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二章没得标题取
热闹三天的七夕节,京城依旧是热闹不减。听说七夕夜时候在城河边放的烟花绚丽无比,晚上的街道比元宵节那晚还要挤些。
高族贵门的女子多才多艺,占的名头不少。不搏个才女名头,就要搏个温厚慈心的名头。无论如何都想在京城里有些名声。
宫里有宴会,民间宴席自发办起的宴席有不少。
民间有才的闺阁女子也不在少数,只因不是参加宫里的宴席,得知名字的人甚少。都趁着七夕节的对词比绣的擂台让自己使劲冒出尖头。
能和某位公子结下缘分那自然好,即使没有,七夕过后也会有人媒婆登门。
短短三天七夕节,公子们捡到的手帕和香囊就数不过来,姑娘们收到的玉佩簪子更是觉得巧夺天工。
益安院送来的炖汤苏相思连喝了两碗,宁婷婷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念叨七夕节发生的趣事,听得还挺有意思。
若是皇后娘娘没有中毒,她倒也想出去凑个热闹。珍贵妃这样耐不住就先下手,也顺势拉她进去。
不然也能亲眼目睹民间才女风采。
苏相思捏着手帕擦拭过唇瓣对宁婷婷吩咐道:“记得你今晚炖了牛肉羹,送一份去给祖母尝尝你的手艺。”
宁婷婷应声就出去,在听竹院呆久了小姐越发让她呆在屋子里伺候,越来越信任她。园子里还留着的丫鬟就没能得到小姐如此信任。
“这是宁婷婷几天的行踪。”
苏相思接过柳絮手里的消息,看完轻啧出声,小姑娘为了主子真是费了不少心血。
“防人之心不可无,烧掉吧。顺便备点水果在院子里。”
夏夜的风不似白天那样夹杂着热气,反而有些清凉,吹抚在脸上舒服不已。
苏相思躺在葡萄架子下的竹椅上翘着腿,院子里剩下的三个丫鬟嬉闹成一团。不由得感慨日子忙坏了才知道闲暇时间难得可贵。
宁婷婷送牛肉羹还带话回来,益安院让她明早去请安。苏相思眯眯眼,一边手支着下巴。分家这事已经撕开口子了,不可能再会合上。
她们既然想维持表面关系,她也不介意再陪她们演会戏。
“相思妹妹大概是全府最有闲情的人了。”
苏相思往门口方向看去,并不觉得意外。松香了然,怪不得小姐吩咐多摆个圆凳。
“听说今晚城河还有场游湖宴会,梦彤姐姐怎的还在府里。”
没等苏相思打招呼,宋梦彤就径直在旁空椅坐下,打量着被暖意朦胧笼罩的院子感叹道:“妹妹心思巧,在花丛属下摆几盏灯,景色看起来又是另番风情。若是府邸易主了,这些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苏相思把茶盏推到她跟前随意应道:“平日无事随意折腾罢了,花开又落,。”
宋梦彤不着痕迹看她眼,震动自若,平静得不可思议:“我在京城里没有朋友,不像晴儿和依玲这般宴会都排满了。两房热热闹闹都出去玩了,怕老太太独自呆着显得无聊,我在那边坐了会才想着要来看妹妹。”
“说到七夕,听长辈们提起往事。二叔和二婶定情之日就是就是七夕之夜,二婶在月光下的栀子花丛旁起舞。一段佳缘就如此定下了。”
苏相思笑着说道,又想打探又暗示她,就这般藏不住心机。
宋梦彤没想到二叔二婶会是这样结缘,也没听母亲提起过。说来她也十分羡慕苏依玲能有这般条件优渥的生活。
父母亲恩爱有加,哥哥前途无限,自己将来也不会差到哪。反观自己,什么也没有。
想着不免有些黯然伤神。
“嗯?怎的不叫上宋姨娘一起来我这坐会。”苏相思忽的提起她的母亲,让宋梦彤微微愣住。
水潺潺眼眸失了神,黯然语凝:“母亲听说外祖父……太史府老夫人今日会在锦绣楼设宴席。母亲想念得紧,就去了。”
苏相思默然点头:“宋姨为了姐姐的前程也是用心良苦。”
宋梦彤先是一惊,连连摆手:“我不要什么前程,只要母亲能安好,日子衣食无忧便可。”
“宋姐姐到底也是宋姨亲自抚养长大,时过迁境了,以前的事再如何抱怨也无用了。”苏相思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哪怕宋姐姐能进太史府旁支族谱里,以后就能抬身份嫁得也能算好。”
苏相思不难看出她脸上忽然的渴望神往,说是没欲望就真假。
自己最心底的想法被苏相思无意掀开,掩饰得再好也被苏相思瞧个真切。入了旁支的族谱那就是庶女,嫡庶待遇区别就和云泥一般。
要进就进最好的。
“说得哪有这般容易,入不入族谱无所谓。只要太史夫人能原谅母亲,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苏相思轻抿口茶水,身子往后靠,声音飘忽飞远变得很轻:“要是宋姨能在七夕夜在遇一段佳缘。把宋姐姐带过去,身份又不一样了,将来宋姐姐出嫁也能风光些。”
风光?宋梦彤可比宋舒儿更贪心多了,倘若有机会入宫,她都能和珍贵妃打个平手。
——
“小姐早些睡吧,这宋小姐莫名其妙来坐这么久,耽搁这么久时间。”松香全程在旁,好几次想回顶话,总想示好拉拢自家小姐,那嘴脸难堪得很。
苏相思狠狠伸个懒腰,她又何尝不知道宋梦彤的心思。周旋快快半个时辰,不就是想看中她有更多人撑腰。
宋梦彤也不蠢,有些问题看的比苏晴还远。知道三位小姐谁将来最有潜力,要依靠谁。
“小姐一直呆在皇宫里所以不知道,前晚宋小姐跟着其他两位小姐出去。那些公子哥和小姐们只和大小姐和二小姐搭话,回来时候宋小姐状态都不对。”
苏相思轻撇了眼宁婷婷,不咸不淡道:“你知道的挺多。”
宁婷婷连忙扶住苏相思胳膊往屋子里走:“小姐前晚别怪奴婢嘴多,只是府里丫鬟多,我无意听见罢了。”
屋子里灭掉几盏灯,苏相思没有半点困意,滴溜大眼望着床顶。慕锦尘今晚不在,还怪想他。
“小姐睡不着?”
苏相思起身盘腿坐床上,柳絮和松香两人也顺势坐在床边。扬扬下颚示意松香把桌上的蜜饯拿来。
“夜里吃这些发胖。”
松香无情拒绝。
苏相思撇嘴,讲八卦哪有不吃零食的。
“这段时间多注意宋舒儿的动向,有必要的话记得帮她一把。”
柳絮点点头。
“我昨天可听薛紫说了……”
“嘶——还有这回事!”
松香默默断来蜜饯,听得起劲,嘴痒痒。
二更末了柳絮和松香才踏出苏相思房门。
“婷婷?这么晚了还没睡?”十步外的回廊有个人影,熟悉得很。
“检查遍院子才睡得安心。小姐睡了吗?”婷婷倒是挺坦荡。
柳絮点点头:“今晚是我守夜,你们俩快休息吧。”
松香和她交换个眼神,跟上婷婷的脚步。
第两百一十三章将计就计
太监守在上阳殿外看见走近的人额头冒出冷汗,皇上可是说过不愿意见她的。顾不得想其他太多,躬着身子上前行礼。
“见过贵妃娘娘。”
珍贵妃懒得看他眼:“皇上呢?本宫有事求见。”
说着要求见脚步直接越过小太监,往殿里走。小太监又上前几步跪下挡住她的脚步,连忙道。
“皇上今天朝政繁忙实在没空见娘娘。”
小小太监也敢拦住她的脚步,皇后的领事太监都要对她客客气气。不做理会径直进了上阳殿。
黎煜文刚下早朝由桂公公换便服,正系着腰封就见珍贵妃疾步进屋,身后还跟着小太监。看样子子是想拦住又畏惧于珍贵妃身份,左右为难。
“身为贵妃,该有的礼仪别忘了。”黎煜文清冷出声,珍贵妃才恍然醒悟自己失了规矩。
走带黎煜文身边,桂公公极懂眼色把位置让出来给她。
珍贵妃体贴帮黎煜文把腰封和玉佩香囊穿戴整齐,略委屈:“许久不见皇上了,臣妾再不来,皇上都快把臣妾忘了。”
黎煜文微微后退就撇开她的手坐回到案桌前,脸色隐隐不悦。
早朝时候右丞相巧言令色,几个文官都明着袒护,真是好大的威望。瞧着文书阁呈上来的奏章根本没有看进去的意思。
珍贵妃又从桂公公手里接过茶水点心轻放在他手边柔和道:“皇上早朝定是渴了,快润润口。臣妾命宫里的人人准备了皇上喜欢的吃食……”
“皇后娘娘还未痊愈,事情尘埃落定朕自冷冷打断,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儿女情长。
珍贵妃面露细微尴尬,扯扯嘴角:“是,臣妾日夜祈福盼着皇后娘娘能早日痊愈。皇上朝政繁忙,臣妾先告退了。”
黎煜文头也没抬,轻嗯声。珍贵妃眼里落寞尽显,现在这个情况皇上不愿意听她只能先退一步。
指证苏相思下毒的宫女昨夜在慎刑司杖毙,是黎煜文亲自去审问后下的命令,他还亲自检查是否断气了。
皇上身边的人嘴巴严,想了些办法都没能打探出皇上到底从那宫女的嘴里审出什么东西。皇上前日早朝更直接当着百官的面问出菱丝香,这不是怀疑上母家事蓄谋已久。
珍贵妃这才乱了分寸,菱丝香是她宫里才有。皇上不对她发火,也不问她只言片语,把矛头对向右丞相。
皇上的心思猜不着,珍贵妃急也急不来。皇后出事之后宫里的侍卫多了一倍,想往宫外传消息甚难。
入画已经清醒,但是气血不足。宫里的妃嫔都要轮流伺疾在身侧。入画身子本就无碍了,只是演戏要做足。
张悦灵话很少,每次都是安安静静坐在床边。入画要是不主动说话,她也就这么静静的。
“在宫里是暂时委屈你了。”
张悦灵削水果皮的手未做半分停顿,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小,但也被入画看得真切。
“本以为进宫后会步步难行无交心之人,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随性亲和,臣妾倒是没有别的想法。”
“那日你让三小姐带话,珍贵妃还要其他香料,这事你可是如何得知?”
“菱丝香在战周稀有是没错,调制起来也十分困难。需要好十几种香料调制,其中有几种是战周是绝对没有的。”张悦灵换个位置,坐到床边压低声音。
“菱丝香调制好之后两个钟内必须焚烧效果才是最佳,前个月臣妾闻皇后娘娘宫里的香并无问题。只有七夕那天……”
皇后的神色也跟着沉下,战周没有的东西也能弄到,这便说明瑜王已经和别的国交往甚密。
“臣妾不知贵妃手里还有多少香料,胆敢保证光靠菱丝香的配方还能配出其他香料。”
皇后紧抿着唇瓣,这些年为了不让瑜王起疑心,处处避让珍贵妃。现在越发肆无忌惮了,宫里竟然没有一个能抗衡她的妃嫔。
“本宫会多加注意,你以后……也要万分谨慎。”
张悦灵略显惊讶:“皇后娘娘如此信我?”
皇后巧然一笑,缓缓点头。
——
几个姑娘在益安院说说笑笑一上午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倒是大夫人赵氏没了那股得意劲,谨慎恍惚得很。
下人来通报铺子掌柜来报给苏相思有急事之时,苏相思可没错过苏晴和宋梦彤眼里的羡慕。闺阁女子早早便能掌了权势,以后去婆家也极为有面子。
新娘子嫁去夫家总会被婆婆施压一二,好的也就个把月得到婆婆认可,久的那就不好说了。苏相思经营几家铺子虽不是什么大生意,好歹是有些银子傍身。以后在夫家也足够有底气。
赵掌柜坐在正厅里,面上还算平静,只是心底不安的焦虑难以平抚。不是迫不得已的事,不会来麻烦主子。
“酒铺可是出了什么事?”
