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望子成龙总是伤
吃饱喝足，端了一碗鸡汤的马奋斗来到了爷爷家。
由于时间还早，老人并没有关上大门。
他悄声走了进去，看向坐在昏暗厨房里吃饭的老人，踮起脚尖看了看桌上菜的马奋斗撇撇嘴，说道：“刘医生蹲了锅中药鸡，我端了碗来给你尝尝。”
“你分两次吃，吃多了怕你身体扛不住。”屁股坐在老人对面凳子上的马奋斗补充道。
老村长擦了擦胡须，看了一眼鸡汤，随即对马奋斗问道：“本子带来了？”
“老爷子交待的，我能忘了嘛。”马奋斗嬉笑说着，点了根烟才慢悠悠的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推到了老人的面前。
枯瘦的手折腾许久，才将压得紧紧的纸张摊开。他的脑袋微微后仰，拿着纸的手伸得老远。板着脸看了大半天才轻轻放下，一言不发的老人挪过了那碗鸡汤。
如马奋斗所说，倒了半碗鸡汤，拎着鸡腿啃了好几口的他才淡淡说道：“你总算是干了件人事，就当是弥补你以前犯的糊涂事。”
老人顿了顿，问道：“一年大概能拉几波人来？”
“我也不知道，尽量吧。我把老婆本都投进去了，怎么的也得把本钱赚回来不是。”
“我给你算了下，修路已经花了四千多吧。买车、盖房、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钱，怎么算都不少了。”
“你给爷爷说实话，这些钱你哪里来的？”
老人一脸严肃，看着马奋斗，话语间充满了长辈的威严。
马奋斗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那天突然出现在卫生所的爷爷，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看着严肃到刻薄的老人，他淡淡道：“这你就别管了，我只能跟你保证，这些钱是干净钱。”
“干净钱，难不成你在山里头捡到的？再说了，捡到的就是干净钱了？奋斗啊，咱做人不能忘本。”
“跟你说也说不清，反正是干净钱，我走了。”不耐烦也解释不清楚的马奋斗站起身，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走出门口的他又折了回来，对着老人的侧脸说道：“李叔说要认我做干儿子，我答应了，提前跟你说一声。”
“李春生？”老人想了想，看向马奋斗说道。
见孙子点头的老人转回视线，嘴里喃喃道：“奋斗啊，不管是你认他，还是他找上你，他的钱你可不能拿，那是他们养老的钱。”
“马桂才！”猛地，马奋斗吼了一声。
觉着声音大了的他微微压了压嗓音继续说道：“我都说了，钱是干净钱，更不可能是李叔的养老钱，你咋就不相信我一次呢？”
“就不能跟上次我说要接你的班一样，认同一次我呢？”
马奋斗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微红，情绪稍显紧张。甩下两句话后，摔门而走。
被自己孙子喊了全民的老村长看着摇晃的木门，没了喝汤心思的他杵着拐杖站起身走向内屋。
坐在床榻上看着一个铁盒子，双手轻轻拿过打开，一张张十元、百元的票子堆叠在一起。他叹了口气摸了摸纸币说道：“这兔崽子，说都不让人说了。”
他慢吞吞的数着，许久才算到了五千这个数额。将剩余的钱和纸张放进铁盒里，将另外一堆总计五千的钱拿了张报纸包好，拄着拐杖走出房间，带上门后往马奋斗住处走去。
原本就像借着机会教育一下坏事做太多的孙子，再用这五千块表一下自己的态度，没想到还没说完，就将孙子彻底惹恼。
听着村民的招呼，他慢慢的点头，步子却是向村口的马奋斗住处坚定不移。
……
回到自己的房子，生闷气的他躺在床沿抽着烟。一只手夹烟，一只手捣鼓着看上去比万重山先生还要好上不少的手机。
他点开老村长的资料，看着屏幕里苍老的照片，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连忙将手机藏好的他拍了拍烟灰，向大门走去，心中却是疑惑，除了金龙他们没有人会来找他。
打开门，却见是爷爷。
没关门也没说话的他转身往屋内走去。
老人跟在他背后进了屋子，已经看不大清的双眼随意的扫视着屋内的摆设。
他缓缓将报纸放在案桌上说道：“给你准备了五千块钱，路开修了就别停下，回头我找个时间再去趟县城，看看能不能要到些钱。”
“算了吧，前年陪着你去，光是在门口就站了四小时，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打发了。”没去翻报纸的马奋斗心中一软，抱怨道。
“那也得试试，你这修了停，停了修的不就是缺钱嘛。”
“算了，县城就别去了，这钱你也拿回去。不然你来场大病，我可没钱给你交药费，自己留着吧。”
马奋斗将报纸塞进老人的手里，并不准备接受这笔钱。
屋内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好一会，老村长才转身离开，走出两步他转过脑袋，问道：“真是干净钱？”
被气得跳脚的马奋斗拍着大腿，脸色不悦的喊道：“您就放一万个心，绝对不让你带着污点去下头。”
老村长走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只是出了这屋，便往隔壁李春生的家里走去。迈进门框，他看向灯光方向喊道：“春生，在家吗？”
“谁啊~”
厨房方向传来一句询问，随即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满脸笑容的李春生看见是马奋斗爷爷后连忙说道：“叔，正准备去您那一趟呢，怎么来了？奋斗把事给你说了？”
许是听见李春生的话语，李婶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老村长后连忙补充道：“吃饭了没？快屋里坐。”
“恩，到兔崽子那看了眼，就顺带来你这坐坐。”老村长随意说了声，也不客气的就往厨房走去。
饭桌上，李婶忙着给老村长添碗筷倒酒，李春生忙着将事情的原委再说了一遍。
“叔，这事您答应吗？”末了，李春生探着脖子小心的问道。
“答应，能有啥不答应的。”
敲了两下旱烟，重新上了些烟叶的老人喃喃道：“我半只腿入了土，他爹妈也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回来，你们愿意看着他一点也好。”
“我没别的要求，来这也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喜欢奋斗是一回事，可别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了，那是你们养老的钱。”
第035章 狩猎祭开始
一盏微黄的灯泡上缠着些许蛛丝网，两只飞蛾交替着不断的撞着灯泡，几个黑影不时从桌边神色各异的脸上划过。
老村长的话让李春生既感动又暖心，想了许久才认真回答道：“叔，奋斗这孩子变化挺大的，最起码这个多月来，越来越成熟了。”
“我膝下无儿无女的，认奋斗这个干儿子也就想着等年纪再大些了有个盼头，人死了钱又带不走，指定是会留给他的。不过我想着，我的钱奋斗还是不会要的，这一点老爷子还是得相信。”
“就是，奋斗这孩子都在想着带动村里一起赚钱了，跟原来不一样了。”李婶接着话音末尾补充了一句。
老村长脸上有了丝笑意，只是皮包着骨头，并不好看。
他再次叹了口气说道：“他的变化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往后他肯定还是会缺钱，我的意思是你们别给他钱，不是说他不孝顺，是怕他也稀里糊涂的陷进去了，到那时不就害了你们了嘛。”
“叔，你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李春生轻笑说着，连忙给马桂才倒了小半碗米酒。
“不喝了，不喝了，家里还碗汤得喝掉，奋斗从刘医生那端来的，闻着有许多中药味，别浪费了。”
老村长摆摆手，站起身想要离开。
李春生与媳妇将老村长送到门口，直到他走远才转身回屋，顺带看了一眼已经关上门的马奋斗小屋。
“丽红，我说奋斗这孩子会答应吧，现在放心了吧。”李春生难得的拽住了老伴的手，扯着往厨房走去，嘴里有些寻夸奖的说道。
“你厉害行了吧，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赶紧吃饭菜都凉了。”
……
挑了一晚上黄历的两人，将认亲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十六日，距离现在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
跟老村长赌气的马奋斗忙着准备狩猎祭的前期准备工作，老村长则忙着四处串门给人说一些着装外貌的习俗，只是全凭记忆也不知道有没有遗漏。
时间一天天过去，五天的时间并不长。
这天清晨，全村人起了个大早，在老村长的要求下，每位男性都光着上半身，看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材料排队等着被上色。
几位老人坐在一边敲着已经生疏的锣鼓，村子的晒谷场上出现了难得的热闹。
马奋斗对于这个无遗是最上心的，逮着什么东西都要好好的仔细看上一遍，就等着跟祖宗一样的微博选用这些素材。
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村民以及刘姐她们都在不远处看着，只是觉得好奇，那一群女人小孩中大多数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传统。
看着一位位被涂得跟彩人一样的男子，嘴上笑声不断，偶尔遇上个性子洒脱些汉子还会故意对着她们做一两个姿势。
“妈，你看，那个是不是奋斗叔。”眼尖的赵五金指着唯一头上戴着东西的男子说道。
女人瞧了一眼，认出了马奋斗，却是没有接话。
没过两分钟，她转过身淡淡对赵五金交待道：“再看一会就回来吃早饭。”
“哦！”
赵五金应了一声，等他妈离开后便小跑向马奋斗喊道：“叔，你们这是去干嘛？带上我呗。”
“上山围猎，你就别跟着上山了，等我们下山了会有活动，你还不去吃饭等会上学赶不上了。”
“昨天老村长到学校说了，今天放假。叔，你就带我去呗。”
“不带，老实在村里等着。”马奋斗咧咧嘴，随意的说着。
就在这时，老村长拿着一个铜锣猛地敲了几下，清了清嗓子的他大声说道：“狩猎祭，一直是我们红海村的传统，只是后来鬼子来了，逃命都没有时间，也因为这个狩猎祭就被彻底遗忘了。”
“现在生活好了，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丢。往后每一年的今天，每家都要派上一到两位男性出来参加这个。”
“今天山上打到的所有猎物，都在这个晒谷场吃掉，等会手艺好的婆娘都主动些出来帮忙，大家踊跃参与。”
零星的掌声响起，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带动，掌声越来越大。
“打爆竹，上山！”
一串串吼叫声，伴随着鞭炮的声音。
当三十多位男性绕过鞭炮走出村子上山时，马奋斗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大声对身后的一群村民说道：“老村长委托我给大家带个队，主要目的是弄些大动静将离咱们村近些的老虎赶远些，再就是将那群快成精的野猪打掉一些，这样以后上山解套子也安全些。”
“大家记得团结，***不是说嘛，人多力量大。”
话音才落，一个声音响起，引得众人笑声不断。
微微一愣的马奋斗笑道：“老子好歹初中文凭，这几句话怎么就组织不了了。”
站在村口的赵五金笑得肚子都疼了，因为这几句话还真是马奋斗找他弄的。只不过列了一大堆话最终是被他浓缩了而已。
“奋斗，你去刘医生那混吃的次数多。刘医生厨艺咋样啊，等会有野猪啥了，把刘医生请来弄个呗。”一位中年大叔笑道。
“行啊，我是没意见，就怕三婶拿菜刀追着你哦。”马奋斗哪是吃亏的主，当即就顶了一句话回去。
众人调笑着上山，气氛轻松。
除了清晨山涧微凉，光着膀子的众人也没啥额外的不适。
