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帝发现，墨时渊似乎对楚锋寒很不待见。
至于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他就琢磨不透了。
兴许是楚锋寒无意中得罪过太子。
皇帝也看得出来，楚锋寒的性子确是比较轻浮，俗话说年少轻狂，尚未行冠礼的少年人总是很难定性的，多历练一些时日，方会有所成长。
“既然你认为楚护卫还不够稳重，那就先留着他观察吧，若能用，再用不迟。”皇帝道。
墨时渊敛眸，“父皇英明。”
皇帝又接着和他商讨了一些朝政上的决策。
至于大皇子和尹侧妃之间那桩丑闻，皇帝故意避而不谈。
他想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毕竟皇室丑闻传扬出去，丢的是他这个皇帝老子的颜面，他不想被天下百姓嘲笑。
墨时渊也没有再提起。
父子俩很有默契，仿佛那事儿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次日。
燕桃被皇后唤去了长春宫。
说是想听听她出宫以后一路上发生的趣事。
燕桃就坐在皇后娘娘身边，绘声绘色描述太子当时如何被人追杀，而绝世聪明的她又是如何看破了刺客的心机，成功救下太子性命。
皇后被逗得咯咯笑。
当然，她并不是觉得太子被追杀有多滑稽好笑，纯粹是觉得燕桃说话憨憨的很有意思。
真是个解压的妙人儿呀。
皇后笑得连喝了几盅茶，优雅放下茶盏后，叹道“太子身居高位，同时却也要处处面对凶险杀机，或许这就是成为君王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罢。”
燕桃微微歪头，抿唇道“臣妾觉得他还挺乐在其中的呢。”
如果每个人都对墨时渊恭恭敬敬，没人敢冲他下手，燕桃觉得，墨时渊估计会感到很无聊。
多来点叛逆他的人，他才能有更多杀人放火的借口。
皇后笑了笑，“渊太子的想法确实是别人无法揣测的。”
她说完，又似是有些发愁的样子。
“燕桃儿，听说昨天东宫的尹侧妃又给封狼卫拉走了，可有此事？”皇后问。
“回娘娘，尹侧妃已经疯了，她跑到风荷苑来给臣妾灌毒，又还要和臣妾打架，听说东宫好几个妃嫔都喝过了她送去的毒汤，太医诊断她们以后都无法怀孕了。”
燕桃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觉得有些郁闷。
主要是郁闷自己竟然没有打过尹侧妃。
最后借助了墨时渊的威力才总算从尹侧妃的魔爪里逃出来。
委实丢脸。
皇后懒洋洋倚在贵妃椅上，翘起修长昳丽的护指甲，轻轻撑着风韵柔美的脸蛋，惆怅道“如此一来，东宫又该缺人了。”
三位侧妃少了一个，那些被毒坏了身子的昭仪良媛们，显然也是不能用了的。
距离上次采选才过去多久呢，太子后院就再次变得空荡荡起来。。
她怕照这样下去，就算把整个京都的贵女都采选完毕，也没法等来太子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那天。
皇后自己是无所谓的，她只把皇帝看作自己的老板，而非自己的夫君，老板的子嗣多不多，不算是她真心在意的事。
第122章 她超凶的好不好
宗族，大臣们都催得紧。
皇后烦呀。
太子不肯宠幸宫人，迟迟不留种，和她又没关系。
那些人不敢给墨时渊施压，就把压力转移到她这边来了。
难不成，她还能代替太子让妃嫔怀上孩子了。
她又不是雌雄同体的黄鳝精。
皇后凝视着燕桃，缓缓开口：“本宫以为，太子妃的人选也差不多该有个着落了，燕桃，你觉得呢？”
燕桃怔了怔，然后眼神开始闪烁不定，神情明显出现躲闪：“这种事情臣妾不好有意见，娘娘决定就好。”
皇后垂眸，轻轻抚着手指甲，沉吟不语。
她眼前的这位燕美人，容貌堪称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做个太子妃，未来皇后的后备役，完全是绰绰有余。
不说话的时候便是芳华绝代。
可惜好好的美人儿，怎么偏偏长了一张嘴呢。
还长了个整天不知道飘着什么东西的小脑袋。
皇后觉得燕桃也和太子一样，想法是极难猜测的。
只不过，太子的想法好歹还有个方向，照着心狠手辣那方面去猜是没错的，燕桃的想法就太天马行空了，她看似哀愁的神色之下，可能只是在担心晚饭吃什么。
皇后决定开门见山：“你是萧丞相的千金，又颇得太子喜爱，性情温和不爱妒忌，本宫觉得你就挺适合做太子妃，为太子执掌六宫的。”
燕桃听完，却是肉眼可见的被吓了一大跳！
她连连摆手：“臣妾真的不适合做太子妃，这么重要的位子，还是请皇后酿酿三思，再换个别的人选吧！”
那急切惶恐的模样，就差没跪下来给皇后磕头了。
燕桃是想不明白，皇后究竟从哪里看出她颇得太子喜爱，又怎么会觉得她性情温和？
她超凶的好不好。
平均每天要跟橘猫打架两到三回。
皇后眯起柳叶眸，“你当真不愿？莫要在本宫面前推托，玩那些欲擒故纵的造作把戏。”
燕桃一脸坚定：“让臣妾当太子妃，还不如派臣妾去给太子倒夜壶。”
皇后：“……你倒是态度坚决。”
居然宁肯倒夜壶也不想做太子妃。
这话要是让太子听到了，应该会心情很复杂吧。
燕桃双手握在一起，用祈求的手势冲着皇后摇了摇小拳头，非常诚恳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妾虽然名为丞相义女，实际上却出身低微，如果让臣妾这样的人当了太子妃，太子殿下以后必定要饱受非议，遭天下人耻笑，臣妾不希望变成那样。”
皇后慢慢想着，“也罢，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关于燕桃的身世，她其实还是知道点的。
天香楼是京都最有名的寻欢之地。
从小被接进天香楼的女子，那都是当作花魁来培养的，说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名头再好听，终究是卖笑卖艺之辈。