平日里五间铺子的账簿都是让人送来给她或者亲自抽空去巡查。亲自登门说明事情有多严重。苏相思也不敢多留在益安院。
“前些日子和主子说的有百姓在我们铺子买酒喝晕倒,此事本已解决,现在有几个人险些闹出人命。这是药方诊断书。”
苏相思不解:“此人不是已经赔了钱和解了?怎么会出人命?”说着把药方看过就便知晓是什么情况。
赵掌柜等到苏相思就好似找到主心骨般安心不少,此事刚发生时是小事,现在无端牵扯到人命,他不敢轻视。
“此事有闹大的迹象,必定是瞒不住。我心里不安便贸然打扰主子可有对策?”
苏相思静默才缓缓道:“将计就计。”
赵掌柜眼前一亮,拱手作揖:“多谢主子提点。”
用过晚饭松香把宁婷婷支开,苏相思写了张纸条亲自交到南枝手里。
“切记不能让人察觉,瑜王身边有用香高手鼻子肯定灵敏,你行事小心。”
“主子放心。”南枝说着从衣袖里拿出小竹筒:“这是慕世子让我带来的。”
苏相思点点头接过竹筒,看了里面的字条,耳尖泛红。
“忙去吧。”
南枝离开屋子,苏相思才憋不住脸色微红。以为是有急事要传给她,如此小心谨慎。谁知道是个登徒子。
饭馆掌柜的把最后一桌客人送走之后才把门关上,正要检查库房和后厨有误,瞧见个人在厨灶前东翻西找。
“这么晚了还做什么!谁允许进来的。”
被怒斥声吓到的店小二吓得机灵,连拍胸口:“掌柜可吓死小的了,有客人吩咐要在饺子里放油泼辣子,这不。”
掌柜的走近看,饺子里确实是浇上通红的油辣子。手边的红油罐子还没来得及盖上盖子。
顺手把盖子盖上连摆手催促道:“快送去,别让人等久了。”
“是,小的这就去。”
第两百一十四章出事了
简易不起眼马车停在瑜王府侧门,黑影带着宽大的帷帽看不清面容,有瑜王的贴身侍卫一路护送到书房。
把门关严,亲自守在门口。
瑜王早已备好热茶等候多时,示意对方坐下。
“皇上既已经起了疑心,能给我们用的时间也不多了。”
那人把帷帽摘下露出苍老的面容,是当今右丞相。
“可是老身的孙女办事不利露馅了?”
“丞相多心了,事已快成,皇上起疑心想动手已经来不及了。”瑜王摆手,此事不怪珍贵妃。
右丞相摸着下巴胡须,心里稍稍松口气:“秋闱也快开始,老身已经准备好。还请瑜王放心。”
也不知道是刮哪门子的邪风,谢明盛的同党三天两头就能发现有官臣犯皇上大忌。连贬罚了众多碌碌无为官臣,有大半都是他们的人。
皇上办事快很准,他们还未能保住时候都尘埃落定了。
现如今是让老臣不要有动作,最好能在新准备入职的人拉拢一把。皇上登基以来一直被钳制,左右为难,定也是想趁这个机会培养自己的心腹。
瑜王眼眸变得深沉,现在那股暗中的势力快有些苗头。定是京中神秘人而且还和黎煜文有所关系。
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在剥削他在京城里的势力。现在能动的都不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
明王有多少手段势力他还是略微清楚,他还没那个实力能抗衡也不会心甘情愿扶持皇上。
“过了年,所有事情都要尘埃落定。苏将军府……留不得。”
右丞相没错过他眼里的狠戾,苏将军府也是个块难咬的骨头,想下手就只能逐个击破。
瑜王身子往后倚靠,没了刚才阴诡的气氛,略微调侃:“本王多送了个人进去是想帮助珍贵妃,免得出事无人再旁协助。她不会多想吧?”
“瑜王说的哪里话,珍儿虽性子任性,但也是懂得顾全局面不会坏了事情。”提起这个孙女,右丞相还是极为满意,家族里曾出过一位皇贵妃,现在她也不差。
“镇隆帝也无多日,摄政王和明候王争权已久,时机把握对了我们或许能坐收渔翁之利。”
右丞相翻看情报,上满密密麻麻记录镇北国皇室权势之争已经到水深火热地步。镇隆帝年过六十五还尚未定下太子人选。
所以朝政上纷争不断,朝中势力分了好几拨人。瑜王之所以能把势力发展那么快就是和镇北的摄政王牵扯上关系。
两方野心勃勃的人相互利用协助自然有弊也有利。
“那股势力现在尚未摸清,也不知道是否查到这层关系。还望瑜王多加注意。”要说瑜王手段诡异,那摄政王的手段就是狠辣。有点纠缠就很被对方咬得死死拖下水。
瑜王点点头,摄政王这个人不是明面那般简单。和他联手也是看中他的手段和计谋,只是……想撇清关系就没那么简单了。
会不会……他手里的人出现叛徒。
又或者……对方势力早已潜伏到他的势力里了。
——
苏晴和苏相思是彻底撕破了脸面,见面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不出大事大家相安无恙生活那便不计较,出了事,谁吃亏也未必。
苏晴现在只想着如何搞垮三房,眼见这苏相思身份已经越过她了,想要动手并非易事。暗中动过些小手脚,都没苏相思轻易化解了。
派人去下毒,既没有等到人回来,苏相思也没中毒迹象,那便也是暴露了。府邸里那些小斗小争对苏相思都没有任何用,轻巧就能化解了。
甚至怀疑苏相思是不是收买了她院子里哪个丫鬟。她也算明白,小打小闹是动不了苏相思,要用就用狠的。
包括苏茗瑾。
想到自家哥哥即将功成名就,她也能沾光,这么想才算窝心。
“小姐还没午休?奴婢有个好消息。”梧佩神神秘秘凑近苏晴身旁,脸上略显兴奋。
苏晴身子松乏靠在迎枕上示意她继续说。
“三房名下的酒铺子闹出人命了。”
苏晴幸灾乐祸直起身子,天都看不下去让苏相思如此得意啊。都这么糟糕了,她就添把火进去。
三房分到的铺子有间在小巷里偏僻不已,马车进去就无法掉头。以前是空置着无人打理,苏相思便琢磨着开酒铺。
酒也是好酒,生意不算红火也好歹积累了一批老顾客。养活了几个店小二,日子也算悠闲知足。
老顾客也会带动新顾客来,有个老头身穿破旧麻衣头发胡乱杂脏腰间别着酒葫芦。从六月初开始就隔三差五来喝酒,非要喝得醉熏熏还要把酒葫芦打满才肯回去。
七月初这个老酒鬼和平常在大堂里喝倒趴在桌上不动,店小二以为只是喝醉,临近关门了还没见老酒鬼清醒。
上前一推,人就倒在地上。脸色发青,阴森得很。
手忙脚乱把人送到医馆,说是酒喝多了无碍,调养几天便可。赵掌柜也赔了钱。
哪能想接下去几天陆陆续续有人在酒铺子里喝醉脸色发青倒在地上,一个人中毒也就罢了,陆陆续续有人跟着中毒这便引起注意了。
中毒迹象时好时坏,给再多的钱也平复不了家人激动情绪。甚至已经报官,越闹越大。
府衙的人暂时封了酒馆,声称是要里外都调查遍,结果在酒铺子后院废弃的枯井里发现具男尸体。
是个孤老汉,无儿女未娶妻,就靠几亩薄地过日子。孤老汉也喜欢喝口小酒,早六月时候喝过铺子的酒便嚷嚷着掺水,要赔钱。
理论不过就天天酒铺子前闹事撒泼打滚,被张掌柜狠狠训斥要报官之后孤老汉就不敢再来。
居然死在酒铺子的枯井里,身体僵硬,脸色发青。
这可是大事,张掌柜和店小二及时有百张嘴也辨别不出话。发现有人死在铺子,自家人现在中毒未解,情绪愤怒悲怆到极点,冲进铺子里又是抢又是砸。
正当府衙调查事情经过始末,那位老酒鬼在家里居然毒发身亡了。这可是两条人命了。
动静闹得不小,不少百姓都知道了苏将军府三小姐打理的酒铺子摊上事了。苏相思赶到时候,张掌柜和店小二已经被收押到地牢里等待候审。
此事若是普通百姓之间的事就罢了,偏偏是牵连到赫赫威名的苏将军府,这让县衙十分难办。
这户人家闹得离开誓不罢休,三小姐身份贵重不能轻易得罪。出个差错衙府这个差当不了,脑袋也保不住。
第两百一十五章便把铺子关了
老酒鬼去世就罢了,还偏偏是在她的酒馆里中过毒。苏相思尝试着去和那些家人沟通,可惜无果。
苏相思刚到老酒鬼家门口就被他的亲人拦住恶语相向,她想尝试去交谈也被哄赶出来,最后也是留了不少银子。酒馆门口也被不少人围堵。
苏相思出现在巷子里就被人围住要讨个说法否则不让走,她再三保证一定会给大家满意的交代,才让柳絮护着她进到酒铺子里。
酒铺里的酒大半是从外庄买已酿好成品,有小部分是赵掌柜有秘方独自酿造。是哪种酒出了问题,还是所有的酒都出问题,苏相思还是要确认过。
从地牢探看赵掌柜和店小二出来已经太阳西斜,回到府里就在花园迎面看见打扮得鲜丽无比的苏晴。
“大姐姐好兴致。”苏相思停住脚步,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有闲情在园子里瞎晃,还是她回去的必经之路。
苏晴瞧着她脸色颓累应该是奔波了整天,嘴角扬了扬:“听宋姐姐说夏日夜色好,我也想着目睹一番。咱们府里花园再大也不如三妹妹院子里的小景别致。”
苏相思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那就不打扰大姐姐兴致了,今日太乏,我先回去了。”
“我也听闻妹妹铺子闹出的事,真替妹妹惋惜。”
都往前走几步了听见她这话,苏相思有顿住脚步回头定定看着她,清冷道。
“姐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叫报应,大伯也应该明白什么叫恶报。”
苏晴身子一僵,心里疑惑。此事莫非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三小姐也太羁傲了,居然对小姐这样无理。”
“猖狂不了多久了,回去吧。”苏晴无所谓笑笑,就让她蹦跶吧,登高跌重,万劫不复。
苏相思晚饭只是草草用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宁婷婷小心跪坐在床榻边替她捶腿。小姐回来之后神色疲倦之外还有些怒气。
她甚少见过小姐露出这样的神色,之前可都是平静好说话样子。
“你出去吧,无须在我这伺候着。”
宁婷婷识得脸色不敢多问,只是应声就老实退出去。长长呼出一口气,轻拍胸口,忍不住问柳絮。
“小姐只是出去一趟这是怎么了?铺子里的事可棘手?不也该如何是好。”
柳絮悠悠长叹出口气,颇显得无奈:“棘手得很,这次是大麻烦了。奔波了整天也没任何办法。”
宁婷婷惊到:“那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实在没办法只能把铺子关了,小姐到底也是个女儿家,能力也有限。”柳絮打个哈欠,困意浓浓。
“小姐和端怡长公主求助或许能有些主意,铺子可是小姐的心血。”
柳絮不着痕迹撇眼她的神情,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这可是出了人命,端怡长公主怎么会插手进来。现在咱们只能只求多福了。我困了,今夜就麻烦你轮值了。”
“嗳,柳絮姐姐早些休息吧。”
——
苏相思一夜未睡好,松香替她揉捏太阳穴也没能舒缓下去。
“小姐大事不好了。”
宁婷婷焦急跑进屋,对上苏相思镜子里凌厉眼眸顿时闭上嘴,讪讪行礼。
“小姐恕罪,只是有人在府外闹事扬言要和小姐讨了理论。”
“知道了。”
平静无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好像早已预料到,又好像此事与她无关。
大清早就有大群人在苏将军府外叫嚣让苏相思出来讨个公道。管家无论如何驱赶也没辙,引起众多百姓围观。
管家实在顶不住时候苏相思终于冷着张脸出来,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苏相思杀人偿命,别以为躲起来就可以。”
“就是!苏相思心狠手辣,她的铺子闹出人命居然想不了了之。”
“没想到啊没想到!苏相思竟然是这样的人。”
“把百姓的命不当回事,别想蒙混过去。”
字字针对于她,府衙还没调查处情况就直接来和她对峙。围观的百姓很快就被几句挑拨起来,也跟着这几个人指指点点。
苏相思站在大门前,两手环胸就这么冷意慎人盯着他们看,就是不出声任由他们叫嚷。
这些人从指着到谩骂苏相思都不为所动,他们就是想看到苏相思惊慌失措,苦苦求他们息事宁人的样子。
他们到底也是不知道苏相思的脾气,他们越是硬来,苏相思会比他们脾气更硬。
瞧出情况不对闹事几个人也慢慢闭上嘴,苏相思这又是什么意思。
“三小姐莫不是吓傻了?就算不出声这件事也不能就此了了。”
苏相思点点头,在府前来回踱步,终于出声:“怎么了?不吵了?累了?需要苏将军府给些吃食吗?”
