禁忌之眼和深渊吞噬者初次看上去都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也没这个头箍让她感到疑惑。
他堂堂一个黄衣之主，也开始泡妞了？
“如果要按照你们的起名习惯，你们可以叫它恶魔之冠。”
哈斯塔则胸有成竹地介绍道：“不过他的制作材料不是恶魔，而是我们星球的其他生物。如果你带上了它，就可以很大程度地增加混沌的感应能力。最主要的是，可以提高你的可爱程度。”
“你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啊，大叔。”纪幽竹捂住了胸口。
还可爱，这种事情从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嘴里说出来，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额……”
哈斯塔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有点奇怪。
“你现在还单身？”纪幽竹眯起了眼睛。
“那当然不是！”
一说到这，哈斯塔就知道怎么解释了，“不同物种之间的审美是不一样的，我喜欢的类型是如尖塔一般高挑的姑娘，还要长着一堆漂亮的触手。人类什么的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看习惯。”
纪幽竹：“……”
尖塔一般，那可真是够高挑的。
“所以你要相信我。”哈斯塔诚恳地说道。
“行吧，相信你也可以。”
纪幽竹叹了一口气，但看了看它手中的头箍，还是说道：“那这个就不必了吧，你们两个斗气，把我夹在中间，是不是太不礼貌了点？”
“额……”
哈斯塔一时语塞。
常年率性而为的他，自然没有想过这问题。
“唉~”
纪幽竹叹了口气，换了另外一支笔，低头继续看书。
“不不不，不对。”
哈斯塔忽然想明白了关节，竖起一根手指道：“这不算是利用，因为这对你也有好处。”
“有好处我是知道，但你这是图啥呢？给我东西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啊？”纪幽竹无奈道。
“我磕CP啊！”
哈斯塔说得理直气壮。
“噗！”
纪幽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神特么嗑CP，这理由未免也太硬核了点。
“你磕谁也别磕我啊。”
被戳到心中的痛处，纪幽竹一时间又觉得十分幽怨。
原本因为家族的事情，她一度觉得她自己有戏，至少能和虚渊碰一碰。但白天看到八云蓝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木得了。
出现在程海周围的女性这么多，一个个身怀绝技，颜值也不低。
哪里像她，就一个普通的凡人，出了事也没法跟在他身边，为他排忧解难，也没有拉进好感的机会。
“为什么不能磕你，我觉得你很有机会啊？”哈斯塔正色道。
“别了吧，除了程海以外，人类的修行速度都是有极限的。你给我这个，我没个一千年也跟不上虚渊和那个蓝大人的修为啊。”纪幽竹摆了摆手，示意他一边玩去。
一千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还磕个屁啊。
“你这么像就不对了。”
哈斯塔板起了脸，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这是谈恋爱，又不是选战友，和实力有什么关系吗？”
“啊？”
纪幽竹被他给问懵了。
“纵观你们人类社会的历史，有多少对夫妻是共赴战场的？做妻子的难道不是该呆在家里面带小孩的？”哈斯塔继续道。
这一点他可是有研究过的。
因为程海在毕宿星里战斗时就束手束脚的，要是带着一起上战场，估计也会忍不住去看她。
那肯定不是他想见到的画面。
“那你给我这东西干什么？”纪幽竹也反应了过来。
一边说实力不重要，一边又送修炼用的东西，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当然是打破寿命的桎梏啊！男人都是花心的，你该不会愿意看着自己人老珠黄，先他一步死去吧？”哈斯塔扬起了下巴，怀疑地看着她。
“那当然不……”
纪幽竹脸颊一红，却又无法反驳。
哈斯塔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伸出了一根手指，神秘道：“你现在有两个大优势你知道吗？”
“什么优势？”
纪幽竹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身子转了过去。
“首先，你是所有人之中，唯一在他家睡过的女人。”
“额……”
虽然此睡非彼睡，但被这么说出来，唬人的程度还挺高。
“第二，你觉得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最重要的……”
纪幽竹只是一皱眉，便能想到她的名字。
“依一啊。”
“那不就对了！”
哈斯塔一拍手道：“你是所有里唯一和程依一关系不错的女人，只要先和她打好关系，然后趁热打铁，还怕拿不下他一个程海？”
纪幽竹：“……”
说得很有道理，她居然无言以对。
只是好好的一个恋爱问题，怎么被说得跟宫斗剧一样。
这么一来，程依一就是凌驾后宫之上的皇太后？
“所以你选吧，这个东西你到底要不要？”
哈斯塔露出了笑容，手中的恶魔之冠微微晃动。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纪幽竹叹了一口气，接过了恶魔之冠，随后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了他。
“程海说，如果你非要送我什么东西，那就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哈斯塔变了脸色，心头隐隐的不安。
“回礼。”
纪幽竹笑了笑。
“什么？！”
哈斯塔这就不开心了。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劝纪幽竹收下东西，难道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狡猾的人类！
第十三章 难以拒绝的诱惑
“等等，你早知道我要给你东西？”哈斯塔的脸色沉了下来。
送出去东西的东西她可以要，但是和程海合伙起来耍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算是知道吧。”
纪幽竹挠了挠头，看向一边。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因为我刚才不想要啊。”
纪幽竹拿着头箍，试着套在了头上，大小合适，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负面效果。不过她也不急着去修炼什么的，而是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说道：“但没办法，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所以我心动了。”
“你……”
哈斯塔只感觉一口老血涌在喉，有槽吐不出。
