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两张饭桌两家话
红海村饶家饭桌上，三男一女一人一方在方桌上落座。
饶青蛇，饶黑蟒，饶金龙，是这家人的名字，娶这些个名字也只是因为老人说一代要比一代好，名字上得有个盼头。
坐在上位的老人叫饶青蛇，他夹过一颗花生米，嚼了几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微微咳嗽他淡淡的说道：“这个事情我是支持金龙的想法的。”
坐在老人对面的男子听到话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年岁以大的父亲。
他叫饶黑蟒，儿子叫饶金龙。高高兴兴回家的他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是有了些许疙瘩。儿子自己做主，本该高兴的。但儿子想要跟着马奋斗混，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在听了老人把最近两三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他变得沉默。当这些消息与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摆在一起，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串成线。
村里的吊车尾马奋斗一下子退尾变首，成为了儿子的盼头。
“金龙，你准备跟他做什么呢？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好一会，勉强接受事实的他转头向儿子问道。
“有想过，但是不明确，我准备跟你说了再去问问他的意见。”饶金龙微微低着头，有些胆怯的说着。
“那不成，你总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再去跟他嘛。你这么大自己做决定不跟我去打工我能接受，也为你高兴，但是你不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饶黑蟒淡淡说着，提起酒杯与老头子碰了一下。
“金龙还小，让他问问奋斗也没啥。奋斗应该是有一套计划的，想做什么却从没跟人说，有进展就自己默默做了。我同意让他跟着奋斗是因为我跟老马那点交情不想断了，另外他要是能学到奋斗的一半，怎么着也会比你这个做爹的有出息。”
饶青蛇将吸得巴拉作响的杯子放下，随即看向自己儿子说道。
“我是怕马奋斗只是一时心热，过些时间他自己是赚到钱了，金龙不就白把时间给搭进去了嘛。”
“混！”老人敲了一下桌子，声音加重说道：“你就一个给人打工的苦力人，金龙跟着你就能平步青云了？我跟你说，你还真别看不起没出过村的马奋斗。这小子我算是看明白了，装混了好几年，这兔崽子。”
“听我的，金龙就跟着马奋斗学习。头两年别想着赚多少，学学他的脑子，学点经验比什么都好。一个势头起来了，咱们饶家也就算是真的扬眉吐气了。”
“爸，你说怎么运气就这么好，突然就做起来了。”女人心情自己老公，连忙转移了话题问道。
“不管是运气还是藏着掖着计划了好些年，能看出咱们这穷山恶水的优势，就是他的本事。马老头最近可是天天找我的乐子，把我给气的。咱孙子干好了不必他差，更何况咱孙子过年才十八，比他家马奋斗早起步五年，更赶上。”
饶黑蟒一阵蛋疼，听到这他总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还是脸面上挂不住，想了想他对金龙说道：“要不，你先找个时间问问他先。花个一年去了解下也没事，不行明年再跟着我出去。”
听到这话饶金龙才松了口气，微微露出一个笑脸的他回道：“那我找个时间去问了。”微微停顿，他又补充道：“妈，你知道他早个把礼拜给赵寡妇介绍了一个活，知道能赚多少吗？”
看着一家人被他的话勾起兴趣后也不甘一直吊着，喝了口米酒的他咋呼道：“打底一万三千的纯利润了。”
“金龙，你从哪听来的？”老人皱眉问道。
“赵五金那啊，他跟我们吹牛说一口气喝了半碗米酒，我们不信，他才慢慢说漏嘴了的。”
他夹过一颗花生米，吐槽道：“纯利润一万三呐，才三个月的工期。”
直到这会，饶黑蟒才真正坐不住了。
他看了自家女人好几眼，两人的流水加起来每月也超过了五千，但是吃了用了，剩下的算下来满打满算也就两万出头。生怕被人借钱，还得往少了说。
“什么活，这么赚钱？”女人连声问道。
“做饭呗，赵五金不就完美继承了他娘的体质，能做得起什么重活。早些天他不是卖了块地嘛，好像是张医生他们家买的，现在急着盖起来等五一来旅游住天呢，所以就来了二十几个人盖房子，就是给他们做饭。”
本来今年赚了挺多钱的两人瞬间没了笑脸，感情在外面累死累活还顶不住赵寡妇在村里墨迹。
“金龙，你抽个时间去把奋斗喊家里来吃饭，说说你那个事。”女人看了眼一老一少，随即笑道。
“行，我关系跟他挺不错的，回头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弄些活。”饶金龙有些得意的抖着腿淡淡说着。
“诶，我说你这兔崽子。”饶黑蟒听了这话顿时咋呼道。
……
马奋斗成为了绕家人饭桌上的热点，此刻他却坐在李春生家里与一群建筑工拼酒，上午做完今年就正式收红，下午全部回家过小年。
所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摆了四箱啤酒放在桌边，放言随便喝，管够。
李春生坐在一旁陪酒，心情舒畅。现在不光是村里人说他眼光好，现在连这群原来一起到处跑活的工友也说他眼光好。
“等会吃完了，我把你们工钱给结算一下，过年嘛，全部两清了先。”
“不用，回头等事情全部做完了一起结。我们跟春生都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没那么多事。”
“就是，拖个一年、半年的工钱也没事。”另一位工友赞同道，直到说完才脸色闪过一抹糟糕，随后默默的闭上了嘴。
“那怎么行，本就预留了工钱的，拖欠是不可能的。咱们交情归交情，事情还是要拎清嘛！”
李春生微微一笑，察觉到大舌头了多年的伙计说漏了嘴，连忙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就等年后全部做好了结吧，到时候好算些，省得麻烦。”
“那行，今个大会多喝点，这酒度数不高，要是喝不习惯，我去给你们拿一瓶红的尝尝。”
“都行，都行，有得喝就成。”
一席散尽，马奋斗红着脸站在李春生家门口伸了一个懒腰，心中说道：“这日子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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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大年三十
新年一天天临近，马奋斗还真如刘姐所说，这些天都没有去卫生所。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这些年忍受的酸甜苦辣都被他集中到了这几天释放。
每天他几乎只做一件事情，就是在自家门口守着断断续续归来的村民。
归来的村民大多与饶黑蟒一样，被马奋斗和村子的变化给吓了一跳。当他们回到家里听到老人或者小孩的传言后才觉得脸上微微火辣。
马奋斗并没有对他们说什么，他们只是本能的没想过马奋斗能够现在的成绩，言语间自然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异样关怀。
而恰恰是这种关怀，在听到马奋斗的光荣史后有些变了味。
直到年二十八，马奋斗才停止了这样的行为，开始频繁的往卫生所窜。
上午问一下荤菜够不够，下午问一下衣服够不够暖和、热水袋好不好用，晚上如果不是下雪或者被封了路，还要去上一趟只为了试试能不能看到两人厚厚的睡衣。
刘姐对马奋斗这种活宝行为早已习惯，张诗雨却还是头一回。
对于马奋斗的频繁造访以及偶尔脱口而出的暧昧话语，脸红、咬牙切齿的次数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一点点被撩拨后的娇羞，一点点被关怀的温暖，一点点自在的敞怀大笑，都让她感觉自然。直到这种时候，她才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偷看他洗澡的王八蛋其实真的如刘姐所说，还不错。
天公不作美，年三十的清晨，再次下起了雪。
而这次的雪比以往的几次小动作都要来得迅猛，只是半天，村里的乡道已经被填满，一脚下去直接到了脚踝。
他脱去了西装，换上了更加暖和的新羽绒服。如其他村民一样搓着手蹲在自家门前看茫茫大雪以及穿着雨靴在雪地里欢腾的少年。
这种事情他也做过，只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也就没有那么闲情雅致。
“张卵蛋这傻逼还真不回来过年了。”看着雪地里跑动的身影，他淡淡的自言自语。
“奋斗，吃饭了。今天天冷跟干爹干妈好好喝几杯？”
“好嘞。”马奋斗甩了甩头上落下的雪花，挤出一嘴白牙应道。
“瞧你那开心样，熊。”李春生乐呵的应了一声，转身回屋。
饭桌上，马奋斗添了三杯温热的米酒，而后提起杯子说道：“新年到了，祝干爹干妈开心常乐，身体健康。”
“来，走一个。”
喝了一大口米酒的李春生微微摇着脑袋，心情舒畅。
夹了两口菜放入嘴里才说道：“奋斗，等会吃完饭了，你去把你爷爷给接过来，你干妈铺了床，这几天就让老爷子在这里住下。”
“对，奋斗，你做孙子的可不能这样。老爷子一个人挺孤单的。”
“昨个去过了也跟他说了，他不乐意啊，我是没辙。”马奋斗喝着酒淡淡说着。
“春生，那等会你去喊，大过年的，可别让老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干妈连声催促道。
“恩，我等会就去。”说着，他放下筷子站起身说道：“算了，我现在就去，这不刚好吃饭嘛。”
“也好，我去拿副碗筷。”
才坐上桌的两人又连忙下了桌，马奋斗看着走开的两人心中温暖。
远亲不如近邻是一回事，此刻他感受到了多年未曾有过的父爱母爱，虽然不是真的一家亲，但这种“热闹”却更胜一筹。
马奋斗拿着筷子发愣，双眼看着最中央的火锅炉子，那木炭火红火红，就像快要融化拧在一起的铁水，又像他左胸口火热跳动的心脏，温暖无比。
“奋斗，发什么愣啊。吃着，不用等。”拿了副碗筷回来的李婶催促道。
“诶，好。”
一杯酒下肚，李春生撑着大伞回来了。身边却多了四个人，饶家三代男性以及老村长马桂才。
只是当他看到老村长的时候微微一愣，想笑，却笑不出声。
老村长穿着一件黑色厚实的羽绒服，是马奋斗早些天给买的。可是衣服拉链上的那块牌子却是还直挺挺的挂在上面。
马奋斗也不知道老人是忘记了还是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只觉得心里难受。
“老头子，你咋不把牌子给摘了，多丢人。”等到老人落座，他一边添酒一边问道。
“你个败家子，这衣服八百多块钱啊。”老人出声训责道。
马奋斗撇撇嘴没有接话，只是给饶家三人添了酒后，就帮他把牌子给摘了。
“饶爷爷、饶叔、金龙，一起走一个？”
“诶，好好好……”
一桌人端起酒杯，再次碰了一次杯。
一杯酒下肚，马奋斗看向三人轻声问道：“什么事啊，饶爷爷。”
“确实有事，本来是想着今天请你到家里吃个饭，没想到下大雪封了路。所以就我们爷三往你这边走了。”
“金龙过完年也到十八岁了，出去打工瞅着年龄还小，在村留着又是个混世魔王。所以老头子我就想着能不能让金龙跟着你干活，钱多钱少都不是个事，主要是让他学点以后吃饭的本领。”