到了野猪群活动的地方，马奋斗连忙将计划说了出来，三十几人被分了七队，呈圆形包围圈，最终在一个山窝里碰头。
“大家记得一路上多发出些声响，老虎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奋斗挥挥手，示意众人出发。
“早该组织一下了，早些天我来这里头下套子，差点没被那几只野猪王给吓死。”
“还几只野猪王，你那两条腿跑得过？”
“两条腿跑不过，三条腿跑嘛！”
听着几位村民的玩笑话，马奋斗给自己身边的几位成员发了支烟，嘴上笑意不断的他怪叫一声。
一时间，陆陆续续的怪叫声响起，彻响山涧。
“老猎头，你能行不。”
吐出口烟的马奋斗对着瘸了腿不再是村里打猎最厉害的中年大叔说道。
“不就是走路慢一点……”
他拍了拍腰间的猎弩补充道：“老子玩弩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屎呢。”
第036章 猎人与猎物间的转换
一行人向着几个方向分散而去。
马奋斗看了一眼老猎头的右腿，没有接话。
他不知道老猎头的想法，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答应老猎头上山，眼法准只能说是加分项，最关键的还是本身的机动力。
瘸腿的他注定不能跟正常人一样奔跑，更别提危险时候的攀爬或者夺命狂奔。
“走吧！”
马奋斗从腰间摘下猎弩，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
一手柴刀一手猎弩的马奋斗在最前头开路，不时就会招呼一声，看着密密麻麻已经没有路的山林，他的心里也有些没底。
每过十来分钟，只能勉强分辨方向的众人就会听到各处村民的吼声。
才半个小时，他就被调换了下来，换上另外一位小伙子开路。
老猎头走在最中央，一脸严肃的神情，双眼如鹰般的锐利，不停的打量着四周。
猛地，他轻喊了声，众人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他。
“你们安排的计划出问题了，这个地方更像是那群野猪的根据地。”
听着话语，马奋斗微微皱眉，不是因为老猎头对他计划的反驳，而是他也发现了类似的问题。
这里的脚印很多，密密麻麻，许多枯叶都深陷泥潭中，这都是一次次踩出来的结果。递了根烟给来猎头的马奋斗问道：“我们怎么办？”
“绕着脚印外圈走走看，这里并没有什么吃的了，脚印不算太新鲜，或许它们已经转移了。”
“大家都小心些，眼睛亮堂些。”
众人四目相对，最终落在了马奋斗身上。
瞧见这般模样的马奋斗，他轻声笑了笑说道：“听老猎头的，金龙别开玩笑了，要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好跟你爹交待。”
说完，马奋斗率先后退两步往侧边绕了一些继续前进。
“叔，张一健那犊子知道这个狩猎祭是你组织的，提前走了，这货不厚道啊。”
开路的马奋斗微微一愣，脑袋里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些印象。
“算了，打工还不到一年，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我都不乐意跟他吵吵了。”将烟头踩灭的马奋斗随意说着，双眼却是不停的四处的打量着，生怕错过一丝风吹草动。
“叔，这不像你啊，我听说那货骑了辆高科技玩意回来，你都没去倒腾一下。”
“滚犊子，老子不是刚买了辆三轮车，早就把他的轮胎给撮爆了。”马奋斗有些不满的骂道。
金龙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说道：“也是，他那车才两个轮，叔的三个轮肯定吃亏。”
“叔，回头车借我去趟县城呗。”话音一转，他有些马屁的问道。
“不借，自己跟你爹要钱买去。”
“叔，你这就生份了，这些年我给你送了那么多早餐，还不值这辆车嘛。”
“滚犊子，馊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你忘了你这些嘴皮子是谁教你的了。借给你小子，指不定还给我弄山沟里出不来。”
金龙微微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了一丝动静，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起了猎弩。
几乎就在同时，马奋斗抬起了手，老猎头拽住了身前的马奋斗。
马奋斗微微转头与老猎头对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在这等我。”
“金龙，你们几个保护些老猎头，他腿脚不利索别光顾着自己跑。”
说完，马奋斗弓下身子，往声源方向钻去。
就在这时，野猪的嚎叫声再次响起。
才走出六七米的马奋斗身躯一颤，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与野猪来了个正面接触。
他暗骂一声，来不及细看便拔腿就跑，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歪歪扭扭的跑着，身形却始终与老猎头他们保持了十余米的距离。
一头野猪光溜溜的身躯上背着一层厚厚的泥巴，两颗獠牙在嘴唇下若隐若现，满嘴吐着熏黄的泡泡，嚎叫一声后向马奋斗追了上去。
“老猎头，我给你当回诱饵，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不用马奋斗的提醒，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猎弩就被他抬起，黝黑的双手平稳的托着猎弩，眼神犀利。
猎弩微微平移，瞄向若隐若现的身影。
金龙与几位小年轻也有模有样的抬起了猎弩，只是相比老猎头的敏锐就要差了太多。
“你们几个兔崽子小心一点，别把奋斗给伤到了。”
“听我的指挥，给你们四秒时间瞄准。”
“三！”
老猎头眼角余光瞧见几人的动作连声提醒道，嘴上不停连忙引导道。
“一！”
“放！”
他猛然扣下扳机，一根弩箭快速的飞了出去，下一刻几只弩箭接踵而至。
破空声不断，只是声音还未落，就有了一串弩箭扎进树干的声响。就在这时，野猪发出嘶吼的嚎叫，像是射中了。
“中了，中了！”
金龙大声叫道，虽然跟着老爹进过几次山，但也只是打个野兔野鸡之类的小东西，野猪还是头一次，此刻兴奋不已。
“别一惊一乍的，赶紧上弩箭，奋斗坚持不了多久。”
老猎头眉头深皱，脸色严肃。
听见惨叫的马奋斗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愈发发狂的野猪心中暗骂着，这英雄不好当，一不小心就得变成狗熊。使劲全身力气的他速度不减，眼前的灌木如同虚设，只管猛的冲进去，也顾不上划破了裤子划裂双腿。
“奋斗，往回跑，那边太密了。”
就在这时，老猎头大喊了一声，挪动了好几米的他也没有找到足够视野的地方。
听到声音的马奋斗苦笑不已，嘴巴微干的他已经有些跑不动了，想要在这种地方还保持着比疯窜野猪还要快的速度，就是交给运动健将来也没法子。
他双眼四处打量，微微吸了一口气后速度却是降慢了些。
眼角余光不时打量一下后背的他心中默数着数字，就在野猪只离他三四米的时候，他猛然加速，双手抓住一根树干。
剧烈的拉力瞬间让他双手绷直，只是一瞬间，他的手腕就树干磨凸了一层皮，双腿离去，身形随着惯性悬转，与野猪擦身而过。
也就在这个时候，马奋斗看到了那一弩箭的位置，前腿往上五公分。
眼中微闪诧异的马奋斗松开双手，身形微微酿跄，但还是平稳的落在了地面，没顾上查看伤势的他继续奔跑。
他只是花了些许代价就调转了方向，笨重的野猪却是拖了好几米才彻底刹住，它嘴角的泡沫更加多了，喘出粗气的鼻孔收缩着，下一刻盯着眼珠中的灰色身影再次追了上去。
第037章 野猪家族
密集的树林里，地面全是深深浅浅的脚印，有人的，但更多的是动物的。
分散开的两拨人走着走着就凑到了一起，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对另外一队的成员问道：“你们也闻到了？”
被询问的那人点点头，随即说道：“到了这里是越来越臭了，我估摸着死了什么大东西，不然哪会这么臭。”
“那一起找找吧，感觉不远了。”
十余人碰了碰视线，重新散开四处寻找。
此刻马奋斗这队人就没有那么清闲，一个个神情紧张不已。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一排密集的小汗珠，光溜溜的上半身被树枝叶划了许多的口子，下半身就更加凄惨，一条好裤子硬是被挂出了好几个大洞。
只是他顾不上这些，身后直线加速的畜生就像是不会消耗体力，才十余秒的时间就再次追了上来。
不敢与它太近的马奋斗只能继续使唤已经有些不听话的双腿，跑着跑着他的脑子变得不那么好使，最起码的已经不能保持围绕着老猎头一群人。
“老猎头，你快点啊。”
马奋斗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对于金龙他们，他并不抱有希望。老猎头才是他的希望，最起码他能将一根弩箭准确的送进奔跑中的野猪重要部位。
如果不是那一箭，或许此刻他已经被追上了。
乡村里围猎野猪有着一套说法，第一箭射腿，第二箭射眼睛，第三箭才是要它命的脑袋。
马奋斗此刻做的事情，便是年轻时老猎头做的。
而老猎头父亲则是和他此刻一样托着猎弩，眼中只有猎物。
两人的合作并不默契，马奋斗跑偏了，而他的箭也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位置。这种情况对两人来说并不好，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还有三把猎弩，一定程度上的弥补了些许缺陷。
第二轮弩箭射了出去，此次竟然有两根射进了野猪的身体里。
叫唤了一声的野猪摔倒在地，滚了好几圈才酿跄着站起身，不知道是因为吃疼还是咋地，并没有跑动，只是酿跄的微微移动。
“老猎头，我射中了，我射中了。”
金龙大声囔囔着，兴奋不已。此刻老猎头脸上也稍微缓和些，因为他的箭到达了他想要的位置。
四十厘米长的弩箭只留了些许在外头，精准的刺入了野猪的大腿梆子里，见着发愣的野猪，他二话不说继续添箭。
几个人瞅着老猎头的动作，也默默抽箭。只是借着年轻，想要中一箭的他们往前走了几步。
“别乱动，把野猪引过来了就有你们哭的。”
上好弩箭的老猎头提醒道，手上却是快速重新进入射击状态。
离野猪好几米远的马奋斗此刻大气也不敢喘，看着两处不断流出鲜血的地方，他心里松了口气。
中了腿，这事就好办了。
每一步都带着疼痛的野猪，速度必然骤减。野猪不断的叫唤着，声声不断。
就像杀猪现场般的吼叫声不绝于耳。
马奋斗却莫名的心慌，眼角余光往远处看了看。
微微耸动的灌木丛，让他再次生出警惕。心中暗骂一声的他喃喃道：“这牲口还会求救不成。”
几乎是本能，马奋斗顺着一棵树爬了上去。
就在他腾挪的时候，第三波箭如约而至，不动弹的野猪吃了满满四根，没有一支射空，唯一的区别只是位置与深浅。
嚎叫一声的野猪终于倒地，没有死透的它微微抽搐着，只是再也发不出声音。
爬上树的马奋斗却没有因此兴奋，因为远处灌木丛耸动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老猎头，赶紧上树。”
“金龙，你们几个赶紧把老猎头弄到树上去，又有野猪来了。”
马奋斗没能看清灌木丛下的动静，但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来了，而且数量很多。
没有经验的几人还在愣神间，瘸腿的老猎头已经听明白了马奋斗的意思，一瘸一拐的他往一棵不粗也不细的树木爬去，只是腿脚不利索的他并没能上去。
身体微微下沉，就在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几只手托在了他的后背与屁股上。
“老猎头，你赶紧爬啊。”
反应过来的金龙连声吼着，许是紧张与害怕，言语间有了一丝责怪。
人多力量大，四个不到二十小伙子将老猎头托了上去。他们的双手举过了头顶，双眼有些紧张的四处打量着。
“我好了，你们几个兔崽子，赶紧躲到树上去。”