“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又不是白拿你的东西。”
纪幽竹又把头箍摘了下来，随后打开了包装盒。随着一阵光芒的亮起，露出了里边精心制作的奶油小蛋糕。
“这是什么？”
饶是哈斯塔见多识广，也被这突然冒气光亮给整迷糊了。
他还真没见过有人在食物上打特效的。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你吃了就知道了。”纪幽竹摆摆手。
这发光的特效已经被八云蓝玩坏了，现在想想只能用来搞笑。
“吃？”
哈斯塔眯起了眼，审视着她手中的食物。
诚然，这盒蛋糕外观喜人，巧克力和奶油绘制成的图案非常精细。上边散发出的淡淡甜味，沁人心脾，也很符合他的口味。
但作为一个谨慎的星空之主，他也有理由怀疑，和他不怎么对付的程海，在这里边给他加了料。
“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哈斯塔在心中默念，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唉……”
见哈斯塔迟迟不动手，纪幽竹自然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勉为其难”却又眼疾手快地拿起了其中的一块。
“等等……”
哈斯塔刚琢磨着不对，纪幽竹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口咬了下去。
“嗯！”
纪幽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回味。
哈斯塔可以明显地看到，在她咬下第一口的时候，眼睛明显地闪亮了一下，那是幸福的光芒。
他……好像大意了！
“你看，没毒。”
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纪幽竹咬下了第二口，开心地跺着脚。
“你，为什么吃我的东西？！”
隐隐地感觉到不对，哈斯塔一把抢过了蛋糕盒。
“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子，我以为你不要呢。”
纪幽竹把头箍递给了他，继续道：“如果你不想要，可以把东西拿走，把蛋糕还给我。我到时就和他说你没来过。”
“我也没说不要！”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哈斯塔板着脸拿起了一块。
“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恨恨地咬下了一口，哈斯塔的表情由不屑，渐渐转为惊愕，随后仿佛受到了什么触动一般，狼吞虎咽的将剩下的半块蛋糕吃了。
“怎么样？”
纪幽竹面带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瞧着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在自己的眼前沦陷，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这……这东西是他做的？”
哈斯塔吃惊的，说都不会话了。
这蛋糕的口感十分松软，入口即化，如同流水一般柔润。香醇的奶油甜度刚好，也不至发腻，触及到舌头的那一瞬，就让他想起星系初生时那种万物苏生的盎然景象，生机勃勃。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总结他吃下这块蛋糕的心情，那就是——亏大发了！
装着蛋糕的盒子虽然不小，但里边也只有八块。纪幽竹不打招呼地就吃了一块，再加上自己的，那就只剩下六块了。
这损失四舍五入起来，那就是一个亿啊！
“当然是他做的啦，总不能是我吧？”纪幽竹摊手道。
“嗯……”
哈斯塔抿着嘴沉思了许久，又拿起第二块蛋糕，吃了起来。
“哼~”
纪幽竹耸了耸肩，低头复习。
在程海这见识了那么多大能，她整个人也变得佛系了。比起没日没夜的修炼，她现在更喜欢充实自己的人生。
像神父之前的建议一样，一点点完成自己的目标，这样挺好的。
安静的氛围大约持续了有两分钟，哈斯塔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蛋糕给吃完了。
指尖触到空空如也的盘底，他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将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从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巾，若有所思地擦着手。
“纪幽竹。”
“嗯？”
“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
纪幽竹头也不抬地说道：“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他一直都是这样。”
“谁对他好？”哈斯塔愣了一下。
他好像也没有过对他示好的举动吧？
“就比如我啊。我跟他、还有你们这些存在都是无法相比。之所以能住进这里来，还得到了那么多东西，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过他。”
纪幽竹转头看向他，后者沉默不语。
她想了一阵，又低下头去，继续道：“现在你们算是盟友，你只要不对我们有什么邪念，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去互相斗气什么的。
想合作就必须得先培养信任，这个可以理解成是他给你的善意。你的态度如何，将决定他对你的态度如何。如果你真的有希望他能帮忙的事情，不需要玩什么阴谋诡计，把他当作朋友对待就可以。”
“朋友？”
哈斯塔眯起了眼睛。
在邪神的词典里，是几乎没有这个词的。而在他被囚禁在那片放逐之地之后，就更不存在朋友这种东西了。
他倒是还有一群忠心的下属，但涉及到信仰的东西是难以放下的。他们一天把他侍奉为主，那就终生把他侍奉为主，从未背叛过。
而现在，一个他随时有办法弄死的渺小人类，居然提出要和他做朋友？
“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哈斯塔在思考这样问题。
“不就我们这样的咯？”
纪幽竹全无察觉地说道：“不用摆着架子，偶尔可以随便聊点什么。当然你别随便送我东西，因为我没有什么好回礼的，会很烦。”
“就……这样？”哈斯塔疑惑了。
算上这一次，他和纪幽竹一共也就见了三次面，说了几句话。
这就能算是朋友了？
如果只要做到这么简单的事情程海就肯全心全意帮他毁掉封印的话，那么人类对交易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他不解。
第十四章 桥
“那还要怎样？”
虽然朋友也很少，但纪幽竹起码不会有哈斯塔这种认知空白。
“不不不，你说的有问题。”
哈斯塔将他的疑惑提了出来：“他说过，他是信奉等价交易的人。你所说的朋友关系，完全不成立。”
“唉……”
