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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贼凶一条狗     诸天火葬场txt下载     诸天火葬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章 门庭若市

    越是乱世,皇帝越爱大肆封赏,朝廷官职愈发不值钱,封公授侯者愈发多起来,极端时甚至可能卖官鬻爵,天下愈发动荡。

    就如两汉三国,军功爵最高等的彻侯,名目逐渐繁多,渐渐有了乡侯、亭侯,彻侯爵价值大减。

    且汉初彻侯与关内侯(即‘君’)都有封地食邑,到了汉末,仅有名义上的封地,绝口不提食邑的事儿了。

    有能耐就自己上封地把食邑收上来,反正别指望朝廷给发。

    直到曹操逞凶,借着朝廷名义,实际上也恢复了不少朝廷势力之后,经由曹操封赏的亲信手下,才重新拥有食邑,而封赏的外头势力彻侯依旧只有个名义罢了。

    再到魏蜀吴之主先后称帝彻侯才普遍又拥有了食邑。

    这一情况归根结底,除了朝廷对地方掌控力逐渐削弱外,彻侯太多也是个重要原因,朝廷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贵族。

    偏偏重赏这种事儿,开了头就很难刹住车——侯永勇冠三军,立下奇功,就如皇帝说的,功莫大焉,不给重赏不行,但给了重赏,日后再立奇功,又该当何如?其余将军立功,该当何如?

    若仅有侯永一人倒还好说,功高震主,封无可封后,也基本意味着侯永的死期。但此刻时值乱世,皇帝既要依靠侯永,又要掣肘侯永,只能广封诸将,不至于侯永一家独大。

    重赏多了,便不值钱了。封赏不值钱,朝廷威信便会下跌,也收拢不住人形,乱世也就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侯永便思忖了许多。

    但他却丝毫不惧——乱世又如何?平定了便是!

    是以他立马领旨谢恩。

    皇帝背后的太尉微微皱眉,丞相、大将军则展颜一笑。

    不过太尉也不会多说什么,虽然皇帝此行不合律法,但只要后续将手续补上便是,皇帝也只是提前将此事说出口,并以皇权大势压得他无法逼逼叨。

    而……侯永却是有大功在身,太尉他若驳回敕旨,非但会惹恼了皇帝,也说不上尽忠尽责,为国为民,捞不到好名声。

    为了名望硬刚皇帝的丞相与太尉屡见不鲜,但根子就站不住脚,只单纯为自己的些许利益,还不是核心利益而去杠皇帝的丞相、太尉就很罕见了。

    君臣按礼节交谈了许多,郎中令便缓缓出列,言及时间已晚,请皇帝与百官回朝。

    侯永也立刻躬身,奏请皇帝回朝,皇帝颔首,侯永便又退回,召集大军缓缓进入京畿之地,与帝都之南驻扎,太尉早已准备好灵粮灵肉、灵果灵酒犒赏三军,并与太常、卫尉及太仆一并为将士论功行赏。

    太尉虽然嫉妒侯永,却没傻到得罪将士。

    同时,皇宫中,皇帝摆宴,为侯永及众将士庆功。

    庆功宴中规中矩,没什么好说的,众人面上喝的酩酊大醉,散场时都有些踉踉跄跄,实际上一个个都清醒得很,回到府中便立刻开始展开谋划,想要交好侯永。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定然会成为一名闪耀将星。

    而……

    侯永却瞧着自己的火葬场系统怔怔出神。

    上边出了个新任务——三年内火葬太尉,缘由是太尉结党营私,贪赃枉法……

    “三年内火葬太尉……”侯永扶额:“有点难度哇。这破系统,该不会叫我肃清天下贪官吧?

    况且,太尉作为万石重臣,不是说斩杀就能斩杀的,乱世真正到来还可行些,现在……

    而三年内,恐怕不会有什么大乱了。尼玛,这破系统是为难我胖虎。”

    侯永脸色有些黑。

    这任务在时间内完成了有额外的好处,就是不完成,也没什么惩罚,侯永思虑万千,决定不强求,有机会就动手,没机会就放弃。

    翌日,皇帝召集三军,亲自检阅,好生赏赐了一翻,并给几个功劳卓绝的降临单独赏赐。

    如敕旨正式宣布封侯永为镇西大将军,位在四征将军上,齐平于京畿五大将,益封食邑七千户;益封竹淑侯岑杳食邑三千户;益封后平侯食邑三千户。

    另敕封军师祭酒,岑氏大长老岑信华为世袭齐田亭君,食邑三千户;敕封先锋官刑氏长老刑唯跃为世袭赤桉亭君,食邑三千户。

    又加封济方侯侯安岳为世袭侯爵,益封食邑二千户,加亲兵二千人;加封秦阳侯侯林为世袭侯爵,益封食邑二千户,加亲兵二千人。

    一套赏赐下来,侯氏瞬间拥有了三大世袭侯爵,加上家族诸君,总食邑数量达到五万四千户之多,再加上岑杳的一万五千户,接近于七万户食邑了。

    莫说其他侯族,就是五大国公都得眼红。

    然而侯氏上下却忧心忡忡,如此大的恩宠,太过遭人关注,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儿。

    尤其接下来乱世将至,若侯氏吃了败仗,如此庞大的压力之下……

    侯永则在感慨,勋爵不值钱的时代即将到来。

    接下来月余时间,京畿侯府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一大帮人拜访。

    尤其侯永给自己儿子补上满月礼的那几天,更是夸张。

    好不容易腾出空,丞相又登门拜访了。

    “陶山侯。”他一进门,便堆起笑容,抱拳说道。

    “丞相此来,也是为了问明为何我能在军煞之下引动天地之威的吧?”侯永开门见山,这些问题,这一个月里有无数公侯旁敲侧击的打听。

    倘若他们也能在军煞之下引动天威,乱世当中至少自保无虞,就算之后不得不被剔除出顶尖大族之列,难免逐渐被历史浪潮淘汰,却也总好过直接覆灭了。

    何况拥有完整的宗师之能,他们相信就是乱世起,他们与朝廷一并,依旧能镇压天下。

    毕竟京畿之地,三公九卿,太傅、大将军、三大将、五将军,都是宗师强者。

    四征之征西将军,四镇之镇西、镇北、镇东将军、四平之平西、平北将军,四安之安北将军,帝胄之平蛮王、安王、丰王、离王、代王皆为宗师。

    这里便有三十四尊宗师强者了。

    加上十九州刺史,天下九十三大宗师,有超过一半在朝廷的掌控当中。即使个别刺史已经倒向州牧,却也有州牧亲向朝廷。

    是以他们想要打听侯永之秘,他完全能理解。

    “我听说过了,疑似你身上的气运祝你勾连天地,外人并无效仿可能,不问也罢。”丞相却只摇摇头,说:“我只是想问问,你和杳妹,打算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

    侯永:……

第4章 太尉

    他清楚记得,自己和岑杳的第二个崽得冠以“岑”姓,作为竹淑侯世子,等将来岑杳死后以继承竹淑侯爵位。

    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是维系岑氏与侯氏的真正纽带。

    丞相此刻着急也正常。

    侯永更好奇的是,丞相是真的相信他气运滔天是以不受军煞影响,还是认为他不愿意说而有所隐瞒。

    两个方向,意味着两种态度,侯永还是蛮关心的。

    只是这种话也不好直接问,只能找个机会自己去印证了。

    丞相见他没回答,却也不急,仅笑眯眯的看着。

    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他才终于开口:“陶山侯考虑的如何?”

    “五年后。”侯永淡淡的说:“早先我便与杳杳约定好了,怎么,她没跟你说么?”

    “这个……”丞相眉心微拧,尔后轻轻颔首:“行吧,你们夫妻的事儿,你们夫妻俩自己决定就好。对了,陶山侯,不知你近期可有纳妾的想法?”

    “……”侯永脸一黑。

    开玩笑,一个岑杳就够了,还纳妾?

    对岑杳,侯永也不过是熟悉了他的存在,当成家人而已。男女之情啥的,对他而言从他突破先天境那一刻起,基本就断绝了。

    政治联姻之下,能把岑杳当家人,都是侯永天性良善,外加岑杳也足够懂事,真心按照岑氏吩咐一心为侯永着想的结果。

    讽刺的是,为侯永着想,最初时也是岑氏的吩咐。

    所以这联姻就像定时炸弹,侯永没心思成天跟身边的人勾心斗角,也不想引火烧身,就这样挺好。

    这些年也不是没别的家族想给他塞人,无一例外,都被他给回绝了。

    见侯永黑脸,丞相再次哈哈大笑,尔后轻轻摇头,说道:“今日来此,还有一要事。”

    侯永挑眉。

    “陶山侯可对‘大将军’一职感兴趣?”

    “……”侯永沉默:“丞相何出此言?当今大将军,南淮侯刑氏,乃堂堂国舅,其姊正是当朝皇后。

    且天下谁人不知,大将军职,素来为外戚集团所掌控。我朝大势,基本方针,便是帝胄外戚与勋贵共治天下……”

    “若太尉被废,大将军出任太尉,故先恭侯之女侯夫人由娙娥升婕妤乃至升昭仪呢?”丞相抚须:“如此,你侯氏亦为核心外戚之一,出任大将军,名正而言顺。”

    侯永双目微眯:“可……五府各领一系,吾却是丞相之人。”

    “当朝大将军与太尉,未出任五府重臣之前,亦是前丞相之人。”丞相却道:“派系之争,不过今上权衡之道罢了,本就错综复杂,更没有永恒不变之理。”

    顿了顿,他又说:“吾自先帝晚年任丞相一职,并辅佐当年尚是太子的陛下,至今已有四十余年,该卸任了。”

    “丞相你……”侯永表现的有些吃惊。

    丞相微笑,摆摆手:“本若无你异军突起,吾倒也愿多撑些时日,只因天下大乱之时,朝堂需要稳定。但如今,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吾也该功成身退为后人让路了。”

    顿了片刻,他又为侯永细细解释道:“纵观我朝四千一百七十二年历史,连着中间短暂改任司徒的也算上,凡二百七十二相,刨除间或短暂出现的左右相并列情况,为二百一十三相。

    算下来,每相在任时间,均二十载上下罢了。其中自然也有长有短,然绝大多数都在五十年以内,超过五十年者仅十余人,超过七十年,横跨三朝者仅五人,且这五人都没好下场,终不过身世族灭,你道为何?”

    “受陛下猜忌?”侯永问道,同时暗想:“这方世界,皇帝虽能统合天下气运,威能盖世,却不得长生,平均寿命不过八十年左右,在位时间短则三五年,长则五六十年,虽然比历史上那些皇帝强的多,但……

    莫说比起宗师与先天生灵,就是比之后天七重境精英,也差得多。而丞相名义上辅佐皇帝,实则君权与相权天然对立,尽可能多的揽权是人之本能,然天子需要人辅佐又是客观事实,这种情况下只能相互妥协了。

    但宗师强者担任丞相太久,无疑也会引起皇帝强烈的猜忌,尤其横跨两朝及以上的,权威更甚,威胁更大。”

    果不其然,丞相点点头,尔后给了侯永差不多的解释。

    只是说完后,他又话锋一转:“不止于此,根源还在于……狼多肉少。天下宗师不少,公侯占了一半多。

    可刨除如你之镇西将军这等世袭的超然职位之外,真正占据话语权的职位却仅有五府九卿,外加京畿三大将,朝廷五将军罢了。

    而实际上,刨除太傅,三公加大将军,才是文武百官的最高追求。谁都想当,却不是谁都能当的。

    若长期占据如此要职,必然会受诸公红眼与针对,是以适时地退下,将官职腾空出来让位后人,渐渐也就成了潜规则。”

    侯永摆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所以这大将军职,你坐,或是不坐?”