声音响起，他们的双手瞬间没了压力。金龙几人晃了晃微微颤抖的双手说道：“快，我好像看到啥玩意了，赶紧的。”
说完，他再也顾不上同僚，逮着一棵不算粗也不算细的树就爬了上去。
动作很迅敏，三两下就爬了两米多高。
其余几位小伙速度也不差，眼法不准的他们爬树却是强项，在农村不会爬树掏鸟窝是可耻的。
密集的山林里隐约有了一丝颤动，一群野猪呼啸而至，大大小小的数量不下二十只。
这般溅起些许灰尘的场景，让几人楞在树杈上，包括老猎头心里都有了一丝后怕，这要不是马奋斗提醒得及时，他们这一群人非得交待一两个。腿脚不利索的自己，肯定是没跑的，想到这他向马奋斗的方向看了一眼，喊道：“奋斗，你没事吧。”
“没事，老猎头，你们呢？”
“几个兔崽子都在我的视线里，安全着呢，就是估计短时间里我们只能在树上了。”
“喊他们求助吧。”
马奋斗吼了一嗓子，往干巴巴的嘴唇上送了一根烟。猛吸了两口的他，吐出一大圈烟雾，随即对着上空大声吼叫。
声音快速传递出去，同样的也引起了几只野猪的注意，一时间两股声音交汇在一起。一连吼了几嗓子的马奋斗捏了捏喉咙，继而吸了一口烟后将烟头丢掉，解开了腰间的猎弩。
“奶奶的，给你们来两箭尝尝。”
娴熟上箭矢的马奋斗瞄准了一只个头最大、也离他最近的野猪。
没了杀心的马奋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哪里好射就往哪里走。
几只野猪宛如收到了命令，笨重的身子开始往马奋斗的这棵树上撞，马奋斗也不着急，就怼着一只野猪不停的给箭。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这棵二十余公分的树干会扛不住这些野猪的动静。
山涧的另一头，听到叫唤声的众人微微一愣，然后按照约定往声源方向跑去。
只是有两队人却没有动弹，因为他们被眼前的凌乱吓到，一只黄黄的东西倒在中央，蚊虫盈盈飞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老虎死了？”
第038章 热闹的卫生所
一个声音喃喃响起，十人脑袋都有些卡壳。
两位年纪最大的中年人捂着鼻子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加上尾巴将近两米的老虎尸体。
满是血壳的毛发上布着一个个小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撞死的。
“顺子他爹，你说这些脚印是不是那群野猪留下的。”
两人微微对视，而后一位提醒道：“这里先放着，听刚刚的求救声好像是奋斗他们，我们抓紧些去看看吧。”
“恩，这事回头还要跟老村长说一下，老虎这玩意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
十余只箭全部射出，马奋斗也没能将那只野猪射死，由此可见，老猎头的那几箭有多么的致命。
有了这鲜明的对比，马奋斗对老猎头的佩服由心底生出。
“奋斗……”
“老猎头……”
就在这时，熙熙攘攘的叫声传来。
马奋斗连忙应了一声，随即提醒道：“你们小心些，大野猪有三头，估摸过了两百斤。”
“野猪在哪呢？”
“我脚下！”
十几人凑在一起，听着马奋斗的回应，一阵蛋疼。
又走近些许，众人终于看到了坐在树枝上的马奋斗。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咱们也得上去，看看能弄死多少就弄死多少，这群畜生总归是会跑的。”
寂静的山涧变得闹哄哄，树上的成员慢慢超过了地面的霸主。隐隐形成包围之势的一群村民交流着，寻思这来些大动静。
“我数三个数，大家一起放箭。注意安全，尽量避开那些小家伙。”马奋斗再次爬高了许多，对着众人说道。
“奋斗，你怕个啥子。”一位村民玩笑道。
“老赵叔，要不咱们换个位置，看你怕不怕。”恶狠狠骂了一声的马奋斗回道，他可不想被流箭射中，跟老猎头一样瘸了、伤了，那这辈子就真的差不多了。
“大家去稳当些，这事不是开玩笑闹着玩的，把它们赶跑些就好了。”远处听到声音的老猎头连忙出声提醒道。
最终，没有成年的小伙子没能得到射弩的行动，只因为他们真怕一个不小心把马奋斗给伤到了。
十几位二十五岁往上的男子，在一声令下，同时扣下了扳机。
一支支箭飞向地面，飞向听到本就躁动不安的野猪。破空声响起，那群野猪也开始发疯似的逃窜。
马奋斗看着不断射向地面的弩箭，他想象过围猎的场面，但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人数上的优势，使得这群野猪放弃了袭击，只顾着四处逃窜。
当他们重新站回地面，捡起了还没损坏的弩箭，围猎似乎才真正的开始。七人一队，每队一个方向，去追那些受伤了野猪。
马奋斗与老猎头他们找到了最开始的那只野猪，这会它已经死透。抬了抬野猪腿，淡淡道：“这家伙估计也快有两百斤了。”
清理战场，比马奋斗想象中要更难一些。
废了好些力气，才将这只大家伙挪到了空旷些的地方，一只倒霉的小野猪被流箭射中脑袋，也被他们一同放在了一起。
时间慢慢流淌，追出去的几波人也慢慢返回。
一群男子凑在了一起，看着地面的两只大野猪，一只刚成年的和两只小野猪，笑脸不断，这些牲口费些力气拖去县城里卖，也是一大笔收获。
“准备下山吧，小的一人背，大的两到三人抬。”马奋斗数了一遍成员，确定没有遗漏后轻声说道。
“奋斗，我们在那边看见老虎了，只是死掉了，就像是被这群野猪给撞死的。”
马奋斗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叔，你们没乱来吧，杀那玩意可是犯法的。”
“开什么玩笑呢，跑都来不及，谁敢碰那玩意啊，我带你去看看？”
“先下山吧，问问我爷爷怎么处理。”马奋斗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上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十来年前就出现过这么一回事，那人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众人缓缓下山，还没进村，就听到一片锣鼓声。
一群小孩和妇女在老村长的带领下“哦哦”的叫着，马奋斗一眼就看到了钻在人群里的刘姐与张诗雨。
心情莫名得意的他，走路的姿势发生了些许变化。
等真进了村与人群，却没能找到两人。挠了挠脑袋的他走向老村长，将他拉到一边说道：“没人受重伤，还算幸运。”
“那就行，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柴火，张医生给了个新鲜的吃法，说是叫烧烤，你觉得呢。”
“城里人的说法应该没啥问题，五只野猪，拿一只试试先好了。对了，顺子他爹说在山里看到老虎了，不过是死的。”
“怎么回事？”老村长眉头一皱，连声询问。
“不清楚啊，要不你问问他。”
“行了，去洗个澡，然后去卫生所抹点药，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马奋斗吐了口唾沫没有接话，摆了摆手的他向一群光着身子的男子说道：“大家回家洗个澡，身体有剐蹭的记得去卫生所涂药，药钱村长说从村里扣。”
马桂才拿旱烟敲了敲马奋斗的脑袋骂道：“咱们村哪里有钱？”
马奋斗咧嘴一笑，撒脚丫子就往外跑。
马桂才看着孙子的背影，心中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就像李春生所说，他此刻对马奋斗也很满意，只是他满意的不是他上进，而是有了一些做村长该有的觉悟。
这种责任感让他很自豪，当初说的那个要求也无非就是有着这些打算。只是马奋斗后续用务工的方法拉关系让他有些不满，他不喜欢这种小机灵。
但今天的事情，给了他一份不错的答卷。
老人跺着步子，在人群中找到了顺子他爹，将他拉到一边了解情况。
快速洗了一个澡的马奋斗，小跑着往卫生所跑。
“雨妹子，我受伤了，快来给我看看啊。”马奋斗在门口扯开嗓子喊着，只是当他走进去一看时，楞在原地。
一群人光着膀子，探着颗脑袋站在卫生所里头。
他一一打量看去，实在没忍住的他骂道：“你们连皮都没刮破也要来抹药？”
“奋斗，我记得你早几年跳断了胳膊也不愿去卫生所啊，怎么现在刮了些皮就往卫生所钻。”
一时间屋内笑声不断，众人的眼神诡谲，仿佛终于找到机会来这里看看村里最美的两个女人。
一大一小，不是正好对的上所有人的口味嘛。
第039章 女人
卫生所里的热闹与晒谷场的热闹差不多，只是性别差异极大。
一群妇女忙着扒皮搬柴火，只是等了许久也没见几个男人出现，这等着给猪开膛破肚的，让人气愤不已。
更让人不解的是宰了二十多年的屠夫也不在。
“廖红，你男人呢？这么多猪等着呢。”一位妇女急躁的对另外一位女人喊道。
“去卫生所了，他说腿上挂了好几道口子，去擦点药。”
“都是糙汉子的，有那么金贵……”
听到这话，廖红脸上没了笑脸，气不打一出来。只是不是对眼前的这位，而是对自家男人。
话音才落，众人微微一愣，几位脾气大些的婶儿脸色一黑，提起裙摆就往家里走去。脾气好些的心中也是不悦，但脸面上没有多少变化，给足了自家男人的面子，至于晚上会不会床头吵架，那就得看男人的态度了。
最夸张的就属刘屠夫的媳妇，三十三、四岁的模样，脸色微青，见有人带头她也就不再顾忌，小跑着回家。
推开门，喊了几声的她没能看到自家男人，心中委屈油然而生。
幻想破灭的她眼眶一红，操起一把杀猪刀就往医院跑去，嘴里喃喃骂道：“这些个城里妖精，没一个好的。婊子……”
卫生所依旧笑声不断，几位老实本分些的男子拿了根沾了药的棉签就往回走，对于耳朵背后的调笑声也不当回事。
只是才走出二十来米，就看到几位妇人怒气腾腾而来。
几人相识一笑，心中一乐，脚下步子一缓，准备跟着回去看戏。
当他们看见拎着杀猪刀的廖红，众人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村子也就刘屠夫的媳妇最容易吃醋，两人没少因为这个吵架。
“他叔，你赶紧的，去卫生所知会一声，别闹出事来了。”
一个瘦弱身影没有说话，只是快速的转身加快些步子。冲进卫生所，他压低声音说道：“刘屠夫，你婆娘拿着杀猪刀来了，你赶紧的。”
一位胖乎乎的男子声音哑然而止，他擦了擦嘴角飞溅的唾沫，脸色难堪。
“刘屠夫，你怎么不说了？”马奋斗就像斗嘴斗赢了的公鸡，插着腰贱笑说着。
“奋斗，啥时候了，少说两句。”
“刘屠夫，你还愣着干啥，赶紧走啊。等会大家都说没看见刘屠夫啊。”
好心的瘦弱男子连忙帮忙出招说道。
刘屠夫一脸阴沉，只觉得今天丢足了面子，但还是没有说话，挪腾着肥胖的身躯往卫生所后院走去，准备从小门溜走。
有了这茬，几位知道自家媳妇毛病的男人也没了心思，抢过一根棉签就往外走。
还剩下的就比较心安理得了，一个是位置靠后医生就这么多总得耽搁些时间，一个是虽然在这里但嘴上也没乱说，不怕他们瞎传。
马奋斗看了一眼刘姐两人，随即向外看去。
这一看，心中又是一乐，可不是来了好几位杀神嘛。
原本对卫生所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就比较纳闷，直到马奋斗的出现，众人吵起了嘴，她才恍然大悟。
心中把这群人骂了无数遍，但看着刘姐没有丝毫变化的准备药水，她也就忍着帮忙。
此刻看到几位怒气冲冲的大婶，心中也有些害怕。
只觉着农村就是有些不一样，想着她偷偷瞥了一眼马奋斗，看着他得意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
“张富贵！”
一位肥胖的婶儿，站在卫生所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被点名的男子冲着刘医生讪讪一笑，嘴里淡淡道：“我来吧。”接过棉签的他挺了挺腰板往外面走去，看见自家媳妇后说道：“囔囔啥啊，这是卫生所，丢不丢人。”
“擦个药，这么长时间？”
妇人声音小了些许，视线位移，往屋内看去。
“这么多人，不都多多少少挂了点彩嘛，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得了，赶紧帮我把后腿跟擦一下，我弄不到。”
张富贵抱怨着，表情一脸严肃。
“那回去擦，等会还要帮忙干活。”妇人声音更小了，与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