因此，皇后也觉得很神奇，出身于天香楼的燕桃，居然半点媚男的法子都不会？
还是说，她只是纯粹不想去讨好男子？
以燕桃的样貌，只要存上半点勾人的心思，冲男子笑上一笑，就足以令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
第123章 帮反派选老婆
“芝瑜，把那些画像拿过来。”
皇后招了招手。
她身边的大宫女便捧了一大沓画像出来。
皇后指给燕桃看，“这是兵部侍郎的孙女，年方十六，这是太傅的女儿，性情温婉贤淑……”
燕桃看得眼花缭乱“好多美女哦。”
“你不愿做太子妃，总要有人去做的，这些候选你就先看着，挑一些合眼缘的，本宫再拿去与皇上商议。”
皇后趁燕桃凑了过来，又伸手捏了捏她柔软似的脸颊。
燕桃低头认真挑选，颇有点自己在选妃的感觉，心里蠢蠢欲动。
这个眼神太凶恶，不要。
这个表情和善，就是发际线太高，年纪轻轻已有了秃头迹象，也不要。
燕桃觉得自己对反派真是太好了，明知道他以后可能会杀了自己，还这么上心的帮他选老婆。
没办法，她若是当了太子妃，那等于是离死亡剧情更近了一步。
为了不被喂狗，她只能认认真真给墨时渊挑选老婆，希望未来的太子妃能在那个位子上坐得稳一点，千万不要再留给她上位的机会。
“娘娘，臣妾觉得这几个都很不错。”
燕桃选出了一叠交给皇后。
皇后乐得有人帮自己完成工作，懒懒倚着，随意扫了一眼便点头道“行，放那边吧，回头等皇上有空，本宫会送去给他过目。”
燕桃乖巧端坐，“太子妃之位若是能快点定下来就好了，臣妾也会比较安心些。”
“嗯……”
皇后默默在心里感到遗憾。
她想，要是真让勾栏出身的燕桃成了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导致太子和皇帝被后世万民嘲笑，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至少对她来说，算是对皇族的一点小小报复了呢。
燕桃和皇后其乐融融在长春宫挑选太子妃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墨时渊的耳朵里。
他站在演武场里，沉默着拉弓，射出一支又一支打不中靶子的箭。
纳兰溪坐在旁边，托着脸蛋看他，连连打呵欠“殿下呀，您就别白费力气了，当初那长老直接把万毒冰虫拍在你这只手臂上，你能保住手臂就不错了，接下来只能花个十几年慢慢调养，别想着一下就让它恢复以前百步穿杨的状态，那是不可能的。”
“十几年太久。”
墨时渊继续拾起一支箭。
纳兰溪摊手，“你嫌久也没办法啊，单单是你体内的寒毒就要花上好几年来清除了，这么凶的毒，多少都会留下点后遗症，这还是你的体质太强悍，换成普通人，我会建议他直接切除手臂。”
当时墨时渊的情况是万毒冰虫被直接拍入体内，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冻结，整只手臂都结下一层无法化去的薄冰，全靠他内力深厚才给自己抢救过来。
对于一般的习武之人来说，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墨时渊不仅留下这条中毒的右手，还让它恢复了知觉，这在纳兰神医看来已经算是医学奇迹。
墨时渊还想变回以前那般百步之外一箭爆头的力气。。七·八·中·文
纳兰溪觉得根本不可能。
说是让他慢慢调养十几年，也只不过是哄他罢了。
第124章 做我的妻子，就这么折磨？
“说实话，你惯用的右手只剩下两三成功力，还能打得别人嗷嗷叫，我已经觉得很厉害很足够了，毕竟你现在是大周的太子殿下，又不是以前那个威震边塞十六国的狼宗宗主。”
纳兰溪吃着丸子，好心劝他。
墨时渊放了弓，星眸微敛，“宫廷斗争，未必就比江湖厮杀平和。”
“你哪里在乎宫廷斗争啊，无非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纳兰溪这些年游历治病，看过太多高手无法容忍自己身体受伤之后的日渐衰退，甚至还有因为不能接受功力下降而选择自尽的。
高处不胜寒嘛。
体会过人上人的滋味，再想把他们拉下来，和曾经自己眼中的弱者处于同一水平线，对大佬们来说肯定是难以忍受的。
墨时渊没有吭声。
骨节分明的左手轻轻按着手里锋利的箭头。
纳兰溪也识趣的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我那好徒儿还真是没心没肺，居然主动要帮你选太子妃……”
咔嚓。
墨时渊手里的箭头被拧断。
纳兰溪不知死活还要继续说：“我说我怎么一看她就很投缘呢，她跟我一样，是淡泊名利闲云野鹤的性子，你非要让她做太子妃，做皇后，她还不愿意的。”
墨时渊终于转过头来，冰冷的视线落到纳兰神医身上，“不如你再扮成女装，来做我的太子妃？”
“咳咳咳。”
纳兰溪差点被自己呛到。
他露出见鬼的表情，翻身躲到马栏后面，一双凤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墨时渊，“殿下我错了，求您不要突发奇想来折磨我！”
墨时渊慢慢朝着他走过来，一字字道：“做我的妻子，对你们来说就这么折磨？”
纳兰溪：“……”
一男的，穿女装做别人老婆，当然是折磨了。
这还用问吗。
“殿下，”纳兰溪小心翼翼道，“如果您是想知道燕小桃为什么不愿意，我建议您直接去问问她本人。”
墨时渊轻哼。
如毒蛇般冰冷恐怖的眸光总算从纳兰溪身上移开，沉沉望向远处散落一地的箭支，“她自己不做也就罢了，还要帮我选妃，倒是热心。”
纳兰溪觉得，墨时渊这话听似表扬，却隐隐透出了点杀气。
可怕可怕。
他默默在心里给燕小桃点了一根蜡烛，试着给墨时渊顺毛：“或许她只是害怕而已，您也知道她三拳打不死一只猫，若是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指不定又有多少妃嫔心存嫉恨去加害她，说到底我徒儿还是比较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