    “坐!”侯永目光一闪,尔后又眯起双眼问道:“然,现大将军任太尉,置现太尉于何地?”

    “太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与中将军修国公黄氏欲篡上作乱,与各州牧亦有所勾连,死罪!”丞相端起茶盏,淡淡的说道。

    “噢?”侯永心中微动,响起了自己的任务,若有所思,同时又问:“如今之时,当以稳定为主,这……”

    “是以今上先前始终没动他。”丞相语气依旧平淡:“然,此刻你威震天下,不臣之辈不敢轻举妄动,正是良时。否则等大战起时后院失火,情况更加糟糕。

    今上与吾愁了许久,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你解决了如此难题,是以今上龙颜大悦,吾便趁势举荐于你,此事便成了。事实上,月前今上当众封赏你,事先并未下敕旨于吾之相府与彼之太尉府,便是个重要信号。”

    “太尉可知此事?”侯永挑眉。

    “仅今上、大将军与你我知晓。”丞相放下茶盏,轻声说:“除此之外,他人一概不知。”

第5章 计划

    侯永双目微眯。

    片刻后,他又故意直白的问道:“吾仅为镇西大将军,秩俸真二千石,位平于五将军罢了,再上还有骠骑、车骑、卫将军等三座大山,尔后才是统摄全军的大将军,以及与之平级的统知军事的太尉。

    就这么直接提拔我上去,恐难以服众,并不妥当吧?”

    “不错。”丞相颔首,紧跟着却又话锋一转:“但这次官职调动,权力重组,动作需要相当大,以此嫌弃惊涛骇浪,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完成。”

    “噢?”

    “太傅年长,欲向陛下请辞,吾亦辞去丞相之职,现太尉罢职查处,大将军任太尉,同时御史大夫作为帝师之一,升任太傅。如此,五府重臣之位,便腾出了三个。”

    丞相解释道:“另……陛下有意以骠骑将军,清安侯华真如华将军出任丞相,如此,京畿三大将中,唯一的万石重将,也不再与你直接竞争了。

    剩下的,无非便是车骑将军、卫将军、五将军与九卿等中二千石、真二千石大臣,对比之下,你的竞争力并不算弱。

    别忘了,你除外在官职乃真二千石之外,本身作为底蕴的食邑,亦有三万户之多,加上杳妹与你族其余侯、君,近七万户之众,可谓荣宠滔天矣!”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卫将军、左将军、太常、太仆、廷尉与大鸿胪与我交好,中将军乃是杳妹不可能与你争夺,而九卿中诸如太常、太仆、宗正、大司农与少府等,职务偏于文竞争武职天生处于弱势……

    何况,往上级调动,以及同样请辞而空缺出的万石、中二千石官职,也会吸引其余真二千石乃至相对弱势的中二千石官员注意,你所面临的竞争环境,不算太恶劣,又有我等力挺,当无虑也。”

    “然……”侯永双目微眯:“无功不受禄,武将官职比之文臣,还是更看重军功。吾此番平叛虽已立大功,然陛下亦已赏赐,再要升迁,怕名不正而言不顺。”

    “镇压太尉与修国公之乱,此功何如?”

    “什么?”侯永这下是真吃惊了:“如此做,你们便不怕真正掀开乱世的序幕吗?”

    “怕。”丞相抚须,面色严肃:“然而,我们更怕乱世来临之际,拿不出足够的力量应付乱世,乃至自乱阵脚。

    乱世,其实是止不住的,往后推个两三年乃至十来年,看起来是有了喘息之机,是以你功莫大焉。但另一方面,乱党亦有了更加充足的时间准备,用以积蓄势力,届时爆发出来,恐更加难以应对。

    故而……朝堂必须稳定,不安分因素必须剪除。你之大胜,给了陛下扫除毒瘤的良机,这才是最大的功劳。

    而,两害相权取其轻,纵使为此搅乱天下,也是不得不为。甚至,若乱世不得不来,倒不如我等主动掀开,好歹能掌握些许主动权。只希望陶山侯你届时依旧能稳住局面,镇压天下。”

    侯永沉吟片刻,轻轻颔首:“如此,我明白了。”

    想来,丞相即使卸任,短时间内,其掌握的派系力量依旧不会散。以出让丞相一职为筹码全力扶持侯永上位,大将军一职,不难拿下。

    “既如此,陶山侯这些时日便多做准备。”丞相说道:“时机成熟,今上便会召见,届时由你与御史大夫随帝使亲往太尉府,以敕旨剥除太尉所掌握的阵器‘大魂古幡’的威能,尔后联合御史大夫,直接将之镇压、抄家。

    与此同时,杳妹会以你的身份,并卫将军凌丰侯、左将军直柳侯一道,前往中将军府,镇压修国公。”

    “好。”侯永轻轻点头:“那我这些时日,便在府中听候消息了。”

    丞相抱拳,又交代了些许细节,便告辞离开。

    侯永呼唤出任务面板,怔怔出神。

    “系统理应拥有沟联天道本质的未能。”他想到:“此方天地大势下,太尉当死,所以系统便发布了此任务……

    或者说,系统与洪武大世界的联系比其余世界更加紧密,它察觉到太尉这人不‘和谐’,所以需要将之和谐掉,便影响天地大势做出如此决断……”

    他抬起头,却又排除了这种可能:“不,这方天地相当‘无为’,除了救我,以及扭转武道为仙道之外,并没有做过什么事儿,更多参与的还是一个记录者的身份。

    况且,扭转武道为仙道,似是在师父的帮助下才完成的,同样,试图以功德及气运之力救我,应当也是我乃系统宿主的原因,甚至可能其实是师父借天地出的手。

    换句话说,这方世界的天道其实不能左右、影响任何事,它只是在记录着发生的一切。

    所以……巧合应当不可能是巧合,只可能是系统伟力。然而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因果?不,佛家才讲‘因果’,道家讲的是‘承负’……

    不过因果与承负,似乎都是针对某种逻辑大肆的不同方向的解释,佛家讲究前世今生,方有前世因今世国;道家只修一世,是以信前任承后人负……

    那么系统伟力,会是这种逻辑之力么?亦或者更高深,更难以琢磨与无法触碰的力量?”

    侯永渐渐陷入沉思。就连侯传云通秉有人求访,他亦不见。

    直到岑杳前来。

    “何事?”他问道。

    岑杳微微一笑:“我们的孩子,至今还没起好名字呢。”

    “不是交给阿父阿母了么?”侯永皱眉。

    “他们拿不定主意。”岑杳悠悠一叹:“总归是你的孩儿,最好还是由你给他起名吧?”

    侯永剑眉展开,轻轻颔首,尔后微微抬头,道:“便叫侯琰吧。”

    “侯琰?”岑杳念了两声,忍不住嘟哝:“怎么感觉你有些敷衍……”

    “他是你倾尽十月苦工才生下的孩子。”侯永淡淡道:“便如精心雕琢的美玉,琰字恰如其分。”

    “是吗?”岑杳有些狐疑。

    “行了。”侯永摇头:“吾今若有所悟,需要闭关,你先下去吧。”

    岑杳只得颔首,起身离去。

    瞧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离去后,侯永又缓缓闭目,继续沉浸在思考当中。

第6章 大旱之兆

    晃眼又过去两月时间。

    头一月,京畿之地气氛轻松无比,各大家族虽然暗地里都在调兵遣将筹谋万千,但明面上却都仿佛沉浸在了乱世苗头被侯永硬生生镇压下去的喜悦中。

    只有底蕴不足的中下层家族,才被这种假象给晃了过去,并被那些传承数千年的大族榨干价值。

    但到了第二个月,随着皇帝的动作展开,半隐晦不隐晦的调集大军以及军械,各大侯族的动作便也渐渐大了起来,京畿之地的气氛便凝重了不少。

    七月,正值酷暑,燥热难当。

    多数武者虽不惧严寒酷暑,但配合凝重的气氛,人心都浮躁了不少。

    偏生又万里无云,滴雨未下,可以预见,今年一定是个大旱之年,寻常百姓的作物,武者需要的灵粮药材,收成恐怕都极差。

    “说来也怪,每每到了乱世之时,总是天灾人祸不断。”侯永轻声说。

    侯传云抿了口差,跟着叹口气,道:“挺正常的。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胡说什么呢?”侯永瞪他一眼:“修炼把你脑子给炼化掉了?什么叫国之将亡?你这话要传出去,定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我非但保不了你,侯氏都得为你拖累!”

    “这不是族叔您当面嘛……”侯传云讪讪一笑。

    “谁当面都不行。”侯永轻哼一声,尔后又轻叹口气。

    侯传云说的其实有道理,这个帝国传承了四千多年,早已是积重难返。先皇睿帝之时,天下其实便该乱了,这个帝国国祚业已到头。

    若非睿帝英明神武,合纵连横之下逐步瓦解各大诸侯势力,重新匡扶皇权及朝堂权威,并果断转移矛盾打死了周边外族,天下说不得已然改了姓。

    而其中转移矛盾也是最为关键的手段。

    纵观古今,续命也好,由弱变强也罢,变革、变法都是关键。而成功的变革,都有个特性,其扩大了蛋糕,在不触犯既得利益者的既有利益的前提下,将被扩大的蛋糕分给新兴势力。

    尔后再将新兴势力培养起来,与旧势力抗衡,最终旧势力泯灭,新势力又成了既得利益者。

    直到这块蛋糕扩大到极限,一代代更迭下来,强到极限的旧势力团伙在不停动摇国家根基,皇朝又无制衡手段,自只能越来越弱,最终覆灭。

    如今,先皇睿帝连四方之敌都已尽数斩灭,这块蛋糕,同样也已经扩大到了极限。

    内部矛盾无数,且无转移的方向,大乱是必然的,这同样也是朝堂诸公的共识——桌子必须掀,重新洗牌,打烂一切,尔后重组秩序。

    朝堂当然也有机会重新于乱世当中脱颖而出,再次续命。奈何实在太难,盖因乱世之中,朝廷扮演的角色太过敏感,天下诸侯,大多都会先联合将朝廷覆灭,尔后再逐鹿天下。

    亦或者入主京畿,挟天子以令诸侯。

    总之除非朝廷真正拥有镇压天下的实力,否则确实极其难以续命。而往往到了皇朝中后期,朝廷的力量早已衰弱到了极致,对天下的掌控力也低到了极限,如何有这能耐?

    国恒以弱灭,唯汉独以强亡,这话已然说明了一切。而其中独以强亡的大汉帝国,强也不强在朝廷,而是诸侯的力量,

    故而朝廷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不可能续命,说乱世之时乃“国之将亡”却也不错。

    但……

    这方世界,朝廷还真依旧诡异的拥有镇压天下的力量——占据一半以上的宗师强者,大部分刺史也并未独立与州牧狼狈为奸,朝廷对天下的掌控力并未弱到极致。

    只是内部积蓄的矛盾实在太多,无法压制住了,必须得爆发出来而已,朝廷本身掌握的力量,比之七十年前睿帝一朝强盛的多,掀桌子之后,还是拥有活下来的希望。

    只要其内部力量不被外部分化。

    “丞相他们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迫切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廷环境。哪怕……”侯永暗想。

    “泉儿最近怎么样了。”侯永忽然问道。

    “一切安好,前不久正式突破到了四重境……”

    “废话。”侯永翻个白眼:“上月他突破四重之时,还是我亲自安排他去……我问你他什么时候回来!”

    “啊?”

    “别装傻充愣。”侯永淡淡的说道:“真当我不知道你派人去暗中护着他么?”

    侯传云干咳两声,只好说:“任务已经完成,这两天应当便回来了。”

    “嗯。”侯永轻轻颔首,取出一卷布帛递给他:“回来后将此口诀交予他吧,敦促他好生修炼。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恐怕抽不出什么精力指导他。”

    “噢?”侯传云接过,尔后问道:“族叔,小侄我能看看么?”