“三小姐真是莫名其妙,我们只要个满意的结果。”
冷漠看眼说话的男子,冷笑出声:“满意?如何做你们才满意?”
“人命已发生无可挽回,我们只要两千万两此事便可不追究。”那精瘦的男子眼里的贪婪尽显。
“哦?两千万两,就怕你没这个命拿。我已经命人去请京兆尹府来把你们全扣押,且不说此事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们胆敢在苏将军府前闹事,就要有本事担得起后果。”
“京兆尹府来我们也不畏惧,人就是在你铺子里没的这是事实,天道自在人心!”
“啪啪啪——”苏相思连着鼓掌几下:“好一句天道自在人心,本小姐也很期待真相来的时候。京兆尹大人,这些人就麻烦您了。”
“敢无端生事全部带走!”京兆尹一声令下驱散了围观百姓,衙役扣押住闹事的几个人。
这些人拼命挣扎嘴里不客气冲着京兆尹大人大声嚷嚷:“苏相思犯了人命,应该也把她抓起来。”
京兆尹大人当场翻个白眼,这人真是不知死活。三小姐是什么身份,哪能说抓就抓,不要命了?
“三小姐虽牵涉到命案里,府衙正在调查事情结果出来直接任何人都不能直接定罪。带走带走,全带走。”
苏相思微微屈腿:“多谢京兆尹大人。”
“三小姐无须多礼,此案有进展必定会尽快通知。”
“多谢。”
早上的闹剧就这么收尾,苏相思转过身,嘴角扬起亲和道:“大姐姐怎么在这?”
“三妹好有魄力。我要给祖母请安,三妹一起吧。”苏晴笑的牵强,事情没闹大反而让苏相思占了上风。
苏相思笑意更深意味不明:“大姐还有心情去请安呢,快找些银子去把人保出来吧。免得受不住刑,把幕后指使人供出来。”
苏晴僵在原地,脸色略微发白揪紧手里的帕子,苏相思居然什么都知道。
第两百一十六怪事
孤老人尸体暂时安放在府衙里,苏相思仔细检查过尸体,银针也检查过。两条眉毛皱在一起,又是中毒,她不擅长的东西。想解,还真有点难度。
南枝趁夜迷晕了老酒鬼家人,搜屋里屋外都搜了个便也算是拿到了些好东西。府衙又让仵作验尸查情。
结果就是孤老汉和老酒鬼中的都是慢性毒,是酒里有毒,得长期饮那酒才会身亡。衙役深入一查发现酒铺子里的所有的酒里都有毒。
这结果发布出来很多老顾客都恐慌不已,那他们以前喝的酒不都也下毒了。会不会下一个中毒身亡的人中毒身亡。
可是,孤老汉和张掌柜两人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毒害他?
心里有这个惊怕,又到酒铺子前围着苏相思大闹一通。苏相思花了很大精力才安抚下老顾客,回到听竹院时已经一更已过四刻钟。
连着两日都奔波在府衙和酒铺边跑,精力也有些跟不上。回到听竹院时心累身子也累。
宁婷婷心疼不已,闺阁女子就要担起这些重任。
“小姐不然去求老夫人帮忙吧,这样下去身子要如何受得住?”
“无妨,我以前就没求她们。我如今都这样了她们还能子孙齐聚,就表明了不会把我记挂在心上。”
苏相思摆摆手,宁婷婷默下声退出去。按照小姐的意思,她是没有心思也不会主动去讨好老夫人,是彻底喝府里的人离心了。
捏着茶盖子一下没一下轻撇浮在茶水面上的茶叶,苏相思眼眸渐起凝重。
不急,还没到一锅端的时候。
季家马在城门检查过后径直就奔向城郊,苏相思已经深林里的小别庄等候多时。把季家主恭谨扶下马车请进去,里面布置收拾过,不会亏待了季家主。
季家主也不客气坐下端起茶盏先是一闻,满意喝了口:“算你有心。说吧什么事非得老夫出来。”
把酒水和记下的信息移到他面前,凝重道:“我本不想打扰季爷爷休养,可这毒实在棘手,师傅也救不了近火。只能麻烦季爷爷了。”
“你们这些孩子就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嘴上这么抱怨着,就已经打开酒壶问了里面的酒气,还往嘴里灌了口。
咂咂嘴道:“酒铺名声不大,味道胜过其他。”
“季爷爷喜欢我以后亲手酿给你。”苏相思笑到眯眼,这秘方可是花了她不少钱才买来的。
季家主把消息收好,就起身往屋外走,语中尽是嫌弃:“这种小事也好意思找老身,等结果吧。”
苏相思止不住点头又崇拜。不愧是最顶级的大师,只是这么一闻就知道是什么毒。
季家主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叮嘱苏相思:“你若能联系得上他,就多劝他回京城呆着吧。现在三国时局都不稳定,别葬身他乡为好。”
苏相思嘴角一抽,默默点头。她师傅鸡贼又命大,老天爷不会这么快收他的命。
回到酒馆看见衙役把酒馆包围住,苏相思心头一跳。
“可是案件有进展了?”
“见过三小姐,经过调查人证物证都指向你。民愤难平已经闹到京兆尹府,在下只好暂时扣押三小姐。”
苏相思长叹口气无奈还可怜:“既然如此我暂时无可辩解,只要能让官爷们好办案,委屈我一个人也没事。”
临走前苏相思对向柳絮的眼睛:“家里人定会担心,你回去告诉他们我无事,很快我就能回去了。”
柳絮不由得想感叹声,幸好慕世子不嫌弃自家小姐。京城里哪个姑娘去过地牢哟。
店小二也太不经审,才挨没几下就全盘吐到苏相思身上。
苏相思可算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了,不以琴棋书画出名,而是各种让人瞠目的事情让大家记住。
现在大摇大摆的往地牢里去了,战周第一个因牵涉到人命案件进地牢的女子。
这个女子亦正亦邪,完全可以出本传记了。
苏相思的人影变成小点看不清了才把窗户关上,长呼出口气。很快就能出来了。
“祖母。”苏依玲疾步进到苏老太太的里屋,被不悦瞪眼才意思道自己失态,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才上前微微行礼。
“孙女听闻三妹进了地牢才紧张得如此失仪。不知道祖母该如何打算。”
苏老太太合上眼:“此事我也听说了,我们是将门府邸,是名门大户。有错则罚,换做你们其他人犯事,我谁都不会偏袒。”
苏晴嘴角微扬起很快又放下,恢复忧心忡忡的模样。
苏依玲不由得捏紧手里的帕子,没有价值的人这么快就会被放弃吗。
“可是三妹……”
苏老太太忽的睁开眼,冷漠道:“我们保下了她,那么谁来替苏将军府顶住骂名?你们的哥哥,你们的前程,谁有本事铺路?”
苏依玲呼吸一凝,垂下眼眸,轻声应道:“是。”
——
牢房里也就四四方方不大,可能是身份不一样的原因,苏相思被子茶水桌椅齐全,压根不像是来等候听审。
外面传来铁链碰撞声,苏相思寻声望去,隔着木栏看见苏茗瑾如游园般闲情逸致进来。
“好哥哥,你总算来了。不然我就是个饿死鬼了。”真是谄媚还狗腿接过食盒。
苏茗瑾从鼻子轻呵出声,瞧她这开心样,是他白担心了。
“面子还挺大,能住这么好。事情都闹开,祖母还是舍不得出声让分家。”
苏老太太爱咋想咋想,她才不在乎。脑子里全是自己的面子地位。一口红烧肉塞进嘴里,满足感叹。
“还是母亲的手艺好。”
苏茗瑾也不在乎苏老太太怎么想,他自小就和祖母不亲。他也盼着能分家,姓宋的那姑娘有事没事就爱出现在他面前。
“父亲和母亲已经进宫替你求情了,皇上也会彻查此事还个真相。得多关你几天。”
苏相思了解自己的父母,府里有苏老太太这个德性的人是不指望了。有皇上出面的话这件事闹越大越好,最后没办法收场是她想要的结果。
对苏茗瑾眨眨眼,凑近他耳边嘀嘀咕咕几句。
“你放心,哥哥保准给你办好。”
苏茗瑾离开了,地牢又空旷安静下来显得阴森寂寥。苏相思拥着被子心里发苦,这又是要遭什么罪啊。
三个店小二和张掌柜是分开关押,都见不着面也听不见声音。即使张掌柜再三保证主子会保全他们出去,心里依旧没底。闺阁小姐姑娘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要他他们困死在这。
其中一个店小二下巴和眉尾都有块黑斑,是最先受刑,才挨没几鞭就急急哭着求饶把知道的全吐出来了。
身上被抽的几鞭皮肉外翻,疼痒难忍。每日都有衙役送来金疮药,可惜效果不佳。
入夜之后衙役照例把金疮药送来,身上的伤口疼痛难忍,也没多做思考就把药粉往伤口上洒。
不出半个时辰,店小二的尸体就被盖上白布抬出地牢。
第两百一十七章苏轩也遭殃
百姓们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人证物证俱在,三小姐应该无回天之力了。
外面热闹成一团,以为苏将军府会有什么大动静,居然能平静了整天。
府内的气氛确实微妙,三夫人昨天回来之后就没踏出过院子。老夫人还是和平日里无异样,就连最宠爱三小姐的苏老将军都无动于衷。
苏晴照例去益安院请安回来,容光焕发。赵氏在屋子里也乐得开心,三房终于要倒了。
“母亲不是去看三婶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氏把新定制好送来的金钗让她看,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看了,眼睛都哭肿了。怎么劝都听不进去。”
精致的金钗在手里有份量,肉眼可见的精巧不俗让苏晴爱不惜手,接着母亲的话:“这当然了,养这么大的闺女,说完就完。”
“这可说不准,苏相思命硬,我们不能开心得太快。”
“不日趁着这次……”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读懂对方里的意思。
赵氏离开听竹院,李琴瑟面无表情把眼角泪痕擦干往厨房走。又和赵氏浪费这么多时间演戏,都要耽误她给闺女做饭了。
去不了锦绣楼吃好喝好,小饭馆的饭菜也是番滋味。老人带着孩子吃了顿好的,正招呼掌柜的药结账。小孩子突然喷出口鲜血,脸色发青。
“幺幺。幺幺,你怎么了幺幺?怎么会这样?”老婆婆是吓傻了,拥着脸色发青的孩子束手无策。
现在是午时用饭人数最多时候,都正碰到这变故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饭菜里居然又毒。
“蹬蹬蹬——”
店小二连滚带爬从楼梯上下来,惊恐到身子发抖:“掌柜的,楼上……楼上……楼上死人了。”
话音刚落大厅里两个顾客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发青晕倒了。
恐慌瞬间遍布到每个顾客的心里,现场一片混乱争着往外跑,大堂瞬间空旷。
这饭馆离主街又很近,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就吸引别人注意力。掌柜的想第一时间控制住场面却也有心无力。
饭馆传出有人中毒身亡就是直接宣告关门。掌柜无力合上眼,好好的怎么就会有人中毒?店里有内鬼了?又或者仇家找上门?
“掌柜的,你得给我这个老太婆个说法,我孙儿在你们店里中毒昏迷不醒。”
“快去请大夫来看看。”掌柜的吩咐身边店小二:“快扶老婆婆到楼上休息,”
两人错开之际互换个意味深明的眼神。
大堂里昏迷的两个人也被店小二抬到后院,这种事赔个钱也就完事了。
这世间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苏相思的酒铺子刚闹出投毒害人的命案,现在又到苏将军府的大老爷名下的饭馆里出了同样的事。
苏将军府名震天下,既有崇敬膜拜者也有嫉妒怨恨者。在外人看来是有人预计谋害三小姐了和苏轩。
老婆婆头发已经花白,身体还是硬朗精神极好,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不是普通样式。瞧着就像是大户人家,身上还带着个大包袱,像是从外地赶来京城。
老人家还要带着个孙儿从偏远小镇风尘仆仆赶到京城实属不易,才刚到京城找家饭馆歇脚就被人下毒。
心里怎能不恐慌?
