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原的悲伤（上）
燕京华夏音乐公司总部，李山的办公室内，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他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么简单就拒绝了，还直接挂了电话？他有听清楚我是谁，有听清楚我给的条件吗？”
李山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干脆直接的被人拒绝了，还是在这种明显送好处的情况下。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刚刚拒绝的是谁吗？”
与此同时，在太原一家不大的面馆，赵恒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对面刚刚挂掉电话，正悠然自得吃着面的子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能让赵恒主动放下筷子的事不多，刚刚那件事就算一个，他实在想不明白子安到底在想些什么，在别人看来梦寐以求的机会，就这样被他悄然放走。
“知道啊，他说他是华夏音乐榜的总监李山，刚刚电话不是放的扩音吗，你没听见？”说完，子安又美美的喝了一口汤，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还知道啊？那可是华夏音乐榜，占据音乐圈半壁江山的庞然大物。”赵恒全然不顾饭店内看着他们的其他顾客，仍用很大声音对子安吼着：“你哪来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拒绝他？你不想活了？”
“当心他把你的歌全给下架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当歌手，怎么出名，怎么拯救你的民谣！”
“说完了？”虚抹了一把脸上刚刚赵恒喷过来的口水，子安淡淡的说着：“你这口水是要淹死我的节奏啊。”
“没有！”
“那你继续！”子安面带微笑，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可那“礼貌”的样子，怎么看都让人想扁他一顿。
“不说了！”
被子安这么一打岔，赵恒哪还有说下去的欲望，只能是愤愤的坐下，双眼死盯这子安，就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好啦，稍安勿躁！”子安笑了笑，开始解释起来：“首先，我很确定，能走到这个程度的都还算是个人物，是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做这种赶尽杀绝的无聊事情的。”
“还有，你认为天上掉馅饼这事，实际吗？”
子安这最后一句话，就像一盆冰冷水浇在赵恒头上，让原本因为李山的电话有些兴奋过头的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天上哪有这样掉馅饼的事情，还砸中了千里之外的他俩，常言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算是天上掉馅饼，地下百分之九十九一定也跟了一个陷阱。
想通了这些的赵恒，不得不佩服子安在如此大利益前，还能如此冷静考虑。
看着这么快就把李山脑后，又开始与眼前的美食做起了斗争赵恒，子安暗道他太好哄的同时，也想着李山怎么就找到了他，还许下如此诱人的利益。
其实，刚刚那些话，子安只说了一部分，还有一个想法他没有与赵恒说。
商人逐利，李山再怎么标榜自己是个音乐人，可从他一场场的战绩来看，他的骨子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商人，并且是一位拥有极其敏锐嗅觉的商人。
他这么做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发现了子安身上的价值，所以想要在他红起来之前，做一笔“风险投资”，这才符合他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这样都不是子安的计划之内的，他也暂时没打算走这条路。
而且，据他估计，如果这其中的利益足够大的话，他相信那位李山先生，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拒绝就放弃，一定会再次联系他的。
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子安自己也就能够了解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还有了应对方式也不一定。
“好了，吃完就撤了，我们该找晚上住的地方了！”
“别急啊，住的地方简单，我知道一家又便宜又干净舒适的客栈，我们一会直接过去就行。”
“胖子，我怎么发现你对太原这么熟悉啊，你以前不会是在这里上学吧？”
从进入太原开始，子安发现赵恒对于这里的一些地方简直是了如指掌，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全部门清。
如果不是去过胖子的老家，子安都怀疑他的家乡就是在太原。
“没...没有啊，我就是听朋友说的。”
“胖子，你没说实话啊，看来这里有我不知道的故事啊！”
本来只是随便一说，但是胖子那结结巴巴的样子，一下就勾起了子安的八卦之心。
“真没有，我能有什么故事啊！赶紧走了，去晚了等会又要没房间了。”被子安那笑眯眯的眼睛盯着，赵恒更是浑身不自在，快步超过子安朝前走去。
“胖子，你为什么要说又？”看着赵恒那窘迫的样子，子安在后面步步紧逼，暗暗想着：“嘿嘿，没想到你赵胖子也有今天，我铁定给你翻个底朝天。”
“什么又，什么又，我哪有说，你听岔了。”
——
有句俗话说得好，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在酒精的作用下，赵恒也终于向子安袒露心扉，说出了心中的故事，一个有些狗血，却又非常现实的故事。
原来，他大学时候的初恋女友就是太原人，据他说还是班里的班花，叫陈欣。
当然，那个时候的赵恒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算起来也是个小鲜肉。
两人从大二开始在一起，毕业后都留在了吉市工作，中间分分合合多次，算起来差不多也有六年时间。
在毕业三年后的一天，他们又一次分手，这次女朋友直接离开吉市回了太原。
期间赵恒也主动打过几个电话，但都是没说两句就匆匆结束了。
本以为这又是一次稍微大一点的别扭，女朋友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可是在分开了一个月后，赵恒等来的不是陈欣，而是陈欣要订婚的消息。
这对他无亚于一道晴天霹雳，他打过电话问原因，也想过去找对方问清楚，但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句：“你能给我什么？”
