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水性杨花
趁着下课的空儿，思思放下手中的调色板，伸了伸懒腰。
大部分同学在下课的这个10分钟班空是不会留在画室的。
毕竟画画不比学文化课，不会每一节班空都让你出去。学文化课的也许可以每一节班空都可以出来上上厕所，打打水什么的。但是画画，却是一上午只出去一次，一下午只出去一次。
不为别的，就因为每一幅画画完都需要两三个小时。如果手生的话，画一上午画完一幅画也很正常。当然，速写除外。
速写速写，顾名思义。快速的去写画。因此，在联考中，速写只有30分钟，水粉和素描各有三个小时。
“小楚？出去溜达溜达不？”思思望着楚雨的位置，一脸期待。
楚雨也放下手中的调色板，看着自己身上那五彩斑斓，甚是无奈。
略微收拾好东西，楚雨慢慢向思思这边走过来。
“好啊，走吧。”楚雨微微笑。
思思笑眯眯的站起身来，自然而然的挽着楚雨的胳膊，两个人出去画室。
说是溜达，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算有什么地方可去，10分钟也去不到哪里。
于是，二人一起去厕所了。
因为是大班空，厕所里人满为患。
两个人有一沓没一沓的拉着呱儿，等着厕所。
“小楚，你的脖子肩膀腰什么的疼不疼啊？”
“疼啊。”
“可是怎么感觉你不疼的样子？”思思斜睨着眼，看着在自己旁边一起排队的楚雨问道。
楚雨被气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像一个大姐姐哄小孩子一般说道：“是不是画画累傻了？”
思思懵懂的摇了摇头：“没有啊…”一脸天真。
楚雨扑哧一笑，目光却变得飘渺了起来，语气也变得那样的悠远而不可捉摸，她说：“傻瓜，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把疼啊累啊的放在嘴边上的……”
思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叹了一句：“好深奥啊……”
10分钟班空少的可怜，几乎是眨眼间便过去了。
二女上完厕所，纷纷又赶回画室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美术课程的安排很简单，一上午水粉一下午速写或者一上午素描，一下午水粉的，如此种种，倒也好记。
由于高三，纯理科生也都加强了管理。每周一周考，几乎从未间断。
米小薇如此，南星，孔磊亦如此。
由于下课时间也不一样，楚雨在画画的这一段期间都和她纯理班的那位一起去吃饭的朋友暂时断了联系。改为和思思一起去吃饭。
思思因此觉得还是很高兴的。
楚雨的位置和严和非的挨着，而思思的位置正好靠近后门，和艺术文班的挨着。
因为速写老师是这个艺术文班的班主任。
于是，这一个艺术理一个艺术文便合堂了。
回到座位上，思思继续画着自己的画。水粉老师依然在全画室里走过来走过去，说说这个指指那个的，看起来又生气又无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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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听说了吗？”杨子兴冲冲的在南星耳边叨叨。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面前题的南星看到杨子这副样子，就知道又有什么重大新闻了。
于是放下做题的动作，懒洋洋的抬了一下眼，示意杨子继续说。
到底是搭了有一段时间的同桌，杨子对于南星的脾气倒也是摸得通透。
见南星看向自己，便也不等他发问，自顾自的便说起了事情的原委：“南星我跟你说啊，岳西留被人甩了！我说他最近怎么又沉着一张臭脸，原来是又被那个女孩儿甩了！哈哈哈，没想到这浪荡世家子还有今天啊……”
杨子还想继续张狂的笑，南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食指竖起放在唇边，示意他小点声，然后又挑了挑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杨子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对象跟我说的呀！”
“你对象？”
“对呀！我对象和李楠楠是好朋友。之前忘了跟你说了。”
南星凝眉，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岳西留被甩了就被甩了吧，和他有什么关系？南星所想到的是昨天晚上他偷玩手机收到的QQ上的另外几条消息。
是岳慕寒给他发的。
自从那日这个认的干妹妹给自己表白以后，自己跟她说清楚以后，便没有了后续。南星没有删她，但岳慕寒给南星发的消息，南星回的却是越来越敷衍了。
岳慕寒：“哥，你知道吗？西留哥哥被人甩了……”
南星：“嗯。”
岳慕寒：“那个姐姐真是水性杨花，当时明明答应了我西留哥哥，却不到一个月就跟我西留哥哥说了分手，和他组里的一个叫孟和旭的好上了……真是可恶啊！”
南星：“嗯。”
岳慕寒：“南星哥哥，你就这样敷衍我吗？”
南星：“没。”
岳慕寒：“一次只回复我一个字，你还敢说没有敷衍我？”
南星：“。”
岳慕寒：“既然南星哥哥你如此不待见我，那我想也不用让西留哥哥对思思姐姐手下留情了托腮。”
南星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愠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岳慕寒：“你又不喜欢她…这么着急做什么？”
南星知道此时不可能再跟岳慕寒来硬的，他情商不低，他知道这种富人家的大小姐一旦想得到什么东西肯定会想方设法，不顾一切后果的。现在，他除了放缓语气哄一哄以外，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他回到：“小寒，你要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好。”
岳慕寒：“南星哥哥，你是说真的吗？”
南星恨恨的打下一个字：“是。”
岳慕寒：“那南星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南星握着手机的手不经意的紧了三紧，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神色转瞬间就又恢复那波澜不惊的神态，他回道：“不是我不接受你，我也不会接受她，我有喜欢的人，准备高三结束就表白的。你要好好的，我们还是兄妹。但你要是敢让你哥动思思那二货，那也别怪南星哥哥对你无情了。”
岳慕寒：“南星哥哥……”
南星：“乖，不早了，睡吧。”
然后，南星疲惫的关上手机，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宿舍里的其他人不是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班里的女生哪个长得好看就是拿着自己藏起来的手机咔咔咔的打着游戏。
似乎，只有南星一个人眉头轻轻皱着，躺在床上静静的。
本来高三就很累，他不交手机的原因，也不过是想晚上打游戏放松一下。
却总是每天收到岳慕寒数几十条的消息，又不能不回。
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唉……造孽呀……南星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着鼻梁，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夜深了，宿舍里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静悄悄的。
第一百零七章：泡面
很快的，月亮落下。太阳渐渐便从东方升起。
尽管天还蒙蒙亮，但寝室里的灯却已经蓦的亮了起来。
南星一个寝室的人却依然都在沉睡中。
果真是游戏误人啊。
南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句：“兄弟们，起床啦。”
没有动静。
南星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先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
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
反正等到剩最后几分钟的时候，一个个绝对又得手忙脚乱，脸也不洗的边去跑早操，然后吃饭上早自习。
平心而论，这个学校高三的生活，似乎和别的学校相比，已经算得上轻松。但到底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的睡眠，确实令人有些承受不住。
每天浑浑噩噩的跑去操场——跑步。再混混沌沌的走向餐厅——吃饭。最后木木愣愣的走回教室——读书。然后崭新的一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再在一堆都要淹死自己的题海中，莫名其妙的结束。
而现在，正是一轮复习的开始。
高三的一轮复习，正好可以让所有一开始并没有打稳根基的同学们查缺补漏自己的知识点，顺便为二轮复习和三轮复习做准备。
南星平时也不苟言笑，有时候安静的做题坐在位上，那就是一整天。
自然，学习成绩也是不差的。年级前50名里总有他的身影。思思每每在召开校级表彰大会时都羡慕不已。
有时候，都为自己可以认识这样一个厉害的朋友而感到骄傲。
而思思，同样也累得不轻。
南星忙着一轮复习，而她忙着准备不久后的联考。
细细算来，二人即使在学校，也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
思思每天见到的，倒是罗义修和楚雨更多一些。
在这忙忙碌碌不知疲惫的联考准备中，因了有这二人的陪伴倒也算不得太寂寞。
本心上，思思自是不甘寂寞的人。
联考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近了，画画的数量也一天天的增多，现在在联考那屈指可数又迫在眉睫的天数压力下，三科老师都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水粉已经开始画写生，画着写生的同时兼顾着画画临摹，风景画也是画过的，反正不歇着。每个人那红蓝色相间的小塑料桶都放在脚边，看着里面的水，从湛清湛清的水，慢慢的染上红的颜料，黄的颜料，蓝的颜料，再慢慢的混合，变成泥土的颜色。里面放着每个人的水粉笔，大的小的勾线笔，一应俱全。每个人的衣服上也都溅满了星星点点的颜料，深红啦大红啦，橘红啦，柠檬黄等等。尤其是深红和普蓝这两种调黑色的颜料，用量很大，而且粘在衣物和手上都不易清洗掉。
素描已经开始尝试着去画一些简单的组合，当然，大部分人画的都是错误的。没有人天生就是天才，现在这些高中里面学画画的同学们大都是半路出家，没有谁比谁强多少。画组合的透视全部错误，不论单个物体还是整体，全班在一开始画组合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画对。包括那些平日里自视清高，在老师眼里画画也是佼佼者的同学们。同学们幽怨的眼神互相看着，再看看黑板上的倒计时，竟然只剩一月又半了。
速写却依然停留在临摹的路上，还未开启写生的脚步。对此，速写老师的解释是：“临摹都临摹不好，着急什么写生啊！”
“这可怎么办呀！”思思皱着眉头，抱着自己怀里的速写板，和楚雨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由于联考时间所剩无几，二中里决定将高三这一些学艺术的同学们的文化课全都停了下来。但即使如此，在这一届的联考面前，因为加了速写的原因，依然显得那样不够用。于是，每天晚上，宿舍里熄灯了，每人也会备着一盏台灯，画着白天拼尽全力也未能完成的速写作业。
听着思思的牢骚，楚雨也很无奈，静静的看了看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目光却锁在宿舍楼前面的男生宿舍楼门口的一个身影。
良久，楚雨收回思绪，对思思道：“凉拌呗。”
思思：“……小楚你变坏了耶……”
楚雨掩嘴偷偷一笑，再无多话。只静静的和思思相伴走在黑黑的路上。
思思默默的看了楚雨一眼，一副：“我就知道你这样子”的古怪表情看着楚雨。
楚雨要比思思略微高一个额头的高度。
于是思思看着她不得已要微微仰一点点的头。
“亲爱的，你知道的，我最怕黑夜谁也不说话了，太静，瘆得慌。唉……你这个惜字如金的人，没有本姑娘看看会不会把你闷死啊……”思思不停的在楚雨旁边念叨着，楚雨也不嫌烦，静静的听着，偶尔搭理她两句，然后二人吵吵闹闹的跑回宿舍，乐此不疲。
不知道是不是高三真的太紧了的原因，大部分同学都直嚷着没有时间吃晚饭。
班长刘彤便是打头阵的一个。