    “随便。”侯永自然无所谓。

    侯传云便立刻展开,看了两眼,轻声念道: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有物含灵体,无名本自然,赤龙藏宇宙,白虎隐丹田。北斗南辰下,眉毛眼睫边,灰心行水火,定息见真铅。精气之无本,神灵共一家,但能擒五贼,自可结三花……”

    “行了。”侯永斜了他一眼:“别在我面前念,念了我也不解释,懂不懂都自己悟。”

    “……”侯传云张了张嘴,尔后讪笑。

    “绢帛里有两篇真言,”侯永淡淡的说:“第一篇曰《阴符经》,第二篇曰《还丹复命篇》,其言不下于《黄庭》,足够泉儿参悟了。”

    “谢过族叔。”侯传云小心翼翼的将帛书收好。

    正这时,侯永忽的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只说:“行了,你先下去吧。”

    “小侄告退。”

    待的侯传云离开,侯永才抬起头,轻笑道:“丞相今儿,怎的不走寻常路了?”

    丞相缓缓现身,面色严肃,说:“万事俱备,今夜行动。”

    “噢?”侯永笑容收敛,问:“缘由为何?”

    “私藏甲胄一万,劲弩五千,床弩八百,死罪!”

第7章 准备

    侯永挑眉:“如何发现的?”

    丞相轻轻一笑,嘴角微扬,却没有正面回答。

    朝廷对弓、剑等常规兵器的管控方面非常宽松,但对于甲胄、劲弩及床弩等战略兵器的管控却非常严格,按律法只允许贵族配备与私兵、亲兵数量相当的甲胄等。

    如拥有三千亲兵的侯永,允许亲兵人均配备一套甲胄,并溢出三成之数作为替换,并允许每三十人配一劲弩,床弩则决不允许使用。

    也即允许配备三千九百套甲胄,一百套弩。

    而所谓“私藏”,也即为“超额”了。

    按照律法,甲胄超额五百套以下警告、训斥;超额五百套,罚三月食邑及俸禄;超额千套削食邑五千户;超额三千套贬爵;超额五千套褫夺一切爵位、官职,仗责三百,流放边疆。

    超额万套,以蓄意谋反论处,褫夺一切权势,全族皆下狱,处膑刑,即斩去膝盖以下的双足或剜了膝盖骨,直系处斩刑,即腰斩,主谋者及上下三代车裂。

    当然,也有宽容措施——在“执行官”缉拿主犯前,主犯主动引鸩酒或以白绫自缢、拔剑自刎等方法自尽谢罪,朝廷也不会继续虐待其尸体,甚至其上下三代与亲自亦可免死、免肉刑,充罪役即可。

    “陛下以如此罪责加以太尉之身,却是将他往死里逼了。”侯永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凛然——这皇帝下手还真是狠,堂堂太尉,说搞死就搞死。

    不过,心不狠,也坐不上那个至尊之位。

    “准备一下,随我入宫吧。”丞相问道,尔后再次开口:“能保证不让任何人发现么?”

    “吾之府邸附近可以。”侯永回答道,他知道丞相是在试探——一个能在军煞面前毫无障碍的引动天地之力的强者,在一朝皇城之中,恐怕也并不受皇帝气运的影响。

    而若侯永在皇城之中也能毫无限制的完整发挥出宗师境的实力,那对皇权的威胁就太大了,恐怕就算对他再如何器重,皇帝也不能容他。

    这种情况下,岑氏也得重新考虑与侯氏的合作。

    是以他回答完后又补充道:“但靠近皇城十里之内,就无法调用天地之威了,进入皇城之后,本身的法力也会受到极大压制,与寻常武夫无异。

    他也不全是说谎,在不主动激活本身的滔天气运与功德的情况下,他与帝皇之气面前同样会受到限制,仙道实力完全无法发挥。

    但武道实力归于己身,即使法力与躯壳同样受到一定压制,却也可以秒杀先天巅峰强者。

    丞相听了这话,轻轻颔首,这才从袖袍当中取出一个令牌递给侯永:“此物可保证你在进入皇宫之前,不受帝气压制。但进入皇宫后,灵牌同样会失去效用,你且收好。”

    “多谢丞相。”侯永颔首接过,同时也知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宗师强者在皇宫当中不受限制,哪怕是绝对心腹。

    皇帝也不需要多强大的侍卫保护,传国玉玺在手,帝气加身,只要帝国气运不剧烈动荡,京畿之中,他足以时刻发挥出堪比武道巅峰的实力。

    其余宗师的力量被强力压制,而他可发挥出巅峰力量,安全方面自然无虞了,根本不担心他人刺杀。

    “如此我们便走吧。”丞相说道:“先带你入宫面圣,我再请御史大夫、卫将军、左将军过去……对了,杳妹呢?”

    “我喊她。”侯永微笑,尔后默默传音。

    不多时,岑杳过来,丞相这才将晚上的行动远远本本告诉她。

    在此之前,她对此事一概不知,是以诧异不已。

    但知晓侯永有意竞争大将军一职后,她又双目放光,立刻连连点头,表示绝对配合。

    侯永便大袖一挥,以法力裹着岑杳,随丞相一并往皇宫疾驰而去。

    入宫见了皇帝,行过礼,皇帝便安排他们于下手处坐下,差人奉上瓜果茶水,请他们稍安勿躁。

    片刻后,御史大夫林氏、卫将军伏氏、左将军高氏先后被请来。

    看得出,他们仨都有些莫名其妙,显然丞相并没有将计划完整的告诉给他们。

    同时,大殿之外,又出现了个人。

    侯永侧目看去,便认出了他的身份,大将军、南淮侯刑氏,亦是当朝国舅爷。

    “大将军。”几人都站起身,抱拳。

    见大将军颔首回礼,御史大夫忍不住问:“陛下,不知您命丞相召集我等与大将军前来,有何要事?”

    “当朝太尉、安宽侯晁氏与中将军、修国公黄氏,结党营私,篡上作乱,竟各自于府中私藏万套甲胄,数千劲弩,甚至还有床弩数百。”皇帝冷冷的哼了一声,放下茶盏,说道:

    “林卿,你为御史大夫,监察百官,谓之何如?”

    “嗯?”御史大夫微惊,但很快,他脸上便闪过丝厉色,冷声道:“若如此,伦律,当命廷尉拿下乱臣,处以车裂之刑!”

    卫将军犹豫片刻,也起身抱拳道:“陛下三思!太尉闻掌天下兵事,权势滔天,其人手根植于天下大军中,关系错综复杂,贸然动他,若拿下了还好,要拿不下让他逃了,恐天下军队哗变,定将大乱矣!”

    “嗯?”皇帝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伏卿的意思是?”

    卫将军也跟着抬起头,一字一顿道:“篡上作乱,私藏甲兵,罪在不赦。然,我等必须保证一击致命!臣恳请陛下,调京畿之兵围住帝都,以军煞之威灌注于太尉府上,再由镇西大将军亲自出马,定能将太尉镇压!”

    “准!”皇帝手一挥,便有郎官立刻走下来,给卫将军递上敕旨。

    随后,皇帝又道:“伏卿可凭此旨,调动京畿大军六百六十万众。你以分身调兵即可,本尊于宫外侯着,稍迟,与岑卿、高卿一并,着三千禁军往中将军府,镇压修国公!”

    “是!”卫将军抱拳,岑杳也迅速行礼接旨。

    左将军张了张嘴,但很快,他便也跟着重重点头:“臣接旨。”

    “侯卿,”皇帝目光又落到侯永身上,嘴角微扬,终于露出笑意:“待大军调动完毕,军煞形成,你便与林卿一道往太尉府,镇压安宽侯!”

    “臣领旨!”

    皇帝又道:“此事便不通知廷尉了,待你们镇压二府,便将一应罪臣直接带去廷尉知会他们审判罢!”

第8章 镇压

    戌时,太尉府。

    安宽侯晁氏有些心神不宁,隐隐间觉着恐有大事发生。

    “军煞?”忽的,他眉心一锁:“怎会有大军围困帝都?莫非京畿诸军部叛变了?有人妄图造反?谁?丞相?大将军?亦或者……骠骑将军?”

    “族叔,族叔!”这时,忽有一先天生灵来到他面前,脸色焦急的说道:“半个时辰前,卫将军忽奉今上敕旨,调集京畿六百六十万大军,将帝都给围起来了。”

    “噢?今上调动的?”太尉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叛乱就好。但他还是有些纳闷:“如此大动作,今上想做些什么?”

    紧跟着,他又皱眉问:“半时辰前的事儿,你怎么才来回我?”

    “卫将军以敕旨召集全军,结成军阵,任何人不得擅离。”那先天生灵赶忙解释:“是以,只有大军封城之后,我们的人方能以手势通过守城军中我族子弟将消息传出来。”

    太尉嗯一声,轻轻颔首。

    正要再说些什么,他脸色骤变,猛地抬头:“军煞……竟然灌注于我太尉府上了?”

    那先天生灵同样面如金纸,只觉自己与天地之间的联系被彻底斩断,就连体内真元调动都迟滞了不少。

    他慌张的问道:“族叔,怎么回事儿?这……军煞怎么会针对我族?”

    太尉深吸口气,心中不安之感愈发强烈,却仍旧保持着镇定,只一挥手,说道:“跟我来,出去瞧瞧怎么回事儿!”

    正这时,阵阵道音响起,回荡于太尉府之中:“当朝太尉、安宽侯晁氏,勾结乱党,悖逆造反,篡上作祟,私藏甲胄、劲弩于床弩于府内……”

    “什么?”太尉脸色再变。

    他正要出声解释,表明自己绝无此意,何况所谓的甲胄、劲弩和床弩之类的,他也完全不知,肯定有人陷害。

    然则,下一刻,御史大夫的声音再次响起:“此事证据确凿,此罪罪在不赦,故吾与陶山侯今奉陛下敕旨,封锁、镇压太尉府,镇压晁氏一族!”

    太尉:!!!

    他身边的先天生灵更是不堪,面色煞白,身子也晃了晃,险些一个踉跄坐到地上。

    下一刻,一道敕旨飘飞而其,对着太尉府内投射出一道光束,正好笼罩在太尉身上。

    随后他胸膛处便泛起丝丝毫光,一枚三角形的玄色小旗自其身上飘起,化作流光遁去。

    “大魂古幡……”他呢喃道。

    等回过神来时,便见御史大夫与侯永已然站在了他面前。

    “林公,陶山侯。”他涩声道:“不曾想,今上竟会对吾下刀。”

    “当你怀有二心,为稳妥而与地方州牧暗中联络时,便该料到这点了。”侯永淡淡的说道。

    “也是。”太尉脸上浮现出些许茫然之色,尔后轻轻颔首。

    既然事情都让人知道了,那他再解释,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大大方方应下。

    “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自我了断?”侯永背负双手,淡淡的问:“亦或者……负隅顽抗,做困兽之斗?”