纪幽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交流的人物，她顰着秀眉想了很久，视线移到了垃圾桶里的蛋糕盒上，然后有了主意。
“如果这个不是他做的，是我做的，你原本给的那个肉球也没有被收回。我用这盒点心跟你交换这个头箍，你换吗？”
“交换……”
哈斯塔摸着下巴，居然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应该……会吧。”
“为什么？”
“为什么……”
哈斯塔再度陷入了沉思。
想换就换，哪有什么为什么的？
“大概是因为它……很好吃？”
“可是这个蛋糕的价值，只能让我增加一天的修为，把灵力补满。而你给我的东西，可以用于长时间的修炼，提高修炼速度。按照你所说的等价交换，这本身也是不对等的吧？你为什么会同意交换呢？”纪幽竹按照他的逻辑反问道。
“我……”
哈斯塔想了很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么我换个假设，如果你现在面对的不是我而是程海，你给出的是对他自身很有价值的物品，你会换吗？”
“他？”
顺着纪幽竹的话进行联想，哈斯塔仿佛能看到程海正坐在自己的面前，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于是，他当即摇头道：“不会，我不会随便和他做交易。”
美味是一回事，但面子是一回事。
程海想要用这么一点东西在他的手里骗到更大的好处，他若是答应了，那颜面何存？
“所以，你明白这里边的差别了吗？”纪幽竹靠着松软的椅背说道。
“大概？”
哈斯塔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两件事的差异只有一个，那就是信任。如果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只要对方肯接受，那想换就换，又哪需要什么理由？”
面对这么一个问题邪神，纪幽竹也打开了话匣子，“而按照程海以往的经历，你们会形成这样的关系，那肯定是由敌对发展过来的。你们互相之间都有价值，但因为曾经的冲突，彼此之间又不能信任对方。不愿意让他占便宜，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
“就像刚才，你在我和你说这是回礼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那么戒备？难道是怕被他毒死吗？”
纪幽竹先是挑眉，随后又摊手道：“不可能吧？”
像哈斯塔这种存在，根本不是随便能弄死的。否则他的死敌就不会选择将他封印，而不是直接抹杀了。
所以在明知地球上的毒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情况下还如此防备，这就是一种不信任的体现。
“我明白了……”
哈斯塔缓缓道：“看来朋友这种关系，不是那么容易能达成的啊。”
“说难也不难，平等看待，没有害人之心，随着接触的增多，时间的推移，关系自然会改善。当然他现在应该很忙，你不去给他添麻烦他估计都会感激你了。”纪幽竹随口说道。
“不添麻烦？”
哈斯塔嘴角微微一扬，倒是想明白了。
程海的处境他知道，虽然总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实际上肯定急得焦头烂额吧。
如今主动示好，也算是符合他利益至上的性格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
哈斯塔放平了视线，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什么？”
“这些话，也是他教你说的吗？”
“？”
纪幽竹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你干嘛这个表情？”
哈斯塔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出去！”
纪幽竹指向了窗外。
“啊？为什么？”哈斯塔疑惑道。
他连朋友都不了解，更别说女人这种生物了。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纪幽竹眯起了眼。
要说别的也就算了，程海她还不了解吗？
也就解释一个名词而已，这算是哪门子高端操作，还需要人教？
“等等等等，怎么就侮辱了？”哈斯塔难以理解。
“哼！”
纪幽竹不想跟他说话。
“好吧，那我不问了。”
哈斯塔暂且打住，随后眼咕噜一转，看向了蛋糕盒，岔开话题道：“就……像这样的……”
“蛋糕。”
纪幽竹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继续发火。
“哦，蛋糕，还有吗？”
“暂时是没了，不过他说这两天会回来做晚饭，你要是还想吃，可以一起过来。我提前跟他说一声，让他多做你一份。”
“过来？”
“嗯，他这个能力只有两天，所以到时候应该会有挺多人。”
“这……”
哈斯塔想象了一下那时的场景，当即摇头道：“不行，我不能来。”
“随你咯。”
面子这种东西很还是很重要的，纪幽竹耸了耸肩，也懒得劝他。
“所以，你能不能晚上给我带一份，就像……这盒蛋糕一样。”
“啊？”
纪幽竹懵了。
这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节奏？
但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更丢人吧？
你可是神诶？
然而哈斯塔却没有这个觉悟，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是说作为朋友，会全心全意地给他帮忙吗？”
“但……”
纪幽竹也是服了，他根本没有抓住重点好吧。
不过想了想也不算什么，为了改善关系，她还是答应下来：“算了，我帮你问问吧。”
“不行！不能说是我要的。”
在这一点上，哈斯塔唯独不能退让。
“但他也不会像你想象中那样对我一呼百应啊。”纪幽竹为难道。
“你不是救过他的命吗？到时撒娇也好，怎样也好，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哈斯塔对她眨了眨眼，然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
这种要求，也太无赖了。
不过，纪幽竹还是很痛快地应了下来：“行吧，我试试，但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不过她只保证了不说，但程海这个人鬼精鬼精的，知道了哈斯塔收了回礼之后，再适当地给个眼色，怎么都能猜到吧？
这可不算背弃约定哟~
“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于是，天真的哈斯塔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
在哈斯塔离开之后，纪幽竹靠在椅子上转了一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信仰这种东西，对于不信教的人来说一文不值。但在邪神面前，那可能就是一根惹人生厌的倒刺。它扎根在他们的心底里边，虽然微不足道，但不知何时就可能会刺痛一下，麻痒难耐！