而巧的是，思思和楚雨还有刘彤等都是一个宿舍的人。
不知道是哪个先开的头，反正到最后都流行起来大半夜的喝泡面。
宿舍一共12个人，每个床位都有一个小橱子，而上铺的小橱子更好一点，你跪在床上，那么那个小橱子的顶部正好可以当桌子使。
喝泡面就在上面喝，怎么喝泡面呢？没有碗，又没有筷子。
这可难不倒这些已经被高三画画快逼疯了的孩子们。
每个人都有一把暖壶，暖壶盖都是有的。泡面嘛，小卖部也有的卖。热水更不用说，是个学校肯定少不了的。再说餐具，每个人人手一套。不为别的，只因为D市二中的就餐环境实在简陋……你想想一个简陋到连坐的凳子都没有的餐厅，在你不自备筷子的情况下，你还能吃饭吗？
楚雨是最爱喝泡面的，原因无他。只是可以调节一下情绪，也可以为高中这单调的伙食增加一份亮点，况且她在家里就喜欢喝面条的。
拿出壶盖，撕开泡面的袋儿，蹲在壶盖里，热水提前打好的，将泡面蹲在壶盖里放稳后，倒上热水，拿一本书压着点儿，防止热气跑出去，过个五六分钟，一份儿“宿舍型泡面”就完美的呈现在爱吃的同学们面前。
宿舍的其他人，尤其是没有吃晚饭的人，如法炮制楚雨的做法。纷纷都从一开始的吃干面，到了最后吃泡面。
泡面的汤在那时候都是那样的津津有味。
刘彤大放厥词：“哎呀！这泡面都比餐厅的饭好吃多了！”
李楠楠附和：“汤真好喝。”
楚雨微笑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自己泡好的泡面的汤传遍整个宿舍。
泡面的香气洋溢在整个宿舍，瞬间让人都有了通宵画速写的力量。
第一百零八章：非礼勿视
全宿舍一共12个人，一份泡面传到每一个人的手里，等再传回到楚雨手中的时候，自然所剩无几。
但这时候，楚雨依然会把泡好的泡面放在小厨子的顶部，跪在床上，双手支撑着，不急不缓的喝泡面。当然，思思也时不时的就着楚雨的手来一口，笑容天真可爱。
很多年后，相信思思再次回顾高中的生涯。在宿舍里喝泡面的这件事，一定是她在这个高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熬夜画速写熬到12点多那都是常事，而楚雨更能熬一些，时常熬到1点多。
然后，第二日清晨，忍受着发胀发痛的头部和隐隐作痛的肩膀颈部，全宿舍都凭借着一股子强大的毅力，迅速的起床，洗漱，奔向操场。
而这时，王伟便常常在操场指定位置等着了。
楚雨和思思往往都是整个班最慢的，每天几乎都在王伟的那种压力下硬着头皮跑到操场的指定位置。
依然是东浩洋喊着跑步的口令。但今天却能从口令声中明显的感觉到他心情是十分好的。
东浩洋性情古怪，大家都是知道的。尤其是女孩子，没有几个喜欢他。
但最近几天，却有一些不小的传言在周围传开。
思思按着“一二一，一二一…”的口令跑着步，脑海里忽然间就想起来这几日在自己身边传着的流言蜚语。
东浩洋有对象了，比他还要矮一点，但长得挺白净的一个姑娘，听说也是刘老师班的。
记得前一阵子还是她和严和非的传言不断，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呀，这才不久，这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变成东浩洋了。
跑完操去吃饭，思思和楚雨面对着面，思思招手，示意楚雨挨得近些。
楚雨疑惑，看着思思招手的手势，轻轻的将身子前倾。
这时，思思觉得距离可以了，才把事情说了出来：“小楚，最近我听这流言传得厉害啊……”
楚雨皱了皱眉头，轻声问：“什么流言？”
思思瞪大眼睛，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惊讶表情，继续说道：“就是那个老欺负我的东浩洋啊！”
“东浩洋？”
“是啊！”
“他怎么了？”
“哎呀！留言传的这么厉害，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流言说他有对象了呀！！”
听罢，楚雨扑哧一笑，差点将手中的饼甩了出去：“就这个呀？”
这次到换成思思疑惑了：“你，你知道？”
楚雨笑够了，站直身子，靠着餐桌，学着思思那样对思思做了一个往前倾一下身子的手势，道：“你个笨蛋！流言传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真当我是个书呆子，只会学习啊？”
思思愣了几愣，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二女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吃饱了饭，携手向画室走去。
临近联考只剩下最后一个月了。大部分的同学都画的像模像样了，不管是速写素描还是水粉，在整体上都比之前刚刚混班时好了太多。
尤其是罗义修，他从一开始画速写画的五官扭曲到现在已经可以画的基本成一个人脸了。线条也是铿锵有力，就像他本人一样，散发着一种豪迈，洒脱，不羁的风格。
一上午的速写课很快便在大家发酸的手，发痛的肩，发钝的笔，发花的纸中悄然度过了。
下午是一下午的水粉。
思思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呆呆的愣了愣，看着画板上那4k的纸上面只画了半个人形，剩下的半身都是虚的，不由得感慨一句：“还是太慢呀……”
楚雨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拍拍她的肩，示意思思该吃饭去了。
思思回头望望，一脸的无奈，耷拉着头，就要从后门开门而出。
毕竟，她的位置就靠着后门一步之遥嘛！
可就在思思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时，思思却感觉背后的楚雨将自己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抓住了。思思回头，很疑惑，本来她就心情不好，怎么让楚雨钳制住手无法动弹，眉毛更是要皱到一起去了：“你干嘛？”
语气说不上多好。
楚雨还是那样的好脾气，温和一笑：“非礼勿视。”
思思：“?？？”
见思思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楚雨叹了口气，只好轻轻的将思思拉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指着门正中间的那一小长块玻璃，示意思思从这个角度斜着往外看。
思思不明所以，却又不便发火，只好遵循着楚雨的指示向外看去。
这一看，思思惊呆了！
惊呆到都忘记孔子他老人家说过的那些圣贤话。
从那一小长块玻璃以45度角的方向向外面看去，不偏不倚所看到的，正是传言许久的东浩洋和他对象。
要是只在一起拉拉手抱一抱还好，而此刻，二人却紧紧贴在一起，用力的亲吻着……
楚雨这时就站在思思的后面，不过背对着思思，她知道，却不想看见外面的情况。
不仅仅是因为非礼勿视，而是看到此刻正在用力亲吻着彼此并恨不得将彼此融入到自己骨血中的东浩洋和他对象，便总是让她想起那个让她无措的人。
一个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不该接受的人。
愣了许久，思思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咽了咽口水，木木的转过身来喃喃道：“我说怎么在下课的时候这个门总是吱呀吱呀的动呢……感情不是风吹的呀……”
楚雨收回思绪，跟在思思后面，微微一笑：“所以，我们还是前门吧？”
思思呆呆的点点头。心里不禁暗自腹诽：“这年代……年轻人也太能折腾了吧……也不怕被班主任年级主任看到的？胆儿真大……”
于是，由于看到这一幕的震惊，思思那因为画画而带来的烦扰情绪顿时一扫而光。
这一件事情发生后的几天里，思思提着水桶接水时，都特意从前门出去。虽然后门那里什么也没有……
但每每想起那一幕，思思都觉得这后门造的不行……弄了那么个死角，再加上外面走廊一堆桌子的阻挡……简直是为早恋的小盆友们弄得天然亲热的地方……
可是……他们亲热了……可有想过他们的学业怎么办？他们的联考怎么办？他们以后的人生怎么办？好吧……更重要的是，虐死这些单身的即将面临联考，高考的“单身狗狗”们怎么办呢……
唉……苍天不公啊！！
算了，思思看着自己已经打好了的水粉桶里的清水，默默的原谅了这些早恋的小盆友们。
“唉…本大小姐，还是画画的好。哈哈哈，我爱画画，画画使我快乐……”
虽然这话，思思自己都不信……
第一百零九章：即将
“哈哈，搞定！”画完了一张水粉画的全幅，思思打心里高兴的很。歪歪已经发酸的脖颈，锤锤已经发麻的腿。
茫然的盯着自己的画，一时间竟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想想从高一到现在，不知道起了多少次退学的念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变成只会学习的机器，还是那种发了锈的，咯吱咯吱的，运转起来费死劲了的那种。
本着一种大展宏图的理想进入高中，却屡屡触壁。幻想着某一次的破釜沉舟可以给自己带来理想的成绩，可每一次，却只是触底，从未反弹。
不知不觉之间，春夏秋冬的更替和日月更替的轮回，竟然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这是一种福还是一种祸？从未知晓……
一切犹如宿命的约定，缓缓的，按着那个轨迹，走向该走向的地方，不可更改，不可违逆。
“周思思！发什么愣啊？画完了这一幅，不知道接着画吗？”
水粉老师严肃的声音传入思思的耳朵，思思身体竟没来由的一阵哆嗦，脑子一阵发晕，轻轻咳嗽了几下，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下意识的，思思脱口而出：“我错了，老师。”
全班一阵静寂……然后，哄笑一片。
思思：“……”
水粉老师也是一阵无奈，思思这个孩子他是注意过的，有天分，但就是发挥不出来。有很丰富细腻的心理情感，但就是没有办法体现在画上。于是画出的画，常常一本正经，令人感觉，空洞，无趣，严肃。
如同冬日里下了鹅毛大雪，全世界都白茫茫的一片，毫无特点。
虽然过联考的话，问题不大。但要高分，有点难……
“你怎么了？”
思思停下把画接下来换上新的素描纸的动作，歪过头看正在询问自己的梁晓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心，温柔的不像话。
思思没心没肺的一笑，三下五除二的一边贴着素描纸一边嘻嘻哈哈的说：“没事啊。我没心没肺，能有什么事儿？”
“别骗人了…哎……”梁晓科这话似在低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惋惜。
思思倒是有些许不满了：“叹什么气嘛！快点画吧！还有好多呢……”
梁晓科无语的撇了她一眼，又恢复了那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
拿着自己的水粉笔，似乎又全心全意的扑在画上了。
梁晓科是刘老师那个班里的一个男孩子，长得不是太高，脾气确是很好，平时对思思也极为关照，打个水，或者帮忙提提东西什么的。
但思思从来不领情，不过说谢谢还是会说的，只是一直都给人一种疏离而客气的感觉。
事实上，思思并不喜欢和男生走得多么近，怕就怕日久生情，负了学业，负了别人，毁了自己。
只可惜，南星和罗义修的出现，偏偏是她整个高中生涯里最不可琢磨的两道风景线。
何为情？何为爱？一念起时，思思便再也放不下这二人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的是谁。但在她心里，二人却是一样的地位。一样的，不可缺少。一样的，带给了她生命的欢愉。
“好了，今天的水粉课就结束了。还有大半个月就联考了，看大家现在的水平，虽然还没有达到我心中的样子，但每一个人都进步不小，相信在不久的联考中，都会取得令人满意的成绩。下一节课又要一天后了，期待下一节课你们更加优秀的表现！”水粉老师微微含笑，取下放在讲案上的衣服，抖抖上面粘上的灰尘，满面春风的和同学们说了再见，转身离去。
“咦？咱老师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对我们温柔了好多呢！”刘彤最是八卦，两只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想一探老师背后的秘密。
思思一阵无语，小楚却是捂嘴笑笑。
刘彤这爽朗的性格众所周知，办事能力也很强，王伟非常信任她，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她一手打理。
而王伟，身兼数职。能每天抽出来一点时间来画室逛逛已是非常不易。
更何况，这位新的班主任不仅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逛一逛，还会趁这一点时间给同学们外面排列整齐好的暖壶打满水，简直暖心的不能再暖心。
这让深陷高三苦海的孩子们如同黑夜里见到了一丝曙光，即使再累，也愿意坚持下去。
只不过是因为，班主任让他们感受到了家一样的温暖。在这一趟不知前程的征途里，有人，一直与她们同行。
我们，不孤单。