一位也同样看见自家媳妇的男子看着身上的划痕，走不是继续等着也不是。就这样纠结着，自家媳妇就到了跟前。
“什么事啊，这么急，不是说了弄点药就去找你嘛。”当着这么多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女人瞪了他一眼，连忙露出笑脸对刘医生说道：“刘医生啊，家里孩子不听话，我管不了，要不你给我家男人看看先？”
“天凤，就属你最喜欢插队了。”一位差不多年龄的男子缓和气氛说道。
女人不客气的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给了两个笑脸。
还不到三分钟，卫生所空了大半，张诗雨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拎着把杀猪刀在门口发愣的女人让她有些害怕。
“嫂子，刘哥早就走了，不在这。”马奋斗见没戏看了，冲着女人说了一声。
不说还好，廖红只是在门口看着，马奋斗这一嗓子，瞬间让她做出了决定。提起刀就往屋内冲去，嘴里大声喊道：“我砍死你这从城里来的小妖精。”
马奋斗眼疾手快，一把拉出了女人，连声喊道：“大会快帮忙啊，愣着干什么！”
张诗雨一脸蒙圈，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扯到她们头上，下意识的双眼看向刘姐。
几位男人反应过来，连忙抢下了廖红手里的刀。
见到这般模样，马奋斗才松开手没好气的说道：“你家男人来卫生所擦药，人不见了你怪刘姐她们干嘛？”
“刘姐跟雨妹子怎么妖精了？吃你家米，拿你家钱了？”不说还好越说马奋斗越来气，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奋斗，少说两句，这不是误会嘛。”
“老姐，你家男人早走了。”刘姐放下手头的工作，给出一个笑脸往外走了两步说道。
“妖精、婊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心里想着什么，看什么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廖红看着一行人脸色铁青的说着，最终视线落在了马奋斗的脸上。
马奋斗刚想说话却被刘姐拉住。
她脸色一变，本就诱人的身段愈发妩媚，声音微变说道：“奋斗，坐那。姐给你看看伤到哪了。”
听着颇为诱惑的嗓音，众男子微微一愣，看着突然变样的刘医生，心中也是知道，这是故意气廖红呢。
只是刘屠夫不在，又没个婆娘，谁也不敢强硬的把廖红给带走。
气氛僵硬，廖红气的浑身发抖，一脸蛋疼的马奋斗却是忐忑不已。他看向刘姐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第040章 死皮赖脸的怂恿
痛并快乐着，马奋斗享受着刘姐的亲自伺候，也承受着廖红给的眼神压力。
拖了好几分钟，不知道从哪里绕了一圈的刘屠夫从远处跑来，他装着一脸紧张的神情责问道：“廖红，你这是干什么？”
“你去哪了？那么多猪等着你宰呢！”女人厉声责问道。
“我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到了晒谷场就听到人说你到这里来了，还拿了把刀？像什么样子！”刘屠夫责怪着，看向马奋斗他们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
就这样，在众人的骗局和劝说中，廖红跟着刘屠夫走了。
两人才绕过弯，刘姐一根棉签就丢在了马奋斗的脸上。站起身的她双手插着腰，怒气腾腾的看着马奋斗。
而此刻，张诗雨也准备好了几根粘好药的棉签递给了另外几个男子。
似乎是看出了意思，几位男子道了声谢便往外走去，看向马奋斗的眼神有些诡异，也不知道是羡慕还会庆幸。
“马奋斗，你就不能安生点？”待所有人走掉，刘姐没了外人在时的忍耐，冲着他就是一顿骂。
“姐，这也不怪我啊，平日子这群人“走个”饭都会往你这跑，现在逮着机会了，我也没办法啊。”
马奋斗一边说着一边脱下T恤，指了指胳膊与胸口上的划痕补充道：“还有这里呢，再来点药水。”
原本看到这般活动场景的刘姐挺高兴的，只是当一群男人默契的来到她的卫生所就知道会不安生，但也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招了招手的她看上门外，有些心烦。
识趣的马奋斗连忙掏出烟，给刘姐递了一根。
两人吧嗒着坐在卫生所里抽烟，张诗雨鼻头微皱，她并喜欢烟味，却还是连忙又弄了些消毒水给马奋斗，毕竟手上两片通红看起来挺吓人的。
“雨妹子，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
马奋斗就像一个活宝，把自己的遭遇夸张许多讲给了两人听。只是他的角色被严重的美化，快要与超人一般牛逼了。
张诗雨白了他一眼，嘴角笑意不减。
“你怎么没有一拳把那些大家伙打死啊。”刘姐没好气的插嘴道。
“我这不是怕风头都被我沾光了，他们脸上过意不去嘛。”马奋斗挺了挺胸膛，得意的说道。
“滚犊子，别在这烦我。”
“雨妹子，你们晚上坐哪啊，我给你们当护花使者啊。”马奋斗站起了身，却还是不舍得离开。
“晚上不去了，那是你们村的事。”
“啥？那还有个蚯蚓的意思。”马奋斗一拍大腿，咋呼说道。
“你赶紧走，别在这烦我……”
马奋斗被推出了卫生所，三步一回头的他连声劝说，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被瞪着的他没了底气，只能战略性撤退。
因为这一小插曲，晒谷场的众人心情并不算高悦，只有一群年龄不大的小孩兴奋不已，最起码看着杀猪解剖就能津津有味。
天色渐暗，马奋斗还是没有看到刘姐与张诗雨，只能偷偷拎了块野猪肉往卫生所送去。
“我就不去了，你带丫头去感受下。”
再次提出邀请的马奋斗得到了一个勉强能够接受的答复，他吧嗒着嘴看向张诗雨说道：“雨妹子，要不去看看？那篝火添了汽油，火苗可高了。”
张诗雨看了马奋斗好几眼，早就听到动静的她确实想看看，只是刘姐不在她并不想与他独处。
“不去！”微微犹豫的她拒绝道。
“走嘛，难得热闹，我保证一定规规矩矩的。”马奋斗抬起双手认真道。
许久，瞅着有些心动的妮子，马奋斗加大了攻势，就像一只苍蝇不断的在她的耳边飘来飘去。
最终，也不知道是被烦的，还是刘姐的支持，她终于点了点头。
一拍大腿的马奋斗跳得老高，心情愉悦不已。看着估摸要独自一人吃晚饭的刘姐，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姐，你真的不去嘛？”
“不去了，省得不少口水，你们去玩就好。不过我警告你，要是敢欺负丫头以后就真进不了这门了。”
“姐，她们也就一时气，你也别较真了。”
“滚，老娘还不需要你来做思想工作。丫头别太晚了，去吧。”
张诗雨应了一声，好一会才走出了卫生所，两只手在空中微微轻晃着，心情似乎不错。
猛地，她停下脚步，转头对身后的马奋斗说道：“你走前面，刘姐说别把后背留给狼。”
咳嗽了一声的马奋斗一脸苦笑说道：“这话多伤人，我怎么会是狼呢。”
想了好几晚才听出真正意思的张诗雨哼哼着，没有接话。
被实在看得发毛的马奋斗只能走到了前头，盯着后背看的他变成不时回头寻找话题搭腔。
临近晒谷场，火光通天，所有人脸都红彤彤的，几位快玩疯了的少年在火堆边不时的跑来跑去。
偶尔几声斥责也没能影响到他们欢愉的心情，马奋斗伸了个懒腰，看向张诗雨说道：“我就说很热闹嘛，你在大城市里能看到这些吗？”
“电视上看过不少，没能有机会亲身经历。”
许是受到环境的感染，张诗雨也卸下了防备，看着不断窜动的火苗，心情愉悦。
“你真的只在这里呆一年啊。”
“恩，一年已经是家里能同意的极限了。”
马奋斗耸了耸肩膀，他不知道张诗雨的家庭有多富有，但从她身上的巨额财富可以看出，她们家绝对不简单。
当那股傻劲被时间冷却后，他对张诗雨的念头纯净了不少，最起码不再是以那一笔巨款作为麻醉自己的良药。
喜欢张诗雨，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这么漂亮的女孩，别说他了，就连十几岁的小孩都会动心。
“等着，我去搬些吃的来，里头太乱了，你还是别进去了。”挠了挠头发的马奋斗交待了一句话语，往里头走去。
张诗雨听话的没有乱走，只是本能的往卫生所方向看了一眼，今天的村子有些不一样，仿佛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到了这里。
她收回视线，看着耸动的脑袋，听着不大懂的稀朗歌声。
心情难得的得到了放飞，学着马奋斗的模样她摊开双手，仿佛是想要与这簇火苗拥抱。
第041章 难得的独处
等马奋斗回来时已经过了十分钟，他的背后还跟着一位小孩。
她好像听说过他的名字，叫赵五金。
“婶婶好。”
一声突兀的喊声，让她楞在原地。这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小孩竟然喊她婶婶，她的眼神瞬间看向马奋斗。
大了赵五金一轮多的马奋斗咧嘴傻笑，哪里有一丝责怪的想法。
张诗雨满脑子浆糊，才二十四岁的她怎么也不敢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对她用这种称呼。
“婶婶，奋斗叔让我帮忙把东西端来，我妈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赵五金冲着马奋斗眨了眨眼睛，一溜烟的跑了。
“来来来，吃东西，小屁孩讲话没个分寸，可别生气。”
瞧着爆发边缘的张诗雨，马奋斗连忙说道。微微顿挫，他吹了吹身边的一块石头，继续说道：“来，咱们坐下吃，等会好像还有节目。”
他将一个盘子递给张诗雨，略微强硬的将还没回神的张诗雨按在石块上，他自己则蹲在一边，端着个盘子开吃。
“给我说说大城市里的情况呗。”
“是不是你故意让他这么说的。”张诗雨板着脸，看着马奋斗不答反问。
马奋斗偷偷瞥了一眼正在盯着他的女孩，心中乐开了花，表面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说道：“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无聊的人吗？尝尝新鲜的野猪肉，张婶的手艺很不错。”
张诗雨将信将疑，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看向盘中的野猪肉。一大盘野猪肉让她无语，再一看，他的碗中数量却是不多。
尝了一口有些黑乎乎的野猪肉，味道确实不错，很鲜嫩。
只是看着盘中足够她吃三顿的数量，她有些犹豫不决，想着分马奋斗一些，矜持、害羞却没能让她做出这种举动。
“给我说说大城市里是啥样的嘛。”
马奋斗的话语将她从自我世界中拉了回来，没去看马奋斗的她双眼盯着几米高的火苗。许久，喃声说道：“高楼大厦，热心肠的人不多。没有蚊子，反正跟这里很不一样。”
说着，她转过视线看向他再次询问道：“马奋斗，你脑子不笨，为什么不愿出村子？”
马奋斗吃完盘子里的野猪肉，稍稍蹲远一些的他摸出一根烟，缓缓吸了一口说道：“小时候是跟抛下我的爸妈赌气，那个大城市有什么好的，好到亲生儿子都不要了。现在嘛，爷爷年纪大了，身边总要留个人守着。而且我对大城市并没有啥好感，何必去给自己找不自在，在这个村里挺好。”
“一年一千块多一点，你甘心？”张诗雨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在她读书时，一千块钱也就是她一双鞋的钱。
“不甘心，所以我要在这里发大财，总有一天我要对着那对绝情人挺直腰板说上两句。”马奋斗眯着眼睛，拇指与食指将大门前捏得扁扁的，嗓音低沉的看着亮光处严肃的说着。
“你觉得你能成功吗？虽然我看好这里的环境以及风景，但这里太落后了，需要花费的价钱远不是你现在能够想象的。”
张诗雨看着这个喜欢占小便宜圆滑处事的刁民，此刻却有了一丝棱角，这是她在这个村子里看不到的戾气和勇气。
“不试试，谁知道呢。奇迹时有发生……”
马奋斗淡淡的说着，随即看向张诗雨，猛地露出一嘴白牙的他笑着继续说道：“那么，为什么接受这个奇迹的人不可以是我呢……”
