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过往（1）
这叫什么事？
蒋倾羽连连点头，强忍着笑：“老师说的对。”
楼院长也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可行。
“是吧，楚离你觉得怎么样？”
楚离：我觉得不行。
楚离觉得她得挣扎一下，“楼院长，我学习真的很差的。我一上课就忍不住犯困，有时候还会忍不住逃课去打游戏。更重要的是，我上课可不安分了，经常动来动去的，我实在是不适合去学校。”
乖乖哩，楼院长心想：难不成这孩子还有多动症？
“有多动症？这有什么的，学习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学习差就差点儿，学习嘛，肯定有好就会有不好的。”
楚离心一梗，决定使出杀手锏。
她看着楼院长，十分真挚的说。
“其实我还特别能惹事，在学校经常和别人打架。”
楼院长笑的很是慈祥，“怎么会呢，倾羽和我说你很乖的。而且，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就不是能打架的人。”
说完，他想了想，又说：“没事，楼爷爷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要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倾羽，我让他打回去。”
艹，蒋倾羽居然背着她和楼院长说她乖？
难不成这楼院长和他是一伙的？
还有，什么叫她看起来就不是能打架的？
“那好，看起来阿离也没有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找好了让倾羽告诉你，到时候让他带你去学校。”
“我——”
楼院长假装板着一张脸，故作生气的样子。
“怎么？是觉得楼爷爷强人所难了吗？”
楚离下意识的就回答：“不是的。”
“那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不要担心，其他问题楼爷爷会解决的。”
楼院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乖的很。
楚离很想拒绝，但是看到楼院长那慈祥的目光，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直勾勾的盯着蒋倾羽看，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蒋倾羽被她看的差点举手投降，他连忙低声说：“跟我可没有关系。”
看样子真的和他没关系，楚离泄气。
“好吧，那就谢谢楼爷爷了。”
“你这孩子，不用谢。”
蒋倾羽适时的站出来，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离你先去我办公室吧，慕之应该等很久了，你让他先带你去玩。”
“好，那我就先走了。”
“楼爷爷再见。”
“乖孩子，去吧！”
等楚离离开之后，蒋倾羽才开口询问：“老师，您为什么会，会——”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吧？”
蒋倾羽点点头，他老师几乎没见过楚离，为什么会这么做？
楼院长的眼睛突然就湿润了，一瞬间像是苍老了三十多岁。
“也没有为什么，就是我看到她，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楚寒。”
蒋倾羽听到这话感到很惊讶。
“老师，您是说阿离长得像商界鬼才楚寒？”
“是啊，像极了。如果楚离脸上没有疤的话，估计就更像了。”
楼院长坐在椅子上，示意他坐下来听。
“如果当年那个娃娃还活着，现在就和楚离一样大了。”
蒋倾羽疑惑，他从未听说过楚寒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可是老师，我怎么没听说过楚寒还有一个孩子？”
“你不清楚是因为那个女娃娃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抱走了，虽然查到了是谁做的，但是那个孩子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那件事，都过去十几年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楚离，楼院长想，这件事怕是会一辈子烂在心里。
顿了顿，他又继续。
“当年她的母亲霍千语，为了早点和楚寒离婚，尽快前往D国和现在的安德森伯爵在一起，不顾自己的安危，不惜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服用了一种药性极强的催生药，将那个孩子生下来。”
蒋倾羽听完很是震惊，据他所知，楚寒的妻子霍千语是暴毙而亡。
“然后呢？”
“不足月的孩子被引产，加上当年霍千语因为爱上了安德森，不惜多次想要流掉那个孩子，平时也故意不注意饮食这些。导致那个孩子一生下来就被送进急救室抢救，一天之内前前后后抢救了四次，才保住了性命。”
“楚寒呢？楚家的人呢？”
楼院长叹了口气，“楚寒和霍千语的婚姻本来就是联姻，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哪怕是生下了楚寒的大公子楚修，两个人的关系依旧没有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第三十二章 过往（2）
“在霍千语坦白她后喜欢上了安德森之，楚寒也答应离婚放她自由。”
“然而，却在准备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霍千语查出了身孕。根据时间来看，孩子是楚寒的。”
“楚寒说只要她答应留下孩子，他不仅会答应离婚，并且会给她楚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作为补偿。”
“那霍千语答应了吗？”
“答应了，当时两人还签署了协议，生下孩子，两个人就离婚。另外，两个孩子都归楚寒，霍千语可以带走所有的陪嫁和楚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还有楚寒给的一系列财产。”
“然而没多久，霍千语就收到了消息。安德森要和皇室成员联姻，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霍千语打算打掉孩子。”
“事与愿违，这件事被楚寒发现了。楚寒为了这个孩子，不仅安排了人专门看着她，更是不惜在楚氏集团动荡的时刻前往D国与D国皇室成员还有当时的安德森家族的家主达成了协议。我也不知道楚寒答应了什么条件，之后安德森的联姻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不是很好吗？没有了后顾之忧，霍千语应该安心养胎了吧？”
“是啊，但是没过多久，霍千语就又反悔了。然而当时楚家又出现了家族内斗，楚寒只能派更多的人监视她。”
“霍千语心里着急，想着赶快前往D国，所以偷偷安排了霍家的人买了一种药性极强的催产药偷偷服用。”
“霍家？霍家没有人知道吗？”
“霍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然而他因为强迫女儿和楚寒联姻而心里感到愧疚，因此知道的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楚寒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霍千语被送进了产房，很快就生下了一个女孩。楚寒匆匆赶回国，却被告知孩子很大概率活不下来。于是，他联系了我，希望我能救救那个孩子。”
“当时我在K国做学术报告，接到电话我就买了最快的机票赶回来了。当我第一眼见到那个孩子，我都被震惊到了。你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全身上下插满了针管，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个小小的、特制的保温箱里，不哭也不闹。”
蒋倾羽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孩子究竟受了多少罪。
“但我在儿科这方面并不是专业的，我能做的就是待在楚家以应对突发情况。”
“我天天都去看那个孩子，她连哭都没有力气。可是很神奇，她会对我笑。当我把手贴在外壁上的时候，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很努力的伸出手和我击掌。”
想到那个孩子，楼院长心里更加心酸。
“不久，楚炎就回来了。由于楚氏集团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他不得已将楚修带回国交给老爷子带一段时间。”
“他给那个孩子带了一个礼物，一条他从一个很有名的寺庙里求来的小老虎项链，希望那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落泪了。
“可是上天并没有善待她。”
“没有几天，那个孩子身上就无缘无故经常性高烧不退，更让人心惊的是，她身上还会起很多泡，流脓。”
“那一周，楚家上下人心惶惶，楚氏集团也岌岌可危，所有股东都撤资的撤资，低价抛股的抛股。”
“霍千语也在这时毅然选择放弃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和楚寒离婚后前往了D国。”
“楚寒给那个孩子起名楚辞，希望她能躲避、远离和告别这些病痛和苦难。可是，通过血液检测我们发现，楚辞被注射了一种可怕的病毒。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再后来呢？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通过查阅资料，我们判断那种病毒应该是来自D国，于是我打算前往D国寻找解药。可是，当我离开后没多久，楚辞就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霍千语从霍家带来的女佣李婷婷。”
“就这样，那个女佣带着楚辞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后来，等楚家派出去寻找的人找到李婷婷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楚辞被李婷婷丢掉了。当时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距离楚辞出生都不到一个月。”
“楚寒带着人前去楚辞被丢掉的地方，发现那里是荒郊野外，人烟稀少，野外很冷，所有人寻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楚辞的任何踪迹。”
“楚辞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哪怕没有被野兽叼走，那么冷的天，估计也没有办法活下来。”
蒋倾羽紧紧拧着眉头，“那霍家呢？霍家没有派人找吗？”
第三十三章 过往（3）