我们，最勇敢。
第一百一十章：联考（一）
否则的话，恐怕楚雨就会拉着思思直接在路上吃完了。
“嘿！组长！”回去的路上，思思刚刚好看到拿着水桶去换水的罗义修，于是很热情的打了招呼。
罗义修自从到了高三，感觉也瘦了不少。似乎高三，是一个可以让人减肥的阶段，堪称黄金期呀！
看到思思和自己打招呼，罗义修拎着水桶的手一抖，面上却从容，淡淡一笑，走过思思身旁。
“额……他怎么不理我呀？光笑，这笑是什么意思？”思思很疑惑，又发挥了先天吐槽的架势，转头向一旁的楚雨叨叨个没完。
楚雨依然和以前一样，微微笑，耐心的听着思思抱怨完以后，半真半假嬉笑道：“他可能不想理你了…哈哈。”
思思感觉额头上下来三根黑线，一脸无奈。自言自语道：“为什么……”
楚雨忽然间就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揉了揉思思的脑袋，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又退后几步，像推车那样推着思思往10米外的画室走去。
一边推着她向画室走去，一边嘻嘻笑道：“别想了——，走吧！画画去了…”
“哎……”思思一脸的不情愿，但到底是被楚雨半推着向不远处的画室进发了。
“联考在即！画画重要！画画重要……”思思就这样口中轻声念着，暂时抛弃了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坐在自己的画板前，一天的“劳作”就又要开始了。
和原来没有什么不同，画完素描画速写，一天就过去了。或者画完水粉画素描什么的，反正都是轮着画，绝对不会让你闲着。
思思现在的水平，素描的组合简单一点的，已经可以画得有模有样了。虽然从透视上来讲，不管是单个物体还是全副，都有一些错误。但对于这些半吊子出家学画画的孩子们来说，实在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
本着素描老师劝慰同学们的那句话：“你不会他们也不会，你画的是错的，他们画的也不会是对的。”思思倒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心上，在她眼里，能画出来就很不错了。
虽说水粉开设的课程进度是最慢的，但现在同学们的水平也已经到了画写生的地步，并且大部分同学都已经画的有模有样。尤其是一些尖子生，虽说半路出家，但却画的无论是从色调的整体上，还是冷暖色调的搭配上，或者是物体的立体感和透视感上，在这些半吊子出家的孩子们中都显得出类拔萃。
“Oh……Mygold！画完了，画完了，终于画完了！”思思放下手中的水粉笔，看着周围被水粉桶里的水溅得星星点点，惨不忍睹的地板，还有那黑色的画架子上面溅的污水滴，目光又转到自己的衣服上，五彩斑斓的点儿点儿，都是化水粉画时不小心溅上的。
“小楚，小楚，走！吃饭去！”思思冲着楚雨那边大声叫嚷，和往常一样，引来不少人的侧视。
后门是不能出的，于是思思就喊着喊着便走向楚雨的那边。楚雨的画画的位置是靠近前门的，挨着的，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却是严和非。
二人自从彻底闹僵以后，眼神也不太理性，偶尔在过道或者什么地方遇到了，也都是装作陌生人般擦肩而过，脚步匆匆，眼皮子都耷拉着，竟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那样。
待思思走过去后，楚雨也已经收拾好东西，打打身上沾有的画画残余的铅笔屑和水粉干了以后的沫沫，轻轻站起身，微微含笑着等着思思过来。
此时此刻，教室里几乎已经没人了。
“走吧，去吃饭了。”轻快的语气，便显现出了楚雨此时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小楚，你好像挺高兴的？”
思思挽着楚雨的胳膊，微微半倚在楚雨的身上静静的走向餐厅。
“是呀，我当然高兴了，还有半个月就联考了吧？”
思思点头：“对呀。”可又不禁纳闷儿了：“快联考了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们画的又不好……”
没想到平日安静的楚雨，听到思思的再一次发问，声音忽然间大了起来，情绪也变得激昂了些：“画的好不好那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联考终于要到来了！思思你想我们这么多天累死累活的，干嘛？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吗！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概也就是两个星期吧。它快来了，我们就要解放了呀！”
“解放个毛线啊！”思思不满的嘟囔着：“过了联考还有高考呢……想解放啊……唉……早着呢…………”
“别丧气呀！你想啊，他们纯文化课生要过的大关只有一个，那就是高考。而我们要过的大关却有两个，一个联考，一个高考。联考过去了，只要考得好，你还怕高考吗？”一向喜爱安静的楚雨还真是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竟像是思思和楚雨的灵魂互换了一样。本来该思思安慰楚雨的话，现在却都由楚雨来安慰思思了。
“可是我们画的不好啊……”
“不！我们画的好，画的很好！”
“？？？”
挽着楚雨的思思，彻底被楚雨这句话整蒙逼了。
什么情况？一向很现实的楚雨，一向很悲观的楚雨，为什么今天显得如此的乐观和大义凛然？莫名其妙竟给人一种像是将死之人回光返照的感觉。
上完楼梯，二女面对面站在属于自己班里的桌子上。
这时，思思才敢伸手摸了摸楚雨的额头，不确定道：“亲爱的，你没发烧吧？”
楚雨哭笑不得：“没有——”
看着楚雨似乎有一些要着急暴躁的前兆，思思赶忙转移了话题，指着离她们不远的窗口道：“走走走，买饭去买饭去，不说了，不说了。嘻嘻。”
“嗯。，走吧。”楚雨和思思就相互挽着走到打饭的窗口。
可巧不巧，在两个女孩前面排着买饭的，竟然是多日未见的南星。
思思一时间竟然感觉心口发慌，心跳加速，迅速的低下头去，将自己藏在楚雨后面。
轻轻拽着楚雨的衣角，并轻声念叨：“挡好我挡好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感觉到自己衣服的异样，楚雨回过头来，又是那样一幅安静的让人都可以直接无视的样子。她轻声问道：“思思，你怎么了？”
这时，排在前面的男生拿好饭转身刚刚好经过两个女孩。忽然间听到有自己熟悉的名字，便不经意抬眼看了一眼，这一眼不偏不倚，就看到那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的思思。
本想开口打个招呼，可前面买好饭的杨子已经在那边招手，南星无法，只好脚步匆匆的离去。
毕竟这个时候，压力大的他们，没有谁是真正的好脾气。
第一百一十一章：联考（二）
“你怎么那么慢呀！”南星拿着饭刚走到杨子的对面，就听到杨子这不满意的抱怨。
南星轻轻将碗放下，平静道：“遇到一个熟人，打了个招呼。”
“熟人？”杨子咽下一口饭，两只眼瞪的提溜的圆。
好奇心的光芒在四周闪耀的晃眼，只见杨子好奇道：“男的女的？”发问完，又是一口饭填进嘴里。又加上一句不满意的唠叨：“这破饭真难吃……西红柿好酸呀……”
南星微弱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女的。”
“噗噗…”杨子呛了一口饭，再次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南星无语的瞅他一眼，默默的将一口饭送进嘴里：“嗯。”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却没想到杨子放下碗筷，将头凑近南星这边，轻声道：“那岳慕寒怎么办？”
这下子倒轮到南星愣住了，筷子还在嘴里，整个画面却像是定格了一般，眉头紧皱的南星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就像是那万年的寒冰，这一瞬间，又添了不少的阴霾和雾霭，更显得沉重了不少。
南星未再作答其他的，只是将含在嘴里的筷子拿出插进饭碗里，淡淡的看了杨子一眼：“吃饭吧。”然后扒拉着饭低着头，闷声不语地吃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的，没错。除了赵文豪，在这个学校里，杨子是另一个了解南星背后的故事最多的人了。虽然他们背后的家庭情况大相迥异，但彼此各自吸引的气场，却让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就像岳西留岳慕寒的事情，杨子知道的事情都远比赵文豪要多得多。
虽仍有不满，但杨子也不是一个不懂得看眼色的人，见南星似乎有着难言之隐，就算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只好作罢。他现在所能做的，除了支持南星，也别无他法。
毕竟，他杨子的兄弟，总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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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在路上，思思扯拽着楚雨的衣袖。
“怎么啦？”楚雨看着似乎要对自己说什么的思思，微微皱着眉头。
“我好累呀……我不想画画了……”思思放开扯拽着的楚雨的衣袖，改为拉着楚雨的手了。
“……”楚雨听到这句话，不禁一阵无语。
却又不好打击思思，于是楚雨只好硬着头皮，好兄弟那般，拍着思思的肩膀，大义凛然道：“坚持住！就那么十几天了！你是最棒的！加油！相信自己！”
思思望着楚雨那似乎有着神圣光芒闪烁的眼睛，不禁败下阵来，垂头丧气道：“就知道你又要这么说……”
楚雨莞尔一笑，像大姐姐那般和蔼可亲的拉过思思的手笑道：“思思啊，知道我这么说你还非要撒娇再来试我一次啊？哈哈，行了，别闹你的小脾气了，在这里，没有谁比你轻松，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顺着你的，知道吗？”这半是嬉笑，半是正经的语气，不禁让思思微微一愣。
思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再耍自己的小性子，温顺的挽着楚雨的胳膊，故作轻松的笑着走向画室。
是呀！联考面前，谁又比谁轻松呢？
谁不是画完一幅画又接着画一幅画呢？
谁不是将水粉溅的满身都是，普蓝深红什么的重颜色，洗都洗不掉呢？
谁又不是好久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好饭，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足足的觉？每天慌天忙地的画着自己的速写画呢？即使熄灯了，每个人在宿舍里都会亮着自己的小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考上一个好大学吗？
年轻时代的孩子们，就是这血一样的青春，闪耀着彼岸的血色光芒，黄泉路啊，奈何桥，都无法阻挡这些热血青年的前进步伐呀！
虽然，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是成功还是失败？是喜悦还是哭泣？都无从得知。
现在的他们，好比脱缰的野马，暴走的机器，任谁也拦不下的。
即使高考的路上铺满荆棘，这些被那些高考状元们的励志故事所彻底洗脑的孩子们，也将会斩断荆棘，赤膊前行吧……
虽然，这并不是每一个学子都向往的路。但却是每一个学子，最好的路。
就像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所喜欢做的事情并不一定是你擅长的，你所擅长的事情并不一定是你喜欢的。
敢问多少人喜欢这高考路上的血雨腥风？惊涛骇浪之中，谁又能踽踽独行？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过是我们不得不做的罢了……
半个多月的时光一闪而逝，腰酸背痛的日子也即将随着联考的到来而挥手告别。
联考的前一天晚上，很不幸的，很多人都失眠了。
当然，那些纯文化课的学生除外。纯文化课的学生觉都不够睡，又哪来的时间失眠呢？
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艺术生考大学所要跨过去的两道大关，一个是联考，一个便是高考。
想想一个大关就在明天，任谁也不可能安然入睡吧。
像思思这样没心没肺的，都有失眠的症状，又遑论于其他人呢？
联考的这天，又是一个冬天。
气温并不是很高，还夹杂着丝丝寒风，吹在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要高考的孩子们都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体育课都被剥削的几乎不剩，除了每天早上的跑操，基本上没有其他锻炼的时间，每个人的体质都是差到了一定的水平。