“在东宫，只有我加害别人的份，谁又敢害她。”
墨时渊薄唇紧抿，眸色森冷。
纳兰溪：“您在这方面倒是特别实诚，说不定等您把三宫六院的女人都杀完了，她就会很有安全感了。”
看到墨时渊一副开始认真思考的模样，纳兰溪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个馊主意。
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可能导致后宫又要多出十几条冤魂了。
纳兰溪赶紧想找补，却听得墨时渊不耐烦道：“算了，杀得再多，最后他们还是会塞进来。”
第125章 发自灵魂的拷问
燕桃从长春宫回来，玉竹就督促她开始念书。
摆在她面前的是《灵枢》《素问》等晦涩的医学古籍。
燕桃小小的脑袋瓜装满大大的问号，“为什么我要看这些？”
这是一个发自灵魂的拷问。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穿到了另一个世界，却还是摆脱不了读书考试的命运。
玉竹淡淡回答“小姐要想掌握各种相生相克的毒性，就必须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
虽然玉竹不怎么待见那个吊儿郎当的纳兰太医，但他愿意传授燕桃医术，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留给燕桃的书，玉竹都先看过了，有些是很难寻的孤本，价值万金。
说明他是真心想收燕桃作徒儿教她本事的，并非嘴上说说而已。
玉竹筛掉那些高深到连她都看不懂的书，让燕桃先从简单基础的看起。
燕桃手里捧着书卷，小脑袋晃晃悠悠，像是随时可以进入瞌睡状态。
“若是小姐在酉时前能看完五页，晚膳过后可以吃三块油炸奶豆腐。”
玉竹叹了口气。
燕桃的眼眸却是顿时亮了起来“油炸奶豆腐！”
这是玉竹家乡的特色小吃，以前她亲手做了给燕桃吃的时候，燕桃就惊为天豆，感觉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油炸豆腐。
它外面抹了一层香喷喷的辛料，外酥里嫩，咬开以后是浓香四溢的包心，既有弹性，又不失松脆，火候堪称完美。七·八·中·文
玉竹也是有点骄傲地说除了她以外，京都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还会做这种小吃的人。
可惜燕桃是容易上火的体质，吃上一两个就会额头冒痘，喉咙生涩，因此玉竹平时都不肯做给她吃。
现在有了小零食的鼓励，燕桃立马不打瞌睡了。
等到酉时，燕桃自信满满说自己已经看完了半本，要求吃六块油炸豆腐。
玉竹摇了摇头，翻开书籍道“小姐，念书最忌讳敷衍了事，现在我来考一考您，若是您没有认真看书，回答错了，那今晚就没有油炸豆腐吃了。”
燕桃撇嘴，对着手指道“明晚再吃也不迟。”
玉竹没有给她机会，直接问“凡刺之理，以何为始？”
“经脉。”
燕桃没有多想就回答。
玉竹微微点头，又接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燕桃全都答对了。
这下，玉竹才开始惊讶起来，翻到五页之后，以半本作为范围出题考燕桃。
无论玉竹问得有多细致，燕桃都逐一作答，有的或许字词上有偏差，但也跟原义非常接近，差离不远。
半本后面的内容，燕桃就答不出来了。
这说明燕桃并非早已修习过这本书，而是确实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把那半本医书背了下来，还融会贯通了。
玉竹的心情很复杂。
她现在开始思考，自家小姐究竟是聪明呢，还是蠢？
那位纳兰太医也是不简单，居然能通过燕桃的呆萌外表，看出她的潜能和天赋。。
“竹，我能吃油炸豆腐了吗？”
燕桃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厉害的事，依然用那双星星眼看着玉竹。
第126章 殿下本来就很好
文华殿外。
两边脸颊红肿的宫女小鹤悄悄站在柱子后面，观察着太子近臣的来去情况。
她原本是跟在尹侧妃身边的。
主子被带走以后，她也遭受了审问，虽然最后确认了她并不知晓尹侧妃下毒的事，但依然难逃株连之罪。
内务府本来打算将她杖责二十赶出皇宫。
燕桃看她可怜，就把她留下了。
小鹤感念燕桃不追究她的恩情，想多立些功劳来报答新主子。
“何良媛带着参汤过来一次，等了三刻钟，殿下没有收东西把她赶走了，李奉仪带着糖糕过来一次，等了两刻钟，殿下让柳公公把糖糕拿进去了……”
小鹤默默在心里记小本本。
她给李奉仪着重画了个圈圈。
别人送去的东西，太子殿下都没有收，唯独李奉仪送的糖糕很快就进去了。
莫非太子殿下对李奉仪有格外看重的意思？
总不可能是殿下特别喜欢吃糖吧。
小鹤陷入了深思。
这时一名公公抱着拂尘路过，瞥见小鹤肿成猪皮的脸蛋，被吓了一跳，顿时满脸嫌弃问道：“你哪来的，在这儿干嘛？？”
小鹤慌忙行礼，鼓起勇气嗫嚅道：“奴婢是风荷苑的，想，想来看看殿下晚上有没有空到风荷苑来和燕娘娘共进晚膳……”
她想着燕娘娘那般悠闲惫懒的模样，若让娘娘也像其他妃嫔一般主动去讨好邀请太子，恐怕是不大可能的。
倘若她能发挥点作用，帮着燕娘娘把太子哄过来，那也算是功劳一件。
公公听说小鹤是风荷苑的人，神情稍稍缓和，道：“你回去告诉娘娘吧，殿下今儿是不大可能去后院用膳了，他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前头进了文华殿的便是大理寺少卿，说来还是燕娘娘的长兄呢。”
“原来如此，多谢公公告知。”
小鹤再福了福身子。
她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燕桃。
殿内。
萧郡站在墨时渊面前。
文华殿只有他们两个人，连柳公公都被使到了殿外去做事。
萧郡依然是微拧着眉心，一副严穆的模样，沉声道：“殿下对大皇子所采取的行动太过草率了，无论是陛下还是皇室宗族，他们都不想把这种事公之于众，逼得太急，只会起到反效果。”