仅仅几个字，却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像一把尖刀刺入他的胸膛。
从那以后，他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前的俊朗面孔，健壮身材，也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后来，经过多方了解，赵恒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陈欣所说的那句话，并不是要求的所谓物质生活，因为她嫁的那个人，境况也就与赵恒差不多，甚至可能还不如他。
但是那个人，给了她一个稳定的家，给了赵恒那时候所不能给她的安全感。
只是等他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回不去了。
本以为再也不会来到这座城市，却没想到因为子安的原因，时隔五年之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就像有一只命运的手，在拨弄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第三十一章 太原的悲伤（下）
深夜的太原，少了一些燕京那样繁华的街灯，多了几分寂静与属于它自己的厚朴。
离开烧烤摊的时候，子安与赵恒两人又带走了几瓶酒，晃荡在这空荡荡的马路上，一边喝着，一边聊着，一遍唱着。
“你就是因为她，所以到现在还一直单身着吗？”子安灌了一口酒，继续着刚刚未完的话题。
他不知道这样揭开赵恒的伤口对不对，他只知道，如果不是这样，也许赵恒这块伤口，永远都不能结痂痊愈。
“是，也不是。”许是走累了，两人找了个马路边坐下，赵恒悠悠的说着：“心里总是有个影子挥散不去，感觉这样如果找一个人的话，挺对不起对方的，加上也没碰见什么人，所以就一直这个状态了。”
“你还爱她？”
“爱？我想应该不是了吧。”
“那为什么呢？”子安继续引导着。
赵恒的回答很干脆，很洒脱，并没有装作自己有多深情，这一点有些出乎子安的意料。
“其实说忘不了是假，更多的还是失去后的后悔，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么混，完全没意识到什么是责任。”
“后来想想，那时候她给过我很多机会，我却都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才导致了最后这样的结果，换做我是她的话，估计我也会选择离开吧。”
子安不知道赵恒说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但他知道这一定不会是甜蜜的。
“你有想过再见她一面吗？哪怕是为了放下。”子安再次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就像是不在今晚将赵恒的心扎个千疮百孔，他誓不罢休一样。
“见？怎么见？见了又说什么？”赵恒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能为了自己放下，而去打扰别人稳定的生活。”
“对她，我已经自私得够多了，我不能在分开这么久之后，还对要再对她自私一回。”
说完最后的这些，赵恒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了，两人也都闷声喝起酒来。
至于赵恒心中放没放下，又放下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呢？怎么样？”又过了一会，赵恒打破了沉默，问着子安。
“我？我什么啊？”
“我问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也还是单身啊？”看着子安的反应，赵恒调笑着问道：“你不会告诉哥，你那破故事跟哥的一样狗血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
“那说说。”这回轮到了赵恒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子安苦笑着摇了摇头，仰头大喝了一口酒后说道：“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在我最懵懂的年级，遇到了最好的爱’！”
“什么意思？你这是忽悠哥呢？有你这么讲故事的吗？说清楚点。”对于子安的这一句话的故事，赵恒明显不怎么买账。
子安遥望着天边，就像是想要望穿这个世界一样，应着赵恒的要求，他再次缓缓道来：“我也曾有过那么一位姑娘，在别人看来，她不算很美，我们的相遇也没有故事中的惊艳，就那样顺其自然的认识了。”
“相处的时间不久，却总能如同老友般，淡淡的聊着所有靠谱与不靠谱的话题。”
“可惜，也许是我们遇见的时间太早，那时的我还没分得清，没弄得明白，她就已经消失在我的世界了。”
“我去，要不要讲得这么矫情。”果然，赵恒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破坏最美好的气氛。
“哈哈哈，是有些矫情了，但你不觉得这样讲出来，与你那样赤裸裸的说出来，更显得没那么悲伤吗？”
“哎，咱们啊，是大哥别说二哥，都是过来人，都是伤心人！”赵恒再次对子安举起手中的酒瓶说道：“就让我们把这所有的故事，放进今晚的酒里，不管是酸甜苦辣，都让一起喝下去吧。”
“干！”子安也举起了手中的酒瓶，豪爽的与赵恒碰杯，嘴里还调侃着：“不错不错，没想到胖子你也学会哥哥我的矫情了！”
“干！”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踩着路灯下的身影，勾肩搭背，遥遥晃晃的朝着空荡荡的街道前方走去，似要冲破前方那灯光照不到的黑暗。
“子...子安，你向往的爱...爱情，是什么样的啊？”走在路上，赵恒又转过头来问着边上的子安。
也许是喝醉了，也许是心醉了，此刻的赵恒已有些大舌头起来。
“我？应该是从一而终的爱情吧。”子安还算比较清醒，对于赵恒的问题很认真的回答着。
“从一而终吗？那应该是大家都向往的美好爱情吧？”
“是啊，面对爱情，不管男女，谁又不是向往从一而终呢？”说到这，子安不由想起了自己曾经自娱自乐，尝试着写过的一首小诗：
“谁不向往从一而终的爱情？
遇见之前是纯白
遇见之后是七彩
万里无云的天空
只有彼此
谁不向往从一而终的爱情？
相识之前是期待
相识之后是释怀
生命延续的呼吸
只为彼此
谁不向往从一而终
从出生开始
从死亡结束
平凡却不渝的爱情
只予彼此
谁不向往呢？
谁又能不向往啊！”
“从一而终，真好，真好，真好，呜呜呜...真他妈的好...”念叨着，念叨着，赵恒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
很少见到的男人泪，在这个清风拂过的夜晚，彻底的决堤。
这一晚，子安与赵恒俩人在太原的街上喝了个痛快。
这一晚，俩人都将埋藏已久的心事吐了个彻底。
这一晚，俩人的心与感情又近了一步。
这一晚，没有吉他，没有麦克风，俩人就这样在街上吼着。
他们说了很多，也唱了很多，从宋冬野那给不了野马一片草原的《董小姐》，到逼哥不敢提及的《关于郑州的记忆》，再到贰佰的《我在太原和谁一起假装悲伤》...