以至于刮了这一点点的寒风，思思就在这儿开始了瞎叫了：“冻死了冻死了，本大小姐要冻死了……”
楚雨在思思的一旁，穿的比思思还要单薄，尽管脸冻得通红，却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好看的柳叶眉皱在一起，似乎在想着什么深沉的心事。
记得联考前一天晚上，三科老师加上班主任，和班主任他媳妇，也就是语文老师，都轮流给同学们说了不少东西。
尤其是语文老师，还特地求了算命先生，去了寺庙。
不问姻缘不问家人不问财，只问这些孩子们联考会不会过，过得怎么样。
也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说真的，思思这高三最后一年摊上的班主任，可真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两个50多岁的夫妇就是把这一群孩子当作自家孩子来对待的啊。
尽管王伟带的两个班儿一个纯文化班，一个艺术班，但做到某一意义上的不偏不倚，也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很幸运的，思思和楚雨的联考都是在自己学校考试，还有一部分人去了本市的四中三中和外国语。
本市的人都知道，D市二中是整个市里艺术学校的楷模，自然联考的主阵地也就是在这里了。
思思的运气一向不差，这次连带着楚雨一起分到了主阵地里，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兆头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稍息（一）
虽说分到主阵地里是一个好事情，但是在这个主阵地里又分为好几个考点，每个年级的教学楼都是一个具体的考点。
就比如说，高一年级的教学楼是一个考点，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又是一个考点，高三年级的教学楼自然也不例外。
万幸中却又不幸的一件事情就是，思思和楚雨虽说分到了同一个教学楼里考试，但一个在2楼的最南边，一个却在2楼的最北边儿。
而且他们所在的这个教学楼里并没有暖气儿，也不是说没有吧，只是没有开而已。形同虚设，毫无用处。
联考考试一共只有一天。
艺术考生们都留校，纯文化课的学生们都因为要给这些艺术考试的同学们腾考场，于是纷纷放了假。
孔磊，南星，杨子，米小薇，高诺等人，无一不在联考的前一天搬着行李，大包小包的撤离学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得一见的笑容。
临走之前去，米小薇还很讲义气的，拍了拍思思的肩膀，义愤填庸道：“加油！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然后一脸坏笑着拖着自己的行李，向一直陪在自己身边，送自己的思思摆摆手，出了校门，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南星的祝福也是有的，但和米小薇不同。米小薇的祝福是主动送上的，南星的祝福却是思思要来的。
联考前一天晚上，思思回到宿舍，趴在床上，翻腾到自己悄悄藏着并未上交的手机。心情十分纠结的将消息框里的字删了又改，改了又删的，最后还是发了出去。
思思在消息框这样写道：南星，我明天就要联考了。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就祝福一下我哦~
发完消息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从来隔天或者隔时回思思的南星，这一次却秒回了思思。
回的消息不多，几个字儿：
好好考。
但这足以让思思的心情从紧张变为了兴奋。
思思回复：嗯呐，谢谢。
回想着昨天以及联考前老师们的叮嘱，朋友们的祝福，思思背着画包走进考场，摆好了画架子，贴好了考试纸。
只需等到一声令下，便可以将这么多天的努力挥毫泼墨于纸上。
思思深吸了一口气，拿好手中的炭笔，盯着那白净的画纸。
“呼~真冷啊~”
“叮铃铃铃……”
监考老师一声令下：“可以开始了。”
毫不犹豫的，思思就拿着手中的笔开始起速写的大型，起完大型，从头开始细画。
应该是先从头发画的。
但思思的画法不同，自从她开始学习画速写，就喜欢勾完大型以后，再从人物的五官着手，毕竟速写老师说过，只要人画的不是太丑，大型没有太走形，分数不会太低。
速写的考试时间是半个小时。
转瞬即逝。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平常画的速写又准又快的思思，这一次的大型却略微有些差池了。
“唉……”
叹了口气，也是无奈，毕竟该交卷儿了，就算不交卷儿，速写的时间也只有半个小时，当你的大型起错的时候，是根本没有时间去改正这个大型的。
所以，错了，你也只能认着。
而这错了所导致的后果，不用我多说，想必大家也已经知晓。
调整好心态，不再去想上一科考得如何，这是素描老师对同学们最后的嘱咐。他说：“如果到时候因为紧张或者其他的原因而导致没有正常发挥好的话，别怕。要相信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是这样的，不要去想你考砸的那一刻，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走狗屎运，即使画的没有正常情况下画的好，但分数不会太低，而且一定要保证不要影响你还没有考，也就是说，即将要考的那一科目。”
这样想着，就到了素描的考试时间了。
素描的考试时间是三个小时，和水粉一样。
像素描，水粉这两个科目在你大型，透视，布局，画的有所偏弛，的时候，完全可以有时间去改正，不像速写那样紧张兮兮的。
再次深吸一口气，思思调整好心态，静静的画着手中的素描。
素描画考的是一个白色的头像模型。
按照素描老师教的，这个最大且放在考题的第1个物体，应当是主体物无疑。
还好平时思思的结构没有太差，不然这连着两场的打击，恐怕再怎么没心没肺，都无法做到淡然相处吧。
思思的细节总是不会刻画。即使到了联考这个时候，她依然不会。
你说她天资愚钝也好，画画不用功也罢。
反正她是认了。
思思别的不好说，但这心态上确实比常人更没心没肺一点。
“尽力吧……”思思看到那试卷的第一眼，就自言自语了这样一句话。
三个小时说过去也就过去了。算不得多长的时间。
考完试，楼梯口乌泱泱的已经都是人了。
思思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走到了楼梯口，看见楚雨正等在那里，摆着手嘻嘻哈哈的笑道：“走吧，小楚，我们去吃饭去！”
楚雨微笑着回视她。
待二女互相挽着走向餐厅的时候，才惊觉下午的水粉画还需要去宿舍搬一趟水粉颜料。
二人匆匆忙吃完午饭，回到了宿舍。
真是不争气。思思闹肚子了……
“哎……”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全无了，唉声叹气的，再加上思思本就长得柔弱，这倒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速写老师也是够尽责的，就这么一会儿会儿的休息功夫，还来到宿舍里看看这些孩子们。
推门而进思思的宿舍，速写老师满面春风的笑：“考得怎么样？不难吧？”
楚雨在床上停下翻笔记的动作，微微笑着点点头：“还可以。”
思思捂着肚子趴在床上，闷声闷气道：“就那样呗。”
“哟！周思思？”
思思看着一脸惊讶像，看着自己的速写老师，憨憨笑道：“嘿嘿，老师好！”
速写老师也是眼尖，看着思思捂着肚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怎么？肚子疼吗？”
思思点头，皱着眉头，感觉冷汗不时地从脊背上淌着。
“不是说让你们别乱吃东西吗？”速写老师有些急了。
思思感觉冷汗淌得更急了一些，一时间语无伦次：“没…我不是，那个什么…唉呀……”求助的眼神望向楚雨。
到底是好姐妹。
楚雨会意，立马替思思解释道：“老师，我们没有乱吃东西，她那是冻着了…”
速写老师不由的声贝都提高了几分：“冻着了？怎么能冻着了？那里没有暖气的吗？”
思思一脸苦相，似乎都懒得解释了，轻声道：“没有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稍息（二）
这时候，宿舍门外却传来了刘彤大呼小叫的声音。
“出来了出来了！”无比激动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发溃。
思思闷声道：“什么出来了啊？”皱着眉头，满心的都是不悦，似乎有一点怪刘彤将这一点点安静的气氛破坏掉了似的。
“呀！老师你也在呀！”刘彤完全忽略掉了思思的问题，进门叫喊了一番，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拥挤的宿舍中央的速写老师。
速写老师微微笑着，似乎并没有怪罪大呼小叫的刘彤的意思。
只是轻声问道：“刘彤啊，什么出来了呀？”
刘彤那红扑扑的脸上这时又恢复了那激动的神色，又大又黑的眼睛里闪烁着闪亮的光芒。
又是一声振聋发聩的声音：“题呀！”
大家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刘彤眉头皱在了一起，有些着急道：“我说的不明白吗？题呀，题——，题出来了！”
楚雨最先反应过来，轻声问道：“是要考的水粉试题吗？”
刘彤咂咂嘴：“看！还是小楚最聪明！”
一语出，众人纷纷目瞪口呆，一瞬间全部停下手中的动作，趴着的也不再趴着了，玩闹的也不再玩闹了，都热切地将刘彤围在人群的中央，叽叽喳喳地问着各式各样的问题。
“水粉的主体物是什么呀？”
“水粉的主色调是什么呀？”
“你怎么知道的水粉题呀？”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水粉老师说一下？”
“说什么呀？”
“让他给我们提点宝贵的意见啊，反正题已经出来了…”
原本因为肠胃炎又犯而抑抑不乐的思思这时也艰难地捂着肚子从床上坐起来，静静的看着下面热切讨论的人群，一时间也不知道做出怎样的反应才是对的。
看着这一群为题痴狂为题魔障的孩子们，速写老师也是无奈的笑了。
不算大，但足以可以让这群人听到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好了好了，我有你们水粉老师的QQ号，打个语音电话问一下吧。”
见老师已经做出决策，同学们都很有眼色的纷纷让开。
被围拢在人群中央的刘彤终于得以出来。
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速写老师，就像盯着一堆金子似的。
速写老师颇为优雅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举手投足之间莫名其妙的竟让大家感觉有一种大将风范：“给你。”
“谢谢老师！”刘彤大声道歉。
拿过来手机三下五除二的操作，就找到了水粉老师的QQ号，没有半分停顿的就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
水粉老师：“喂？刘老师吗？”
刘彤：“哎呀，不是！老师好，我是刘彤——”
水粉老师：“哦你呀，怎么了？打电话？”
由于开的是免提，到了这一句话，同学们就又全都围拢过来了，屏息静听着这位隔着手机屏幕将要给自己这场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次考试做出指点的老师将要说的话。
速写老师依旧是微微含笑着站在宿舍门口。因为这个宿舍中间稍微大一点的地方全都被这些孩子围起来了。
刘彤也不管寝室的舍友们都围上来的那种拥挤感，依旧大声的回复着水粉老师的话：“哎呀，真是的，没有事情就不能打你电话吗？嘿嘿，不过现在真的有事。水粉试题出来了！我们都想让你给我们指点一下。”
水粉老师依旧平平淡淡的声音响起：“哟？出来了？什么主色调知道吗？”
语气中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就像是试题泄露是一种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直到很多年后，思思才知道那次考试中有一个学校直接因为试题泄露而被禁考了。
仔细想来，试题泄露该是在更早的时候吧，怪不得那时水粉老师知道了也不显得怪异，而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与往常无异呢。
………
……
坐在水粉考场里，思思拿着粗大的水粉刷子定着整幅画的色调背景，脑海里回想着宿舍的时候水粉老师给的嘱托。
“哦，就是绿色背景啊，绿色的背景就用嫩黄加点儿淡绿，加点儿浅灰蓝，加点肉色，加点蔷薇什么的吧，和平常一样就行，不要太单调了。不用太紧张，记得色调越远越暗，让整体的色调也突出立体感来。”
因此，此刻的思思大刷子上，占了蔷薇，肉色，嫩黄，淡绿还有几种红红蓝蓝的颜料，当然绿色占了最多的部分。正在把水粉的大色调铺出来。