    “却想领教镇西大将军高招。”他缓缓握拳。

    束手就擒,亦或自我了断,他做不到。

    所谓宽大处理,于此刻其实毫无意义,朝廷或者真会放过晁氏,但朝堂重臣不会,京畿公侯君不会,天下群雄也不会。

    晁氏失去一切,子弟充当罪役,其家产定然会被人彻底瓜分干净,尔后为了斩草除根,他的族人也会无比痛苦的死去。如此倒不如拼一把,许能逃出生天。

    只要能逃出百里之地,摆脱军煞影响,他顷刻间便能回到族地,尔后卷了大部分底蕴与族中可塑之才,谋求东山再起。

    侯永也不意外,听他此言,熊熊气势顿时冲天而起,浩浩天威顷刻间对着太尉镇压而下。

    太尉脸色瞬白,紧跟着喷出一口鲜血,双手迅速上下颠倒翻飞,卷着自身精血便对侯永胸膛印去。

    哪怕失去了天地之力,仙道宗师亦比先天生灵强大的多,在侯永面前虽宛若手无寸铁的稚子面对扛着加特林机炮的终结者,但也并非毫无反抗之力。

    至少还可以蹦跶蹦跶。

    哪怕只是无谓的挣扎。

    侯永手一翻,便将其攻势瓦解,尔后伸手一抓,直接恰住其脖颈。

    太尉双眼怒突,还想反抗,而侯永此时掌心法力微吐,磅礴的劲力便瞬间没入其体内,将之六十万亿细胞于顷刻间尽数摧毁。

    他身躯之上瞬间焚烧其熊熊烈焰,只弹指功夫,便被焚烧的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系统也有了反应。

    “火葬太尉任务已完成,奖励指定技能抽取机会一次,宗师境法力结晶一枚,宗师境神魂结晶一枚。”

    侯永暗暗一笑,心道:“抽取其道果,化作我道果养分。”

    “抽取中,抽取完成……”

    侯永只觉自己道果仿佛扩大了三分,太尉所明悟的天地之力,所走出的仙道之路,尽数化为了他的感悟,作为了他道果的补充,且彼此毫无冲突,对他全无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他领域空间当中,亦浮现出两颗拳头大的菱体结晶,上有流光环绕,煞是好看。

    “有了太尉的道果、法力结晶与神魂结晶,我的实力虽然提高十分有限,但底蕴却得到了极强的补足,也是好事。随机任务,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十分满意,同时,双目也向那名先天生灵看去。

    那先天生灵抬起头,咬咬牙,竟忽的一跃而起,一拳朝着侯永门面袭来。

    侯永却只一瞪,别无其余动作,他甚至便僵在半空,尔后寸寸崩碎,化作齑粉,又有烈火燃起,将齑粉焚烧的丝毫不慎。

    可惜他并未被系统判定为反派,别无其他奖励。

    御史大夫站在一旁,看着侯永的背影,面色略显复杂。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侯永表现出的实力,却是比传闻可怕的多了,太尉堂堂宗师强者,哪怕受军煞限制,寻常不受限的宗师要解决他,怕也得走上个二三十招。

    翻船到是不可能翻船,但若对方有着别的底牌,还可能成功逃脱掉。而作为老牌宗师,又怎么可能没有保命底牌呢?

    可在侯永面前,却毫无反抗之力……

    “陶山侯果然强大非凡,神勇盖世。”御史大夫感慨道:“以吾所见,陶山侯当为天下宗师第一人。”

第9章 洗牌

    “林公过奖。”侯永摇摇头,并不承认,只说:“吾不过侥幸,能于军煞之中调动天威罢了。若是公平一战,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非我过奖,而是你过谦了。”御史大夫摇摇头:“此刻我虽也能调动天地之威,处于全盛状态,想要镇压晁氏也没你那么轻松,总得费一番功夫。”

    侯永轻笑,不再言说,而是转头看向中将军府方向。

    此时此刻,中将军、修国公黄氏,业已被卫将军与左将军联手镇压。

    “尘埃落定了。”御史大夫也转过头看去,尔后说道。

    顿了顿,他看向侯永,面露微笑:“恭喜陶山侯。”

    朝廷、丞相与侯永等人前前后后的动作加起来,他如何还能不明白皇帝想要提拔侯永?

    虽然具体提拔到什么职位不确定,但肯定是万石重臣,达至臣子所能达到的权力巅峰。

    侯永则轻轻摇头,没说什么。

    见状,御史大夫也不多言,只朗声道:“听令,将太尉府上下人等,尽数收监,押往廷尉府!”

    “是!”应和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围着帝都的京畿大军,也分出了数支精锐部队,在骠骑将军的几个道果分身带领之下往修国公、安宽侯封地族地而去,灭其宗庙,镇压其族人。

    到了下半夜,又有许多甲士在各个先天生灵的带领下,自廷尉府跑出,前往北阙甲第,将与修国公、安宽侯交好的侯族、君族团团包围。

    原西疆四十三侯联盟,各个瑟瑟发抖,除了寥寥几家与修国公、安宽侯关系较远,剩下的无一例外,皆被抄家灭族。

    翌日清晨,修国公、安宽侯族灭,无数侯族、君族被株连的消息传开,朝堂大臣,京畿诸侯无不色变。

    侯传云更是瑟瑟发抖,他想起了侯永刚来京畿时说过的话——开国八公中的另三支,可就是跳的太欢,这才灰飞烟灭。这修国公,怎不引以为戒呢……

    他当时以为侯永要对修国公动手,还想劝诫,侯永也表明无意与修国公为敌。

    然而,这才过去多久,修国公一脉便断绝了,开国八公至此只剩持、柱、德、钦四支……

    “好在,族叔是我侯氏之人……”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帝都四处,更是无数人交头接耳。

    然而抄家灭族的动作仍旧在持续,皇帝举起屠刀,可没那么容易放下,非得杀个人头滚滚不可。

    许多侯、君被杀怕了,纷纷向朝廷请辞,决定回族地养猪,对此皇帝无一不准。

    与那些实权侯族、君族不同,这帮赖在京畿的贵胄,于族地当中并无甚根基,名为侯、君,实则一县丞尉在请求调动各自县所驻扎之野战军、镇守军支持便可轻易镇压,于朝廷毫无威胁。

    这些米虫离去,看似削弱了京畿之地的力量,京畿直接少了数百先天生灵坐镇,然而却换来了朝廷迫切需要的稳定,实则得大于失。

    直到十日之后,杀戮方且停下。有硬撑着留下来的侯族大致统计过,发现此番被灭的侯、君竟达一百七十九家之多,更有倍余贵胄拖家带口逃往封地而去……

    侯永则稳坐府中,暗暗观察着局势。

    “以杀戮收取侯、君手中的家财,为朝廷积累财富与军需物资,同时将这些依附朝廷的米虫除去许多么……”侯永暗想:“今上倒是果决,不过此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且不能常用。

    否则,即使是米虫,联合起来的能量也相当可怕,正值动荡之际,这股力量搞不好便会倾覆朝廷。”

    正想到这儿,侯传云忽然来报,帝使来府,请侯永去迎接。

    侯永点点头,缓缓起身与侯传云一并走到正门处,将帝使迎了进来,尔后便与之密谈许久。

    翌日,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当朝太傅、丞相先后上表请辞,皇帝未准,然而天下皆知,这只是在摆姿态而已……

    果然,十日后,太傅、丞相再次请辞,依旧为皇帝所挽留。

    如此三请三留后,皇帝终于点头,准许其请辞,并分别以金车大辂、衮冕之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卫士、弓矢、斧钺、秬鬯赐予他二人,合计九锡大礼,并予以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三大殊荣。

    九锡之礼,三大殊荣,已为人臣所受荣宠之极。

    尔后,郎中令出列上奏,今太尉、中将军伏诛、太傅、丞相请辞,朝堂百官亦空缺不少,当尽快补足才是。

    皇帝颔首准奏,卫尉便出列,言称大将军劳苦功高,当出将拜相。

    然廷尉出列反对,言称大将军任职不过十余年,资质尚浅,尚不谙政务,应当再历练历练,不若出任太尉,由军向军政转变,待熟悉政务之后,再拜丞相不迟。

    卫尉锁眉,这事儿说的好听,但鬼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出任丞相的机会。他作为大将军一系的重要一员,当然便得为大将军据理力争。

    只是他却忘了,乱世中,军事权与军政权,比单纯的政权来的重要许多。出将入相虽是莫大殊荣,但实际上,拜为太尉权柄更甚。和平年代丞相为百官之首,乱世之中却是以太尉为尊。

    否则皇帝他们也不会安排以大将军为太尉,以骠骑将军为丞相。

    是以最终,等他们辩论了许久后,皇帝最终下了定论:“如此,便以大将军为太尉!”

    “臣领旨谢恩。”大将军直接抱拳拜道。

    如此,拉开了序幕,关于腾空出来的官职,众人太傅展开激烈辩论。

    最终,以侯永出任大将军、德国公出任太傅、原骠骑将军清安侯华氏出任丞相,原大将军南淮侯刑氏出任太尉,原卫将军凌丰侯伏氏出任御史大夫,原车骑将军员颍侯刘氏升任骠骑将军。

    车骑将军,则由原左将军直柳侯高氏出任,卫将军由同样于前不久立下战功的平西将军后平侯张氏出任,其余官职同样一一填补而上。

    其中,由于镇西将军、平西将军的特殊性,侯永、后平侯出任新职同时,原本职位也并不变,二者权柄、秩俸相叠加。

    三日后,皇帝下诏,故先恭侯之女侯夫人由娙娥升至昭仪,视同丞相,爵比诸王,仅位皇后之下。

    至此,朝堂格局焕然一新。

第10章 掀开帷幕

    侯永一步登天,做了大将军,便没有先前那么清闲了,一天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军务,还得每天都上早朝。

    更繁琐的还在后边——五府权力重组,而各自的派系,其实并不会因为官员的调动而有所变化。

    想要真正掌控大将军留下的力量,很难。各党派之间的争斗,更是让大家伙头大无比。

    幸亏这段时间还算勉强安稳,否则朝堂如此动荡,内忧外患,皇朝寿命能否延续还真不好说。

    侯永对这些倒是经车熟路,先前“肝副本”的时候,基本所有朝代背景的所有高级职位他都干过一段时间,如何履行职责是一清二楚。

    如此过了足足三年,方才勉强稳定了许多,皇帝、五府、九卿、三大将、五将军等已然决心抱朝堂大腿的重臣也松了口气。

    又两年,新的格局才算真正形成——虽然大体上还是对立与相互牵制,保持有动态平衡,但大体上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在对立当中寻求合作。

    若放在开国之初,如此大好的朝堂氛围定然会开辟出足以让后人津津乐道的盛世之朝。可惜恰相反,帝国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不过朝堂稳定,好歹也能增大帝国熬过危机的把握。而一旦能熬过去,当朝皇帝,便是妥妥的中兴之主。

    只可惜,皇帝登基已然三十余年,虽然看着年轻,但已经八十余岁了。

    身为天下之主,承受社稷之重,肩抗帝国气运,对躯体的负担其实极大,毕竟帝国气运与个人乃至宗族气运都不同,厚重无比——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便是此理。

    是以天下主除非能突破武道巅峰境,否则寿元很难突破129.6年大限。

    而皇帝虽然在气运的帮助下修炼极快,受天地庇护,基本登基后三年内必定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勉强掌握住帝国气运所赋予的巅峰强者威能,且能以此为标杆实时参悟,但真想突破那层桎梏,根本没可能。

    尤其在武道不显,仙道大昌的时代。

    自开国之初,惊才艳艳的冠军侯突破至武道巅峰后,至今四千年无人能突破到那等层次。

    换句话说,按寿元极限算,当今皇帝之多还有不到五十年可活。而实际上寿命可能还要再短许多,能否突破百岁都不好说。

    倘若帝国气运出现巨大动荡,皇帝受到气运反噬,不仅实力会大损,寿命甚至也会大减。

    能否熬过这一劫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中兴之主,当真不好说。

    侯永也不想多管这些,只想抓紧完成这方世界的主任务,去别的世界好生看看。

    是以,他每日便处理军务、操练兵马,抽空参悟天地仙武二道,教导儿子与弟子,基本就过着这般规律的生活。

    岑杳与他的第二个儿子出世,被取名为岑柯,立为竹淑侯世子,他生活中才又多了点儿其他事情。

    只是这些事儿他也没太放在心上。相比诸天万界,岑氏的格局还是太小,要与不要,问题不大。一界权柄在他眼中,也不过尔尔。

    直到这天夜里,侯永接到消息——持续五年大旱酝酿出的恶果终于现世,在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的推波助澜下,庸州、丰州境内,出现大规模的叛变大军。

    其中除了有灾民之外,还有镇东、安东、平东军驻守于这两州的大部分部队,以及近乎全部的州兵,诸侯、君族的私兵及宗族力量。

    初步推测,叛军总数逾二万万之众,即使绝大多数都是灾民,仅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大部分也无法聚合只能四处为乱。

    但两州州兵,加上镇东、平东、安东两州大部分驻军,以及征东小部分野战军,合共也有千六百万之数,其中先天生灵近千,宗师强者七人。

    如此声势,可比先前曹祥林叛变大得多了,已然拥有席卷天下的能耐。

    侯永收到军报,第一时间便起身往皇宫求见皇帝,尔后将军报奉上。

    “乱世终于还是来了么……”皇帝抬头,将绢帛往案上一放,当即朗声说道:“来人,传五府、九卿、三大将、五将军入宫!”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另外,传柱国公!”