墨时渊神色冷漠：“你也认为，孤是因为自己的妃子行了不忠之事，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恼羞成怒么。”
萧郡闭了闭眼，“不，微臣心里的殿下，绝对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失去冷静。”
“哦？”墨时渊轻笑，“那你认为，孤为何会当众逼迫大皇子认罪？”
萧郡微顿，答道：“大皇子轻浮愚钝，仗着自己的皇族身份在京都为所欲为，不仅是殿下，许多皇室宗亲和大臣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殿下此举是想为朝廷铲除掉一个累赘，一个祸害。”
墨时渊漫不经心，“你倒是把孤想得很好。”
“殿下本来就很好。”
萧郡一脸坦然。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看来，墨时渊手段残忍，性情冷酷，绝非一个明君。
但是萧郡却不那样认为。
第127章 有罪过的人就该处以极刑
萧郡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父亲经常挂在嘴上的那些君子学说。
他不相信什么以德治国，仁厚大度，只相信律法。
唯有将法理贯彻到底，才能使江山社稷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宽仁，厚德，都太虚伪了。
有罪过的人就该处以极刑。
犯错的人，不必再给他第二次悔改机会。
正因为和萧丞相有理念上的分歧，萧郡极少回家。
虽然在朝廷上父子俩看起来是一派的，无论萧丞相提出什么意见，萧郡都会应和两句，实在不行也只会保持沉默，从来不反驳自己的父亲。
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萧郡并不属于文官集团，他表面保持中立，实际上更偏向于太子，和自己的父亲、兄弟同族们站在了对立面。
在萧郡看来，诸多皇子之中，只有墨时渊能实现他对天下法治的理想。
暴君和庸君，二者选择其一的话——
萧郡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暴君。
墨时渊随意抚着镶嵌宝石的匕首，淡淡道：“萧郡，你说的没错，孤的确是看墨天枫不顺眼，如果他能早点从孤的眼前消失，孤的心情便会更舒服些。”
不需要多少大道理，想弄死墨天枫，纯粹是因为看他不爽罢了。
一个长到了二十多岁还蠢钝如猪的男人，若不是在皇室，而是在其他地方，墨时渊早就随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萧郡蹙眉道：“但他毕竟是陛下的第一个儿子，是您的皇长兄，陛下有心护着他，您仅凭着和东宫妃嫔偷欢这件事，很难将他彻底除掉。
按照大周律例，和兄弟的妻妾私通，最多会罚以三百两白银，没钱的便杖责五十，大皇子根本不缺那点白银，以微臣猜想，陛下顶顶是罚他禁足，再扣去每年例钱。”
如果墨天枫的脸皮再厚点，可能会带着礼物过来向太子赔罪，兄弟俩互敬一杯酒，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墨时渊低眸放下匕首，任凭那刀刃寒光在自己俊容上闪过。
他转而拿起一块糖糕，薄而殷红的唇微启，和色泽鲜艳的糖糕映在一起，便如同恶魔般昳丽：“大皇子犯的罪不止是私通，还有买凶杀人。”
萧郡微怔，“您是说，微臣义妹的那件案子。”
“嗯。”墨时渊抬起眼皮，“他胆敢派刺客到东宫来，这件事，难道还不足以将他定罪么。”
萧郡沉吟片刻。
“殿下所言甚是，但目前还缺乏他妄图行刺殿下的直接证据，给他留了脱罪的可能性。微臣听说两批刺客都是御前侍卫楚大人斩杀的，殿下不如将他唤来，让微臣细细查问，或许能发现点什么。”
墨时渊闭了眼眸，细细吃着甜腻到心慌的糖糕。
又是楚锋寒。
简直阴魂不散。
最终，墨时渊低声道：“那就去传唤他罢。”
风荷苑。
燕桃听那宫女小鹤通报，说是自家大哥萧郡跑到太子的文华殿去了，一下还感到纳闷来着，“殿下不是不太待见萧家么？为何又会和大哥见面呀。”
玉竹在旁边就敛眉道：“大理寺一直是中立的，从不参与朝堂斗争，太子或许只是有事找大公子征询。”
第128章 已是妃子，就不知道避嫌么
燕桃觉得萧郡也是难得来一趟。
便嘱咐玉竹，“你把做好的油炸奶豆腐给我几块，我带去文华殿拜见太子，顺便给大哥吃。”
玉竹深表怀疑：“小姐，您是不是等不及晚膳了，想自己拿了在路上偷吃？”
“胡说！怎么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
燕桃否认三连。
同时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目光飞到蓝天白云上。
玉竹：果然是想路上偷吃啊。
算了，看在小姐今天有用功读书的份上，让她提前吃个一两块也未尝不可。
玉竹转身到后厨去，把油炸豆腐包好装进小篮子里，然后提出来交给燕桃：“奴婢在里头放了六块，您可以吃两块，剩下的留给太子和大公子。”
燕桃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一定只吃两块，绝不多吃。
她挽着小篮子，兴致冲冲来到文华殿，让柳公公通传。
柳公公笑道：“咱家可是在这儿等一天了，今日整个东宫的妃嫔都来了个遍，就差您一个喽。”
燕桃一愣，“全部都来过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殿下刚刚凯旋回京，即使回来以后没有去找过她们，那些娘娘们也得主动过来表示一下心意是不？她们可不像您呐，能得到皇上的特别恩许，出宫去陪在太子身边，被留在后院那么久，每天翘首以望，怕是脖子都等得酸了。”
柳公公不着痕迹拍了一番燕桃的小马屁。