其实，悲伤哪有假装的，逼哥的郑州也好，贰佰的太原也罢，城市的灯火通明，灰暗的终究只是人心。
第三十二章 你好，我叫李山
第二天，俩人一直睡到傍晚才醒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还是昨晚的倾诉有了效果。
反正俩人起身的时候，就像是放下了多年的重担，整个人都轻松、挺拔了许多。
找了个面馆，填饱了空空的肚子，子安与赵恒开始寻找晚上演唱的地方。
在燕京和吉市那些地方还好，一个是有着好的流浪歌手氛围，一个是已经有了部分固定的观众人群，收入还算稳定。
可自打两人离开吉市，这一路上明显有些入不敷出。
油费、住宿费还有吃喝玩乐的花销可不低，尤其是还有这赵恒这个吃货的情况下，如果两人再不努力点的话，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胖子，你说我这天天干活挣钱，你就这么跟着混吃混喝，真是一点不害臊啊？”
“切，如果没有哥的卖力吆喝，就你那闷骚的性格，估计一分钱都没人给，早就给饿死了。”
“哎呦，那我还得感谢你呗？”
“必须的。”
“那谢谢啊！”
“甭客气，不过不是我说你，你只上传几首新歌我也就不说了，怎么还设置的免费啊？前几天的那下载量算下来，怎么也得小一万了吧？”
“你要是收费的，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天天吃面的地步啊！”
“你管呢，我乐意！”
一边溜达，两人一边斗着嘴，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好了，就这吧！”
来到夜市一条街，赵恒喊停了子安，根据他们一路过来的经验，这样的场地，收入一般都比较稳定，不说大富大贵，混个温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行吧！”子安应了一声并没有反对，即使这并不是他心中想演唱的地方，但生活有时候就需要妥协。
他有梦想是没错，但前提是他得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并活得越来越好，他才有资格谈梦想，谈其他更多的东西。
熟练的准备好设备，子安准备开始演唱，赵恒则拿出一个本子，游走在各聚餐的人群中间。
这是他做的一份歌单，方便于大家用来点歌，一首歌十块钱，明码标价。
当然，别人如果愿意多给，赵恒也不会拒绝。
一般的时候，赵恒都不会拿出这个本子，因为子安觉得这不是他所想的流浪，更不是他所期待的音乐旅途。
现在赵恒拿出来让人来点歌，那就只有一个情况，他们的钱不多了，需要有一些收入来填补，支持接下来的旅程。
“既然身在太原，那我们就来一首关于太原的歌吧！”
赵恒刚开口揽客，边上就有人递过来一张红色的大钞，听这语气，还是“熟客”的样子。
“不好意思，这歌我们歌手不会？”
抬眼看着这位四五十岁左右的儒雅中年，赵恒连声抱歉，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谁让子安这货除了自己的歌，其他的基本都不会呢。
“不会？不应该啊，难道视频上唱的并州路不是太原的并州路？”中年男子惊咦了一声，小声嘀咕着。
“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如果不会的话，那就随便来一首拿手的吧。”中年男子看起来还比较好说话，对于赵恒说的不会并没有强求。
“不用了，就唱一首关于太原的吧。”这时，见赵恒半天没动静的子安过来，刚好听见两人的对话，直接应了下来。
“我们有关于太原的歌曲吗？”子安的回到让赵恒有些疑惑，转瞬他就反应了过来说道：“不会是新歌吧？我们可是说好了，没注册的不要随便乱唱，到时候又出现丁远的事情就不好了。”
“新歌确实是新歌，不过你难道没看昨晚你用我微博发的东西吗？”对于赵恒的担心，子安回给了他一个白眼。
“什么情况？”听着子安的话，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赵恒立马按照子安说的，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
“我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当看见微博上昨晚最新上传的视频后，赵恒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是个自拍的视频，因为光线的缘故，画面不是很清晰，但也能看个大概。
视频中，他和子安摇摇晃晃，嘴里大声嘶吼着各种歌曲，那醉态让赵恒简直不敢直视。
可是这视频是什么时候上传的，他完全没有印象了啊！
赵恒看着视频的时候，子安已经准备好开始了今天的演唱。
“我沿着并州路一直向南走
街上看到一个少年低着头不知去向哪里
他的脸色比我还苍白比我还难看
......”