    一刻钟后,被传召的众人纷纷到齐。

    侯永便起身,将情况告知众人。

    “乱起来了么……还是如此大乱。”太尉微微皱眉。

    丞相则言道:“刑侯、陶山侯,不知此刻,我朝廷可调集多少兵马镇压叛乱?”

    “京畿之地,至少需要四百万驻军,可调拨二百六十万。”侯永当即说:“西疆诸地,镇西军八百八十万、平西军六百万、安西军三百万,共计可抽调五百万上下,其余诸军需要镇守各地。

    北疆、南疆同理,这两处合共可调配兵马约莫七百万左右。换句话说,镇平安诸军,共计可调配一千五百万上下。

    四征大军为野战军,其之根本,便是征战,而非镇守,倒可调用不少,初步估计,一共可调派约一千八百万左右。

    同时,十九州当中,七州之地于我朝堂唯首是瞻,亦可抽调部分州兵,大致计算,合共抽调千万兵马没什么问题。然除了离州兵堪称精锐,可抽调二百万外,其余诸州兵马,收成尚可,进取不足,没意义。

    总计,保证各疆域安稳的前提下,极限可抽调出四千五百万兵马,其中精锐三千五百万。”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然,远水解不了近渴,全国兵马如此抽调、整合之下,指挥效率也极低,除了凑数外,意义不大。”

    他对着皇帝一抱拳,又说:“故,臣建议,抽调二百万离州兵,以此与其境内的部分征北军合并为主力,佐以驻离州镇北军、平北军与安北军,合共六百万众攻入庸州。

    庸州之地一马平川,适合奇兵发挥,臣建议命骠骑将军为主将。;

    与此同时,望陛下下诏抽调征东军、征南军于永州集结,臣率领二百万京畿军前往,指挥大军攻破丰州。”

    皇帝听了,却不置可否,只皱眉说道:“数年准备,朝廷竟然依旧只能抽调四千五百万兵马么……”

第11章 战略

    “诸王手中,约莫还有两千五百万大军,没有计算在内。”侯永抱拳道:“另外……若有壮士断腕的决心,陛下可召集四征、四镇、四平、四安合效忠朝廷的天下州兵汇聚于京畿之地。

    如此,加上臣等家族私兵、子弟,当可凑全七万万大军,做那破釜沉舟,镇压天下之举!”

    “嗯?”皇帝惊疑不定的看向侯永。

    太尉、丞相等也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来——这侯永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下一瞬,侯永便又说:“然……且不提如此调集大军,需要耗费多少时间以及人力物力,且相当于放弃了天下之土,我朝廷将直接与天下诸侯逐鹿……

    单论这七万万大军的调度与粮草消耗,便是天大的难题。七万万大军,普天之下,恐无人能有效率的调动。莫说令行禁止,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行军都可能发生哗变。

    再者,京畿之地虽大,但七万万人,这个数目太过恐怖,大军摩肩擦踵,恐怕只要一动,就得有不少战士死于踩踏之中。

    而粮草……臣计算过,倾尽国库与京畿底蕴,不过也只能支持如此大军三月之需,三个月后,粮草尽绝……”

    “侯卿停下吧。”皇帝黑着脸说道:“卿究竟有什么想法?”

    “二者结合。”侯永微笑:“置州有平蛮王坐镇,且叛乱已平,无虑。但……

    天下诸州,庸州、丰州已反之外,尚有照州、庆州、孝州、华州、茫州、意州、旻州、济州、华州等九州之地,其州牧狼子野心,随时可能反叛。既如此,臣建议打压一批、放弃一批。”

    “计将安出?”皇帝淡淡的问。

    “诸如意州、旻州、庆州等三大新下外州,不若直接放弃,撤回其诸王州牧、刺史、州兵与征、镇、平、安四军驻军,收拢力量。”侯永当即回答道:“华州位东北之境,鞭长莫及,不若同样放弃,撤回刺史与驻军。

    而,孝州乃卫将军、后平侯之‘平西军’大本营之所在,可以卫将军及其平西军为主,收拢孝州内征西军、镇西军与安西军之力量,压制孝州兵,牵制孝州牧。

    此外,照州之地,同样至关重要,若照州丢了,置州、豪州二地,便会为意州、庆州与照州截断于神州之外,成为孤悬之岛,将来丢掉也是迟早的。

    是以臣建议,命平蛮王统领置州兵、豪州兵及两地征、镇、平、安大军强势入驻照州,行军管之实,断绝其造反之能。

    同时,极北至济州,乃镇北将军持国公封地所在,京畿之东的茫州,与钦国公镇东将军封地不远,此二州之地,可命二位国公率军镇压。

    至于最后的南疆之华州……臣愿举荐镜州牧李常为将,与荆州刺史赵勤、征南将军许旁等一道予以防范。

    如此,天下或将烽烟四起,但各处烽火,依旧强不过我朝铁骑。而且放弃意、庆、旻三州之地,总计足可召回八大宗师、过千先天与二千六百万大军。

    如此雄军入驻京畿,足以应对不时之需,必要时支援四方。而四方之乱,则依旧以就近之兵为镇压主力,战有不利,我京畿大军再派兵驰援。”

    “此法当可最大程度保证天下安稳。”太尉当即说道:“臣认为可行。”

    丞相也言:“此乃深思熟虑之谋,尽可能免去大军调动,臣也赞同。太祖高皇帝设四征、四镇、四平、四安之军,也正是防范此时,大将军之言,正与其相得益彰。”

    “陛下!”然而,此刻太傅却出列,躬身拜道:“臣有一言。”

    “讲。”皇帝开口。

    太傅转而看向侯永,问道:“大将军当如何保证天下诸将的忠诚?倘若其拥兵自重,反倒割裂了我朝廷兵马,成为一镇叛乱诸侯,又该当何如?”

    “臣附议!”御史大夫也出列说道:“他们或许一时忠诚,却难保其一世忠诚,若朝廷对天下尚有掌控力便罢,如若不然,给予他们兵权,无异于资敌之举!”

    事实上,乱世当中,朝廷最大的危机往往不在于天下间的叛乱,而是评判过程中各路诸侯、封疆大吏趁机掌权,拥兵自重,实力大涨,最终形成主弱臣强的局面。

    而侯永的建议虽有利于评判,却很可能助长这些领军大臣的实力,最终催化出勃勃野心。

    “林卿与伏卿有何建议?”皇帝淡淡的问道。

    其实道理在座诸臣都懂,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说两句,才好蹭上功劳,这也是他们的默契了。

    “权衡。”太傅当即说道:“不可一人掌权,而因分权于众。”

    御史大夫又说:“然兵贵神速,又不可分权过多,以免为将者产生分歧,贻误战机。”

    “这方面,臣亦有考虑。”侯永当即说道:“可将总指挥权一分为二,两大将领一掌军权,一掌政权。

    掌军者麾下建一‘指挥司令部’,具体可再细分为参谋部、指挥部、后勤部、武装部等,掌政者建‘思想正治部’,具体可再细分为宣传委、组织委、纪律委等……”

    话没说完,总老狐狸无不诧异的看向侯永。

    这回不是装的,因为这套法子,他们以往根本没听说过——虽然大体上部队也是这么构成,不过却远远没到成系统的程度。

    如今侯永直接将这一系统提出……

    “警告,警告,404警告!”正当侯永准备详细展开的时候,他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弹幕:“涉及敏感信息,严重警告!请宿主立即暂停危险行为!”

    侯永一噎,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反正大体上通过字面意思这帮老狐狸应该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不需要他再进行具体、细致的补充了。

    “臣以为可!”讨论片刻后,御史大夫当即说道。

    太傅也言:“臣以为,掌军者可如大将军所言般,以诸王及持国公、钦国公为主,而掌政者,当自御史台直接指派。”

    “臣附议。”侯永抱拳。

    丞相与太尉对视一眼,也点点头:“臣附议!”

第12章 一人,一枪

    皇帝轻轻颔首。

    这时,太尉又说:“当务之急,还是先镇压庸州、丰州两地叛乱。”

    “便按侯卿所言吧。”皇帝说道:“刘卿,你率领京畿之地骠骑军部即可前往离州,领离州境内征东、镇东、平东、安东军,合离州兵一并,镇压庸州之乱。

    侯卿,你亲率京畿二百万众往庸州,朕将部分征东军及全部征南军的指挥权交予你,望你再立军功,火速平定丰州。”

    “臣领命!”二人异口同声道,随后侯永又补充说:“臣欲自茫州而行,于茫、庸二州交界处转道往南而下永州,最终于永州集结,攻破丰州之地。”

    “可!”皇帝颔首同意,茫州虽离京畿颇近,往东走出了京畿范围便是茫州地盘,然其州牧却暗藏不臣之心,侯永率大军借道茫州,正好也是个震慑。

    骠骑将军听了,当即也出声希望借道茫州,皇帝同样应允。

    其后,九卿、五将军与前丞相等才有机会插话,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三个时辰,敲定一应细节,众人才直接前去参加早朝。

    尔后,朝堂上,侯永直接禀报庸州、丰州叛乱之事,群臣无不震怒,皇帝则“乾坤独断”,直接安排好了各部领军将领,以镇压叛乱。

    这几年来,侯永一直在为掌握嫡系部队与率大军平叛而做准备,与各派系也同样早就达成了利益交换,是以不必再耗费许多时间,下朝后便直接往军营而去,点了二百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往东进发。

    同时,朝廷也在逐步调兵遣将,把北境三州的力量给收拢回来,增强京畿之地的兵力。

    三日之后,大军于永州境内完成集结,合共七百万众,大致分为了九路,其中包括左中右三路先锋军,中军及左右卫,与后三路军。

    后三路军的作用,在于防范茫州捅刀子。

    而军师祭酒,依旧是岑信华,中先锋仍旧是刑唯跃,侯永挺满意与他二人合作的。只是三军副将改为了卫将军后平侯。

    “将军,”帅账之中,岑信华略显忧愁,说道:

    “此次大战不同与置州平叛,当时敌方宗师境仅有曹祥林一人,而如今,我军仅有您与后平侯为宗师,敌方宗师却有四人,分别为丰州牧,以及丰州牧的结义兄弟,还有倒向他的丰州刺史,以及掌丰州州兵的都尉……”

    “无妨。”侯永淡淡的说道:“本次行动,吾欲以堂堂之阵,直接镇压丰州。大军只需跟着我,在后边镇压被别有用心者利用的灾民即可,至于州兵这一方面……”

    “将军!”岑信华微惊:“末将知您神勇无敌,可您乃当朝大将军,镇压天下叛乱的主力,切莫意气用事。此贼势力庞大,当徐徐而图之。”

    岑杳也同样开口欲劝。

    侯永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吾非意气用事,而是不欲在此等宵小之辈身上浪费时间,只想迅速镇压天下。若不是没有出手的理由,吾早就将这等乱臣贼子尽数肃清了。”

    岑信华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道:“莫非,将军您已突破武道巅峰境”

    “没有。”侯永摇头,随后轻笑:“但是快了。”

    岑信华咽口唾沫。

    过了片刻,他抿抿嘴,只得说道:“那,末将恭祝将军……”

    “这种话,不必说了。”侯永一挥手:“做好准备,吾会一人一枪,将丰州一点点打下来,你们务必做好准备,接管这些地盘。”

    “末将明白。”岑信华道,尔后问:“将军欲何时行动?”