“奋斗，这也是金龙自己的想法。保证能听话，不给你添乱。”饶黑蟒补充道。
马奋斗想了想，放下筷子说道：“说实话，真要给金龙安排活，一下子我还真找不到合适的。”
过了好一会，他看向三人补充道：“要不然这样，年后村里会买辆车，你们给点钱让金龙去县城跟人学学开车，学好了给村委会开车，每个月给三百。”
“这车每个礼拜也就走一趟到两趟，平时没事就跟着我，我做什么他帮忙搭把手。钱我不敢说，因为现在我也不确定明年会有什么活，你们看这样行不？”
“行，按你说的办。”饶青蛇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得到回复，马奋斗看向金龙问道：“按辈分你得喊我叔，按年龄也就比你大几岁。金龙你自己说这么安排行不行。”
“奋斗叔，听你的，反正我是不想出去给人打工。”金龙连忙点头笑道。
“那就这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我马奋斗吃的，就少不了金龙的。”
“来，再碰一个。”
三言两语，马奋斗有了第一位名义上的帮手。
他也意识到了这么一个问题，村里人似乎开始看中他这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所以他没有理由拒绝送上门来的投靠。
第092章 光荣上岗
正经聊天不是马奋斗的强项，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本就话不多的张诗雨提问。所以能够想象，两人看风景的时间里能说出多少有营养的话语。
“过几天村里人就又要出门了吧。”张诗雨淡淡说着。
“恩。正月十五过后就全部出去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应该没有多少人愿意背井离乡吧。”
马奋斗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他并不算赞同，只是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有人愿意远离家乡，去看看大城市的喧闹，但他不喜欢、或许金龙也不喜欢被人管着，做着永远看不到头的流水线工作。
见到张诗雨投来视线，他微微笑道：“其实像我们村这样的人，大多数出去了也只是做苦力和流水线。偶尔出个大学生，也是早九晚五的做孙子。我就没有那个觉悟了。”
“不管如何，大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马奋斗，你要知道有很多大老板都是苦力出声。起点并不能说明一切，重要的是过程以及最终的结果。”
“你们村德龙家、邵福家都是这样，赚到了钱，有足够的本事在大城市里扎根。相比之下，大城市肯定是比红海村要好得多的。”
“你真应该出去走走。”张诗雨撇过视线，重新看向一片片稻田。
马奋斗默不作声，许久才轻声说道：“以后可能会吧，但不是现在。”随即，他伸了一个懒腰笑道：“走吧，回了，化雪什么的最容易着凉了。”
掉转车头，张诗雨再次坐在马奋斗用木头与皮毛制作的雪橇上，跟随着屁股下的颠簸，看着不断变化的倒景。
……
天气转暖，炙热的太阳晒在羽绒服上愈发的暖洋洋，被温暖包围着，被睡意侵袭着。三五老人坐在晒谷场抽着旱烟聊着天，说天说地说变化。
一串三轮车的发动机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其中一位老人道：“老马，还是你好，有个孙子守着你。我家那子孙就不行了，明个就又得出去了。”
“你们家儿子赚钱，大城市多好，晚上都跟白天似的。”马桂才淡淡说着，看向马奋斗的眼角却透着温暖。
“得了，你家马奋斗早几个月可是弄出了大动静，我看今年热闹会更大了。”
“或许吧，还真想多活个几年，看看咱们红海村倒底会变成啥样。”马桂才从兜里掏出一包与旱烟味道差不多重的白沙，给几位老伙计丢了几根。
“小蛇，你们家黑蟒是出去了吧，怎么金龙还在家呢。”
“你个老不死，有你这样喊人名字的嘛。”被调侃的饶青蛇吧嗒抽着烟，没有回答。
“这就是你的不争气了，当初你要从你妈肚子里早半年出来，我也就不这么喊了。”
几个牙都没了几颗的老人坐在一起互呛着，吹胡子瞪脸就没停过，但也没谁真生气了。一起吃过大锅饭上过山下过水，这是真真正正的一辈子交情，比亲兄弟还要亲上一些。
晒谷场不时传来老人的笑声，稍远些几个孩童凑在一起玩玩从县城带回来的擦炮或者小玩意，吵声不断。
再远些三五妇人凑在一起比划着各自身上、各家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哪件不好看、哪件价格贵、哪件你家男人穿了浪费。
这些就是红海村人气最旺的时候了，一年一回，如期而至。
……
……
正月十五，一串铜锣声响便了整个村庄。
二百余号人浩浩荡荡出现在晒谷场的空地里，马奋斗敲着锣，老村长拿着他用公款买来的扩音器站在一块大石上。
“今天元宵，明天清晨你们也就出门了。趁着你们都在，借着这个机会跟你们说说去年咱们村发生事，然后公布一下村委现在的资金等事情，你们有知情权。”
老村长满脸笑容，有了这个喇叭，他再也不用担心喊上两句就喘着粗气了。
“去年村委共计收益八十三万五千六百元，其中十五万用作连通咱们与骆坊县的交通，十四万用于修建村委大楼，一万用于给小学、初中添设新桌椅以及几位支教老师的奖励。还有村庄道路、老房子修葺等等、等等。”
“现一共结余四十七万三千二百五六块钱，在这里我们要谢谢马奋斗对本村做出的贡献，我相信在你们再次回来过年的时候，咱们村的变化会更大。”
“鼓掌。”
老人说完话，拿着大喇叭率先鼓掌。
一位老人托着一只红花别在马奋斗笔挺的西装上，马奋斗看向站在老远边缘的刘姐与张诗雨傻笑。
“一个村子没了人那不叫村，一个家只剩下孤寡老人与小孩，那也不是家。你们从农村慢慢走向大城市，我希望你们在未来的几年里能够转变方向慢慢回家。”
“最后一件事情，我宣布……”
老人拖了拖音，双眼扫视着一群村民与老伙计，最终落在马奋斗的身上，自豪的说道：“我宣布，马奋斗正式接任红海村村长一职。”
村民话语连连，三两小声交谈着，视线不时在马奋斗与老村长间徘徊。
马奋斗楞在当场，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给了自己一个措不及防。他转头看向自己亲爷爷，却发现老人也正看着他。
只见老人继续说道：“不过马奋斗还年轻，所以村支书的位置，我再占上一年半载，等他彻底上路了，我才放心。”
“大家鼓掌！”
马桂才挺着腰板对马奋斗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人群里赵五金小手拍得通红，似乎比马奋斗还高兴，他大声喊道：“奋斗叔牛逼！”
他身旁的女人轻轻敲了他的脑袋一下，随即做了一个禁声手势，他吐了吐舌头，加大鼓掌的力道。
“给大家说两句……”老村长将大喇叭交给马奋斗轻声说道。
马奋斗咧着嘴，笑嘻嘻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我叫马奋斗。那个……”
“那个……今、今天很、很荣幸……”
这种结巴状态的马奋斗让一行人愣住了，随即哄堂大笑。
“这傻子！”最远处刘姐满脸笑容头疼的掐着太阳穴，怎么也没有想到马奋斗竟然怯场了。
“姐，你说马奋斗现在心里在想啥啊，看他原来说话不是挺流利的嘛，偶尔还能蹦出句豪言。”
张诗雨掩嘴笑道。
“估摸是时间赶，他没来得及打腹稿。”
“姐，你上次说等他当村长了你就要离开，那是不是……”
第093章 任务再现
原本为马奋斗高兴的张诗雨突然担心起来，刘姐如果离开，这里不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嘛。
说不害怕她自己都不信，没了笑脸的她看向刘姐等待回答。
“放心吧，怎么着也得等你走了，然后把这医院安排好。”刘姐轻轻拍了拍张诗雨的脸颊说道。
“真的？”张诗雨松了一口气确定道。
“恩，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刘姐继续看向马奋斗淡淡说道。
彻底放下心的张诗雨随着刘姐视线看向站在大石头上的马奋斗。
“今天我很高兴，也很荣幸接任这个具有挑战性的职位。以前老头总说我烂泥扶不上墙，今天能从他嘴里听到这话，我很高兴。”
“以后红海村还会有很多事给大家做，共同富裕是老头对我的教诲，我会尽量做好。”
“谢谢大家！”
马奋斗微微鞠躬，左手现在都还在微微颤抖着，就像是某个第一次被人突然拿掉那般的慌张。
“奋斗，你紧张个啥？怕是抽烟都点不着火了吧。”一位三十来岁的村民大声笑道。
听着调侃，一群人跟着笑出了声。
马奋斗讪笑着，嘴里却是小声对身边的老人指责道：“老头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
他的指责并没有得到回应，只是得到了老人的率先鼓掌。
因为马奋斗自己的怂包，使得现场的掌声稀稀拉拉。
一群常年在外的人其实对这个村子谁当村长没有什么意见，打心里的都会不满与这个村子给他们的条件，更甚至抱怨投胎的技术不好。
看着众人兴致不高，马奋斗心里的那些小计划也懒得说出头。说白了他需要考虑到的问题也就是这个老少加起来不到五十人的村庄。
晒谷场的人们渐渐散去，马奋斗也找了个借口离开。
看着马奋斗消失的方向，张诗雨微微错愕，只因为按照性格本该出现在她面前臭屁的人竟然没有出现。
不是马奋斗不想去臭屁，而是他裤兜里的手机在老村长宣布他成为村长后就一直震动着。
借着上厕所的借口，他将自己关在狭小空间里。
点上一根烟的他小心的擦了擦手，满心期待的将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屏幕闪着微弱的亮光，如出一辙的呼吸灯模样。
“任务完成，成为红海村村长，奖励一万元和抽奖一次。”
“抽奖倒计时120秒……”
“抽奖倒计时60秒……”
“无响应，自动抽奖开始……”
“奖励信号塔一座，抽奖完毕，谢谢使用。”
“系统升级中……”
疯狂搓着屏幕的马奋斗疯了，期待已久的抽奖竟然就这么完了？这根才提起性趣就弯了下去有什么区别？
马奋斗蹲在厕所里看着怎么点都是“系统升级中……”字样的屏幕欲哭无泪，不知道这次又要升级多久的他尿意全无，哭丧着脸出了厕所。
“裤子都脱了，你娘的就给我个这玩意？”
“信号塔？娘的，来辆四轮车也比那个靠谱啊……”
就像他的猜测，直到夜晚十一点，足足盯着屏幕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更新完成的字样。
“人物档案升级完毕……”
“任务已发放……”
“村长任务：红海村留守成员不低于一百二十人，逾期每日扣除10%资金。倒计时：359天23时59分。任务奖励两万元。”
“村长任务：开发占地不小于十亩的果园，逾期每日扣除20%资金。倒计时：359天23时59分。任务奖励五万元。”
“村长任务：红海村总金额不低于二百二十六万，逾期每日扣除20%资金。倒计时：359天23时59分。任务奖励五万元和一次抽奖。”
“资料查询功能已开放……”
“更新完毕，祝您生活愉快！”
深夜十一点，马奋斗睡意全无，如果说当他点开第一个任务时的表情是惊讶，第二个任务则是震惊，至于第三个他已经生无可恋没有表情变化。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马奋斗理清了系统的新功能，这让他不寒而栗。
任务一中显示这鲜红的“220”是目前村里的人数，可绿色的数字只有“80”这意味着他需要在一年的时间里想办法再让四十个人选择留在村庄里。
任务二他理解、接受，让他不寒而栗的则是第三个，屏幕里显示着一项项数据，是红海村所有资金的流水账，就像是一块记账本，只要你愿意去查询，能找到五年前他花钱买香烟、卖皮毛等详细记录。