唱着这首《我在太原和谁一起假装悲伤》，想着昨天晚上的悲伤与疯狂，子安第一次体会到了歌曲中那种感同身受的力量，歌声也变得更深沉了几分。
“唱一首悲伤的歌给你
请你不要再哭泣
......”
子安正在唱着的时候，刚好赵恒放着的视频也唱到了这句。
与子安现在的低沉不同，视频里的他用着全身力气在嘶吼着，像是要宣泄着所有。
不过，边上那位闭眼听着的中年男子，还是觉得现在的低沉、内敛，比视频里的嘶吼、张扬更有力量，更能让人感同身受。
“子安，我这是什么时候上传的，你怎么不阻止我呢？哥哥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啊！”一首歌很快唱罢，赵恒又凑了上来，满脸悔恨的谴责着子安。
“好了，还一世英名呢，我看万世臭名还差不多。”看着赵恒那做作的表情，还真是让子安忍俊不禁，笑着说道：“再说了，视频都看不清楚人脸不说，我们的微博，你认为有几个人看啊，一晚上的时间估计也没什么人看见，怕出丑现在删了就行了。”
“子安，不得不说，你这话虽说有些扎心，但的确是事实。”
“你好，刚才的歌很好听，我很喜欢。”在赵恒忙着去删除自己的黑历史时，那中年男子又过来了。
“你好，谢谢，我叫子安。”与中年男子伸出的右手握了握，子安并自我介绍道：“自我标榜一位流浪的民谣歌手。”
“我知道。”中年男子笑了笑。
“你知道？”对方的回答，让子安一脸的疑惑，这样的介绍他说过不少，但是这样的回应还是第一次。
“我想，我的名字你应该还没忘记。”
“我认识你？”面对对方肯定的语气，子安绞尽脑汁回忆着，可任凭他怎么回忆，就是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一位，看起来有些儒雅的中年人。
“你好，重新介绍一下。”在子安的疑惑中，中年男子再次自我介绍着：“我叫李山，就是昨天与你通电话的李山。”
第三十三章 条件
看着眼前这位淡定介绍自己的中年男子，一向比较淡定的子安都有些不淡定起来。
他之前是猜测过李山会再联系他，但从未想过会是这种直接站在他面前的方式。
还仅仅是相隔了一天的时间。
“李山！”
子安还好，就算心中翻涌，面上也强装镇定，未起波澜，赵恒可就没那么含蓄了，直接一嗓子喊起，让周围正在吃着宵夜喝着酒的人差点没呛着。
“我的诚意相信你也看到了，能找个地方谈谈吗？”没有理会赵恒的惊呼与边上众人的诧异，李山的目光始终在子安的身上。
“可以，不过换地方就算了，我觉得这里就挺不错。”李山的诚意确实打动了子安，让他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只是相对于李山这些人谈事情的场合，子安还是更乐意在烧烤摊、大排档这些地方，轻松，惬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子安不想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他需要掌握主动，也算是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谈判做些准备。
“这里？”明显，子安的决定在李山的意料之中，但是这场地选择，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有问题？”
“没问题，那就定在这里吧。”虽然有些意外，李山却没有拒绝，
其实对他来说，今天最多也就是个初步的接触，估计也谈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所以在哪谈，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老板，来三十串腰子，三十串牛肉，三十串五花肉...再来一打啤酒。”对于在哪里谈判，赵恒更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今天终于可以敞开了吃一顿肉了，因为有人会买单。
当然，他也不是个混子，知道今天的事对子安，甚至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所以就算是他尽力表现得很随意，但那不断瞟向李山的眼睛和高高竖起的耳朵，还是揭露了他内心此刻的慎重。
“子安，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本以为李山这样的商人会各种谈判技巧招呼过来，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昨天电话里我们也谈过一些了，今天我再简单说一下。”
“我可以在董事会给你争取华夏音乐榜的自有宣传渠道，还有合作公司的宣传渠道，围绕你打造‘新民谣’的概念，我有信心再掀一场民谣风暴。”
“你们真的会全力支持子安？”经过昨天子安的教训，赵恒面对诱惑的抵抗力，明显提升了不少。
“当然，你不会认为我从燕京跑来太原，就是来和你们开个玩笑的吧？”
“子安，那你还犹豫什么，这么好的条件，傻子都不会拒绝啊！”得到了李山的再次肯定，赵恒开始劝起了子安。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更何况李山也确实让赵恒看到了他的诚意。
“条件呢？”子安没有接赵恒的话，仍旧冷静的问着。
不可否认，李山的条件正常人都不会拒绝，但是子安清楚自己现在的分量，这样重量的馅饼，如果一不小心，那等待他的绝对是被压得粉身碎骨。