楼院长苦笑了一下，“霍家的人在楚辞出生之后只来看过一次，除了霍家那个被除名的霍千景，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再后来，就形成了现在霍家和楚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楚家老爷子去世之后两家的关系更是达到了冰点，楚寒没有让霍家家破人亡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可惜楚辞，那个孩子，当时还那么小。”
“自此，楚家也封锁了消息。当年这件事闹的也不小，不过都被压下去了，知道这件事情完整真相的人也不多。楚寒对外只有楚修一个儿子，楚寒也没有再婚。”
蒋倾羽没想到原来楚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霍千语呢？她没死，那她现在呢？”
“霍千语和楚寒离婚之后很快就前往了D国，在楚辞失踪一个月之后与安德森迅速成婚，并在一年之后诞下了龙凤胎，女孩娜莎，男孩安德烈。”
“至于楚修，那个孩子也很苦。楚修从小就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关爱，他长得不是很像楚寒，但是性格和头脑都像极了楚寒。他自小就被楚寒带在身边，除了楚寒，要么就跟着楚炎，要么就是跟着楚老爷子，霍千语从未照顾过他。”
“如果楚辞没有被抱走，那么她可能会在楚寒身边平安长大吧！”
楼院长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听了蒋倾羽的话，他也点点头。
“是啊，如果那个孩子没有被抱走，能活下来的话估计会很幸福吧。”
突然，蒋倾羽又问：“那老师，你不是去D国寻找解药了吗？结果呢，找到了吗？”
楼院长摇了摇头，“没有。我猜测那种病毒是从D国皇室研究院流传出来了，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解药。而且，自楚辞失踪后，也没有再发现相同的病毒。”
蒋倾羽听完，项链，病毒？
他记得楚离身上就戴着一条小老虎项链，楚离也不是陈叔叔的亲生女儿，是陈叔叔从孤儿院领养的。
而且楚离身上的病毒也很奇怪，既找不到源头，也查不出是什么病毒，连他都没有办法根治。
他很早就发现楚离长得很像楚寒，有没有可能，楚离就是楚辞？
等等，那楚离是怎么到S市的？
S市距离京城虽然不远，但是按照老师的话，楚辞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足以在那么恶劣的条件下支撑她被送到S市。
到底是忽略了哪个环节？又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如果不是，楚离身上的病毒会不会和楚辞的一样？
那么楚离又是被谁送进孤儿院的？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研究楚离身上的病毒，可惜没什么大的进展。
看来他必须查一下楚离的身世了。
“倾羽，倾羽！”
“啊，老师。”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喊了你好几遍了。”
蒋倾羽连声说了几句抱歉。
楼院长估摸着应该是工作太忙了。
“工作应该很忙吧？今天你就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楚离上学的事情我会安排，到时候打电话给你。”
“这件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回去好好休息。”
“好的。”
“好的，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再见。”
离开了A307，蒋倾羽不由思考起来。
楚离身上古怪的病毒，楚离的身世与楚辞的事情可能会有所帮助。
但是有关楚离身世的线索却是少之又少，他该从哪里查起来呢？
当年抱走楚辞的李婷婷又是为什么会选择对楚辞下手，这其间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D国皇室研究院，在这件事情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楚离很有可能就是楚辞，但是，他还是需要调查清楚。
思来想去，他决定找个时间去一趟S市，去调查楚离当年所在的孤儿院。
......
林慕之想着带楚离去玩，没想到楚离却说：“不想去，我想回去打游戏。”
“那可不行，等下老蒋又要说我了，快，游乐园和逛街，二选一。”
“我选择回去打游戏。”
林慕之差点给她跪下，“哎哟我的小祖宗，求你了，咱们去游乐园玩吧，实在不行去商场逛逛也行啊！”
“再不行动物园也行啊，你要么待在室内要么去工地的，这哪行啊！”
楚离拍了拍的肩膀，“这附近有工地？”
林慕之差点被她直接气死，合着这大半天她就听进去了工地两个字？
林慕之拿她没辙，相比于让她去工地，直接回去打游戏就真的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回去打游戏可能要挨骂，但是让她去工地等下老蒋能直接送他去外星挖矿。
两者之间，他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不就是打游戏吗？走，我们回去打游戏吧！”
第三十四章 调查过往（1）
回到家看到林慕之正在带楚离上分，蒋倾羽难得的没有不悦。
他换了鞋，坐到楚离旁边，静静的看着楚离操作。
准确的说，是盯着楚离看。
吓得林慕之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老蒋这是怎么回事？
楚离看见游戏里拿着枪的人物一动也不动，而自己却被追着打。
“林慕之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保护我吗，我都要被打死了！”
“哦哦，这就来！”
可是没多久，林慕之又不自觉的看向了蒋倾羽。
真是越看越惊悚，今天老蒋是吃错药了吗？
当游戏里的人物一死，楚离就退出来了，林慕之咋回事？
说好带她上分，结果刚下去没多久两人就挂了。
幸亏她有不掉分卡，不然她就要掉段了！
好气哦，还不如去工地搬砖呢！
她正要起身去揍人结果和蒋倾羽磕到了，“阿离，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玩游戏的时候警惕性就会变得的很低，蒋倾羽是什么时候坐在她旁边的？
“刚回来没几分钟，看你正在打游戏，就没打扰你。”
“对了，我要去一趟S市，估计要半个月左右。”
林慕之从沙发上跳起来，摸了摸凌乱的头发。
“你怎么突然要去S市？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实验室有一个项目需要你参加吗？”
楚离急忙开口：“S市？那我也一起！”
“不行，你得待在京城。”
蒋倾羽一口回绝，却又不自觉的放缓了语气。
“我去S市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项目暂时还没有开始，阿离你和慕之待在家。”
“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
蒋倾羽摸了摸她的头，“不用，这是医院方面的事情。你好好待在家就行，不要四处乱跑。”
说完，像是不放心一般。
又加了一句：“我会让慕之看着你的，”
顿了顿，又不忍心对她说什么狠话。
看见林慕之站在那里，他轻咳一声，接着说了一句特别狗的话：“你要是乱跑，我就打断他的腿。”
林慕之一听，MMP，这人也太狗了吧？
又不是他乱跑，话说回来，他哪里管得住他家小祖宗？
难道这腿非断不可？
“好吧，那你有事就打电话。”
“好。”
“午饭想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林慕之摩拳擦掌，开心的说：“去北榭楼吃吧，北榭楼的海鲜最新鲜，菜也好吃！”
蒋倾羽点了点头，林慕之和楚离都喜欢海鲜，北榭楼的海鲜确实一绝，可以带楚离去尝尝。
“那阿离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
“那行，就去北榭楼。我下午不用去上班，等下吃完饭我先回一趟老宅，明早就出发去S市。”
楚离蹙眉，“这么急吗？”
“我想早点办完早点回来。”
“哦。”
林慕之拿起车钥匙，“准备出发了！”
楚离并不是没在京城待过，但是从没来过北榭楼。
林慕之轻车熟路的带她进去，看样子林慕之是这里的常客。
林慕之要来一个包间，然后把菜单递给她。
“小祖宗你先点。”
楚离没接，“你和倾羽点就行，我没忌口。”
林慕之心头一梗，默默腹诽：是没有忌口，但是你们两个人吃饭真的太挑食了！
刚想说点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蒋倾羽正对他微笑。
艹，不会被他看出他在骂他们俩吧？
他咳了几声，点了十几个菜，然后把菜单递给蒋倾羽：“你看看还需要点什么？”
蒋倾羽接过来，两份清蒸蟹？
够吗？
“这个，清蒸蟹再来两份。”
林慕之都瞪大了眼睛，点四份清蒸蟹，等下吃的完吗？
蒋倾羽看穿了他的想法，“四份一点都不多。”
“你前面好几次来都没吃到这份清蒸蟹，你现在只点两份，等会儿肯定不够吃。”
菜很快就上齐了，林慕之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楚离也洗干净手准备开动，却被蒋倾羽阻止了。
“我来，你自己动手这蟹就浪费了。”
林慕之也一边吃一边连连附和：“就是就是，你自己动手这蟹就太浪费了。还是让老蒋给你弄吧，这蟹太美味了，你多吃点，不够再点！”
蒋倾羽洗干净手，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给她剥蟹。
他先把蟹腿的肉弄出来，然后放到酱料碗里。
等碗里的肉差不多了才递给她，“酱料是你喜欢的口味。”
然后又熟练的把蟹掩去掉，顺势揭掉蟹盖。
如葱根般的手指的熟练的运用着工具，他拿起勺子把蟹胃舀出来，然后把蟹掩放在一个碟子上。
接着，他不紧不慢的拿起剪刀，剪掉蟹身的蟹嘴和蟹肺，又将蟹心完整的挑出来。
第三十五章 调查过往（2）
他将蟹身掰成两半，没有弄掉一点蟹黄和蟹膏。
将弄好的蟹身和蟹掩都放在一个碟子里然后推给他。
林慕之立刻拿起来，“真的太好吃了，小祖宗你觉得好吃吗？”
楚离埋头紧吃一边给他比了个手势。
看着两人吃的心满意足，蒋倾羽不禁微微发笑。
楚离看着碗里的肉一点没少，她抬起头来含糊的催促：“你也吃啊！”
蒋倾羽笑了笑，“等我剥完这几个就吃。”
蒋倾羽吃饭很优雅，一举一动都很有世家公子的礼仪修养。
在蒋倾羽面前，两人明显就比较“豪放”一点了。
两人吃的心满意足，林慕之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瘫坐在椅子上。
“北榭楼的海鲜就是好吃，小祖宗我们下次再来！”
楚离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两人这样，蒋倾羽不自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休息的差不多了，蒋倾羽起身去结账。
结完账，蒋倾羽就让林慕之和楚离先回去。
“记得我说的话，阿离要是乱跑，”
林慕之赶紧举手保证：“我保证，一定会看着她不让她乱跑的！”
楚离盯着他没说话，蒋倾羽帮她戴上帽子，“你知道就好。好了，你要记得不要乱跑，有事就打电话。”
林慕之看着他碎碎念像个老妈子一样，他靠在车上，抬起手看了下时间。
“啧啧，”
“两位聊完没有？等下要赶不上飞机了。”
蒋倾羽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先走了。”
楚离看着他上车之后才转身也上了车，林慕之打开音乐哼着歌开心的开车回蒋倾羽的公寓。
......