而此刻上面显示着黄色的“1270526”则是他们村现在的总资金，但是马奋斗知道，当村外那几栋房子盖起来后，这个数额都还得缩水一半。这意味着红海村整个利益链绝对要超出两百万这个数额。
人物档案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像马奋斗、马桂才、饶金龙等留在村中的头像框是绿色的，而外出的人员则是红色的，像刘姐、张诗雨和为他们家盖别墅的工人头像都是黄色的。
“老子不会是被外星人绑架了吧。”
将手机放在被子上的马奋斗神经般的自言自语。
……
清晨，马奋斗如变了一个人，逢人便上前询问今年要不要留下来，今年会准备开发十亩地盖果园创收。
一位村民接过他的芙蓉王，娴熟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等明年再说，今年的日子已经定下了。”
他送走了一百多号人，得到的结果大径相同。没法子的他只能将他们的手机号码都一个个记下，说是找时间再联系他们。
觉着马奋斗有些奇怪的李春生趁着没人的时候对他悄声问道：“咋了奋斗？”
“没事，就是村里人手不够，计划展不开。”挠了挠发麻的头皮，马奋斗挤出一个笑脸回道。
“弄什么果园啊，今年不把旅馆守好吗？”
“旅馆盖好了就能投入使用了嘛，不能光守着他，咱们村需要跟上时代创收才是大方向。”
实际上只是被逼的马奋斗义正言辞说着，他的心情糟糕是因为光是建果园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钱买果苗、肥料。
“也是，你现在是村长，领着大家伙一起致富是好事。”他微微吸气随即补充道：“但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被烟呛到的马奋斗笑着看向李春生说道：“干爹，我从你嘴里听到保重身体，还真是被膈应的难受。”
第095章 精打细算
夜晚八点不到，迎接戴着小红花的五菱宏光的是李春生夫妇。
李春生打开门前的大灯，为着面包车转悠。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奋斗，以后去县城就是坐这辆车了？”
马奋斗拍了拍车盖说道：“干爹，还不错吧，稍微挤挤也能坐十个。”
“挺不错的，花了多少钱？”李春生问着，却见金龙从驾驶席上下来，连声笑道：“哟，还是金龙你这小子开回来的，驾照考好了？”
“考好了，要不是等我，奋斗叔早四五天就该回来了。”饶金龙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金黄的长发，给李春生与马奋斗递了根烟。
“还没吃饭吧，一起在这吃个饭。丽红啊，还看啥呢去给我干儿子热下饭，要是想坐，明天让金龙带你去县城嘛。”
“对，奋斗叔说以后每个礼拜三去一次县城，免费坐。”金龙看向李婶说道。
“我还真没做过几次这种车，回头好好感受下。”李婶笑说着，三步一回头往屋内走去。
“干爹，房子修得怎么样了。还有那信号塔的事情给我说说？”
“走，屋里说。”李春生拉过马奋斗的手，笑容满面。
火炉边三人团座着，李春生缓慢的给马奋斗讲了这半月村里发生的事情。着重讲了信号塔的建设以及自家房屋的进度。
微微思量，马奋斗谈了谈烟灰道：“干爹，明天让他们开始做二楼的水电吧，三楼、四楼可以稍微慢一点。我已经在县城定了一批东西，到时候就会送来，我给每个房间弄了一个空调，这些是大头花了不少钱呢。回头也给你们房间装一个，买的多便宜了不少。”
“不用，不用，我们要那个玩意干啥，咱们这冬暖夏凉的。”李春生连忙拒绝道。
“没事，买的小空调，一台算下来两千块。”马奋斗摆摆手示意就这么说定了。
“两千块一台？那你二十六个房间不得五万多？”李春生咋呼道。
听到这话的饶金龙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马奋斗竟然一眨眼又花了一辆车出去。
“差不多吧，总得弄省不了，我准备在五一前做好然后组织个活动，看看有没有人来。你跟村里人说一下，让他们再弄些座椅套什么的，回头让金龙给你量尺寸，冬天坐着肯定暖和。”
“对了，干爹，那个信号塔还要多长时间完工你有问过吗？”
李春生摸着下巴，想着马奋斗说的话语。好一会才说道：“快了，都是机械化操作，除了没法子才砍掉的十几棵树，基本上没啥大的损失，我盯着呢。”
“那就好，到时候咱们这边应该就有信号了，最起码能够与外面打通电话了。金龙他爸这些人也能时不时打个电话回来。”
“奋斗，你可真行。你爷爷花了一辈子也就做了一件事，你上任没多久，就把咱们村的大问题一下解决了三。”
李春生自豪的竖起大拇指，仿佛夸他就是夸自己眼光好一般。
“小事，小事，都是干爹在帮忙。”
“吃饭了，一老一小也不害臊，当着金龙的面自卖自夸。金龙来吃饭，别理他们。”李婶从厨房走了出来，双手拖着两碗饭和两个盘子。
“你们去吃饭，我再去看看那车。”李春生挥手催促着，站起身看了自己老伴一眼，见她跟上后才开始往外走。
将车锁打开的金龙重新走回屋内，端着碗饭大口吃着，仿佛饿得不轻。
“金龙，这个车钥匙先放在你身上，可不能私自用。等以后村委会房子建好了，就要放到那里去，要用再申请。”
“恩，知道了奋斗叔，那我工钱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下月一号行不，这月就几天了。开车的钱是每月三百，会有老师做账，少不了你的。我这里也还说不准这么给你钱，但叔能说的就是不会亏待你。”
见金龙问起，马奋斗就说的仔细些，生怕弄得不愉快。
“没事叔，我爷爷不是说了嘛，没钱都行，管饭就成。”饶金龙吸了吸鼻头，随意的说着。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早就心满意足了，这回头跟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同学说，那还不得把他们给羡慕死。
“钱是肯定会有的，不能让你白干不是？”马奋斗淡淡说着，心里却是有了计划，说不准他还想多给一些。
如果说金龙在家里都能赚到不少钱，那那些全年往外面跑的人会不会多一些留下来的想法呢？
这是马奋斗的一个猜测，心里还没有底。
解决完饭菜，约定好明天碰头的时间，马奋斗让金龙把车找个空地放着。
看着面包车尾灯消失在村口，马奋斗回到了自己屋。
他的兜里还有五万，其中三万出头是要还给村里，剩下的两万则是自己的。将一个个数字记好，马奋斗再次统计了自己的余额。
一张写着“建房费用”的纸张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日期和数字。
这里面写着砖块、水泥石沙等花费的费用，看着累计已经花了将近十万块的基本费用有些心疼，再算上将来要用到的瓷砖床被等东西，他开始有些怀疑原本自己计算的四千块一间房到底够不够，毕竟空调就已经花去了一半。
看了眼日期，马奋斗松了口气，看时间王老师他们应该快来了。
如果将那里的每周一万出头的利润算进去，说不定这四层楼的计划还真能全部盖好。
有些头疼的马奋斗点了根烟，不断的挠着头皮，没钱的时候愁钱，有钱了还他妈愁钱。将笔记本翻到最末尾，马奋斗看着三十五万的外债，一年利息四万二。突然间发现自己有点在帮别人打工的意思。
将所有数据统计好，马奋斗合上本子，伸了一个懒腰躺进被窝里。睡了半月发霉旅馆的马奋斗还是觉着自己的狗窝舒服，乱是乱了点，但是暖和、熟悉。
第二天清晨，马奋斗去了自己新房子查看，一楼空荡荡的三百平方只有几根大柱子撑着。他必须开始想着分配这块地方，干妈的小卖部肯定要十来个平方，再弄几张台球桌一起交给他们看着。
马奋斗拿着一根竹子在地面乱画，涂涂改改，尽量不浪费地方。
（感谢灃檾繧澸、都督控的无痕、血丶冲刷耻辱三位兄弟的打赏，谢谢鼓励。）
第098章 开会定协议
三万块，挪挪借借三万块，是张茂生给马奋斗透的老底。
“张叔，那这样，这事你先别急，把外墙处理了。等着两天我们组织一个会议，把该说的能说的都一起通个气，咱们是共同富裕，而不是一起内讧，这个是基本一定要落实了先。”
马奋斗皱着眉头说着，为了体现优越、能力去让这些小时候常给他饭吃的村民亏本，不是他想要的。
就跟老头子说的一样，私下吵嘴是一回事，当了村长要为村子谋划是另外一回事得拎得清。
“诶，好，老林他们估计也犯愁着。”张茂生看着用钱堆起来的高楼，有些心疼。
“恩，我知道，我这就去他们家看看先。回头我挨家通知你们。”
马奋斗别了张茂生，往之隔了几米的另外几栋房子看去。毫无疑问，他们村面临着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谈不上亏本到没法过日子，但没处理好，未来几年拧巴没法子回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除了他与张一健家，剩下的三块地都是合购，应该会比张家轻松一些。
转了好几家，马奋斗并没有发现户主，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这些人做出来的房子并没有与自己住一样，有着经济旅馆该有的狭小空间。
回了屋，马奋斗将自己关在房子里。
用手机在网上查着相关内容以及处理方法，原本想着等与宋江涛他们学校签订协议后再发布一些照片以及条件吸引别的学校前来合作的计划被迫需要提前。
思量许久，他在纸上用笔断断续续的抄下一截截话语，再经过几次重新组织文字后输入到了微博里。
确定无误后按下发送的按钮。九张照片以及内容被全网推广，马奋斗在其中放入了漫天大雪的高山远景，放入了修葺好的老房牌楼，放入了风格迥异的山水清湖。
他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寻求更多学校的互惠合作，一年四季他相信只要住房能跟上，基本上可以同时收纳超过三百个学生。
“红海村建设资金减一千元，目前结余五千三百元。”
一条信息弹出，马奋斗顺势看了一眼目前的粉丝数量，一万八千位。
接连着，他发出了第二条信息。
是关于五一组团旅游的事情，提供农家乐、提供山林露营等额外项目。
建设资金被再次减了两千元，马奋斗微微心疼，这才发了两条信息，就用了三千块钱。想着第三条信息就要四千元的他愈发的小心。
第二天上午，马奋斗把拍地的人请到了李春生家里，同时还有闻讯而来的几位老人。
李婶与李春生忙着给人安排在座位茶水，马奋斗还在忙着整理纸张上的内容。因为上次临时说话结巴的问题，他刻意起了早将预备说的内容理了理思路。
见着人到齐，马奋斗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许是还是有些紧张，他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呼吸一口道：“去年九月多一些，我问我爷爷我是不是当村长的料。他的内容很直白，最后说我要是能让二十户人满意，他就同意。”
“年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就做出了那种决定，估摸是考察够了，但说心里话，我还没有准备好。”
马奋斗笑了笑，几位村民也跟着笑。
他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今天把大家找过来其实是想说一下关于买地后、建房后的产量问题。”
“像张叔家里自家的钱只够买地，借钱盖的房，现在还要再借上一些才能搞定装修。另外几位叔家由于是合伙状态，也许会稍微轻松一些。”
“我也是昨天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所以有些事情要跟大家说一下，这关系到未来各位的利益。”
“第一，我不希望我们村出现内讧的事情，将来等房子盖好了，我希望能够统一安排价位，根据装修质量来安排价位。”
“第二，我希望不管你们以后是准备添设一个小卖部还是什么的，都能与同行间做一个沟通，还是跟上面一样，做到价位统一。咱们村太落后了，必须要结合整村人的力量才能快速的成长。”
