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返魂
雾神山接近山顶的地方，有一个突兀地张开的圆形空间，这片空地位于茂密生长树木的正中间，由于那块空间特别圆，这里成为了常世教举办仪式的场所。
深夜时分，这片空地的上空被染成了鲜红色。
此时，从空中鸟瞰就能够发现，就在那块空地的中间，一团篝火在跳跃着。
随着一层大风吹过，挣扎着的火焰在用木柴搭成的井字形巨大篝火乱蹦乱跳。
搭成这个样子的木头被称为“护摩”，大量的火星发出“噼啪”声，飘向夜间的空气之中。
每到这时，火星爆裂的声音就会与风声在一起，风声仿佛变成了野兽的呼吸声。
这个祭祀场的周围伫立着一圈人，他们都穿着白色的服饰，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常世教的教徒。
这些教众们都露出了一副紧张的表情，眼中一方面充满憧憬和希望，一方面也有深深的担忧，他们害怕这场仪式失败，万一失败，常神大神以及拥有神通力的教祖宫代源的
在篝火面前，教祖宫代源正跪在地上，宫代源是个老人，这老人满头白发，有副深邃的五官，自篝火处映入的光芒，照在这个老人的脸上，使得周围的氛围变得有一丝诡谲。
轰！
火焰在空中拉长，篝火的影子也旺盛了起来。
宫代源跪在地上，手中一边挥舞着神刀，一边在一具躺在草席上，蒙着白布的人影面前念动着咒语。
突然，他一个漂亮干净的转身，由跪姿变成了站姿。
“归依敬奉常世大神吧——！”
他念念有词，以奇异的方式由静变动，开始在火光前起舞。
刹那间，老人手中的神刀散发出金色光芒，一股神圣的气息涌现出来，教众们无一例外，全都睁大着双眼。
“常世大神降临了吗？”
他们心底都涌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宫代源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乞求连说出口亦感敬畏的神社大神，在此敬畏地表白，惶恐地承蒙诸位大神的广厚恩泽——”
他那低沉的声音与和高昂的韵律不断交互替换，似乎是全然未知的一种语言。
冷不防，躺在草席上的“尸体”起了一阵痉挛。
接下来，更诡异的情况发生了，尸体开始抽动四肢，最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白布一点点的滑落，一张年轻的面孔露了出来，那分明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她的面色苍白，就在这时，却渐渐恢复了一丝血气，身体也坐直了起来，眼睛也睁了开来，就像是个活人一样。
也不知道道隔了多久，宫代源松了口气般，伸出手来，将这个复苏的女人拉了起来。
“诸位，常世神已经将我们的教友时子小姐的灵魂返还回来了，她的身体与我们同在，灵魂也与我们同在，她已经受到了神灵的祝福，是活我们中的圣灵的一部份。”
死而复苏的女人与宫代源紧握了手举了起来，周围的教众们也发出欢呼的声音。
###
苏秦自然能够看到这极为荒谬的一幕。
“宗教确实能够荼毒人心，要知道登岛的这一批新教徒之中，除了灾区的那些民众，还包含新闻记者、大学教授、企业会社的高层……他们可不是什么愚夫愚妇，可是还是信奉了常世教的那一套，被发展成了常世教的下线人员。”
当然，让他们登岛参观复活仪式，是为了展现真正的神迹，更大程度的让这些新教众们对常世教有更深层次的认识，让他们知道常世教是拥有真正的超自然力量，这比其他宗教的任一一种洗脑手段都好使。
这个复活的女人，是利用秽土转生之术复活的“返魂者”，他们的身体并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如同《犬夜叉》中复生后的桔梗那样，利用陶土和骨灰合成后烧制的陶俑。
经过苏秦的试验，返魂后的陶俑与活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会完全继承死者的意志。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复活。返魂成功与否也存在一定的概率，这个概率很有可能与人的“灵魂”、“意识”有关系。
“假如我没有猜错，能够复活的只限于那些能够让波函数坍缩的人，那些无法令波函数产生波动的人，是无法复活的……”
将鬼婆里陶的秽土转生之术，在这个世界重现后，苏秦有了这样的认知。
他利用烧制陶俑的窑，已经复活了十七个死者，因为术法的缘故，这些死者会听命、效忠于他。
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失败的次数也不少，而且有一点很古怪，这个术法无法将死亡十年以上的死者复活，死亡时间越短的人，越容易从死后复活，进入陶俑中成为返魂者。
“不过，常世教能够令死者复苏，这对于教众的吸引力何其之大，而且这些复生的返魂者们，因为身躯是陶俑的关系，理论上是不老不死的躯壳，这对于很多人而言，是梦寐以求的一件事。”
唯一让苏秦还有些难以释怀的在于，秽土转生的术法的一些运行核心，他还无法掌握，比方对于灵魂这种概念的定义，这东西始终捉摸不透。
“还有，人类死亡后的灵魂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年代越久的死魂，越难以唤回，而刚死没多久的人，成功几率要大的多，这里面的原因，还完全无法解释。”
不过有了返魂之力，苏秦相信只要未来继续发展下去，常世教会取代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因为其他宗教并没有真正的“神迹”，那些建立在空洞谎言上的宗教，那有可能与掌握超自然的常世教团相媲美。
“常世教是真正的超凡教团，拥有超凡之力，就这一点足以吊打其他的宗教，跟常世教一比较，人类历史上的其他宗教都弱爆了，毕竟，常世教可以在现世展现神迹，其他宗教多半只能靠传说和死后的天堂地狱来进行讨论……”
常世教的发展正如他所推测的那样，完全是一帆风顺，这段时间里，教团每天都有数千名新晋的教徒，到目前为止，信徒的总人数突破了五十万人，已经算是规模不小的教团组织了。
岛国与旁边的韩国一样，都是宗教大国，因为法律规定结社自由以及宽松的法人制度，在岛国经营宗教是非常赚钱的，因为成立教团后，是不需要缴税也不用公布财报，偷税漏税就非常的方便。
比方说教祖说自己有一个壶，要赠送给自己的信徒，这个可以“去除恶咒的壶”非常的珍贵，信徒为了感激教祖的慷慨，主动给教团捐献数百万日元那是合情合理的。
拥有百万人的大型新兴教团的教祖要出一本书，这本书要公开发行，那么为了学习这本书中的教义，所有的教众都要购买这本书。
理所当然的，这样一本书只要一出现在书店之中，并且迅速登上销售榜冠军，超越村上、东野、米泽这类知名作家的销量绝不是幻想……诸如此类的营利方式，使得新兴教团赚得盆满钵满，常世教除了组建初期是靠猿乐制药的金援来运营的，现在已经开始营利。
因为组织发展迅速，这段时间就连一些政界和财界的有力人士也向常世教团伸出橄榄枝。
式部庄吾也提议，让常世教团与政界和财商界保持良好关系，并且开始向政界慢慢发展。
“目前现在的执政党昏庸无能，百姓哀声怨道，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大人，革新机会现已至，常世教团应当推举人员加入众议院，着手组建新党派，取其而代之！！！”
“你不要这么讲话，气氛都变得昭和起来了。”
苏秦打断了他的话。
“式部，你现在打算组建新党派，立刻就会受到现任执政党和其他党派攻击，这事不用这么急，再说执政党现在一下台，给现政府事后背锅的就是下一任党派，灯塔国军方和日本政府的丑闻被我们捅了出来，这件事余波未消，再者，我们在众议院中并没有太大势力，现在出头就是被人当靶子打的份。”
“大人的意思是……？”
式部疑惑地皱起眉头。
“常世教先不用急着杀进东京，我觉得教团发展已经过快了，这会引起一些人的警惕。”
苏秦淡淡地开口：“没必要只盯着日本这一块地，旁边的韩国，还有远一点的灯塔国，还有法规宽松的外国，都适合我们开辟海外教团，猿乐制药不适合发展的生意，也能够利用海外教团来进行展开，等到海外教团发展顺利，也能够反过来利用这股势头回哺国内。”
“确实有道理。”
式部点了点头。
“我和宫代会派人去国外考察，日本侨民在国外也有不少，利用这个途径去传教也会比较顺利。”
“你知道这点就好。”
苏秦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很清楚树大招风一事，常世教和猿乐集团近期的一些举动，总会引来外人的注意。
甚至，他暗中也安排了一些人，让他们察觉到了常世教和猿乐制药的问题，比方说在上次雾神岛事件中存活下来的番场宗介，对方从岛上逃出升天，就隐藏了起来，按照苏秦散布的情报网捕获到的信息，这个男人正在暗中调查常世教的问题。
“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些跳梁小丑之辈，会对我的事业产生障碍，利用番场这样的人，就可以把可能存在的威胁曝光出来，然后监视起来，掌握他们的动态，在这类人造成麻烦前，就可以提前对其一网打尽……”
苏秦早就将这一步也提前算好了。
就在这时，病毒网络传来了稀人水母一族中名为“西岛”的女性的声音。
“大人，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报告。”
“说。”
“你之前所担忧的那件事发生了——”
被安排到外界进行情报工作的西岛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人之前所说的那个……疑似‘人头气球’的异常物体，现在，在日本国内的某个地点已经出现了。”
第166章 复活与人头气球
“人头气球吗？”
苏秦在心底皱了下眉头。
这是伊藤润二式的世界崩溃的先兆吗？看来比自己想象中来得还是要快……
“虽然是这种底细未知的力量，但是也需要去接触，反正利用鬼婆里陶的‘秽土转生之术’已经可以制作返魂者，加上我手下还有稀人水母制造的拟态者，接下来也没必要担心人头气球这种专门对人类造成影响的怪异现象。”
返魂者是陶土制成的复苏者，稀人水母根本就不是人类，苏秦倒是不太在乎一些只对人类产生影响的怪异力量，事实上，像他这样的大妖怪也可以算是一类危险的怪异个体。
“不过，人头气球既然出现了，那么什么川上富江、重层人、无头雕像什么的……”
“——是不是也会出现了？”
###
羽叶市。
这里是个人口极少的小城市，位于面相日本海的里日本地区。因为属于偏僻地带，在日本国内被称为过疏地区。
至于过疏地区，一般专门指人口显著减少、社会活力低下、生产机能和生活环境的整备也相比其他区域较低的市或町。
这是个平静的城市，但是这种平静与沉默，在数天前被打破。原因的话，自然是一个名为藤野辉野的女性自杀一死导致的。
藤野是高中生模特，也是羽叶市小有名气的偶像明星，她拍过写真集、电影，在知名电视节目中也露过面，在小城市里算是个名人。
藤野辉美本来在东京发展过一段时间，因为学业关系又回到了羽叶市。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选择了自杀，她被发现时，是在自己所住的公寓外，将自己吊死在公寓外墙上。
上吊的是用钢索，不规则的在外墙电线上，但由于身体重重的悬吊而下，使得她的脖子拉扯到了好像会断的样子。
在发现她死亡的第二天，电视台和一些八卦杂志就来到了这里进行报导。
“……现在我来到的是去世的少女偶像藤星辉美生前所住的公寓……各位可以看到有众多的粉丝在得到如此噩耗后而赶到这里，使现场笼罩着异常的气氛。”
电视机里播放着报导。
“藤野似乎是从自己房间的窗户攀爬至外，将钢索绕在电线上上吊自杀，她并没有留下遗书……她的双亲有说，藤野小姐生前曾对演艺圈事业有所烦恼，这会是她自杀的原因吗？”
按了下摇控器，电视机的萤幕黑了下来。
“……辉美居然自杀了……真不敢相信……”
洋子关掉电视后，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藤野辉美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好友，洋子完全想象不出生性健康、开朗的辉美会选择自杀的缘由。
就算想不出缘由，洋子内心的悲伤却是无法止住的。
……
到了头七那天，藤野家为辉美举办了一场法事。
这场法事聚集了大量吊唁的人群，其中绝大多数进不了会场的都是闻讯赶到藤野家辉美的粉丝。
为了保证丧家的法事能够进行，警察都不得不介入现场，防止那些粉丝冲入会场。
“……来了好多粉丝哦。”
“那当然嘛，辉美可是时下偶像。”
离开丧家供亲友吊唁死者的法事现场后，洋子与千春、妙子、美雪也在议论辉美的死因。
“可是辉美为什么要自杀……在学校也没有看到她在烦恼什么……嗯，洋子，你认为呢？”
对于身后的友人千春的问题，洋子并没有回答，因为她发现了同班同学白石恶也的身影。
原来白石被一群粉丝围住，这群人纷纷指责白石身为辉美的男友，一直在反对辉美在演艺圈的活动，这才导致了这场悲剧。
“你是在装傻吗？……告诉你，就是你把辉美逼得走投无路害她自杀的！”
“对，就是你！”
“放…开，放开我。”
眼前这群人快要打起来了，洋子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连忙出面，与千春妙子等人出面制止了这场打斗。
“白石同学还好吧？”
洋子关心的询问。
“白石同学，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
“没错，他们只是在找人发泄罢了。”
千春和妙子也在安慰白石。
“不……”
白石晋也的语气很沉重。
“……也许正如他们所说的，说不定就是我让辉美痛苦的。”
留下这句充满自责的话后，白石就黯然离开了，留下洋子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辉美死后有一些他的粉丝，选择了在藤野辉美生前住的公寓附近的树林里上吊自杀，步其后尘。
另外还有一些粉丝团体的人员发生了失踪事情，人们怀疑是不是这些粉丝约好了去什么地方集体自杀。
甚至，一个怪异的谣言出现了，那就是说有人看到了辉美幽灵的出现。
电视现面上出现了奇妙的文字。
——气球幽灵。
“我现在站的地方就是羽叶市位于郊区的公园，这里是个如大家所见，树木茂盛，非常宁静的公园。”
现场记者一脸严肃的报道这则发现。
“就在在这里，有人看到了前些日子自杀身亡的藤野辉美的幽灵出现！”
记者将话筒伸向前方，向两个路人询问。
“你们就是目击者吗？”
“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个星期前吧！”
“对……在晚上1点左右。”
“刚好是在那棵树上面，一个大大的脸蛋浮在空中……”
“脸蛋？”
“是的，就像是浮空的气球，只有头而且大的要命……”
“嗯…然后又怎么呢？”
“那东西停留一会儿就朝北边的方向消失了。”
“非常感谢。”
在结束这段对话后，记者转身看向镜头。
“我们刚才询问了这两个年轻的目击者，根据他们的证言，还有在网络上搜集到的言论，发现基本是一致的……其实最近羽叶市各地都有人说看到了辉美小姐的幽灵。”
“而且目击者大多是她的狂热粉丝，还出现了某个迷丝团在看到她的幽灵后，发生了集体歇斯底里，而后全体失神的骚动。”
镜头迅速切换了。
“教授，对于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在心理学上，这种问题是可以解释的。”
穿着黑色西服的学者淡淡开口：“影迷在失去偶像的悲伤会转化成一种不安定的精神状态，进而陷入幻想和集体看到假象，这与那个女孩的死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一种非常具有象征性的心理现象。”
洋子拿起遥控器，再次关掉了电视机，她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目光定定的看向床头柜上，自己与辉美，还有其他友人的合照，发起了呆。
###
又隔了一段时间，辉美的幽灵视频开始网络上传播，人们通过网络都看到了那个让人发毛的幽灵。
那是一颗巨大的头颅，像是一颗浮在空中的巨大气球，浮在夜空中徘徊的那张脸，确实属于辉美。可是那表情是死掉的人才有的特征。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脖子上扯裂的痕迹，让人印象深刻，仿佛是从死者身上使尽力气扯下来的样子。
在学校里，这件事也造成了话题。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讨论气球幽灵的事情，只是，每当白石出现在班级里，大伙都下意识的不说话。
应该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白石一到下课时间就离开了教室。
“呼呼……”
洋子一路小跑靠近了过去。
“白石同学，抱歉，大家都尽说些不负责任的话，白石同学的话，你不会相信吧？”
“不……没有什么相不相信，我自己也亲眼看到了。”
白石说出了令人始料不及的话，他声称自己早就看到了辉美的幽灵，透过他的一番描述，洋子浑身头皮发麻。
……
夜里，正在复习功课的洋子接到了白石打来的电话。
“我又见到辉美了？”
什么？
听到白石没头没尾的话，洋子也是吓了一跳。
“你看到了什么？”
“辉美。”
“她在哪里？”
“就在我附近。”
“她，还好吗？”
“看上去还好，只是……”
白石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让洋子感到恐惧的话语。
“只是她没有身体，只剩下一个头颅。”
“……”
洋子有些沉默。