大夫把脉过后说不是大碍,只是误吃些东西坏了肠胃,只要喝几副药调养过来即可。掌柜的又咱三保证能让老婆婆和孙子在店铺住下,食宿全免。这才稳住了老婆婆。
老婆婆耐心喂药,奈何喂五口也没咽下去几滴。可急坏了,眼泪直掉。
“婆婆别担心,我们掌柜的说了会请最好的丈夫救治孙儿。最近京城里频发这样的事,没想到会让婆婆和孙儿受难,实在惭愧。”
老婆婆背对着店小二,听这话不住点头,哽咽道:“我也不怪你们,现在只求你们能帮我把孙儿救活。”
店小二笑得阴诡异常轻手轻脚靠近老婆婆身后,毛巾上涂满迷药,用力捂住她的闭口,不过挣扎几下便昏迷得不省人事。
闹出人命也不能继续营业,掌柜的刚安排好事宜打算关门,就被衙役团团位置。掌柜的不祥预感从脚蹿到头顶,身后冷汗直冒。
“不知是哪位大人,如此大的阵仗让人惶恐。”
监察院御史覃老爷冷哼出声:“扣押住店里所有人,每个角落都要搜干净。”
不给掌柜的反应时候就把他给压住,几批衙役马上行动,把一楼和后院翻个底朝天。掌柜的被捂住嘴,双手背捆绑只能眼睁睁的所有事情败露,还好事发之时早就给苏弘传消息,望他早出对策。
在二楼的店小二还没察觉到楼下动静,把老婆婆包袱里的盘缠收刮完才我这匕首要刮过昏迷不醒的两人。
门被狠狠踹开,小二受到惊吓匕首掉落在地,没反应过来就被衙役摁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快去宫里请御医。”监察御史探了鼻息发现无恙才暂时放心。
半月前就收到姨母的家信是要进京探亲暂住几日,按理应该是这两天就该到京城。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影。
午时从监察院回府就见大门上钉着字条,上鞋大致写着的是姨母在饭馆里受害。立马和京兆尹说明了情况,借了衙役来搜查饭馆。
得亏来得及时,要是匕首划过了姨母喉咙,不知该如何向母亲交代。
监察院御史这一搜查可不了得。后院居然挖了大坑,旁边还摆着一具已经僵硬尸体和两个昏迷不醒中毒的人。
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想把人活埋掩盖掉今日所发生的事,掌柜的更不会想到今日中毒的人是和朝廷里的人有关系,可是捅了大窟窿,无法收场。
——
“没用的东西!”屋子里里传来苏弘怒呵声伴随着茶盏摔碎在地上的,守在门外的丫鬟身子吓得哆嗦。
白娘肌白的手轻抚上他的胸口,声音媚得苏选心尖发软:“老爷何必为这样的事发脾气。什么大风大浪您没见过。就这点事,对老爷来说还不容易摆平。”
苏轩握住她手把玩,也逐渐冷静下来:“那你说该如何。”
白娘曼妙身姿全靠在他身上,俯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苏轩大笑几声,手上狠狠捏一把。惹得白娘娇笑出声。
“白娘果然最和我心。”
远在清梅院的赵氏收到消息把滚烫茶水打翻在手边,把手背烫红一片。
才没得意两天这种事怎的掉到自己头上!
“快去快去,传信给老爷速速回来。”
第两百一十八章脏东西
得知苏轩也被卷进命案,苏老太太直接晕倒。家门不幸,这都倒了什么大霉。
苏轩安抚完苏老太太,又得安抚妻儿,还要和京兆尹府的人打好关系。最难搞的就是碰到了监察院使,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扬言要彻查。
有人在饭菜里下毒这点是万分确定的事,只要查出下毒之人即可。
只是……那个行为古怪的店小二早就藏得无影无踪。现在需要有个人出来顶罪,苏轩有预感,拖得越久此事越不妙。
苏相思被关了一夜,第二天被提审。得知苏轩的铺子也出了人命,眉毛一挑。活该。
得知苏轩店小二指控她,是她指使他去给饭馆下毒。苏相思听了当场气笑,要求和那个店小二对峙。
“合着,本小姐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先给自己酒铺子下同样的毒摊上人命,栽赃到自家人身上?我图什么?”
店小二硬着脖子嚷嚷:“你就是怨毒了大老爷才出此下计陷害余她。”
苏相思眉头跳跳,轻飘飘来句:“你们摊上人命,小心半夜来索命……”
很轻的一句话竟然能让店小二后背直冒冷汗,险些跪倒在地上。
“京兆尹大人,既然他是说我指使,那就问几个问题。答得上,也全对上。我便无话可说,清白自有机会去澄清。”苏相思无所谓的态度让京兆尹觉得扑朔迷离。
几番对峙下来,苏相思步步为营。而那位店小二应得牛头不对马嘴,都是什么玩意。
京兆尹也没了审问的心思,只能挥手让他们重新回到地牢里。证据全指向苏相思是没错,但是上头有苏老将军的威压,实在不好动啊。
死了亲人的家属每日都到京兆尹府前闹事,非要让苏相思付出代价。京兆尹两边难做,只愿撑的住一天就是一天。
连闹出两庄命案京城里人心惶惶,晚上的夜宵摊都所剩无几。薛紫依靠在锦绣楼大门前,叹气:“这何时是个头,这才什么时辰就没客人了。”
“薛姑娘,这段时间夜里不平静,早些关门吧。”禁军巡逻队路过锦绣楼好心提醒,确实是京城里发生太多事情,禁军夜间巡逻都比平常多了数倍。
“嗳,各位官爷辛苦了。”薛紫目送禁军走远,也就把门关上。晚上虽然有风也怪阴冷难受的。
“啊——有鬼啊——”
凄惨叫声划破京城夜空,让人起了寒意。禁军赶到时候只看见两个人两眼呆滞惊恐跌坐在地上,旁边的灯笼摔在旁边起火了。
老酒鬼的尸体已经入棺材,家人非说要等到公道后才肯下葬。每日就聚齐亲朋好友到京兆尹府前闹事,晚上回家大口酒大口肉,吃饱喝足倒头就睡。
至今都未给老酒鬼上过一炷香,烧过一张纸钱。
老酒鬼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娶妻嫁人。三个儿子一起凑钱建了小院子同住,现在深夜,三户屋子里每个人吃喝畅酣淋漓后倒头睡觉,呼噜声此起披伏。
“是你们害了我……”
“你们良心没了……”
“我好苦啊……”
“你们快来陪陪我……”
“我好冷……我好惨……你们快来陪我……”
懒汉们睡得迷糊,总感觉耳边有阵阵飘忽不定,忽泣忽怨的阴森声音钻进他们耳朵里,睡得不安稳。
声音一直盘绕在他们脑海里,好似真的会把他们的命索走。
迷迷糊糊睁开眼,老酒鬼发青身子就这么直直咋站在床边,干枯唇瓣一直在呢喃,空洞眼神直勾勾盯着他,随时都会扑到他身上,索了他的命。
一瞬间头皮发麻瞬间清醒,破了嗓子的尖叫出声,惊恐不安。旁边的妻子被吵醒,妻子看见这场面,一口气没喘过来直直晕倒。
不止是他这间屋子,就连几个兄弟的屋子里也发出惨厉的尖叫声。
惊到左邻右舍,纷纷起身点灯纷纷出门点看是什么情况。
三兄弟失了魂魄般身子发软坐在院子里,脸色白的吓人,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凑近了才听清楚说的是‘不是我,不是我。’
京城闹鬼了,还是连闹了三天。薛紫姑娘吓得锦绣楼太阳西斜就关门了。老酒鬼家人都给已故之人做了法事还没有任何作用。况且这么多人看见了,假不了。
就连苏晴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虚不已,偷偷点了几炷香。
苏轩盘点完各铺子的存货和账簿已经二更天,坐在软轿里随着颠簸渐渐入睡。京城里因闹鬼的事让百姓夜里不敢出门。更别说会有夜宵摊。
赵氏多番叮嘱苏轩夜间不要出门,也不要晚回来,免得撞见脏东西。苏轩对这妖神鬼怪嗤之以鼻,他做了那么事,还会怕这些东西?
“救……救命……有鬼啊……”
随着轿夫惊恐疙疙瘩瘩声音,苏轩被跌坐在轿子里,四个轿夫早就跑了没影。
阵阵阴风吹过轿帘,接着就是听见从远至近,飘忽哀惨的声音。
“救救我……”
“我好痛苦啊……”
“不是我干的……”
“我替你顶了……”
“还我命来……”
冷汗从苏轩额头顺着脸颊滑落,双手紧紧握拳,狠狠咽了下口水。分不清声音是从哪里传来,只感觉到声音环绕着轿子反复不停,透过轿帘能看见飘过的白衣,没脚。
苏轩捏紧腰间赵氏给的护身符,脑子空白一片居然想不出有何对策。全是那几声阴诡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挥不开。
巷子便忽然传来阵阵狗吠声,阴风和声音就在一个呼吸间全止住,给人从没发生过什么的错觉。
接着就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望苏轩这边靠近。
“里面有没有人?是谁?”
声音有些颤抖试探,这几天闹鬼。空旷街上就突兀放着顶软轿,这当然要吓得半个胆都没了。
苏轩知道是禁军的巡逻队伍,身子才慢慢恢复力气。深吸几口气恢复平静才撩开帘子。
“是我,苏将军府大老爷。出了点麻烦事,还望官爷们能送回去。”
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烧了柱香,赵氏听着都手脚发软。夫妻俩一夜都未睡好。第二日苏轩还高烧不止。
苏老太太知晓事情不妙,偷偷用小土方法也没能见效。最后不得已还是请了道士来瞧瞧做了场法事,苏轩才恢复清醒意识降温。
这事做的隐蔽,但也不止为何风声会走漏。老百姓们更加确实是老酒鬼死不瞑目,回来报仇了。不然,那三个儿子怎么会吓傻了?每天神神叨叨不敢出门,夜里更不敢回家住。看这样子是好不了了。
说来也不可怜,老酒鬼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苛待欺辱殴打父亲,总该遭报应。
第两百一十九章出来了!
苏相思被扣押在牢里多久,慕锦尘就在锦绣楼呆了多久。苏相思遇到棘手问题,他手里的事也松懈不得。
和梁志义接触过好几次始终没能把对方的底细摸清,反而明晖最近隐约被盯上,不得不更小心行动。
既然梁志义暂时动不了,那就动瑜王。
“镇北皇室内乱越发混乱,近一个月和瑜王联系虽然少。但是他们的动作就没停过。”景九抽空去趟镇北总归有些收获。
镇北摄政王在朝堂上根基最深,手中的势力更不可测。明晖都未必能正面抗衡得住。
慕锦尘一手支着脑袋,随手把手里的情报扔在案桌上:“镇北最会赚钱的生意也比不过锦绣楼一年的收入,瑜王为了搭上摄政王下了不少血本。”
景九嗤笑出声:“瑜王有什么资格对上摄政王?造兵器,收人,找场地,要花的银比流水还恐怖。瑜王要是没了苏轩也不会成那么多事。”
“苏轩就交给思儿,我们要尽快找到瑜王隐藏的地方,他现在动作频繁,怕是不久后就会行动。”慕锦尘这两个月频频对瑜王朝廷上的人动手,他已经循着痕迹快追查到他身上。
朝廷里现在动荡不安,不少官臣被快要很准抄家都是他步步经营才能这样利索。只等秋闱结束后能安排自己的人填补进去。
“让明晖兄弟小心些。瑜王的人手段也十分难缠,梁志义神出鬼没,都提着心点。”想起苏相思对明晖所有兄弟都心疼得很,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对他就没那么上心。
“思儿眼睛毒辣,李炎这家伙也争气。猜猜李炎在镇北查到什么?”景九扬扬手里的情报,神秘道:“这可是新鲜热乎,思儿都没看。”
慕锦尘捏过纸条打开看,忍不住嫌弃翻个白眼。
湘笙被当做贺礼送给摄政王。
“让李炎的人盯紧摄政王,要纠清楚梁志义和他是什么关系。”
三人联手,不会这么好对付了。
“得找个机会把摄政王的老窝端了,天天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我哪忙得过来。”
慕锦尘轻睨他眼,不客气道:“闹起来了,你替我上战场?”