“第三，如果大家信得过我，我会尽量帮你们安排好。而且我已经再寻求更多的学校来咱们村写生，为你们谋求福利。”
“至于最后一点，我现在不能保证什么，但只要有一定会给你们安排。”
马奋斗认真说着，渐渐进入了状态，不时抽一口烟的他会看看自己说出内容后几位村民的反应。
“奋斗，你真能联系上学校？”一位村民问道。
“还不确定，但是会有希望。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苦，但还是希望大家咬咬牙坚持下来，房子盖好了放在这不比别的东西，最起码它不会瞬间贬值让你们的辛苦钱打了水漂。”
马奋斗看着不提问、或者说不知道该问什么的村民说道：“按照我预备的旅馆设备来算，一间房需要三千五到四千元，这里头是包含了地砖墙面以及厕所空调等一切费用的价格，不装空调可以减半。”
“大家可以结合能力算算自己大概能够装修好多少，不瞒你们说，我建好了二楼三楼，将近四十万的费用也差不多被我花了个精光。”
马奋斗报出来的数字把众人给吓了一跳，似乎是因为他的引导一位村民问道：“奋斗，那我不装空调行不行？”
“行，但是价格肯定会叫不上，而且我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看着疑惑的村民他点了跟烟解释道：“叔，就好比我去找店住宿，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我肯定会选择条件更好的旅馆。”
“如果你们都不装的话，我会尽量把价位上调一些，就比如你们的房间没空调，光线不算好，能卖个四十块一晚，我会把价格定在一百左右，与你们拉开差距。”
“这就是我最开始想与你们说的，咱们村一定要拧成一股绳。你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我把价格与你们定得一样，来维持高入住率或者满入住率，你们能有多少客源。”
“然后我赚钱了，那里还有九百来个平方，你们又能支持多久。”
马奋斗淡淡说着，举列子给他们解释摸不到但能感受到的商业竞争。
张茂生微微低下头，对于马奋斗所说，他算是深有体会，虽然有些区别，但问题大径相同。
“奋斗，那你觉得我们不装空调，价位能安排一个什么价位？”他抬起头问道。
“不装空调也要尽量多装电风扇，而且面对的主要客源只能是那些没有多少话语权的学生，两人间三十元一晚，四人间四十元一晚，这是我做出的猜测。”
说完，马奋斗拿出了手机，把在县城里拍的床、空调等物品逐一翻给众人看。
第099章 专业坑孙子
马桂才探着脖子偷偷往手机上瞧去。
当马奋斗说出他借的那笔钱差不多全部都砸进去的时候眼睛还是不停的跳着。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他想的那样，算着不错的既定收益竟然会需要这么多的成本。
此刻见马奋斗给众人看着照片，他也想知道旅馆最终的模样会变成什么样子。
“奋斗，那三、四十元的房子租出去，他们的钱是跟你拿吗？”犹豫一会，他开口问道。
马奋斗将手机交给其中一位村民转头看向自己的爷爷，思量一会说道：“恩，从我这里结，我去给他们找客源，再租用他们的房间。”
“爷爷，你可别又说我心黑，有些事是必须拧成一股绳，但也不可能指望我用高成本做出的房屋与他们的价格一样，我尽量帮他们尽快回本已经是我的能耐了。”
“四十元一间，一年半也能收回装修的成本了。一套装修保护好些，七、八年应该是能用的，那剩下的几年就能回本，你总不能指望一两年就连房子的本钱都赚回来吧。”
老人听着马奋斗的话语沉默着，许久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几位竖起耳朵听的村民也算是差不多理清了思路，最终还是认同了马奋斗的说法，虽然与他们之前的设想有些出入，但在事实面前还是能够接受。
事情也就如马奋斗那样，一千多元的装修成本，需要一个月的住宿就能收回，这其实是一笔很客观的财富，但是要建立在有人来或者说马奋斗能够拉来一批学员的情况下。
“奋斗，那我们能弄小餐馆之类的吗？”
“当然可以。”马奋斗转过头笑道。
“你们当然可以弄，而且如果是你们单独找来的客源你们怎么收费以及吃食都不用太顾虑的，那是你们的本事。不过我建议还是价格商量下，做良性竞争。”
“等金龙回来了，我会跟他说一下，几位叔可以凑个时间一起去县城定些东西。”
马奋斗想过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然后利益均摊，有些像吃大锅饭的那种模式，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不管是真的想带动村民一起致富，还是为了收拢更多的资源，都觉得那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时间长了必然会出问题。
他更坚信劳动努力与收获成正比，这些村民跟在他背后喝汤，承担风险以及带动发展，他乐意帮忙搭把手。
半个来小时，马奋斗把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他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张，上面的内容一样，只是写着一些互相约束的条例，其中团结一致对外被摆在了最前头。
马奋斗将纸张发给几位说道：“这是我列的一些条例，希望我们村能够共同致富。”
“我又不识字，你给念念吧。”
马奋斗瘪瘪嘴，将一张纸递给马桂才说道：“村支书，你先看看，要是觉得没问题就给大家伙念念？”
老人瞪了马奋斗一眼，随即认真看起纸张上一条条的约定。
看了许久，老人轻声给几位不识字的村民念着，末了他看向马奋斗说道：“奋斗，不是爷爷太刻薄，你真要是能找到别的学校，给他们的住宿费能加上些吗？统一一下，五十块钱一晚好了。”
马奋斗微微蛋疼，看着老人的眼神，若有所思。
想着自己爷爷估摸是为了弥补这些人投入大量钱财买地而没有想到后续事情。他拍了拍大腿道：“统一四十五元一晚吧，多一点少一点就当是给大家的烟钱。这已经是我能让出的极限，几位也要考虑一下我借了三十五万才弄出现在的局面，以后要是没钱买烟抽了，叔们可得多发两根给我。”
他玩笑说着，多给几块钱就当是让老头子安心。
几位村民讪讪笑着，对于马奋斗也多了一分理解。
“你们看，这样成不？如果可以，咱们在这纸上按个手印，就当大家都会遵守这个约定吧。咱们村是得拧成一股绳，这点我是支持奋斗的。”
几位村民互相看了眼，随即看向老村长点了点头。马奋斗临时召开的小会议还真是解决了他们目前的烦恼，还给了一个不小的定心丸。于情于理都算是落了马家这对爷孙的好处，再背地里折腾确实说不过去。
六七个名字上按上了各自的手印，老村长将纸张收起来道：“等村委楼盖好了，这些文件跟地契那些都会归类存放，大家也不用担心。”
“行了，散了吧。开春了大家都忙。”
待一行人走后，马奋斗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看着老头子说道：“爷爷，你是真的坑孙子，没你这样乱来的。这一间房一晚上五块，两百次住宿就有一千块钱了。我一年可是光利息都得给四万多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按六十块钱算，四人就是二百四，除去五十块不还一百九嘛。奋斗啊，咱们做人得……”
马奋斗连忙摆手道：“得得得，我知道，我知道，做人得本分……”
他算是彻底怕了自己家里的老头子，这个价格与他们租房，马奋斗是算过的价格，每晚每间房大致能赚个十五块左右。
他自己的房子，利润也不会太高，毕竟空调这玩意成本摆在那，还有后续的电费。其实能看到的就是细水长流的累积财富，只要他们村不断的有人来，就能赚钱是一个长久的生意。
至于他那笔外债，他其实是不担心的，只要这个合同能签下来，五年少说一百万的利润，扣除一半也还纯赚了五十万和一大套房子。
老人吹了吹胡子，与李春生夫妇打了个招呼缓缓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他又转过头说道：“瀑布那里的地你抽空去看看，后续的卫生得处理好，别把那些漂亮竹子搞得乱七八糟。”
“行了，行了，这个我抽空去看看。”马奋斗没好气的摆手抽着闷烟。
两百多万的年收益是扎在他胸口的长刺，三个任务唯独这个任务让他为难，看着每天都在不时减少的总金额，他的心就焦躁不安。
“干爹，西瓜是在这个时候下种子吧。”
“恩，时间对上了，这时候种，五、六月份能收成。怎么了？西瓜中上五六亩也赚不了啥钱，还得看大市场。”
“试试吧，我准备找些村民一起合作弄个果园，村后头那大片的田不是土质太差了嘛，收成不好干脆改成果园子。”
第100章 三两果园事
忙碌或许就是充实感，大事没有琐事一大堆，决定盖果园的马奋斗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转遍了村子附近的山坳田野，看哪都觉得合适，仔细一想却又发现并不合适。
红海村的田很多，三十六户二百三十号人每人都能分到将近五亩地。
思量再三，马奋斗还是决定这种事情自己先做起来，在带动村民一起做。地方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开始的那片土质不好收成很低的田地。
他们家四口人，分到十八亩出头。在跟几位村民商量后将大半的田都换到别人不愿意要的那块土地。
除去五亩为了维持两人吃一年的稻谷，全部都换成了那一片连在一起的差田。
他再次找到了刘屠夫，给他提供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刘屠夫出粪便，马奋斗出地，剩下的两人共同打理，赚到的钱也由两家人平分。一个是他花钱买下刘屠夫的粪便，并约定等来年手头宽裕了再来一起合作。
刘屠夫想了一根烟的功夫，最终还是咧嘴选了前者。
或许是马奋斗成为村里第一人，他也想找个机会创收。原本没什么作用挑去菜地都没地方放的猪粪也变成了钱，这让他有些开心。
“奋斗，你说怎么干，我别的本事没有，两膀子力气不小。”刘屠夫显露着手臂上的肌肉笑道。
“不跟嫂子商量一下？”马奋斗笑问。
“说过了，那天你跟我说了，回头我就跟他商量过了，这事能定下。”
“那成，咱们做这个是第一期，我也还在摸索中，咱们各出一万，不求多的，就是争取今年把本捞回来就成，来年再做调整行不？”
“咋了？这么没信心？”
刘屠夫一听马奋斗这话眉头微皱，上次说他家五万块都不够，现在怎么就只要一万元了？
“刘哥，跟你说句实诚话。老张、老林他们花钱买地盖旅馆花了不少钱，可那些钱就算一下子赚不回来，那不房子还在那嘛，能亏到哪去？”
“咱们这个不一样，一旦亏本那就是血本无归，所以我才给了你两个方案选择，本来是想着我先探探路，有做头再来带着你们一起的。”
刘屠夫微微一愣，听马奋斗这么解释，心中好受许多。
几家村民一起盖房，晚上躺床上就没少被老婆埋怨没出息，现在有了机会忙不迭的就告诉了老婆这个好消息。
“那成，你说要怎么干。”
“种西瓜，种十二亩地的西瓜。我打听过了，西瓜旺季能卖个五毛一斤，咱们没时间去卖，批发也能三、四毛。十二亩地，咱们那个县城应该能吃得下。”
“你看咱们每亩种三百到四百株，早中晚熟各四亩，这样咱们在五月、六月底、七月底就都能有收成。回头再把早熟匀上一些，九月份应该还能卖上一些。”
“刘哥，一人一万块钱试一年，不管赚还是赔，就当学个经验成不？”
刘屠夫吸了一口凉气，才几个月的时间，这个马奋斗就像不认识了般，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有些他都没听说过。
“奋斗，你这些从哪里听来的？你干爹李春生？”他忍不住疑惑问道。