蒋倾羽不在，林慕之就开始放飞自我。
他站在冰箱前，看着冰箱里的东西，大声询问。
“小祖宗今晚我们看电影怎么样？我最近发现了一部很好看的电影，我们今晚一起看吧！”
楚离坐在地毯上，听到着话连头都没抬，“不看，你自己看吧。”
林慕之一听，“别啊小祖宗，老蒋今晚不在，我们两个待在家多无聊啊！”
楚离看着电脑，没什么表情的开口：“我不无聊。”
林慕之放下手中的西瓜，跑到她旁边，看到她在浏览黑市官网。
“你在找什么？”
楚离指了指页面上的一张图片，“星源矿石。”
林慕之弯腰看清楚了图片上的矿石，“你要买这做什么？”
楚离没有回答，倒是问了他一句：“你们不是已经计划好了迁回京城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林慕之听到这个，站起来，“已经差不多了，我爷爷他们十月份这样应该就会搬回来了，我二哥要晚一些，他说公司有些货还没交接完成。”
楚离点了点头，“挺快的。”
“是吧，我大哥速度确实快。”
“哦，对了，”
林慕之拍了一下脑袋，“我二哥昨晚说给你寄了东西。”
楚离疑惑，“什么东西？”
林慕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认识我二哥的？”
楚离摇头：“我没见过他。”
林慕之嘀咕：“那就奇怪了，那他怎么会给你寄东西？”
“我去拿吃的，你继续看。”
楚离想了想，确定没有见过这号人。
林慕之很快就出来了，手上拿着切好的西瓜和冰镇啤酒，在她身旁坐下来。
林慕之吵着要让她陪他看电影，楚离被烦的不行，只好答应了。
林慕之兴冲冲的把灯关掉，拿出遥控器把大屏幕打开。
又跑去厨房拿出一大堆零食，然后两人一起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很快，两人就发现了这电影属实太烂了，根本看不下去。
“艹，这演的什么玩意？这么狗血的剧情现在还没过时，这男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还这么多人爱的死去火来的？”
“还有，这女主一看就是整容脸，那脸都僵了是没看到吗？那妆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垃圾堆里跑出来的呢！”
楚离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看着电影。
突然，又听到了林慕之的无能咆哮：“什么叫明抢易躲，暗贱难防？这女主是哪来的圣母白莲？”
“这男主怎么精明婊气的？导演这是没戴他那酒瓶子厚的眼镜吗？这演技这么烂还放出来？”
越看越生气，好几瓶冰啤酒下肚，林慕之还是没办法安静下来。
“真的是辣眼睛！”
“小祖宗你说是不是？”
楚离放下啤酒，没什么语气的回答：“你说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猜要有人过来敲门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砰砰砰的急促的敲门声。
林慕之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去开门了。
一个肥胖的大妈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蒋医生不在吗？你这大晚上的在这号丧呢？信不信我投诉你！”
第三十六章 调查过往（3）
林慕之猝不及防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大妈叉着腰继续骂：“等蒋医生回来我必须跟他好好说说，上次是你，这次还是你，吵的大家不得安宁！”
林慕之一听，这要是真的被投诉了老蒋不得打断他的腿？
他赶紧低下头认真做乖巧样道歉，举起手保证自己以后会注意。
还可怜巴巴的说蒋倾羽不在，他看电影太害怕才会叫出来，“实在是对不起，阿姨，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大妈看他一脸乖巧的样子，这张脸还真的让人不忍心继续怪罪他。
“好吧，下次不要再犯了，不然阿姨就让蒋医生好好教育你。”
林慕之立马站直了身体，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谢谢阿姨！”
大妈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林慕之看着她走远了立刻把门关上，“这房子隔音也太差了吧！”
楚离坐在沙发上，“倾羽这房子隔音已经很不错了，你鬼哭狼嚎的还怪房子？”
林慕之不服气，“明明就是这垃圾电影太辣眼睛了，我这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苍天啊，我就没看过这么难看的电影，简直就是灾难！”
“行了吧，上次你还说打死你都不会再看这种爱情片了，今天不也还是看了？看开点，这种片子还很多，你要擦亮眼睛，争取多看两次就能提前看破这种片子的营销套路，这样就不用再受苦了。”
林慕之愤愤不平，“亏我还充钱买了个会员。”
楚离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看开点少年，”
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安慰的话。
她清了清嗓子，“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眼泪继续看。”
林慕之都惊了，“你这是安慰吗？谁安慰是这样的？”
“好了，”
楚离自知自己不会安慰别人，“不管是不是，剩下的我就不看了，困了，我先去睡觉了。”
林慕之跳起来，指着手表说：“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几点？现在才不到八点，你说睡觉，我信你个鬼哦。”
楚离把帽子拿上，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你管我睡不睡，你要看就继续。”
林慕之泄气，“你不看我也没心情看，”
“哎，不如我们今晚通宵打游戏吧！我有个朋友，他已经是无敌战神段位了，我可以邀请他一起，今晚十点半之后带你上分，你觉得怎么样？”
楚离把手机放下，看了他一眼：“我去拿充电器。”
“好嘞，那我也去拿充电器。”
两个人一上线，林慕之就发现，Grasgelee这个点居然在线？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惊讶他今天居然这么早在线。”
“嗯？？？”
林慕之解释：“平时这个点他应该在奶茶店上班，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线。”
“在奶茶店上班？”
“对啊，不过他说只是暂时的。”
楚离点点头，也没再问。
林慕之把电脑放在茶几上，然后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哟，接受邀请了，小祖宗你想去哪个地图？大神说他都可以。”
“那就匹配，匹配到哪个就去哪个。”
“好嘞！”
凌晨三点多，三个人还在继续打游戏。
这时，楚离的手机不停的振动。
楚离没有管，手机持续不断的振动着。
林慕之操作着人物，“小祖宗，你先看一下手机吧。”
楚离操作着人物往仓库跑，耳机里Grasgelee也听到了，他的人物飞快的跑到楚离的人物旁边。
楚离拿过手机，是加密电话。
“我去接个电话。”
“好。”
楚离走到阳台，插上了耳机，开启了变声。
“你好，”
对面也开了变声器，是个公鸭嗓：“你要的药材，价格两个亿。”
“一亿两千万。”
对方也没说话，两个人持续僵持。
五分钟后，对方又说：“一亿九千万，这是最低的价格。”
楚离淡淡的开口：“苏先生，向来都是别人敬我，我也敬别人。既然苏先生没有诚意，那这桩生意也没有必要再谈了。”
“黑白，这不是小数目。黑市上这批药材价格最低两亿六千万！”
楚离也毫不退让：“苏先生，之前我们说好的价格就是一亿两千万，另外附加你女儿的消息。你女儿的消息我已经给你了，怎么，苏先生是想违背承诺吗？”
“黑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被楚离猜中心思，对方明显有些恼羞成怒。
对方明显就是要推翻当初的约定了。
楚离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寒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苏先生，江湖规矩，你懂的。”
“黑白，你威胁我！”
楚离双手搭在防护栏上，“威胁？苏先生说笑了，只是有些规矩，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说完，楚离就挂掉了电话，然后低低的笑了笑。
几分钟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进入了客厅。
第三十七章 调查过往（4）
三个人打了一通宵的游戏，楚离的游戏等级也成功的由白银“飞升”到星钻，这令楚离很满意。
林慕之感觉手都要断了，Grasgelee却觉得还好。
“还打吗？”
林慕之有气无力的扯着像是被撕裂了的喉咙说：“不打了不打了，下次吧，我手都要断了！”
楚离看着他甩手，也发了个消息：“下次吧，这次谢了！”
对方明显开了变声器：“没事，你也很不错，就是运气差了点，下次再一起玩，加个好友？”
楚离立刻给对方发送了好友申请，通过之后对方就下线了。
林慕之有气无力的躺在地毯上：“小祖宗你不错啊，打的这么菜大神还同意你加他好友。”
楚离也躺在地上：“你觉得我菜是因为你自己菜，大神说了我就是运气差。”
“哼哼，不说这个了，小爷的命估计挂了半条在电脑上。”
他挣扎着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小祖宗你快回去睡觉，小爷也要补个美容觉了，通宵可真累啊！”
楚离把手枕在后脑勺下面，也懒洋洋的开口：“你先去吧，我不困。”
林慕之伸了个腰站起来：“不行了不行了，你不困我困，熬不动了。”
楚离看着他离开后又躺了一会儿，才坐起来拿过电脑，看了下最近的消息。
感觉没什么事情，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小老虎玉坠，把玩了一会儿，感受着透过玉雕穿出来的丝丝暖意。
......