燕桃感慨：“真好，我也想像她们一样，被遗忘在东宫的某个小角落。”
柳公公：“……”
他还是先进去通传吧。
“启禀殿下。”
柳公公站在萧郡和楚锋寒之间，向太子躬身行礼。
这三个男人……
太子殿下就已经给人感觉够冷了，再加上大理寺出了名铁面无情的萧少卿，天天笑里藏刀武功深不见底的楚护卫……真的很恐怖。
柳公公夹在他们中间，总觉得后背飕飕的凉，天灵盖上像是时刻凝聚着一股森冷杀气。
“殿下，燕娘娘来了。”
柳公公颤巍巍报告完毕。
墨时渊神色凉薄，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扫了楚锋寒一眼。
姓楚的才刚来没多久，她就来了？
她这究竟是真心想来找他，还是冲着姓楚的而来。
若是后者，那她未免也表现得太迫不及待。
即便姓楚的与她在入宫前就早已相识，甚至还尝试过在相国寺后山一起私奔，如今她已是东宫妃子，就不知道避嫌么。
墨时渊脸上清清冷冷，没有半分表情，抬手道：“让她进来。”
“喏。”
柳公公默默心想，不愧是燕娘娘，连等都不用等的，太子殿下直接就让她进来了。
哪像先前那些良媛、奉仪，个个都起码得在外面站上几刻钟，最后也没一个能踏进文华殿。
除了一些太子殿下喜欢的吃食，可以被放进去。
燕桃拎着小篮子，踩着小碎步，如风中的柳儿般婀娜多姿的来到墨时渊面前。
她瞧见楚锋寒，心里微微惊奇。
这家伙也在呢。
碍于之前的约定，燕桃不能对楚锋寒表现出太多情绪，敛眉福身道：“参见殿下。”
第129章 你是不是在路上自己偷吃了一半？
燕桃起身后，又分别看向左右的萧郡和楚锋寒。
“大哥，楚大人。”
萧郡点了点头。
楚锋寒只是笑笑，没说话。
燕桃就抱着小篮子，不等墨时渊再开口，高高兴兴走上前，把小篮子往墨时渊的书桌上一放：“殿下，请你吃油炸奶豆腐，超好吃！”
香喷喷的美味气息都从盖布里溢出来了。
燕桃不信，有人能抵挡得住油炸奶豆腐的诱丨惑！
反派也不能！
“哦，大哥和楚大人也来一块儿吃吧。”
燕桃回过头说道。
萧郡默默看了眼被小篮子压在下面的书章。
那是他刚呈交给太子的书面证据……
希望燕桃的篮子别漏油才行。
萧郡无奈地叹了口气，低眉道：“微臣不吃。”
“尝一点嘛，殿下也吃不了这么多，错过这回，以后你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玉竹的手艺了。”燕桃极力劝诱。
她记得在相府的时候，萧郡也很喜欢玉竹做的吃食，经常让玉竹做了送到大理寺去。
果然，萧郡闻言眉心微动，神色有点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那微臣斗胆尝一口。”
墨时渊掀开小篮子上面盖的布。
里面只剩下三块了。
他抬眸，盯着燕桃的嘴角：“你是不是在路上自己偷吃了一半？”
“绝对没有的事！殿下，你怎么能这样怀疑妾身呢？”
燕桃咬手绢委屈。
顺便用小手绢把嘴角残留的碎屑擦干净。
墨时渊挑眉，“萧郡，你过来看下。”
萧郡便走了过去。
他低头瞄了眼食篮，便道：“深色油渍共有四处，剩下三块的边角处有压陷，应该是原本放了六块，其中两块叠在另外四块的上面。”
燕桃一脸震惊。
萧郡转而看向她，“这样的摆法，玉竹是不是让你在路上最多只能吃两块？”
“大哥，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不能这样审问我。”
燕桃心虚地提出抗议。
我滴个乖乖。
没想到大理寺少卿竟有如此威力。
还把查案那一套用到自家妹妹身上来了！
墨时渊盯着空出来的那块油渍，慢条斯理道：“所以你在路上多吃了一块，只留了一半给我们。”
燕桃立刻捧着小腹，软绵绵靠着桌案倒下来，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妾身今天头悬梁锥刺股，苦读了好几个时辰的医书，严重消耗体力和脑力，导致腹中空虚，要是不吃上三个小零食，妾身恐怕都撑不到走来文华殿了……”
墨时渊轻哼，暂且不和她计较。
像哭包这样又赖皮又爱哭的玩意儿，要是责罚了她，她肯定会趴在地上让自己的泪水淹掉整个文华殿。
墨时渊目前还不想换地方观政，因此决定饶她一回。
他先拿起一块油炸豆腐，放入口中，吃完后淡淡道：“你的婢女确实手艺还不错。”
在墨时渊的眼神示意下，萧郡也拿起了一块。
燕桃瞅着还剩下最后一块鲜美脆爽的油炸豆腐，万般不情愿地忍住了伸手去拿的冲动，回过头去看楚锋寒：“楚大人也来尝尝？”
第130章 她不算外人
墨时渊冷着脸。
他可没有开口说让楚锋寒也尝尝。
果然，这只哭包的主要目的是送好吃的过来给楚锋寒，而不是给他和萧郡。
楚锋寒倒是很有眼力见，在太子殿下发威之下，先笑笑说道：“殿下身份高贵，我们怎么能和殿下平分吃食，这最后一块自然是要留给殿下的。”
“这样啊。”
燕桃又回过头来，懵懵的凝视着墨时渊。
墨时渊：“……”
他莫名觉得，现在自己若是当真伸手去拿剩下的最后一块，反而会显得自己很斤斤计较，没有帝王风范。
尽管墨时渊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多大方的人，他有仇必报，百倍奉还，怎么也跟大度扯不上关系。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有些不愿意让区区一个哭包给看低了。
“既然是燕妃赏你的，那你就拿去吃了罢。”墨时渊语气生硬道。
“多谢殿下美意。”楚锋寒礼貌拒绝，“微臣从小就不吃这类甜食。”
燕桃循循善诱，“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吃呢。”
楚锋寒只是微笑着，“微臣的足迹遍布天下，不仅吃过，还知道它是从哪来的。”
“咳咳，那你不喜欢就不要吃好了。”
燕桃赶紧打住这个话题。
她怕楚锋寒接下来真的说出这款小吃是从哪来的。
那样场面就会变得很尴尬。
墨时渊会发现，她的贴身侍女玉竹，竟然来自于曾经被他屠城的地方。
燕桃可不想让反派再起多余的疑心。
“大家都不吃的话，剩下这一块就归我了。”