村里有了信号，马奋斗也不藏着掖着，从兜里掏出手机说道：“这个，这个联上网，想学什么都能找到。咱们村现在有了信号，你们也该买个手机享受一下现代化生活了。”
“这东西多少钱？”刘屠夫咋舌道。
“也分档次的，像我这种能查资料上网的，不便宜。差不多得三、四千了。”
刘屠夫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马奋斗这孙子是在逗他玩，弄那么一大片田种西瓜一家人才投入一万块，结果买个手机得要四千块。
“那我也要整一个？”
“你能打字不，识字不？刘哥还是买个普通三四百的就好，等你家小胖墩上小学初中了，再琢磨这些不晚。”
马奋斗收起手机，有些得意的说着。他那蹩脚的初中文化水平，勉强够用，但要看起那些书中大量的词汇以及专有的名词就比较难了。
“明天老林叔他们会去县城看家具，咱们也去县城，得买两辆小型的翻土机，不然还真忙不过来。我跟你说那机器还能换装，开春了还能打田，比牛干活可要轻松多了。”
刘屠夫被马奋斗说得一愣一愣，许多事情都没有听过，这么听他一说似乎挺有道理，有那么点意思。
“奋斗，那要不多投点？我那钱放家里也是生虫啊。”想着别人家都盖房了，他却一事无成，还是心有不甘。
“要不明天带上身份证，把剩下的钱存到银行里存一年死期，也能有个一千多，正好有车半天功夫就成？”马奋斗提议道，他确实一下子也没能想到还有什么地方能够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才多少……要不……”
“别，刘哥，我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你就不怕我还不起啊。够用了，不借了不借了。”
马奋斗连忙摆手，不愿再做那个冤大头。
“刘哥，你听我的，这个西瓜今年弄好，明年铁定钱不够用。”
“那行，这钱我也不存了，就放在家里，踏实些。”刘屠夫抽了口烟淡淡道。
马奋斗撇撇嘴，也不愿意多说。
他们村确实就是这样，多年的习惯不可能一时间就能改掉。这些有个三五万的村民，没有谁会想到把钱存到银行里去。
约定好时间，马奋斗准备离开。
路过卫生所，被刘姐无情的嘲讽了一番，什么马村长真忙，什么稀客，络绎不绝。
好在他脸皮厚，已经习惯刘姐的这种调侃，老老实实帮忙挑了水做了些粗活的他心满意足离开。
不是他不想多待会，只是手上的事情越来越多，而红海村的村民还没有上道，他撒不开手。万一真要因为这个而导致彻底萎靡下去，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村里的总资金，一直在减少，等明天联系挖机继续修路估摸着还得少个十来万。
他愁，甚至焦急，却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办法。
第二天，一行大佬爷们一同去县城，马奋斗手痒把金龙给赶下了车，自己当起了司机。
带着一群村民去了他订货的地方，同时也买了两辆翻土机，八千块钱就那么用出去了。
一行村民看着马奋斗眼也不眨的将十万块钱交给戴着大金链子、纹着身的挖机合伙人，心中肉疼。
但他们也知道，自己路过的那条宽阔大道，还就是用钱砸出来的。
原本对于马奋斗给自己村长开了五百块钱工资每月还有些不满的他们不说话了，因为他们发现马奋斗在外头忙活，手里二十多块钱一包的芙蓉王就没停过。
仔细算算，爽利的来去确实也省了不少钱。
听着他们说的，零头说抹掉就抹掉，心中微微咋舌，那零头也是两千出头了。
兜兜转转一天，马奋斗把驾驶位还给了金龙，他坐在副驾驶，如上次一样，咬着笔头，记下一笔笔数字。
“奋斗，咱们今天一共花了多少钱？”
“十二万八千三百二十块。”记下一个数字的马奋斗快速说道，他放下笔转过脑袋补充道：“这路一定要修，等以后村里有钱了，再换成水泥路，这样就方便了，别人也愿意来。”
看着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的村民点头，马奋斗收回视线看向金龙说道：“金龙，等挖机他们开工了，你有车多跑几趟盯着一些，不平的地方多给他们说说。回头我给你拿几包好烟，算村大队的开支。”
“行嘞，叔。”
饶金龙欢快应了一声，只觉得跟着马奋斗做事带劲，有面。
那个带大金链子的纹身男他认识，是县城的一个大佬，混混出生。虽说从良但在道里地位很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马奋斗今天见的人会是他。
要知道那吊毛可是小跑着出来迎接马奋斗的，这说明啥？
眼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奋斗叔也是一号人物了。
感谢崔小贼大佬的打赏，今天可以抽红塔山了。
第101章 学生再来送钱
红海村后头的一片田地里，几位村民用毛巾围在脸上挑着粪便，马奋斗与刘屠夫一人一台翻土机将晒得干裂的田给翻松。
粪便搅着沙泥混成一体，马奋斗不时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混合物，心中一阵恶寒。
这玩意好用是好用，就是腚膈应得难受。
两串灰烟打着圈圈，经过几天的努力，他们已经开垦出了十亩能够下种子的地，四十块钱一天，雇了几位有种瓜经验的能手。
看着一片片翻新迹象的土地，其实挺有成就感。
“奋斗叔，奋斗叔，他们来了，车里好大啊。”一个身影光着脚丫，快速的奔跑在田埂上。
不用上学的赵五金本来是在这里闻着恶臭看马奋斗转圈圈，结果被赶去村头等车。
听到呼喊，马奋斗将车停下，从车上跳下。
“来了吗？”他笑着问道。
“来了，那车是真的大，下来好多人。”赵五金兴奋的说着，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实打实的这种大家伙。
“刘哥，我回家一趟，回头再来帮你。”马奋斗扯开嗓子喊了一声，随即摸着赵五金的脑袋道：“行，玩去吧。回头等地里瓜熟了，叔送你一个最大最甜的。”
马奋斗小跑着往回赶，不时还嗅一嗅自己的衣服，只觉得今天干活是个不理智的决定。
当他一身味道的出现在王松瑞夫妻面前时，把一群学生与两人给惊呆了。
他从兜里掏出半包烟，直接抛了过去说道：“王老师先坐一会，我整理下。”
“干农活呢？快下水稻了吧。”
王松瑞轻松接过烟，随口问道。农民出生的他勉强能够接受这样的马奋斗，他身边的女人就有些不适应了，用手捂着鼻子，不停的打量着马奋斗。
“是呢，最近忙得紧。我又给学生们安排出了两个写生的地方，回头带你看看。”
“行，你先换身行头，瞧这童老师给呛得……”王松瑞玩笑道。
女人死死掐了一下身边男人，但还是快速的放下了手，微微与马奋斗打招呼。
马奋斗干笑了两声，回屋换衣服去了。
赵五金跟着马奋斗回到了村子，微微洗了下脚的他看着一群穿得五颜六色的大哥大姐们悄悄打量村子。看了一会觉得无趣，还是把视线投向轮子都有他三分之二高的汽车。
李春生忙着将一行学生逐一带到住宿的地方，李婶带着几位妇人在厨房里忙着午饭。提前半月就开始做的准备，此刻也不会太过麻烦。
二十来分钟，马奋斗洗了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衬衫，把王松瑞夫妻请到了自己屋。
“王哥、嫂子，一路上辛苦了。”他端出两盘洗好的水果放到桌上，轻笑说道。
“小马，别客气，咱们自己人，用不着宋主任那套。”王松瑞文艺的拿着烟，随意的说着。
“你那旅馆我去转了圈，布置得还不错，光线好干净。”
“王哥已经到看过了，原本还想带着王哥去看看呢，那件房是催着他们赶出来，宋主任回头还会来村子嘛？”
“来的，合同的事情，我作不了主。回头第一次来的排场你再给他准备一套，估摸着这次过来，他会带专业的摄影师。”
“咋了？”马奋斗微微一愣，不知道这里头卖的什么药。
“宣传用，你们村民与村民会有争夺。学校与学校之间也是一样，不仅春季会有专业的摄影师来拍照录影，今天秋季也会有人来。”
马奋斗微微点头，心中乐开花了，这说明村里的景点是符合这些学校的需求，甚至是高出于平均水准线。
“对了，奋斗，跟你说个好消息。经过上一次严查，邹自厚被一撸到底……”王松瑞微微停顿，随即探过些许脑袋小声说道：“上头开始严查了，那20%的回扣取消掉，等签了合同，就不再会存在了。”
这个消息让马奋斗有些措不及防，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怎样。有着利益交错这个事情才会更加稳当不容易出意外，而此刻他们却……
“王哥，这个回扣是不是私下进行的，校方不知情？”他压低声音问道。
王松瑞缩回身子，手背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微微咳嗽道：“这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提就是给你提个醒，在镜头前要注意……”
马奋斗讪讪笑道：“懂了王哥，谢谢王哥，我会处理好这个事情，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你做事分寸，我一直都挺放心。”
王松瑞给马奋斗递了一根细又长香烟随意说道：“尝尝，这玩意你们县城买不到。”
说着，他将只抽了一两根的香烟推到马奋斗的桌边。
“那谢了，王哥。”
三人闲聊了许久，听到喊吃饭后才往外走去。
一群学生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马奋斗三人，只觉得这群学生跟大二学生有些不一样的马奋斗撇撇嘴，余光看了一眼道貌岸然的两人。
五十八位学生，给马奋斗带来了三万两千多块钱，除去回扣与住宿吃食，依旧是能稳稳的将利益控制在一万二出头。
这笔利润在村里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但没有谁会再干出跟张茂生一家那样的事情。一个是吃力不讨好，一个是如老村长以及几位老人的教导，不能锅里斗。
这个事情要是吹了，那另外一半的利润他们都分不到。
由于刚开春，饭桌上的菜只有少数部分是自家地里的，大多都是李春生骑着三轮车去县城买回来的，但野味少了换成了猪肉勉强与蔬菜形成了互补。
相比之下，秋季的饭菜要比春季更可口一些，这是吃过两季饭菜的王松瑞当着一群学生给出的结论。
十人一桌，一桌十一菜一汤，五荤六素，该给的菜与量，马奋斗没有在里头做任何一点手脚。
他始终相信，填饱他们的胃，才能一定程度上从他们嘴里听到好话，才能让学校更好做，才能让学校对他多担待。
村子变得热闹，留守村子的四十余位村民也累了个卵朝天。
村队的事情，自家田里的事情，马奋斗雇佣的事情，仿佛是将他们三十来年偷的懒一口气全给理了回来。
原本愁着没事做，现在竟有了一丝休息的念头。
一个最明显，连他们都察觉到的现象就是手头确实宽绰了，自家的小孩也能有两双干净耐穿的换洗新鞋，衣服光鲜可能不贵但是整洁了许多，最起码不会给人寒酸的感觉。
打心底，不少村民已经开始感激马奋斗，认同马奋斗。
对红海村来说，对马奋斗来说，这都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马奋斗能跑到什么时候跑到哪里没人知道，他们能记住的就是跟着跑，一步也别落下。
第102章 大山旅游团
竹屋被拆，张诗雨的父亲花五十万买下了那块三百平方的黄金地皮，王松瑞与童舒雅便只能暂居在李春生家。
好在已是相熟，都给予了最好的待遇和最大的宽容。
三月份的红海村温度并不高，没干活的时候还是得带着一件稍微饱暖些的衣裳在身边。尤其是山林密集的这里，早上温度才十四度，但到了中午，气温便上去了足有二十出头。
就在这样的奇怪天气里，一群学生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夜幕缓缓降临，喜欢不喜欢开心不开心的学生都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三三两两带着扑克或者零食往自己的住处赶去。