中午十二点，林慕之才终于想起来家里还有个祖宗，他不得不爬起来准备叫个外卖吃午饭。
他来到她房间，敲了敲门，磁性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勾人的意味：“小祖宗，你起来了吗？十二点了，快起来准备吃午饭吧！”
没人回答，他想，估计是睡的太晚了，现在还在睡觉。
他决定先点个外卖，等外卖到了再喊她起来。
结果外卖到了，林慕之再去喊人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他打开门，果然没人。
糟了，他赶紧满房间的找人。
可是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包括车库，车还在，就是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疯了，这家伙跑哪去了！
不远处，楚离看着被她吊在树上的人，她靠在树上，手中玩转着折叠刀，声音里满是彻骨的凉意：“最后一遍，谁派你来的？”
男人吐出一口血：“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是吗？”
“不错，骨头很硬，都这样了还不说是谁派你来的。”
楚离拿着折叠刀贴在他脸上，缓缓的滑动着。
男人感受着锋利的刀在脸上游走，他绷紧了身体，生怕下一秒这把刀就会割断他的脖子。
楚离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估计这会儿林慕之也该醒了。
她用折叠刀把绳子割断，一脚踩在男人的脸上，男人动弹不得。
她单手支撑着脸，收起了浑身的寒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索命之音。
“这次就先放过你，帮我带句话给你背后的人，”
挣扎着的男人听到这话，立刻不动了。
楚离接着说：“有笔账，也是时候该好好算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离把脚收回来，“没什么意思，把话带到就行。”
男人捂着被折断的右手，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你的话我一定带到，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楚离不以为意，想杀她的人多了去了，哪怕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想要她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她收起刀，很快就消失在了男人的视线中。
男人也转身回去复命了。
在确认过了身上没有沾到丝毫血迹之后，她才拎着手里的包子和豆浆准备上楼。
结果发现林慕之就在楼下，两个人四目相对。
楚离没有丝毫心虚，她正要继续往前，结果就被林慕之拉住。
林慕之强忍着发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离扬起了手中的袋子：“给你买的包子和豆浆。”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离掏出手机递给他：“吃东西的时候摔了，你看。”
林慕之一把抢过手机，真的是摔坏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以后不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也不能不接电话，不管是什么理由。”
“你又不像我和老蒋一样，没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会很危险的，知道吗？”
楚离把包子和豆浆塞到他怀里，再一次认真的说：“我打架很厉害的。”
林慕之拎着包子，第N次敷衍的说：“好好好，你很厉害。”
“好了，这次看在你给我买的包子和豆浆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走，咱们回家，我叫了小龙虾！”
第三十八章 调查过往（5）
蒋倾羽下了飞机，问了好几遍路，转了好几趟车才终于来到了楚离以前生活的小镇。
大太阳下，他戴着细细的圆边金框眼镜，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镇上人来人往，各种声音混杂着，他缓了一下，准备开始问路。
他来到一个小摊上，卖水果的是一个八十多岁的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太太。
“老人家你好，请问你知道陈虎家往哪走吗？”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他，这小伙子真俊，比那个什么镇长的儿子好看多了。
“小伙子你说啥，大点儿声，奶奶听不清！”
蒋倾羽提高了音量：“你好，我想问下陈虎家怎么走？”
老太太瞬时就变了脸，笑容消失了。
老太太摆摆手：“不清楚，你上别家去吧！”
“老人家，我—”
老太太突然间就加大了分贝：“走走走，赶紧走！”
周围的人都纷纷围过来看着他。
蒋倾羽无奈，只能离开了小摊。
可是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只要一提到陈虎或者陈楚离，都是瞬间就变脸。
问不到住址，这个小镇的石板路环环绕绕的，外来的人进来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手机在这里信号不是很好，沿街叫卖的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炎炎夏日，明明是一片热闹之景，他却感受到了气氛里无比诡异。
他刚才问的都是些中年或者老年人，估计知道不少事情，但是都闭口不谈。
他打算找几个年轻人问一下。
他找到了几个刚逃课出来的学生，听他问完，几个小伙子挠了挠头。
“哥，你说的这两个人我们都不认识，我们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地址在哪。”
蒋倾羽盯着他们的脸，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一个顶着一头黄毛的年轻人突然拍了下脑袋：“哥，你说的那个陈楚离，我好像在哪听到过来着，我想想。”
蒋倾羽紧紧的盯着他：“你好好想想。”
几分钟后，黄毛小子惊呼了一声，“我知道了！”
“张奇你知道？”
张奇就是黄毛学生，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
很好，没有人。
这才压低了声音：“你们忘了吗？以前我们在天水中学的时候见过她。”
蒋倾羽盯着他，“天水中学？”
染着绿毛的小伙子解释说：“天水中学是我们的母校，学校教学楼的楼顶是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喝酒抽烟，不怕被家长发现。”
“然后呢？”
绿毛被蒋倾羽看的有点不自在，他用手肘捅了一下张奇。
张奇回忆道：“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吧，我们几个因为被家长训了一顿，所以买了很多东西准备去学校的教学楼顶那里一醉解千愁，然后就看到有好几个人在争吵。”
“争吵？吵什么？”
“离得太远了，我们又不敢上前。”
“不过我记得当时有一个老师是天水中学的数学老师，她没教过我们，但是学校一直流传着有关她的传说，”
“什么老师？”
“是什么传说？”
“是叫宁无双，她教学很厉害。她带的学生几乎个个都是很有天赋型的，她的女儿也是天才中的天才。当时天水中学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是不是天才，宁无双一眼就知道。要想逆天改命，必须成为宁无双的学生。”
“这么厉害的吗？”
张奇抓了抓头上的黄毛：“不过时间都过的太久了，当时我们才初一，她一直都是只教重点班中的重点班，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就是这样。”
绿毛捅了捅他：“磨叽个啥，快点说完啊，你女朋友还等着你上线一起打游戏呢！”
“哦哦，”
“然后我听到到宁无双骂陈楚离不知好歹，旁边站着的那个不说话的女生好像是她女儿宁玉晚。”
“李安，宁无双的女儿是不是叫宁玉晚？”
被提到的李安穿着破洞裤，染着红色的头发：“是啊，宁无双是离异的，所以他女儿也随她姓。”
“那应该就是宁玉晚了，”
“当时应该争吵的很激烈，宁无双动手了，但是没成功。陈楚离离开之后，我看到宁无双打还了宁玉晚一巴掌，不知道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就一起走了。”
“没多久，宁无双就申请调走了，宁玉晚一巴掌也转学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几个不太喜欢待在学校，所以对学校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蒋倾羽了然，他和林慕之很少听楚离谈起过她以前的事情，他准备先调查这个宁无双还有她女儿宁玉晚。
蒋倾羽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拿着吧。”
几个人赶紧推辞：“不用了，这没啥的。”
蒋倾羽直接把钱塞到他们手里：“耽误了你们这么久，你们要是不接受，我心里过意不去。”
“好吧，那我们就收下了，谢谢这位哥。”
看着绿毛收下了钱，其他几个也收下了。
第三十九章 调查过往（6）
与几个学生分开之后，蒋倾羽思索了半天，看了看太阳，然后继续前行。
他来到了一条小巷口，看到巷口有一户人家家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蒋倾羽抬头一看，老式房屋的屋檐角挂着一块木块，看样子应该有些时日了。