虚渊的背叛就是这跟倒刺！
她是哈斯塔和程海矛盾的源头，也是隔阂产生的原因。
无论怎么站队，都有一方会感到不适。
想要拔掉这根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他们自己交流。
只是现在的情况有点微妙，由于两个人都拉不下面子，纪幽竹被夹在他们中间。她也只能像给小孩子传话一样，充当一个桥梁。
现在，程海的蛋糕收买战略起了作用，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灯光敞亮，纪幽竹忽然也有些乏了。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温水，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
“希望……这两个人能消停吧……”
第十五章 神性
暴雨连绵，一个男人正披着银色的战甲挥剑。
一片又一片的雨幕不见停歇，程海的剑也不见停歇。他的步伐飘忽，如同游鱼一般在雨中穿梭，忽而消失，又忽而显现。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不通过翻滚施展出次元穿梭，虽然这是仗着神降还未结束的结果，虽然身上已经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但他却意外地在这两日多的苦练里，领悟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如今的雨，在触碰他的身躯之后，便会自觉地脱离，不染其身。
所以现在他看起来虽然满身是水，但实际上他的身体，甚至是铠甲都仿佛和水分了曾，一点也没有湿。
他对水的理解又更近了一层！
“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先从最柔弱的水开始入道。这要是在以前的修仙时代，是会被人叫娘娘腔的。”
八云紫倚靠于虚空之上，手上拿着一盒章鱼小丸子，悠闲地吃着。
“他性格如此，水也适合他。”
八云蓝在一旁，轻柔地为她揉着肩膀。
“我倒是觉得他那个风风火火的性格，要走五行也得从雷或者火入手才对。”八云紫舔了舔嘴唇，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斗志是源于责任心，总的来说，他的性子还是比较温柔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你而揽下这份责任。”八云蓝补充道。
“为了我？”
八云紫的目光中闪过一瞬的惊愕。
“和奈亚的赌约虽然是他的无心之举，但为了不牵扯到家人，他对自己的结局已经早有预估。也就是和我们接触之后，他的态度才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改变么？”八云紫眯起了眼。
再怎么样，程海也不像是坐以待毙的人。
要说有什么改变，她还真没看出来。
“你在做什么，他虽然看不到，但也能够察觉得到。”
八云蓝和煦地笑了笑，说道：“所以刚开始的他只是抱着拼一拼的态度，输了也就输了。但现在，他想赢。”
“是么？”
八云紫的瞳孔微缩，轻轻点了点头。
想拼和想赢，还是有些差别的。
虽然都是要打，但一个略带消极，一个却是积极。抱着两种不同的态度修炼，能激发出的潜力也许就是120%和200%的差异了。
这是件好事。
“看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
八云紫欣慰一笑，随后挑了一颗丸子，递到八云蓝的嘴边，张嘴道：“啊~”
“……”
后者面色微顿，而后凑上前去，平静地接受了她的服务。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能有这种手艺，可惜只有三天。”
又喂了她一颗小丸子，八云紫伸了伸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又要出去了吗？”
八云蓝皱起眉头，也收回了手。
“嗯，就差最后一步了。”
八云紫掀开被子，笑靥如花：“要是能把那个世界建立起来，也许我也有能力干掉所谓的古神了。”
“祝你好运。”
八云蓝微微欠身，平静地看着她离开。
世间的大道无数，命运的大道也是如此。这个世界的未来，总不能全压在程海一个后辈的身上。
而在雨幕之下，程海的眸光忽然一闪，比先前黯淡了两分。
“神降……结束了啊……”
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程海微微叹了一口气，任由雨点打湿自己的脸庞。
失去了不死人的神降之后，他也就失去了次元穿梭的能力。再试图发动时，只余下一片空虚。
“毕竟是步入高维的神技，想这么快吃下也不限时。”
程海笑了笑，将剑收入了剑鞘里，闭目自语：“不过我的收获也不小，在雨中修炼了两天，现在我已经能感受到水行之道了。现在的我不需要借助外物，就能够使用出水属性的技法，这也算是通往言出法随的第一步了吧！”
万事万物，皆有其道。
在最修行最昌盛的年代，无论是诗赋、作画、还是骑射，都蕴含着各自的道义。虽然如今诸多大道如同悬空的高崖一般，可望不可及，但最基本的元素大道是无法完全抹消的。
因为他们充斥于世界的各处，虽无生命，但皆有其灵。
即使未能按照约定的道路感悟出水行，但程海无意间也打通了另外的一条路——那就是神性。
无论程海对战奈亚的初衷如何，他最终选定了这条几乎是不可能的道路。在思想上，就已经得到了超脱。
而当他全身心投入去钻研次元穿梭的时候，这一分神性与参悟的大道产生了共鸣，也让他得到了水行大道的初步认可。
不过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还需要一时的机遇，换做其他的大道或许无法进行得如此顺利。
再加上三天的时限已经过了大半，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蓝。”
对着天空呼唤着八云蓝的名字，后者很快出现在他的身后。
“恭喜你，有所收获。”八云蓝道。
程海的进步很明显，虽然只是跨出了一小步，但找到了路子，后面的事情就可以轻松很多了。
“嗯。”
程海点点头，也不浪费时间，说道：“我现在得回去了。”
使徒那边的情况不算好。
在这段日子里，审判就真能沉得住气，完全没有找过虚渊，这也就说明了他的布局并没有让他参与。
在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推敲的情况下，他的赴会就是抓瞎，不一定能防下他的所有招式。
“橙。”
带着程海走进了传送门，八云蓝忽然回过头看他。
“怎么了？”
相处了几日，几人互相之间的称呼也只是叫一个名。虽然橙是他姓氏的谐音，但这种以颜色区分的称呼叫着也有意思，程海也已经习惯了。
“顾虑不要太多，你只管战斗就可以了，这里有我们看着。”八云蓝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们……”
程海微微一怔，但思维也很快地转动过来，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路顺风。”