张诗雨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种话语。
这需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或者说自负或者说愚蠢，才能说出这种完全没有道理的话语。
这番话，让她对马奋斗刮目相看。同样的也想起了刘姐的那句“他肚子里藏着的秘密多着呢！”
“马奋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不……”
话没说完，一刹那的刮目瞬间变成了鄙夷，因为这个王八蛋竟然从她盘子里刮了一半野猪肉。
她双目瞪得滚圆，腮帮子微微鼓起愤怒道：“你怎么这么无赖啊。”
“我只对你这么无赖，喜欢不。”马奋斗眉毛一挑，笑嘻嘻说着，下一刻却端着盘子就跑。
一颗石子擦着马奋斗脚边划过，看着滚向远处的石子，他心中暗暗说道：“城里的漂亮姑娘就是生猛。”
停住脚，转过身，他依旧笑嘻嘻，张诗雨的微微气结，对他来说同样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有了那么点义无反顾的感觉。
“奋斗，奋斗……”
远处传来一个喊声，他回头看去，却见是李叔。
过些时间就会变成干爹的李春生走到马奋斗的身边，却看见了张诗雨，他连忙笑道：“张医生也在啊，奋斗借我用一下，等会就还你。”
将马奋斗拉远些的李春生笑道：“行啊，有进展不。”
“叔……”略微纠结，马奋斗还是没能喊出“干爹”这个称呼，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叔，什么事啊。”
“你爷爷说准备后续的舞蹈了，需要你在场。”
“啥？我又不会跳……”
“没事，几位老人还记得些，装模作样学学呗。”李春生冲着远处的张医生笑了笑，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喃喃道。
马奋斗被添了壮丁，联通一起的还有几位年龄小些被家长夹着脖子逼上场的青年。
一位老人在一旁比划着动作，嘴上笑脸不断。
马奋斗一脸肝疼的看着蹩脚的动作，几位青年也是尴尬不已。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十几人还是学会了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在老村长的吆喝下，一村子男男女女开始用家乡话唱歌，双手富有节奏的鼓着掌。
马奋斗走在了最前列，蹩脚的卖弄着学来的舞姿，双眼扫向只能看到半颗脑袋的张诗雨。
他扬了扬脖子，也不知道她看见没有，莫名的，此刻很想她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着他跳舞。
赵五金，马奋斗的头号狗腿子。
此刻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在马奋斗上场后他的笑声就没有停过，这样的奋斗叔他是第一次看见。放在以前，他的奋斗叔，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用“他”的话来说，这不是二傻子嘛。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靓丽身影走到了张诗雨的身边。
女人伸了个懒腰，动作与马奋斗那会的懒腰出奇的相似，也不知道是谁学的谁。
“刘姐！”张诗雨发现身边的人后，高兴的喊道。
“这才是真实的马奋斗，你看他藏得多深。”
她看着人群中央的马奋斗淡淡说着，像是在告诉张诗雨，又像是在告诉马奋斗自己。
第042章 双喜临门
消失近六十年的狩猎祭重新出现，虽然不算完美，但也算有模有样。
这一晚，村里的老少们都睡得很晚。
直到十来点钟，将两位女性送回卫生所的马奋斗再次回到了晒谷场。接连挑了好几桶水才将依旧冒着火星的火堆彻底扑灭。
白烟呛得马奋斗连连后退，抽了根烟休息一会的他继续处理另外的事情。
十一点出头，才回到了自己的狗窝。
将邋遢的自己稍微整理后趟在凉席上，连忙掏出手机去查看有些刻意准备的东西。
果不其然，屏幕里一片通红，原本六千出头的粉丝数量骤涨到了一万，这让他兴奋不已。
看着六千多元的建设资金，马奋斗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换个了更舒坦姿势，点了一根事后烟。晒得黝黑的腿上一根根浓密的毛发伴随着脚膀子微微抖动，他翻看着一条条信息。
许多提出想要前来游玩的信息，这无疑是他最兴奋的。
私信里那位商量哥依旧没有回应，骂了两声的马奋斗将视线转移到新来的未读私信上。
“马村长你好，你们那里好漂亮啊，是在什么地方啊。”
一指禅越来越熟悉的他快速的敲下几个字，随即将很是统一的价码发了过去，只是在“好好先生”提议下包吃包住的价格上调了五十元。
一条条信息看下去，然后统一回复。马奋斗对于这部手机也有了些使用心得，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操作，复制粘贴娴熟无比。
回完所有信息，最开始的私信恰好传来了一条回信。
“我在网上查了怎么找不到你们那个地方啊，骆坊县倒是能找到，地方好偏僻呀。”
微微思索，马奋斗快速回复道：“我们这地方太偏僻了，所以没能找到吧。但就是这些原因才能有这么美丽的地方呀，欢迎来游玩。”
这次消息很快，不到一分钟马奋斗就再次收到了回复。
“价格好贵啊，我是一名老师，正在找些漂亮的地方给学生画画，他们估计不能承受这个价格，能便宜些吗？”
“你们几个人呀？”
“我们一个班的成员，老师学生这些算上大概二十八个人左右。”
看到这条消息，马奋斗略微蛋疼。
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大生意，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提供不了这么多住房，不愿意轻易放弃的他想了想回道：“你们准备呆多长时间？”
“七天到十天吧，具体的时间还没有完全确定。”
“可以明天给你答复吗？我这边需要确定一下住房够不够。”
“好的马村长，等你的消息。你们那个地方实在是太适合写生了，我都忍不住夸奖。”
“谢谢您，有您这样的老师，您的学生很幸福哟。”马奋斗身躯一颤，被自己说出的话语恶心道。
两人结束了聊天，马奋斗将手机一抛，光着脚丫在床边扭着晚上从老人那里学来的蹩脚动作，嘴里却是唱着：“咱个老百信，真呀嘛真开心……”
土气到爆的马奋斗一夜没能睡安稳，兴奋在脑海中久久不能退去。
起了个大早，马奋斗火急火了的找到了爷爷。拉过一匹凳子坐下的他连忙说道：“爷爷，我想把村里人招起来说个事。”
老人看着有些不大一样的孙子，眉头微皱追问道：“到底啥事？”
“有一队学生想来咱们村画画，我琢磨着从他们身上能捞到一笔钱，我一个人消化不了。”
“多少人？”
马奋斗比划着三根手指得意说道：“连带老师，将近三十个人。”
“还是按照你之前的那个价格？”老村长此刻也嗅到了商机，连声问道。
“差不多，既然是学校应该不止这些学生，我想给个优惠价，指不定能拉到更多的人来。”
“什么时候？”
“快了，但今天要给人家答复，你赶紧跑一趟啊，下午最好能聚齐他们。我还有些事，中午再回来。”
马奋斗站起身就往外走，出了门没有停留，径直往卫生所走去。
“雨妹子，问你个事？”
才进门，看着睡眼朦胧的两人，连声问道。
只得到两个眼神的马奋斗挠了挠脖子，嘿嘿笑道：“有一队学生想来咱们这画画，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消费情况以及消费能力。”
“我不是艺术生，不大清楚。”张诗雨心中好奇马奋斗是从哪里接到的生意，但还是诚实的回答道。
微微停顿，她补充道：“不过我读书那会，普通人都是三百来块钱一个月。”
马奋斗微微皱眉，讪笑一声看向刘姐问道：“姐，你清楚吗？”
“你傻啊，我不也是学医的吗？哪知道……”
“姐，我的亲姐，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你可得跟我支支招。”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面。
这般大动静看得两人一愣，下一刻却是恨得牙痒痒。
双手抱向两人大腿的马奋斗被一脚踢开，没能得逞的他也不放弃，没事儿一样坐在地面哀求着。
卫生所里展现着滑稽的一幕，大男子马奋斗如个娘们坐在地面撒泼，两位女人却是如大爷一般完全无视了他。
……
直到午饭过后，马奋斗才满意的拍着肚子走出了卫生所。
几位男子看着犯贱了一上午的马奋斗，轻笑道：“奋斗，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爷们了些。”
马奋斗白了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反正他占到了便宜也求到了真经，何乐而不为嘛。
心情不错的他没有接话，反而抛了几支烟过去。
接住烟的几位微微一愣，心道：“转性了？有受虐倾向？”
马奋斗摇摇晃晃往晒谷场走去，心里得意不已，嘴里喃喃感慨道：“文化人的歪歪肠子就是多，我咋就没想到呢。”
当马奋斗到时，一群人已经在树荫下等着了。
老村长看见马奋斗走来，杵着拐棍迎了上去，说道：“人我帮你喊来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弄。”
马奋斗点点头，递了根烟给老人，随即往人群走去。
清了清嗓子，他看向一群中年人说道：“最近咱们村会来一批学生，都是大学生，看上咱们这里的风景，来画画的。需要在咱们这住上几晚，哪位叔家空房多的，可以先跟我说一下。这可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第043章 算算数
“多少钱啊！”
这一月多来，马奋斗不时给赵寡妇揽私活的事情早已经传开，只是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去询问，再加上与一个寡妇抢事多少有些不厚道。
而此刻，马奋斗却是特意让老村长出面来召集人，想来事情应该不小。
这种想法，不是提问的人有，其余人同样心动。
“具体的价格，我现在也说不出一个准确的数目，但我可以跟大家保证，就算是洗一天菜的婶儿都能拿到二十块钱一天。”
马奋斗比划着两根手指说着，原本是准备将三十人分摊给几位村民收拢一下人心就算了事。但在刘姐的提议下，选择了这种在他看来不大厚道，但在大城市却是屡见不鲜的做法。
所有的东西都选择一种租用合作的方式，从饮食到住宿上一点也不放过，只因为刘姐的一句话。
“真有那个数？”几位婶儿几乎同时出声说道。
“是，不仅是这样，你们家里有什么吃不完的新鲜蔬菜和肉食，都可以拿到我这里来，我保证价格绝对厚道。”
“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房间的价格，但按照目前的人数来看，我需要十五间左右房间，把你们喊来主要也就是说这个事。”
“房间是有标准的，婶儿们回去了可以收拾一下空房，我不要求多少物件，但要求干净，最好有床、被子、凳子就好了，其它东西全部不要，省得给那群学生弄坏。”
“新鲜菜可以带我去地里看，咱们说好价格就留在地里，过几天要用了你们再摘来……”
“炒菜的我要一个，手艺要好；洗菜的我要两个，做活要干净些；柴火来一个大佬爷们就成，最后就是要三个安全成员了，具体时间我明天写个板子就贴在这晒谷场，明天大家来一下，公平竞争。”
一根烟，马奋斗没抽上两口，全部都浪费了。
“你要学会原始积累，私掏腰包修路我认同，但是你认为小恩小惠给村里人，会得到许多支持，我只能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你的愿望。”
刘姐的话很直白，甚至有些严肃，但马奋斗懂了，哪怕不去收买人心，不去做那个村长，也要将这笔赚以最好的方式赚到自己的口袋中。
“原始积累”这个词他听过，从一位在外打工了十余年，现在是一个小老板的村民嘴里听说过。
……