木板上赫然写着“长尾巷”三个字，油漆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估计是这三个字掉漆了，原来写的人重新写了一遍。
他白色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手臂被晒的微微发红。
终于，在问十几户人家之后，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擦着桌子的大娘停下了动作，微微发愣。
“小伙子，你说姓陈？”
蒋倾羽扶了下眼镜：“是的。”
大娘思考了一下：“我们这儿现在没有姓陈的，但是几年前有，就是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不是他们。”
“他们？”
“是的，我记得以前棠月巷巷尾那里有一户姓陈的，不过我不清楚是不是叫陈虎。”
“是只有这一户吗？”
大娘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思索道：“应该是只有这一户，”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儿。”
蒋倾羽一听，继续问：“那个男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工作？好像是修车的吧，自己开了一家修车铺，什么都会修。听说他以前是个消防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做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
大娘摇摇头：“搬过来？应该不是吧，”
“我嫁过来的时候这一户姓陈的人家就一直在这儿了，我嫁过来都快二十年咧！”
蒋倾羽听完，修车铺，年龄都对得上，但是搬家这一项，和楚离说的对不上。
楚离说陈虎是搬到小镇上之后没多久在孤儿院领养的她，如果真的和楚离说的一样，为什么说他一直住在这镇上？
“能确定他是一直住在这儿吗？”
大娘点点头：“我确定咧，这镇上只有这一户姓陈的。”
“那他人呢，为什么不在镇上了？”
大娘听完，露出了几分感慨。
“我听棠月巷的人说他死了，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而且听说是被他女儿克死的，真是可怜。”
“怎么说？”
大娘摇摇头：“不知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她女儿以前好像还是天水中学的学生咧。”
“但是后来就再没有她女儿的消息了，有人说她死了，也有人说她疯了，在哪个精神病院见过她。”
“那，有说是哪个精神病院吗？”
大娘又摇摇头：“不记得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一些了。”
“好的，谢谢您。”
“不用客气！”
大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问：“你一个小伙子跑这么偏僻的地方干啥子咧？”
蒋倾羽回答：“我是来这里玩的。”
大娘又问：“哦，刚刚你问的是你朋友吗？”
蒋倾羽点点头：“陈虎的女儿是我以前的朋友。”
大娘一副了解了的样子，又重新擦起了桌子。
“那你好好玩，这里虽然偏僻了一些没有什么风景可以看，也没有你们大城市的繁华。但是镇上的人都很好的，你是刚来到这里吧？”
蒋倾羽点点头，大娘又说：“那你找个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吧，这里晚上不太好找房子，要是晚了可能你就没地方住咧！”
“你要是住个十天半个月的话，可以去天麻巷那边看看，那里的房子不错，价格也实惠。你要是住几个月的话，你还是住长尾巷吧，巷口那里挂着'长尾巷'的那家，可以租。”
“好，谢谢您。”
蒋倾羽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开口问了一句。
“您知道天水中学的宁无双吗？”
大娘笑着说：“当然咧，这宁老师可是天水中学最出名的老师了！人美心又好，教学特别厉害。”
“我想问下她人现在还在镇上吗？”
大娘说：“不在，她调走了。”
“好像是调到了哪个市的中学去咧。也是，这么好的老师，肯定会被领导重视咧，被调走也是正常的咧。”
“那您记得她住哪里吗？什么时候调走的？”
“她不是本地人，是十年前从外面调到这个学校的。”
“她以前在天水中学教书的时候是住在天水中学，具体的就不知道，你可以去天水中学问问，那儿的老师肯定知道。”
“至于什么时候调走的，应该是四年前吧。我娃儿和我说的，宁老师调走之前教初二，对孩子们可认真负责咧。”
“原来是这样，那她是不是有个女儿？”
大娘说：“是咧，宁老师的女儿随她，长得漂亮人又好，学习成绩非常棒，年年都会去参加比赛。尤其是数学比赛，听我娃儿说还拿过国际大奖呢！”
“你是不是也是宁老师女儿的朋友？”
蒋倾羽说：“您误会了，我只是听我朋友提起过，这老师很不错，对学生又好，所以多问了几句。”
“哦，这样啊！”
“也是，这宁老师教过的学生啊，都特别喜欢她呢！”
“嗯。”
蒋倾羽敷衍的嗯了一下。
“小伙子，你要不要在阿姨这儿吃完饭再走？”
蒋倾羽拒绝了：“不用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行。”
“那我就先告辞了，谢谢您。”
“小伙子客气咧！”
从大娘家出来之后，蒋倾羽脑海中不由的思考起来。
第四十章 调查过往（7）
他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
时间不早了，他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天麻巷他知道在哪里，长尾巷巷口过两个拐角就是天麻巷。
他来到一家看起来环境不错的店铺门口，守着店铺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女人，正在低头拿着算盘不停的敲着，看样子像是在算账。
蒋倾羽轻轻敲了一下大门，然后走进去：“你好，请问这里有房子吗？”
女人抬起头来，眉毛看起来没有修过，很是杂乱。
凹陷的吊三角双眼下是一片很重的乌青，高高的颧骨，脸颊向内凹陷，薄薄的嘴唇上面起起了一层死皮。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你是要买还是要租？”
“租，两个星期。”
女人停下了动作：“有什么要求吗？”
“要环境安静一点的，屋内要有网。”
女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心里琢磨着看样子像是是出来旅游的，只背了一个包。
衣品很好，衣服也不错，但不是大牌。
手里的手机，是她没见过牌子，应该是个杂牌手机。
身后背着的电脑包，看样子也是个地摊货。
她打量着他，蒋倾羽同样也打量着她。
“跟我来。”
她合起厚厚的针线本，拿过自己的包包，扭着腰往门口走去。
蒋倾羽跟着她一直走到了天麻巷的中间段，在一栋两层红色砖的小楼门前停下。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熟练的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大门。
她走进去，回头：“进来看看。”
蒋倾羽跟着她进去，这一路上很安静，很少看到人，看到的都是些老人或者幼童。
女人带他上到二楼，女人拧开房门：“看看是否满意。”
蒋倾羽扫了一眼，房内很干净，东西也少，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立式大柜子。
房间内里面还有配备的洗手间，窗户朝着天麻巷，有窗帘。
“这里只有风扇，没有空调，也没有厨房。”
“哦对了，这里信号好，也有网，插座就在床的旁边。”
蒋倾羽点点头。
“这里距离棠月巷远吗？”
女人以为他不满意，皱起眉头：“棠月巷就在天麻巷巷尾的拐角处就到了，那里很吵，都是些摆摊的，开店的也多。”
蒋倾羽了然。
“你还租吗？”
“租。”
女人立即拿出手机：“押金五百，两周的房租的话加上水电费各种一共八百，一起一千三，是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蒋倾羽没说话，拿出钱包，抽出十三张一百块钱递给她。
女人满意的接过了钱，虽说这个人很帅，但是看起来没钱，而且她开的价格不低，和之前来租了一个月的旅客一样的价格，她都以为这生意多半是做不成了。
不过看样子还是很爽快的，也不会像别人一样讨价还价，她很满意，今天又狠敲了一笔。
她拿出大门钥匙递给他：“这是大门钥匙，有事直接上店铺就行。”
蒋倾羽点点头，女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星期一到星期五下午五点到七点不在，退房的时候我再退你押金。”
“嗯。”
女人看着他，见他没什么兴趣聊天，她也就施施然离开了。
蒋倾羽将背包放下，包里装着两套衣服，还有笔记本电脑及充电器各种。
他决定先去一趟棠月巷买点生活用品，顺便看看。
他将东西放在床上，拿过手机和钱包就出门了。
沿着天麻巷一直走到巷尾，他才发现，天麻巷里老人妇孺居多，壮年男子很少。
他一打听，才知道这里的人大部分都选择外出打工了，十天半个月的回来一次。
留下年迈的父母，还有在家照顾孩子的妻子。
来到棠月巷，他发现，这里的摊点和店铺很是融洽，各种摊点紧紧地挨在一起。
棠月巷两边，各种小贩，各种店铺，吆喝声此起彼伏。
小贩们操着方言或者一口夹着各种方言的普通话和顾客讨价还价。
然而，他却感受到了一丝丝古怪。
从棠月巷53号之后，越往棠月巷深处走，他看到摆摊开店的越少，甚至在棠月巷60号之后一个人也没有，里面的房门紧闭。
他折回棠月巷的中段，站在一个卖牙膏牙刷的小摊上，假装挑东西，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老板，你这里的东西怎么卖？”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操着一口夹杂着方言、不流畅的普通话说道。