八云蓝也微笑着，对他点头致意。
从传送门的另一边走出，萩海市的天空只剩下一片红影。
“虚渊，要动起来了。”
将手指摁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程海连接了和虚渊的心灵感应：“这一次，我们要将这个团队连根拔起！”
第十六章 今夜之后，就是敌人
青石排列成的街道，阴冷而潮湿。
厚重的皮靴踩在其上，声音缥缈而绵长，一直荡到了远方。也不知道这片只能通过召唤进入的禁地里，究竟埋藏着什么？
距离接到通知的三日，还有五个小时的缓冲时间。但就算提前了这么久，程海依旧不是第一个来的。
“嘿，男巫。”
远远地喊出了程海的代号，一个削瘦的人影正坐在会议楼前的阶梯上，身边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
再看那鱼头和人身，不是咸鱼哥还是谁？
“你怎么这么早？”
程海有些意外，脚步稍微加快了些。
“呵，你不也是一样？”咸鱼哥苦涩道。
“是啊。”
程海靠在他的身边坐下，抬头看向四周压抑十足的建筑，叹道：“我们这一去，再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个……”
诚然，这几个使徒在开会的时候看不出太大的危害。
但这也是表面上的。
等到要动手的时候，他不会有半点手软。
“给。”
咸鱼哥拿出了一个干净的酒杯，给程海倒了一杯。
“酒么？”
程海微微眯起了眼。
要说还是直白的刀最难挡，这种以私人情谊递来的酒，不接就当场暴露，接了又怕有毒，怎么选都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不过他还是接过了杯子，与咸鱼哥相碰而饮。
海外的烈酒十分的呛鼻，饶是程海现在的身体抗性，也被辣的喉咙一阵烧。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这个的吗？”咸鱼哥问道。
以前的男巫，酒量可好了。
“不痛快。”
程海摇了摇头，索性摘下了面具，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他在来这之前开启了保底的神降，就算里边有他发现不了的毒，也不会马上把他给毒死。
要装，那就装到底吧。
“嗯，又换了一张脸。”
咸鱼哥摇摇头，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小桌子架在两人身前，随后又是几碟海鱼干和花生米，一起放在了上边。
“额……”
程海一阵无语。
他还真在这吃起来了啊。
“来。”
咸鱼哥举起了杯，程海也只能与其碰杯。
一杯饮尽，咸鱼哥忽然感叹道：“时间真快，你来这也快一百年了啊……”
“是的吧。”
程海的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记得审判刚介绍你来的时候，他们都不服你，你线下直接和黑夜打了一架。虽然被弄得挺惨的，但一个才修行了一百多年的人类居然能在她的手底下活下来，也算是打了我们的脸了……”
咸鱼哥突然开始望天，回忆着往昔。
“……”
程海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始后悔。
这个地方很神秘，也许埋藏着什么秘密。他之所以提前来到，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留下印记，好在灭掉了使徒团之后还能回到这里。
但他万万没有料想到，咸鱼哥会突然出现，而且跟他聊起过去。
当初恶灵骑士使用审判的时候虽然看到了男巫生前的画面，但闪回的太快，也不全面，他不可能记得全部。
如果咸鱼哥是受了审判的指使，亦或者是他自己想要来诈他，这个破绽就会被无限放大！
“男巫？男巫？”
见程海陷入了沉思，咸鱼哥叫了两声他的名字。
“我在听。”
说得越多，破绽也就越多。
程海只能默默地抿着酒，作出一副苦闷的样子。
好在咸鱼哥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滔滔不绝。
“你还记得崔扭克海峡那次大战吗？那可是场史诗之战啊，当初圣教触动了五个圣徒，我们只有三个，愣是把他们的第九圣徒给杀了……”
“……”
“还有小爱在通古斯那次，也是险啊……”
“嗯，我记得那天她好像穿着黑色的裙子，很好看。”
“欸……”
“咳咳，你继续。”
“要来点小龙虾吗？”
“有烤海参吗？”
“有有有。”
随着话题的越聊越开，两人面前摆着的食物也越来越丰富。
时间飞逝，等到黑夜女士第三个来到的时候，她的眼前已经摆上了一桌火锅。
“你们……在干什么？”
黑夜女士一脸的迷惑，倒是很自觉地上了桌，拆了一副新的碗筷。
“这不是快走了嘛，走之前吃顿好的。”咸鱼哥说道。
“噗！”
程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你这条臭咸鱼，话也不会挑点好的说。”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亚勒斯拖着他巨大的身躯来到了此处。
“额……”
“你们……”
无尘和审判也先后出现，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也不由得一怔。
不久后就是一场可能有去无回的冒险，几个人却意外地有些和谐。
“嗯，飞鱼你怎么不多带点沙虫，这些海鲜我吃不惯。”黑夜的嘴里嚼着一条沾汁鱿鱼，还是没有熟的那种。
“你都吃了十盆了……”咸鱼哥弱弱道。
“十盆哪够吃？你再来一头鲸鱼我都能给你干掉。”黑夜女士咂咂嘴。
“别光看着，过来坐。”
程海也下了仇怨，对审判两人招了招手：“也许这是我们几个人的最后一餐了，没必要搞得那么严肃。”
“……”
还没进入状况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鬼使神差地加入了其中。几人谈天说地，从过去说到未来，从生前聊到死后，语不停歇，无所顾忌。
这种诡异的和谐维持了大约半个小时，几个使徒也饱餐了一顿，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思考人生。
“呼……”
轻轻地吐出了一口烟雾，黑夜女士瞥向审判道：“说吧，这次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随着她的话说完，原本还轻松愉悦的气氛，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审判，等着他推开死亡的大门。
审判用手帕擦了擦嘴巴，环视了一周后，才说道：“今晚还不是行动的时间，你们每个人撤下防御，我把传送阵纹印刻给你们。等到时机成熟，你们自然会得到通知。”
“又卖关子……”
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程海烦躁地吸了一口，随后伸出了手，“开始吧，别扰了我们的兴致。”
虽然不至于将阵纹直接印刻在灵魂之上，但撤下防御，就相当于把灵魂暴露在审判的眼前，十分危险。
眼下小爱不在，虚渊以假死的状态沉睡在百宝囊之中，周围似乎也没有设下埋伏的样子。
如果亚勒斯也动手，那就是三打三，不算太劣。