一边画着一边想着，考完这一场，就不再需要忍受每天寒冷的天气中用凉水涮水桶冻得手都发红；也不用怕身上穿的衣服上都沾满红红绿绿的颜料，像乞丐那样，尽管穿的都是校服；更不用无休止的听着老师的指责愤慨着自己哪里哪里画的不好，讨论猜疑着今年的联考又将会考什么样的题目……
想想自己面黄肌瘦的脸，舌苔也是发黄，身体越发的瘦小，越发的弱不禁风，禁不住寒冷，出门便用大袄紧紧裹着的那些日子里，手上沾满了水粉的普蓝深红，手指甲里总是有常洗不下去的炭笔铅色的颜色。
在二中里行走，一眼便可以认出，这些都是艺考生。
人心总是叵测，难免有些心气高傲的，学习能力超强的，背地里总是议论纷纷。
即使这个二中是艺术生撑起了一片蓝天又如何？或许，那一句话是真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弱者，总是没有发言权。
思思从不信这些，她所在乎的很简单。
她所在乎的，只是不想停了感冒药就吃胃药，停了胃药就吃感冒药，不想自己一米六几的个子才80二三斤的体重，不想自己这样的不健康，她想要的只是快乐自由幸福的活下去。
可思思的妈妈总说：“没有能力，何谈快乐？没有能力，何谈自由？没有能力，何谈幸福？”
所以思思的妈妈一直希望思思是可以考上一个重点大学的，到了最后，如果考不上，也希望是一个本科。
这样想着，手中的水粉画也已经完成大半，只剩下最后40分钟的时间了。当这场考试过后，便也可以稍息片刻了。
不知道这次联考成绩会怎么样，但她已经不在乎了，最起码她已经问心无愧，在自己身体承受能力所最大的限度里，她已经倾注了全部。
可能，真的，只差命了…
无奈的笑笑，在老师说停下前的半个小时里，怀着一份如获大赦的心情，将水粉颜料的盒子合起，将画包里的东西——小风扇。拿了出来，开始吹自己的水粉画。
天气寒冷，今日又是雾霾，水粉画，水粉画，顾名思义，掺杂了水的画总是不容易干。
交卷出了考场。
孙叔的车已在校门外等候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花非花
上了孙叔的车，点头微笑着打过招呼，思思静静地望向窗外。
城市里的霓虹灯都已经亮了起来，如那五颜六色的彩带，蜿蜿蜒蜒的伸向看不见的黑夜，不知道终点又在何方。
肚子越发的痛了。
看来考水粉画之前，小楚给的药物已经失去了效用。
加油挺住。
思思暗暗地给自己打着气，冷汗却不时地从后背沁出来。
离家不远了，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思思即使疼也没有吭声，就那样静静地任着孙叔将自己拉去该去的地方——家。
孙叔是个很尽责的司机，到了家门口儿，那些不用的水粉画的颜料，还有终于退役的画板什么的都是他帮忙拎上去的。
告了别，家中又只剩母女二人。
思思的脸近乎虚白，感觉嘴里都不停的涌着苦水。
周妈妈做好了一桌的菜，可思思却是提不起半点胃口。
“妈，我累了，不吃了行吗？”思思艰难的开口，似乎有些害怕妈妈的责怪。
周妈妈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见思思脸色发白。
也终是没有强求，微微点了头，思思便回房去了。
抽屉里总是备着药的，打开拿出些胃药吃了。
无力感油然而生，颓然地躺到床上，盖好被子，想想自己大关刚过，也不知考得怎么样，但估计考得不好，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竟然想起了一句诗，不由的感叹：“日月如梭呀……”
躺下后，思思微微起身，按死了整间屋子的大灯。一瞬间，思思便陷入黑暗当中，微弱的光亮透过窗户从客厅折射过来，像一把光阴的箭。
手机放在床头，闪烁的灯光已不止亮了一次。
可惜开的是静音，况且女孩儿脱力，也再不愿意去看手机里的消息。
静静的，思思就轻轻地睡了过去。
--------
在世界另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一场激烈的对话正在手机上静静地发生着。
一个打扮的很精致的女孩轻轻的敲击着手机上的键盘，输入一串文字，找到那个将要发送的人——南星哥。
然后，点击了发送。
“哥…你又好久没理我了呢…”
那人很快的作出反应，回了消息。
“别叫我哥。”
女孩轻轻一笑，发来的下一条消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不想管她了吗？”
南星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颤。
“你到底想怎么样？”
似乎懒得和她废话。
女孩儿在手机屏幕的那端轻轻的笑了：“慕寒没想怎么样啊……”
“现在我们都属于一个特殊的时期，或者说，她比我还要特殊，你到底想怎样？最好话说明白一点。别逼我和你绝交，大不了鱼死网破。你知道我做得出的。”
到了此刻，话说到了这份上。岳慕寒终于不在端着架子，将自己的目的毫无保留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
“哥…做我男朋友吧。”
南星无语扶额：“怎么又是这个…”嘴里这么说，发过去的消息却是：“高考完。”
岳慕寒握着手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心中满是质疑，她很不确定地又发了一句：“真的？你答应了？？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噢不，从我提出这个要求到现在，126天…你都未曾松口，现在却答应了？”
“爱信不信吧。”
南星似乎是真的懒得与她啰嗦。
一个千金大小姐，卑躬屈膝，又或者说，不择手段，竟然只为了让自己答应做她男朋友，这不知是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那种生活在金丝笼里的鸟雀，就真的这么缺爱吗？
还是说，这是岳慕寒和岳西留的阴谋呢？
南星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不禁失声笑了。
一向对所有事情都不怎么关心的自己，没想到竟然在这件事上乱了分寸啊…
南星和上了手机，不想知道这位千金大小姐接下来发来的消息。
他现在脑子很乱，很乱…需要静一静。
周思思呀周思思，你可得好好的呀，老子因为你，哎……算了吧……
仰头倒在床上，闭目冥思。
而早早因为胃疼而进入睡眠的思思，在这时却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
霎时间，睡意便减轻了不少。
迷迷糊糊里，似乎听到旁边有人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噢，原来是妈妈。
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思思看着自己床头边上那微弱的台灯光，照射着下面那碗看起来格外香甜的粥。静静的发着呆…
妈妈的话，流淌在耳边：“这是我刚给你熬的小米南瓜粥，喝了再睡吧。”
周妈妈放好了粥，看思思醒来，便轻声交代嘱咐了几句，转身便出去了。
是的，她一向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母亲。或许职场上的她雷厉风行，但在现实生活中的她，或许正是因为职场上太强势了，所以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思思这样想着，轻轻的端起台灯桌上放着的那碗粥，一勺一勺便静静的喝了。
如同饮去过往，眼前的景物便都是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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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考完稍息的时间总不是太长，纯理科生的学生们休息了两天，而对于这些考完试的艺术生的同学们来说，休息了也就半天吧。
但这对于忙忙碌碌的高中生涯里，却已是难得。
每个人都头破血流的挤向前方，都不要命了般，因此，谁又顾得上先贤教育的礼让？谁又会真的去照顾谁呢？
转眼之间，稍息的时刻已经过去。思思带着收拾好的行李，装备好的药物，静静的在宿舍里面收拾好，就算唉声叹气，就算千不愿万不愿，思思也终将是坐回了一部四班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看着周围的老同学的面孔，思思一瞬间竟不知道该表现出怎样的情绪……
“思思？”有人叫她。
抬头看看，是楚雨。
“小楚，你有没有感觉考完联考，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怪怪的感觉？”三分惆怅，七分感叹，思思说这话的语气也令人难以琢磨。
“还好吧。”楚雨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波澜不惊。
“我知道，小楚，你一定又在笑话我多愁善感了吧？哈哈，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害怕，真的害怕，接下来的路，会比联考的路更加难走…”怅然若失的语气不禁让楚雨愣了几愣。
楚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反正我会陪着你啊！”甜甜的笑，似乎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思思也笑了，轻轻吟诵着一首雾里朦胧的诗：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是啊，花非花，雾非雾。
我们都是惊涛骇浪中的掌舵人，船翻不翻的，除了奢求自己，别人，又能帮上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较之
联考已经结束，无论好坏都已经是过去式。剩下的日子已然不多，校园外的大屏幕每天都在闪烁着离高考剩下的日子。
那红色的数字像黄泉岸旁的彼岸，鲜艳的刺眼。
时日无长，没有谁能耽搁得起。
就像老师说的：“之前停下你们的文化课，让你们专心画画是为了联考，而如今联考大关已过，剩下的一大关就是高考，现在请大家把联考的状态收回去，专心应付我们的下一大关——高考。”
每个人都踌躇满志，积极响应着老师的号召。
没有人可以例外。
寒窗苦读十五载，从幼儿园就开始，每一个父母都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比天高比地厚的期望。
为人父母者，哪一个不是望女成凤望子成龙呢？
但天意如此，不是你生下来一个女儿，就是凤凰，生下一个儿子就是龙啊。
每个为人师者都会劝导：“天才就是1%的天赋，加99%的汗水。”
坚信着笨鸟先飞的原则，多少人复读着，一年又一年…
为人师者劝导的话，并没有错。
可他们却忘了那一句话的后面还有半句话：“是的，没错。天才是1%的天赋加99%的汗水。可那1%的天赋却尤为重要。”
只是后半句，或许因为带给人们的失望太大，因此不广为流传而已。
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显现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想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思思的注意力明显不集中了。
说实话，或许联考刚过，注意力能集中的同学们其实也不多。
每个人都在心惊胆战，如脚踏翻船，生怕一个不留心，便掉入汪洋大海。
老师们嘴上说：“不要去在乎联考你考得怎么样，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了，想那么多没用，最重要的还是顾好眼前，学好文化课。那样即使你联考考得不好，也可以通过文化课考得高来弥补。”
可私底下老师的心里也是没谱，只不过要在同学们的面前表现的极为镇静罢了。
毕竟，这条艰难的路上，披荆斩棘的同学们，总需要有人给他们打气，呐喊，鼓劲，加油的。
南星米小薇等学纯文化课的同学们早在联考过后，便与艺术考生们一同返回了学校。
他们的经验要多得多，毕竟在思思他们学习联考画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不停的刷题了。
现在的他们，无一不埋伏在题海中。什么儿女情长，什么恩怨情仇，全都抛之脑后。
短短的100多天啊，眨眼间转瞬便能即逝。对于这些拼命一搏的孩子们，更显得弥足珍贵。
思思静静的自己待在属于米小薇的餐桌上，埋着头吃着饭，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男孩女孩嬉笑闹成一团。
米小薇有胃病，一日三餐不可或缺。但却不能着急的来，高诺也是十分重义气，因着米小薇的胃病，二人常常来的晚一些。
于是思思就经常自己静静的等待。
联考过后，楚雨更加的拼命了。