“牙膏五块钱一支，牙刷一块五，漱口杯两块，毛巾六块钱一条。你要啥咧？”
蒋倾羽挑了一支牙膏：“老板这棠月巷挺大的，你怎么不忘后面摆？这前面你看这些摊都挤在一起，顾客也不好下脚啊！”
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是外地来的吧？”
蒋倾羽点点头：“是啊，来这玩几天。”
男人点点头，脸色却不像刚才一样好了。
“这有啥的，摆在这儿人多热闹啊，而且人也多，东西好卖一点咧！”
蒋倾羽又挑了好几样东西：“确实是这样，不过我看巷尾那里不是也可以摆吗？还可以有一个大一点的摊位，老板你这东西看起来质量就不错，酒香不怕巷子深，还怕招不到客人吗？”
第四十一章 调查过往（8）
老板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还会继续这样说，他愣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瞅着他。
蒋倾羽也任由他打量，半响过后，老板才挪开眼睛。
他将蒋倾羽挑好的东西放进红色塑料袋里面，压低了声音：“小伙子，我劝你一句，不要进这个巷尾，不然你会惹上麻烦的。也不要对此感到好奇，一定要听叔的。”
说完之后，确认除了两个人以外没有别人听到，他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不知道是太热了出的汗还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出的冷汗。
然后，老板又以正常的正常的声音说话了。
“小伙子，一共十六块。”
老板弯着腰把东西放到他的手边，然后又拿过一个贴着二维码的牌子，放在摆放在摊位的物品上。
“扫二维码付款也行。”
蒋倾羽拿出手机付了款，却没站起来。
他拿着东西，直接问出心里的疑惑：“老板，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老板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已经开始赶人了。
“不清楚，你要是想问上别家去，我不知道。”
“走走走，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见此，蒋倾羽也没再执意问下去。
他拿着买好的东西又继续逛，很快又锁定了目标。
他拿起摊位上的拖鞋正要询问的时候，又来了个七十多岁的驼着背、挎着装满蔬菜的篮子的老太太。
她上来并没有直接询问老板拖鞋多少钱，而是拿起了一双拖鞋左看右看。
见蒋倾羽一直盯着她看，她也就没有说话，一直假装挑拖鞋。
她看起来似乎对每一双拖鞋都不满意，摊位老板也不说话，像是知道那个老太太真正需要什么，也没有向她推荐自己卖的东西。
蒋倾羽也没再看他们两个，直接挑了一双自己码数的拖鞋，又挑了一瓶洗衣液还有些别的东西。
挑好之后也不多说，将东西递给老板装上袋子然后直接付款走人。
离开没多久，蒋倾羽假装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买东西，东挑西捡的，就是迟迟不买。
老板生意也多，顾不上他。
他的听力很好，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听到刚才的那个老太太压低了声音和老板说话。
“老板，你上次，从慧悟大师那儿求来的符纸还有吗？我需要些。”
已经差不多白头发的老板也压低了声音：“您来的正是时候儿，要是再晚一些，我这儿就没货了。”
夕阳西下，顾客也渐渐的少了。
为了能多打听点消息，蒋倾羽没有离开或者又再找一个摊位，而是选择了不远处的一家粥铺，坐下来随便点了份粥。
他假装无聊的翻看着手机里的资料，实际上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努力的听清两人的对话。
老板见四周没有什么顾客了，很多外来的或者本地的小贩也纷纷开始收摊了。
这才小心翼翼的说：“您是不知道，最近前往雷空寺的人可多了，都是找慧悟大师求符纸的。”
他将手挡在嘴边，凑近老太太说：“慧悟大师每年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闭关的，幸好我求到了一些。不多，但看在您是我的老顾客的份儿上，我匀您一些，您可千万别往外说儿。”
说完，老板便神神秘秘的从身后的一个很大的麻袋里面小心谨慎的拿出了一包用红色塑料袋裹着的东西。
蒋倾羽也用手机假装自拍，粥铺老板看他拿起了手机像是在自拍的样子也终于放松了警惕，没再管他。
粥铺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面相极善，穿着一件褪色的短袖和一条印花裙子，还围着一条朱红色的围裙，洗的发白。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极为出挑的小伙子肯定是从外地来的，刚刚还时不时的留意梁婆婆和摊位老板的动静。
于是，她便警惕起来，想知道这个外地来的小伙子是不是奔着那个秘密来的。
蒋倾羽也发现，这里稍微有些岁数的妇女或者老太太，都是面相比较善的。
但是他不能以一个人的面相去评判一个陌生人，这是他多年来得出的经验。
他在医院见多了面相善良的婆婆为了一己之私丝毫不顾及生产中的儿媳妇的生死，也见过太多为了能得到更多的补偿金而选择眼睁睁的让身受重伤的儿子失去生命，把怀孕的儿媳妇告上法庭只为争夺儿子的赔偿金的老人……
蒋倾羽从手机的自拍镜头里看到，老板偷偷摸摸的拿出一叠黄色的符纸，悄悄的递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也赶紧接过来，小心谨慎的瞅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赶紧把它塞进篮子里。
第四十二章 调查过往（9）
对此，蒋倾羽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又不是没见过买符纸的人，但是行事如此鬼祟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端着一碗滚烫的的蔬菜粥缓缓朝他过来。
妙龄少女身着一条蓝白拼色长裙，衬得少女成熟又不失俏皮。
圆圆的脸蛋，一双荔枝眼水汪汪的，带着一股子机灵与纯真。
她从他来的时候就被他惊艳到了，一直在后台默默的关注着他。
五官精致，一双标准的双眼皮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头发是现下流行的内扣中分。
她一眼就知道他身高绝对有一米八五，修长的脖子加上精致的锁骨，修长的双手，皮肤白皙，手臂上有恰到好处的肌肉。
标准的九头身加上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淡漠气息，简直就是她的第一狙向！
因为怕他离开了，所以她只能匆匆忙忙的上楼换了一身衣服擦了个口红就跑下来了。
她盯着他俊美的侧脸，脸上微微发烫。
距离半米远的时候蒋倾羽就发觉有人靠近了，他将手机放下。
女孩看到他放下了手机，心中酝酿了几十遍的台词不由的脱口而出。
“这是您点的粥，请慢用！”
“嗯。”
蒋倾羽没什么表情的回了一句。
低沉悦耳的声音犹如小鹿搬撞击着女孩的心脏，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
放下了东西之后女孩立刻跑开了，像极了落荒而逃。
蒋倾羽不是没注意到，不过他对这种事向来不放在心上。
蔬菜粥的粥面上还冒着热气，粥的卖相也不好看，看起来很没有食欲。
他拿着勺子轻轻的搅拌了几下，舀起一勺粥，喝了一小口。
太咸了。
放下勺子，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他拿着买好的东西去结账。
“你好，结账。”
“八块。”
女人头也不抬，仿佛知道他是谁。
蒋倾羽抬头看了一眼菜单上的价格，又抬起头看了眼上面贴着的菜单价格。
“不好意思，我点的是一份蔬菜粥，请问是不是记错了？”
女人抬起头来，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没记错。”
蒋倾羽指着柜面上的菜单，没什么语气的开口。
“老板，你这的菜单上面写的是蔬菜粥五元一份，你收我八元？”
女人这才抬起头，拿过旁边的线本假装核对。
“小伙子，你点的是一份皮蛋瘦肉粥。”
蒋倾羽没什么表情，只是转身回到刚才坐的桌子上，端起那碗没喝过两口的蔬菜粥放到她面前。
女人丝毫不慌，这样的情况她见多了，她有的是办法。
女人嚷嚷着说：“你这是拿别人没动过的蔬菜粥过来糊弄我呢！”
“小伙子，没钱我可以请你，但是你这么骗我就为了少付几块钱也太没德了吧！”
蒋倾羽轻“呵”了一声，接着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你是觉得我好骗吗？”
“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
“那你看我像是什么好人吗？”
女人愣住，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棠月巷里的人向来都是维护自己人。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个粥铺老板最喜欢坑外地人了。
她经常记假单，多收一些钱。
而且她经常这么做，也习惯了。
为了能让外地人多付一些钱，她还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方法。
不过，对于棠月巷的人来说，只要她不坑自己人，坑谁他们是不管的。
这时，从后面跑进来一个人。
是店主的女儿，也就是刚刚的那个女孩。
女孩急忙冲上前，将自己的妈妈拉到一边，然后对蒋倾羽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非常抱歉，是我妈妈记错了。”