燕桃喜滋滋的伸出手去拿。
啪。
墨时渊一下打掉了她的小爪子。
燕桃捂着爪子，泪珠打着转，眼睁睁看着墨时渊伸手拿起了最后一块油炸奶豆腐。
燕桃忽然发现这样下去不行。
她喜欢甜食，反派也喜欢甜食。
两个人的口味太相似了。
以后一起吃东西的话，肯定会抢起来。
他的身份更尊贵，又是凶悍的反派，她可抢不过他。
时间久了，她如何还能养得白白胖胖？
还是趁早脱离反派为妙。
等墨时渊吃完，喝了茶，这才缓缓道：“继续刚才的议事。”
萧郡看了燕桃一眼，“殿下，是否先让燕娘娘回避。”
“不必。”墨时渊道，“她是你的妹妹，不算外人。”
萧郡皱了皱眉。
燕桃虽然是他的义妹，但却不是他和太子这边的人。
她是被萧丞相控制着的。
以天下第一美人为由头送到太子身边，用膝盖想也知道目的不纯。
然而太子殿下发了话，萧郡也不好多说什么，继续转过头去询问楚锋寒：“先前说到在崇昌关布下杀阵的那几名刺客，还请楚大人再详加描述，切勿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楚锋寒耸肩：“行。”
燕桃一听这话题立马就来了精神。
她不甘心只做一个默默聆听的背景板，楚锋寒每说几句，她就要插着补充一下，毕竟当时她和刺客也是有过近距离接触的。
其中那名女刺客莲香，还做了她的专用婢女呢。
第131章 那可是人间美味啊
楚锋寒不想透露自己武功的虚实，叙述的非常模棱两可，和燕桃充满个人特色的描绘穿插在一起，使得那天的刺杀场面变得越发复杂混乱起来。
幸好萧郡的智商比较高，理解能力强，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他皱眉道：“那些刺客的尸体也没有带回来，现在只知道他们来自细雨阁，除非抓住细雨阁的阁主逼问，否则只怕很难查出有关买主的线索。”
墨时渊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尤其是墨天枫的幕僚已经坦白，自己是被细雨阁的人砍掉了双手的，这说明墨天枫并没有成功收买细雨阁，如此更难将他定罪。”
楚锋寒想了想，道：“原来殿下是想给大皇子定罪，这事儿也简单，只需要微臣做个假口供，说那些刺客临死前吐露了买主的姓名，不就可以了。”
萧郡听到做假证，眉心拧得更紧。
他冷冷道：“楚大人的提议万不可行，假口供太容易被戳穿，可信度也低，皇上不会仅凭你一个人的话就相信大皇子是幕后凶手，甚至还容易招惹来他对你和太子殿下合谋串供的怀疑。”
楚锋寒摇了摇头。
哥哥想杀弟弟，父亲怀疑儿子。
这偌大的皇宫，呆久了果真会让人心闷。
燕桃听了他们的话，弱弱举起手说道：“那个，等大皇子下次动手的时候把他抓个人赃并获，让他没有办法狡辩，这样行吗？”
三个男人齐刷刷看向她。
燕桃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随便提点小意见，你们接着讨论哈。”
“不，”墨时渊盯着燕桃绝美脸庞，低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说。”
“啊……”
燕桃歪着小脑袋，食指轻轻抵在形状优美的下巴上。
她凝眉思索的时候，脸上便少了几分呆萌，过于艳丽的五官看起来却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就像是午后朝着太阳晒肚皮的小猫一般，依然泛着浓浓的悠闲。
燕桃只是随口刷了下存在感，没想到焦点一下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她只好把小脑袋里为数不多的想法统统倒出来：
“大皇子的胆子很大，做事瞻前不顾后，有什么事情不过脑子就去做了，所以才会先和尹侧妃私通，然后又把刺客送进东宫来鲨我。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肯定还会重蹈覆辙，绝对不会想到要收敛点，我觉得再过段时间，他大概又会开始有什么行动了，殿下守株待兔就行的。”
燕桃说完以后，文华殿内便陷入了寂静。
她正忐忑着，想自己是不是没发挥好，又展现出了笨蛋的一面，墨时渊却忽然轻笑出声来。
“好一个守株待兔……只不过，你所说的做法未免也太拖时间了，倒不如直接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墨时渊微勾起唇角，寒眸闪着冷光。
燕桃听了，便慢慢抬起头来。
瓮中捉鳖……
捉鳖……
鳖……
老鳖熬汤，那可是很好喝的人间美味啊。
燕桃如此想着，砸吧了一下嘴。
第132章 吃成胖子，丢了东宫的颜面
从文华殿回来以后，燕桃就迫不及待让玉竹去弄了一大锅鲜美的鱼头汤。
玉竹知道燕桃不擅长吃鱼，便往鱼头汤里多放了点豆腐和青菜，让她吃个味儿就行了。
满桌佳肴。
除了摆在中心的鱼头汤，还有白切贵妃鸡，蚝皇凤爪，杨梅丸子，剩下几块新鲜出炉的油炸奶豆腐等等，都是燕桃爱吃的。
燕桃兴冲冲坐下，抬起头问：“竹，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虽然玉竹有一副好手艺，但她平时可不会这么养着燕桃，甚至还要限制燕桃每日的进食，以便保持胜过其他妃嫔的身材。
玉竹微微一笑，给燕桃摆碗布菜，“小姐念书辛苦了，自然要多吃些补补脑子。”
说着，她给燕桃碗里夹了一块软绵绵的猪脑。
这时，外边突然有人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吓得燕桃差点把筷子丢了。
她趁玉竹转头望向门外的时候，偷偷把碗里那块猪脑夹起来，丢回菜盘子里。
等墨时渊进来，燕桃才假模假样的站起来和宫女们一起给他行礼，“参见殿下。”
墨时渊扫了一眼桌面，“你这不是吃得挺丰盛么？”
今天在他面前还装着像是快要饿晕的样子，让人看了以为他有多亏待这只哭包。
燕桃不好意思的笑笑，“偶尔加菜而已。”
一旁的小鹤却是飞快反应过来，忙不迭跑进小膳房里，多拿双碗筷出来，恪尽职守的摆在燕桃座位旁边。