一日三餐，有时候中午饭只啃一个简单的面包，晚饭也是这样。自从离联考一个月的时候，楚雨就每天拉着思思边走边吃饭，从来不肯待在餐厅里，现在，依然如此。
楚雨虽然看起来比较瘦，但心性实在顽强。
一直坚持着，从来没有放弃。
思思也想过和楚雨一样，可最终还是因为身体孱弱不得已而放弃。
自己又不愿意一个人吃饭，便常常和米小薇高诺凑成一桌子。
“思思！”是米小薇兴高采烈的声音。
“思思。”是高诺温柔娴静的声音。
思思满嘴里噎满了馒头和菜，含含糊糊点了个头，任着她们将餐具放在桌子上，自己边吃饭边给她们看着。
思思赶时间，因此常常一个人跑着来，和米小薇高诺结伴而回。
她本就是艺术生，落下的文化课不可同日而语，实在太多。一日两日的，捡起来，谈何容易。
可是联考已过，高考将近，现在的她，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只好在吃饭的时候，时不时的在和米小薇高诺他们谈论谈论平时遇到的难题，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力。
当然，较之楚雨，还是差了太多。
餐厅里，思思和米小薇，高诺二女不急不缓地吃着饭。
虽说是在别的班级里吃饭的领域，但因了米小薇，和高诺亲姐妹似的对待自己，思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有时来得太早，遥遥地望一眼属于自己吃饭的桌子那边。迷茫的眼神，空洞洞的，似乎在找寻一个还不曾来到的人。
教室里，楚雨啃着面包，埋着头做着题。许是知道自己联考考得不怎么样吧，在文化课上，楚雨犹如干旱的沙漠拼命地吮吸知识的甘霖。
本来就比较瘦的身躯，现在看起来更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不禁心生怜惜。可楚雨那分外倔强的眼神，玲珑剔透，黑亮亮的，就像那神秘的黑洞般将所有人的怜悯毫不顾及的卷入进去。
“嘿，你吃饭怎么这么快呀？”一个清脆又略显俏皮的男声响起。不似陈旭那般痞里痞气，这声音干净清脆的就像夏日的清晨般美好自然。
停下了手中做题的笔，楚雨抬起头，眼神里的倔强不禁让这个男生微微一顿。
“我没去吃饭。”声音小的似蚊蝇。
“没去吃？”男生不禁好奇。
楚雨低下头做着题，微微颔了颔首。
男生似乎来了兴致，或许是男生的本质，看到格外乖巧的女孩儿都喜欢逗一逗，于是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喂，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又是那微弱的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是楚雨的声音，虽然小，却甜甜的：“你叫王凡。”
“额……”男生愣了，看着又低下头去做题的女孩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了。右手撑起桌子，轻轻一跃，从楚雨前面的那张桌子上跳了下来。
“喂！我说……”
楚雨似乎感觉男生还有什么话要讲，又抬起头来，但手中仍握着笔，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那表情纯粹，示意着男生继续说下去。
王凡却像是瘪了气的气球，张口结舌，看着那样纯真的表情，挠了挠头，摆了摆手，走远了。
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还不忘往后看一看，楚雨又在那儿埋头写题了。
不知怎的心中懊恼，明明只是想亲近亲近她，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烦恼的掀开书，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竟然又瞥到令人惊诧的一幕。
那角落里也在用功做题的男生，不正是平日里和冯成宇一党的严和非吗？
“我天…这是怎么了？这群人都疯了吗？”王凡低下头，也轻轻嘟囔了一句。
第一百一十六章：找事
王凡正咕哝间，慢吞吞吃完午饭的思思终于回来了。
进门一看，玩儿的玩儿，闹的闹，只有少数几个认真的在学习，扶额叹气，也很是无奈。
抬步走向楚雨那边，并用清晰可见的声音，甜甜的喊：“小楚，我给你带了蛋。”晃了晃手中的方便袋。
那种方便袋校门外的小卖部都会卖。一块钱就能买好多。薄薄的小小的，很适合平日装饭，一边走路一边吃。
听到思思的声音，楚雨抬头，脸上终于展露了笑容：“谢谢~”
思思轻轻一推楚雨，示意楚雨坐在她同桌位上，自己坐在了楚雨的位置上。
楚雨轻轻地剥开鸡蛋来吃，并静静的听着话痨思思在耳边叽叽喳喳，但眼里却全是宠溺，就像大姐姐喜欢自己的妹妹那样。
唠叨够了，思思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轻轻说道：“好好午睡，我走了。”
楚雨点点头。
思思走出才不过几步，便被人伸脚绊了一下。恼怒地看向伸腿的那人，气愤的道：“王凡，你没事找事啊！”
只见王凡眼睛亮亮的，似乎有种小阴谋得逞了的狡黠，看着因为生气而胀的脸通红的思思不怒反笑道：“思思姐姐，至于这么大气吗？”
思思眼睛一瞪：“至于！”心中暗道：怎么就不至于了？我的命难道不宝贵吗？撞到桌子上可怎么办？
只见王凡依然是一脸欠揍的笑：“思思姐姐，我告诉你一个事噢~”
思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王凡：“还有10秒钟……”
思思皱眉，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迷惑的语气更甚：“什么？”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王凡在这里拦住她没安好心。甚至，思思的第六感总感觉有不知名的危险在慢慢靠近。
王凡突然收住了笑，屏气凝神地盯着思思身后：“诺，你组长来了。”
“What?!”思思瞪大了双眼，看着身后大步流星走进来的罗义修。
这回又要挨批了吧？思思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和罗义修早早的就不搭同桌了，但有时候，这个组长看到自己在闲玩的时候，总会批自己两句，说是批，但语气里更多的是劝导，就像大哥哥教导妹妹那样。
刚想说些什么，只见罗义修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的泛红，接着依然是那熟悉的声音：“还不快回座位，班主任就在后面呢。”没有嗔怪，没有戏弄，悦耳的声音里除了平淡，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爱。
说完，也没再回头，没有去管王凡和思思发生了什么，兀自走回座位，端正的坐下了。
王凡的位置，就靠近门口。也就离门口两三步的距离。第一排，尤为引人注目。
再顾不上口舌相击了，思思撂下一句：“死王凡，你给我等着！姐姐会报仇的。”
然后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思思知道，罗义修从不说谎，也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他说后面有班主任，那肯定就是有的。
新的班主任刚说了，不要聚团！要迅速！吃完饭就赶紧回自己座位学习！不想学习的就静静的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哎，想想刚才的情况，这要被逮了，估计又要挨骂了。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余光瞥到楚雨，她依然在那里静静的写着作业，鸡蛋已经吃完。
再一次猛然抬头，思思却和严和非的目光撞了上去，只一秒，火光电石，二人目光纷纷躲闪开去。
思思：闲着没事，老看我干嘛啊……汗……
王凡看着被自己气到的思思走了，又觉得无趣。回头又看一看那个倔强的女孩儿，目光里有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却是佩服。
毕竟，像他这种闲不住的性子，很难像楚雨那样坐在座位上两个小时吧……
罗义修所言不虚，很快的，班主任便从教室门进来了。
王伟目光犀利，强健有力的臂膀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显得精神矍铄，一点都不像五十开头的老人。
见班主任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玩儿闹笑的节奏。
楚雨也终于从题海里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进来的班主任。
王凡修长的手指扶在额上，嘴里嘟囔：“唉，又要挨批了……”
果不其然，在同学们迅速做好座位的三秒后。
王伟威严地坐在讲台上就开训了……
“都干什么呢？也不看看几点了！玩儿的玩儿，闹的闹，嘻嘻哈哈在那聚成团儿干嘛呢？看看人家那几个好好学习的。不要以为我不来，就不知道你们在教室里干什么，老师的手机可都是连着教室后面的监控的！”
“还有些同学，自己不学习，还没事儿找事儿。”说到这里，王伟那犀利的目光冷淡的扫向在座的每一位同学。
王凡的头低的更低了一些，嘴里又不停嘟囔着：“这班主任跟唐僧似的……”
“说了多少遍了！也不看看外边的大屏幕，离高考还有几天？以为自己是艺术生很了不起吗？联考的分还没有出来，先别说你考的高还是低，高了只能说明你占的优势比较大，低了的也只能好好学习文化课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虽然我比你们上一任班主任还要忙，但我时时刻刻都观察着你们的动向。我的目标是让全班同学都上本科，不然我这心中有憾呀！你们也知道，老师也是50多岁的人了。”
“要不是你们上一任班主任临时被调到初中当校长，我也不会和你们见面。我还是会带着我高二的那些孩子们…你们不知道呀，我走的时候，那些孩子们都不想学习了，班长还过来跟我商量，能不能不要走……”
说到这里，敏感的思思仿佛看到老师的眼里泛着泪光。
那些同学们呀，那些学弟学妹们呀，似乎并不是老师的学生，而是老师的亲孙子亲孙女啊。
遇到这样一心为班级的老师，也得算是一部四班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王伟继续说，但语气中的语调明显有了波澜：“我告诉他们呀，不能不走啊，这是上级领导的命令啊。我让他们好好学习啊，我说，虽然我走了，不带你们了，但我就在对面的高三楼上，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啊……”
“同学们，你们不知道啊。老师我从高一就带他们，忽然间就被调到你们这里来带你们，老师心里也是舍不得啊…”思思感觉，在明亮的日光灯下，班主任老师的眼里似乎有点点的泪光。
搞得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看向同桌——杨安澜，简直比自己还夸张，已经拿着卫生纸轻轻的拭泪了。
轻叹一口气：“哎~人生不易呀……”
第一百一十七章：冤家
“行啦，老师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自己心里都应该有数了……”
此刻，全班都静的要死，不知是不是思思的幻觉，似乎都能听到那轻轻的啜泣声了。
“虽然老师这次来到咱这个教室很失望，但我相信，大家不会让老师失望第二次。行了，老师这次来是有正事的。”王伟说着，将一张纸用投屏仪投到了黑板里面的电脑上。
班里的同学依然静静的，只不过目光随着老师的动作，全部集中在了黑板里的电脑上。
是一张换位表。
看到换位表的那一刹那，思思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能听到的，好像只有自己心脏的砰砰跳声。
不由在心中大声感叹：天道呢？冤家路窄啊！凭什么呀？我是造了什么孽呀？我凭什么要和王凡搭同桌呀？还有那个可恶的东浩洋，谁跟我合不来就把谁往我身边调是吗？
特别无助又特别无奈的往王凡那边瞧了一眼。
“纳尼？那厮竟然睡了？”思思小声嘀咕着。
是的，王凡睡了。拖着腮静静的，还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平时贱的不要不要的样子。
又一次抬头看向黑板上的换位表，思思又一次愣了。
换位表是前3后3，6人一组。
刚刚只顾着看后面三排了，也就是只注意自己和谁搭同桌了，没注意前面三排，现在仔细瞧来。
也不是太糟糕。
前面三排里，自己的前桌，不偏不倚，特别巧的就是：在即将的换位之后，小楚就将是自己的前桌了。
这也算是，换位苦中苦，还好有丝甜啊！
再一次悄悄的在心中庆幸了一下下，只要有小楚在，天大的事都能扛下来。
老师宣布完换位的事情后，也没再多留，毕竟下一节课的英语老师在教室门外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
略微又嘱咐了几句，班主任便如同他来时那样，静静的走了。