“你一直都这么谨慎吗？”看着子安那冷静的模样，李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觉得有些好笑反问着：“那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能贪图你什么呢？”
“就是啊，你这穷光蛋的样，李总他能企图你什么呀！”赵恒在边上为对方助攻着，完美的发挥着猪队友的角色。
“哈哈，那就得问李总了，他的眼光可比我们的独到，我们看不见金子，不代表李总看不见啊！”子安笑着打上了太极，把问题丢出去的同时，还顺便奉承了李山一句。
“子安啊子安，你还真是厉害啊，看来我确实有些小瞧你了。”对于子安，李山承认有些小瞧了他。
未见到之前，李山一直认为，这样一个落魄的歌手，只要见到了一夜爆红的机会，那绝对是不顾一切的去抓住，哪还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被坑。
他又怎么会知道，背靠着一个世界的子安，手中掌握着的资源远超乎他的想象，并且这些资源还是经过了市场检验的，所以子安不急，一点都不急。
就算是没有他李山，将来一定也会有刘山、钱山看中这其中的价值，就算没有这些人，在互联网的自媒体时代，子安也有信心按照自己的方式，凭借着这些优秀的作品红起来。
只是时间早晚、规模大小的问题。
“李总过奖了，我这也只是为了搞清楚自己能为李总带来什么，毕竟我不能看着李总这样的好人吃亏不是。”
“哈哈哈，好，好，好一个子安啊！”连续的三个“好”字，一声高过一声。
李山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笑过，也很久没有这么夸赞过一个人了。
当然，也很少有乐坛的新人值得他这么夸赞的。
“好了，既然话已至此，那我也就不矫情了。”打完了官腔，李山终于是如同他开始所说，开门见山了：“我们平台需要所有营运费与宣传费除外的百分之九十利润...”
“我去，你们怎么不去抢啊...”李山的话还没说完，赵恒已经是吐槽了起来。
这可不是所有收入的百分之九十，而是除了他们平台所得之外，在子安的正常收入中他们还要抽成百分之九十，这跟吸血鬼有什么区别。
不过李山只是轻笑了两声，对于赵恒的质疑并没有理会，子安才是他要说动的主角，只要子安不开口，他就可以继续。
“当然，还有就是你的歌曲版权必须签在华夏音乐榜十年，这十年间属于你的利益分配，每年以两个点递增，最高可以到百分之三十。”
“还有最后一个，你每年必须保证最少十首高质量新歌的创作，至于利益，则可以按照你当年的利益比例分配。”
“当然，配合宣传那些日常的一些工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个你们应该都了解的。”
“嗯，这样才像样嘛，要是一直那么少，我们子安不成给你们卖苦力的了。”听着利益还可以增长，赵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刚刚那样，也不过是做黑脸，为子安争取多一些的利益罢了。
他很清楚，如果子安真的火了，那华夏音乐榜的收入都只是皮毛，其他的一些代言、演唱会等等活动才是吸金的重点。
别说每年最少还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了，就算是全给了华夏音乐榜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李总看来是很有把握啊？”淡淡的语气，谁也看不出子安现在想着什么。
“还好吧。”李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虽然嘴上谦虚着，但还是表现出强大的自信。
“而且我相信，这样的条件，应该没有人会拒绝。”
“那是肯定的。”赵恒在边上帮着腔，转头又对子安催促道：“赶紧答应啊，这样的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
“不好意思，我拒绝！”
就在李山含笑看着子安，等着他答应的时候，没想到子安却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让李山那自信的微笑，瞬间凝固在脸上。
第三十四章 我想，你肯定没听过刀郎
“你疯了？”
“你确定？”
短时间的寂静后，迎来是赵恒与李山两人不可置信的声音和目光。
他们实在想不通，这样的条件，子安怎么可能会拒绝，又凭什么拒绝。
好在，子安并没有让两人疑惑太久，开始解释起自己拒绝的原因。
“你们可以先不这么激动吗？”子安捂住自己的双耳，很是嫌弃的看着两人。
赵恒还好，这段时间对于子安这样的眼神，他已经见得太多了，早就习惯成自然。
李山则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作为一个别人眼中“成功人士”来说，他什么时候这样失态，又被别人这样对待过。
只能是连连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在子安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很快就说入了正题：“其实，我对于李总的条件也是很动心的。”
“那你为什么拒绝。”都不用李山开口，赵恒就像对方的“狗腿子”一样，“尽职尽责”的完成了所有提问。
对于赵恒的配合，子安只能是报以白眼，然后继续说道：“只是李总提出的一些问题中，有一些我不能答应，所以...”