但若是有的选择的话，他并不希望出现这种最坏的情况。
“等等等等！”
就在程海心情沉重的时候，咸鱼哥突然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将它放在一根自拍杆上，找了个好的角度，示意大家都过去。
“你这是要干啥？”无尘皱眉道。
“难得今天一聚，一起留个纪念。不管以后谁是内鬼，至少今晚还是朋友。”
一边说着，咸鱼哥一边收拾了桌子，随后拿出瘦长鬼影、血月还有小爱的照片，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他忙碌的样子，众人一阵沉默，却也没有反对。
这条咸鱼，还是一如既往的念旧。
“等等，小爱的照片你好歹别用黑白的吧……”亚勒斯突然发现了不对。
“要是被小爱知道你把她跟死人一起弄，她非把你撕了不可。”黑夜也附和道。
“哎呀，这不是忙中出错嘛……”咸鱼哥挠挠头。
“用这张吧。”
程海无奈，从怀中拿出了男巫的珍藏。
审判：“艹，男巫，你真鸡儿变态！”
程海：“我自豪！”
无尘：“……”
咸鱼哥：“来来来，都看向镜头，说茄子。”
众人：“茄子~”
咔嚓！
随着一声快门的落下，所有使徒的笑容都定格在了照片之中。
第十七章 迷局
“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
完成了咸鱼哥的要求，审判再次板起了脸，双手张开，拥抱着黑暗。
随着一阵古老的低语，天空轰隆隆地震颤起来，仿佛在那一瞬间连入了宇宙。
黑暗的深处仿佛有什么在爬行着，那与行星一般巨大的眼睛仿佛正潜藏在里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在原地。
异常可怖的危机感从后背袭上程海的心头，但他没有把头给转过去。
天上，审判的身体已经漂浮起来，幽暗迷蒙的微光，竟让这片区域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神圣感。
“尊敬的万物归一者，伟大的全知全能之神。您最忠实的信徒于此为您献上祭品，欲换取您亿万分之一的权能……”
呢喃的低语，引动了虚空，六道灰蒙的印记从天而降，落在四人的手臂上。
就在那一刻，程海感受到了如同当初被奈亚窥视的感觉。他瞥了一眼手中的印记，又看向天上的审判，屏起了呼吸。
他的伪装依赖于面具，虽然并不需要非得带在脸上，但若是借用神力强制探查，他被世界意志庇护的异相极有可能被察觉。
“终究要走到这一步吗？”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审判动手的那一刻。
结束了，这意外而漫长的潜伏之旅，就要在这个夜晚结束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声音，从审判的嘴里说了出来，让程海意外地睁开了眼。
“就这么简单？”
亚勒斯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多了一枚复杂的类似于眼珠的符文。
其余的使徒也是同样的疑惑，这里聚集了所有的使徒，用强硬的手段把内奸抓出来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我说了，行动的时间不是今晚，散了吧。”
审判的情绪变得有些怪异，也不愿多说，率先转身离开了此处。
“这……也太草率了吧？”
黑夜女士看向其余的使徒，眼里满是戒备之色。
她很了解审判，那家伙没有给自己布置任何的任务，那就代表着他不信任自己。如果她被错认成了内鬼，那就十分操蛋了！
“算了，我走了。”
将手上的烟掐灭，程海率先回过身，背对着众人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离开了此处。
“嗯，后会有期。”
亚勒斯长叹一声，也走了。
随后，是黑夜女士。
看着昔日的同事一个个离开，咸鱼哥眼神划过了一丝落寞：“一千多年了啊，没想到会在这短短的几十天里就画上句点。”
“你这样做，打草惊蛇了。”
审判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原来一直没有离开。
“我只是想早点知道是谁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哪怕早一秒也好。”咸鱼哥看着手中的照片，面色平静。
他也很了解审判，这家伙谨慎过头，只会把信息都藏在自己的肚子里。如果不自己来试探，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答案。
“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和这个星球的矛盾不可调和，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让我静静吧。”
咸鱼哥躺了下来，呈大字型看着漆黑的天际，表情冰冷。
对此，审判也没说什么，离开此地。
“谎言，全都是谎言。”
咸鱼哥就这么躺着，对手中的照片凝视了许久，最终用火焰将它焚成了灰烬。
……
从传送门之中走出，程海坐在虚渊租来的出租屋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黑暗如潮水一般包围着他，但街道上不断穿梭的车流，也让此地变得不那么的阴森恐怖。
脑海中回想着刚才那荒唐的一聚，程海的思维陷入了僵局。
“食物没有问题，印记也只是普通的召唤印记，所以我到底是暴露了还是没有暴露？”
他的身份能维持到现在，是因为审判不愿撕破脸皮。只是现在已经是大战前夕，所有人都抱有了死志，审判不该轻描淡写地任由卧底继续藏着。
只要这人还有脑子的话。
“所以他在等什么？”
程海盘腿而坐，屋内的结界自动隔绝了外来的噪声。
他手上的印记是召唤印记，只要受到一次性的召唤之后，就会进入怀特之门，传送到一个陌生的星球。
那个传闻的星球是埋藏着巨大财富的地点，但也有可能是和毕宿星一样的混沌星球。
如果是后者，那么审判会不会在门的另一头集结兵力，等着他进入就给予最后一击呢？
“呼……”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程海放松了自己的大脑。
按照这个思路的话，审判没有在会议大厅外揭穿内鬼的身份看起来就显得合理了一些。
但唯一的问题是，怀特的假腿在小爱那边，她和林妙真是先进去的。审判是想在他进去之前，拿下林妙真吗？
“没那么容易吧？”程海暗道。
虽然他没有见过林妙真出手，但作为前一代世界意志的承载者，还是一个修仙者，她的战斗力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按照审判原本的预知，他们的围剿救是大概率要失败的。
现在因为他的原因，八大使徒去了三，再去掉两个卧底，旧使徒就只剩下四个战力。诚然他们各自的麾下可能会像血月那边还支配着其他的手下，即使加上无尘这个变数，也远不及他们的全盛时期。
所以，审判究竟凭什么？
只是苦思冥想了一个夜晚，程海依旧没有猜到审判的底牌。
看着窗外熹微的天色，他叹了口气，自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用想那么多，我只要负责战斗就好。”