马奋斗陪着张宋瑞与童舒雅坐了一个小时，便赶往刘屠夫家。
两人的合作生意，没理由把活交给他一个人干，准备去说一下原因或者找个解决办法。
才进屋，就看到刘屠夫一家三口还在吃饭。
“刘哥，刘嫂，今天对不住，光让你一个人忙活了。”马奋斗从兜里掏出应酬用的红壳子中华给刘屠夫递了一根。
女人看向马奋斗连忙起身问道：“奋斗啊，吃饭了吗？”
马奋斗成为了村长，现在又给自家男人支了个活，虽然还看不出什么苗头，但是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她相信现在村里想要从马奋斗那里混个靠谱活的人不少，亏得自己精明。
她自己的男人，她比任何都清楚。当初没有把钱给借出去，不然现在哪能有谈合作的资格。
“奋斗，来跟哥喝两杯？”刘屠夫笑问道，神态要比自家女人随意多了。
马奋斗快速扫了饭桌，心中腹诽不已。
不是因为菜快吃完，也不是因为惺惺作态，只因为刘屠夫一家桌上的荤菜确实太多了，油豆腐炖肉，红烧猪蹄，爆炒猪杂……
除了一个青菜汤，几乎剩下的东西全部与猪肉有关，这或许就是一个屠夫最明显的优势。
“不用了，我刚吃饱没多久。”
看着比自己大了四岁，娶媳妇却很是轻松的刘屠夫，他轻声说着，不时摸一下胖得手关节跟藕一样的胖墩。
看着他一口包下一块油滴滴的肥肉马奋斗心里就是一个寒颤。
这块肉给他一千块钱都吃不下，许是从小就穷没有吃过几次，许是身体确实不适应，他只要一碰这种纯粹肥肉，指定得头晕个一下午。
“小胖墩可真能吃，要是跟五金综合一下就好了。”
“没辙，我现在都担心呢，以后要是成个胖小子咋办，找媳妇都找不到。不给肉给他吃吧，整天哭给烦的。”刘屠夫抱怨说着，嘴上笑意却是很浓。
马奋斗讪讪笑了笑说道：“刘哥，过来就是跟你说个事。不是等着下种子幼苗嘛，我这几天肯定是忙不过来了，回头你给自己几个工，咱们既然是合作，就要共同劳作平均分摊嘛。”
“奋斗，这你就瞧不起你刘哥了。不就两天活，三四亩地嘛，不碍事。”刘屠夫不顾自家女人的眼神，拍着胸脯说道。
“那不行，你要是帮我家农田干活我没任何话说，但这是合作就要把事理清，而且回头才好算咱们既定的收益。不能花了时间只算投入的钱嘛，人工力气都得算一算。”
看着欲言又止的刘屠夫，他摆手补充道：“刘哥，听我的。这不是说几十块钱的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女人讪讪一笑，道：“他爹，就听马村长的，有他把关，咱们听着跟着做就好。”
刘屠夫讪讪笑着，不知道怎么去说，但也接受了马奋斗的这个提议，只是眼神还是瞪了一眼自家太过势力的女人。
“刘哥刘嫂，这个请的工人的帐你们也要记一记，回头收成时咱们还要做一次对账，既然做了，咱们就尽量正规一些。”
“好嘞，这个回头我会让他记上。”
再次抢话的女人冲着马奋斗说道。
与两人闲聊了一会，马奋斗回到了自己屋，将一笔笔帐分类记下后坐在又多了几本书籍的桌子边。
翻了几页，看了几页，觉着无趣的他掏出手机，再次翻看起一个个任务与手机带来的信息流。
许久，他打开微博，处理那不时就会冒出来并且累积的红点。
这些天他并没有接到任何一个相关的咨询电话，除去偶尔一两条询问的咨询，便没有更多的收获了。
微博还是会偶尔自动生成一条信息，但次数与频率显然在减少。马奋斗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或许是能收录的已经被收录得差不多了吧。
最火的一条微博，评论多大五千多条，那是一个漫天雪花飞舞的场景里，几条土狗追着几位打雪仗的小孩。是白茫茫的一片旷野，是红白相间一望无际的红树林。
在红点上轻轻一按，他认真的把每条私信以及回复看去。
按照列在本子上的回复内容，他把相关的询问，结合自己组织的一段段文字凑在一起再给出答复。
一条消息让他顿时来了兴致，微博名字是“大山旅游团”的用户给了留了一个很长内容的私信。
马奋斗仔细看了好几遍，宛如世界的大门被打开。
“对啊，我怎么这么傻。自己组织作用不大是因为他们需要自己坐车到来，跟旅游团合作不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嘛。”
他一拍脑袋，下一刻却吸了口凉气，太兴奋打重了。
揉了几下头皮，他脑海里小心的组织着文字，因为对方私信里“回扣、费用”等字样出现得尤其多。
逐渐冷静的马奋斗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事情，想通后的他没有急着回复，而是用标榜“百度一下，你就知道！”的实用东西开始查起“旅游景点与旅游社的合作方式”“旅游社与旅馆的合作方式”等等相关内容。
二十来分钟，马奋斗看了一个大致。等他这会再去看那条私信，脑袋里瞬间清明，知道了私信里那些字眼的真正意义。
一行文字逐字逐句的被马奋斗输入进去，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无误后按下了发送按钮。
愁眉得解，他的心情瞬间舒畅许多。慵懒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十多张A4纸拼起来贴在墙面的简易地图。
铅笔将红海村的轮廓勾勒出来，一个个小圈圈标准着，他看着涂涂改改好多次才整理出来的大致地形图，愣愣发神。
“缺钱啊~”看着自画，他哀嚎了一声。
第103章 缘，妙不可言！
短短六月出头，马奋斗经历了从无到有，见证了红海村的新楼迭起，看到了那一百多里的山路从几个人到几台机器运转的变化。
说他别得意恐怕这个村子都没人相信，可又见他始终是那副乐呵呵的表情，就连当初事情被张家撬了脚都没有给过他们臭脸色。
一定程度上，他们发现有些看不透这个荒唐事干尽的青年。
若是他们此刻看到马奋斗在孤灯下翻阅着大学生看起来都有些吃力的专业半专业书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马奋斗本人的感觉也很古怪，他似乎总是不满足却又享受着。
借着一笔巨款在这批新生到来，在王松瑞的三言两语下彻底安心，他面对的最坏结果无非是五年间一百万的纯利润缩减一些，绝不会出现赤字的情况。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现在什么都不干，自己五年后也能还清债务外还能落下五十来万。但人就是这样的，是积极向上的，哪怕他再玩物丧志，对钱、权的欲望是不会停止的。
当他把那三条任务写在三张纸上然后寻找解决计划以及步骤时，他自己都觉得是个不可挑战的任务。
原本还有一百万的流水账，在经过半个月后已经缩水到了八十万，再过一月等旅馆装修好，加上王松瑞带来的这群学生，恐怕这个数额只会在六十万左右，这是一笔他经过仔细推算的结果。
剩下的三百天里，将这笔钱翻三点五倍，是他的究极目标。
而大山旅游团的出现，让他几乎认定的失败事实出现了一些转机，这种感觉很微妙，再次让他相信有些事只要去做，就算不能得到聚宝盆，也能捡上几个西瓜。
深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马奋斗如是想着。
清晨鸡鸣，马奋斗起床借着早去了一趟后山的田地。田埂间的猪屎味已经散了些，但依旧能闻到些许。
看着一片片已经铺上薄薄稻草的田地，耐着性子转一圈，寻找一些可能需要注意的事情后他回了村庄。
几个学生晨跑从他的身边路过，他微微打了招呼，学生没搭理，这让还想问问饭菜合不合胃口的马奋斗放弃了这个打算。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不会去做，或许这就是他不想出门打工的另外一个原因。村庄自由自在，在他看来，没有必要非要出去才算活过。
今年的早餐有了些许变化，来帮忙的一位婶手上有着一个不错的技能，她炸出来的油条与县城里卖的基本相同。
一碗稀饭、一根油条、些许馒头小菜，就是他们的早点。
成本并不高，相比中午、晚上的饭菜这是能够看得见的既定利益，他对于干爹干妈没有涉足这块利益很是感激。毕竟三十块钱一天与赚五块钱一顿一个人要实际的多。
而吃食这块，也是马奋斗现在的主要利润源头。等到自家旅馆建成，合同正式化，他或许会将既定的利益方式做一个转变。
“干爹，去县城买菜呢？”
看着出门的李春生，马奋斗连声问道。
“恩，怕不新鲜，没敢买多。”
“路上慢着点，那头挖机又开始施工了。”马奋斗提醒道。
“恩，走了……”
到县城，走路两个白天。骑他这辆三轮车，来回大概七、八小时。开那辆五菱宏光，大致在四个小时。这就是红海村到县城最直接的比较，如果不是这部手机，马奋斗还是认为这个村子会越来越穷。
不是不够努力，而是赚到的钱与外面的对接完全不成比例。
八点，一行学生三两而至，聚集在李春生的家里，吃着与学校不大一样的早餐。
借着吃饭的功夫，他带着两位老师走了一圈他整理出来的地方。
一块高地，站在那能看到村庄的轮廓构造；一片平地，能看到三两农夫在田间行走。
“行啊，小马。你这眼睛的艺术细胞想当的好。”王松瑞赞许道。
让他满意的是这里交通不便、更不发达，几乎一眼望去看不到几根电线与电线杆子，采景自然是无话可说。
“王老师客气了，我知道个啥啊，就是对这村子太熟悉了，这里大大小小的山我几乎都去了个遍。”马奋斗看着远方讪讪的说着。
“小马，话可不是这么说。有道是艺术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你能找到这几个地方就是你的能耐嘛……”
童舒雅看着两个同是农村出生，现在却地位不一样的男人有些愣神。
书中那些十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觉并不深，但她还是能看出自家男人对这位当上村长青年的看好。许是年纪相仿时，他也是这样，她说不清。
她认识王松瑞，并不是在大学时期，不是人们口中的校园恋情。而是分配工作后在新学校里才认识的。
大学四年、研究三年、熬完两人均已是快奔三的人，彻底成熟后的两年只花了两个月就办理了结婚手续，在众人反对、提醒的情况下，快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就目前相处的三年来看，情况并不像他们所说。
“笑什么呢，舒雅。”
她看向对自己询问的男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三人两前一后回村，童舒雅吊在末尾，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缘，妙不可言。”
这五个字或许就是她想要对生活的表达，有些事确实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去考究，跟着感觉走，挺好。
三人回村，马奋斗的事情也就做得差不多，剩下的并不需要他时刻盯着。盯紧旅馆、村委会建设才是他的重中之重，而且宋江涛到来的时间也只有几周了，他需要好好准备准备，确保无意外的将这份长达五年的合作敲定下来。
“王松瑞，你说这个地方能起来吗？”
待马奋斗走后，她看向自己男人问道。
“不知道，变化是挺大，但不够吧，这种进度很难了……”
王松瑞敲了敲烟灰，淡淡说着。
“我挺喜欢这里的，几年后要是有起色，在这买块小地，盖个别墅吧。”童舒雅双目四转，淡淡说着。
“随你吧，反正买个地皮也就五六万，还买不到半辆车……”微微停顿，他又补充道：“要是等合同到期这里有变化就买吧。”
“去年住的那个地方盖别墅了，不知道是谁家的，真会挑位置。”
王松瑞无奈耸耸肩，他知道自家女人的毛病又犯了，好一会他淡淡道：“回头我去问问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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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被埋汰的土包子