而后的一下午，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
在第2天上午，下了两节课后的大班空，班主任便来指挥换位了。
进入高三，经常换位都是家常便饭。
更何况遇到这样一个负责的班主任，换位的事情更是没得商量。
小则一星期一换，大则两星期一换。
并不是随便换的，而是根据你平日的表现与周考月考的成绩来给你安排合适的同桌。
因为在王伟心里，互补的同桌才是最好的，就像古言里说的那样：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他相信不管是多么差的同学，只要分给他一个好一些的同桌，互帮互助共同进步，养成一种良好的学习氛围与学习习惯，那么这个班级里不会有太差的情况。
可是有时候，这已经知天命的班主任也不会料到，很多事情很多时候，事与愿违。
王伟很忙。
在带着武术和体育训练的同时，又监管着一个理科班和一个艺术理班，那个理科班上文提到过，就是一部4班隔壁的一部3班。
无论从哪方面讲，一部3班都领先一部4班太多太多。
就好比一部四班刚扬帆起航的时候，一部3班就已经行驶到海洋的中心了。
中间相差的大量练习题更是不计其数，心智的磨练与意志更是差上万分。
这也就是艺术理科生和理科生最大的区别。
因此，王伟总是在闲暇时刻像幽灵那样静静的在1部4班的前门或者后门，通过中间那块透明的玻璃往里面看。
又或者，两个手机加一个电脑办公，一个手机平常用着，另一个手机就放着一部4班或者一部3班的监控视频。
除此之外，王伟的媳妇也就是新来的语文老师也是十分的尽职尽责，眼睛大大的，左边的眉毛里有颗痣，思思有时候就向小楚打趣说：“这是天生的旺夫相呀！”
在这样一位尽职尽责，又严肃认真的班主任的带领下，换位儿的效率成倍增长。
之前在赵明明的带领下，20分钟的换位硬是缩到了10分钟。
换好了位，思思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趴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倒是王凡，换完了位置显得尤为兴奋。
“哎呀，真是太好了！终于远离那个母老虎了！哈哈哈，是吧？思思姐姐~”
思思看着喜笑颜开的王凡，翻了个白眼，无奈中威胁到：“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跟我搭同桌的的日子比和青青搭同桌的日子更惨？”
王凡似是不信，斜着眼睨着思思，上下打量了一下：“就你？瘦得跟柴火似的，能有多大劲儿？思思姐啊，你还欺负我？你应该祈祷，我不欺负你就是好的了，哈哈哈……”
思思懒得理他，仍然丢过去一记白眼，心里暗道：还想欺负我？小楚在这里给我撑腰，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怕！我难道还怕你这么一个小子吗？
讲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说一下王凡的上一任同桌。
王凡的上一任同桌是一个长得特别白净的姑娘。名字叫艾青。
大家都叫她青青。
姑娘长得很漂亮，姥姥家是东北那片的，性子也是十分的爽朗。但唯一的一点令人不解的是，她总是和王凡过不去，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打王凡。是那种一巴掌呼在背上，给人一种一口血都要喷浆而出的感觉。
打心眼儿里讲，王凡也是好脾气，这种情况下委曲求全，硬生生的和她搭了两个多月的同桌。
“受尽凌虐”……
但是，青青问的题目，王凡却没有一次是不回答的。
王凡脑子好使，就是比较懒。英语最差，数学和理综却能考得很不错。
正是因为青青不断的“拳打脚踢”，所以，才有了换位后，王凡兴高采烈喜笑颜开的这一幕。
哦，还要再补充一句，艾青姑娘，是练过散打的人…
思思趴在桌子上依然静静的休息，前面就是小楚的身影。
搬过来后，小楚连声招呼都没有和思思打。
只是身板儿挺得直直的，低着头，右手一支笔，旁边是草稿纸，锲而不舍的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实在没力气找事，思思也翻开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看着。
你瞅一下封皮儿，不是别的书，是一本白落梅的散文集——《你是锦瑟，我为流年》。
王凡依然兴奋着，和王凡挨着的，就是之前一直和思思不对付的，东浩洋了。
看起来，东浩洋的心情很不好。脸色黑沉沉的，耷拉着头，跟谁欠了他800万似的。
严和非也是好运气，又和思思最喜欢的菇凉搭了同桌。后边是孟和旭，也就是现在菇凉的对象，岳西留的仇人。
另外，还有专门复读的几个同学分在了一个小组。
都是文化课过了，艺术分没过或者太低的一些同学。
第一百一十八章：独木舟
按年龄来讲，这些也都算是思思他们的学姐学长。
只不过这些复读的同学们所要承担的东西就比他们现在的这些应届生要沉重的多。
上午大班空，所有人都静静的待在座位上，除了上厕所的，和一些小声讨论题的，整个教室都比以往要安静的多。
这就是王伟的一种特别的管理，他说：“高考迫在眉睫，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费，大小班空禁止大声喧哗，我鼓励所有人用尽每天的分分秒秒，去努力学习。”
思思天性好动，爱热闹，不爱静，和楚雨恰恰相反。
或许，这便是二人玩到形影不离的一种契机吧。
做完语文，做完英语，做完了化学，思思拿出自己的抄题本，一项一项的划掉自己已经做完的作业，到最后，只剩下数学一项还待完成。
瞬间，那眉毛拧得就跟麻花似的。
不由得叹了口气，怨声道：“这世界为什么要有数学啊？有数学就有数学呗，会个加减乘除，买菜的时候会算个账就行了嘛，干嘛要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函数，什么反函数减函数增函数的，还有乱七八糟的定义域值域，真是的……”
王凡在一边悄声听着，本来写着数学的笔，也在听到思思那一通不着边际的抱怨后停了下来。
十分欠揍地学着思思的语气道：“这世界为什么要有英语啊？数学的世界多么的丰富多彩，数学的问题多么的气势恢宏，你说是吧？思思姐姐~”说完，拖着腮，看着思思，嘴角上扬，就像是在期待着一场滑稽的表演。
“啊呸，你滚！”思思气的怒骂！
王凡却丝毫不受胁迫，依然找事儿道：“啧啧啧！思思姐姐，你说你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张文静的脸，哎呀，我又没说错什么话，你干嘛就让我滚呢？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王凡转动着手中的笔，指着思思前面的楚雨。
思思纳闷了：“小楚和我？怎么了？”
王凡就像是在给一个白痴解释123那样，说道：“人家是真文静！你？唉……”
“我我我……我怎么了？哎呦！”思思只顾着和王凡拌嘴，一个不留意，踩在凳子棱上的脚滑了下去。
脑袋磕在了桌子上，叮当响。瞬间，教室里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毕竟，这么突兀的声音，在这样一个还显得较为幽静的环境下，实在是引人注目。
王凡见此，若无其事的扭过头继续写自己的数学试卷，眼角眉梢却都是笑，就像是阴谋诡计得逞了那样。
楚雨依然静静的做题，没有回头。
罗义修还和原来一样，下了课便去厕所，此刻并不在教室。
可是，这突兀的声响背后，千万种目光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却有一份对她的担忧。
“和非？还想组长？”说话的正是那位漂亮温婉的菇凉，眼睛大而有神，此刻更像洞悉一切那样。
严和非听到，立马转移了目光，低下头，奋笔疾书。
没有回答，没有回应。
可喜欢一个人，又怎么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呢？
你以为你已经毫不在乎，却每次当她一出现一点点小意外的时候，都忍不住替她心惊，即使，根本没事儿。就算，被伤的体无完肤。可就是，忍不住……
全班的目光集中在思思那里，也就是一小会儿的功夫。
没有人再想惹王伟生气，同学们都不是小孩子，虽说嘴上不情不愿的，但心里都知道，这位班主任是打心底里对他们好。
所以，很快，大家又各干各的了。班里依然像清晨的树林那样，幽静安详，只有几不可闻的啼叫。那是同学们在小声讨论着题的声音。
“还不起来？磕傻了呀？”王凡一边低着头写自己的作业，一边像是好心的提醒道。
思思却没搭理，因为她看到了，某一件令她兴奋的事情。
她抓住王凡的衣袖，指着王凡抽屉洞里的几个本子问道：“你也喜欢古风吗？这几个本子好漂亮啊！哇塞，还有流苏哎！”思思的眼睛亮闪闪的，但并没有去伸手拿，毕竟别人的东西，还是要有点礼貌的。
王凡很嫌弃的把自己的衣袖从思思的手中拽回来，淡淡道：“思思姐，写你的作业好不？别管这么多事情了。”
思思并没有介意王凡的无礼，两只手扒着桌沿儿，眼睛明亮亮的。她说：“哎呀不是……那个，我跟你说，我很喜欢古风的，你要是喜欢古风的话，可以加入我的群，古风群。”
王凡弯起嘴角，静静道：“不喜欢。”
思思依然刨根问底：“你不喜欢古风买这种干嘛啊？”
思思眼珠子咕噜一转，不可思议道：“你总不能说你喜欢偏女性化的东西吧？”
“和你有关系吗？”
“哎呀，王凡大哥，你就告诉我吧！”
似乎是终于受不了思思的死缠烂打，王凡道：“送人的。”
“送谁的？送谁的？”思思的眼里散发出八卦的光芒。
可是呢，或许天意真不愿意让思思知道吧，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王伟又来了……
思思无奈的看看墙上的钟表，离上课明明就还剩下5分钟时间了。
小声嘀咕着：“班主任这时候来干嘛？”
王伟的目光依然那么犀利，就好似两道漆黑夜里的闪电，晃眼。
王伟不发一语，待了那么个一二分钟吧，就又静静的走了。
思思正想接着刚才的话题追问，可是已经来不及。
因为下节课的生物老师，已经毅然决然的站在了讲台上，笑眯眯的。
上完了4节课，放学铃一打，思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一部四班的教室门。
“趁着人少好跑路。”思思嬉笑着拿着餐具，叮叮当当的就冲向餐厅。
很快的打好饭，和往常一样，呆在米小薇的饭桌上一边吃一边静静的等着。
眼光向餐厅的一角看去，果然，那人已比她更快的来到了餐厅，而且看样子，那人都已经要吃完了。
“思思！”
“思思。”
两道熟悉的声音，两道熟悉的招呼，一种久违的温暖，和着饭香，飘入思思的心房。
虽然，一个月都没有回家，在这里累死累活，但幸好，我从不孤独，有你，有高诺的陪伴。
思思望着两个女孩的背影，静静的想，一颗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跌落脸庞。
是呀，所有人都说我没心没肺，却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活得太累。
天生的体质差，再加上睡眠不足，还有死活硬逼着自己学的那些东西，都在无形中禁锢了我的心。其实，我早已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快乐了……
就像楚雨，为了高考，变得更不爱说话了。
好像，所有人，为了高考，都弄得千疮百孔，可那一条独木舟，到最后又是否过得去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礼物
这天中午，思思难得吃饭快了一些。
回到教室，就看到位于自己前面的楚雨的桌子上多了几本好看的本子。
古风图案，有流苏，简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一时好奇，再加上她本来就和楚雨玩得近，于是就情不自禁的拿起来看了看。
忽然间思思就感觉手中把玩的本子有几分熟悉感，在定睛一看，不由叹道：“咦，这好像是王凡的本子唉。”
这时思思的肩膀从后面被人拍打了一下，然后传来嘻嘻笑的声音：“鬼鬼祟祟在我位上干嘛呢？”
思思一惊，手里拿着的本子翻了个滚儿，掉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楚雨也发现了那几个很漂亮的本子，她轻轻推开思思走进座位坐下，细细端量着那几个本子说：“好漂亮呀！你送我的？”
楚雨的眼睛黑亮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思思心道：看来今天小楚的心情很不错呀。
但毕竟要诚实做人，于是思思道：“我也不知道是谁送你的，不是我送的，我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些本子在你桌子上了，我也觉得很漂亮，所以才拿起来看了看。”
“不是你送的？”楚雨轻轻皱了皱眉头。
思思接话道：“是啊……不过……”
看着思思吞吞吐吐的样子，楚雨一时间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她道：“平时看你大大咧咧的，怎么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