“那更不行,我弱不禁风,有妻子要护着。去不了凶险战场。”景九连连摇头,那地方可去不了。
“镇北三皇子隐隐有落下风的被碾压的迹象,若得空你就去趟镇北。相比会是三皇子的及时雨。”
“就这么想让我去送死……”
外面流言四起,阴魂索命。被关押在地牢的人也略有所闻。
苏相思被关这些天真的无聊到爆炸,只盼着每日苏茗瑾每晚来送饭时候能有人说话。地牢里阴气最重,或许是外面流言闹得太厉害原因,还被关押的几个店小二觉得地牢阴森了不少。
每到晚上就开始担心受怕,地牢晚上只点墙壁上的烛火,昏暗不已。裹紧身上的薄被还是觉得有凉风吹在身上。
苏相思酒馆里有三个店小二。阿平被关审问回来就暴毙在地牢,阿盛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被抬出去,路过他的牢房。
现在倒觉得心惊不停,总觉得有双眼睛再暗处盯着他看。连用晚饭时候都心不在焉,又是担心自己的饭菜里有毒,又是怕自己会撞上脏东西。
他虽没受过刑罚,但也听说过地牢里的刑罚不是正常人所能承受。死在地牢里的人数不胜数,久而久之便有了怨气。
阿盛心里是怕极了,生怕会有冤魂找上他,也不知道有多少死在他这个牢房里。晚饭都吃得没味道,匆匆巴拉几口就回床上把被子盖过全身。
估摸着心里莫名其妙的想法,总感觉木栏外有双眼睛再看他。壮着胆探出脑袋看向木栏外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才呼出一口气,看到是自己想多了。
换个舒服的姿势,不知为何总想往木栏外看。尝试又看过去,还是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可是为何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他看?
来回看了几次,甚至把头探出木栏外,他这边的牢房空无一人。这才转身重新躺会床上,只要闭眼睡上几个时辰天就两。
闭着眼快一炷香了还是没有睡意,睁开眼看向木栏边。
浑身发颤僵硬躺在床上,心脏直接跳出嗓子眼了。双眼惊恐盯着木栏外。
一颗脑袋倒着挂在木栏上,裂着嘴角对他笑得阴恻恻。
“明明是你做的,凭什么要我去顶罪……下面好冷,你下来陪陪我。”
缥缈空灵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脑子瞬间爆炸,寒毛全部竖起来。拥着被子跳下床缩在墙角,胡言乱语:“我是被迫的,我是被迫的。”
大清早苏相思就被放出去,许久不见阳光刺眼得很,抬手微微挡住额头,深吸口气还是外边的空气新鲜。
“小姐总算能出来,我们快回去。”
“可担心死我们了,快回去吧,苏老将军等着呢。”
松香和柳絮得知苏相思能出来时候,就随着马车来接她回去。出来时候苏老将军可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大堂候着,看那氛围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相思坐在马车里,短短路程就把这几天的事情理顺。反咬苏轩,轻而易举。
今早衙役照例送早饭时候察觉到阿盛不对劲,缩在墙角浑身发抖,两眼无神。以为他是又整什么幺蛾子,智商上去碰下他的身子。
阿盛猛的保住衙役的腿惊恐求救:“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衙役察觉不对劲马上扣押去见京兆伊大人,经过一番审查录下的口供。京兆尹大人思忖过后,觉得此事还是需要告诉苏老将军。
苏相思回到府里就察觉到气氛很微妙,家仆远远就对她行过礼就绕道走避开她。微微眯眼,或许,今天不用给大房留太多颜面。
大堂是整个苏将军府最正中间的厅堂,专门接待贵客的地方。即使全家难得一聚也不会动用到这个地方,现在三房的人全部到齐,坐得满满当当,还颇有三堂会审的意味。
“见过祖父祖母。”微微屈腿行过礼,得了苏老将军点头,乖巧坐在李琴瑟身边。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不着痕迹看向苏老太太的脸色,今天要是能分房就好了。
“三妹妹几日不见脸色依旧红润。”苏茗渊就坐在她的正对面,苏相思能出来一点也不意外。苏将军府的能力保个女子还绰绰有余。
苏相思抬手轻嗅衣裙的味道,略微皱眉,几天没换是有些味道了。
“这是当然,我又没做错什么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碍。是吧大伯。”说着微微偏过头,对上苏轩的眼眸,毫不畏惧退缩,甚至还带有挑衅意味。
苏轩的手微微一动,轻吐出两个字:“自然。”
京兆伊来请父亲,苏相思又突然能出来。这事情发展得不妙,只知道地牢里也有脏东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没等到就被叫来大堂。
事情发展到现在才觉得自己处于被动的情况里,苏相思豹子胆,敢这么挑衅大房了。
第两百二十章三小姐无辜
苏老将军极少管家里的事务,整日忙着在军营脱不开身。现在两房都陷入命案里,起先他还觉得是有人针对苏将军府,现在看来,是他疏忽了。
“思儿,你的铺子里可有位叫阿盛的伙计?”
苏相思点点头:“确实有个叫阿盛的,在我铺子打杂有半年了。”
苏老将军把手里的口供让他们传阅,传到大房手里,一家四口脸色变了又变。
“父亲,这个叫阿盛的伙计。儿子从未见过,更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就是胡编乱造,诬陷儿子。”
眼眸里含着毒箭直看向苏相思:“也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侄女,竟然这样针对我。”
“这里还有一份口供。”苏老将军面色还很平静,把另一份传下去。
苏相思调笑道:“也不知道侄女是哪对不住大伯,处处陷害我。”
大堂所有人看完了,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奇事?两家铺子相互指认是对方安插的眼线,听主子的命令下毒害人。
这命案就忽然变成家事了。
“大伯可别忘了,您的掌柜可是差点害死了监察院御史的姨母,这可还没解决呢。”
苏轩冷哼声:“清者自清,无须你操心。”
“祖父,孙女有一事不明。为何两边人都这么巧有相同的证据,该不会有人故意针对苏将军府吧?”苏依玲把口供看完,里面的内容居然差不多都一样。
苏相思漫不经心看苏轩一眼接着道:“据我所知,这次闹鬼可是直接债主头上。”
碰到脏东西之事苏轩现在还心存疑虑:“这些东西我本就不信,有人故意而为之也有可能。”
苏相思扬扬眉:“祖父,看来我和大伯如何辩都不能证明自己清白。”
“我已经摆脱京兆尹大人和监察院御史去彻查找训证据和审问,稍等一会便能知道证据是指向谁。思儿,你还有个伙计叫阿平?受不住刑,已经去了。”
苏轩手不由得微微握紧,以为父亲不会对这是多管,没想到已经安排人私下去调查。
苏相思似笑非笑:“是有个阿平,听说已经暴毙了。可惜了,不然就能提供更有用的线索。”
“三妹妹也不能这么说,只是现在很多证据都是指向你。能说清自然是最好……若是说不清……”
苏晴这话也说得明白了,这是若是不能解决得好。她就是身上有污点的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
苏依玲忽然吐着这句话,居然引起苏晴美眸怒瞪。
老酒鬼的家人也疯,疯的人说话不做数。苏轩也相信掌柜的办事不会留下痕迹,就不信苏相思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全部都推到他头上。
半个时辰后京兆尹脸色凝重来到苏将军府,所以人的目光都聚到他身上,觉得担子更加重。
“见过苏老将军。”
“京兆尹大人客气了,可是有调查处其他的线索?”
京兆尹大人看过所有人才点点头:“是,事关重要,微臣就先来回禀。有辆马车拉运酒水出城,车夫行为极为诡异被扣押下来。经过调查酒水里皆是有毒,全是从……从大老爷的饭馆偷运出去。”
“怎么可能!”苏轩急切出声辩解:“饭馆出事之后已经被封任由京兆尹大人调查证据,不可能有人赶做出此事。”
“苏大老爷稍安勿躁,饭馆事发之时这位车夫正休假所以未能扣押。也走访调查过确认,是苏老爷店里的老伙计。”京兆尹又把份口供呈上去,急着把有毒的酒水运出去,不是销赃灭迹,那是什么?
苏轩急得站起来问道:“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做生意几十年,从不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不知京兆尹大人可查出我酒铺子里为何会有毒药?孤老汉为何会突兀出现在后院?”苏相思到现在更淡定,又不是她做的,有什么可急?
或许是苏相思背有有许多贵重之人撑腰的缘故,心里对她的嫌疑甚小:“尚且还未查到,定会尽力还三小姐清白。”
赵氏听着话面上直接露出不悦,京兆尹态度未免也太明显了,分明就是包庇着苏相思。想说话反驳京兆尹,瞥见苏老将军的脸色,又没那胆量出声。
苏晴精神紧绷住,好不容易能让苏相思栽跟头,千万不能让她翻身。
“老爷,衙役说有新证据了。”
苏老将军眼里微亮,催促道:“快请。”
衙役便擦着额头的汗进来,想来应该是急着赶来。
“这是在老酒鬼家里搜到的毒药和信件。”
京兆尹率先看过信件,神色不明,谨慎把薄薄信件递给苏老将军。
“按时给他服用,半月后必定暴毙。推给酒铺,事成给五千两。”
这不就正好说明了有人给老酒鬼下毒,假借苏相思之手,让她陷进命案里。
“好,好,好。有人胆大包天敢陷害老身的孙女。”苏老将军看完气得用力拍下桌子,把在场人惊到。
苏相思就这么摆脱嫌疑了?
“多谢京兆尹大人费了这么大的心里查明我的清白。”苏相思微微屈腿行礼。
苏轩气到不能说话,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京兆尹大人,我的伙计可是指认了是三小姐在背后动手脚,这些东西不能直接证明三小姐没有参与。孤老人死在酒铺的后院,这事又该如何解释?”
画面忽转,现在又变成了苏轩嫌疑最大。
“大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收买了车夫运输有毒酒水?”苏相思厉声质问。
京兆尹大人颇为头疼,就算三小姐是被陷害,但也需要有人来指出两份口供有一份是假的。
“大人,仵作说再饭馆中毒身亡的人是中剧毒,必定是入口即死。应该是店小二趁饭菜出锅时候就下好。死者去世前吃的是碗饺子,第二日才发现。”
“还望大人明察,我没必要害死自己饭店的客人,惹上这些事。”苏轩现在脑子乱,有些证据已经是偏离了他的掌控。
“多谢京兆尹大人及时把证据送来,还望京兆伊能查出更多证据。”
苏老将军话意明显,京兆尹也不多呆,绕来绕去还是家人之间独自解决。至于真凶是谁,他心里多少明白这案件的结果。
京兆尹大人带着衙役离开苏将军府后,气氛变得更微妙,这两个命案还真扑所迷离。
“现在我和大伯有理也说不清,或许需要个人说得更清楚。”苏相思拍拍手。
面目苍白无精打采的小伙子进来,眼睛全是血丝。
“阿宁见过三小姐,多谢三小姐救命之恩。”对苏相思行过礼,才对着苏老将军字字清晰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苏老爷预谋已久陷害三小姐。”
此话一出,大堂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青发紫的苏轩。
第两百二十一章这是真相吗?
不止是苏轩,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发蒙不知道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前面那些层层疑问还未解开,现在又冒出一个已死之人忽然复活了。
“胡说八道!三妹也太任性了,在街上随便拉个人开口就诬陷父亲。”眼看着局势又要一边倒在父亲这,哪还能坐得住。
赵氏也是气急了:“三小姐是被关糊涂了吧,怎的张嘴就乱诬赖人。”
阿平两眼通红,跪下就对着苏老将军连磕三个头:“若不是三小姐足智多谋,小的早已暴毙在地牢里。”
苏轩阴狠眼神恨不得把阿平生吞了:“父亲,胡言乱语的人信不得。”
“大伯这般急躁作甚?阿平敢这么说定也是有证据,他若是诬赖在反驳就是,祖父祖母都是明事理的人。”
阿平两手微颤,从怀里拿出小包裹,打开层层磨损发白的布料。里面整齐叠放好许些信件。
苏老将军闭上眼,沉声道:“老大和相思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当家的都发话了也只能听命。定是牵扯到更重大的事了。苏晴想留下来要帮父亲辩护几句,对上祖父的眼神讪讪老实把嘴闭上。
苏依玲明白这事过后,苏相思地位就是府里地位最高的。祖母在不喜欢她又如何?有祖父撑腰不就行了。
至于苏晴,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嘴角忍不住幸灾乐祸上扬又放下,略略偏过头对苏晴道:“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我看着担心不已,到底也是自家人。”
苏晴也没摆出多好的脸色,不理会苏依玲的话,大步回清梅院。
凭什么上天如此眷顾苏相思?