刘姐与张诗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晒谷场，听着马奋斗的话语，她轻笑对张诗雨说道：“我就说他不傻吧，只是十几分钟他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他更狠一点，直接租下并排的几栋房子，让村民出去住上几天我会更满意。”
张诗雨吐了吐舌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刘姐所展现出来的某种果断，她有些不能接受。但从小耳语目染许多父亲他们之间的谈话，却又是很欣赏这种在商言商的态度。
此刻的她是矛盾的，或许是因为来着偏远山村献爱心的单纯思想再次被吞袭。
“丫头，你回头跟马奋斗说一声，让他去县城里买上一两车啤酒，屯着卖应该还能赚上不少。”
“刘姐，为什么是我跟他说啊。”
张诗雨有些抱怨的说着，虽说昨天与马奋斗短暂的相处结果还算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趴窗户偷看的那种噩梦般感受就已经消除。
“马奋斗应该猜出一些你家里不简单了，但我不确定，需要你引诱一下。”
张诗雨微微一愣，双眼间布满了不相信。除了两双鞋她身上就没有超过一百块的物件，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样还会被一个在山沟里待了二十多年的人看出端倪。
“怎么？不信啊，回头你这样跟他说……”
刘姐微微压低声音，对着张诗雨说道。
十余分钟，马奋斗才从一群婶婶中抽出了身，老早就看到两人的马奋斗小跑着过去，撩了撩村里老人用镰刀刮出来的寸头说道：“姐，这事我办得怎么样？”
两人停止了悄悄话，刘姐看向马奋斗轻笑说道：“还不错，接下来你可以算算你的既定收入，这个心里一定要有数，要是算不出来，让丫头帮你算算。”
马奋斗一愣，随即心中乐开了花。
帮忙不说，还给创造独处的时间，他一脸幸福的说道：“姐，你是我亲姐。”
“滚犊子，要不是看在你时常送些野味的情况下，我才懒得帮你，现在不欠你什么了哦。”
“姐，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马奋斗马屁道。
“走了，不清楚的去问丫头。”
说着，她转身离开，张诗雨看了马奋斗一眼，小跑跟上。
挠着头的马奋斗看着两人的背影，笑容减少些许。
确定房屋足够的马奋斗小跑着回屋，锁好门后掏出手机，给自称是老师的男人发去信息。
没能得到及时回复的他摸出纸笔，开始记上一个个数字，算他能赚到多少钱，当每人一天一百时，当每人每天是九十这个财富值会是多少。
只是文化水平大大的减慢了他的推算速度，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
当数额大于五十元每天时，他赚的钱就能轻易的超过“好好先生“五人来时的价格。
当他换了一种算法时，每天的价格在七十元时，才能达到单人利益超过之前的五人团。
马奋斗给并没有给画画老师报价，而是询问他们能够接受的价格，这是刘姐的提醒。
这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屋内已经看不清才急忙拿着纸和笔向卫生所跑去。
如果是一百一天，那么将近两万元的费用，是他这辈子亲手的最大财富。这样一笔费用，他没有道理不拿出爬墙头那样的专业。
饭桌上，马奋斗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一项项数据，头一次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纯粹的为了混饭吃与讨好。
听着马奋斗的汇报，刘姐毫无表现，张诗雨却是好几次没能忍住打断，用她的思维来算，马奋斗简直太不会做生意了。
因为他的数据并不完全正确，想了许久，她看向马奋斗问道：“你有没有算过他用再安排学校的学生来写生砍价，你愿意接受减价多少？”
第045章 装作成熟的模样（内容调整）
黑心老师确实猜对了，但时间得从第二天清晨开始算。
起了个早的马奋斗就窝在家里哪里都没敢去，原本准备好的东西此刻却还派不上用场。
坐立不安或许就是马奋斗此刻的真是写照。
来来回回腾挪着的他每个几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
就这样，饥饿与焦灼烦恼着他。
慢慢的他的脑袋里产生了一个不祥的念头，生意没了就没了，村里头装下逼该怎么办。
时间慢慢推移，到了上午十点。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发私信询问一下的时候，天籁般的声音传来。他几乎是扑向床边的手机，生怕因为晚了一秒事情就真的错过了。
“马村长你好，您的底价我们已经核实过了，三家平台与你们的价格相仿。您很幸运，校长看了您那边的风景，最终我们决定作出一些牺牲，与您先合作一个季度，作为您回扣的诚意。”
“看到消息后，请尽快联系我，我们需要商量款项以及对接的诸多细节。”
一连两条信息，马奋斗兴奋得无以复加。
单车变摩托是他脑袋里最直白的感受，忍耐了大约十分钟，他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后快速回道：“谢谢你们的看重，第一次大概多少人？待几天？我需要具体的数据才能给您算一个准确的价格。”
马奋斗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热情，省得让对方找到更多的剥削机会。
“三位老师，二十七位学生，预计到骆坊县开始算大致是七天出头。”
快速那笔算出一个价格的马奋斗回复道：“总计15120元，三位老师就不收费了，七天时间。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出发？款项怎么过来？”
“因为是统一安排，我们只能走银行账户，费用会一次性打给您，但是需要合同约束。同时，到了地方您就要马上将回扣交与我们。”
“小本买卖，不走合同，卡号我下午会发给你。”马奋斗没签过合同，也不想签合同，万一踩到坑里去了就麻烦了。
“等您的银行账户吧，不走合同的话，我需要申请。”
“好的，谢谢！”
敲完两个字，马奋斗连忙穿上衣服，跑向卫生所。问了一大串怎么办银行卡后，开着三轮车往县城跑去。
下午三点半，马奋斗到达了县城，问了许久路才找到了邮政储蓄，弄到一半却要求填写电话号码，没法子的他只能快速的办了一张电话卡，花了一百块钱。
四点出头，马奋斗走出了银行，心中一大块石头落地的他走向没人的角落，悄悄的拿出手机，将卡号与开户行发了过去。
这次回复却是很快，看着内容信息，马奋斗暗暗骂道：“你丫的才是乡巴佬，没文化。”敲进去的字却是“谢谢关照。”
“马村长，您的信息我已经让人核对了，给我这边留一个联系方式吧。”
找到纸张，马奋斗将手机号码发了过去。随即附加一条信息问道：“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一两天内，我们需要核实您的信息，虽然钱不多，但您不愿意签合同，我们总要确定一下您的身份。”
“好的，那回头联系。”
搞完这一切，马奋斗打开那张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电话卡，找了半天才在手机上找到相应的位置。
借着工具，抠了半天，才将电话卡装入。
“中国移动欢迎您！”
很快屏幕里闪现了一行字，就在下一刻，手机暗了下去。
按了半天毫无反应的马奋斗有些慌了，心道：“这玩意不会没用了吧。”
大约过了五分钟，屏幕才重新亮起，这让马奋斗松了口气。
“检测到辅助挂件，系统升级中……”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忽闪忽闪就像心跳一般，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能等到升级完成的马奋斗直接将手机放进兜里。
加满油后，马奋斗找了一个地方批发了十五箱啤酒、以及诸多花生、辣条之类的小吃，将身上剩余的一千块钱全部用光。
拍了拍兜里仅剩的几十块钱，这才往回赶。
临近晚上十点，马奋斗回到了村子。让他意外的是爷爷与李叔竟然在家门口等着他，还未停好车，就听到了李叔的问话。
“奋斗，发生什么事请了？不是说下午晒谷场集合嘛，你怎么不在？”
扯不下脸面喊干爹的马奋斗也不再纠结，递了两根烟后说道：“我去县城办卡去了，因为是学校他们走账的问题，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只能明天早上再去晒谷场了。”
李春生点点头，放心下来，随即看向三轮车后头问道：“你买了什么东西，这么多。”
“啤酒，城里人都爱喝这个，回头我给叔拿上一箱。”
“多少钱啊。”
“一箱三十块，不便宜呢。”
李春生微微错愕，连忙迈动步子去数马奋斗买了多少。得到具体数字后他脸色严肃的说道：“奋斗，你这不乱花钱嘛。”
就在这时，李婶从屋内走了出来，看见马奋斗后连忙问道：“奋斗，吃了没？婶给你弄些吃的？”
“还是婶疼我，一天没吃了，差点没把我给饿死。”
“等着哈，这就给你下面条去。”李婶说着话儿，转身进屋。
“奋斗，你给我说说，这几天又想捣鼓什么东西呢？”李春生看着一脸兴奋的马奋斗，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过几天村里来波人，加上老师三十个，给我谈下来了，等会还要跟你和婶说个事呢。”
第046章 系统升级（内容调整）
饭桌上，马奋斗一边吃着面一边把事情结果大致说了一遍，但始终都没有透露最终的数额。
李春生听得一惊一乍，这个想人的干儿子似乎越来越上进了。等了好一会，见他依旧没有说话想法后轻声问道：“奋斗，你刚刚说还有什么事？”
“想让叔跟婶帮忙着做饭，加上赵寡妇过来帮忙，人应该够了。”
马奋斗否决了昨天确定的大量成员，最终决定做饭洗菜烧火三人足够，倒是卫生与安全这块，多安排一两个人守着。
“叔你就帮忙烧火端些重物，婶与赵寡妇炒菜洗菜，三十块钱一天。”
“奋斗，要不我跟你婶就不收钱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帮你忙。”李春生想了想主动说道。
“那可不行，咱亲归亲，钱还是要给的。而且我也需要做账，不然以后也不知道具体的数额。”马奋斗放下筷子，递了几根烟轻笑说道。
看着李春生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马奋斗投降道：“除去必须给的回扣，差不多一人六十块钱一天，住七天，等他们走的时候，我毛利润应该在一万二左右。”
“多少？”一直没说话只是在一边听着的李婶咋呼道。
李春生惊讶不已，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开口就会是一个高的数额，微微瞪了一眼一惊一乍的媳妇。
“长期合作？”李春生探过些脖子，瞪着双眼压低声音问道。
不再隐瞒的马奋斗如实说道：“他们说的是一季，我猜测应该会有五百人左右。”
“奋斗，你这是怎么弄来的？”
马奋斗微微一笑，说道：“叔，这你就别管了，都是踏实钱，放心吧。”想了想他补充道：“叔、婶，这个价格可千万别说出去了，商业机密。”
“放心吧，叔心里有数。”李春生满意的点点头。
马奋斗说的数字他粗略算过，一季的时间，累计下来的钱对他来说几近一个天文数字。这笔生意真要能安稳做完，他认的这个干儿子就算是真的翻身了。
放眼过去，这个村子又有哪家存款超过了十万。或许真相更残酷，八万都是一个未知数。
“老李，我怎么听得迷糊，到底能有多少？”
李春生看着自家媳妇，许是激动，手指半天没能比划准确，最终还是用嘴巴小声说道：“一个学生六十块一天，住七天，五百人个人不算成本，总额有二十一万。”
李婶愣愣的看着自家丈夫，脑袋慢慢瞥向马奋斗，像是要确定这个数额的真假。一只手轻轻拍打在胸口，好一会她才想要张嘴询问，却发现自己竟然激动到失声。
马奋斗连忙将茶杯递给李婶，脸上笑着说道：“婶，叔没算错。扣除成本大概在十四万左右。”
……