今儿个她去文华殿的时候，那公公还说殿下事务繁忙，没空来风荷苑吃晚饭的。
结果，燕娘娘过去探望了一下，露了个脸，太子殿下就放下朝务过来了！
燕娘娘果真是受宠呀。
小鹤心思活络，暗暗庆幸自己跟了燕桃。
在宫女的助攻之下，燕桃只得勉强出声询问：“殿下既然来了，可要一起用膳？”
墨时渊看出了燕桃的不情愿。
他淡淡道：“柳贤德，给孤布菜。”
“喏。”
柳公公屁颠颠拿起筷子。
墨时渊在燕桃身边坐下，“这么多菜，看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燕桃撇着嘴，“殿下，你们皇室中人还会介意菜吃不吃得完啊，这应该是小老百姓才关心的问题。”
柳公公拿筷子的手瞬间僵硬。
他内心疾呼：“娘娘！！您为啥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谁都知道墨时渊三岁就流落在了风沙滚滚的塞外，估计是过了十几年比普通小老百姓还要困窘的日子，因此他们做下人的在墨时渊面前都得战战兢兢，极为小心地避开这方面相关的话题。
普通皇族习惯了骄奢的生活，从来不懂得粒粒皆辛苦的道理，自然不会关注桌上菜吃不吃得完，可太子他不一样……他都快二十岁了才回到皇宫的。
柳公公心里紧张不已。
生怕太子翻脸。
然而，墨时渊脸上却依然没什么表情，冷声道：“跟吃不吃得完比起来，我更介意你会吃成胖子，丢了东宫的颜面。”
燕桃握紧小肉拳头，一脸严肃：“殿下，我觉得本朝也该改改审美了，难道你不觉得以胖为美更高级吗？”
第133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唐朝能以胖为美，凭什么大周就不行。
燕桃誓要做引领潮流审美第一人。
“喵~”
橘猫蹲在燕桃身边，严肃地举起爪子表示对这番话的赞同。
墨时渊慢条斯理夹菜，“你说的对，胖些看起来更可爱，憨态可掬，让人很想拿刀子把那些白白的肉一块块切下来。”
燕桃顿时食欲全无。
她讪讪道：“瘦点好，瘦点好。”
被反派这样一说，燕桃一下连桌上的肉类都不敢吃了，就默默喝着鱼头豆腐汤。
她眼睁睁看着墨时渊吃了白切鸡，扣肉，肉丸子……
含泪咬一口白豆腐。
顷刻，墨时渊便眼皮也不抬的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是。”
柳公公向玉竹等人使了个眼色，甩着拂尘，恭敬弯着腰转身。
燕桃也乖乖的放下筷子，站起来准备离开。
墨时渊：“……你留下。”
燕桃：“哦。”
她一脸无辜的再坐下来。
柳公公恰好在退出房间前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扶了扶额，站在院子里对玉竹吐槽道：“你们这风荷苑的主子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她以为殿下特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赶走所有人，自己坐在她的房间里吃饭？”
太子那话的意思肯定是让无关的闲杂人等出去，留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啊。
燕妃这是有多不想和太子单独呆一块儿，才会主动把自己归类为闲杂人等……
玉竹摇摇头：“娘娘的想法，一向是很难揣测的。”
燕桃没能成功溜走，只得继续陪墨时渊吃饭。
墨时渊不习惯没有酒的饭肴，吃得很慢，闲余时开口低声道：“你可还记得今日在文华殿商议过的事？”
“记得。”燕桃点头。
三个男人一台戏，都在谋算着怎么陷害大皇子呢。
墨时渊道：“要想让墨天枫入套，还需要你配合一下。”
“我？”燕桃诧异，“我不过是一个侧妃，能帮到殿下的忙吗。”
“墨天枫喜欢美人，有些事情由你去做，比任何人都更有效。”
墨时渊把话说得很直接。
丝毫不隐藏自己打算利用燕桃的想法。
燕桃有点郁闷，“那殿下想要我去做什么呢？”
不就是长得比别人好看一丢丢，萧丞相要用她实施美人计也就算了，现在正被她用着美人计的墨时渊，居然还反过来要再派她去勾引别人。
这叫什么，循环利用？
保护地球资源？
燕桃觉得，应该给他们颁一个环保小卫士的奖状。
墨时渊拿起茶杯，淡淡抿了口茶：“你按照我的指示，一步步行动就可以了。”
他不能把所有计划都一股脑告诉燕桃，那明显是非常错误的做法。
且不说燕桃能不能完整记住，即使她记住了，大概也会不小心走漏风声。
“好吧。”燕桃喃喃自语，“现在我成了碟中谍了。”
“明天就会给你制造和墨天枫相遇的机会，记得拿出你的眼泪来，向他哭诉自己在东宫被太子虐待，早就想像尹侧妃一样得到他的宠爱。”
墨时渊编排起自己来，居然也是毫不留情的。
直接就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扣了。
第134章 太子每天都在虐待我
“明天会不会时间太赶了一点啊。”
燕桃有点小忐忑，“我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墨时渊瞥她，“给你再多时间做准备，你也不会变得更精明。”
燕桃内心被扎了一箭。
“墨天枫很快就会被下令禁足，到时候，你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所以你只能趁明天作出行动，让他对我动杀心。”
墨时渊轻轻扣上茶杯盖子。
燕桃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开始紧张了，“我应该不用向他献身吧？”
墨时渊：“……你有那胆子和他在御花园偷欢，那就尽管试试。”
燕桃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她赶紧摆摆手，腼腆一笑：“逢场作戏而已嘛，我懂的，我绝对不会像尹侧妃那样让殿下感到头顶发绿。”
看来反派虽然不在乎女人，但多少还是有点作为男人的尊严。