女人扯着嗓子大喊：“谁记错了，明明就是他不肯认账！”
女孩被女人的这一嗓子弄得更加尴尬，脸都涨红了。
女人见他没说话，脸上更加得意。
“棠月巷的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啊，这个小伙子在我这吃了不认账，还想少给钱！”
女孩上前拽着女人，低声劝她不要再说了，女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看样子女人还想等人多再大闹一场。
女孩尴尬极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的妈妈却这样子。
女孩一直拉着自己的母亲，女人却对女孩发火了。
她转过头冲着自己的女儿就吼：“李梦婷！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胳膊肘往外拐！”
女孩低下头，自己的母亲的做法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非得做这种丢人的事情。
难道诚信开店，童叟无欺不行吗？非得去做这种让人唾弃的事情。
但是每当她私下劝自己的母亲的时候，总会被母亲骂。
说什么她好日子过多了、书读的太多了，脑子都读坏了。
还会骂她不体谅自己的母亲，胳膊肘往外拐，不懂挣钱的辛苦。
再狠一点，还会骂她没有良心，她辛辛苦苦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和她爸一样，窝囊，要不是这么多年来靠自己一手操持这个家，这个家早就垮了！
要不是他们两个，女人也不会这么辛苦。
第四十三章 调查过往（10）
女孩也不敢再开口，只是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嘴唇低着头站在一旁。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见人多了女人更加没有顾虑。
“小伙子，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必须给！”
蒋倾羽活动了一下手腕，女人却毫不畏惧。
“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
蒋倾羽冷声开口：“报警吧！”
女人叉着腰：“报警？报警你也得给钱。”
有几个来过这里很多次的游客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们上前低声对蒋倾羽说道：“算了，也就多几块钱。她就是仗着人多势众，而且警察管不到这边，所以才敢这么横。”
另一个背着包的男人也连连附和：“是啊，我们去年来这里的时候也被她狠狠的敲了一笔，报警没用的，警察根本管不到这里。”
还有一个年轻人也说道：“没错，而且这些人典型的帮亲不帮理。他们才不会管这个老板是不是黑心老板，我们上次和他们讲道理还差点被打了一顿呢。”
女孩听到“黑心老板”这几个字，身体颤了一下，头埋的更低了。
几个人都在劝他算了。
年轻人还想帮他付钱，却被蒋倾羽制止了。
“怎么样？乖乖付钱，不然今天这事儿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女人气势也足了，嗓门更大。
蒋倾羽可不会任人拿捏，和楚离还有林慕之他们两个在一起待久了，他的行事作风多多少少也受他们两个潜移默化的影响。
其中明显的就是楚离信奉的一个真理：无赖不讲理的时候要学会用拳头来说话，这样，他们才会和你讲道理。
“所以呢？你们要和我打一架？”
年轻人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好家伙，这位兄弟是真虎！
想想当初他们三个来这里游玩的时候被敲诈的比这狠多了，但他们都选择了息事宁人，吃了个闷亏。
不过，他们三个还是怕蒋倾羽挨打的。
毕竟他们人多，而蒋倾羽只有一个人，就是加上他们三个也打不过他们这一群人啊。
想到这，年轻人连忙拉住他。
“这位兄弟，算了算了，咱就当花这钱买个平安。”
蒋倾羽看着拉住自己的手，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
年轻人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赶紧放开了手。
见此，蒋倾羽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一个看起来比较魁梧的中年男人扯着一口掺杂着浓浓的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放出狠话。
“废什么话，今天他要是不给钱就打一顿，打一顿就老实了！”
其他人没说话，但阵势摆的很足，显然就是赞同男人的话。
年轻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连忙站出来制止。
“卧槽，别打啊，有话好好说是不？这钱我替我朋友出了，我现在就给你。”
年轻人拿出了钱正要递给那个女人，却被蒋倾羽用手机按住了。
“兄弟，你干嘛呢？给她就是了，打起来你没优势的。”
说完又压低了声音凑到蒋倾羽耳边说：“兄弟，你这是干啥？我们四个人打不过他们的！你要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找个机会教训她一顿就行。”
另外两个男人也赞同年轻人说的话，其中背着包的男人更是皱着眉头说：“这位朋友，你就让雷诺给钱吧。他们人多，我们四个根本打不过。”
魁梧的中年男人更加得意，看这样情况他们明显就是要示弱了。
却没想到蒋倾羽没松手，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离远一点，等下我怕误伤到你们。”
卧槽，这下雷诺终于明白了。
这位兄弟是真的勇士！
他佩服！
但是他怎么能眼睁睁自己的兄弟挨打呢？
虽然对方明显没有把他当兄弟，但是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们几个很有缘分，所以他们三个才会管这件事。
年轻人也撸起袖子，虽然他穿的是短袖，但是架子要有，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兄弟，你放心，我雷诺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和他们打的，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听到这话，蒋倾羽皱起了眉头，这是哪来的中二？
还有这一脸的大义凛然是怎么回事？
就打个架怎么露出一副慷慨就义、从容赴死的样子？
另外两个人也说道：“我们也一起。”
魁梧的中年男人不耐烦的催促：“到底是打还是不打？不打就趁早给钱然后滚蛋！”
雷诺握紧拳头，放出狠话：“打就打，谁怕你们！”
中年男人立刻抄起了带来的棍子，带着人冲上来。
“卧槽卧槽，还带武器！”
雷诺以为只是普通的打架，顶多也就是多挨几拳头多被踹几脚的事情，现在看来对方明显要把他们往死里揍啊！
在对方冲过来的那一刻蒋倾羽拉着已经呆住的雷诺灵活的躲开了对方挥过来的棍子。
棍子在雷诺面前挥过，离他的脸仅仅只有半厘米，雷诺人都要被吓傻了都。
那么大的一根棍子，打到他身上他还有命没有？
第四十三章 调查过往（11）
蒋倾羽把他拉到一边之后旋即迎上去，另外两个男人幸亏后退的也快，不然就要被烟筒打到了。
只见蒋倾羽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一大群人之间穿梭着，快的众人只看到了一个残影，瞬间蒋倾羽就撂倒了大部分的人。
棍棒之类的东西都三三两两的落在地上，剩下的几个人哆哆嗦嗦的拿着手里的东西不敢上前。
雷诺回过神来，雷诺三人都看呆了，以为他是青铜没想到是居然是个王者！
看起来斯文败类，没想到居然还挺能打！
更让人惊讶的是蒋倾羽身上毫发无上，白色的T恤连一点尘土都没粘上。
只见他人站在中间，地上的人都捂着挨打的地方哀嚎着。
雷诺一个健步冲上去，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眼里都是对他的崇拜，
“兄弟，你好厉害啊！”
另外两个男人眼神中也是敬佩之情。
见余下几人都不敢上前，雷诺叉着腰大声挑衅道：“怎么，你们几个还想和我兄弟打吗？”
剩下几个人眼里满是惊恐，女人也吓得跌倒在地，不敢说话。
围观的一些观众也惊叹不已，蒋倾羽绕过地上的那些人，走到女人的面前。
“还需要我自己来澄清一下吗？”
女人吓得连连往后退，女孩站在后面，被后退的母亲撞到了也没有抬头。
雷诺也跟上去，眼里满身快意。
就该需要像他兄弟这样的人教训教训她，让她吃点苦，让她清醒清醒，也不是什么人都好欺负的。
蒋倾羽看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寒意。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女人摇摇头，浑身都在颤抖。
蒋倾羽见她没开口，又添了一句：“若是由我来说，我可就不保证你还能毫发无损的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女人立刻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蒋倾羽嫌弃的离她远了一点，像是怕被什么脏东西粘上。
女人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你点的是一份蔬菜粥，不是皮蛋瘦肉粥，是我弄错了，对不起，求你放过我！”
雷诺三人一点都不同情她，去年他们三个被敲诈了差不多一千块。
对他们来说，一千块不多，但是任谁被敲诈都不爽。
雷诺心里更是有点暗爽，没想到居然有机会出了这口恶气。