安排好一行学生的功课，两人也分开对学生进行辅导。
王松瑞身形偏瘦、高挑，喜欢双手夹着一根烟的他穿梭在众学生中间，不时指导一下构图以及色彩的问题。
自从邹自厚被一撸到底后，这群新生算是松了口气。
邹自厚是一个能变着法从他们身上捞钱的主，挂科了？没关系三百元补考包过；而王松瑞则是一个好说话到不行的老师，在他们学校的艺术系很受人喜欢。夫妻二人在学校也算是一个美谈。
这群新生就这样在红海村开始为期七天的写生，过年期间学校论坛里早就闹腾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有了结果。
邹自厚收回扣，找了个山野乡村。原本以为轮到他们学校会换地方，下车才发现错了。
“王老师，咱们写生怎么选了这种地方，住宿条件是真的差。”
“我去看过了，条件其实还可以的。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写生，扩充知识面的。”王松瑞轻声马虎道。
“我就乡下的，这种东西看得多了……”
“你们家景色有这么好？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落点就不行，三点立体、九宫格你做到了哪样？构图就有大问题，把你抱怨的心思放到画画上……”
学生听着远处的笑声，心中一万匹***呼啸而过，觉得自己画得挺好的他小声问道：“王老师，还来这是不是历时遗留问题啊，你是不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名誉才……”
“维护学校名誉是每个老师的基本课程，你们更是这样，要有荣誉感。不过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一说一，学校的大方向怎么可以随意乱做调整，真要你说的那样，不早乱套了吗。下次你们再来就能住上新旅馆了，别抱怨。”
王松瑞点了根烟抽了两口随意说着，与学生融为一体是他当老师两年练出来的本领，学生喜欢，他才能有更多的上升空间。
“画得还不错，透视再准一点，色彩再夸张一些……”敲了敲画板的他淡淡夸奖一句后转身离开。
“擦，我就说了句住的地方差，就埋汰了一堆。”学生心里想着，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被夸奖总是沾沾自喜的，最起码不会因为说了两句而不及格挂科。
……
房间里，本该高兴美滋滋的马奋斗此刻又是颓废不已，只因为收到了那个旅行社的回信。
被狠狠的吐槽了一番，而项目也自然而然的告吹。
“草，老子这要是什么都有，还跟你谈个毛的回扣的啊。”暗暗骂了一声的马奋斗知道，这是自己的利益咬得太紧，相比目前的红海村来说确实如此。
看着那样的回复，马奋斗心中恶寒，瞬间没有与他在作沟通的兴趣。就像邹自厚突然变卦的40%回扣，在发觉对方对出的条件导致自己没有利润后他就没有了欲望。
暗暗记住这个旅行社名字的马奋斗走出房间，只是与李婶交待了两句便扛着装备上山。
他是真的被气到了，土包子、山鳖等字眼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城里人素质高，现在看看，烂货也不少。还自称是国内前十的旅游团，就这素质？
说出来，马奋斗都有些不信。
然而在他用百度搜索这家旅游团后，肚子里的气一瞬间就消了大半，气不过的他掏出手机淡淡回复道：“吓老子一跳，你们那破旅游团市级前十名有么？”
傲娇着冲手机哼了一声的马奋斗快速上山，漂流他懂，就是一条自上而下的急流，然后一群人坐着皮艇寻求刺激。
大山旅行社的吐槽，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启发。
原本只是盯着景点做文章的马奋斗自言自语骂着，不就是漂流嘛，老子还真有办法弄。
自出生就在红海村没有出去过的马奋斗还真知道一条河流吻合条件。
最宽处不过十米，清澈见底的水在石块的冲击下呈白色，除去山涧向下五百米水势太猛外，后续都还比较平缓。
花了二十来分钟，马奋斗到达了河流的尾端，他微微抬起头，看着一片红中隐约透出的白微微一笑。
他所在的点只有几百米露出的水流，剩下的则都隐藏在那片红树林中。
听村里老人说是在很久以前下过一次长时间的暴雨，大水差点淹了村庄，等洪水退去，就刮出了这么一条河流。
整条河流只有两个大弯，呈双U型。
马奋斗一边查看着别的地方漂流河面一边缓慢往上游走去。
没玩过漂流的马奋斗不知道什么样的场地才算合格，但他知道如果这条微微向下、整体有半山高的落差河流能够达到漂流的要求。
越往上走，水流就越急河道也越窄。
只是半小时，他就再也看不到河底，全部被一片片白色浪花所遮盖。
两个半小时，马奋斗走完了全程。
没能看出有多少米的他只记住自己走完第一个湾已经快有六千步。按照一米三步算就有将近两千米，再折算一下上头会短一点，马奋斗得出结论，这条河流线不会小于七公里。
将近十四里路程，其中将近一千米水流喘急，这个数据已经足够让一群人爽个够了。唯一让他蛋疼的就是有一处落点足有四米多，这要是从上面冲下来不翻船都要给吓死。
马奋斗寻了一处宽敞地方，查阅着这一路上来拍下的照片。
在他看来河床短距离落差有个一米就足够了，速度太快不安全，速度慢了没有冲击力船会翻过去。
抽了两只闷烟，想事发愣的他听着哗哗流水，脑袋里琢磨着需要多少钱才能将这条河流整理好。
河水清澈，但水底有着许多碎木沉淀以及淤泥都需要处理。
下午两点，马奋斗回到了村子，随意吃饭的功夫里，他整理出了几条需要处理才敢亲自试水的条件。如果能完美解决这些，马奋斗有把握将这条没啥作用的河流改成能捞钱的漂流项目。
春耕雨绵绵，回来没多久，村里就下起了雨。一群学生狼狈而归，三三两两缩在屋檐下。
许久，雨势止住，太阳从乌云中钻了出来。
一位学生惊讶喊道：“快看，彩虹！”
一条彩虹自西向东延伸而来，数十双眼睛见证着红海村外头的湖面上硬生生长出一条彩虹，而且是超近的距离。
“我曹，还有这种操作？”
一行学生看傻了眼，马奋斗站在他们不远处，嘴里淡淡骂道：“这都没看过，土包子。”
第105章 老年旅游团
稀罕的彩虹引得众人拍照连连，好在天气还比较冷，没有那个熊学生撑着竹筏往湖中央跑。
特意叮嘱几位村民注意看着点后，他连忙掏出手机，在感觉到连续震动的第一时间回了屋。
关上门，按下那颗小红点，马奋斗脸色一僵，原来是大山旅游团的人回私信了。
不用想，肯定是变着法来骂他的，有了这个想法的马奋斗兴致少了许多，随意的点开看去。
果不其然，只是撇了一眼的他就将私信删除外加黑名单伺候。
刚想收起手机，屏幕却再次亮起。
“你好马村长，我们是大唐市老年旅游团，我们看了您微博中的照片，发现您那个地方极其适合我们团的运行方案，希望能有空详谈。”
微微咳嗽一声的马奋斗喃喃道：“老年旅游团？”
头疼加蛋疼的马奋斗仿佛身体被掏空，红海村这迷人的景色只适合老年旅游团吗？难道没有漂流、观光电缆那些就只能伺候那群老奶奶？
五分钟之后，马奋斗反省了自己的态度。连忙敲下几个字和一串数字的马奋斗，心中开始期待。
有人来就成，管他叔叔还是阿姨。只要掏钱，都是客人。
等了两分钟，电话响起。看着陌生号码，马奋斗深吸了一口气后接通道：“你好，我这边是红海村，我是村长马奋斗。”
大唐市老年旅游团的接待厅里，一位青年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微微蛋疼。不是声音古怪，也不是嗓门太大，而是这位自称是村长的马奋斗这番介绍。
他微微停顿，随即说道：“呃……你好。我是之前在微博上有跟您联系的老年旅游团负责人，想跟您谈谈关于合作的项目。”
听到介绍，马奋斗心中一乐，感觉这次靠谱了。上次来的好好先生也是这般干脆利落的。
只是联想到上午的大山旅游团，马奋斗多了个心眼道：“你先说说你们想怎么合作，然后我再给你答复。”
“是这样的，我们带的游客呢，大多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我们希望你们那里没有太多坑人的商铺，实话说我们不赚回扣差价，做的是跑量的生意，然后价格希望能够稍微优惠一些。”
听着电话里的话语，马奋斗一脸懵逼，他们这哪有店铺，如果说让村民做一些皮毛垫子之类的也算是商铺的话，应该完全符合这个旅游团的要求吧。
“你好，能问一下，您的意向价格，以及人流量嘛？”点了根烟的马奋斗淡淡道。
“我们这老年人抱团比较多，时间上肯定比年轻人充足，人流量大，每月平均下来一百人次还是有的。价格嘛一时之间不能确定，我需要看到你们那边旅馆配套之类的核算之后，才能确定最终的价格。”
一年一千二百人流量，这个数字马奋斗还是有些心动的，不管是三天、五天、还是七天，这总归是差不多是写生学生的数量了。
“这位先生，要不这样吧，你看看从你们那到我这车票多少，我给你报销，咱们看看风景面谈。”
微微等待，电话那边给出了答复。马奋斗握紧拳头兴奋比划着，嘴里连声说道：“好的赵先生，我在红海村等着你，到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不认识路，我到县城来接你。”
又聊了三五句，两人挂掉电话。
看着历史通话记录上的号码，马奋斗喊了一声，心情无比兴奋。只要对方要求的价格不是太低，他都会接下来。
红海村或者说他太需要另外的资金来源了，这一千二百人次抓稳了最起码能够让他快速回收一些钱，旅馆装修实在是太费钱了。
装修对马奋斗来说似乎也有瘾，原本只打算弄好二楼与三楼的他还是一咬牙将四楼也装修了。
不算地皮，累计超过三十万的成本费用，他实在是迫切想要收回一些。
柳暗花明是马奋斗此刻的感受，想到大山旅游团的那副嘴脸，俨然这位道德底线放得比较高的旅游团负责人就要好说话很多。
心情愉悦的马奋斗哼着小曲走出了屋子，闻着泥土的气息，看向还有个把多月就能彻底建好入住的旅馆。
“小马Hotle！”是他想好的名字，在被卫生所两位嘲笑后，马奋斗还是坚持使用这个名字。
在他看来一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这个名字早在考驾照时就已经确定，还花了两千块钱在广告店做了一套LOGO加带灯的招牌。
想着这个村子能够在夜晚多那么几盏县城气息的灯他就有些开心，他想过给红海村的小道上添上路灯。
但是再算过一笔账后还是瞬间放弃，仅剩的三十几万资金不可能全部砸在那些灯上面。最终他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村落灯光部分填充，村外的湖添设栏杆路灯、铺上鹅卵石与水泥路相间的小道以及一些乘凉用的座椅。
这些东西他在网上看见不少，一些公园的小凉亭之类的东西他都挺喜欢，想着从那口冬暖夏凉的湖泊开始慢慢的改变红海村的面貌。
准确来说，红海村从过年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变化，几乎每天都有一片杂草被清除，而后种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种子，这些钱都是从村委里出，而后敬老师认真记账登记。
马奋斗干拍着胸脯说他没有私吞这里头一分钱，不过利于职干，他还是选择从离自己旅馆最近的湖泊开始修葺。
或许这就是他最大的贪污，可是话说回来，村里除了那里，又还有哪里能够值得花大价钱去堆砌？
晚饭间，王松瑞询问了马奋斗别墅的事情。
只是听到他说三百平方的地卖了五十万时大吃了一惊，偷偷瞥了一眼童舒雅的王松瑞便转移了话题。地或许未来几年还是会买，只是肯定不会是那种地方，像湖泊旁边的空地他还是挺满意的。
只觉得马奋斗坑了一个冤大头的王松瑞缓慢吃着东西，偶尔说一说村子的变化，开心的时候还会给马奋斗提一提自己的意见。