大堂里的人都走完了,苏老将军凌厉眼神看向苏轩:“为父把家业交给你,说明是对你肯定和放心。但是……府里发生这些事我实在寒心,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实说做了什么。”
苏轩垂下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父亲实在偏心得很,事情还没定论就已经给他下定论是他做的。
事成之前他是不能认下,硬着头皮应道:“正因儿子办事就代表着府邸脸面,办事更谨慎细微。绝对不会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苏老将军眼底浮起失望,下颚冲着阿平一扬:“你说。”
“小的在三小姐酒铺子里打杂,而弟弟是在大老爷饭馆里。数月前小的被人绑了去威胁替神秘人办事,否则就会要了小的和弟弟的命。小的不得不照做,就连老酒鬼中毒身亡并非是喝了铺子里的酒,是被家人在饭菜里下毒致死。这些全是证据,小的没有一个字是说谎,还望苏老将军明察。”
苏相思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稳了。
苏轩呼出口气,没指名道姓点到他。那些人办事也还真小心谨慎。
“你不是在地牢里暴毙了?这又是何事?”苏老将军一目十行便把几张证据看完。上面清楚记录神秘人和阿平来往的过程和所有传递的信件,还有计划实施。
“弟弟在大老爷饭馆屡遭殴打,小的从未害过人心里怕极了,只好全告诉了三小姐。小的还要感谢三小姐出谋划策保下了这条命,可是……可是弟弟已经被打死命丧黄泉了。”说着声音忍不住哽咽,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苏轩心惊不已,此人完全是胡言乱语,直接跪下喊冤:“父亲!此人绝对说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孩子万万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心里有千万句话要反驳,直觉告诉他,万万不可。事情已经足够糟糕,脱离他的掌控了。
“既然此事和相思无关,就且先回去休息吧。在地牢里呆了几天委屈着你了。”苏老将军摆摆手示意她,转个对另一个人道:“你暂且住在府里,无人敢伤及你性命。”
苏相思微微屈腿,离家大堂,希望大伯自求多福。
心情颇好特意绕花园里多走小段路,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大哥今日温书可完了?难道看到大哥能如此清闲时候。”
苏茗渊笑意为达眼底,抬腿就往前走几步:“三妹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怪不得晴儿多次在你手里吃亏。”
苏相思也不客气往前走几句,声音柔柔软软:“大哥说的是哪里的话,在这府里谁还没几分手段?包括你。”
“言之有理,只是胆大包天把念头动到大房头上。不知道三妹可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苏茗渊以前是没兴趣也不屑参与到宅院里的心计里。
没想到自家妹妹居然拿她无可奈何,就连父亲今天也没能把苏相思拖下去。也颠覆了他一直对苏相思的印象。深藏不露,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手段,现在她钱财名利双收,羽翼已满,动手起来也需多番考虑。
“大哥说得对,无论是谁,做了丧心病狂的事都要承担后果。”苏相思笑盈盈规矩行个礼,绕了另一段路回听竹院。
苏相思把‘丧心病狂’四个字咬得极重,苏茗渊望着她的背影,心头不安狂跳。不好的预感遍布全身。
转念一想,她在怎么有手段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家,只能在深宅里翻起浪。只不过以后母亲和妹妹的对手更强劲了。
苏相思回去就直奔偏房要舒服彻底泡个澡,在地牢里条件是挺好,就是不能洗澡。
“小姐可总算回来了,知道小姐要回来,早早就被小姐泡下热水了。”宁婷婷站在浴桶旁,把鲜榨的花瓣汁滴了半瓶进去,再撒些花瓣在温水里。
偏房慢慢就弥漫起清甜花香,苏相思舒服伸展四肢,还是家里舒服,懒懒道:“今晚想和父母亲吃顿好的,你去准备吧。让柳絮进来伺候便可。”
用过晚饭之后,把事情始末都和父母交代清楚。李琴瑟不免又有些眼红:“我们做父母的好像什么都帮不上你,什么苦都是你自己担了。”
苏相思嗔她眼不满道:“要是父母亲不把将士们管理好,等我要用时候麻烦事不就少了?”
“你要动到将士们做什么?可不能做违逆大罪。”苏勉眉毛一瞪,这样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想。
“我随口一说,随后一说。”现在还不是让父亲知道瑜王的打算,得坏事。
李琴瑟在旁沉思过后,无比严肃道:“如果发生让人心寒意冷的事,我同意分家。”
“可是……”
“你可以留在这里,我带着儿子闺女走。”
“别,我又没说不肯。”
苏勉败下阵。
第两百二十二章摄政王
不知道别的院昨夜休息得怎么样,苏相思反正睡得舒坦。冰缸里放满冰块,屋子里凉快不已,拥着薄被睡得天昏地暗。快接近午时了才悠悠转醒。
“事情打听得如何了?”
昨天她先离开大堂,至于祖父和苏轩都谈了什么全然不知。反正是大房这次是血亏了。
“只知道大老爷从大堂出来时候脸色很差,今早老将军身旁的随从送来几张地契。小姐看看。”
苏相思从柳絮手里接过锦盒,是三间铺子的地契。位置一半,生意也一般。总比没的好,能从大房手里撬出这点也足够了。
二房手里也不过十间,以后苏依玲出嫁还要分,苏茗润娶妻也得有些场面功夫,这点东西哪够呢?虽说苏轩在打理,以后到底能分到多少谁知道呢?
苏轩定是被训斥狠了,也付出代价。他百口莫辩又如何?谁信?
本想小小陷害让苏相思名声狼藉,他怎么能预料苏相思居然往里添油加醋。从他饭馆里也出事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里。
好笑的是没想到慕锦尘和景九能想出闹鬼这回事,全京城的人都跟着慌了。按照她的计划,只要慕锦尘控制住几个暗中捣鬼的人,再抛出些线索给京兆尹一切都能游刃而解。偏偏阿盛疯了。
搜罗到的那些证据呈给苏老将军完全能洗清苏相思的嫌疑,至于苏轩身上的嫌疑,关她什么事呢?
最好一直洗不清。
苏相思一介闺阁女子,有什么本事提前安排好这些一连串事情呢?说出也不会有人信。
近几日苏轩是没空理会她了,监察院御史姨母带着孙儿险些中毒身亡,店伙计企图把三位顾客毁尸灭迹。
种种都是直接和苏轩有关系,偏偏是官臣家属中毒,想用银子摆平是不可能了。苏轩有得头疼。
三房和二房是彻底撕破脸了,府里的关系和氛围更加紧绷。苏老太太现在也只愿意看到苏依玲。
以后要多提防苏晴的动作了。
苏晴是真真恨上了苏相思,闷在院子两天不出门,赵氏费了一番苦心劝导也没果。还是和年轻气盛的人,功夫还没和赵氏学个精透。
苏相思都能忍了两年之久,才刚遇到这么点事就耐不住脾气,也难怪斗不过苏相思。
等到整个苏将军府都在大房手里时候,怎么对付苏相思还不容易?
苏相思在听竹院也乐得自在,苏府也快重建好了,就等时机一到就能全家搬去住。慕锦尘死皮赖脸非要亲自布置她的屋子。
扭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忙活去。
“小姐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柳絮已经扭头看她好几次,笑意愈发加深。
苏相思点点头,眼里的笑意要涌出来了:“七夕那晚许愿锦绣楼多赚钱,效果显著。”
松香‘噗嗤’笑出声,哪有闺阁女子七夕许愿发大财的。
“那我就告诉小姐更有意思的事情。”
苏相思挑眉,来了兴趣。
“找到下毒的人,是饭馆的掌柜。因为大老爷不重视不提拔他,对大老爷有了怨怼。就用此法报复,现在人已经被扣押了。”
“又是个无辜的人啊。”苏相思悠悠叹气。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不是吗。
——
镇北摄政王府里精奢无比,说财力第二,其他府邸世家不敢称第一。可偏偏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摄政王长相俊美清冽就罢,性子也极为亲和。为百姓摆平了多少冤案,凡是他应下的事都尽力去达成。
这么好也就算了,还是镇北皇帝最得意的左膀,立功无数,赏赐不断,可惜了不是皇家血脉。
湖面吹过的晚风带动亭子边轻薄的纱幔飘舞,石桌上被压住的信函被吹得哗哗作响。
摄政王一身白衣随意披在身上,腰间松垮腰带随意绑间,及腰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嘴角上扬的笑意还有微眯的凤眼,匆匆一瞥,动心不已,路过的小丫鬟都脸红心跳赶紧走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信纸上反复摩擦,嘴角溢出几丝轻笑:“有意思,瑜王居然能在她手里吃几次亏。”
“会有机会对上的,别让我失望……”
声音渐轻,随风飘得甚远,直到消失。
“主子,湘笙在屋子里等久了。”
摄政王眼里浮起厌恶轻蔑,无所谓道:“照例。”
转身就舒服倒在摇椅里,手里还捏着那张信纸,指尖划过‘苏相思’三个字。兴趣渐浓。很期待见到她的时候,他有预感,这个女子定不会让他希望落空。
“季温可还在找慕锦尘的解药?”
“是,已经到岭南境内。”
“跟紧他就行,其他随他去吧。三皇子都找不到的东西,或许他能找得到。”即使瑜王连连失利,今日他的心情比之前还要欢愉几分。
岭南地处卫梁,地势多变崇山峻岭,连绵起伏山脉延伸到天际。深山老林里有太多世人还未见过的东西,自然也是存在太多凶险。
深山里藏的宝物和药材也是医者最痴迷,季温在岭南小镇里歇脚三天,该用的物资打点好之后便打算进深山里呆上半个月。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进山,之所以再次进山,无非是又打探到了些关于慕锦尘解毒的法子。可以说是稍微熟悉地形,这次打算另劈出条山路,找新的药材。
身外外面,京城里的消息也从未断过。京城那纷扰多争之地实在不愿意多待,看完苏相思寄过来的家信,无奈捏住眉心。
这小丫头和父亲凑在一起,古灵精怪和老顽童总没什么好事,看来是拦不住这丫头学其他的了。
他不教,父亲私下也会偷偷教,认下做孙女也极有可能。
提笔在信封上洋洋洒洒写满,装好封口,放在桌上便拿起行李离开小客栈。再不回信,那丫头该急眼了。
良久后店伙计收拾客房,顺势把桌上的信封收好,半柱香后着风信快马加鞭往战周京城送。
季温在山里走走停停,手里拿着纸笔详细记下路见的药材。跟在他身后的那波人也跟着他的步伐紧跟不舍。
季温淡定揪下根草药随意往手提的篮子里扔,这些玩意在京城甚是少见,苏相思肯定喜欢。对身后跟着的人早就习惯,这次又多派了些人,真是抬举他这个神医了。
爱跟就跟着吧,能走出着荒野山林就算他们命大。
第两百二十三章椒房
两起命案已经暂时缓下,苏轩亲自登门诚心诚意带着银子和珍品药材登监察御史府大门道歉。又犯人掌柜交给御史大人发落。
御史大人也顾忌着苏将军府的威名不敢多为难苏轩,这番情况下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为这个跟头栽得太狠,苏轩恨不得把苏相思粉身碎骨。经商这么多年,居然被十几岁的小丫头摆了一道。自己还不能强行分辨,否则会牵扯出更多秘密。
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去会这个小丫头。
苏相信给苏老太太请安,态度倒是不冷不淡。昨夜苏老将军倒是留宿她的屋子里,至于聊了什么无人可知。苏相思倒是感觉到她语中带有些惭愧,毕竟苏相思出事时候,是她无动于衷。
踏出大门正好看见苏轩正要上软轿。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平静无波,一个深邃冷意。
“大伯也要出门了。”
苏轩面无表情冷冽道:“三侄女身价不同往日了,倒是让人刮目相看,避之不及。”
“多谢大伯夸赞,我这点东西哪能和大伯比呢?”