白石这时却自顾自的开口：“我现在就在永小寺附近，洋子，你能够过来吗？辉美正在从这里往北边移动，你现在过来的话应当还来得及看到她……”
“……真的吗？现在？可是……”
洋子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应承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在永小寺吗？……我马上过去。”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了。
洋子深吸一口气，她决定去一探究竟。
……
通往永小寺的方向，路上响起激烈的脚步声。
洋子全力的奔跑，她跑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了异样，于是，她向上抬起头，巨大的人头气球从她的头上掠过。
“辉美！！！”
洋子大喊了一声。
辉美的人头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在空中飞掠而过，洋子一路追了过去。
当她来到那片经常有粉丝自杀的树林里，看到了白石攀爬到了树上，向着空中大喊了起来。
“辉美，别那样看着我，请原谅我吧！”
年轻人如同着了魔一样，
洋子一脸惊讶地看向空中，就在半空中，一根套索般的绳子出现在了天空。
“白石同学，不要啊……”
洋子大声喊叫。
白石这时的距离辉美的人头气球越来越近，就在这时，白石的脖子被套住，绳索向上拉伸，伴随着地面上洋子的惨叫。
白石的身子向空中浮去，下一秒，树林的顶端浮现出一张邪恶的脸，那是巨大的白石晋也的头颅。
那颗头颅也变得很大很大，与变成气球的藤野辉美一模一样，这两个人头气球在天空中相遇，接吻。
而吊索的尽头，白石很小很小的躯体却在不停的痉挛着，四肢舞动，犹如木偶一样般在空中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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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乐制药内部档案，现只权限供达到B或A级以上的人员浏览。
来源于P部门，P的意思是……非正常或是超自然（paranormal）。
——编号为P1-，名称为人头气球。
形象为与人类头颅相近的人头气球。人头气球是一种由超现实力量制造，以具象化的人类头部的气球为形象，如同病毒一样会增殖、进化的怪异现象。
该气球拥有高度智能，会追踪和杀死与气球面容相近的个体，人类之于气球，既像猎物又像寄生体，如果气球捕捉到人类，它就变为了整体，其即定“任务”象征着完成，但如果它这之前毁灭了，本体随后也将同步毁灭。
威胁程度：二星级
注意事项：不可以用常规武器攻击人头气球，因为会杀死与其同步的人类本体，当然，在确定无法规避人头气球攻击时，允许进行武力排除。
后续调查后发现气球的材料为尼龙，也就是聚酰胺纤维。对于气球的后续调查内容，请点击这个内部资料的链接……
第167章 人头气球降临
“人头气球吗？”
苏秦在心底皱了下眉头。
这是伊藤润二式的世界崩溃的先兆吗？看来比自己想象中来得还是要快……
“虽然是这种底细未知的力量，但是也需要去接触，反正利用鬼婆里陶的‘秽土转生之术’已经可以制作返魂者，加上我手下还有稀人水母制造的拟态者，接下来也没必要担心人头气球这种专门对人类造成影响的怪异现象。”
返魂者是陶土制成的复苏者，稀人水母根本就不是人类，苏秦倒是不太在乎一些只对人类产生影响的怪异力量，事实上，像他这样的大妖怪也可以算是一类危险的怪异个体。
“不过，人头气球既然出现了，那么什么川上富江、重层人、无头雕像什么的……”
“——是不是也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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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叶市。
这里是个人口极少的小城市，位于面相日本海的里日本地区。因为属于偏僻地带，在日本国内被称为过疏地区。
至于过疏地区，一般专门指人口显著减少、社会活力低下、生产机能和生活环境的整备也相比其他区域较低的市或町。
这是个平静的城市，但是这种平静与沉默，在数天前被打破。原因的话，自然是一个名为藤野辉野的女性自杀一死导致的。
藤野是高中生模特，也是羽叶市小有名气的偶像明星，她拍过写真集、电影，在知名电视节目中也露过面，在小城市里算是个名人。
藤野辉美本来在东京发展过一段时间，因为学业关系又回到了羽叶市。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选择了自杀，她被发现时，是在自己所住的公寓外，将自己吊死在公寓外墙上。
上吊的是用钢索，不规则的在外墙电线上，但由于身体重重的悬吊而下，使得她的脖子拉扯到了好像会断的样子。
在发现她死亡的第二天，电视台和一些八卦杂志就来到了这里进行报导。
“……现在我来到的是去世的少女偶像藤星辉美生前所住的公寓……各位可以看到有众多的粉丝在得到如此噩耗后而赶到这里，使现场笼罩着异常的气氛。”
电视机里播放着报导。
“藤野似乎是从自己房间的窗户攀爬至外，将钢索绕在电线上上吊自杀，她并没有留下遗书……她的双亲有说，藤野小姐生前曾对演艺圈事业有所烦恼，这会是她自杀的原因吗？”
按了下摇控器，电视机的萤幕黑了下来。
“……辉美居然自杀了……真不敢相信……”
洋子关掉电视后，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藤野辉美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好友，洋子完全想象不出生性健康、开朗的辉美会选择自杀的缘由。
就算想不出缘由，洋子内心的悲伤却是无法止住的。
……
到了头七那天，藤野家为辉美举办了一场法事。
这场法事聚集了大量吊唁的人群，其中绝大多数进不了会场的都是闻讯赶到藤野家辉美的粉丝。
为了保证丧家的法事能够进行，警察都不得不介入现场，防止那些粉丝冲入会场。
“……来了好多粉丝哦。”
“那当然嘛，辉美可是时下偶像。”
离开丧家供亲友吊唁死者的法事现场后，洋子与千春、妙子、美雪也在议论辉美的死因。
“可是辉美为什么要自杀……在学校也没有看到她在烦恼什么……嗯，洋子，你认为呢？”
对于身后的友人千春的问题，洋子并没有回答，因为她发现了同班同学白石恶也的身影。
原来白石被一群粉丝围住，这群人纷纷指责白石身为辉美的男友，一直在反对辉美在演艺圈的活动，这才导致了这场悲剧。
“你是在装傻吗？……告诉你，就是你把辉美逼得走投无路害她自杀的！”
“对，就是你！”
“放…开，放开我。”
眼前这群人快要打起来了，洋子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连忙出面，与千春妙子等人出面制止了这场打斗。
“白石同学还好吧？”
洋子关心的询问。
“白石同学，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
“没错，他们只是在找人发泄罢了。”
千春和妙子也在安慰白石。
“不……”
白石晋也的语气很沉重。
“……也许正如他们所说的，说不定就是我让辉美痛苦的。”
留下这句充满自责的话后，白石就黯然离开了，留下洋子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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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段时间，在辉美死后有一些他的粉丝，选择了在藤野辉美生前住的公寓附近的树林里上吊自杀，步其后尘。
另外还有一些粉丝团体的人员发生了失踪事情，人们怀疑是不是这些粉丝约好了去什么地方集体自杀。
甚至，一个怪异的谣言出现了，那就是说有人看到了辉美幽灵的出现。
电视现面上出现了奇妙的文字。
——气球幽灵。
“我现在站的地方就是羽叶市位于郊区的公园，这里是个如大家所见，树木茂盛，非常宁静的公园。”
现场记者一脸严肃的报道这则发现。
“就在在这里，有人看到了前些日子自杀身亡的藤野辉美的幽灵出现！”
记者将话筒伸向前方，向两个路人询问。
“你们就是目击者吗？”
“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个星期前吧！”
“对……在晚上12点左右。”
“刚好是在那棵树上面，一个大大的脸蛋浮在空中……”
“脸蛋？”
“是的，就像是浮空的气球，只有头而且大的要命……”
“嗯…然后又怎么呢？”
“那东西停留一会儿就朝北边的方向消失了。”谷
“非常感谢。”
在结束这段对话后，记者转身看向镜头。
“我们刚才询问了这两个年轻的目击者，根据他们的证言，还有在网络上搜集到的言论，发现基本是一致的……其实最近羽叶市各地都有人说看到了辉美小姐的幽灵。”
“而且目击者大多是她的狂热粉丝，还出现了某个迷丝团在看到她的幽灵后，发生了集体歇斯底里，而后全体失神的骚动。”
镜头迅速切换了。
“教授，对于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在心理学上，这种问题是可以解释的。”
穿着黑色西服的学者淡淡开口：“影迷在失去偶像的悲伤会转化成一种不安定的精神状态，进而陷入幻想和集体看到假象，这与那个女孩的死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一种非常具有象征性的心理现象。”
洋子拿起遥控器，再次关掉了电视机，她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目光定定的看向床头柜上，自己与辉美，还有其他友人的合照，发起了呆。
###
又隔了一段时间，辉美的幽灵视频开始网络上传播，人们通过网络都看到了那个让人发毛的幽灵。
那是一颗巨大的头颅，像是一颗浮在空中的巨大气球，浮在夜空中徘徊的那张脸，确实属于辉美。可是那表情是死掉的人才有的特征。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脖子上扯裂的痕迹，让人印象深刻，仿佛是从死者身上使尽力气扯下来的样子。
在学校里，这件事也造成了话题。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讨论气球幽灵的事情，只是，每当白石出现在班级里，大伙都下意识的不说话。
应该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白石一到下课时间就离开了教室。
“呼呼……”
洋子一路小跑靠近了过去。
“白石同学，抱歉，大家都尽说些不负责任的话，白石同学的话，你不会相信吧？”
“不……没有什么相不相信，我自己也亲眼看到了。”
白石说出了令人始料不及的话，他声称自己早就看到了辉美的幽灵，透过他的一番描述，洋子浑身头皮发麻。
……
夜里，正在复习功课的洋子接到了白石打来的电话。
“我又见到辉美了？”
什么？
听到白石没头没尾的话，洋子也是吓了一跳。
“你看到了什么？”
“辉美。”
“她在哪里？”
“就在我附近。”
“她，还好吗？”
“看上去还好，只是……”
白石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让洋子感到恐惧的话语。
“只是她没有身体，只剩下一个头颅。”
“……”
洋子有些沉默。
白石这时却自顾自的开口：“我现在就在永小寺附近，洋子，你能够过来吗？辉美正在从这里往北边移动，你现在过来的话应当还来得及看到她……”
“……真的吗？现在？可是……”
洋子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应承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在永小寺吗？……我马上过去。”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了。
洋子深吸一口气，她决定去一探究竟。
……
通往永小寺的方向，路上响起激烈的脚步声。
洋子全力的奔跑，她跑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了异样，于是，她向上抬起头，巨大的人头气球从她的头上掠过。
“辉美！！！”
洋子大喊了一声。
辉美的人头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在空中飞掠而过，洋子一路追了过去。
当她来到那片经常有粉丝自杀的树林里，看到了白石攀爬到了树上，向着空中大喊了起来。
“辉美，别那样看着我，请原谅我吧！”
年轻人如同着了魔一样，
洋子一脸惊讶地看向空中，就在半空中，一根套索般的绳子出现在了天空。
“白石同学，不要啊……”
洋子大声喊叫。
白石这时的距离辉美的人头气球越来越近，就在这时，白石的脖子被套住，绳索向上拉伸，伴随着地面上洋子的惨叫。
瞬间，白石的身子向空中浮去，下一秒，树林的顶端浮现出一张邪恶的脸，那是巨大的白石晋也的头颅。
那颗头颅也变得很大很大，与变成气球的藤野辉美一模一样，这两个人头气球在天空中相遇，接吻。
而吊索的尽头，白石很小很小的躯体却在不停的痉挛着，四肢舞动，犹如木偶一样般在空中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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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乐制药内部档案，现只权限供达到B或A级以上的人员浏览。
来源于P部门，P的意思是……非正常或是超自然（paranormal）。
——编号为P1-2，名称为人头气球。
形象为与人类头颅相近的人头气球。人头气球是一种由超现实力量制造，以具象化的人类头部的气球为形象，如同病毒一样会增殖、进化的怪异现象。
该气球拥有高度智能，会追踪和杀死与气球面容相近的个体，人类之于气球，既像猎物又像寄生体，如果气球捕捉到人类，它就变为了整体，其即定“任务”象征着完成，但如果它这之前毁灭了，本体随后也将同步毁灭。
威胁程度：二星级
注意事项：不可以用常规武器攻击人头气球，因为会杀死与其同步的人类本体，当然，在确定无法规避人头气球攻击时，允许进行武力排除。
后续调查后发现气球的材料为尼龙，也就是聚酰胺纤维。对于气球的后续调查内容，请点击这个内部资料的链接……
第168章 随机者与命定者
随机者以及命定者。
这是苏秦对于自己观察到的不自然现象给出的一个猜测，也是他自己的结论。
当然，就算他认为自己的推断是正确。这个结论是否真的符合当前宇宙的真实，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在我上一世的科学界和学术界，对于宇宙中的物理常数过于精细的问题，也有一些看法。”
上一世的世界里，并没有人能够令波函数产生异常变化，也没有人察觉到宇宙是人择，而非自然的，但是物理学界也在存在精细调节（Fiuning）的问题——因为有些学者已经注意到了，整个宇宙仿佛是被刻意调整为适合人类存在的环境。
比方说，宇宙目前正好处于一个“恰到好处”的速度进行膨胀，只要它膨胀得稍微快一点，当初的物质就会四散飞开，而无法凝聚成星系和行星。
反之，如果稍微慢一点点，引力就会把所有的物质都吸到一起，变成一团具有惊人的密度和温度的大杂烩。
这也使得宇宙中各种复杂结构和生命的诞生成为可能，这个宇宙膨胀的速度正好处于适合生命发展的良好时机。
这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一些科学家对此感到了“不自然”的氛围。
他们觉得，宇宙中恰好诞生生命的这种恰到好处的巧合之概率，应当低到令人感到发指。有人推算其概率大约为10^55分之一。
也就是说，生命诞生在宇宙中本来是非常低概率小规模事件。
“随机者和命定者能够解释这种低概率现象，从这个概念出发，也相当于附合了人择理论的那种猜测，认定宇宙是受到人类的观测而逐渐稳定下来的，原始的宇宙就如同一团不断翻腾、扭动的质量。”
“只有人类的认知，才能够让重力、电磁力、各种各样的核间力，使它们相对和绝对力量的范围，在极低概率的刀锋上舞蹈，因为只要这种平衡被打破，一切就会划为虚无。”
“随机者身为观测者的存在就在于此，当然，为了保证随机者的认知不会超出一个界限……理所当然，也需要一个标尺，那就是命定者，无法令波函数产生变化的普通人，他们更接近于常数，能够引导自变量进化，也能够稳定世界，相当于润滑油。”
苏秦暗自分析。
“只要往这个方向思考，就能够明确的弄明白‘随机者（有魂者）’与‘命定者（无魂者）’的差异，并且得出这个世界的真相。”
“但是，我们的世界与另一边的世界还是有差异的吧？”
巫女奏姬也适时反问。
她其实也没有听懂，不过也注意到了，苏秦的说法并不完备，是存在漏洞的。
“那边的世界，并没有妖怪存在，也没有具备灵力的人类，这个世界（鬼灭之刃），明显与我们的世界并不一样。”
“我知道。”
苏秦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我确实也弄不明白，只能够归咎于这个宇宙独特的世界规则，当然，我使得我弄清楚一些现阶段对我有利的事情。”
“什么事情？”
巫女好奇地问。