    “明日辰时。”

    ……

    次日一早,侯永身着战甲,揣着大将军的独属阵器“五龙镇柱”,缓缓踏上了丰州之地。

    自从明悟自身使命之后,他愈发没耐性与这干家伙慢慢磨了,平白消耗时间而已。至于在朝堂之上与皇帝商议战略,也是无奈之举。

    若他说一人镇压天下,皇帝与诸大臣肯定不信。

    但他还是想以战养己,磨砺武道,冲击巅峰之境,直接镇压天下,完成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

    鬼知道超脱神兽下一次行动在什么时候,他有着强烈的紧迫感。是以朝堂上,他没什么异常表现,但到了丰州,便是“将在外”了。

    此刻,五龙镇柱在他的催化之下,化作杆一丈长枪,枪头以天地之威合气运之力而成,枪杆则是五龙镇柱本体。

    他不欲催化五龙镇柱的全部威能,否则丰州之地都会被其轻易打碎,完全没有磨砺效果。他只看中了其坚不可摧的特性,足以承载他的神力,将他一身武学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一步一里,很快便见到了丰州境内第一座城池,亦是天下雄关,有百四十万精锐之师坐镇,周边聚拢着六百万“起义军”。

    侯永缓缓抬起长枪,遥指雄关,朗声道:“乱臣贼子,出城领死!”

    话音刚落,便见一老者飘然而其,立于城池上空,居高临下看着侯永,同样回道:“早闻大将军神勇至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可惜竟是有勇无谋之辈,竟敢孤身一人……”

    “废话休提,领死!”侯永长枪一挑,一到锐利无匹的罡气便冲天而起。

    老者冷哼一声,枪罡瞬间崩碎。

    他乃丰州牧结拜兄长,本身亦为宗师强者,此刻侯永这方并无军煞加持,与他对抗,而他却有军煞相助,合百万之师力量于己身,加以自己的宗师之能耐,比之寻常的无损宗师都要强上几分。

    只是瞧着侯永手中的五龙镇柱,他依旧忌惮无比。好在,哪怕五龙镇柱作为先天阵器,对军煞的抗性仅次于传国玉玺,有着统合军煞之能,却依旧要受到敌对军煞压制,侯永孤立无援,其阵器无法勾连天地。

    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

    然而侯永并不受军煞限制。

    更何况,他本就同修仙武二道,又汲取了前太尉安宽侯晁氏的全部法力与神魂,研究其道果,实力比之寻常宗师大增,隐隐勉强触及巅峰境界门槛,如何惧他。

    一击不成,侯永也不意外,脚下一跺,地力瞬间为其掌控,整个丰州之地都剧烈一震。

    百万精锐与六百万起义军军煞,一震之下,竟瞬间溃散。

    “什么?”那宗师脸色骤变。

第13章 斩杀

    他并未感受到侯永调动天地之力,换言之,侯永仅凭自身法力与躯壳神力便撼动了整个丰州,压下了百万精锐加六百万民众的力量……

    须知宗师不依靠天地之威,本身的能耐,也还不如帝国编制的百万精锐之师力量的总和,之所以能消耗百万雄军,也是因为聚强于散的原理罢了。

    但此刻屯集在这儿的百万精锐,其先天比例、七重以上高手的数量,比之精锐部队都要强上许多。

    以军阵将这等力量聚合起来,其实力总和已然凌驾于宗师强者本身的力量之上,且超出了太多。若是没入该老者体内,结合军煞之威,更能让他本身实力增强两倍还有余。

    更别提还有六百万民众在外,他们虽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但顺风局时同样可以用以借势。

    算下来,就是不凭借军煞提成,单单军阵整合的力量,就能让他本身实力增强三倍还多。

    而对宗师强者而言,强于己身十倍百倍的天地之威尚可灵活借用,应用这等力量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这也是他敢于直面传言曾先后斩杀过两大宗师的侯永的底气。

    然而……

    如此恐怖威势,竟被侯永一脚踏碎,城中精锐还好,城外的那帮乌合之众甚至有个别部队已经开始溃逃。

    侯永长枪微指,看着那老者模样的宗师,嘴角微微扬起。

    这名宗师,比他原先预估的还要弱许多,比之太尉本身实力远远不如,比之曹祥林都略有不及。

    某种程度上,这家伙和曾经的他很像,大多都属于“学术派”而非“实战派”的宗师。

    以他如今的实力,眼前之人,十招内可杀。

    感受着自己气机隐隐被锁定,那宗师脸色更加难看。

    军阵已被侯永一脚踏破,军煞甚至都已散开半晌不能凝聚,这样的他,真能击败侯永么?

    下一瞬,他又强作镇定,深吸口气,遥遥一掌对着侯永拍去。

    侯永呵一声,不闪不避,长枪一指,五龙镇柱便直接洞穿了空间,洞穿了掌罡,直刺他前胸。

    他侧身闪过,同时以掌成刀劈向侯永,想逼得侯永后撤。

    在侯永名扬天下之时,各方诸侯都仔细研究过此人,察觉得其肉身力量非比寻常,决不能与他打持久战,必须以天地大势,以自身所感悟的“道”将之镇压方可。

    而这名宗师刚刚便体会到了其肉身实力之强,竟可硬撼百万精锐与六百万起义军,自不会再傻傻的与他肉搏。

    侯永微微蹙眉,长枪下压一横,拦下这一击。

    虽然近看这一击的强度,并不能对他的躯壳造成伤害,然则他之所以打算一人一枪镇压天下,除了赶时间外,也是为了磨砺自身武道,如非必要也不想强行以势压人。

    否则他也不会将五龙镇柱当成寻常长枪来用了。

    是以他分明能在十招之内镇压眼前这名宗师,却硬是不用仙道威能,只以武道实力与之对抗,愣打的有来有往。

    但纵使如此,那宗师也越打越心惊。他已然手段尽出了,可侯永却依旧游刃有余……

    咬咬牙,他又一掌将侯永逼退,尔后手上掐个法印,拘来一座千丈大山,对着侯永脑门儿砸了下去。

    “呵!”侯永双目左右一些,心中微微一动,随之便又冷笑着一枪挑碎大山,看向那名宗师:“不过数千招,你便手段用尽了么?”

    说着,他深吸口气,一身磅礴力量尽数使出,天地之威尽为其掌握,尔后长枪缓缓刺出。

    那宗师脸色更黑,只得压榨浑身法力,竭尽一切调动天地之力横亘于他身前。

    轰的一声,长枪与罡罩剧烈碰撞,宗师浑身颤颤,喷出口精血,却总算挡下了这一击。

    然而一刺不成,侯永又挽了个枪花,复又刺来。

    “停手!”

    此时,其身后一声大喝,侯永只觉身周空间都凝滞了不少,略略吃力。

    他却不管不顾,冷哼一声,顷刻间便连刺三枪,那宗师身前的罡盾便寸寸崩碎,尔后被他一枪刺穿了咽喉,枪头上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瞬间没入其躯壳之内,其身迅速焚烧起了熊熊烈火。

    近乎没耗费任何时间,这宗师的躯体便被焚烧干净,丝毫不存,侯永则默念一声抽取技能——此人站在了乱臣贼子的队伍当中,自当是系统定义的“反派”。

    最终侯永又抽取到了一颗道果结晶。

    但下一瞬,侯永便被一股巨力横扫了出去,嘴一张,喷出口浊气,只觉后背处疼痛不已。

    他回过头看向来人,嘴角微微扬起:“丰州牧、丰州刺史,丰州都尉。三大乱党魁首凑齐了么?正好一网打尽!”

    “狂妄!”丰州牧哼一声,往前踏了一步,眼睛却不自觉的瞟了眼侯永后方。

    此地此刻并无军煞凝聚,换言之,宗师强者实力可无损发挥。可他的结拜义兄,竟便就这么死在了他眼前,被侯永顷刻斩杀。

    早先他与侯永基站的时候,丰州牧等人便察觉到了,只是见他们打的有来有往,他们便没异动,而是打算暗暗布下天罗地网,以大阵将侯永围困,尔后将之斩杀。

    若能斩杀帝国大将军,帝国气运定然骤减,他们举事的成功率也能提高许多。只是宗师强者并不好杀,即使跑不过,总归能逃,何况大将军手中还握有至宝五龙镇柱。

    但侯永孤身前来,给了他们机会。

    可没想到天罗地网尚未布成,侯永竟然便斩杀了一名宗师。

    如此威势,让他后背都有些发凉。

    即使他们四人布下天罗地网,想要斩杀一个全盛的寻常宗师,也没那么轻松,至少要走三五十招以上。

    正因如此,当他想出手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没想到侯永会选择硬抗他一击,也要将自己的义兄斩杀,而且侯永硬抗他一击,竟然还没什么事。

    此时,侯永却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扬起,问道:“战,还是退?”

    丰州牧眉心一拧,有些犹疑,实则已然心生退意。

    然而,丰州刺史却忽的踏上前来,喝到:“动手!”

第14章 群战

    侯永豁然回头,一枪刺出,只往丰州刺史门面刺去。

    他打架一向不爱多哔哔,也没那么多讲究,谁先出手,他就干谁,简单粗暴。

    丰州刺史脸色骤变,赶忙取出鉴天玄镜挡下这一枪。

    虽然他犹豫叛变朝廷,刺史所有的鉴天玄镜已然失去气运,由阵器化为了普通铜镜,已然毫无威能可言,但其能作为阵器,本身所用材料便相当顶尖,又受帝国气运温养多年,已然变得坚固无比,他拿来当盾牌用,倒也合适。

    侯永则微微挑眉,这刺史的反应之快,有些超出他预料之外了,没想到这家伙也能有这样的骚操作。

    见侯永动起手来,丰州牧无奈,也只得手一翻,唤出了自己的大戟欺身而上,对着侯永门面削去。

    丰州都尉亦是取出自己的两节铜鞭,护在丰州刺史身旁。

    侯永迅速收枪,格开丰州牧一戟,尔后身形后退两步,神态戒备。

    同时面对三大宗师,他也得稍微认真一些了。

    尤其想要磨砺武道的话,最好能无伤解决他们。然而他想灭杀宗师,亦要全力以赴,只怕其余二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丰州牧三人也不急着出手,便这么凌空而立,呈品字形与侯永对峙。

    侯永左右一扫,双眼微微一眯。

    “丰州刺史手握鉴天玄镜,勉强可以当做一防御器具使用,不好办,三人当中,虽然实力并没有太大差别,但丰州牧隐隐最强……”他暗暗想道:“那么便先解决丰州都尉!”

    想到这儿,他手臂一抬,长枪便带着凌厉威势刺向了站在左后方的丰州都尉,呼啸着直指其眉心。

    丰州都尉浑身一震发冷,汗毛尽数炸开,赶忙抬起双鞭格挡。

    然而丰州刺史比他更快,身形一闪,便出现于他身前,双手持鉴天玄镜再次拦下这枪,同时喝道:“我来抵挡他攻势,你们取他性命!”