除了从黄沙之主洛里克那里顺来神级的神降之外，他还有一个S级神降——吸血鬼阿卡多。
阿卡多，英文名为Alucard。
将这个名字倒过来写，那就是Dracula，读作德古拉。
他是作品皇家国教骑士团中的主角，历史上第一位通过自然演变进化而来的吸血鬼。
除了远超常人这种没必要提的特点以外，他还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吸血鬼的特点。他可以吞噬战败者的生命，每吞噬一个人，他就会有一次死亡的机会。
所以只要开启了这个神降，只要自己的体内的生命没有消耗完，他几乎可以说是不死的存在。
而世界意志奖励生成的原理，大致是吸收他杀死的怪物的能量转化而来的，所以按照这个原则，他之前在恶魔营地和雅楠镇杀死的大量怪物，都会成为他的替死鬼。
审判想要弄死他，可没那么容易。
这个陷阱，他可以趟！
反正这里有那么多人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欸？有人看着……”
回想起八云蓝临别时说的话，程海的眼前突然一亮。
“原来如此！”
第十八章 入场
广阔无垠的青葱大地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快速飞过，惊起了一片飞鸟。
不，那或许不是鸟。
那些新奇的生物并没有羽毛，而是密集浓郁的长毛，再看那喙中的利齿，这种生物看起来更像是远古时期的翼龙。
“一个新生的星球？”
虽然亲自打开了怀特之门，但在进入之前，小爱也不知道这个传送门会通往何处。
感受着周围郁郁葱葱的生机，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里将会成为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这里竟然还残留着大道！
要是让林妙真在此地成了神，那么修仙的时代恐怕会再度来临！
审判……难道没能预知到这个结果吗？
林妙真眸光闪动，也有几分意外之色。
按照传承留下来的记忆，大道的断绝可不是单指地球，而是整个宇宙都的大道都被破坏了。
如果说还存在哪个星球还保留着大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上古有大能预见到了这个结果，把这座星球给封印了起来！
“干的不错，小爱。”
林妙真揉了揉小爱的脑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每个时代都会诞生无数的英杰，能把路铺到这里来，自然有考虑过可能会暴露的问题。
深空中的那些古神不亲自出手，审判一个连神位都没跨上的人，又如何能算？
“那也得是姐姐福源无边。”
小爱的脸上笑得很甜，心底却颤动不止。
事情发展成这样，审判要是准备不足，等到林妙真成神归去，他们这群人就彻底玩完了！
“这个世界灵气浓郁，让我感悟颇深。我准备在那个山头悟道，攀入神境，到时候就需要你帮忙护法了。”
林妙真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山脉，那礼的地势蜿蜒回转，如同有一条巨龙横卧于侧，八方聚灵，呼应云霄。
“那自然是都听姐姐的。”小爱点头道。
林妙真已是半步踏入神境，正面交战他们多半不是对手。但如果是渡劫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在修仙最鼎盛的时代，渡劫就是九死一生的高危事件，现在更是如此。就算林妙真的身上背负着世界的气运，一样无法规避。
如果说她们还有翻盘的机会，那么只能趁着她渡劫的时候进行干扰，让她死于雷劫之下！
挥手一撒，数百道阵旗被拋上高空，随后化作道道流光散落于各处。
“七星交错，斗转星移，起阵！”
灵力震荡，在山脉之间引起了阵阵共鸣。迷蒙的光线产生了扭曲，令人有一种如置星空之感，那玄秘奥妙的气息，仿佛能隔绝一切，蒙蔽天机。
“七星连珠和斗转星移大阵……”
只是稍微目测了一下，小爱便感到了棘手。
这就是修仙者无赖的地方，他们研究星数和大道，布置出来的阵法比施法者自己原本的力量强上无数倍。
原本她最强的招数都不一定能重伤林妙真，再被这两个大阵这么一保护，她估计连防御都突破不了。
也就在这时，眺望着这片星球的林妙真忽然回过头来，轻声道：“小爱，我们认识已经将近有百天了吧。”
“嗯。”
小爱顿时点头，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希望你珍惜。”
林妙真的笑容如往常一般和煦，随后跃进了大阵之中，只留下面色煞白的小爱站在原地惊疑不定。
“她……一直都知道……”
小爱的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
而远在地球的各地，众使徒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于“门”的呼唤。他们手中的印记先后亮起，身前出现了一道绿色的传送门！
“不不不！不要这么快！”
在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黑夜女士的从网上落了下来，身后的节肢刺进自己的手背，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黑夜，你想逃吗？”
审判的身影冷不防地出现在她的身后，目光锐利如刀。
“不！审判！我没有背叛组织！为什么不让我加入你的计划里！”黑夜奋力地嘶吼，声音歇斯底里。
“你变了，变得不像以前了。”
审判声音平静，踱步到黑夜的身侧：“而且这么怕死，你就更不应该留在这里。”
“你这个疯子！你会葬送整个组织的！”黑夜咆哮道。
“不这样做，我们一点胜机都没有。”
审判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经过他这么一拖延，黑夜女士也失去了破坏传送阵纹的机会，被传送门给吸了进去。
狼狈地从天空中跌落下来，黑夜女士来不及观察情况，第一时间运用织命者的能力寻觅生机，却发现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个“死”字！
“混蛋！”
黑夜一拳砸陷了一个山坡，脑门上大汗淋漓。只是她不敢停下运算，仿佛在这里多耽搁一秒，就会死亡一般，口中念念个不停。
“一成……不，三成……四成！西偏北13.6°！这个方向有四成生机！”
找到了最后的一个结果，黑夜女士看向命运指引的方位，慌不择路地朝着那个方向逃窜而去。
就在同一时间，亚勒斯那庞大的身躯也降落到了这片区域。
“这里是……”
抬头看向周围的世界，亚勒斯的脸上露出了惊叹之色。
这个世界不仅有山有树，它地貌也十分奇特。山地之下并不是单纯的平地，而是一片遍布着裂缝的岩层，就如同干涸已久的大地。
岩层之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一群扭曲诡异的生物在渊底爬行，远远地已经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一个新生的星球，也难怪这么有活力。”
亚勒斯眺望远方，喃喃道：“那么我应该前往哪个方向呢？审判又在哪？”
他没有黑夜那种窥探命运的能力，如果没有指引，想要找到方向还需要费一点功夫。