“我能够制造一些东西，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随机者与命定者的存在，能够帮助我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
苏秦嘿然一笑。
“这一边的世界里，命定者的数量相当多，与随机者相比较的话，可能占比数量约为百分之六十，而在你的世界，命定者的占比应该在百分之三十到二十左右，这就是为什么鬼婆里陶的秽土转生术偶尔会失败，唤醒的死者十个人中，大约有三、二个没有办法返魂。”
“这说明了什么？”
奏姬还是比较懵逼。
“这就说明，这个世界的结构其实更加稳定，随机者占比少，而命定者比较多，如果利用这个因素的话，我或许有办法对付这个世界的那些被称为‘怪异’的事物，比方说人头气球……”
苏秦到了这个地步，心头暗自思考，看来这个世界本身就具备一种抑制随机变量的能力，而这股力量来源于人们的认知能力。
“随机者和命定者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就是天然的‘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啊……”
对于这个现象，他已经联想到******的大杀器“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那个神奇的黑科技装置能够扩张正常人的现实扭曲潜能来强制稳定区域内的实在性。
苏秦既然弄明白了随机者与命定者的特性，就能够利用这一点，将随机者与命定者的力量结合起来。
“虽然我也不能完全确信，但是人头气球和未来这个行星上遭遇的各种灾害，有大半都与现实层面遭受扭曲有所关系，反过来要是用这股全新的力量进行矫正，那就能够平息这股灾厄。”
当然，拯救人类可是不苏秦这只蜈蚣怪的爱好，他只是利用这个世界充分的来验证自己的推断，从而掌握力量的根源。
“技术和知识并不是真正的智慧，原始人也知道钻木取火，也知道如何保存火种，但是原始人能够理解这其中的奥妙吗？”
苏秦在心底喃喃自语。
“只是浅薄的掌握一种力量，连这股力量的源头是何物都一无所知，归根结底只是力量的奴隶，他们说白了，也只是被力量寄生罢了，而我，注定要掌握力量，并且理解它的本质，这样才能够超越力量本身，而不是臣服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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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式部主导的会议还在召开。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式部和参加会议的众人已经得出一些共识。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力推几个无党派议员加入参议员，同时增加己方支持的众议院议员席位，帮助在场的几位年轻的政客，参选都知事和东京附近的卫星市市长的职位。
其次，众人要协力向政府提交一份援助羽叶市的方案，这个方案由猿乐制药旗下的一家智库团体主导的方案。这个方案一旦通过，各方都会在这份方案执行过程中受益。
“那么，木村社长，你能否详细说明一个，要如何将羽叶市的危机化成转机了。”
圆桌中，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我们是能够帮助你推动方案在政府那边通过，可是，如果它无法成效，那么到时候连我们这边也会在这件事背负责任。”
“没错，因为那个最近逃到灯塔国避难的总理大臣的缘故，国民对于政府的不信任已经愈演愈烈，万一计划失败，那么我们的这些前期投入，可就收不回来了。”
“请放心。”
式部呵呵一笑。
“这个计划，绝对不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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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惊魂甫定地呆在房间里，房间幽暗。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神经质的感觉。
这里是她的卧室，房间的门和窗户都紧紧锁了起来，而洋子本人则是抱着双腿，缩在角落。
“如果是梦的话希望快点醒来……”
她这样把自己关在家里已经一个礼拜了……可是，吃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敢离开家门。
她在害怕，害怕一踏出家门就会被那些家伙杀死。
就在这时。
紧闭的窗户外，传来一阵声音。
“洋子……你就省省吧，把窗户打开吧！”
敲打窗户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的竟然是她自己的声音。
“喂……你肚子一定饿了吧，你再不出来吃点什么，会饿死的。”
真是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声音的主人就是她自己，可是那个声音实在是令人感到发毛，而且还在自家二楼的窗户外呼唤着她。
“喂，洋子，你听到了没有。”
窗户外面，洋子自己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
“快出来，洋子，外面天气很凉快啦……喂，快点啊，到现在还那么任性的只有你一个了……”
窗帘紧紧拉住的窗户边，映照出一张巨大的人脸的影子。
洋子很清楚，那是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与自己完全一致的人头气球。
“是啊是啊……洋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样子啊！”
从窗户外，又传来了被人头气球拖中后吊死的母亲的声音。
“……母亲。”
洋子喃喃自语。
除了母亲以外，弟弟洋介也因为跑出去不知所踪了。
……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已经死了。
洋子感到自己快要疯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老姐，你在吗？快点把窗户打开，我送食物过来了。”
洋介的人影出现在窗户外，隔着窗户，“啪嗒啪嗒”的拍打声也响了起来。
“……老姐，快点把窗户打开，再不快点，那家伙就要来找我了。我一直拼命到现在。”
“洋介，你没事吗？”
她又惊又喜，连忙开口询问。
“啊，对不起，到现在才回来，老妈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让洋子感动，她万分庆幸弟弟还活着。
“妈妈……”
她正准备动手掀开窗帘、继而打开窗户。
“你先进来再说。”
就在这一瞬间，窗户打开了，出现在洋子面前的是脖子被勒紧，脸色发青，全身腐烂的洋介。
他明明死了，空中飘浮的人头却笑着开口说话了。
“姐姐，谢谢你帮我把窗户打开。”
洋子发出尖叫，她匆忙动手想要关上窗户，就在这时候，一根钢丝绳套飞了过来，套在她的脖子上。
生死关头，洋子竭尽全力，将窗户死死合上，但是绳索依旧拉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向窗户边拽去。
“救——救命啊！！！”
她拼命的大喊一声，就在洋子喊出声的瞬间，窗户外响起了一声枪鸣。
隔着窗户的玻璃，能够看到洋介的脸、皮肤、还有漂浮在空中的气球都泄了气一样从空中坠落下去。
也就在同一时间，洋子看到了试图把自己勒死的人头气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些……人头气球，也会害怕吗？”
她忍不住思索。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波从窗户外的某处爆发。
嗡……！
洋子的耳膜感受到了切割玻璃的尖锐鸣响，双眼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第169章 营救
洋子做了个梦。
梦境由无数混乱的场景组成。
在梦境之中，一切变得颠倒离奇。房子并不是停留在地面上的，而是横的、竖的、飘浮在天空中的都有，街道也不再是街道，整个世界仿佛被拧着一团。
因为摄影师被人头气球带走，本地电视台的主持人一边哭喊着，一边逃跑。但是最后，他还是被气球的绳套锁住脖子，被拽上了天。
另一边，那些被困在高层的人们绝望到了极点，爬到顶楼企图自杀，跳下去却被人头气球在半空中套牢。
城市之中，从车子里逃出来的人被绳索套住，脖颈在空中拉长，变成了人头气球的装饰物。
火焰在某处被点燃，浓烟滚滚而起，前来救灾的消防员、警察和邻居们，也被气球带走。
整个城市也陷入瘫痪。
“一切的灾祸都会在天空中得到救赎。”
某个人用自己的声音开口。
洋子看到了，弟弟洋介被树梢上飞过的一个人头气球发现。
“姐姐，我找到我自己啦！”
天上的气球弟弟对气球姐姐开口。
洋介想要逃跑，却被从空中落下的绳索拉住了脖了。就在他挣扎着死去的同时，另一个气球转动过来，出现了洋子的脸。
天空中的洋子，与地面上的洋子互相对视着。
接下来，她慢慢地垂下头，从空中也垂直落下一根绞索。
“接下来，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一起来吧，洋子。”
另一个洋子升上了天空，微笑着，对她如此说道。
……
“醒一醒，小姐，醒一醒……”
伴随着一个清冽的声音，洋子恍过神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地板上，一个穿着厚实的如同防护服的男人，正半蹲在地上，轻轻拍打她的脸。
“你、你是……谁？”
清醒过来的洋子问出了这句话，她的意识还有些晕沉沉的，心中蓦然一惊，从地上爬了起来。
“别担心。”
穿着厚实防护男人摘下了头套，露出了一张属于中年人的面孔，他伸出一只手来，示意到她不要太激动。
“这位小姐，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不过，那些人头气球的威胁依旧存在，接下来，你需要根据我的指示，离开这里。”
“去……去哪里？”
她仔细看了一下对方身上穿的衣服，很厚实，有点像是轻薄一些的宇航服，颈部有一个钢箍般的构造，应该是为了防止被勒住颈脖而设计的。
“放心吧，那是一个安全的地点。”
男人只是笑了笑，就护送她下了楼。
楼下的大门敞开着，就在这栋一户建的门外街边上，竟然停着一辆改装后的巴士车。
这辆巴士车上装着格栅式的防护栏。巴士车里能够看到司机和几个乘客，不过，她的目光被巴士车上旁边的另一辆车所吸引。
那是一辆厢式旅行车，就停在巴士车旁边。另外，厢型车的顶端有个奇怪的东西，因为太过引人注意，她的目光也不自觉的看了过去。
“那、那又是什么？”
洋子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那应当是一种机械装置，那东西被装在巴士车的顶端，看上去像是一个圆柱体，又像是一个炮台，被固定在厢型车的车顶。
机械制成的圆柱体炮台上有多组发出光芒的灯，从上面隐约传来机械运作的低鸣声。
看到这一幕，她依稀回想起昏迷起听到的声音，猜测那个声音应当与这个奇怪的装置有关。
“走吧……”
身后的中年人催促道。
对于这种奇怪的装置，她没敢多问，心底却很疑惑。
巴士车的旁边，也就是洋子习以为常的社区之中，遍布着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们。他们正在默默的清理坠落到地面、漏了气的人头气球。
这些人头气球死气沉沉，尼龙制成的脸仿佛一层皮肤，软塌塌地落在地面上、街道上、树上和屋檐上。
洋子眼神扫向自家屋子的窗户旁。她有看到了弟弟洋介的人头气球，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正用有着长杆的钩子，将人头气球从屋顶钩下来，只是，没有看到洋介的尸体。
就在一旁，气球正在被白色防护服的人们回收到小型卡车里，街道上，依稀能够看到另外一辆救援用的巴士车。
玻璃窗焊满金属条的巴士车右侧，就是有另一辆厢型车。这辆车的车顶上同样装着个奇怪的机械装置。
“小心，那些气球又来了。”谷
一个站在邻居家屋顶上，穿着防护服的男人伸手指向天空。
洋子和身边的男人抬起头来，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天上，在空中，异常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从天空中浮出一片黑点，那些东西是大群的人头气球，它们像是成群结队的鸟群一样向羽叶市逼近。
“嘻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哈哈……”
飘浮在空中的人头气球不断飞舞着、狂笑着，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都有着相同的癫狂，如同狩猎的鸟群，似乎在张牙舞爪一般，朝着羽叶市的街道飞了过来。
洋子张大了嘴，她的身心被恐惧和绝望所捕获，忍不住要发出尖叫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声音通过广播响了起来。
“请注意，东南方向又来了一批，准备启用现实稳定锚。”
伴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那些厢型车上的装置发出低沉的吼声，那是类似机械引擎启动时的低重音。
然后，某种振动在空气中传开，接着，低沉的吼声仿佛融合了上千种没的乐器。
“滋……啦——”
空气陡然一颤，爆发性的声波造成了剧烈的冲击，白噪音般的低鸣化成的尖锐的刺痛，耳膜仿佛要被撕裂。
顿时，洋子险些站立不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脑袋上挨了一记重击。
“小心。”
洋子身后的中年男人搀扶住了她。
“这、这是什么……？”
洋子发出呻吟，她睁开双眼，难受的询问。
“不用担心，这是猿乐集团开发的特殊仪器，我们利用这些设备能够抑制这些人头气球的活性，你自己看吧——”
中年男人用手指向空中。
洋子仰起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浮在空中的那些数量足以让人头皮发麻的人头气球，纷纷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四处散去。
“它、它们……在害怕！！”
洋子不敢相信这一幕，在她看来，这些人头气球压根就是无解的存在，靠人力是没有办法应对的，除了找地方躲起来，人类在它们面前只能任其鱼肉。
而这一刻，洋子惊讶地发现，这些气球怪物竟然被人类制造的机械仪器压制了。
“这、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就是人类掌握的新技术。”
中年人也仰着头，他看到并不是所有的人头气球都逃走了，在“现实稳定锚”相继启动后，那些来不及逃窜的人头气球就仿佛失去了上升的动力，慢慢地从空中坠落到地面。
就在这时候，地面上留守的人员就会趁机靠近，用带钩子的长杆和利用碳纳米管制成的大网，将这些人头气球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那些飞到空中试图逃跑的人头气球也遇到了麻烦，在天空中，也有装备了“现实稳定锚”的武装直升飞机带上网从高空中接近，趁着人头气球慌不择路的逃跑过程中，向下方抛洒大网。
被网缠住的人头气球难以向空中攀升，就会向地面坠落，有的会在坠落的过程中漏气毁坏，但是也有的会被大网兜住后坠落到了城市的街道上。
也有一些人头气球企图靠近武装直升机，但是还没有靠的太近，就被机炮的子弹射破了，在空中发出漏气声，坠向地表。
到了这时候，猿乐集团的P部门人员就会趁着这个机会进行回收，能够做到这种事，多亏了名为“现实稳定锚”的特殊装置，这个装置会在一定范围内，生成一种特殊场域。
人头气球只要靠近这个场域，活动能力就会降到最低，变得如同普通的气球。
P部门人员主要集中回收那些没有悬挂尸体的人头气球，其他那些绑着本体的人头气球都会被进入城市的狙击手和持武器的人员，在远距离用枪打爆。
通过这种默契的配合，使得对羽叶市的清理工作变得极为快速，也更有效率。
接下来，洋子目睹了一幕无法形容的场面，羽叶市中成片开启的“现实稳定锚”宛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一切包容了进去。
天空中，成群成群的人头气球从空中一个接一个的坠落到地表，这些脸上布满邪恶表情的人头气球，一个个变得恐慌而绝望，就算想要落荒而逃，也失去了行动的力量。
看到这些人头气球飞不起来，也升不高，只能在地面滚动的可怜样子，洋子想要发出笑声，这实在是让人愉快的一幕画面。
很快，她就看到了自己的人头气球。
那个巨大的人头气球同样坠入地面。
落在距离街道不远的泥泞地面里，它的脸上布满污泥，被一张大网罩住，在地面上拼命滚动着。就像是一只想要逃走的虫子。
看着它那狼狈的样子。
洋子心里一阵畅快，恐惧从她的心里褪色。
现在的她只想指着自己的人头气球，大喊一声。
“活该！！！”
第170章 活该
“要是不计较人命，不考虑人头气球的本体会死亡这种事。那么要去解决人头气球这种怪异难度就会降到更低……人头气球归根到底，也只能对本体具备较大的威胁，经过实验，它们甚至不会特意去捕捉非本体的存在，对非本体以外的其他人，不会主动进行攻击。”