“利润分配的问题，我相信李总还是很慷慨的，那些都不是不可以谈。”好像说完这些，赵恒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李山的下属，才转过头来对着李山说道：“你说是吧，李总！”
“嗯，赵先生说的没错。”对于赵恒这个活宝的表现，李山也是哭笑不得，但还是回答着：“不过，就算是让一些利，那也不会有太多，不然一些事情，董事会那里我也谈不下来。”
“不，李总的诚意我已经看见了，我说的也不是利益分配的事。”
“那是什么？”李山这下更疑惑了，貌似他刚刚说的条件，都是利益相关的东西，并没有涉及到其他的。
“我没法按照李总的要求配合进行宣传工作，或者说，我暂时没有露面的打算。”
“你说啥？你确定你没发烧？”赵恒用手捂着子安的额头，一脸的你逗我玩的表情。
他想过万千种可能，甚至连“生理期来了，心情不好，所以拒绝”这种奇葩到没朋友的理由都想到了，就是没想过子安拒绝的原因会是这个。
不能配合宣传？这是什么破烂鬼理由，哪有一个歌手发歌不配合宣传的，不宣传怎么火，不露面的话，就算歌火了，人也不能火，估计傻子都不会这么干吧！
“子安，你这个理由还真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对于这个理由，就连见多识广的李山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只能给出一个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
心中却是无限吐槽：尼玛，你要拒绝我，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理由，这么敷衍真的好吗？我不要面子的啊？你这样让我们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李总，你别误会，我这真不是敷衍，确确实实是因为我接下来的行程，所以不能配合宣传。”子安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很难说服别人，只能再次解释道：“不过对于你说的歌曲宣传，我想我们还是可以细谈的。”
“说实话，李总。”见对方没有接话，子安继续说道：“你们公司要的是我歌曲的力量，而不是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我想我配不配合宣传其实并不那么重要，你说是吗？”
“可是，你不配合宣传的话，我们怎么开展计划？还有，你认为你连面都不露的话，你的歌就能红得起来？不是我说话难听，但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面对李山的质疑，子安并没有恼火，轻笑一声后说道：“李总，我敢肯定，那是因为你没听过‘刀郎’的名字！”
“刀郎？那是谁？卖刀的还是磨刀的？”
赵恒的脑洞还是一如既往的新奇，只是对于他的疑问，子安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想着前世刀郎出道时候的战绩，那简直是一个神话。
“只听其名，不知其人”，这就是那时候的刀郎，凭借着“神秘”两个字，红遍了大江南北。
“李总，你认为‘神秘歌手’这个词的卖点怎么样？”
“神秘歌手？能具体说说吗？”子安的答非所问让李山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划时代的机会。
“简单来说，就是只宣传我的歌，不宣传我的人，让听众只知道子安这个名字和他的歌曲，却连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让所有人在猜测中听歌，在听歌后猜测......”
随着子安的叙述，李山的心中已经翻起了巨浪。
“神一般的乐坛营销方案”，这是李山听完子安的话后，给出的评价。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一场经典的饥饿营销，只是这次将产品换成了活生生的人。
对于神秘的事物，人们总会抱着许多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子安的策略就是用这份“神秘”，勾起大家的好奇心，但又不断用高质量的作品吊着大家，让大家不至于因为一直寻找不到答案，失去最初的新鲜感而放弃追寻答案的动力。
以前没人想到这样的方案，那只是因为大家都是想方设法的争取曝光率，想着出名。
没有人会想到把自己藏起来，就算有，那也都不会太久。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高质量作品来持续支撑，没有这些就无法长时间吊住听众的口味，也就会让他们失去耐心而挣开鱼钩逃脱。
“子安，我只能说你唱歌有些浪费了，你应该做生意。”
面对一直给自己意外的子安，李山都不知道怎么夸赞了，憋了半天，最后只能是说出了这句不知道算不算夸奖的话。
“我去，子安，你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不但唱歌厉害，就连算计起来也这么牛逼啊！”
还是赵恒的夸奖更简单粗暴，只是怎么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呢？什么叫算计起来很牛逼？
“李总，你这是默认了我的合作方式吗？”子安直视这李山，与他再次确认着。
至于两人的夸赞，子安只能是左耳进右耳出，毕竟这样的夸赞方式，他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当然，为什么不？这么好的事我怎么可能拒绝。”李山很是爽快的说道：“放心，虽然你不是很在意，但我还是会在董事会为你争取多一些利益的。”
“哈哈哈，那就谢谢李总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都不用等子安回答，赵恒就举起了酒杯定下了基调，那猴急的样子，感觉与李山合作的是他，而不是子安。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子安和李山两人也高举手中酒，与赵恒碰起了杯。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一晚，就在这个不大的烧烤摊，被后世认为民谣复兴历史转折点的谈判，正悄然发生着。