苏轩没等她说完话,就已经进到软轿里,轿夫会意抬起软轿率先离开。苏相思嘴角一扬,摇着团扇,带着宁婷婷和松香往锦绣楼走。
听说锦绣楼新出了酱菜,配粥吃极为开胃。母亲和父亲昨夜没回府,苏相思就没了吃早饭心思。
宁婷婷显的有些兴奋,误打误撞居然能让苏相思如此信任她。只能说是来得是时候,正好是苏相思遣散院子里丫鬟的时候,否则她怎么会有机会这么快能近苏相思的身。
本就长得出挑,名声又是传遍京城,苏相思走在街上还赚了不会目光。苏相思的事百姓们早就传遍,当时唏嘘不已这么年轻的姑娘被这种晦气的事缠身。
“三小姐光临锦绣,是锦绣的福气了。快里边请,厢房已经准备好了。”薛紫瞧见苏相思还没走到门口呢就欢喜亲自上前迎。
三小姐家缠万贯,马虎不得,得敬着。
苏相思微微颔首,嘴边扬起笑意:“还劳烦薛掌柜出来迎接,听闻新出了酱菜,可否送些去府上给我祖母?”
“这点小事好说好说,我这就差人送去。三小姐里边请,预定的饭菜早就备好了。”薛紫边冲店伙计吩咐:“快去,要亲自交到苏老太太手里。多拿盒糕点,办好回来有赏。”
店小二乐呵领了差事就麻利去办,门口动静不小,苏相思出现自然引起不少目光。
“哎,茗润,你家三妹真的越发出落有致了。薛姑娘都给她这么大面子。”公子哥胳膊肘撞下身边的苏茗润,目光随着苏相思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才收回目光。
苏茗润也淡漠收回目光应声道:“确实,羽翼已满,无人能敌。”
现在大房和二房撕破脸,二房卡在中间静待机会就是上策。不管投靠哪边联手,还是暗中再动个手脚,都十分不利。
夏日只想吃清爽些,苏相思点的大多是凉菜。让宁婷婷坐下一同吃饭,她还连连拒绝,见松香习以为常已经动筷子才小心翼翼跟着坐下动筷子。
苏相思不时朝窗外张望,多久没出门看这样的热闹的人气味。
“小姐看什么呢?菜都快没了。”宁婷婷也跟着伸长脖子往窗外张望,看到街上的人感叹道:“瑜王真的是名不虚传,对百姓这样爱戴。”
瑜王把街边摔倒的孩子扶稳确认无碍才缓步离开,苏相思也把脑袋收回来。
“你不是京城本地人也认得瑜王?”
宁婷婷接的自然没有任何不妥:“瑜王的名声已经传遍战周各地,我虽在京城不久也听了不少他的事迹。”
苏相思不着痕迹扫过她的表情:“确实。”
分到三间铺子,看似得了便宜,苏轩哪肯如此就范。铺子最好是相连在一起,能靠近主街最佳。
偏偏苏相思到手的这三间,分散在京城各处稍微偏僻的巷子里,相隔甚远,坐着马车走遍三个铺子也要一个半时辰。
更何况苏相思是走路。
苏相思也不恼,越是偏僻的铺子办起事来也方便。一路闲逛买些零嘴小吃,都快未时了才走完第一间铺子。
松香轻轻扯下她的袖子,往旁边指“小姐,前面就是喜吉巷了。”
“进去瞧瞧。”苏相思脚步一转就往里走,宁婷婷神色紧张想张嘴劝她已经来不及。
喜吉巷名字听着寓意好,实则里面只有一间铺子,全是卖家仆丫鬟的。
里面汇集了很多身份的家仆,有犯事也有干净迫不得已卖了身契到掌柜的手里,价格自然也高低不等。谁家缺了丫鬟便会到里面去找。
门匾上椒房两个字苍劲有力。三层的阁楼,没有过多的精奢装饰,反而处处细节透着主人的品味和雅致。
苏相思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完全颠覆她的想象。没有吵闹求饶声,没有难闻的气味,也没有混乱无章的场面。
里面的伙计都是统一穿黑色衣袍,待售卖的家仆和丫鬟腰间别着块木牌,上面写的是姓名和年龄。
这些人穿着整洁,能自如在大堂和后院行走自如。气色也极好,看来在这里是没有遭到半分亏待。
“这位姑娘面生得很,头次来椒房吧,不知道是哪家姑娘?。”雍华有福气的妇人微微屈腿俯身。
松香也微微屈腿:“我家姑娘是苏将军府三小姐。”
妇人眼里了然和意外,冲店伙计吩咐:“收拾出雅间给贵客”
对苏相思伸手示意往后院走:“原来是三小姐,里边请,三小姐若是不嫌弃便唤我声青娘。”
苏相思随和点头跟上青娘的脚步:“有劳青娘。”
三小姐前些日子想要分家还遣散了院子里十几个丫鬟,今天来的目的也大概知道。
一路跟着青娘穿过普通大堂,后面就是豁然开朗的后院,占地极大。丫鬟和家仆都极有规矩。苏相思心里啧啧称奇,能调教上百人如此守规矩,这个青娘手段不简单。
店伙计早已在雅间备好茶水和新鲜瓜果。
“三小姐尝尝可还合胃口?不然让下人重新准备。”
茶香醇厚比泉水还要甘甜,在舌尖回味久久不散,这样的好茶她都没尝过几次。
“青娘有心了,世间回雪茶不可多得,还拿出来招待我。这个时节还未到甜瓜成熟时候,椒房就已经尝鲜,我还是沾光了。”
青娘意味深长看向苏相思,人比外界说的更神秘。找遍京城的所有茶铺可都买不到回雪茶,这个三小姐懂得倒是挺多。
苏相思也不在意她的打量,轻咬一口甜瓜,真的是甜脆爽口。
第两百二十四章心疼银子
苏相思对椒房背后的主人更感兴趣,早就听说椒房里的家仆丫鬟是最机灵忠心,现在光看这表面形象就让人深信不疑。
椒房面子也很大,不是所有的人来求买丫鬟就会卖,也不会随意就收人进来调养。有钱也求不到个丫鬟。
光看院子里的装饰清新雅致让苏相思好奇不已。
“不知三小姐想要什么样的丫鬟?”
苏相思稍稍收回神缓声道:“一时冲动遣散了院里的丫鬟现在才觉得忙不过来。今天想找个厨艺不错的丫鬟。”柳絮和松香的厨艺也看得过去,但也总不能什么事都扔给她俩。
宁婷婷得知苏相思只是来买厨子,心里暗松口气。
青娘了然点头:“我这就去安排几个丫鬟炒小菜,合了三小姐胃口便领人来见。”
“小姐,这里好安静啊。”松香忍不住凑近自家小姐,安静的诡异。这么多人来回走动居然也不吱声。
“别怕。”苏相思何尝不知这里的不对劲,井水不犯河水,也不会生出其他事端。
等了莫约半个时辰青娘就准备好了一桌子菜。真的应了色香味俱全这四个字,才在锦绣楼吃撑现在又食指大动。
苏相思每道菜都尝过一遍,每个味道都很惊喜。可惜了不是锦绣楼的人。
每道菜苏相思都多吃挺多口,身子小胃口这么大。
“看来这几个人没让三小姐失望了,若喜欢可多选两个。”
捏着帕子擦拭嘴角,偏头问松香:“可有和你的味道?桂鱼和**排骨挺合我意。”
“上次小姐让我和柳絮弄些泡菜味道不是很满意,不然有选那泡菜吧,多添其他味。”松香尝过那开胃泡菜了,味道一绝。
“你考虑周到,就选这三样吧。”
宁婷婷在一旁也放下筷子,正想顺着松香的话往下说,结果苏相思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脸上闪过丝尴尬,默默把筷子放下。
青娘端起苏相思点名的那三道菜看碗底的数字边道:“三小姐真是主仆同心,选得都是同一个人。”冲门外高声道:“四十五号。”
苏相思和松香对视一笑,两人隐隐期待选中的人会是谁。
推门进来的是个清瘦黝黑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四,十五岁的模样。深邃平静的眼眸超出了该有年纪的深沉。
抱拳行礼:“聂永见过主子。”
“三小姐您瞧,可还满意?”青娘对自己管教的家仆有绝对的满意,来选的人都从未有过退人现象。
苏相思点点头:“青娘挑的人自然是好的。”
目光越过青娘和聂永对上:“我是苏将军府三小姐,既然有缘选中了你,你若是不肯,我也不会逼迫你。”
聂永知道苏相思的身份后没有一丝惊讶,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我愿意。”
他已经被退了两次,跟谁还不是一样,他早就麻木。聂永没想到今日自己同意改变了自己之后的前程。
“松香,跟青娘去把钱给了。”苏相思点头,这小子还挺有脾气。
青娘身边的伙计领着松香道柜台前办交接的手续,自己倒是不客气又拿起筷子多尝几口饭菜。
“看似人人为家仆奴婢,实则个个都有本事在身。青娘这潭潜水藏着人才可多。”
青娘捏着帕子捂嘴笑道:“三小姐说笑了,人在这个世上总要有一技之长在身上,否则是活不下去的。若聂永没有好手艺,也就入不了三小姐的眼,那么也不配留在椒房。”
“青娘倒是通透。”
“好你个奴婢,三番五次敢偷盗东西,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
外传忽然响起怒骂声和揍打声清晰传到苏相思这边的雅间里,苏相思不由得起身往床边走。椒房的奴婢向来是懂规矩的,人多了是非就多,也就有人闹事了。
一个丫鬟倒在地上被店伙计狠狠踢踹,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句声响。眼神坚决又有不甘,默默挨着拳脚。
旁边站着另一个丫鬟紧咬着唇瓣,泪眼婆娑,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周边路过的人只敢看一眼就匆匆离开,没人敢上前劝说。
这才没一会地上的丫鬟脸上就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苏相思看够了才凑近宁婷婷身边低语几声。宁婷婷听了吩咐就几步出去。
“本来是来找个厨子,看来现在要多带个人回去了。”
“那丫头来一个月了,不会笑也不爱讲话,规矩怎么也学不会,不是很讨喜。三小姐带回去要苦心训导了。”
苏相思笑意不达眼底:“无碍,眼缘重要。”
宁婷婷到她们跟前说明了来意,店伙计朝雅间这边看一眼,青娘点点头,前者才离开。
被打的丫鬟借着宁婷婷的力勉强起身,也看向雅间的方向。看到苏相思别有深意的眼眸,苏相思也看到那丫鬟眼里渐起的希望。
也没错过站在旁边那个丫鬟眼里的妒意。
苏相思得知买两个人花了快七百两时候心里肉痛,这是要赚多久的钱财能补回来,青娘开口也够狠心。
让松香把两人先带回去安排住处,苏相思继续带着宁婷婷在街上闲逛,瞧见些好东西就顺手买了。
回府时候两人怀里抱着两个大包袱,全是今天逛街的战利品。
“我的好小姐逛街这么久才回来,险些觉得你走丢了。”
经过苏相思几次被绑,松香和柳絮等了许久没见人回来就紧张得不行。
苏相思把包裹递给她俩,喘口气,逛街心情痛快但也累得够呛。
“这些东西都是给你们的,看着分下去吧。父亲他们可回来了?我还真有些饿了。”
“嗳,多谢小姐。老爷夫人少爷都回来了,就等小姐了。”
饭局间也不需要旁人伺候,让她们各自玩去。
聂永的厨艺真的是一绝,苏相思白日明明已经吃饱了,晚上居然还能使劲吃了不少。现在吃撑躺在床上,懒得动上半根手指。
——
丑时过了三刻钟,所有的人都已经沉浸在睡梦里。
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层层银色磷光,周边杂草里传出各样鸣虫声。
湖边立着一道身影,看这背影像是个男子。
“她真不在意那些铺子杂乱无章?”