式部庄吾的声音在空荡、宽敞的大厅里响起。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一只脚，手里拿着盛满了白兰地酒杯。
“再加上，在这次的行动中，P部门装备了最新研制的‘现实稳定锚’，利用这种新型设备，想要压制它们难度并不会太高。”
会议室里，式部用指尖弹了弹高脚酒杯。
“捕获的人头气球和本体会被我们回收到安全场所，那是专门用于收容人头气球的设施，接下来我们会对这些人头进行研究，也会将人头气球赠送出去，这东西还是具备相当程度的价值，要是我向灯塔国或是俄国人那边开价，不知道他们会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木村君，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参与会议的其中一人皱起了眉头。
“这些珍贵的样本，可不能随便转手，毕竟，这东西有很大的开发价值。”
“哈哈哈哈哈，只是开个玩笑。”
式部淡淡一笑。
“另外，关于现实稳定锚的作用，我想诸位也能够理解，这可是猿乐集团耗费了大笔资金，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不过，目前这东西也不完善，我方还想投入资金，想要将现实稳定锚的技术继续进行推进，不过，资金方面还有个很大的缺口。”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会议的圆桌另一端，有人苦笑的开口：“资金方面的缺口我和其他人会尽力帮你想办法，不过这东西防卫厅很感兴趣，他们需要一些进行测试，你能够将现实稳定锚部分技术转让给防卫厅吗？当然，价钱方面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个嘛？”式部庄吾面露难色。
“现实稳定锚的核心技术，是不能转让的，而且制作现实稳定锚的过程之中，涉及到了一些争议问题，与学界一直秉持的伦理道理观念相悖而驰，所以……”
“明白了，那么，木村社长是否可以透露一下，现实稳定锚的制作原理？”
也有人趁机询问。
面对这种问题，式部庄吾也只是呵呵一笑，用一句“商业机密”来回避众人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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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制造所谓的“现实稳定锚”的技术并非是人类可以实现的技术，目前，支持这一技术的核心在雾神岛的秘密基地之中。
基地最大的一片空旷区域里，被设计为中央控制区，成排成排导热性良好的铝制架子上堆满了主服务器的相关设备。
这片黑暗的空间中散发着淡淡蓝光，高速互联网络、存储列阵、监控系统、冷却系统，还有电缆线如同活动生物一样盘绕在一起，宛如机械构造的新型生命体。
除了这些以外，还能够看到一些谜一样的未知设备，比方说最中央的区域里有一个巨大的培养槽。
柱状的培养槽高达十米，被周围中央主机发出的幽幽蓝光映照的这个直径五米的巨大培养槽里，飘浮着一个超级巨大的大脑。
这是一台湿件生物计算机，苏秦将其命名为“露西”一号机主机，它取自一个名为露西早产胎儿的脑皮层，通过特殊的培养方式，将大脑皮层肥大化形成的器官。
“露西”是拥有波函数坍缩能力的婴儿，通过将光学信号转换成电信号，“露西”的大脑会对描述外界坐标系统的现象进行反馈，就如同人类的神神经细胞将定量的量子传导到视觉皮质上是一个道理，反馈本身就是一种观测行为。
“用《犬夜叉》世界的巫女神官法师们的情况来表示的话，就是他们能够透过自己的意识，使用出破魔的‘灵力’，利用灵力释放出破魔之箭，或是构筑结界。
巫女、神官、法师们的这种行为，这就是通过意识主动将对波函数进行人为扰动，在这个过程中，物质世界会发生概率性的变动，表现就是对妖怪和妖怪制造的波函数现象进行抵制，使其还原成常态。”
什么是常态？
自然就是普通人习以为常的常识。
是普通人对事物的认知标准。
在常人的眼中，太阳不会从西方升起，从东方落下。
月亮有阴晴圆缺，草木会随四季变迁而变化，这就是所谓的自然规律。
《犬夜叉》中的巫女、神官还有法师们，将普通人类对自然规律的认知，当成是一种标尺。在这个标尺之中，森罗万象是自然法则的体行，五行相生相克，阴阳二气流转变化，亡者无法在现实复活，它们只能回归墓土，邪恶的妖怪也战胜不了神佛的力量。
在这个范式里，不管是天地万物，还是森罗万象，三界中一切都要遵循构筑人类社会的常识来发展，利用这一标尺，这些巫女、神官和法师能够将波函数坍缩回归到事物的常态。
至于妖怪，因为妖怪并不遵循人类的价值观，在妖怪的世界里，就变得一切都有可能，利用妖术可以让死者返魂，能够无视自然规律，凭空生成质量，实践各种不可思议的状况——当然，这种行径本身与自然规则是相违背的，本身就会受到物理规则的抵制。
露西一号机也同样具备标尺性，苏秦在这个巨大的湿件主机里植入了鬼化病毒，再通过病毒将露西一号机与被病毒感染后的人连接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局域网。
这些人都是一些死囚，还有来自东南亚的偷渡客。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无法进行波函数干涉的命定者。
这数百名命定者，被注入安眠药物，强制进入沉睡，他们的大脑会与露西一号机构建的虚拟空间融合在一起，命定者的意识被投射到了虚拟空间里，在虚拟的场景中重复性的活动。
这时候，命定者的标尺会被露西一号机所接受，露西一号机就能够对外界发生的波函数变动进行干涉。
这个干涉会在区域内形成一个场域，这就有点类似于露西一号机能够布置一个结界。
通过多次试验，苏秦确认了，这个结界会弱化“怪异”现象，比方说人头气球，在结界范围内活动能力变低，最终甚至连自行移动都办不到，变成普通的气球。
“借助病毒网络，就可以制造复制体湿件大脑，这个大脑相同于一个新节点，会与整个病毒网络结合在一起，能够传输能量和信息……接下来，再将这个大脑，装入特质容器里，这个容器与外面的光电学设施结合在一起，就能够将设置好的参数坐标反馈给大脑，大脑会对外界的怪异现象进行强制干涉。”谷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这种技术力是目前的人类所达不到的，这是只有苏秦才能够掌握的黑科技手段。
“效果蛮不错的，要是我自己靠近的话，也会有一种被类似结界的力量阻碍的感觉。”
为了监视羽叶市发生的情况，苏秦也飞到了羽叶市的上空，他开了“幻象迷彩”，巨大的身躯变成了电磁和光学手段无法探测到的无形存在。
大蜈蚣几乎是悬停在半空之中，他注意到了地面上的情况，猿乐制药调来了数十架武装直升机、救灾用的轻型多用途直升机，什么贝尔206、A109、BK117，还有数十台大型无人机进行援助。
这些蜂鸟群一样的直升机在高空中巡游，“现实稳定锚”会形成对这些直升机群和无人机的保护罩，展开的瞬间会形成半径两百米的干扰区，人头气球一旦拉近到这个范围，就会丧失活动能力。
“信号变换上还有一些缺陷，要如何才能提高这一点了，理论上只要能够观测到具体位置，效果就应当能够抵达，要是能够完成这一步的话，就能够进行超距干扰，那么我的搭载现实稳定锚的卫星防御阵列计划就可以进行……”
一边嘟嘟哝哝，大蜈蚣一边在空中盘旋身形，忽然，他发现直升机群没有发现一群漏网之鱼，数十个面容显露出惊惶失措表情的人头气球往高空飞去，避开了直升机群的围追堵截。
“也难怪，这片范围毕竟太大了，数量也这么多，逃出去也不足为奇。”
苏秦刻意留在这里监视，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头气球逃脱出去，他的“猎物感知”只要标记一次，就能够永久性的记住目标，也不跑敌人跑掉。
因为这一批人头气球飞的太快，下面的直升机也没有追上来，因为下方还有更多的人头气球想要逃出羽叶市外，众多的直升机也是分身乏数。
苏秦也就向上空飞去，他追踪着这几个高速攀升向上的人头气球，一路向高空飞去。
接下来，他发现这些人头气球的速度一下子加快，就像是飙车时踩下了油门，又像是高空中存在着一股无形的吸扯力量，将人头气球拖拽着向更高的空中飞去。
“靠，这飞的也太快了，不过这样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苏秦跟着这几个目标，向高空飞去，他这时已经察觉到某种端倪，那就是高空中存在什么异常情况。
“有必要追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下了这个决心后，他就继续一路飞升般的向上追去，他已经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快，然后这几个人头气球的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
……这还真是见鬼！
追了半个小时，苏秦在心中嘀咕一句。他这时飞到的高度已经到达了一万米以上的高度，人头气球却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高空飘去。
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进行追踪。
一万米。
两万米。
三万米。
四万米。
……就这么继续追了上去。
苏秦发现自己身处于五万米的高度，这已经是高空气球能够飞行的极限了。
也就在这时候，他的视野上方被一片黑影所笼罩。
“黑色的……太阳？”
充满怪异和疑惑的念头，从苏秦的脑海里闪过。
就在五万米高空的天穹上，一个巨大的黑暗深渊般的洞穴诡异的成形了，因为这东西出现的太过突兀，他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
直到苏秦亲眼目睹这破空而出的巨大洞穴，险些以为这是一个漆黑色的太阳。
“直径大小接近三百米，这是什么鬼东西？”
苏秦放开“视觉领域扩大”技能，能够清晰的看到数千米外的上空，那个巨大的洞穴是破空而出的。
洞穴深处只有漆黑的阴暗，也有如同苍蝇一样的蠕动的黑点，那些人头气球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向着巨大的洞穴拉近距离。
下一秒，从深不见底的暗黑洞穴与边缘处，一些黑色的触手伸展出来，这些触手盘旋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舌头，舔拭一般向外伸展开来，将所有的人头气球卷了起来。
然后洞穴宛如巨大的口腔，变得更大，将人头气球全部吞了下去。
“？？？”
苏秦也是傻了眼。
这就好像那个黑色洞穴是一张巨嘴，伸出舌头捕获般将人头气球放入口腔，吞入进去。
也就在这时，黑漆漆的口腔裂成了不祥的弧形。数百、数千条触手凝聚的舌头卷入内部后，又再度向外伸展，濡湿的液体在巨大的触手上流动着，空气中散发出腐臭的毒气。
陡然，这根巨大的舌头就飞出了数千米的距离，如同从黑色的大蛇，朝着隐形中的大蜈蚣卷了过来。
“恶心啊！！！”
苏秦顿时就怒了。
第171章 高空追击
无数黑色触手般的凝聚在一起的舌头袭击了过来。就在此时，一股股浓重的黑气在其中蔓延，虚空中也传来了诡异的声音。
苏秦在心底迅速拉高的警惕心，因为这个黑色深渊般的巨大洞穴，带给他的感觉非常的危险。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触手上猛地睁开了无数眼睛，每一个都有着暗红色的瞳孔，凡人光是看一眼就会发狂，一辈子都会被无尽的噩梦所纠缠。
苏秦的身体也是一怔，他本身没什么行动。可是，就在下一秒，大蜈蚣头壳下的骸骨人形张大了下巴，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紫色的光芒绽发着，六大灾的领域在大蜈蚣的身边成型，更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排斥力，将顺着虚空缓慢侵蚀过来的异力如水流一般缓缓排开。
苏秦也在心底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感觉六大灾的领域有一种温暖的气息，全身仿佛浸泡在温柔的海水之中，这才放下心来。
“好邪门的家伙。”
也因为这一点，他也清楚知道了这个敌人究竟有多么危险。
与此同时，“舌头”快速拉近距离，那东西拥有巨大的质量，像是一条黑色的大蛇，这样看的话，与只有八十多米长的大蜈蚣相比，二者的差距实在太大。
然而，苏秦并没有半点畏惧。
哪怕是面对这种未知的敌人，他也有与之相对抗的底气。
“这是什么东西？它是生物……不对，没有生命体的气息，反而散发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邪气。”
……是打算主动袭击我吗？！
难不成以为我是很好担的软柿子。
“给我滚开。”
苏秦迅速张开了四次元壶，复数的壶如同卫星一般环绕在他的身侧，然后一个个破空飞了出去。
它们一飞出去，就以炮弹一般的速度，一发接着一发的撞击在漆黑的触手上。
嘭嘭嘭嘭嘭！
爆炸般的声音传来，四次元壶的攻击自然是打穿了过去，壶一边贯穿，一边在密密麻麻的触手中穿行，试图将其从中间截断。
这种攻击将覆盖在舌头“表皮”上的无数触手粉碎、拉扯、反转，变成无数飞散在空中的肉泥。
四次元壶的攻击威力着实惊人，只是，这根“舌头”太过于巨大，即便复数的四次元壶同时发动攻击，也只是削去了一小部分质量。
而且，就在下一刻，受到攻击的部位，宛如时光倒流一般，景象不断倒退，转眼间就再度恢复了。
“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他，也有些震惊于这一幕。
“时间倒流吗？”
对付有这种能力的敌人，这要怎么打！
“而且，这家伙也太大了。”谷
苏秦不得不开始后退，巨大的黑色舌头的长度眨眼间就突破了七百米，宽度在三百米左右，舌根翻卷而来的势头，就像是海啸时升起的巨大肉墙。
“……而且动作很快。”
大是够大，但是并不迟钝，相反动作相当的快，只见黑色的舌头猛地一卷，就如同舔拭一般想要将大蜈蚣缠住，卷缠到舌头里去。
“不好。”
苏秦感觉身体被一股吸力拉扯住，身为“荒神骷髅大百足”的强大躯体也有一种滞碍感，漆黑的巨舌深处更伸出无数细小的触须，那些触须的前端都长着黑色的小手。
陡然，成千上万的黑色手掌从空中伸了过来，沿着“舌头”表面密密麻麻伸展出来，想要束缚住大蜈蚣的身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六大灾领域迸发出强烈的紫色光芒，一道道紫光结成了一股沛莫难挡的声势。
轰然一声，仿佛万千道雷声齐齐爆发，与漆黑的舌头冲撞在一起，后者如同受到雷殛，大团大团的黑色物质被炸碎，从舌头中剥落下来——那些黑色物质像是黑色触须、又像是泥块，在空中飞散出去，崩裂后，分解成无形。
“就好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受到沉重打击后，再也难以维持形态，被世界本身的力量所分解……”
苏秦隐约感到，这漆黑的洞穴，还有由巨大的如同吞世巨蟒的“舌头”，被自己的六大灾领域所克制，而且也不容于这个世界，它——应当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异物。
“看来，这个世界并不欢迎你，给我老老实实滚回去吧！”
苏秦的声音伴随着大蜈蚣释放出的巨大吼声，在高空中激荡着迸发，六大灾领域化成一个紫色的光球再次轰然一声，与巨舌发生冲击，更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其粉碎。
无形的悲鸣声在虚空中，那是仿佛野兽一般的痛苦哀号声，从深黑的洞穴中钻出来的巨大舌头如同受了伤，开始向那个空间洞穴一般的黑色口腔里缩了回去。
接下来，这个连接着未知空间的黑色洞穴开始急速收缩。
直径三百米的空间洞穴开始关闭了。
就在那根舌头消失的瞬间，苏秦的四只散发出火焰般赤红光芒的眼珠，在那个刹那间捕获到了，在连接异次元的洞穴另一侧，蠢蠢欲动的黑暗消失了，奇异而又诡谲的景象浮动出来了。
“那……是什么？”
“真·维度感知”的能力发挥了作用，透过引力的波动，将要关闭的洞穴尽头，竟然是一片遥远的星空，在那片星空之中，浮现出一颗飘浮的星球。
苏秦这一个瞬间，有种发毛的感觉，那是一颗如同生锈的铁一般通体棕红的巨大天体。那东西散发着奇谲的氛围，却毫无生气地漂浮在黑暗的宇宙里。
而且令人在意的是——那个星体的外壳上遍布断层与裂谷，在星体的某一端，出现了一个如同山丘一般的球状凸起物，从极其遥远的方向看去，球状的凸起物仿佛是一只独眼。
是的，从苏秦的角度看过去，这颗沉寂的星球仿佛拥有一个巨大、深邃如地狱般的独眼，垂低着眼睑，从寂静的黑暗中俯视着这个方向。
那只独眼只是投注于死气沉沉的目光，就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地狱星？”
他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惊叹。
就在下个瞬间，漆黑的洞穴关闭了，一切异常的景物都消失了。
可是，苏秦内心对于洞穴连接的另一端的星空中的奇景，感到了一丝震惊，同时，他心中思绪也久久无法平息。
第172章 地狱星
岛国境内，被特大豪雪所覆盖的雪山里。
一个奇异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那是人类的耳朵听不见的某个声音。
“快醒醒”
“快醒醒…”