第三十五章 风起云涌
经过三天的细节谈判，李山终于与子安敲定了所有的合作细节。
对于这些，子安不得不感叹，还好有赵恒在，不然就这条条件件的琐碎事情，他还真没有什么信心自己能坚持下来。
赵恒也终于正常了一回，发挥着他的优势，为子安争取了一切可以争取到的利益，颇有作为一个优秀经纪人的架势。
谈判完成之后，签完一些合同和歌曲授权协议，子安和赵恒也终于再次上路了。
这次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了，因为李山一次性借给了他们十万块，说是算他所得利益的提前支付。
开始的时候赵恒还很感激李山的慷慨解囊，但过后一想，既然李山愿意借款这么多，那就说明子安的那百分之十的利润绝对比这个高，再联想到失去的百分之九十，心里立马不是滋味起来。
妥妥的一个百万富翁的头衔，就这么悄然溜走之后，想想都恨的牙根痒痒，从那以后，李山在他这就只有一个称呼——吸血鬼。
只是他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李山的帮助，子安的歌，又哪有这么容易赚到钱。
子安与赵恒开始了他们的旅程，李山也回到了燕京的总部。
与子安两人的悠闲不同，他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不说董事会还没通过他的计划，就算是通过了，各种的宣传递进，那绝对是个累死人的活。
更何况，这次因为子安的原因，他要尝试一个全新的营销模式，虽然听着挺简单，但实际执行起来，还是有很多细节需要考量的。
在李山回到燕京的一周后，整个音乐圈发生了一场超级大地震，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华夏音乐榜的开始界面，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宣传界面。
“一场音乐的盛宴，一场民谣的革新，你准备好了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如果把民谣两个字换乘摇滚或者其他，那一定不会有这么大的波澜。
就是因为“民谣”两字，是被公认已死的音乐类型，才有着如此的反应。
“呼呼，这一上午感觉比打仗还累。”
燕京，李山的办公室，再次挂掉一通电话，他整个人瘫坐在办公椅上。
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今天上午宣传挂出去之后的多少通电话了，他只知道早上刚刚充满电的手机，现在已经显示红色电量标识了。
无一例外，这些全是来打探消息，询问华夏音乐榜首页的宣传事件的。
如果是其他的一些人，大家一定会认为他脑袋秀逗了，想凭借这些噱头的东西，就拯救一个已经低落的音乐类型，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这个人是李山，一个在音乐圈内有着无数彪悍战绩的男人，一个被公认为拥有卓越眼光的男人。
他们可不会认为这样一个人，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会扔出这样一枚炸弹，甚至是核弹。
“民谣？”同样是一间明亮的办公室，一位年轻的男子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李山办公室的方向，对边上的女人问道：“悦诗，你说李山这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
如果李山在这里，那他一定会认出这位年轻男子。
王博，地产大亨王权的独生子，从小在国外生活，接受国外的教育，按小说中的情节，这样多金帅气的人，身边绝对是美女成群，艳福不断。
可这家伙，完全就是个异类，早早结婚不说，就连孩子都有了，刚刚他口中的悦诗，站在他边上的美女，正是他的老婆兼合作伙伴。
这就不说了，他还特别能干，乐于奋斗。
七年前毕业回国的他，没有按照他父亲的意愿进入家里的地产公司，而是转战娱乐圈，硬是在吃人的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站稳脚跟，成立了博望艺术有限公司。
虽然这其中有着他父亲王权的财力与影响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确实有着不俗的能力。
这些年因为身在娱乐圈，又是公司的大老板，他身边的确是美女不断，但基本是他公司签了的明星，还一点绯闻都没有过，外面报道的，全是他和他老婆撒的狗粮。
还真是应了那句：帅哥都是痴情的，出轨的都是长得丑的。
“具体卖的什么药我不知道。”边上的悦诗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眉眼带笑的看着王博说道：“但我知道只要李山出手，那对于他的对手来说就是一碗毒药。”
“你可不要忘了五年前的那件事。”
“五年前？”陈悦诗的话，让王博的记忆也回到了过去。
自从回国以来，他也算是顺风顺水，除了与李山对战的一次，那是他唯一的败绩。
那时候在演艺圈站稳脚跟的他，又开始着手音乐圈的布局，成立了下属的音乐公司，如同现在的李山，在自己的音乐播放器上扬言，民谣未死，博望将带领大家看见全新的民谣世界。
因为大面积的宣传，加上博望那时候确实有些影响力，前期确实吸引了不少人，并且因为博望自己音乐公司旗下培养的一些新歌手颜值都很高，也真的如同王博所想，掀起了一轮“新民谣”的风潮。
只是好景不长，在王博这边风头正劲的时候，李山带领的华夏音乐榜出招了。
华夏音乐榜联合十数家大大小小的音乐公司，掀起了一场摇滚的热潮。加上王博所谓的“新民谣”，纯粹就是一场商业行为，全都是一些流行歌曲披上了一层伪装，也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作品出现，所以直接被华夏音乐榜压制。
甚至“民谣已死”的概念，也更多的是从那之后传扬开来。
就这样一位曾经打败自己“新民谣”风潮的人，现在居然也开始扬言革新民谣，这怎能不让王博诧异。
不光是圈内人，只要是喜欢听歌的，都因为这则消息震动不已。
有冷嘲热讽等着看华夏音乐栽跟头的，有因为民谣的即将崛起而暗自高兴的，也有事不关己坐等看戏的...