    “好!”丰州牧喝一声,复又举起大戟对着侯永削去。

    “哼!”侯永接着长枪与玄镜碰撞的冲击力迅速收回长枪,尔后再度格挡住丰州牧这戟。

    丰州都尉抓住他与丰州牧僵持的机会,身子一晃,一阵移形换位后,便出现于他后方,双鞭一上一下,对着他打去。

    侯永再度冷哼,身子剧烈震荡,竟又再度分化出三头六臂,其中双臂同样一上一下,两拳接连打出,正正打在双鞭之上。

    丰州都尉只觉双臂一阵酸麻,整个人爆退数十丈,骇然的看向侯永,不想他力量竟到了这等程度。

    “摘月!”丰州刺史喝一声,腾出右手往侯永抓来。

    侯永不慌不忙,一掌拍出,将其指罡拍碎,尔后冷笑道:“打架就打架,还非得喊出招式名儿。怎么,炫耀你会的花样多?”

    丰州刺史瞪他一眼,复又一拳打出。

    此时侯永法力倾吐,震退了丰州牧,尔后身子一转,一枪又劈头盖脸的对着丰州刺史扫去。

    “该死!”丰州刺史大吃一惊,急切间慌忙收招,又将玄镜顶在头顶。

    “妈的,破镜子跟美国队长的盾牌似的!”侯永暗骂一声,狠狠一枪怼下去,尔后又借着力量收了回来,于空中旋转半圈,蓄了力量又对丰州都尉打过去。

    他铁了心的要先将此僚给斩杀了。

    五龙镇柱化作的长枪,枪头处寒光森森,直取心魄,丰州刺史心头微紧,却并不太过慌乱,直纳天地之力入体,右手铜鞭横扫,硬是与侯永拼了一记,复而又爆退百丈远,平复翻涌的气血。

    侯永身躯微晃,收回了三头六臂神通,这招面对勉强算是同级的高手,消耗太大了,他并不想太过分化自己的力量与心神。

    见此,丰州刺史却眼前一亮,左手往上一摘,便以地力凝聚成一颗山头大的星辰,拘拿着对侯永迎面砸下,同时喝道:“此僚后继乏力,我们加把劲,迅速将其斩杀!”

    与州牧、州都尉不同,作为隶属于御史台的刺史,他选择了背叛朝廷后,族人便被尽数拿下入狱,一旦他造反失败被擒拿,族人一个不落,定然都得给他陪葬。

    当然,他既然选择造反,便已然意味着决定孤注一掷,也不会太看重族人性命。关键在于,他深知御史台的手段,一旦兵败被擒,其他人大不了一死,他却得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宁可战死,也绝不后撤。

    因为他们四大宗师已经被侯永斩杀了一人,此战若再败,亦或者再被侯永斩杀一人,便意味着必败无疑了,倒不如和侯永拼命。

    侯永抬头一看,无尽法力喷涌而出,直接斩除丰州刺史的力量,夺去了星辰的控制权,这枚星辰立刻调转方向攻向丰州都尉。

    丰州都尉直接炸了毛:“柳刺史!你不说你应对着此僚攻势吗!”

    “……”丰州刺史脸一黑,侯永出手这么快,也不是他说挡就挡的。况且鉴天玄镜也就俩巴掌大,叫他如何抗住直径千余丈的星辰。

    “淦!”丰州都尉也再顾不得许多,双鞭一阵乱舞,顷刻间打出上千鞭,直将星辰打的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丰州牧又抓住机会,一戟扫向侯永胸膛。

    侯永微微一退,横了他两眼,又是一枪刺出,直取丰州都尉咽喉而去。

    丰州都尉暴跳如雷,急忙飞身躲过。

    侯永眉心一挑,接连数次失利,又有丰州牧与刺史两大宗师不断干扰,一时半会竟奈何不得目标,心中也略显恼怒。

    紧跟着,他又抿抿唇,心境如此容易波动,似是离突破不远,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便又静气凝神,只专注着应对三人攻势。

    他们一路打一路向上飞,不欲对丰州之地太过破坏,否则欠下天地因果,却有陨落之危。

    如此,顷刻间他们便已然过了数千招,飞升了近千里。

    侯永换了策略,只全力应对三人,大致保持着九守一攻的节奏,但每次出枪,都是对着州都尉而去,一时间,州都尉也心累得紧,身上留下了两道深可见骨的道伤。

    “去!”见三人渐渐适应了自己节奏,侯永忽的暴起,复又一枪刺出。

    丰州都尉本能的心头一紧,全力防守,却见这枪却不是对着自己而来,一时竟有些庆幸。

    而州牧却心头一紧,双目瞪的滚圆……

第15章 擒杀

    州牧霎时间三魂大跳,赶忙回转大戟,想拦下侯永这惊天动地的一枪。

    可这枪威势如此之甚,侯永显然已竭尽全力,哪怕都尉回过神后赶忙强攻想要逼的侯永分神回首,侯永都不管不顾,便知其信念之坚。

    他实在没把握无伤接下这一枪。

    好在电光火石间,柳刺史突破空间屏障,出现于他身前,掌心握着鉴天玄镜对侯永枪尖一点寒光撞去。

    砰地一声巨响,侯永剑眉微拧,不由得后退半步,只觉得双臂酸麻无比。与此同时,都尉竭尽全力的两鞭狠狠打在他背上,竟打的他肺腑剧震,五脏移位,终于不由张嘴咳出数口鲜血,胸膛内火辣辣的疼。

    柳刺史却也不好受,一声惨叫,右臂承受不住如此大力,登时化作了漫天血雾,鉴天玄镜亦是四分五裂,终是抵挡不了侯永的连番重击,炸碎开来。

    他身子复又向后倒飞,撞到了身后的州牧的长戟戟身上,连带着他也跟着爆退了十余丈。

    “侯永!”柳刺史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怒喝道:“吾必杀你!”

    同时,他左手抚着右身巨大的创口,以法力驱逐侯永的森寒意境以修复自身道伤,让右臂重新再长出来。

    “二臣贼子,先报朝廷,又投叛逆!你枉为宗师,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坐那背主之事!”侯永冷笑,毫不犹豫抄袭改变了三国演义中诸葛亮骂王朗的台词:“一条悖逆无道的断脊之犬,亦敢在本将面前狺狺狂吠?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柳刺史被侯永怼的有些喘不过气气来。

    “怎的?”侯永平气静息,一枪挑飞依旧闷着头不断进攻的都尉,双目却斜斜看向柳刺史,睥睨道:“好歹也是宗师强者,竟只会行那无能狂怒之事?本将真羞与你同为宗师!”

    “柳兄!”州牧顺了内息,立刻道:“莫为这巧舌竖子激怒,当迅速将其斩杀才是!吾先与都尉一并牵制于他,你迅速修复道伤,予以其致命一击!”

    柳刺史一阵喘息,咬咬牙,重重点头。

    州牧便提戟冲了上去,与都尉一并围殴侯永,但实则心中早已有了退意。

    此刻柳刺史重伤,最大的依仗鉴天玄镜业已破裂,早已处于大逆风局,形式不容乐观,再打下去,每过一招都是险象环生,一个不慎还可能当场陨落。

    至于斩杀侯永……

    打了这么久,他早就不报期望了。

    若能逃去,留的有用之躯,争霸天下是不可能了,但他大可寻得潜龙明主投靠,争一争从龙之功,指不定还能混个开国功臣的身份,讨个国公爷当当。

    只是他在丰州之地经营数十载,于其中倾注了整个家族无数年积蓄而来的底蕴,就这么放弃,终究不甘,内心仍是挣扎不已。

    一时间,三人又斗了起来。

    少了柳刺史与鉴天玄镜的牵制,侯永轻松不少,干脆手一撒,只以心神操纵着五龙镇柱掣肘州牧,本尊则抄起一对铁拳,如狂风骤雨般向都尉打去。

    他之武道肉身足称宗师之境最强,一对拳头虽不似五龙镇柱般坚不可摧,单论强度却也强于都尉手中双鞭。

    刚猝然暴起怒肛州牧不成,他重心便又重新转了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搞死最弱的州都尉再说。

    刹那间侯永便打出数百拳,都尉手中双鞭轰然碎裂。

    然他好歹也是军中中杀出的宗师,反应自是极快,千钧一发间身子爆退数百丈,同时双手翻飞,以浑身法力与天地之威相合,瞬间覆盖双鞭碎裂而成的无数齑粉。

    那齑粉竟散发出无数星光,宛若漫天星辰,将侯永围于其中。

    “阵法宗师?”侯永眉心一挑,略略有些诧异,不想这家伙竟还有如此之能。

    但……

    仅凭双鞭化作的齑粉星河,还困不住他。

    只见他手一探出,顷刻间便化作千丈大小,遮天蔽日,自星河之中直接伸了出来,往都尉抓去。

    都尉面带冷笑,一直点出,正正点在侯永掌心,想要以点破面。然下一刻他却面色骤变,他的指罡竟被侯永巨掌直接压碎,巨掌却仅仅轻轻一震,尔后来势不见,汹汹然继续抓向他。

    与此同时,围着侯永的漫天星河震了三震,便直接为侯永所顶起,尔后反为其所用,无尽星光附着于巨掌之上,压往都尉,逼得他无法动弹。

    “陶山侯!”州牧见了,仅剩的那点胆气也被磨尽,忙道:“有话好说,还请收手!”

    都尉乃他耗费巨大代价方且拉拢来的宗师,可谓其左膀右臂,决不能就这般被侯永擒了。可他为五龙镇柱牵制,侯永一心二用,却仍旧稳稳将他压在下风,他根本腾不出手救援都尉,只得开口为他讨饶。

    只等侯永收手,他便立刻带着都尉远远遁去,以他俩宗师实力,不论投奔哪一家都不怕不被重视。

    至于正在恢复道伤的刺史……

    便当做赠送给侯永的礼物吧。

    “收手?”侯永冷笑,恍若未闻,反而竭力催动天地之威,法力流转效率达到极致,一只巨手牢牢握住了都尉身处一片虚空,让他根本逃脱不得。

    下一刻,五指用力一握,法力倾吐,直接将其擒拿。

    “侯永!他日再见,吾必杀你!”

    州牧肝胆俱裂,忙全力逼退侯永的五龙镇柱,只放了一句狠话,尔后立马转身奔逃,顷刻间便蹿出千里之遥。

    “逃?”侯永冷笑。他虽想磨砺武道,却也不能放过如此威胁,当即正式催动五龙镇柱。

    镇柱得了法力,顷刻间与天地相连,化作点点星光飘散于天地间。

    下一瞬,便见上苍厚土,分别投出一束百里粗细的光柱,天光地芒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桎梏,仅在肉眼看见的同时,便于州牧身躯处汇合。

    尔后天威流转,地力倾泻,隐隐间似有龙吟之声响彻天地间,久久不绝。龙吟乍响之时,州牧浑身便焚起熊熊烈焰,只顷刻间,他这堂堂宗师高手就化为了一缕青烟……

第16章 威震天下

    侯永瞳孔骤然扩大,他也是做个实验,只不想五龙镇柱全力之威竟如此可怕,那道天威地力所凝聚成的光柱下,便是他也毫无反抗之力……

    但紧跟着,他手画了个半圆,光柱瞬间消失,重新化作一杆长枪落在侯永掌心,并收回目光,看向面无血色,惊恐震怒的柳刺史身上。

    柳刺史这会儿是绝望的。

    三人围殴都没斗过侯永,如今只剩个重伤的他,如何打?

    更何况,五龙镇柱的威力也吓到他了。

    在他的认知当中,先天阵器也好,后天阵器也罢,想要催动其全部威势发挥出巅峰级的实力,必须得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可能承受气运反噬,有性命之威。

    再加上先天阵器也得受军煞限制,天下乱臣才有了造反的勇气。

    否则,五府重臣掌握五大先天阵器,再加太子手中的乾元玉碟,哪怕皇帝不动,也相当于六大巅峰强者,他们如何敢有异动?