“是,连账簿都不看。只把店铺里走一圈就完事了。”
响起的是女子毕恭毕敬的声音。
“继续盯着,有什么反常尽快来报。别露出马脚。”
“是。”
女子抬起头爱慕和贪婪看着男子背影几眼才默默退下。
第两百二十五章某个小城
天擦亮苏相思便命宁婷婷带着两个小丫鬟出门采购新鲜蔬菜,来了个会做泡菜的能手,不能白白浪费了。
昨天苏相思随手买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全让她们几个分了,现在她们欢喜得很。大清早就叽叽喳喳打理院子里的花草才出门。
苏相思盘腿坐在临窗的榻上,小案桌上摆满三家铺子的情报。看得越久,眉头皱得更深。知道是烂摊子,没想到会这么烂。
“小姐,白若来了。”
苏相思依旧垂眸翻看手里的消息,轻嗯出声。买来的那个丫鬟话极少,登记卖身契时才知道她叫白若。
柳絮尝试和她去交谈,想问出哪里人,白若也只是闭口不谈,性子有些孤寂。
昨天给白若擦了药膏,今早看起来脸上的青肿消得很明显。
“多谢三小姐救命之恩。”老实跪趴在地上,苏相思听出她声音里有明显颤抖。柳絮昨晚就来说,她身上有其他旧伤痕迹。
“起来吧,我院子里不兴这些大礼。”
白若也不扭捏顺着话起身坐在一旁柳絮准备好的矮椅上,松香还客气递来茶水。心里虽有疑惑但也接过拿在手里不敢喝。
苏相思连喝两口,煮茶的水是松香早上从竹叶上收集好煮出来,口味别有一番。
瞥见她还有些拘束,缓和道:“你尝尝味道如何,喜欢的话可以和松香学着,我比较好这口。”
“小姐是奴婢的主子,不敢越矩。”
回答得倒是规矩。
苏相思颇为无奈捏捏眉心:“椒房教给你的都是大多数人家的规矩,我这边不一样,规矩和旁人不同。”
白若疑惑,哪里不同?
“跟柳絮和松香久了就会习惯我院子的规矩,叫你来只是要告诉你。你可以会的少做错事,但必须对我忠诚。至于月例,就和宁婷婷一样吧。”
白若以为苏相思是要给她树些规矩,让她安守本分,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懵懵呼呼应了几下苏相思的话,就迷迷糊糊出去。
就这么简单留在这个院子里。还没有任何为难,反而院子里的活轻松得很。
苏相思接着忙活手里的事,听见珠帘碰撞的声音抽空抬眸看眼,打招呼:“来了,先坐。”
聂永也不客气,径直坐下看着她忙活。
把手里的消息都整理好了才看向聂永,小小年纪还挺会装老成。
“昨晚还住得习惯吗?”
“多谢主子出手相救。”
苏相思微微一笑:“缘分罢了,主仆情分还长。你可有什么习惯或者月例要求?”
聂永有些诧异望向苏相思,哪有主子这般迁就家仆?不都是主子说什么就什么。
动动唇瓣:“全听主子安排。”
“月例就照着松香的给吧,一手好厨艺不能白亏待了。今天就把泡菜做了,那味道我想得紧。”
苏相思说着忍不住打个哈欠。
聂永微微愣住,慢了半拍应是。就这样?
“还有事?”
苏相思也疑惑,这孩子是怎么的?
“无事,小的这就去办。”聂永出了屋子深吸一口气,总觉得今日的空气有所不同,自己的生活,可能也要有巨大的转变。
扭头深深看眼紧闭的房门,混沌脑子逐渐拨开云雾。嘴角是有若无的笑意,转身就往后院走,主子可是点名了要吃泡菜。
在椒房的家仆没经的青娘同意不准擅自出去,京城风雨不断,不出门也有很多消息能吹到他们耳朵里。
三小姐传奇英勇事迹也从没断过,他在椒房不爱说话,也没朋友,还是能从同屋的人听说过她的事。
昨天来到时候以为会被先立个威,没想到自己住的屋子里什么都有。规矩和月例是他最意想不到。
“小姐这是怎么了?发神这么久?照小姐这速度,没多久咱们院子又该满人了。”
苏相思微微一笑,本来是打算只买个厨子。青娘有意无意拦着她不给买白若,她的潜意识里告诉她,白若会给她惊喜。
至于是惊喜还是惊讶,以后就知道了。
——
从京城往北走一个半月就能到和镇北接壤的小城。景九一身张扬红衣和俊俏脸蛋毫不掩饰的风流,李炎握剑跟在他身后眉头直跳,自己怎么就脑抽答应陪他去一趟镇北。
他们出来有五天了,路程还没走到一半。换做明晖的兄弟早就快到镇北了,按照景九这性子,也不知七月底能不能到镇北,迟早会误事。
景九心里就是不急,每到个地方就要痛痛快快玩一番,美名其曰是要考察地形把锦绣生意都发展过来。
李炎百般无聊在拥挤街道上胡乱看,眼熟的身影进到眼帘里浑身一震。
老大不是去卫梁了吗。怎么会在这。
原夏面目表情眼神快速扫过李炎和景九,脚步随着走动百姓消失在街尾。
“发什么愣,看上哪家小姑娘了?”
景九走在前面念念叨叨没听见身后的人回应,转过身瞧见他微微发神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举起折扇就往他脑袋敲。
微眯上潋滟桃花眼往远处看,原夏的身影确实已经不见了。
李炎捂住发疼额头不满道:“怪不得主子说你是泼皮。”
景九轻哼声,就摇着扇子大步往前走,那潇洒样子引得街上女子纷纷脸红。
“客官您里边请,全城最香的面馆嘞。”店伙计在门口挥着帕子高声吆喝。
景九站在门口深吸一口,香味果然是勾人,肚子确实是空着了。
“可有客房?本公子要在这住几晚。”
“有有有,客官里边请。”店伙计哈着腰谄媚把景九迎进去,这位公子衣着虽然普通,但是气度不凡,非俗人。
李炎头疼跟在身后,这下好了,又要多耽搁几天。
果然敢号称全城最好的面馆,一楼二楼座无虚席。李炎和景九等了有一盏茶时间才空出张桌子出来。
两碗热腾腾浇了辣椒油的面条端到他俩面前,景九吸溜一大口面条眼前一亮:“不错不错,是好吃。”
李炎翻个白眼郁闷:“我们好歹也是享福的人,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点丢人了啊。”
景九咂咂嘴,回味口中的味道连连摇头:“这可不一样,非常不一样。这味道奇得很。”
李炎也吃了一口,沉下声音:“味道确实和以前吃过的不一样。”
两人就暂且在面馆住下,后院只有五间客房。月挂枝头了景九的房间还亮堂这烛光。
房门被推开,景九翘着腿躺在床上不为所动。李炎恭敬起身。
“老大。”
第两百二十六章怪事
这座小城位置离镇北还甚远,景九细心发现城里有些小地方倒是有些和镇北风俗相似。
两个国家的百姓来往甚密,生意上更是互通。战周这样的大国,地大物博,会做生意的商人更数不胜数。
谁也不想放了战周这块肥肉,边境的小城镇就会有很多镇北的人走动。还有不少镇北的女子嫁到战周来。
越是靠近镇北,风俗味道就越重。只是,景九现在身处的小城离镇北还差着远。
说是小城,这里的百姓和民风倒是很繁荣。从早上赶集到正午,主街上的人群到正午还有愈发多人的迹象。
这小城不靠山不靠水,就靠百姓各家一亩三分地维持家里收。年轻力壮的青年都到外边做苦工去,现在热闹的大多是赶路人。
巴掌大的小城景九随意逛一天就走遍,回到面馆已经是日落西沉月上空。
“哎哟客官您可回来了,不然得派人去找您了。”店伙计便指挥着把门窗关上,看见景九回来心里放十个心。
景九熟练摇开扇子:“生意这么好便关门了?夜市没有客人来吗?”
他留意看了,街边的小摊几乎全收了,没有开夜市的意思。这么热闹的小城,不应该到夜里就沉寂。
“哎哟别问了,天下哪有太平的地方。晚上还是少出门为妙,今晚您想吃点啥?让人给你送去。”店伙计打着哈哈说不到点上。
景九也不深究,点了几个开胃小菜回到后院。
他选的客房也是巧,门前大棵枣树结结实实挡住了视线,房间后就是外墙,轻轻一翻就能出去。
打更人敲着铜锣路过面馆前,铜锣声清晰传遍整条街道。
已经三更天。
面馆后院最角落的客房,两道人影偷摸翻墙出去。猫在杂乱的货物后,巡逻队无精打采懒散路过他们面前。
衣着不整,还有酒气,踉踉跄跄成什么样。
“啊——救命啊。”
远远听见尖叫声,不清晰好像是个女子,听这声音离景九位置甚远。巡逻队几人似乎没听见般,勾肩搭背继续往前走。
景九和李炎对视一眼,默契往那个方向奔去。赶到时候原夏已经在那女子的屋后愁容不展。
“怎么样?”
“是个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内力极大不敢轻易追上去。”原夏第一时间就赶到这屋墙后面,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在女子闺阁里翻箱倒柜,最后把惊醒的女子一掌劈在脑后,让她晕过去。
“只是个贼?先离开这。”
原夏比他们更早到几天,刚到就发觉了这个小城里有古怪。时常听见女子在三更过后喊救命,还无人去营救,第二日就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昨夜刚汇报完收集到的消息,就隐约听见了有人尖叫。今夜才出来探个究竟。
景九还是赶慢了一步,连黑衣人影子都没瞧见。
竹日三竿了景九才打着哈欠出客房,店小二正好走到门边忙打招呼:“哟,您可醒了。这午饭时间都快到了,小的还想叫您起来。”
景九困意甚浓含含糊糊打着哈欠:“准备些你们的招牌菜,我在大堂等着。”
“您这是没睡好啊,眼圈都青了。”
“也不知为何这两日夜里总听见奇怪声音,不清不楚就没睡好。”忙活完到后半夜,也才睡不到两个时辰,能不困。心疼他这张俊颜居然有黑眼圈了。
店伙计不着痕迹多打量他几分确实是晚上没睡好的神情,哈着腰音到大厅:“都怪小的疏忽,以后日日给客官送安神茶。”
景九轻笑:“你这小子倒是用心。附耳过来。”
店伙老实凑近景九,心里咯噔,莫非是察觉什么。
“你可知快活地在哪条巷子里?”
店伙计了然嘿嘿笑几声,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公子可问对人了。玉芙楼可是咱们城里最热闹的地,再有半个时辰就开门了。公子可去享受一番。”
“哦?如何个热闹法?”
见景九来了兴趣,店伙计连上浮起让人厌恶的油腻笑容:“应有尽有,保准公子玩得痛快。”
景九把扇子合上,直起身子:“行了,赶紧上菜。公子我还有大事要去办,赏你的。”
店小二利落接住一锭银子,掂了掂份量。眼角都乐出了皱纹,下去催菜更利落几分。
玉芙楼过了午时就会开门顾客就没断过,里面的姑娘个个水灵乖巧。
景九扬起自认为最撩人的笑容踏进玉芙楼里,站在门口好一会居然没人来迎接他。
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居然没有吸引力?不应该啊……
“公子头次来吧?看上哪个姑娘直接找她就成,别在这傻站着。”
后面的把顾客把景九往旁边推,皮囊是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
景九轻啧出声,扫过一楼二楼来回走动穿梭的姑娘们,自己找,那还真有点难度。这么个魅力的人站在门口这么久,也没个姑娘亲自贴上来。
独自到茶柜上拿了壶茶水找张空桌子坐下,这小城还真什么都奇。
景九这副好皮囊光坐着不说话也让人觉得他通身气质潇洒得很,就是个江湖上快意恩仇的公子。坐在大堂的角落里也让姑娘们频频投去目光,就是没人主动上前搭讪。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坐了有快半个时辰才往后院走。
二楼廊边也有不少姑娘对角落的景九明送秋波,这样的好男儿在小城里可不常见。单单是那张俊颜就能让她们一干姐妹脸红心跳。
见红衣男子往二楼来回看几眼就起身往二楼方向来,引起不小的骚动。这万一选中了自己,能一同举酒对歌也是番美事。
在姑娘们眼巴巴的期待中,景九上到二楼。冲姑娘们挑个媚眼,姑娘们羞得连用扇子遮脸。
在大家注视里往走廊最后一间厢房走。
姑娘们眼里尽是失落,果然是冲着花魁来的。不过,花魁心高气傲,多少儿郎想求见一面都难。更何况这位没名声的公子。
景九轻叩几下房门,是个小丫鬟开门,隔着枝叶翻绕的玉屏风能模糊看到个曼妙背影佳人斜躺在椅子上。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小姐今日不见人。”
景九也不恼,把块手帕递过去:“给她看过再来回话。”
小丫鬟狐疑看看他又看看帕子,还是接过,重新关上门。
半柱香后,房门打开。袅袅款情,姿色倾绝的玉芙楼花魁终于肯踏出房门。
青葱似的玉指捏着手绢,隔着面纱笑意浅浅看到景九时候还是被惊艳到。
果真是个俏公子。
景九接过帕子另一端,在总目睽睽中被花魁牵着下楼往后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