“快醒醒！我们的世界正在遭到入侵……”
隐藏在山中的某个岩洞里，躺着一个冻僵的人，这个人穿着厚实的防寒服，这是在冬季滑雪或是攀爬雪山的人才会穿的衣服。
男人的面容苍白如纸色，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半个身子都被雪堆住了，冻僵的脸上还挂着一层霜。也就在此时，在这个男人身上还传来一阵啃食血肉的声音。
“咔嚓咔嚓。”
那是用嘴嘶咬血肉的声音。
在男人披在身下的应急保温毯下面，藏着一个女人的脑袋，她一边嘶咬着血肉，一边双眼恍过神来。
“是谁……谁在呼唤我。”
只有一颗脑袋的女人人头呢喃问道。
“你终于听到了，富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富江的脑袋微微歪了歪，她侧耳倾听，却发现声音并不是传自空气，而是直接传递到自己的意识里、思维里。
仔细想一想，会发现很奇怪，这就像是录音机收听到的频道里，插入了另外一个频道的声音。
“富江，你，还有其他的你，以及……。”
另一个地点。
水潭之中，浮现出十几张富江的脸。
清冷的月光下，她们是从瀑布潭中的尸体里通过分裂增殖出来的富江，这片水里一双黑黝黝的、女鬼一样的眼睛，向外窥视着。
在另一个地点。
电线杆下，一个女人正在拼命逃跑着，她也是富江，她穿着一件雨衣，雨衣下面，她的脸上长着另一张脸，而且另一张脸中又分裂出了第三张脸。
富江悄然躲藏起来了，在她的身后，一个穿着黑色雨衣，手里拿着尖刀的男人正在追捕过来。
“你们。”
“你们都是这个世界的拯救者。”
说话的同一时间，这个声音控制着自己对本地流形的影响，制造出了被巧妙调制过的时间波，将这道声音传递到所有的富江分裂体的意识之中。
是的，哪怕这个分裂体还只是一团蠕动的肉块，声音的主人，都能够将这道声音烙印在它最深的记忆里。
“邪恶的力量正在这个世界里滋生，为了对抗这股邪恶，世界需要富江你的力量……”
那个声音用一种蛊惑语气缓缓开口。
“你……还有你们，都是天选之人……”
“能够与真正的‘邪恶’对抗之人，只有你们了……这个世界需要你们的力量。”
面对着这个神秘的声音，分裂出来的富江们共同发问。
“你是谁？”
“为什么要找上我？”
“‘邪恶’是什么？”
一时之间，无数声音形成了一波强烈的思维波动，仿佛电磁波一样传递到了天际。
而另一方面，那个声音却是不慌不忙地开口解释。
“邪恶就是‘智慧’，生命的诞生只是汲取宇宙的负熵，而这一行为会加重整个宇宙的负担，为了避免世界遭受不可想象的毁灭，唯一的办法就是消除‘智慧’。”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从智慧树上盗取了禁果，获得了本不应该得到的智慧果实，这并没有帮助这个世界，反而造成了无数物种的毁灭，也加重了宇宙的重担。”
“熵增，是宇宙不可改变的真理，是宇宙的希望，必须要阻止智慧这个变量在宇宙中的持续增加，必须要阻止级联，为此，我们需要你……”
神秘的声音到此嘎然而止，那种萦绕在耳边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我们，你究竟是……？”
所有的富江茫然的睁大双眼，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最后，她的目光笔直的向着远处，看向自己的头顶。
在天空之中，一轮巨大的满月散发出冷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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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枯槁、衰老的男人坐在轮椅上。
他的目光看向护理病房的窗户之外，这个男人名为布鲁克林。
布鲁克林是CIA的担任国外工作的特派人员，职位是对外工作管理官（caseofficer），他年轻的时候是中情局的专业特工，然而现在，年龄不到四十岁的布鲁克林整个人老上了一圈，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人。
布鲁克林深陷眼窝里的眼睛，透着死气沉沉的色彩。
“这只手臂，竟然会细到这个地步，现在的我，能够感受到皮肤下面肌肉的重量。”
说到这里，他那张苍老的侧脸与声音中透出了苦涩。
“这并不是什么老化，普通人不会衰老的这么快，导致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应当是横田基地里发生的那件事。”
横田驻军基地发生的异常事件，受害极大。
哪怕是在那个金色神像消失之后，这种“灾害”也没有消失，包含自己与帕西诺中校在内的一些逃出基地的人，不少都发生了严重的老化，还有一些人昏迷不醒变成了植物人，要不然就是突然拔出枪来自相残杀。
“帕西诺中校也因为过度衰老的关系，得了器官衰竭的重症，用不了多久，我也会步其后尘，而且……其他人也差不多……”
总而言之，横田基地残存下来的幸存者也没有多少活下来，最后都遭遇了某种灾厄。谷
“这不是神的旨意，这是邪恶的力量。”
握着十字架的右手不断用力，布鲁克林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涅墨西斯，还有那个该死的造成这一切的家伙，它们才是罪魁祸首，应当受到制裁的不应当是我！！！”
这个男人心底充满了愤怒，他认为这种自己的遭遇是不合理的，自己信仰的神不会降下这种灾厄给自己，理所当然，造成这一切的是邪恶的力量，是魔鬼的力量。
“布鲁克林，就是你了。”
一个奇异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起来。
“是谁？”
苍老的男人大声问道，他一脸惊恐的环顾四周。
“这是谁的声音……”
布鲁克林感受到了意外的恐惧，他感到那个声音很不对劲，四周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哪里来的声音。
“你是谁？”
……莫名地，在恐惧的影响下，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这。
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看这……布鲁克林。”
声音并非来自虚空，而是来自他的内心，那是有人透过他的心灵与他展开沟通。
“我在这里，向上去看。”
向上，听从这个神秘声音的指引，布鲁克林仰起头来，他的目光投向了天空。
在窗户外的天穹上，淡蓝色的月亮大的出奇。
“今天……是满月吗？”
布鲁克林回想起来，却发现今天似乎并不是满月的日期，而且，他这一辈子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巨大的月亮。
那月亮已经占据了天空三分之一的面积，散发出清冷光芒的月亮表面坑坑洼洼，那些本来不用天文器材就无法观测到的环形山也变得格外清晰。
“这、这也太大了。”
布鲁克林伸手擦了下冷汗。
大到感觉乘坐波音飞机就能够穿过夜空，抵达月球所在的位置。
布鲁克林痴痴地看着月亮，他的瞳孔开始收缩，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
是的，他看到一只苍白的手。
从月球的最高处，一只手缓缓地伸了出来，那是无法想象比例大小的巨大的手掌。
嘭！
没有任何声音，却惊心动魄。
布鲁克林双眼发直的看着月球上的景象，那只手轻轻的按在了月球的表面上。
顿时，无数沙尘飘扬起来，冲上了万米的高空。
与此同时，连接那只巨掌的手腕、胳膊，还有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曲线也延展了过去，最后，从月球上出现了一道人影，那是个用手按在月亮上，以蹲踞的姿态缓缓起身的人影。
“……上、上帝啊！”
布鲁克林瞪大着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宛如神明般的存在，它巨大无比，人类在他面前渺小的就如同是蚂蚁。
当这个人形的“神”踩着月球站直了身体，它有着苍白的四肢，以及模糊的面孔，那是超越人类想象的巨神。
它就这样站在月球上，身体的高度应当相当于月球的直径，纤细而有力的四肢，微微伸展开来。
“布鲁克林。”
伟大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布鲁克林的耳边响起。
“我……选中了你。”
布鲁克林宛如遭受了天启，他的双眼流出了眼泪。
“神啊，请让我获得救赎。”
“授予你力量和知识，你应当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神的声音传递到了他的耳中，他明白了。那是其主之声，是至大的权柄，是来自神明的天启。这一刻，布鲁克林全身心感受到了无尽地喜悦。
“我……”
没容他开口，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首先，你需要增加同伴，强有力的同伴，去吧……前往堪萨斯州的斯莫维尔。在那里，你会碰到小镇上的农场主夫妇，他们收养了一个特殊的孩子，他是天生的毁灭者，天启的骑士，那个魔童的力量能够帮助你消灭这个世界上可憎的智慧生物……”
隐密的话语，传递到了布鲁克林的思维之中，那是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超越人智的知识。
“我即使熵，也是毁灭……而你，注定将会成为我的使者，去吧！布鲁克林……”
“我明白了，我知道的，这就是我的使命。”
布鲁克林握紧拳头，他再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空，月亮也好，神明一样的巨人也罢，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念起了圣经启示录中的段落。
“——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第173章 神明
“布鲁克林先生。”
胖胖的黑人女护工拿着病人档案从隔壁巡完房后，准备接出来吹飞的布鲁克林回他的病房。
只是这个黑人女护工检查了一下医院的走廊，非常诧异的发现布鲁克林竟然不知去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只剩下一张空轮椅停在窗户边。
黑人女护工走了过去，发现空轮椅上留下一本圣经。
她伸手拿了起来，发现有人将书页摺了起来，而那一页正好就是启示录的部分。
“……”
黑人女护工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圣经，四处打量着布鲁克林的踪迹，却发现这个男人不知去向了。
“去了哪里呢？明明是那种身体，连走路都成问题，又怎么可能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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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在接触到了那个“地狱星”之后，他再度对于这个宇宙和世界的危险程度有了更深的认知。
“虽然不清楚地狱星什么时候会到达这个世界，但是以前感觉要在在十年到二十年左右的时间是错误的，那家伙应当会更快出现。”
说到这里，大蜈蚣昂起头来，看向洞口的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大气层，投入了宇宙星河之中。
“假如我的猜测没有问题的话，地狱星应该距离这颗行星还有漫长的距离，至少，人类的天文设备目前还没有捕获到它的踪迹，虽然不清楚它是如何跨越那么干涉到这边的世界的，但是这家伙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看来有必要让天文机构注意观察星空……”
理说当然，苏秦也感受到了压力，会有这种压力也很自然，毕竟，他之前面对了“地狱星”，那种东西是一个盾量要比地球不知道大上多少的活的星体。
“地狱星这玩意，要说原型可能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中的格赫罗斯，克系神话中的宇宙歌姬，好吧……就算伊藤润二式的世界里，这颗地狱星并非是传说中的外神，那也并非是以我现在的力量能够对抗的存在。”
当然，万一地狱星真的杀到地球，苏秦相信自己打不过还是能够跑的过的，大不了甩腿跑路，只要自己跑到其他世界去，对方未必有能耐追过来。
“不过。”
现阶段自己在地球上好不容易开始的“基业”，就这么被毁也太可惜了，至少在地狱星降临到这个世界前，他决定先压榨出这个世界的潜力。
“接下来就是完善第二台‘露西’主机，我需要将更多的人投入到湿件主机创造的虚拟世界里，也需要制造更多的湿件‘终端’，建造更多的节点。
以后，这些‘终端’会搭载在卫星上，然后利用火箭发射到太空中去，通过并轨组网，制造一个环绕整个地球的卫星阵列，这些能够干涉波函数，对扭曲现实的力量进行矫正的组网卫星，会透过观测能力压制住这颗行星上所有的超自然力量，将所有的超凡力量控制在我的掌心里。”
苏秦的目标就是获得对于这颗行星的控制权，除他以外的超凡存在，都应该按照他设下的规矩行事。
当然，要达成这个目标恐怕并不容易，他需要增加自己麾下势力的影响力，要让这股势力能够影响到整个世界才行。
“任道重远，现阶段离这个目标还很长啊！”
他一边在心底轻声叹息，一边咬了一口猿乐制药给他准备的“大餐”。
大餐是猿乐制药利用影鳄细胞制造的奇兽，猿乐集团一直都在暗中猎杀奇兽，日本岛国内部的奇兽都被抓捕的七七八八，九成都进了苏秦的腹中，被吸收后成了“幽影之躯”的一部分。
因为奇兽都捕捉的差不多了，猿乐集团也开始用复制和制造奇兽的方式，给苏秦提供更多的奇兽。
此时，“幽影之躯”的生命因子吸收比例达到了57%，苏秦又通过幽影之躯获得了除了之前的“影控”、“影球”、“影刺”、“影拟态”、“分形幻影”五种新技能。
这五种技能都比较拉胯并不强大，“影控”是10%开始就获得的技能，“影控”会释放出实体化的影子触须，这些触须不再像以前一样，只能在平面上移动，能够突破二维，对三维世界的人或物展开束缚，封锁住敌方的行动；
“影球”则是在吸收的生命因子浓度达到20%后，获得的新技能，效果是利用平面的影子，在三维空间实体化后凝聚成漆黑的球体，是个方便好用，能够直接用于进攻的手段；
到了30%，他又获得了“影刺”技能，这个“影刺”是将影子从平面实体化，变成尖刺，对三维空间的物体发动攻击的能力；
到了40%以后，获得的“影拟态”比较好用一些，似乎能够利用影子凝聚出一些虚幻的形体分身，比方制造几个影子化身什么的，有点类似于“声色外相”，只是制造出来的都是漆黑色的虚影；
跨入50%，就有了“分形幻影”这个比较好用的技能，“分形幻影”是个逃跑时能用的技能，能够用影子制造自己的分身，然后让分身逃出去，在逃跑时迷惑敌人的逃命招数。
“这几个能力还算不错，但是并不能算是强力技能，希望继续吸收下去能够量变产生质变。”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定时与位于《犬夜叉》世界里的巫女奏姬进行联络。
事实上，苏秦在这边的世界已经待了九个月的时间了，换算一下两边的时间，另一个世界已经接近两年的时间。
另一边世界里的巫女奏姬直接对他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与冥道相连接的那个边境之门的位置，我们已经找到了。”
边境之门，是《犬夜叉》的世界里，位于火之国的某个山洞之中，由牛头、马面两个雕像守卫着的一扇门。
这扇门是连接现世和彼世的大门，传说中的交界点。
按照苏秦的命令，百鬼蝙蝠对于火之国境内每一寸土地进行了细致的搜索，在两年后，终于发现了那扇门。
巫女奏姬发收了一段视频给了苏秦。
在这段视频里，能够看到一扇呈椭圆状，足有几十米高，像是一栋十多层的摩天楼般的大门——门的两边分别伫立着两座巨大的石像，这两扇石像也是门的守卫，它们分别牛头和马面。
第174章 边境之门
百鬼蝙蝠一族这些年来，四处在搜查边境之门的下落。
这扇门位于遍布火山的火之国，隐藏在通往大地深处的裂缝之中的边境之门，被认为能够是能够延伸到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边境的“通道”。
正因为这里是能够出入冥界的通道，才会被这两个石像看守着。
这两个石像是各自紧贴在门的两侧，各执着月牙铲和长矛，尽管外表看上去像是有些风化的古代石像，但是只要有人或是妖怪靠近，这两个巨大的石像就会复苏过来，阻拦任何想要通过边境之门的存在。
任何人只要靠近，两座石像都会一同出声问道。
“回答我，你是想要过去，还是不想过去。”
一旦回答想要过去，两个石像就会再度开口。
“能够进入这扇门的只有亡者。”
“……想要通过这里，就由我们把他变成死人。”
由此可知，牛头和马面并不会放过活人通过这扇青铜巨门。
“驻守于边境之门的牛头和马面因为不是尘世中人，想要打倒它们困难重重，守门人牛头马面一旦被激活，就会对敌人穷追不舍……”
这一点就比较麻烦，牛头和马面都不是活的生灵，而是相当于栖息在彼世的存在，这两个守门人遵循一种法则般的规定，在门开启关上之前，会持续杀死靠近门的所有生灵。
“另外，就算勉强绕过牛头、马面，打碎门上的锁链，试图通过门的存在，活着的存在也会被大门开启时释放出的光变成石像。”
事实上，正常通过门的方式根本就不存在……所以，苏秦的嘱咐是，只要确认了边境之门的位置，前往大门进行探索的妖怪都要迅速撤走。