又是半个来小时，马奋斗才得以脱身，再次叮嘱两人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此刻也有些晕乎，仿佛人生的第一桶金就这样唾手可得。
大字型躺在床上的他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一张张越看越亲切的毛爷爷，就这样愣愣的看了许久。
直到一只蚊子将他的美梦吵醒，他才想起了手机。
猛地，他坐起身，拿出了手机。
“系统升级完毕！”
“系统更新通话功能。”
“系统开放发微博功能，并全网推广。初始费用为一千，每主动发一条微博价格翻倍，银行卡绑定成功！”
三条不关闭就不能使用手机的信息让马奋斗微微一愣，竟然开通了发微博的权限，只是需要收取费用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视钱如命的马奋斗并没有去想发微博，只是如往常一样查阅评论以及私信。
因为这部手机，马奋斗难熬的夜晚又多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睡眠质量并不好的他还是起了个早，拿着块板子挨家挨户去通知。
半个小时候，一行村民聚集在晒谷场里。
一双双眼睛看着失约的马奋斗，短暂的沉默被打破，一位大婶问道：“奋斗，你昨天说的事还算不算数啊，我可是把房间都给腾出来了，有四间呢。”
有了人带头，一时间询问声不断。
马奋斗挥了挥手说道：“算数，三婶等会带我去看看房间，合格的话我就都收了。”
“我家也有三间呢！”另外一位村民连忙说道。
“放心，数量多的肯定优先选用。昨天我把东西统计了一下，菜的价格就按照县城的市场价收，洗菜做饭的人已经齐活了。然后我要三位水性好一些的男子负责看着那群学生，别让他们下水和破坏咱们村的坏境。两位扫地的婶婶负责保持村子的干净，尤其是那些塑料袋什么的都要收拾好。”
将近四十人的晒谷场一下子炸锅了，原来将近十个工作岗位一下子缩到了一半，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马奋斗根本无法说后续的事情。
好一会才控制住场面的马奋斗清了清嗓子说道：“没有安排上工作的人不要急，修路的事情会同时进行。为了不让叔们背后说我坏话，男女不限，人数不限。不过要等人数统计出来后，我才能告诉你们能够做几天。”
“现在开始登记，都排好队，别乱了……”
终于把话说完的马奋斗，如愿的坐在从学校借来的破旧桌子边，等众人站好才说道：“从前往后，出来三位男子，负责学生安全。”
将三人的名字登记好，马奋斗挥了挥手说道：“有活的三位叔站到另外一边，这个事二十块钱一天。”
一个个名额被安排了下去，当村民们知道炒菜的两人是李婶与赵寡妇后有些不满的说道：“奋斗，你这偏心啊，怎么什么事情都向着赵寡妇呢。”
马奋斗呵呵一笑说道：“爷爷说，让我多照顾一下，婶儿就别生气了。”
原本想说三十块钱一天的价格还是换成了二十块，他还真怕这群人抬杠。
办完这些，马奋斗与他们约好了时间，这才跟着三婶去看住房。
第047章 万元户的艰辛（内容调整）
马奋斗成为了村里的香饽饽，一群大婶跟在他的身边，吹嘘卖弄着想要将自家的房屋给租出去。
转了一大圈，马奋斗挑选了四家连在一起的房屋，共计十四间空房，花了心思却没能得到好处的一些人不悦的说着。
蛋疼的他费了好些时间，才将很通俗的道理讲通。
……
第二天伴晚，将一车土拉到窄小地方的马奋斗掏出手机，看到了一条如天籁般的短信。
款项到账了，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不到一分钟，他的第一通电话响起，略微紧张的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朵边。
“你好，是马村长吗？我是冠军艺术院校的，早两天我们在微博上有联系。”
马奋斗一听这话，连声说道：“你好，我是马奋斗，老师您贵姓？”
“邹自厚，你喊我皱老师就好了。马先生，款项我们已经转过去了，你查收一下。”
“皱老师你好，我已经看到短信了。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来？”
“学生们已经在准备了，预计后天中午能够到骆坊县。”
“好的皱老师，到时候一定准时见。还有别的事吗？没什么事情就先挂了，一堆活还等着我干呢。”
等了几秒，马奋斗没能听到声音，正想挂掉电话，却听到那头似乎是压低的声音。
“马先生，回扣的事情你可别忘了。”
听着电话里轻微的笑声，马奋斗鄙夷了一会连声道：“放心吧，你们到了村子，钱立马给你，三千块一分不少。”
“那个，这个回扣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邹先生放心吧，我懂。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这边等着你。”
马奋斗挂掉电话，冲着屏幕“呸”了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这哪是学校收回扣，明显就是这货私吞。可是却无可奈何，只能每位在每位学生上损失十多块一天，换曲这笔本就不少的利益。
再次打开短信，他看着上面的一串数额，小心的数过去，确定没有错后兴奋的绷紧全身，颤抖着喊了一声“耶！”
好一会才收拾好心情的他哼着小曲，伴着三轮车响声继续干活。
脑海里算了一次账的马奋斗看着连绵的山路，心中有了一丝底气喃喃道：“年前似乎有希望可以打通这条路了。”
从骆坊县到红海村，雇车费用是一百块钱一辆，单程。加上老师三十人的数量他需要租赁五辆车，来来回回就得花掉一千块钱。
相比下，一千块钱能够修出将近5%的路程，有了鲜明的对比，马奋斗才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么的重要，这也是让他决心从自己兜里掏钱也要快速将这条路打通的原因。
三十人的队伍并不慢，只是占了一半女性后效率相比之下要慢了一些。
看着时间还早的马奋斗与众人打了一个招呼，略微整理后往县城跑去，他需要将这笔钱取出来，再添上些许必备的物品。
成为万元户的他又准备了一整车的货物，蚊香、折扇、香烟什么的一样不少，他要将资源最大化利用，或许以后会交给干妈打理，让他们在晚年不愁吃穿，但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无限的商机，他不想放过一只蚊子。
返回的路上，遇上了三三两两返回的村民，吆喝了几声后率先回村子。
回到住处，他将东西搬出，点了根烟后坐在村口等待他们的回来。
在野外建立一个简易的房屋已经势在必行，早出晚归已经不适应没有载具的他们。光是在赶路上，每天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过了半个余小时，一行人才陆续归来。
本就累了一天的他们状况并不好，看着他们疲惫的模样，马奋斗将他们拦下，说道：“大家等等，我有个事情要跟大家说。”
马奋斗撂下一句话，连忙从屋内搬出了两箱啤酒，随即打了一桶河水后将啤酒如数放了进去。
“今天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喝啤酒，三块钱一瓶呢。”
“奋斗，啥事啊，平时没见你这么大方。”一位村民淡淡说着。
又是等了十来分钟，众人才全部到齐。
马奋斗将啤酒分了下去，男女不限，一人一瓶。
“把大家留下是因为有个事跟大家商量，我想提议大伙晚上在工作的地方休息，因……”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出声抗议。
马奋斗微微皱眉，随即笑道：“叔，请你喝啤酒是很个人的事情。”微微停顿他继续说道：“让你们在那住是因为来回走路的时间都得要将近四个小时了，如果大家都有自行车、摩托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我肯定不提这事。”
“为了保持进度，大家也不能让我完不成工期不是？再说了又不是要大家没日没夜的干，只是把走路的这些时间省出来干活而已。”
“那还不把我们给累死啊，二十块钱一天你还想干嘛？”吞了一大口啤酒的大叔不满的说道。
“就是，奋斗，原本是以为你给我们谋福利呢，都是乡里人可不能这样坑我们啊。”
马奋斗看着一行人，脸色难看。
他走都只要一个小时出头的路硬是在这群人身上走了两个小时，偷些懒也就算了，现在还准备抱团造反了。
“叔，你一天能捣鼓到两张皮毛吗？你愿意花上将近一天一夜走路去县城卖那些低廉的兔肉吗？二十一块钱一天怎么了？等这条路通了，你们就愿意买跑得飞快的四轮也畅通无阻啊。”
“老周叔，还记得你家闺女小时候生病么……”
“今天跟你们实话说了，修这条路的钱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要是不乐意做的、嫌累的现在跟我说，我找别人去。”
马奋斗一连说了一串，有些烦闷的他给自己开了瓶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后点着根烟看向众人。
细微的交谈声不断，只是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谁提出不干了之类的话语。
看着他们，马奋斗从兜里摸出一叠票子，开始发今天的工钱。
“我不喊你们做事又说我不照顾你们，总在背后说我坏话。喊你们做事又嫌累，不是照顾你们我一个女性都不想收，你们力气能有爷们大？”
第048章 走在前头很重要（内容调整）
“三十个人，六百块钱。都是我私人的钱，不是刚收到钱我还真给不起。”
马奋斗一边发着钱，一边诉苦着。
将手上六百块钱发光，他再次喝了口啤酒说道：“今年要是能把路通了，过年你们儿子、女儿、兄弟回来不方便吗？县城里不是有班车吗？通车了肯定会有人愿意跑的吧。”
“还是那句话，要是大家嫌累想着偷懒，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去县城找人往内修。大家明天早上跟我说一声，我不生气。”
说着，马奋斗挥了挥手，一点不给好脸色的往自己屋走去。
听着身后的喊声，也懒得搭理，直接将门关死。
几位嘟囔的大叔互相看了一眼，原本只是想多要些钱体现一下男人地位，却不想竟然把他们嘲笑了好几天的白痴给炸出来了。
这条路是马奋斗自己掏腰包修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面面相觑、震惊之余竟然有了些羞愧。
不好意思的几人，转过身嘟囔了一声后往回走去。
“诶，老杨，你跟奋斗是邻居，这事你知道吗？”一位妇女问道。
作为马奋斗的另外一位邻居，关系本就不算好，再加上与李春生走得近，他就更加不怎么留意了。此刻被问起，他也只能摇头，嘴里却是喃喃说道：“这玩意还挺好喝，就是贵。”
一行人渐渐散去，隔壁躲在门后听了好一会的李春生夫妇才从屋内走出。
女人看着自家男人说道：“奋斗的变化咱看在眼里，要不回头你跟他说说你去帮忙修路顺带看着他们别让偷懒？家里劈柴火什么的换个女人来做也行啊。”
李春生吧嗒着抽烟，一只手摸着布满胡渣的下巴，眉头微微紧皱着，想了好一会才否决道：“算了，这种事奋斗心里有数。你去把饭热一下，我估计他还没吃晚饭呢。”
“诶，这么大了，不结婚没个女人照顾也不是事啊。他不是老往卫生所跑嘛，是不是看上那张医生了，要不等摆完酒我们找个时间去说说？”
“别急吧，我瞅着那闺女漂亮是漂亮，不过照顾人估计不行。”
李春生淡淡说着，挥了挥手的他往马奋斗屋里走去。或多或少又有些许昨天聊天的原因，两人对马奋斗的事情是越来越上心，有了点对待亲生儿子的味道。
李春生敲响门，喊道：“奋斗，还没吃饭吧，你婶子热好饭了，吃些再陪我喝两口。”
好一会房门才被打开，头发湿漉漉的马奋斗抱着半箱啤酒，看着李春生说道：“叔，刚刚洗澡呢，走，咱爷俩喝两杯，这酒感觉还不错。”
“你婶子不做了那么多米酒嘛，这酒三块钱一瓶太贵了。”
“没事，成本也就两块钱，一瓶赚一块。”
马奋斗咧嘴笑着，端着半箱啤酒往隔壁屋走去。进了屋，他喊了一声，随即拎出两瓶放在饭桌上。
打开酒，径直倒了两碗，而后推了一碗给李春生，才继续说道：“婶，你要不要也来上一杯？这个没啥度数，就当喝水解渴了。”