又要她去勾丨引大皇子，又要她保持好度，屁事真多。
怎么不干脆去找隔壁的香代柔合作算了。
墨时渊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你现在先演练一下，把我当成墨天枫试试。”
燕桃发愁的挠着脑袋。
她努力挤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双手握在一起，睁大眼眸凝视着反派，“大殿下，我好惨哦，太子每天都在虐待我……”
墨时渊冷冷看着她，“你这不像是被虐待，只像是没吃饱饭。”
燕桃：那我也确实是没吃饱。
刚才被墨时渊那样一吓，她哪里还敢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小肚皮填得圆圆的。
她只好调整方针，作出深沉忧郁的模样望向天花板，宛如诗朗诵：“啊，我多么希望有人能救我脱离出苦海，离开太子的魔掌……大殿下，您愿意成为我黑暗生命中的那束光吗？”
墨时渊：“他没什么文化，你这般文绉绉，还不如直接当他面动手扯自己的裙子。”
“太难了呀，殿下。”
燕桃沮丧的耷拉下嘴角。
墨时渊微微眯起寒眸。
既然如此，那他也只好帮忙多给她一点灵感。
哐啷！
骤然间，从房内传出一声巨响，吓得恭守在外头的下人们全都猛地一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柳公公还坐在秋千上打着瞌睡，差点吓得滚下来，扶着帽子茫然四顾。
玉竹脸色微白，握紧手里的茶壶，“太子殿下是和娘娘吵架了么？”
柳公公怔了片刻，然后摇头道：“殿下从来不和人吵架。”
当然，这并不是指的墨时渊性情温和。
而是他能动手绝不动嘴。
玉竹担忧极了，低声道：“公公，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免得里面出事。”
“别胡说，能出什么事？咱们要是胡乱打搅主子，那才会真的大祸临头。”
柳公公立马制止玉竹。
他心知太子表面冷漠，脾气暴戾。
即使燕桃真不小心惹怒了太子，让太子动了手，那也是她的命。
嫁入了宫中，就得全心全意侍奉主子，无论是挨打挨骂，乃至于丢掉性命，都只能忍着，因为主子就是她们的天，对她们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在此之前，燕桃已经得到足够多的宽容和宠爱了……
第135章 从太子的魔爪中救出来
房间里。
燕桃两只脚岔开，一脸无辜坐在地面上。
她倒是没有像玉竹担心的那样挨揍，只是狠狠的摔了一下，小腚朝地。
这种摔法还是挺痛的。
燕桃感觉连尾椎骨都在隐隐发疼，双眸含泪，怔怔凝视着墨时渊。
反派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
她想不明白，墨时渊为什么会突然踹翻了她坐的凳子，害她差点摔个大马趴。
那张可怜的小凳子，现在还躺在旁边四脚朝天，和它的主人一样无辜。
墨时渊却是气定神闲，还翘起了二郎腿，悠然道：“就用这种状态，跟我哭诉一下试试。”
燕桃立马泪水涟涟：“殿下，我腚痛！”
墨时渊：“不是让你哭诉这个。”
燕桃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墨时渊说的哭诉应该是指的继续把他当成大皇子演戏。
她只好用手背抹干净泪水，勉强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太子天天欺负我，虐待我，大殿下可以帮帮我吗……就像那天晚上，你帮尹侧妃的时候那样。”
墨时渊低眸看着她，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他轻启薄唇，连声音也似是变得低哑了些，“那天晚上，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我没亲眼看见，但是我有听见的。”
燕桃越说，音量越小，细如蚊呐。
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轻轻低垂下脸蛋。
在泛黄的烛光映照下，绯红的脸颊恍如朝霞，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当真是世间罕见的绝美容颜。
墨时渊慢慢起身，先是站起来，旋即走到燕桃面前缓缓蹲下，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颚，低声道：“你听见我是如何帮尹侧妃的？”
燕桃微怔，被迫抬起脸来，与男人对视。
她心下很茫然。
太子殿下这是演得太入戏了么？？
可他演的一点也不像大皇子啊！
燕桃虽然和大皇子接触不多，却也看出了他咋咋呼呼跋扈自恋的个性，连跟尹侧妃幽会的时候也是叫得跟鹦鹉一样。
他绝对不会像墨时渊这样压着嗓子说话，更没有此刻墨时渊浑身散发出来的深沉的压迫力。
燕桃小心翼翼，试图把剧情扭转回来，“我听见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殿下可愿意把我从太子的魔爪中救出来？若愿意，我可以为大殿下提供机会……”
墨时渊没有说话了。
他轻轻捏着燕桃的下巴，寒眸沉沉如黑夜。
过了片刻，他才松开燕桃，冷冷站起来，“太直白了。”
“啊？”
燕桃揉着脸蛋抬头看他。
墨时渊低眸，神色凉薄：“你没说几句话就问他要不要来动我，哪怕是蠢如墨天枫，也肯定会对你产生疑心。”
燕桃踌躇，“那殿下认为我应该怎样说才比较好？”
“你明天要做的只是让他上钩，相信你对他有意就行。”
在墨时渊看来，这件事并不难。
墨天枫属于典型的明明那么普通却极度自信的男人。
撇开皇长子的身份，他一无是处。
反过来，越是这样的男人，就越容易产生盲目自信的情绪。
燕桃只要表露出三分意思，墨天枫可以自己脑补出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