然而，百鬼蝙蝠和月夜丸雇佣的一群妖怪，就愚蠢的打扰了牛头和马面，导致进去的第一批妖怪全灭。
“这个视频是第二批进入那个地洞中的妖怪拍摄下来的，它们知道第一批妖怪被石化后化成碎片的事，并没有靠近大门，也没有惊动牛头和马面。”
正因为如此，第二批进入地下洞穴的妖怪们才能够全身而退，将拍下的视频传回来。
“通往冥道的边境之门被找到了，那就没必要特意再去找铁鸡，只要持有的丛云牙，应当就有能够自由出入这扇门。”
苏秦通过吸入天女辉夜姬的记忆，知晓了关于《犬夜叉》世界中的冥界的构造，是源自天人们的设计。
天人对这个世界进行很多加工和设计，边境之门和冥界就是其中之一，根据辉夜姬的记忆，冥界的主体架构是为了管理这个世界的生态系统，人和妖怪都在这个生态框架的范围里。
“尽管如此，天人们似乎对于人类和妖怪都保持着相同的看法，似乎视二者为实验动物，并没有特别优待，而且人类与妖怪的存在，明显都有些人工干涉的结果……”
回想到这段记忆，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鬼灭的世界与另一侧的世界有某些相似之处，难不成天人曾经到访过这个世界，要知道时代树光靠一节树枝，就能够把自己送到另一个世界，既然如此的话，难道天人们不能利用这股力量吗？谷
“还在，天人种族又在什么地方？这个一度拥有强大技术力的种族，为何现在不知去向，在这个世界只残存下来一些痕迹，证明这个种族辉煌的历史？”
《犬夜叉》世界中的天人种族，谜团很多，苏秦对其了解也是有限，很多细节都是管中窥豹，不见全貌。
“只不过，按照天女辉夜姬的说法，冥界并不是真正的生人勿近之地，特别是冥界与现界的交汇之处，那地方算是天人种族的自留地，保存着不少天人种族的遗址，拥有极大的开发价值。”
冥界与现界的交汇之处位置，是一片巨大的空间，犬夜叉的父亲犬大将死后的尸骸就葬在那片空间里，戈薇、珊瑚和弥勒法师也去过那片特殊的空间。
“犬大将的好友宝仙鬼似乎对冥界有所研究，否则也不可能制作出能够通过彼世与此世交界处的黑珍珠，要是我还在另一边的世界，应该专门穿过边境之门，向宝仙鬼征询一下这些问题。”
可惜苏秦现在并不在《犬夜叉》的世界，而且他也不打算回归那一边的世界。
这里面原因也并不复杂，要回到另一个世界，就必须借助时代树的银色树枝的力量。
苏秦怀疑，那个树枝开启两界通道应当是需要消耗时隙之力的，而现在，银色树枝上残存的时隙之力并不多了，清楚到这一点后，他就不打算随意穿梭两界，胡乱挥霍这股力量。
再者，还有一点相当重要，那就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不一致的，《犬夜叉》世界的时间流速更快一些，要是自己前往了《犬夜叉》世界，就无法与另一边的世界进行定时联络，要知道这边世界可没有鸣动之熔炉和奏姬。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不同，自己就很难向另一侧精准传达命令，也无法及时掌握另一边世界的动向，这实为不智。
苏秦在这边世界的工作也比较繁忙，他也不是每天吃吃喝喝，靠手下人送来的奇兽来堆经验值过日子。
他需要主持实验项目，分析局势制订计划，同时还要定期给手下开会，闲下来的时间也是用于研究或者是吸收这个世界科学情报和学术知识。
因为变成了不太需要估算的妖怪，又拥有无穷的精力、体力和耐力，他也能够每天24小时不眠不休的进行工作。
要是以前上班的时间上个几小时百，他就会累得只想摸鱼，而现在的他倒是对于这种全力投入感到了一种愉悦。
——毕竟，这可不是给老板当社畜打工，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要尽快将自己提升到LV17，最好在剩下的三个月内完成升级，最好要在地狱星到访之前，将自己强化到LV2O，LV20毫无疑问是神话生物的领域，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就有与那些更强大的异常对抗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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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绳某个无人岛附近的一片海域，深不见底的海水之中突然闪起了绿色的光芒。这道光芒明亮刺眼，一公里外依然清晰可见。鱼群在惊慌中纷纷避让，然而那道绿光很快追上了它们。
“咔嚓！”
虎鲨张大了嘴，将一条海鱼在嘴里咬碎，然后晃动着身形向海上游去，这只虎鲨全身膨胀，就像充了气的气球，虎鲨的腹部有一个机械驱动的装置，蜘蛛一样的机械步足在海水中划动。
在它的身后还有无数变异的鱼类，有更多的鲨鱼，还有鲸鱼，也有乌贼和章鱼，简直是海洋生物大全，这些鱼类无一例外，都浑身散发着绿色的毒气，腹部嵌入了机械的步足，汇聚出一股洪流，往海面的方向飞快的移动。
第175章 步行鱼
“伤脑筋，差点以为自己要没命了。”
阿忠脱下潜水服，回到了快艇上，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后，那些鲨鱼不知去向了，应该是回到了大海里。
“说起来，华织，我在水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快东西，以超快的速度从旁边冲过来……”
他刚想与女友华织搭话，后者却百无聊赖的回答。
“喂！我想回别墅了。”
“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海水的味道好刺鼻，呛得我很不舒服。”
“对了，你对味道一向都很敏感，好吧，我们回去吧！”
出于对女友华织的体贴，阿忠决定把船开回别墅，只是，这艘快艇离开这片海域之后，海面上咕噜噜的泛起了气泡，海水之中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一般，无数气泡从中翻滚着上浮。
###
阿忠和华织回了别墅，原来他们是来冲绳度假。
华织对味道十分敏感，始终对这趟旅行不满，她认为这个渡假地点充斥着鱼腥的臭味，心底非常的反感。
两个人也因此发生了争执。
“你呀，总是这么地任性，这次旅行也是你说想去海边，我才带你来的，可是现在你又说讨厌海水味、鱼的味道，你以为是靠谁，才能够来到冲绳啊？”
“什么啊……你干嘛要这么凶，真搞不懂你，而且，这次旅行不是靠你才成的吧？因为这幢别墅和那艘船都是你伯伯的！”
“机票的钱是我出的呀！”
“机票算什么！回去后我还你就是嘛！”
两人一番争执后，华织愤而离开别墅的大门，往门外走去。
阿忠看到情况不对，也连忙跟了上去，只是走了一半，他就闻到了怪异的味道。
“喂？华织~~~你在哪里？”
他喊了一阵，捂住鼻子，因为那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
“哇啊！”
阿忠听到了华织的尖叫声，赶紧循着声音追了上去，他在一片草丛里，发现了华织。
华织应当是走近草丛时，被某个行动迅速的东西吓到了，双腿瘫软的坐在草地上。
“华织，你没事吧！”
“阿忠……那…那边的草丛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难道是土蛇吗？”
就在一瞬间，草地里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两个人都被吓着了，赶紧回到了别墅里。
一回到别墅，华织就洗了个澡，但是洗完澡后，她还是能够闻到强烈的臭味。
“讨厌啊，阿忠，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又不是多啦A梦，我能想什么办法。”
“去卖瓶除臭喷雾喷一喷就发啦！”
华织又开始发脾气。
“讨厌，我要再去冲一次澡，你快点去卖除臭喷雾来消除味道啦！”
被女友这么一说，阿忠也没什么办法，他也觉得刚才的那股臭味跑到家里来了，虽然明明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还是硬着头皮去卖除臭喷雾。
因为距离最近的便利店也不是特别远，阿忠没花多少时间又折返回了别墅。
他一回来，进入玄关，就受到异味的强烈冲击。
接下来，进了客厅后，他又发现华织晕倒在地上。
“华织，你没事吧？”
阿忠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那是“咻咻”、“咻咻”的怪异声音，出于疑惑，他不得不去一探究竟。
在追寻声音出去后，他就发现那个发出声响的东西速度快的出奇，在屋子上演了一场围追阻劫后，他终于将这个东西一柜子夹死在地板上。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一条长着节肢动物步足的怪鱼，这是什么鬼东西，阿忠敢发誓，这是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诡异生物。
明明看上去是一条海里的鱼，却长着机械部件般的四条腿，更令人厌恶的是，这怪鱼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臭气。
“搞什么啊！”
阿忠对于现状也是一脸懵逼。
他并不知道，这是接下来一连串怪异事件发生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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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收啊！”
飘浮在海上的渔船放出的网被机械拉了上来，这片海域里时常能够捕到鲣鱼，戴着帽子的几个渔夫顶着毒辣的太阳，将渔网慢慢拖了起来，就在下一秒，渔网的网眼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了，无数长着步足的海鱼从渔网中钻了出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
久经事故的渔民们也不禁发出怪异的叫声，那些海鱼肆无忌惮的在船上闹腾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
海浪，阳光，椰子树。飞翔在空中的海鸟。
这里确实是适合渡假的地点。海滩上，能够看到穿着比基尼的女人还有戴着墨镜，穿着海滩裤的男人。
他们有的在浅海边打闹嬉戏，也有的躺在沙滩椅和遮阳伞下，享受悠闲的假期。
但是，一个坐在沙滩椅上的男人突然发现了什么，就算戴着一副墨镜，也能够看到他那张震惊的表情。
就在泛动波浪的海水之中，三角形从碧色波涛的海中升起，那是鲨鱼的背鳍。
三角形切开波浪，横渡整片大海。以惊人的速度杀向浅海。
“……有鲨鱼！”
他从椅子上翻身而起，大声向海边游玩的那些人喊道。
“喂！有鲨鱼啊！快点上来！！！”
伴随着海滩上人们的惊叫，浅海附近的鲨鱼以难以想象的势头，朝着沙滩冲了上来。
“咦……它往这边来了……”
“不可能，它是鲨鱼啊，难道能够上岸？”
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长着四条机械足的鲨鱼张开嘴来，顺着卷起白波的海浪，冲上了岸边，向逃跑中的人们展露血盆大口里数排尖锐的牙齿。
“救命啊！”
人们喊叫着慌乱逃窜，长着腿的鲨鱼飞了起来，不，是借助步足的力量弹了起来。
腾空而起的大鲨鱼瞄准了墨镜男，它在空中张大巨嘴，从头吞噬了这个男人，直到躯体下坠到男人的腰部才阖上巨颚，锐利的齿列将男人的上半身咬碎。
……
这种骇人的场面并非只发生在这里，周围最近的町市都受到了步行鱼的冲击。
这简直就像是来自海洋中的海鲜大反攻，水中众多鱼类开始都长了腿的往陆地上爬，不管是鲨鱼还是金枪鱼，不论是鱿鱼沙丁鱼海马还是海王八都被安上了腿往陆地进攻，它们仿佛是为了报复人类长期食用它们的同类，用污染物毒害大海的罪恶。
“呀啊！”
上班族、家庭主妇、学生等等，在夏日炙热的暑气下走着。脚步纷杂、相互交错的人们，突然一抬起眼，就看到无数长着腿的鱼，一个人脸上露出惊谔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怪鱼们四处活动着步足，人们终于从茫然中清醒过来，开始向四面逃去。
女性们发出尖叫，穿西装的上班族跳到了停下来的出租车上，家庭主妇扔下菜篮奔跑，父亲抱着哭泣的孩子逃开。
长着触手的乌贼挥动触须，路上充满叫声与怒吼。商铺的小摊上东西搁置在外，被冲过来的步足鱼一头撞中，堆积如山的商品崩塌，陷入一片混乱。
这群来自海洋的鱼类如同一波浪潮般，肆无忌惮的在城市里横冲直撞，对人类的城市造成了严重了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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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您插播一则新闻，冲绳县南部地区发生意外事件，”晚间电视新闻本来正在报导某个知名演员出轨事件，突然在中途插播一条新闻，接下来的画面充满了荒诞、离奇的风格。
“是鱼……鱼在走路。”
“快跑啊！”
在镜头里，大街小巷中满是长着腿在地面上爬行的鱼。
“这样打也打不完啊！”
两个巡警挥着警棍，用力砸向地面上的鱼群。
“快请求支援！”
“怎么会有这么臭的东西，好像是肉腐烂的味道？！”
“啊，你看。”
警察中的一员指向另一边。
“那是头锤鲨，它冲过来了。”
“快开枪。”
南部手枪喷射出火焰，但是却与事无补，这个倒霉的警察被锤头鲨扑中，巨颚咬住了警察的身体。
……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精疲力尽的官房长官把冰冷的毛巾敷在充满血丝的眼睛上，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不去找总理大臣，专门跑到这里来找我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呵呵呵……”
拟态伪装成木村雅贵的式部轻声笑了起来。
“就算去找那个无能的家伙也没什么用吧！他不是诈称自己患病，躲到青森的疗养院去了吗？”
“你……为什么会……”
将“知道”这两个字咽下去，官房长官心想以这个男人的人脉和资源，打听到这种情报也并不是特别困难。
一边小声叹气，一边回想起下午时分，他看到首相在亲信的护卫下坐上黑色的外国轿车，准备离开官邸。
“请等一等，首相。”
他冲到车窗前，想要阻拦首相离开官邸。
“你应该也知道冲绳那边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你不能离开这里啊！”
“够了。”
首相低头脑袋，眼神躲散着，用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不做首相了。我当首相不是为了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的。我把职责交由你去代理，随便你怎么办吧！”
官房长官听到他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脑子里一团火冒了出来。
“总理大臣，你是一国的最高行政官，你不能一走了之啊！”
他拼命忍住怒意，继续说道：“冲绳已经受灾，首相你必须总领大局，接下来应当下达命令让自卫队出动，你必须让国民们知道，是你在维持着这个国家和秩序和和平的。”
“那种事……根本无关紧要啊！”
首相大声喊叫起来。
“我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子，才不是为了给别人背锅的，首相我不做了，我要辞职，谁也别拦住我，开车，快开车。”
在他的催促下，司机给了官房长官一个无奈的眼神，踩下了油门。
看着离开的黑色轿车，在暑热和愤怒、失望之下，他觉得头一阵晕眩，待到官房长官回到了官邸，他才发现一个意外的客人来到了这里。
“我知道，内阁官房长官你一定需要我的帮助，或者说‘我们’的帮助。”
式部庄吾微笑着开口：“就现状来说，灯塔人是指望不上了，横田基地的事令现任的灯塔国的象党对执政的驴党进行反扑，首相如果以大肠炎、跑肚窜稀为由辞职，国民倒能够理解他，毕竟，同样的事情他应该干过多次了，但是这次的责任一定会落到官房长官你身上。”
“这、这不可能，灯塔国难不成打算放弃两国的安保协定吗？”
仿佛是为了坚持什么，官房长官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尝试反驳。
“灯塔国的举动你也很清楚，执政的现任大统领因为横田基地被毁，还有上个月被怪物袭击了灯塔国的东海岸城市，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哪有时间抽出精力来援助我们。”
式部庄吾淡淡地开口：“万一冲绳那边再出事，你所属的党派一定会跟你和首相进行切割，真到了那个地步，除了政治生涯结束，恐怕你的后半生也会沦落到谷底。”
“我……”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官房长官，空虚地合上了嘴。
“我只想知道，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最终，他尝试如此询问。