“往哪走？当然是地狱啊！”
一道声音冷不防地身后响起，亚勒斯猛一转身，脑海就仿佛被人引爆一般，轰的一声炸开。
他顶着强烈的痛楚转过身，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漆黑的剑气！
脚下的山峰轰然炸裂，亚勒斯庞大的身躯被打下了山，撞碎了岩层，如同陨石一般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狗屎，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看着右手上被打得变形的机械钩爪，亚勒斯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透过天上四散的烟尘，他可以轻易看见那个袭击他的人——无尘！
第十九章 鱼群，出动！
从幽森的传送门中走出，程海将门板一半巨大的塔盾架在身前，防止突然出现的袭击。
然而周围一片宁静，只有零散的虫鸣在迎接他的到来。
手中的印记悄然黯淡，力量也随之黯淡。程海抬头望向远处的群山，不见一道人影。
“果然……”
微微地抿起了嘴唇，程海将虚渊从百宝囊的灵棺中放了出来。
和程海一样，在感受到光明的那一刻，虚渊便条件反射地连放了三个防护法术，以防不测。
“不用紧张，没人。”程海道。
“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虚渊松了一口气。
“嗯，单独传送的意图就是要把我们分开，让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来了多少人。”
程海抬起头，感受到周围充沛的灵力，瞳孔微微睁大。
“好浓郁的灵气，居然还有大道的气息……”他暗自惊叹，然后对虚渊说道：“走吧，早点解决这边的事情，然后想办法回去。”
现在不是盘腿修炼的时候。
在确定没有埋伏的那一刻，他也就明白了审判的目的——调虎离山。
那个迷信预言的人，无比地忌惮他和林妙真的存在，所以必须要把他们关到这个边远的星球上来，然后实施他们的计划。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在最后的晚餐后揭穿他的原因。
他知道程海的身份，也知道程海为了早日解决他们这些隐患，就算猜到他的目的也会一脚踩进来。
这是阳谋！
也就在同一时刻，地球之上，湛蓝的太平洋之下，十几道巨大的身影在海底中高速穿梭。
“飞鱼，再往下五百里就是亚特兰之底了，里边与我们同级的人物有两人。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突破他们的包夹，否则等到他们的援军到来，你可能就得面对十倍以上的守军了。”
“一群骨头都锈了的老家伙罢了，寿命都能看到头了，还挡不住我。”咸鱼哥目光凌厉，周围的海水被粗暴地撕开，朝着身后涌去。
现在的他已经不复会议室开会时那副憨厚的模样，变成了一个体型巨大的海怪！
他体型巨大，身高超过百米，若是再算上尾长，那得和航空母舰一个级别。他长着一个双髻鲨一般的锤形脑袋，青紫色的鳞片布满全身，宽大的鱼翅如同肩甲一般披散在外，护着六只强壮紧贴着身体的巨爪。
锋锐的倒刺从他的后背凸起，锋芒毕露。透过逆鳞的缝隙，能隐约看到浅蓝色的雷光。他的尾巴如长蛇一般摆动，分成了三条，尾部尖端锋锐得如同剃刀，每每扫过海水时都会形成瞬间真空，力大无穷！
这，才是咸鱼哥真正的形态！
“不要轻敌，等会一定要听我的指示。我们这一次，不成功就成仁！”
审判的声音在咸鱼哥的脑海里响起，异常的郑重。
“我知道。”
说着，咸鱼哥也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带着身后的鱼群快速前行。
五分钟的突入时间，可是算上了靠近时间的。若是游动的速度过于迅猛，被敌人的科技所查探，他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
在幽森的海洋之底，隐隐地闪耀着暗绿色的荧光。
覆盖在这黯淡的荧光之下，是一片通明的灯火，不少穿着深黑色制服的研究人员在实验室中走动，周遭的电子仪器上，显示着各大巨型生物的虚拟构图。
此地名为亚特兰神殿，起名源于古神话亚特兰蒂斯，建立于海洋之底，用于看守上古留存的巨型海底遗迹，也致力于研究古生物进化的代码。
由于海底的环境压抑而低温，多年不能上岸一次，留存在这里的科学家或多或少都进行了生物改造，出现了些许的软体特征，获得了低温生存的能力。
突然，基地的灯光开始闪烁，而且是代表着危险的红光。
“最高警报？”
“敌袭击？！”
“为什么会有敌人？”
这让一众正在忙活的研究人员不禁陷入了慌乱。
人群中长着触手胡须的教授是里边唯一镇定的一个，他用力地拍响了桌面，高声大喝：“都他妈给我闭嘴！现在马上手上的数据全部备份发送到总部！马上！”
慌乱的众人得以恢复镇定，手忙脚乱地备份着数据。
而刚才发话的教授在复制了发送按钮之后，快速地跑到了对面的监控室里。
“扎克！发生了什么！”
教授震怒地大喊，却发现一名身着黑色轻甲的男人正在对着对讲机焦急汇报！
“亚特兰神殿西南五十六度方向十公里处出现不明生物，对方速度很快！预计两分零三十九秒内抵达此处！请求支援！”
声音的另一头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听到扎克的求救后并没有立刻安排下去，而是继续询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大概……二十个以内，个头都很大，暂时无法观测到是何种生物！”扎克皱眉道。
“会不会是鲸鱼？”对方又问道。
“你他妈是卖屁股进来的吗！海底一万米以下怎么可能有鲸鱼？！”扎克急得破口大骂。
“抱歉，是我疏忽了。请问你需要哪个等级的支援？B级请按1，A级请按2，S级请按3……”
“最高级！最高级！”扎克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对不起，没有这个选项，重听请按#号键，返回请按*号键。”
“我M！”
面对扎克的咆哮，一旁的教授终于看不下去了，拨动了另一套通讯装置。
“什么事，安东尼教授？”
对面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
“正在和我们通话的接线员是谁？一个小时内，把她全家都给杀了。”安东尼教授一脸阴沉地说道。
“额。”
对方先是一愣，但很快答应道：“马上安排。”
随后，也不等对面说话，安东尼急促道：“我们这可能遭到了袭击，开启S级警报。”
“S级警报？”
对方闻言也是一惊，马上安排了下去。
另一旁，正在和扎克通话的女人传来了一阵尖叫：“欸？欸？你们干什么？！我哥哥是施耐德长官，住手……”
“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是S级这么严重？”
安排支援的男人也有了几分紧张。
“我也不知道……”
抬头看向单面窗外的黑暗，两道身影唰的一下冲向了远方，这让安东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海皇和幽冥蛇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