女人探过一颗脑袋，笑容满面说道：“行，等会我尝尝，放那。”
马奋斗与李春生碰了碰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半，大大吐了口气的他看着李春生说道：“叔，再给你安排个事？”
李春生想也没想说道：“行啊，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批发了很多香烟、瓜果之类的东西，瞅着饭点定在你这，可以找个地方支个摊子挂起来卖，然后晚上再整些烤肉串啥的，这群学生肯定会来光顾。”
“您认我做干儿子，不能总付出不是，我琢磨着等这个成熟些了，就正式交到你手上，婶没事的时候就看店，总能赚上一些，比挑土啥的肯定要更好。”
“奋斗，这可不行，你现在正缺钱呢。我跟你婶可以帮你看着，钱到时候都给你。”
马奋斗挥了挥手说道：“叔，那不成，我也没那么多时间不是。你们现在不做等过年了，那些在外头打工的家伙回来了，再要做就来不及了。”
“还记得早两年刘屠夫的宿命之战不，要不是他强硬，这会指不定就没了多年的老摊子了。”
李春生，细细品尝着三块一瓶的啤酒，脑袋里在思量着马奋斗的话。
他的意思他懂，这是要提前把位置与市场霸占住，不然等过年了，红眼的人还真不少。只是生性老实的他一辈子干惯了粗活，心里有些没底。
“叔，支个摊子用不了多少成本，我这批了两千来块钱货就足够了，全部卖掉怎么着也能赚个五百。”
“这个钱你不来赚，我肯定是顾不上，那到时候不还是都让他们抢了。”
马奋斗慢慢开导着，当初他说这个村除了赵寡妇就信他可不是奉承话。村里人的好坏他心里都记着一个小本本，清明着呢。
“那行，不过你现在缺钱，叔跟婶还是帮你看着，等你那批钱到手了，不差小钱了，叔再接过来。”
李春生拍了拍马奋斗的胳膊，心情有些激动。
马奋斗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包他自己也没舍得抽过的烟，红壳子上刻着中华两字，听着就大气。
“叔，来抽上一根，五十块钱一包呢。”
李春生这次没有责怪，知道那笔数额后，他眼界也放高了些许。
只是抽了两口索然无味，却因为价格没敢乱说。直到马奋斗骂骂咧咧说这烟还没大前门带劲后才补充了两句。
酒足饭饱，马奋斗回了屋，只是过了几分钟就又出了门。
他拎着一袋子零食，小跑着往卫生所跑去。
“姐，开门呐，是我。”
“雨妹子，开门啊，有事。”
看着紧闭的木门，马奋斗扯着嗓子喊道。
许久，窗户口传来一个声响。他缩了缩脖子道：“姐，我这不刚回来嘛。”
抱怨归抱怨，卫生所的门却还是打开了。
一抹灯光照在马奋斗的脸上，他嗅了嗅鼻头，心里喃喃道：“城里女人用的东西就是香。”
马奋斗进了屋，看着在睡衣上又添了一个薄外套的两人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不热啊。”
“闭嘴，有事快说，没事赶紧滚。”
一进卫生所，马奋斗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就正紧不起来。
或许是太熟悉，或许是本能，又或许是自我的搭讪方式，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听到刘姐骂骂咧咧的嗓音，他反而感觉到亲切。
他挤出一副笑脸的他看着两人说道：“刚从县城里回来，给你们送些小零食。”
一边说着一边将袋子放到案桌上，最后掏出了一瓶五十八块钱超市做促销的红酒。
“姐，听说这玩意是高端人士喝的，给你们买一瓶感受下。”
刘姐仿佛被马奋斗气笑，双手环抱着的她看着长城两个字样，最终还是笑出声看向张诗雨说道：“丫头你看，现在这个乡巴佬玩起高端来了。”
张诗雨掩嘴轻笑，没有接话的她看向马奋斗问道：“看样子事情谈下来了？”
“恩啊，在两位的帮助下，我成功了拿下了一个季度的合作，有21万的流水账。”
马奋斗装着不大在意的说着，只是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张诗雨脸上闪过一抹讶异，这个数额她有拿笔头算过，但是没想到马奋斗真能拿下，她微微看了一眼刘姐的神情，随后露出笑脸祝贺道：“恭喜。”
“要不是被那个老师吞了20%的回扣，还能更多。”马奋斗吧唧着嘴巴，有些心疼的说到。
“你就知足吧，不要去算那些本就不在你手中的，算算你到手的既定收益就好，真要按你说的算，早就心疼死一大票企业家了。”
刘姐拿过一包桌上的零食抛给张诗雨，嘴里淡淡的说着。马奋斗所表现的贪心她很能理解，尤其是他这种人，巴不得一毛都不错过。
听到这话，马奋斗憨厚的笑着。
两人闲聊扯皮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只是在两月前张诗雨假如后，卫生所变得更热闹一些。
今天也不例外，主要是他迫切想要找人分享内心的喜悦。而刘姐与张诗雨的自然成为还没见过娘们白花花胸脯的首选成员。
……
……
第二天，他并没有听到谁不乐意干了的声响。
让一行人准备好过夜的东西，他与李春生来到了那片竹林。
两个多小时，这些琐碎的事情才算整理完毕，一行人零零散散的出发，他则载着东西与李春生先行过去。
搭建简易帐篷，是他迫切想要准备妥当的。因为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忙着伺候那群大爷。
有李春生帮忙，简易帐篷并不算难，几根不算粗壮的竹子就能撑起一个遮风挡雨的空间，这种天其实不冷裹住后反而闷热，只是单纯的心里安慰以及给女人一个私密空间。
临近下午，两人才将帐篷搭好，众人也只需走上半小时，就能到达。
这个位置是马奋斗的估算，往左往右个预算了几天的工作量，路程又不算远，在他的接受范围内。这样只需每个三、四天，将帐篷挪个位置就成，相比之前无疑是要省心不少。
提前给了一天工钱的马奋斗与众人约定了下一次支付工资的时间，又提醒了许多事情后才载着李春生回村子。
……
……
……
……
PS：许多内容做出了调整，一个是那个东西出现太早了，一个是我对那玩意不了解，等以后简化了写吧。
第050章 半斤八两
“不是吧，做那种车？”
女人嫌弃的吐槽道，一身衣服不算清凉，但无疑是一道风景。她的话音并不大，许是对邹自厚职位的忌惮，脸色颇为无奈。
她身旁的男人眉头微皱，虽是讶异但没有说说话。
十余分钟，怨气滔天的六辆三蹦子开始出发，一群学生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与朋友吐槽。
拥挤、颠簸、难受，是这群人同样的感受。
邹自厚坐上他的车，他并不意外。
将三轮车启动，马奋斗跑在最前头引路。邹自厚不说话，他也就沉默着。
“像现在这种情况，我们的合作将会是一个原则性问题。”
许久，一道被发动机掩盖的声音传入马奋斗的耳朵里。他却不怒反笑，一点也不担心，说道：“邹老师，有些事情我们就不必说破吧。交通不好我也没辙，这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极致。”
微微停顿，马奋斗提高些嗓音笑道：“您位高权重，这点小事还难得住您？”
“回扣加10%！”
“能不能做到是我的事，条件不好是你的原因。”邹自厚眉头微皱，墨镜下的眼睛微咪，心中有怒却已经没有回头路，最起码这个学期是无法再变动。
“分你20%已经是极限，再多我就是干赔本买卖，相比之下我更希望直接退钱给你。我相信邹老师能够处理好这种小事，路虽艰难但并不影响学校的正常运转，您说是不是？”
“作为补偿，我给你们三位老师准备了一个不错的地方，有山有水保证您满意。另外，我说过道路的问题不会持续太久，路已经修了将近一半了。”
马奋斗淡淡说着，他并不担心这群人这会调转屁股直接走人，与一个学校做生意又不是过家家，这种道理他懂。
他这样，无非是想多要钱罢了。
等了一会，并没有听到回答的马奋斗继续说道：“邹老师既然默认，那就说说后续的事情吧，我好提前做准备。”
“这群学生都是大二的，还有九个班，每周两个班的学生。你最好有充足的准备。”邹自厚点了根解闷烟，没好气的说着。
马奋斗掰掰手指一算，回道：“才不到三百人，还有两百人呢？”
“大一的学生，九个班。不过他们要等年底或者年后才会到来，按照现在的情况，就算你给我30%的回扣，下一个季度的写生你们也没有希望了。”
“不会的，只要你们学生是有真本事，带回去的作品过关，我相信校方看到后还是会同意的。再说了我说过这条路很快就会修好，房屋也开始建了，到时候他们住的就是崭新的房间。”
“什么？”邹自厚微微一愣，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马奋斗讪讪笑道：“大概有这个季度的成员只能住在村民家里了，但是你放心保证干净、整洁。”
“你还能更不靠谱一些吗？”邹自厚咬牙说道。
“别生气嘛，有事说事，咱们把问题解决就好了。一个班三千元，二十个班六万元，不少了。邹老师有意见尽管提，能满足的地方，我全照做就是了。”
“你最好是做足了准备……”
邹自厚一只手撑在脑袋上，这会竟是头疼不已。
从沾沾自喜到焦头烂额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条件会差到这种程度，连一个最低级的旅社都没有，竟然要分散开住。
一路上他没有再与马奋斗说过一句话，无数景点任他挑，所有事情处理周到，就跟旅游般的教学竟然会成为现在这个局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在拐过一道弯后道路开始宽阔起来。
一行人放下手中的工作，热情的与他们挥手，嘴里不断的说着欢迎。
这是马奋斗交待的，也就在这个时候，马奋斗再次开口说道：“邹老师，再往里走就是大道了，而且景色只会越来越迷人。对了，你要提醒他们，最好不要上山、不要下水，发生什么意外就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了。”
“你做好你的后勤就行，我的事不需要你指手划脚。”
马奋斗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夜晚七点，一行人到了村子，老村长带着几位留守的老人在村口相迎。
李春生家里拉出了一条电线，将几栋住房一同照亮。
一顿寒暄，马奋斗拎着三位老师带着学生去住处。
二十余分钟，众人回道了村口李春生家门口。一行学生表情各异，有些觉得好奇有些则是毫无感觉。
一张饭桌上，坐着马奋斗、马桂才、李春生以及三位老师，马奋斗熟练的给众人添上一些自家的米酒。
直到此刻，邹自厚的脸色才缓和许多，饭菜不错、住宿虽说不便于管理，但好在没有原则性的问题，连房比较多而且都在一起。
“三位老师，这位是我们红海村的老村长马桂才。”马奋斗站起身，对两男一女的三人说道。
话音才落，老村长便站起身，他看着三人脸容满面说道：“感谢贵校能够克服困难支持我们的乡村建设，我们很是感激，先敬大家一杯。”
接连三杯，众人不断的给几位老师戴着高帽。
看到邹自厚的笑脸，马奋斗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不说坦诚相待，金钱合作问题应该不大。
“老板，有没有酒啊。”
猛地，一个声音响起。马奋斗微微一愣，小声问道：“他们能喝吗？”
“大学生，我们管不着。”脸颊微红、左手蹩脚夹着根烟的男老师快速回道。
“那就成。”
马奋斗想要起身去拿酒却被李春生按住说道：“我去，你陪几位老师喝着。”
对于这几个小时的待遇这群学生并不满意，但这一桌口味很不错的饭菜却管住了他们的嘴，其中一位学生笑道：“这回老师总算是干了一回人事，去年那快餐差点把我给吃吐了。”
“就是，饭菜是真的没话说，就是住的地方有点不能接受。”
“柳嫣，别墅住多了吧。我看着还行啊。”
……
马奋斗心里听着远处几桌学生的零星话语，脸上忙着应付几位祖宗，学生没话可说，那他只要让这几位闭嘴，何愁事情不能长久。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钟头。
九点多种，马奋斗带着三位老师前往竹屋。
到了地方，他打开灯说道：“三位老师就住这里吧，有简易洗澡间，那水潭深，可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