思思抿了抿嘴，似乎有些难为情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啊~”楚雨拿起笔铺好卷子，看着思思道。
思思看这件事似乎不说不行了，于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好像是王凡，送你的…”
“王凡？”
“咦？谁叫我？”干净清脆的男音响起，不是王凡又是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思思以手扶额，对着思思丢下一句：“你要想知道事情原委，我觉得你们两个面谈比较好，我先回去做英语了。”
说着，思思一个转身，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拖着腮，不情不愿的在那里刷英语题。
而距离他前面只隔着一张桌子的气氛就比较尴尬了。
楚雨很文静，不像思思那样话唠，此刻目光闪烁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但最终还是出口问道：“这些…本子是你送的啊？”
王凡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俯视着面前的少女，看着那平时如此倔强的少女，也露出如此惹人怜爱的表情的时候，心里不禁一阵悸动。
但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清脆的声音响起，有种坏坏的笑似乎掺杂在里面：“喜欢吗？”
楚雨点了点头，可仍是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要送我本子呀？”
王凡道：“你前几天在QQ上，不是说你的生日快到了吗？”
楚雨噗嗤一笑，本子捂住了下面半个脸庞。但眉眼弯弯，依然可以看得出来她笑的模样。
要上课了，王凡转身示意坐在外面的思思给他让位，像一条泥鳅一样，呲溜一声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哟！撩妹儿撩完了？”思思不知是冷嘲还是热讽。
王凡哼着小曲儿，倒是显得挺高兴，白了思思一眼道：“思思姐啊，你说你这种…啧啧，也就和非要了吧？”
思思眉头一皱，嘴唇一抿，桌子下面抬脚，就往王凡的脚上踩去，口中还不忘怒道：“关你屁事儿？”
“啊啊啊—你有病啊你！”王凡也有些愠怒了，瞪着思思。
思思也不理会王凡的谩骂，轻蔑道：“如果你对别人说话客气点，别人又怎么会对你不客气呢？还说我有病？谁先找的事，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你你你…”王凡还待骂回去。
最南边的东浩洋发话了：“你们两个傻逼吵什么吵？”
“浩洋你！”王凡颇有些委屈的看着东浩洋。
而思思早已习以为常，理都懒得理他。
“我，我什么我？闭嘴啦！怎么这几天跟个娘们儿似的唧唧歪歪？”东浩洋的脾气还是那么坏，说出去的话也是那样的遭人嫌。
“啊……我感觉我的心灵受到了1万点爆击耶！哦…它在流血……”王凡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面上做出痛苦的神情。
前面的楚雨此刻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掩嘴一笑，回过头时，还不忘将一张纸条放在王凡的桌子上。
那纸条叠的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就像楚雨本人认认真真，文文静静那样。
思思一手捂着左耳朵，一只手拿着笔在那里使劲让自己静下心来做着英语的阅读理解。
这节课已经上了10分钟，可英语老师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来。
或许，又去开会了吧。
到了高三，不光同学们开的会格外的多，老师们开的会似乎也更是频繁。
王凡停止夸张的动作神情，神态悠然地拿起那张纸条。但眼精里亮晶晶的，就像那凌晨时最亮的那颗启明星。
还有一种欣喜参杂在眼神里。
思思见到过的，严和非也曾经用这种眼神望着她。
思思斜视过去，纸条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内容，只有两个字，端正秀气：谢谢。
叹了口气，看着王凡那一脸又痴呆又吃惊又欣喜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酸。
如果当时严和非也是如此喜欢自己，那么被自己已经伤的遍体鳞伤的他，岂不是要比当初的欣喜，要难受万倍？
思思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是坏人。
她不知道这几个星期来王凡和楚雨之间的关系发展成了什么？两个人在QQ上又聊了什么？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搞不好王凡就是下一个严和非。
事实上，自从太行山写生回来后，王凡和楚雨便已有联系。
虽然当时后的一段时间里，只顾着学习的楚雨还并不清楚班上的哪个是王凡，只是依稀记得他的模样的时候，便稀里糊涂的同意了王凡的QQ好友请求。
后来，王凡时不时的就喜欢找楚雨聊聊天，而在现实生活中，沉重的学习压力下，二人却并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
这一次的送本子事件，或许，便是一个契机吧。
下了课，一个长得颇为秀气的男孩子在前门叫思思。
思思走过去，不由得一愣，是黄凯付。就是那个一部14班阔别已久的老同学，也是那个自己家现任班长经常念叨的帅哥。
“好久不见。”思思微笑着生硬的打了个招呼。
黄凯付倒没有什么废话，单刀直入道：“认识楚雨吗？”
思思一愣，点点头道：“额…认识。”
“这个给他。”
黄凯付伸出手里拿捏的一张纸条，递给思思。
然后像是有急事，转身匆匆就走了。
思思拿着纸条，回过头来就给了楚雨。
不用楚雨解释，思思知道这纸条的来源。
第一百二十章：陈旭
自从思思和楚雨玩在一起后，思思便知道了楚雨不定时就会收到一些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每次都不一样，但上面的内容确实是用心写的，虽说字体不怎么好看，但字迹却是工整。
楚雨也是真心把思思当朋友的，一些纸条上写的并不是多么秘密的话，都让思思看了。
思思有一次好奇，问到：“小楚，这纸条都是谁给你的？”
楚雨回答说：“陈旭。”
思思挠挠头问：“我见过吗？我好像一直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个人…”
楚雨甜甜的笑了，她说：“你当然见过啦~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初中喜欢了一个男生，你还记得吗？”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在楼梯口上等你的那个吧？”思思一脸的恍然。
楚雨点点头。
这时，思思领过黄凯付给的纸条，转身走几步便轻轻的放在楚雨的桌子上。
没有像平时一样八卦的去想看，毕竟一模考试即将到来，再怎么喜欢热闹，喜欢八卦的她此刻也知道该收敛一点。
楚雨依然是静静的低着头，身板挺得笔直，在那里不停的写写画画，直到思思把纸条放在她的桌子上才微微顿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顿了一下，下一秒，出乎意料的，楚雨并没有看，而是静静的将它塞回到自己的抽屉洞。
和那些古风流苏美丽的本子放在了一起。
回到位上，王凡舔着脸凑了过来。
“思思姐姐，你给的楚雨什么？”
思思冷冷瞥他一眼，道：“和你有关系？”
“哎呀思思姐姐，之前都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干嘛那么较真儿呢，告诉我嘛~”
思思只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邪邪一笑道：“想知道呀？”
王凡小鸡啄米般点头。
“问小楚去！”思思下一句果然没好气。
也是，被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思思，此刻和王凡搭同桌却是骂不过他，又打不过他，偏偏王凡一般情况下还不让着她，数学题也不愿意交给她。理由是：“就你这点IQ教了你也不会。”
于是，思思对现在这个王凡真的是越来越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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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一班。
杨子蔫头蔫脑的趴在桌子上，绝望的盯着眼前放着的模拟一模考试的英语试卷。似乎恨不得现在立即口吐白沫，一了百了。
大概是相当以及非常不愿意做这套英语试卷吧，杨子觉得，一人下“地狱”，好孤独。于是他决定，拉上南星。
南星和杨子早就不是同桌，因为在某一次上语文课的时候，两个人因为说话而被逮了。而语文课老师刚好是他们的班主任。
从此，这两兄弟就被无情的调成了前后桌。
于是现在，在别人都埋头奋笔疾书的时候，杨子像干坏事一样偷偷摸摸的转过头敲了一下南星的脑袋。
“喂！你干嘛？！”南星被打断了做英语的思路，很明显有点不高兴。
杨子却依然死皮赖脸地不肯转过身去，再怎么说，现在说话也不算违纪。毕竟这是10分钟的大班空啊！
“那个岳西留他妹妹和你现在怎么样了？”杨子的问题明显不怀好意。
本来就被这模拟一模考试的英语试卷整的一个头两个大的南星此刻听到杨子的问题，更显得怒火中烧。
南星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冰冷极了，森寒的看着杨子，平静道：“我数三个数，不回去后果自负…”
“三！”
“唉呀，南星大哥，我这也是关心你啊！”
“二！”
“我实在不想做英语试卷了，你就给我透个底儿嘛！”
“一！”
“停停停，你老人家别动手，火气太大容易伤身，小的这就回去！”
杨子麻溜的转了回去，只剩下被打断思路的南星静静的盯着最后的英语作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从再也忍受不了岳慕寒的大吵小吵，一闹二闹，迫不得已在毕业后答应和她在一起了以后，岳慕寒此后倒是没怎么来烦过他。
岳慕寒家里有钱，大小姐一样的生活，无忧无虑，除了每天晚上悄悄打开手机能看到这位大小姐给自己说的早，晚安以外，就是注意身体，好好学习，我等你一类的话。
有那么几个刹那，南星觉得，岳慕寒似乎并没有以前那样令人讨厌了。
现在，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就像思思那丫头说过：我从不相信绝望，因为绝望之后，意味着更加生机勃勃的希望。
南星低下头，静静地书写着最后一篇英语作文——Thedrea
柳树的芽儿已从嫩绿长成了窄窄长长深绿色的叶，迎春花早已谢去，学校马路两旁栽种的花卉盆景，也已经次第绽放。
三天后。
联考成绩无情的到来了…
或许这对于学纯理的同学们来说并没有什么。
但对于学艺术的同学们，却会是半条命的存在。
简而言之，联考考的不好的话，后面的路会很难走。但联考如果就没考过去的话，怕是就要另辟一条路了。
二楼二部三班的教室。
一个女孩痛苦的捂着肚子，眉头紧皱，整个人呈虾米般蜷缩着趴在桌子上。额头上都已有细细的汗，旁边的女孩知道，这是疼的。
上了高中的人，没几个是健康的。有的身子板儿好，无非就是眼睛近视度数大了一些，身体健康，状况还过得去。有的身子板儿不好，隔三差五的闹闹毛病，也是见怪不怪。
就像现在面前的女孩，看这模样，定是胃炎犯了。
但纵是如此，女孩还是虚弱的说着话，她说：“诺诺，我刚刚上厕所听到，联考的分出来了，我发小应该也出来了，我疼，实在走不动，你帮我去看看好吗？”
“要不你回家吧？你这星期都疼了5次了！”
高诺着急的两只眼睛似乎都有着泪光，眉头紧皱着，从女孩儿开始疼，到现在，她已经不停的劝说有10分钟了。
还好是大班空，时间充足。
不错，面前这个疼的都已经有气无力的女孩儿就是思思的发小——米小薇。
那个胃里一直有胃炎的女孩儿。
“不，诺诺你听我说，我刚刚在厕所看到好多人哭了，我发小她，从小都被保护，宠爱惯了，你帮我去看看，万一她没过呢？我现在没有办法陪她哭，借给她肩膀，你去，你去帮帮我，看看她，看看她好吗？”
这已经带着祈求的语气，上气不接下气，虚弱虚脱的米小薇，此时此刻，她想的不是自己会怎么样，而是想的自己的发小哥们儿，如果联考没过，哭了怎么办？有没有人安慰她？有没有人借给她肩膀？
当然，最好是过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你别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