对于官房长官的问题，式部庄吾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在他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恶魔般的微笑。
第176章 鱼：毛骨悚然的蠕动
“首先要报导的是这则惊动冲绳和日本的长脚鱼群的新闻……”
网络上，报导节目的主持人正低声播报着发生没多久的情报。
“大量登陆冲绳本岛的疑似长脚的鱼的生物，后来开始登陆本岛四周的岛屿，各地都传出各种灾情。”
长相严肃的主持人板着一张脸，继续在电视台的主播室里介绍“灾情”。
“尤其是巨大的步行鲨鱼，带来严重的灾害，地方上的猎友会和一部分的自卫队也出动了。”
接下来的视频里，出现了猎友会的猎人们举枪向登陆的鲨鱼群射击的画面。
与过去不动，他们并不是在山林里悠闲的猎杀猎物，而是在闹市街头，每个人都很紧张，扣动扳机的手，还有瞄准的眼神，都是一丝恐惧。
周围响起尖叫和哀号声。街头的人们在疯狂逃窜，在他们身后，长着机械驱动的尖脚的鲨鱼犹如大型的蜘蛛，地面上还有其他的小型海鱼像是机关枪一样四处飞窜。
“该死啊！”
面对寻求援助的脸孔，为了救人，猎友会的人拼命开枪，然而被子弹射中的鲨鱼并没有停止攻击，
旁边有几个民众被长着锋锐步足的章鱼缠抱住了头部，不停地摆动双手，破绽百出的躯体，被鲨鱼的巨颚咬住了腿，整条街的状况可以说是惨烈无比。
“我开了好几枪都命中目标，可是它都打不死，那东西一定是妖怪！”
事后，没有救下当地居民的猎友会的会长一脸懊悔。
画面一转，主持人继续说道：“此外，走路的鱼群发出了阵阵恶臭，沿海城镇的居民也在抱怨连连。”
镜头中，一个主妇掩着鼻子说道：“反正就是臭得要命啦……味道就像尸体一样，拜托，不管是谁也好，请快点想想办法。”
节目的最后，主持人给事态做了总结。
“关于这些步行鱼的真面目，民众、警察和自卫队已经抓到中型、小型的，还有从住宅二楼掉下来的，类似大白鲨的生物，都被送到了研究机关当样本，现在还在分析中……”
浏览完这段视频后，苏秦确信经过电视、网络和社交媒体的持续轰炸，消息已经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传开了，接连发生这几起事件，已经让政府的公信力、权威、执政能力降到了最低。
现任首相在民众的评价中，几乎被认为是岛国历史上最拉胯的首相，在连续重创下，一直支持着这个无能首相的执政的保守党也会拼命想要与现任政权进行切割，因为再这样下去，连党派自身也会受到支持自己的各方势力、民间团体乃至选民的唾弃。
同一时间，鬣狗一般嗅到腐肉气息的大众传媒已经开始向政府部门发难了，报纸、电视，还有自媒体都在痛斥政府不作为，继续下去，万一不能及时断尾求生，保守党就有可能丧失大量在国会的席位。
“步行鱼事件可以说是临门一脚……毕竟，影鳄制造的奇兽事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因为那时候猿乐制药一直在秘密遮掩情报，到了横田驻军基地的事，民众也把矛头最要对准灯塔国驻军，人头气球又是只限于地方上的一个人口稀疏的小城市……”
苏秦不得不承认，这次步行鱼事件来得相当巧妙，正好给了现任执行相当一记沉重的打击。
步行鱼的目前的危害还不算特别重，但是局面正在从冲绳向本岛扩散，这导致受灾面积超出以往。
灾害这种东西，除非直接落到自己头上，不然一般人才懒得关注这种事，非洲每年饿死一大堆人，谁会关心，但是这种事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无法放着不管。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首相辞职下台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因为连续遭受这种事情，国家财政和经济方面也面临重创，可谓是滚落在急斜坡上。
他会这么说也并不奇怪，岛国政府负债率为什么是全世界第一，负债额是世界第二，因为这几次重创造成了天文数值的损失，波及到了地方县市的财政，又导致保险公司，继而引发新一波的经济版块的振荡，随着经济局面的颓废，抛给下一任执政党和新内阁的必然会是一个烂摊子。
“下一任首相肯定是个背锅侠。”
苏秦喃喃自语。
“不过，究竟下一任该选谁来当首相了，保守党的干事长也认相的投靠了我们，考虑这家伙以前干过的那些渎职事件，有了这些情报或许可以牢牢控制住对方。”
他在心思转动一圈，又回忆起了另外几个首相人选，同时，也不忘记想出了几个榨干这些政客的办法。
比方说那个保守党的干事党，等到他这个背锅侠上任完成背锅任务后，就利用媒体公布他污职的罪行，把他踢下台，再换上更合适的人选也无妨。
这种想法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说是异常的狂妄，然而他也确实能够办到。
随着猿乐集团与常世教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式的发展，最终，壮大的程度也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
式部庄吾和他的同伙们以雷厉风行的方式增加自己的权势，巩固地位，他们行事方针是不择手段，在没有灯塔国的制约后，这群人直接通过给予金钱、分配利益，秘密掌控对方的弱点加以胁迫，排除异己，增加己方阵营的势力。
半年不到的时间里，财经、政治界都已经感受到了这股新兴力量无法阻挡的势头，由式部庄吾领导的这股新生势力还没开始展开“攻城掠地”，就有大批的墙头草提前倒戈，这也使得苏秦掌握的势力进一步壮大，他甚至掌控了一股可以动摇岛国政局的力量。
“对了，步行鱼的相关报告和资料，P部门那边也传上来了，我也应当研究一下。”
病毒网络里传来了猿乐集团下设的P部门的资料，档案中编号是P1-3，里面详细记录了关于P部门的科学家对步行鱼解剖、分析、研究后得出的情报。
“原作之中，步行鱼的真面目是一种特殊的能够生成瓦斯的细菌，以及能够自我增殖的脚架结合后的产物。”
苏秦回忆起伊藤润二作品中的步行鱼的来历，原作中这种步行鱼是二战中日军进行生化武器研究后的成果。
从主角阿忠的伯伯小柳教授口中得知，在冲绳的某座无人岛上，小柳教授的父亲从事细菌武器的研究。
在重覆各种实验的过程中，有一次他的父亲从近海的鱼身上发现了某种未知的细菌。
这是一种变异细菌，该细菌在实验动物体内，开始猛烈地产生瓦斯，当研究员塞住实验动物的嘴和肛门时，它的身体立刻膨胀起来，并且散发出大量瓦斯气体，那种腐臭，简直就像是人类的尸臭。在研究机关里，后来陆续有好几位研究员因为恶臭而身体不适，最后全身肿胀、皮肤发绿而死。
军部上层得知后，想将这种恶臭当成一种武器来使用，这听上去很荒唐，但是研究员们真的将这种武器实现了。
小柳教授的父亲是个优秀的研究人员，他心底虽然犹豫，但是骨子里却对细菌的瓦斯生产能力感兴趣，于是就设计了一种机械，那是一架靠瓦斯压力起动的步行机。
只要将注射了细菌的猫狗、牛马乘入进去，再利用瓦斯压驱使脚架移动，就能够一边前行，一边散发强烈的恶臭，光用想象，这能够理解这种新式武器有多离奇。
小柳教授的父亲造出了好几架原型机，可是，就在把完成的原型机准备送入南方战场的途中，运输船被美国人的军机击沉，同行人员也只有小柳教授的父亲一个人活了下来。
“要是是一种细菌武器，那多半会受到我的‘瘟疫掌控’影响，最好做个测试。”
为了弄明白步行鱼的真相，他专门弄来了一头步行鱼进行测试。
第177章 瓦斯与脚架
P部门也抓捕了不少“活体”步行鱼。
当然，用“活体”这两个字来形容也不一定正确，因为受到脚架和细菌入侵的生物必然会变成实体。
脚架是依附在那种能够生成瓦斯的细菌上的，按照漫画的说法，那种细菌在注入生物体会，会溶解其内脏生成瓦斯气体，但是从剧情中的表现来看，那并非是接触明火会爆炸的瓦斯，而是一种类似瓦斯，却并不会遇火即爆的腐臭气体。
在原本的恐怖漫画《鱼》的后半部分，机械脚架不再使用海洋中的鱼充当提供类瓦斯气体的宿主，而是改为选择了人类，这使得步行鱼主动向人类发起袭击，将人类束缚在脚架上，通过这样的方式，强行创造出了瓦斯人。
“要消灭单个‘步行鱼’难度并不大，最好的办法就是高温，只要有相当高的高温焚烧，还是能够焚毁步行鱼。”
苏秦看过P部门的资料，知道利用超过两千度以上的高温熔炉，可以将抓到的步行鱼融解。
鱼的尸体是承受不了这种高温，脚架也不行，但是这么做也比较困难，从海中登陆到岸上的鱼群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已经沿着日本本岛海岸线进行扩散。
“数量实在太多了，用常规办法动用人力去抓捕根本办不到，这就跟面对丧尸浪潮，像《僵尸世界大战》那样乌压压的一群，光靠架几个机枪进行扫射也解决不了，只有上云爆弹和核弹才能方便搞定……”
被步行鱼的机械足刺伤、弄伤，都有可能感染“类瓦斯细菌”，那种诡异的细菌会使得脚架盯上受感染者，将对方束缚在脚架上，变成下一个受害者。
“由此可见，步行鱼是拥有意志和智能的存在，或者说那种瓦斯细菌是存在智能的，这应当也是一种细菌集群生命体。”
连病毒都能够获得智能，那么细菌会拥有自我，也并非是什么难以接受的答案。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比较让人感到疑惑。那就是在P部门的人员对步行鱼进行销毁的过程中，发现那些奇怪的鱼被送进焚化炉后，从升腾而起的瓦斯中能够看到无数鱼的幻影。
这是有多起实例的，进行焚化作业的人员多次发现从焚化炉里涌出来的类瓦斯火焰里，能够看到奇形怪状的、飘浮在虚空中的海洋生物。
那种诡异的景象多次发生，甚至让几名作业人员受到了精神方面的刺激，为了保证他们不出问题，P部门只好对这群作业人员进行了洗脑，删掉了他们的记忆。
“是的，原作也进行过描述，似乎那些步行鱼和瓦斯人喷出的瓦斯人，能够看到大量的‘灵魂’，那应该是被转化成瓦斯人的‘灵魂’，应当是充满怨灵的死灵，也是弥漫在城市中的尸臭的真面目……现在看来，除了人的灵魂，海洋动物的‘灵魂’也能够显现出来！”
思考到这里，他也产生了一个疑惑。
“在这个世界上，动物应该是没有意志，也没有灵魂的。那么从那些类瓦斯气体里飘浮的海洋生物的死灵是什么？”
不，苏秦又多了一个疑问。
试问，灵魂究竟是什么？
只是“心智”的话，他倒是能够理解，那是依附在大脑神经构造之中，经由树突轴突、突触、离子输运机制来维持的“心灵”，人脑的构造就是经典的神经网络模型，并不什么神奇到无法解释的东西。
“人脑的神经网络机制并不复杂，计算机的深度学习就是受此而启发的……但是，人的心智，不，是超出心智之外的，应该说是人的自由意识的随机性是否来源于量子涨落，却始终无法弄清。”
苏秦隐隐约约觉得，《犬夜叉》和《鬼灭之刃》两个世界的人类为什么会划分成随机者和命定者，以及为什么那些随机者能够对波函数进行干涉的最核心秘密，就来源于人的自由意志。
“或许，随机者与命定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自由意志，假设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命定者类似于世界中的常量，也是所谓NPC，或者是一种哲学僵尸。”
哲学僵尸，是一个有趣的概念。
在这个概念里，提到了一种拥有与我们人类相近似的僵尸，这种僵尸并不是恐怖电影里的那种要吃人的僵尸。
哲学僵尸在外表上与人类无差异，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并没有自由意志。
如果要给哲学僵尸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应当如下：
一，在客观上，哲学僵尸的行为无法和一个有意识的人类个体区分开来。
二，主观上，作为一个僵尸没有任何感觉，也就是没有自我意识。
换言之，哲学僵尸虽然没有自我，但是他们不会曝露出这一点，他们就相当于装了相当高级程序的机器人，会对一切外在行为进行反应。
僵尸们在上尖锐物品时，在外在上与一般正常人类相同，可以看到他的皮肤出现伤口，测量他的神经讯号，也可以测量到疼痛讯号的出现，会出现疼痛的表情，发出叫声，会向其他人表示自己正在疼痛。但是他的内在心灵中，却没有疼痛的意识。
哲学僵尸不会同情，也无法产生共情，他们的心灵深处是一片黑暗，他们只是装了软件的机械，他们没有“真实”的心灵。
那么，要如何辨别出一具哲学僵尸了，不好意思，实际上没有任何办法，哲学僵尸不会承认自己是哲学僵尸，而要剖析他人的心灵，这种事情却无人可以做到。谷
“动物，就相当于哲学僵尸，动物就如同纯粹的物质自动机，它们只是遵循一套设定好的程序在行动。”
苏秦越是思考，越觉得这种想法十分恐怖。
“如果说动物都没有心智，也没有灵魂，那么人类的命定者恐怕也是一样，理应没有任何心智，可是，实质情况真的是这样的吗？”
他的这一套想法，已经被P部门的研究人员所继承，实验过程之中，这些科学家也注意到了这些问题。
然而，这群科学家不愧是被P部门召集的科学家，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更加的大胆无畏，他们用更邪恶的方式，去尝试对苏秦的这一套想法进行鉴定。
为了分析出这个问题真正答案，实验组在原作中那位小柳教授，早就被P部门邀请加入了实验组。
要知道原作中这位小柳教授本来就是个科学狂人，在P部门的实验室里，他更是如鱼得水。
“步行鱼焚化时瓦斯生成的火焰，能够显现出疑似动物的灵魂，那么，命定者的灵魂是否可以显现出来呢？”
小柳教授提出了这个疑问。
实验组成员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他们先是申请了一批从监狱中的死囚里挑选出来的“命定者”，后来，又申请找来一群能够对波函数进行干涉的“随机者”。
他们决定用这两个对照组进行实验，至于实验方法也很简单，先给这两组人员注射那种神秘细菌，接下来就是剥离出步化鱼的驱动步足，将两组死囚装在上面，然后用焚化炉对变成瓦斯人的死囚们进行焚化，看看会不会产生显现灵魂的气体火焰。
结果，后续的发展让人出乎意料。
两个对照组中的“命定者”这一组，在注射细菌后，都成功发生了感染，最后都变成了瓦斯人。
而另一个参照组中，那些拥有随机者天赋的死囚，一个没有感染那种细菌，也没有被驱动式的步足架所附体。
“抗体……随机者的身体里拥有某种抗体，不，不一定是抗体，而是那种细菌是有意识的针对命定者发动攻击，这是一种只会在命定者中发生感染的症状。”
小柳博士对于这种离奇的现象，做出了自己的发言，而进行两组实验的研究人员，也认同他的观点。
接下来，他们将死囚一个接一个的送进焚化炉里焚烧，这导致之前发生的灵魂火焰现象再度发生。
P部门的研究人员通过这个观点，得出了两个推论。
第一，诱发步足鱼现象的那种细菌，是一种专门针对命定者发动袭击的细菌，目标是为了消灭人类族群中的命定者。
第二，命定者也是具备“灵魂”的，只是这种“灵魂”可能是来源于智能，因为动物也有智能，但是动物并不具备更高等的自我意识，这也就解释了，变成瓦斯人的死囚为什么会显现出充斥着灵魂的火焰。
“不愧是一群疯狂科学家，真是变态的解题思路。好在他们能够为我所有，而且，他们得出的结论非常有趣啊……”
苏秦看到这些结论，知道这已经间接性的证明了他的推测，那就是自我意志才能够决定波函数是否坍缩，没有自我意志的存在，例如动物和命定者，都无法对波函数进行干涉。
“归根结底，智能是智能，自我意志是自我意志，两者并不是相等的。
比方说，人类可以设计一个人工智能，让它通过图灵测试，但是，这个人工智能可能并没有自我这一概念，但是不妨碍它能过程序运作产生心智。
然而心智并不一定需要自我意识，命定者和动物一个拥有智能模拟出的心智，另一个只有低级的心智反应，可是二者都能够通过心智生成疑似灵魂的产物……”
苏秦深吸一口气，推导出这个结论，在通晓这一切以后，他有一种打开了全新大门的感觉。
“不过，步行鱼是专门针对人类中的命定者设计的细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命定者与随机者的和谐存在，才能够让这个世界的现实保持稳定，要是命定者全都被消灭，那么剩下的随机者也未必能生存下去。”
命定者可是世界的常量，要是没有这个标尺，随机者也无法矫正世界的扭曲。
“这种奇怪的细菌仿佛是专门为了干扰我的计划而存在的。”
自打接触到了“地狱星”的存在，还有感受到了频繁发生的怪异“灾厄”，苏秦自身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知晓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暗中推动这一切。
不明真身的敌人，它们的最终目标是为了摧毁这个世界，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虽然也不清楚，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只能出面进行阻止。
“还是尽快消灭掉步行鱼带来的麻烦，因为谁也不清楚，接下来会迎来什么样的敌人。”
第178章 哲学僵尸与针对
灯塔国境内，阿拉斯加。
隶属于CIA的对外工作管理官布鲁克林失踪一事，已经被他的上司得知。
因为布鲁克林身份特殊，灯塔国高层开始怀疑布鲁克林疑似叛国，暗中对他进行了通辑——其实也不能说是叛国，但是这个男人知道太多的国家机密和丑闻，放着他不管实在是个麻烦。
为此，中情局也派出人员调查布鲁克林的下落，为此，两名隶属于中情局的特工离开了安克雷奇，来到阿拉斯加追查布鲁克林的下落。
踏进及踝深的烂泥地、抽出脚却发现鞋子还留在里面。这位特工约书亚·亚当·舒尔特先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本月接下的第七桩狗屎任务。