    正因限制重重,执掌阵器的五府重臣未必有魄力以姓名与他们死磕,手中阵器更多是象征意义,加上两军交战阵器也无法勾连天地,他们才敢造反。

    至于国之重器传国玉玺,其威能于天下气运挂钩,不可擅动,而等他们打到京畿之地,传国玉玺也没啥威力了,他们自然不怕。

    是以所谓阵器,只是盛世至宝,乱世当中,其实作用不大。

    也因此他们虽然忌惮五龙镇柱,却依旧敢围攻侯永。

    然而……

    侯永竟能轻易发挥出五龙镇柱的威势,不需付出任何代价?

    至于侯永,他是不知道这些的,这秘密以往只在掌握阵器的高官当中暗自流传,而侯氏在此之前,只世代领镇西将军一职,秩俸比二千石,并无资格掌管阵器。

    “断脊之犬,你是引颈就戮,还是再与我做过一场?”侯永一句话,让他回了神。

    他轻叹一声,摇头说道:“吾虽非你之敌,却仍想拼一把……”

    侯永轻哼,将长枪收起,左手探手一抓,将其捏在掌心,冷冷道:“无谓挣扎!”

    他如果是全盛时期倒还有得拼,但就凭其此刻重伤之躯,哪里是侯永的对手了,连一掌都扛不住便被生擒活捉。

    侯永也没火化掉他和都尉——火化宗师,对他而言已然意义不大了,除非系统下了指定任务,否则随机抽取技能,哪怕抽取到的是道果结晶,对他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何况宗师涉猎何其之广,想抽到道果结晶、法力结晶、神魂结晶的难度比中千万大奖也不高多少,哪怕他气运滔天,概率也不大。之前火化的州牧义兄抽到的也只是鸡肋技能。

    不过……

    他忽然顿足,看向州牧泯灭的方向。

    州牧抽奖的机会还没用……

    他虽然消散,但其“道”不灭,永世铭刻与天地中,有希望抽中。

    不要白不要,他立刻选择抽取。

    但下一刻,他忽然从想到了什么,赶忙取出一块金砖,以烈火将之焚烧殆尽,同时嘴里嘀咕道:“最好抽中道果,道果……我氪金了,我氪金了……”

    下一瞬,他脸色一僵,随后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果然,玄不救非,氪不改命,什么都没有,也罢!”

    他也看开了,左右没能有质的突破,没什么可惜的。

    ……

    当侯永回到军营中,放出被他废去法力与神魂,道果亦为其封印因而黯淡无光的丰州刺史与丰州都尉之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他才出去半天时间,丰州境内两大宗师强者竟为其生擒活捉。

    要知道,生擒宗师的难度可比斩杀要大得多了。

    再得知他将州牧与州牧结拜义兄斩杀,军中将士更是错愕不已。

    当夜,侯永独斗四大宗师,灭二擒二的消息便传了出去,天下十九州无不震恐,惊于侯永无比恐怖的实力。

    隐隐间,十九州已然将他称为无上宗师,威震天下。

    同时侯永以道果分身,直接擒了两大宗师俘虏回京,献俘虏于陛下。

    翌日,侯永又亲率大军,攻入丰州。仅仅七日,丰州全境而下,他命大军原地驻扎维护秩序,等候皇帝敕旨诏令,自己则孑然一身,跨越永州之地,来到庸州境内。

    “大将军!”

    远远地,骠骑将军便感受到侯永的气机,立马跨越千里之地亲自来迎,抱拳道:“大将军可是为平定庸州而来?”

    侯永颔首:“庸州之地,有宗师三人,刺史、州牧已然叛乱,先皇朝初任丞相、建子侯荀氏则摇摆不定,若墙头草般。

    吾今此来,当可压服荀侯,剩下的州牧与刺史这两大宗师,刘侯与我一并将其镇压,何如?”

    骠骑将军轻轻颔首,尔后叹息道:

    “我刘氏虽为帝胄宗亲,然而传承太过久远,早于三千余年前那一脉便丢了王位,降而为侯,并世袭至今。

    说实话,这一世,吾能突破到宗师之境,重振吾之一脉雄风,已是赖天之幸,再无所求矣。

    故而吾一直尽心尽力,只求报效朝廷。幸得陛下赏识,多年仕途下来爬到了车骑将军高位,更是心满意足。

    只不曾想有朝一日风云突变,我竟成了骠骑将军,成了京畿三大将之首,领万石秩俸,堪称五府之下第一人,皇恩浩荡如此,着实无以为报。

    如今大将军又提出与吾一并镇压庸州一干乱臣……咳咳,恐怕在下这次又要躺赢了。”

    侯永轻笑,并不接话。

    很快,骠骑将军亲自将侯永迎到了军帐当中,尔后直接取出虎符递给他,轻声道:“既然大将军当面,还请将军亲领大军,镇压庸州叛乱!”

    “不可。”侯永面露微笑,摇头说:“庸州由刘侯你负责,此乃陛下的旨意,吾不敢违逆,这指挥大权,还是由你来吧。”

    顿了顿,他左右瞧瞧,又道:“话说回来,陛下给你的兵权,你就这般交予我……可谓蔑视君上,殊为不智啊。刘侯,你如何会做如此举动?”

    骠骑将军缓缓抬头,看着侯永。

    侯永收回目光与他直视,面色自然。

    “大将军所言甚是。”骠骑将军嘴角缓缓扬起,将虎符收回袖中,神色莫名。

    侯永缓缓负手……

第17章 逃

    片刻后,有甲士进来奉茶,打破了稍显凝重的气氛。

    骠骑将军立刻招呼侯永坐下,倒好茶水,亲自递给侯永,随之让那名甲士出去,尔后说:“大将军,虽然名义上的指挥权不可转移,但……您出现在军中,对于将士们便是巨大的激励,这种情况下……”

    侯永摇摇头:“你不必说了,大军军权,我不会要。我此来就一个目的,镇压庸州牧、庸州刺史。”

    “行。”骠骑将军了然,轻轻颔首,又道:“那大将军看来,吾等该如何行动?”

    “直捣黄龙,如何?”

    “这……”骠骑将军有些犹疑。

    直捣黄龙问题不大,但届时位于庸州城下,百万大军军煞,会压制的他完全无法调动天地之威。

    而己方大军尚未进入庸州境内,己方军煞影响不到敌方宗师。

    换句话说,那种情况下,庸州牧与庸州刺史的战力便是无损的,甚至还能借助大军军阵与军煞,将上限进一步提升。

    有着数次于大军阵前斩杀宗师战果的侯永自然不惧,但他不行。

    届时他站在那儿,便相当于一个超脱先天极限,却尚又远未触及宗师境界的特殊生灵,近距离卷入了三大宗师的对战。

    更形象些,若将先天生灵比作特种兵,那么那种情况下他顶多相当于一辆轻型坦克,而三大宗师的对战则类似无数颗核弹对轰……

    到时候扩散出去的一点点余波都可能弄死他。

    侯永看出了他的为难,微微皱眉,想了想,又摇摇头:“罢了,你分出一道道果分身随我去吧,届时我保你道果分身与军煞压迫下不散,于庸州牧与庸州刺史的攻击下不灭,如何?”

    “甚好。”骠骑将军果断认怂。

    “那便去准备一下吧。”他说道:“今夜子时行动。”

    “那么,在下告退。”

    骠骑将军离去。

    侯永目送他离开,双眼微微一眯。

    刚开始他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骠骑将军单纯的想将兵权交给他。

    但仔细想想,又不太对。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在非紧急情况下私自交接军权,无疑是大忌,而且看骠骑将军之后的话语,也不像是不明白这一点。

    于是他就看出来了,骠骑将军有别的用意。

    “难道他有不臣之心,想辅佐我举事?”侯永眼睛一眯。

    但很快,又被他否了:“不,不是。从他后边的表现看并不像。况且他乃帝胄,虽然关系有些远了,却也没有在乱世当中举反旗的道理。

    就算他有这份心思,也应该先暗暗积蓄实力,尔后在朝廷覆灭或者为一路诸侯所控后再打着匡扶朝廷光复刘氏的名义而起事,成功率还高一些,且占据大义,也能吸引到不少仍旧忠心朝廷的忠臣……

    那么,是试探?试探我是否贪权,是否有反意?而这……恐怕也是今上的授意吧。”

    他思路渐渐清晰,尔后啧了一声。

    多疑是每个皇帝的通病,只是高明的皇帝不会将怀疑表现出来,而会以其他更隐晦的方式去试探,且即使试探被看穿,也联想不到皇帝本人身上。

    比如利用本就有谋反之心的乱臣去试探。

    说起来,当今皇帝的手段,还算不上高明,远远不算。

    他缓缓闭上眼睛。怀疑与否,无所谓了,反正完成了世界任务他就对外宣布闭关,尔后离开洪武大世界。

    想来以他如今的威势,即使离开了,也不可能有人胆敢为难侯氏。

    若皇帝拖后腿,大不了从帝胄中重新挑个人来当皇帝。

    想到这儿,他便缓缓闭上眼,参悟道果。

    如今的他,仙武两道愈发强劲,已然真正触及到了巅峰境界的门槛,是以他每时每刻,只要有空闲,都在想办法梳理自己的道。

    厚积方可薄发,他有预感,自己突破的契机还是在对战上,而天下大乱便是最大的舞台,一路打下去,他便能突破。

    但有契机,也得有积累,方才能真正抓住。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多时天便黑了。

    他感受到骠骑将军靠近,便睁开眼:“进来吧。”

    “大将军!”骠骑将军掀开帅账。

    他一眼开出,来的乃是道果分身,而且比一般的道果分身还要强劲。

    他也能理解,毕竟军煞之下,分身与本尊的联系将会被切断,法力又得不到补充,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越强劲越好,越稳定越妥。

    否则要激战过程中这分身消散,镇压宗师的功劳他便蹭不到了。

    下一刻,侯永手一挥,便直接带着他一步跨出千里之外。

    两三步,便来来到了庸州城之下。

    “嗯?”侯永目光一扫,尔后略微诧异:“竟然不在?”

    “怎么了?”骠骑将军的分身问道。州城之地的大军可谓绝对精锐,强大的军煞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很不好受。

    若非侯永保护,他恐怕就直接消散了。

    “三千里之内,未见庸州牧与庸州刺史的踪迹。”侯永淡淡的说道:“看样子……恐怕是逃了。”

    “逃了?”骠骑将军一愣:“不可能吧,大军……”

    “各自留了一道法力分身,用以稳定大局,是以军心未散。”侯永冷笑着说:“至于本尊,不见踪迹。不止如此,城池之内,一个先天生灵都没有,仔细感受其道果,无一例外,都是州牧与州刺史分出的分身变而成。

    行啊,调集城中所有先天生灵及自己的嫡系手下、家族精英离开,只留下这么个空壳子……呵!”

    骠骑将军张了张嘴,片刻后,他又摇摇头:“也不难理解。丰州四大宗师被大将军你杀二擒二,他们不敢再战,也很正常。”

    顿了顿,他又问:“大将军,能确定他们跑去哪儿了么?”

    侯永摇头:“宗师强者一心想躲,我也找不到。但我想,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他们断不可能就如此销声匿迹……如无意外,恐怕是与其他乱臣汇合去了。”

    说到这儿,他忽的伸出手,对着庸州城遥遥一抓。

    下一刻,一股无可言喻的巨力镇压而下,跟着又卷起上百人,漂浮到了空中。

    正是伪装成州牧、刺史与其他先天官员、将领的一大票分身。

    侯永神色默然,缓缓一捏,这些分身便尽数消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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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火葬场介绍:
只要火化反派,就能变强。
所以侯永决定,要把自己的火葬场开遍诸天万界。诸天火葬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火葬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火葬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