见蒋倾羽仍旧没说话，女人慌的就差磕头求饶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鬼迷心窍想让你多付几块钱，对不起，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女孩紧紧咬着嘴唇，一眼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大点声儿，你是没吃饭吗？说那么小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兄弟欺负你呢！”
一些被坑过的人也点点头，“就是就是。”
女人又加大了音量，重复了一遍。
蒋倾羽拿出钱包，拿出一张五元放到柜台上。
四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个女生闯进来：“站住，打了人就想走？”
雷诺差点没被这话气的当场升天，另外两个知道他脾气的人赶紧拉住他。
“那你什么意思？要我们付医药费？”
女生和其他人扶起倒在地上的人：“难道不是吗？你们打完人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走？”
雷诺被气的不轻：“我记得你刚才就在这里吧，你难道没听到是这个店铺老板想敲诈我兄弟，我兄弟和她理论她还叫人来打我们，他们先打我兄弟我兄弟才反击的吗？”
“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带耳朵？”
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的很漂亮，手腕上还带着一条银项链，只是让雷诺一眼就觉得反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身上的伤不是他打的吗？”
“打了人一句道歉也没有，谁教你们的？”
“不就是几块钱吗？有必要把人打的这么狠吗？还逼得人下跪道歉？”
她用手指着蒋倾羽对雷诺说。
雷诺站在一旁可生气了，他二话不说就开怼了。
“麻烦你弄清楚好吧，我兄弟这样，是属于正当防卫吧！”
“没想到你看起来四五十岁就已经老眼昏花，耳也聋了，脑子也被岁月啃掉了吗？大婶！”
女孩被气的不清，什么看起来四五十岁，她还不到二十岁！
居然还敢叫她大婶！
她站起来，气势汹汹的走到雷诺面前：“你眼睛瞎了吗居然叫我大婶？什么叫我看起来四五十岁，你有没有家教？”
雷诺假装认真打量她，好半天，他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你这样？还二十岁？说你四十岁都是往年轻里说了，你从来都不照镜子的吗？”
说完之后，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
“也是，估计你也就沉迷于自我感觉良好之中了，就像现在这样，自以为正义的使者。”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就跟懒婆娘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你现在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诺丽果的味道一样，臭的让人想吐！”
还没等女孩说话，他已经站直了腰杆，脸上的笑容也已经完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嘲讽。
“家教？跟你这种人谈什么家教？”
“不明是非，不辨黑白。跟你这种人说话真是拉低了我们的档次，我在里祝你以后的人生里遇到的都是像你这样的人。”
“你！”
“我什么我，难道我哪句说错了吗？”
雷诺将女孩指着他的手狠狠的推开，眼底满是寒霜。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自以为是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是神明？全世界的人都要捧着你，给你脸？”
第四十四章 调查过往（12）
雷诺毫不客气的一通怼，女孩被气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就是他把人打成这样了，难道不应该说句对不起吗？没错，他们确实有错，但是他就没有责任吗？”
“无论怎么样，打人就是不对。他打了人，就应该道歉！”
“这位小姐真的好样的！鼓掌鼓掌！”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完还很用力的鼓掌，像是夸赞她一样。
然而男人走出来的那一刻，周围的环境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阴森森的，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笔直的西装裤怎么也掩盖不住两条修长的腿。
精致的五官，雾霭蓝的碎发略微有些凌乱，墨绿色的瞳孔让蒋倾羽感到一丝丝熟悉。
或许是因为这样，蒋倾羽也开始暗中观察这个男人。
男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双眼透出凌厉的锋芒。
“小姐，这个世界上可不是谁弱谁就有理，谁先动手，”
“谁，就是犯贱。”
女生第一眼就看愣了，但是当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居然会感到恐惧，一如现在。
从男人口中说出的话就像一条毒舌朝她吐出了冰冷的蛇信子，缠绕在她脖子上，令她呼吸困难。
男人见她脸色发白，顿了两秒，眼中的寒意更深。
“给他们道歉，可以，”
“但他们践踏了他的尊严，要让他道歉，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你能替他们答应，或者，他们自己答应，那么，我今天肯定让他给挨打的这些人包括这位老板道歉，”
“还会给你道歉，怎么样？”
女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下一秒，嘴巴不经大脑反应过来就直接问了出来：“什么条件？”
男人轻笑了一声，周围的环境好像开始没有那么冷了。
“很简单，不是喜欢钱吗？”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钱，那就用钱来解决这件事。”
女生心里感觉到不妙，她感觉她进入了男人设下的陷阱里一个，令她心生惧意，放佛下一秒她的生命就会被夺走。
男人看向被扶起来的那些人，多少有点不满意：怎么打的那么轻？
“那就换他，用他们带来的这些东西，换他像他们那样动手。”
在那些人震惊的眼神中，男人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
“打死了，算我的，打伤了打残了也算我账上，我会给一笔医药费，只要他能发泄完从他们这里受到的委屈和从你的话语中受到的道德绑架，”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还没等女生开口，男人又从手上摘下腕表，仔仔细细的抚摸着。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手上这块表，按你们的衡量标准，足矣。”
女生的脸惨白惨白的，她完全不敢相信看起来这么俊美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就是恶魔，不，是魔鬼！
挨打的众人也纷纷避开了他的目光，手脚冰凉。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站在那里，明明只是说话，就让他们都感觉到了他不是在同他们商量，而是像极了来找他们索命的鬼魂。
一个瘦弱的男人害怕的双腿都在颤抖，哆哆嗦嗦的低声说道：“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是陈虎回来找我们索命了吧？”
一个脸上满是横肉的肥胖男人突然清醒过来，用手肘狠狠的捅了他一下，恶狠狠的盯着瘦弱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闭嘴，胡说八道些什么！”
瘦弱的男人不敢吱声，却依旧害怕不已。
男人看他们在窃窃私语，他换了下手中的腕表，凉薄的嘴唇微微掀开。
“考虑的怎么样？”
“哑巴了？一个个都不说话？”
女生是想开口，但是她说不出话来。
见一个个都不说话，男人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在众人眼里非常的可怕。
雷诺本来就是刚好被女生气到了所以一时间才怼的那么厉害。
现在他已经缓过来了，他目睹着这个男人出来没几分钟就震慑住了这一批人，他现在又看到他笑，他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下一秒，男人就出声了。
“既然各位没什么意见，那就按我说的来吧！”
“刚刚这位小姐站在你们这边，我哪边都不站。我个人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提议，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浪费太多时间不是？”
“如果没有意见那就开始吧！”
“我去，兄弟，这人也太狠了吧！”
“话说回来他不会真的要这么做吧？”
蒋倾羽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雷诺立刻闭了嘴。
肥胖的男人壮着胆子走出来，一脸讨好的说道：“不不不，这位先生您误会了。”
“哦？误会？”
男人一记眼神看过了，肥胖男人立刻吓得浑身是汗，他用手擦了擦，顾不得脸上的青紫的伤口。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对不起这位小兄弟，我们向他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