“好吧……谁能够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叫布鲁克林的家伙，会跑到这里来？”
这片需要调查的烂地方像是淘金者留下的，或者是个开挖不成功的矿点，只是被遗弃的时间还不长，可能也就一两年的样子，甚至就连森林也没有长起来，只有几株嫩松东一棵西一棵的杵在泥地里。
一边“法克法克”咒骂个不停，舒尔特一边将鞋里的黄泥往外甩。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要你穿上靴子。”
搭档克林冷笑着开口。
舒尔特重新穿上皮鞋，极力无视那些磨着脚趾的沙子。
“不说这些了，这份地图根本就没什么用处，导航也没有用处，到底要去哪里找那个混帐。”
“这附近其实有路。”
克林若有所思的开口。
“你说什么？”
舒尔特反问。
“道理很简单。”
克林继续说：“确实，地图上或许看不到，不过你仔细看一下，这个旧矿坑虽然和外界没有直连，但它的周围，有几条环绕的小径。”
“你是说，来这里挖坑的人纯靠空运进出。”
“不可能，那太花钱。”
克林伸手指了指封闭的矿道前面堆积的泥土和石块。
“只要有大型机械就行了，至于隧道那边，应该是被人炸掉了。”
“好吗，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我们也需要一台挖掘机才能进去。”
舒尔特摇了摇头。
“过去看一看吧，老实说我不认为布鲁克林会躲到这里来。”
就在这时，克林突然倒吸了口气，指着土堆顶部。
“我好像看见那里有人。”
舒尔特的手也放到了手枪皮套上。
“他在哪？”
“顶上。”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土堆顶端附近有个洞口。
“带了手电没？”
克林迅速取出手电筒递给舒尔特，看着他沿着碎石和泥土一路往上爬去，临近顶上的时候，舒尔特一手握着武器，一手拿着手电筒，把它们同时指向黑漆漆的洞口。
“布鲁克林，你这家伙在里面吗？”舒尔特对着洞口喊住。
“立刻给我出来，把你的手放在你的……”
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就发出一声惨叫，因为从隧道里，有什么东西探了出来，那是一只布满鳞片的手。
这只手像是巨蟒一样揽住舒尔特的腰，把他朝洞里猛拽，巨大的力量涌来，舒尔特的脊椎折断的声音响了起来。
手里握着枪的克林并没有去救自己的搭档，他意识到了形式不妙，转身就跑了起来。
自己的车离这里并不远，他只要跑到那里，就在这个男人这么思考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撞到了什么，顿时跌坐在地上。
待到克林爬了起来，才看到自己面前的是什么。
“布、布鲁克林。”
那家伙长着布鲁克林的外表，但是只限于头部的部分，至少在对方的档案里，他并没有三米高的魁悟身高，浑身有着岩石般坚硬的皮肤，布满着鳞片，还有从额头上耸立出来的两根粗大的角。
“魔……魔鬼！”
“错了。”
布鲁克林用那双闪亮、和人类别无二致的眼睛望着克林，接着咧嘴一笑，露出满嘴尖利的牙齿。
“——我可是神的使者。”
下一秒，他挥下了拳头，朝下挥去，就像是铁锤砸上鸵鸟蛋，克林的颅骨瞬间爆裂。
杀掉这个男人后，布鲁克林看着自己覆盖鳞片的手指，还有从上面滴落的血液和脑浆，满意的轻哼一声。
“不愧是‘神’所赐予的力量，短短时间里我已经强大的超越了人类的想象了。”
但是，布鲁克林微微沉思。他自己也很清楚，若是光是比拼力量的话，他还远远不够强，其他不说，就连由神灵指示的那个名为“布兰登·布雷耶”的小男孩所具备的强大力量，他也比不上。
回忆起那个身上披着血色披风，头上套着麻布袋的十二岁少年，那个孩子身体里潜藏的邪恶超出布鲁克林的想象。
当然，自己受到神的指引，自然有自己应尽的使命。
“布兰登·布雷耶会成为毁灭人类的助力，但是，恐怕要对付真正的神之‘大敌’，他的力量还不足够，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布鲁克林思索着，“神”给予他的馈赚，并非只是体内强大的力量，还有很多关键的信息。
想到这里，他扭过头去看向身后的矿洞。
“……天人种族在这个世界留下来的遗产吗？这……是对付那个神之大敌的重要遗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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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的心底有一种心血来潮的波动。
“这种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
他喃喃自语。
这是一种危机感，很强烈。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对自己非常不妙的情况将会发生。
苏秦在察觉到这种令人不安的危机感后，他就启动了自己的【虚空前兆】这个技能，将自己的思维扩散到了其他的时间轴上去，对自己所处的状态进行推算。
这有点类似于仙侠世界里的大能们掌握的运转天机，在混沌中解析出模式和规律，勘破乱局，预见事物的演变前景，洞悉过去未来的能耐一样。
当然，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夸张的能耐，甚至可以说连皮毛也谈不上，最多是对三分钟时间后的未来进行观测。
这种观测本质上是对其他的时间尺度上的自我进行信息交流，这个技能名为“虚空前兆”，是因为这个技能能够探测到一种存在于时间轴上的信息节点。
通过这个贯通，能够连接纵向时间线上的自我，也就是说，信息是从另一个具备“虚空前兆”的自己身上传递过来的，这个能力本身并不是单纯的预知未来，而是与其他时间上的自己进行交流——如果说这是一种前知能力，那么理所当然，这也是一种有限的前知。
但是，这有限前知之能肯定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种交流只存在同样拥有“虚空前兆”的自己，至于没有这种能力的自己所在的时间线，“虚空前兆”也无法到达，因为这种时间线观测和信息交流必须是双向道的，而不可能是单向的感应。
在理解这种能力后，苏秦尝试在被称为“虚空”的领域之中，也就是无穷无尽的时空线中，时空交汇的时空节点里，刻下自己的意志，尝试在时间线上留下痕迹。
因为，他已经并不满足这种单纯的信息观测。单纯的观测只是检索到一些场景预演，这种预知未来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这点时间能做啥？
苏秦很不满意，他要更进一步，与其他时间线中的自己进行直接交流。
平行世界中的“自我”都是拥有明确意识的存在，其他的苏秦一定会明白这一点有多么重要，一旦能够进行更加直接的交流，在时间交汇的节点中刻下一些情报，那么自己能够掌握的信息要远超“虚空前兆”所给的三分钟时间。
起初，他什么信息也刻不下去，也无法让其他掌握了“虚空前兆”时间线的自己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但是随着他对于这个技能越来越熟稔，他渐渐地能够在虚空节点中留下一些痕迹。
而他的这种行为，也慢慢被其他一些掌握了“虚空前兆”这个技能的自我所感知。
这些属于其他时间线的自我，尽管都拥有虚空前兆的技能，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另一个版本的“苏秦”，都有着与现在的苏秦相同的进程。
其他的苏秦所占据的时间线之中，他们所处的状态，所身处的环境，恐怕都截然不同，因为每个苏秦自我选择不同，时间线的发展也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至少在这个宇宙时空中，无限的可能性或许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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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紫色天空，被污染的云层下起了酸液的雨水。
大地上满目仓夷，遭受了核弹打击的残破的城市废墟上，到处都是肉色菌毯在覆盖。没过多久，一队长着翅膀的节肢动物嗡嗡的振动翅膀，从城市上空迅速掠过。
在城市之中，还能够看到各种巨型蜘蛛卡车大小的螳螂，宛如鸟群一样成群结队的吸血飞蚊在四处游荡，还有无数有着昆虫构造的奇异生物到处巡视。
这是一个被妖化的节肢动物所统治的世界，旧世界残存下来的人类义军不是退到了荒野之中，要不是就是躯进了藏于地下和深山中庇难所里，再者就是在被虫群和巨大化的节肢生物所侵占的城市中残垣断壁中苟延残喘。
妖化物种早在数年时间里就摧枯拉朽的击溃了各国政府。亚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南极洲、欧洲和大洋洲的国家相继沦落，最后，人类文明的痕迹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里，几乎荡然无存。
在城市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巢穴，被无数尸骨和紫色的肉膜所覆盖，这里栖息着被称为“女王”的强大存在，它是突然降临到这个世界的邪恶怪物，拥有着人类的上半身，以及千足蜈蚣的下半身。
“女王”与其眷属只花了极短的时间，就重创了人类文明，成为了地球上新生代的食物链霸主。
而今，“女王”在众多强大眷属的护卫中，进行新一轮的进化。
在合成孔径雷达、多波段观测地面目标的军事卫星都无法观测的紫色污染云的遮蔽环境下，“女王”比摩天楼还巨大的躯体盘卷着躲在被称为双子塔的楼层中间，在迎接下一波进化的同时，藏在被轰炸机炸掉大半的楼层深处，被肉质的茧覆盖包裹着一个蕴含恐怖气息的存在。
从茧的紫色透明的某处，能够看到有一张巨大的脸——那是张有着白色的额头与脸颊，眼眸显得细长，犹如深宫中的公主般五官的面孔。
瞬间，细长的眼眸睁了开来，呈分裂状的七个瞳孔微微收缩。
“……虚空节点…”
从眼眸中转动的瞳孔产生了一丝狐疑。
很快，这种疑惑变成了一种好奇……
“这种信息的意思……难不成是……”
“呵呵，有意思！”
第179章 女王
时间线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存在，尽管有相似的时间线，但也有因为选择不同，在时间节点上发生变化的时间线。
另一条时间线之中，遥远的太平洋上，海面上翻滚着混浊的海浪，一艘挂着海盗骷髅旗的帆船行驶在暴风雨中，这艘船不断的扬起，然后砸落在海浪里。
船上的海盗本是见惯了暴风雨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暴风雨。
三桅帆船受巨浪拍打着，船体在海中颤抖着，突然，从某处传来一个声音。
“进水了！”
听到这个声音，四五个人一窝蜂的朝那里跑去。
他们带着排水的工具，踏着横木，从船的小排水口一点点的将水排出，但是一有巨浪袭来，他们的努力就瞬间白费，不得不再次重复原来的工作。
船员们感到了绝望，而船长毫无目的地抽着烟，当船体发出不知是第几次可怕的哀鸣时，仍旧呆呆挺立在那里。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扔掉船上的货物也来不及了。”
他小声嘟哝一句，突然张开口在风雨中大喊一声。
“喂！——来人把桅杆给我砍了。”
听着烈风中船长的声音，几个船员靠了过去，他们拿起斧头，动起手来，砍向桅杆。
而一旁的船副怒气冲冲的大声嚷了起来。
“不行！蠢货！从那边下斧头砍！再往右边、右边！桅杆竖着倒的话，会毁掉这艘船的！”
要砍断桅杆，十分困难，至少要从两个方向同时下斧，砍到大概四分程度的时候就会倒下，但为了让它倒向指定的方向，必须十分注重斧子的砍法。
也就是说，要砍在指定方向的下风面稍靠下、下风面稍靠上的位置，除此以外，当桅杆马上落下的刹那间要突然砍断从柱子上牵拉下来的绳子，如果绳子没砍断，桅杆就有可能砸中船体。
就在这时，船员中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飞步上前。
“把你的斧头借给我用。”
他扯下斗篷，露出一头撒克逊人的金发，长着一张坚毅而又冷峻的面容。
这个英国人名为威廉·亚当斯，他本来是个海盗，却被名为爱德华·凯瑞的炼金术士夺走了守护灵瑟夏，为了追回瑟夏，威廉逃出伦敦塔后，就打算追寻凯瑞的下落前往遥远的东瀛岛国。
抢走一名海盗的斧头，威廉跳到了风雨交加、波涛汹涌的船上。
一个巨浪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转眼间威廉就已经全身湿透，他的四肢猛然间充满了与这巨浪搏斗的力量。
他恍若在乘风，跑到了桅杆前。那边两个身强力壮的海盗，一把板斧举过头顶，斧头在狂风中摇摇晃晃，好不容易砍了几下，却又被扑倒脚边的巨浪一下子砸倒。
“喂！让我来。”
威廉赶了过来，挥起手中的斧头，发出一声怒吼。
“咚！”
斧头的力量撞击在桅杆上，集聚全身的锐气用力挥动，沉重的力量一击释放，桅杆开始向一侧倒去。
咔咔……咔咔……
高大的桅杆被从下端倾斜砍为两断，拉扯着绳索，发出令人不快的咯咯声。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威廉迅速将绳索也劈断。
桅杆在船上猛烈跳动几下，之后便飞出船外，消失在巨浪之中。
“轰！”谷
船体的侧面似乎挤到了什么东西，船上的众人感到巨大的摇晃，全都向另一侧摔去，有人甚至不小心从甲板上飞了出去。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
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船长仰起头来，他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一幕，在船长的面前，右侧船舷一侧抵到了一个巨大的高墙。
“墙……海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其他人也看到了“高墙”，目光向上望去，那东西实在太高，应该接近四十米，如同一座陡峭的近乎垂直的岩壁，又像是高墙，而且表面光滑，坚固的伫立在海浪中，似乎连海上的暴风雨也被它阻拦住。
“这……这是一座岛？”
船员们面面相觑，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暴风雨在这个巨大的物体面前明显变得沉静起来，就连浪头也变小了。
“不……这不是岛，这是……”
船长想到了一个流传在海上的传言，脸色也一下子变成了铁青。
轰隆！
岩壁开始在海面上“滑动”了起来，不，应当说岛的一侧开始动了，从海水中巨大的肢体活动起来，那是从岩壁中延展出来的一部分，长长的像是漆黑色的钩爪，只是形体实在太大，看上去只要落下来，就能够将这艘船从中间切割成两半。
“这是……利维坦，《圣经》上的利维坦！！！”
船长叫出声来。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岩壁其实是活物的一部分，这活物巨大无比，宛如圣经中记载开天辟地里的大海怪。
“刚才……刚才……那个，难不成是它的腿。”
船上的众人仰头看去，从环节状的巨大躯体上，漆黑的步足一根接着一根延展开来，每一根都像是古老神殿的石柱一般巨大。
海水如同瀑布一样从肢体步足上滑落下来——然而，那样的神殿一定是巨人居住栖息的场所，否则，没人能够居住在那样宏伟的圣殿里。
轰！
数量可能超过一百的巨柱从船顶上划过。巨躯缓缓地活动，给人一种沉静、一种平稳感。在翻天覆地的暴风雨中，这被称为利维坦的庞然巨物在海面上平静地活动着，这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在它面前，也只是一场略显喧嚣的风雨，整片大洋似乎只是这怪物的澡盆。
“上帝啊！”
船长在胸前划出十字，其他的船员也瞠目结舌。
他们在这场壮观的景象中，一个个变成了木雕石刻，一动也不动的呆立在原地，看着那庞然巨大的海怪在水中平静而又缓慢的移动。
这怪物的体节长度超过了十公里，它不急不徐的行动着，在电闪雷鸣的海浪中继续向前，也多亏了这怪物的举动，船才没有被海浪打翻，众人也没有因此葬身于鱼腹。
“不可思议……这怪物是打算救我们吗？！”
船员们有人疑惑地开口，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就在下一秒，巨大的蜈蚣向海平面中深深地潜了下去。
轰！！！
伴随着巨躯那惊人的质量沉向水中，海面上翻卷着漩涡，波涛中的海水凹了下去，这一刻，这艘饱尽摧残的海船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强大的吸力将海船拉向海底。
船发出不堪承受这股漩涡吸力的呻吟声，向着海水中缓缓沉去，同行的所有海盗都一同被卷入其中。
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能够活下来，只有风雨之中，海船消失的同时，向四面八方泛起波涛证明了船上众人存在的痕迹。
“虚空前兆的节点里……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近百年里，被称为“利维坦”的神秘存在，颇有些疑惑的、在心中嘟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