他与马奋斗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他做得有偏倚、但是没有原则性问题的事情，他也乐意给他提个醒。当他在看了马奋斗墙壁上贴着的潦草图纸时，他说今年秋天再来时，争取给马奋斗弄一个副模样好些的地图。
两个男人的友谊越来越深，这些童舒雅都看在眼里，只是当马奋斗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只野鸡后，就再也没有对自家男人说过什么了。
第106章 来了
第一批新生到来的第四天清晨，马奋斗与王松瑞站在湖泊边上，两人想着为这个湖泊取名字。
水泥路与鹅卵石路其实依旧铺就过半，再要继续修整，就需要将泥沙挖开，这样才能整体工整。
“月牙湾”是马奋斗提出来的名字，名副其实的形状描写。
“奋斗，我看还是想想能不能用什么动物代替这个名字，还有你早几天去过的那条河流，都可以用动物的名字去代替。这样一来，你们村的文化就有了底蕴，知道杜撰和瞎说吗？现在就流行这样。”
王松瑞淡淡说着，他并不是嫌弃月牙湾的名字不好，而是相帮马奋斗给红海村弄一套特有的名称体系。
“那牛角？貌似鱼儿亲嘴也挺像……”马奋斗托着腮帮说道。
“牛吧，十二生肖吻合咱们的传统文化，回头你找东西凑凑整。”王松瑞啧啧说着，随即补充道：“要不就丑牛？你那条准备弄漂流的河流叫巳蛇？”
“丑牛？”马奋斗有些嫌弃的看着王松瑞，只觉得还不如月牙湾，但碍于研究生的文化修养以及大学老师的身份没敢出声。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这不是咱们传统叫法嘛。以后等你凑齐了，这文化体系不就出来了嘛，再找些人瞎想些神话故事，刻出来就立块碑。”
马奋斗吸了一口凉气，听着王松瑞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了点印象。默默跟着他念了一遍的他拍拍手道：“成啊，那就叫这个。”
“王哥，有文化就是好。”他丢了根烟，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王松瑞双手一合，接住了马奋斗“丢”过来的烟，两人之间的变化从这里就能看出。
他自己也不记得他是从什么时候转变了这个给烟的手法，莫名的他想到去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双手拖着烟，甚至还有些微微弯腰卑躬屈膝的马奋斗。
“我算什么有文化，都是些小把戏。”打着火，王松瑞看着还有些雾气的湖面，重重的吸了一口。
两人相视一笑，都挺能接受这种小状态。
王松瑞喜欢他这种淡淡的小马屁或者说真话，而马奋斗则无所谓，能够学到东西，能变着法赚钱就成。
到了早饭点，两人才缓缓往村内走去。
吃过饭，马奋斗忙着自己活。王松瑞也需要去尽一个老师的职责，两人每天早上一起跑跑步然后说说话是近期才形成的小默契，起先童舒雅还跟着一起跑上两圈，但只坚持了一天，就梦归大棉被了。
中午时分，一辆小汽车缓缓来到村头。
本来在帮忙端菜的马奋斗连忙放下手中的菜，小跑着迎了上去。
他还真没想到这位赵先生还真能找上门来，看来修通路后的红海村并不是那么的难以寻找。
他擦了擦手，看向下车的男人。
男人约摸二十四、五岁与他年龄相仿，但气质却要相差许多，如果说马奋斗是乡村稚嫩气息，那么这位就是才从学校毕业出来那种学生的青涩感觉。
“赵先生？”马奋斗伸出一只手，轻声询问道。
“马村长？”男人握住他的手询问道。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松开了手。马奋斗忙将赵先生迎进了村，请到了李春生家里坐下。
“马村长，没想到你们村这么热闹，这些是学生来这里写生？”赵先生看着边角的几块画板问道。
“恩，今年春季的刚开始，还得个把月。赵先生吃饭了没？没来得及准备，将就吃一些？”
“不用客气，我随便吃吃就成……”
听到这话，马奋斗也不客气，连忙让厨房将各式菜都来了一份。与王松瑞打过招呼后马奋斗端着一张小桌，带着赵先生回了自己屋。
“赵先生多担待哈，旅馆还没有装修好，条件艰苦一些。”
“没事……”不大能应酬的老年旅游团负责人淡淡说着，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原本只是打算应付两口空空如也的肚子，却不料吃了两大碗。
“你们这农家菜好吃，我可没吃过，这么带劲的菜。”
“马村长，我们谈谈正事？”赵先生擦了擦嘴问道。
“恩，行，我带你参观一下样板房。”马奋斗站起身，领着他往旅馆走去。
“我们这有三种房间，二楼是给这群写生学生准备的四人间，有个长期合作就只能重点照顾。三楼是标准旅馆模式，双人间小床，空调电视卫生间一应俱全。四楼也是双人间，只是床换成了两米二的大床。”
“价格嘛，不瞒你说，节假日肯定会贵上一些，具体的你说说咱们在沟通？”
马奋斗看向赵先生问道。
“如果都是样板间这样，没有问题，达到了要求。我们的运作方式是分了两种，一种是路过你们这，停留两晚，包吃包住。另外一种是五晚六天的直达模式。”
“你们这风景我看了下是不错，但是整体环境设施还差了些，我看好多地方都没弄好，怕会有点小麻烦。”
“最重要的是，我们旅游团的老人都喜欢一路走一路听人解说，你们村有这些配套的内容嘛。”
男人四处张望着，嘴里不断说着他们的要求。
“小石板路这些都在逐步完善，包括各个位置景点的路程，我们这也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是刚起步阶段嘛，很多东西都需要对接后才能做出相应的互补。”
“不过我确定，只要那些叔叔阿姨来了这里是绝对会喜欢的，你看这山、这水，大城市里是没有可能看见的。”
马奋斗吹着牛皮，王松瑞有什么样的感慨，他就吹什么优点，反正是城里人的原话，肯定错不了。
“赵先生，我再带你到处走走，说说各个景点的优点。”
顶着太阳，马奋斗带着他四处转悠，一边说着被夸张些许的景色，春夏秋冬各有不同，在他嘴下就更加具象。
……
伴晚，两人回到了村子，赵先生看着马奋斗问道：“包吃包住，每人六十块钱一天能不能接受？”
第107章 开业摆酒
“放在平时没有问题，节假日得再加个三十。而且房间得按要求走，每间房得住两个人。”马奋斗思索了一下沉声道。
如果按照房价八十元，吃饭三十元，每人一天最低的消费就得七十元。但长期合作的话，他能够接受在房价与吃饭上同时让出一些利润。
这个价格他能够接受，而且还挺满意。
房屋放在这就是浪费，只要有人住就是赚的，水电费又能用他多少钱。
“节假日加二十元，我相信这个地方的景色还能让流量增加一些。而且您要知道，您这二十几间房，也就刚刚好是我们一车五十几人次的量，我就怕房屋还会不够呢。”
“怎么说？”马奋斗疑惑问道。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会尽量调整，不让只是住两晚和五天直达的旅客碰到一起。”
马奋斗恍然大悟，随即开始当着他的面用计算器快速算着大致的利益。其实这笔账他早就有个大致的印象，相比下会比这群学生赚的少上一些，但仔细算算也就是水电费上而已。
两人谈妥大致的合作方向，在确定他愿意帮忙搜集一些说辞的时候，马奋斗二话不说将几位老人请来家里吃晚饭。
几位厨娘，帮衬着弄了一桌，没啥事的两位老师也被马奋斗请到了桌上。
全名叫赵益川的男人打开了带来的摄像机架好，随后才示意几位老人开始说。微微碰杯，一行人边吃边聊，红海村的各种历史也被这些老人说了出来，然后记录在那部一闪一闪的摄像机里。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晚上九点多，醉意浓的几位老人被李春生等人给送了回去。
赵益川被马奋斗安排在自己屋的另外一间房间，累了一天的马奋斗躺在床上，拿着计算器，嘟嘟嘟的按下一个个数字，去算那既定的收益。
突然间，他发觉自己这四层楼的旅馆也就这样，三十九间房假如能够火力全开，那自然是一笔丰厚的收益。但关键是没人住的时候就得空着，没有收益。
一年一万四千次的入住，他不知道自己能够争取到多少次。
完美理想状态下的利润他算过，足有九十多万；但他知道能够做到三分之一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也就是说将近五千次的入住累计一百三十天保持满员状态。
当这个次数清晰，马奋斗瞬间觉得这是一个遥远的计划，就像张诗雨突然答应做她女朋友一样，宛如天方夜谭。
赵益川在红海村住下了，忙着一些内容的修整，在得知马奋斗未来的计划后他变得更上心了一些。
他看到这块景点，看到这块让人陶醉的风景。以一个旅游从业者来看，他甚至比这里的人更看好这块地方。
一个小公司想要做大有多难，青年创业更是难中加难。
两年的时间，他们收支差不多持平，加上红海村这个景点，也才是第三个谈妥的景点。无一例外，这三个地方都是没有什么回扣，风景宜人的地方。
这就是他的底线，尽量杜绝坑游客是他想要重新定义的行业规范。
红海村的热闹，是建立在一群外来人上，而未来这个基数会越来越大。
马奋斗忙着几处活，偶尔陪着赵益川转转，商量一下合同条例。第三天，赵益川提出离开，等书面文件处理好后会再来一趟。
也在同一天，第二批新生到来，马奋斗的口袋里再次多了两万多元。
时间一天天过去，马奋斗还在努力的改变着红海村。三百平方共三十九间房的旅馆、十亩瓜地、校园五年合同、老年旅游团长期合作协议，是他经营出来的结果。
村委的资金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其中三分之一的钱大致又回到了村民的手中，剩下的则被花在了采购等方面。
微博里依旧私信不断，却没有再让马奋斗一看就能成的合作，大多说都像大山旅游团那般被各种利益纠缠，最终谈崩。
四月十七号，红海村响起了一串鞭炮，在大量人工的赶工下“小马hotle”顺利完工，一闪闪碧蓝的窗户被打开，一家家崭新的空调整齐的挂在墙面上。
历时六个月，十二米高的旅馆只需通风半月，便能正式投入使用。
一行村民来到马奋斗的旅馆参观，一楼大厅里，一张四米长的柜台上摆着一台电脑，外加刷卡机等一干设备。
后面的墙壁上贴着由瓷砖拼成的驷马奔腾图像，隐射着马奋斗的梦想，同时也透了一股俗气。
拐角上楼，看去就更加俗气。
虽说灯光雅致，但紧巴的长廊以及略显拥挤的房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大家，眼前这家旅馆的主人，是一个精明的黑心商人。
五百人次学生共创收二十二万出头，这其中一半落入了马奋斗的口袋。
借款共计三十五万，加上赚到的十一万，这便是马奋斗折腾大半年出来的结果。
一转眼，全部砸进了这家旅馆。
也就在今天，马奋斗付清了所有费用，算上一共累计四十五万四千出头。
而他的全部家当也只剩下一万块出头，这还是建立在昨天收到最后一笔汇款的结果下。
再有四天，就是王松瑞等人离开的时间。也就是在那天，宋江涛宋主任会带着合同前来。
“恭喜，恭喜！”
王松瑞递上了一个小红包，嘴里轻声祝贺道。
马奋斗也不矫情，爽利的接过了红包，给他发了一根中华烟道：“王哥，这可是花光了我所有本钱弄出来的，回头宋主任那边可要帮我说些好话。”
“放心吧，王哥你还信不过，说了这事已经成了，你就把心放宽。只要过几天你给一套差不多的阵仗，把录像搞定就成。”王松瑞勾着今天一身笔挺西装的马奋斗笑道。
“信，王哥要是不能信，我马奋斗就真活该没出息了。”
“行了，我得去看看那群学生。”
“行嘞，王哥中午过来喝酒吃饭……”
马奋斗淡淡说着，有喜事摆酒是习惯，村里老老少少今天都被请了过来，他也正想试试一楼的大食堂好用不好用。
而且，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一楼规划的几间小铺子给租出去。
见到王松瑞走远，他悄悄打开红包看了一眼，心中一紧，足有十来张。再看看村民们给的红包，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