不管外界怎么看，怎么传言，此刻的李山都不会去在意了。
如果是计划开始之前，那他还会因为别人的一些意见或建议有着这样那样的疑虑。
但是此刻计划已经开始，那对于他来说，就只剩下向前走着一条路了，要么万劫不复，要么王者再临，绝没有半途而废的可能。
第三十六章 子安是谁？
经过三天的发酵，新民谣的话题几乎已达顶峰，这几天大家茶语饭后都在谈论着，华夏音乐榜这么大阵势，究竟是哪位天王天后要换民谣风了，还是说那位音乐圈的大佬要捧他们的儿女辈了...
只是，一个话题再新鲜，它也有过期的时候，盛极而衰就是这个道理。
就在大家即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华夏音乐榜仿佛早已预计到众人的内心想法，再一次更新了主页的宣传界面。
一道看不见人脸的黑色人影，一句“十月一日，子安带你领略新民谣的魅力”，让已经跌落下去的热度，再次掀起高潮。
“十月一日，那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好想知道新民谣是怎样的风格。”
“我最关心的，还是子安是谁！”
“对呀，对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天王呢，结果是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公司捧的新人，我刚刚在网上搜索了一圈，完全没有这个叫子安的歌手的信息。”
“我刚刚也搜了一下，但是我找到了三首歌，好像也是民谣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相对于前几日新民谣的话题，这次话题中心则变成了子安这个人，大家的好奇心也再一次被勾起。
与此同时，子安之前的三首歌曲，也终于正式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掀起了一轮风潮...
“小叶子，你说这个子安不会是你的大叔吧？”燕京，一所大学校园内，孟璃拉着叶芝悄悄问着，这几天她们学校谈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子安”是谁。
这种别人一直是找寻又找不到的人，却很有可能就是你认识某人的感觉，内心还真是有些小欢喜。
子安这一路上，听过他唱歌的人不少，但是知道他名字的人却没有几个。
叶芝和孟璃就是其中的俩人。
那时候在火车上，子安也只是一开始对着这她俩介绍过名字，哦，不对，还有一个杨雷，那时候他也坐在子安的边上。
至于后面过来的那些同学，子安都只是在唱歌聊天，没有再介绍过自己。
“嘻嘻，应该是吧。”不知怎么回事，叶芝现在只感觉心中美美的，有一丝丝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开心的感觉，还有更多的是因为知道没多久，她又能听见子安的新歌了。
感觉到边上的孟璃半天没反应，叶芝才转过头来，见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一直盯着自己在看，顺口就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少女发春，哈哈哈！”
“小璃璃，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看着说完撒腿就跑的孟璃，羞红了脸的叶芝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叫嚣着追逐而去。
——
吉市，兵哥烧烤摊，看着手机中那大大的宣传界面，还有铺天盖地的新闻，刘兵也是无限感慨。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在自己这里卖唱的子安，现在已经有种红遍大江南北的趋势了。
“只是他为什么放个黑影，而不是放自己的照片呢？”、
对于这个问题刘兵没有打电话跟子安询问，而是独自思考了半天，嘴角含笑的他，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小子肯定是觉得没有我帅，所以不敢把照片放上去。”
“嗯，一定是这样。”最后，再一次肯定了自己想法的刘兵，浑身充满力量的开始准备晚上摆摊的食材去了。
——
杨雷、大飞、张磊，甚至是丁远，只要认识子安，并听过他唱过歌的人，看见这一连串的宣传后，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还好认识子安的人不多，知道他电话的更是没有几个，不然子安一定会如同李山那样，被一个个的电话给烦死。
其实这些人都不是最激动的，最激动的应该属于西单那群曾经嘲笑过、并肩作战过，也为子安喊过安可的人。
当子安的消息第一次传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西单，从西单女孩相隔两年之后，终于又出现了一个西单男孩。
“你说这个子安是我们想的那个子安吗？”西单隧道，一看起来歌手打扮的人，问着边上的同伴。
“那必须是，唱民谣的，又叫子安，还是个新人，你认为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吗？”同伴很肯定的说着，一条条的分析得头头是道。
“也是。”那人也点头同意着，还马后炮的说道：“想想当初好几晚上都能赢下‘安可’，我就知道他不会是一般的人物。”
“子安，那跟我可是铁瓷，想当初他刚来的时候，还是我给他科普了西单的规矩，那时候子安和你们一样，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是我......”在西单众多的议论者中，有一个人正唾沫横飞的，与新来者讲着自己与子安的故事。
如果子安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这道身影很熟悉，他讲的故事中也确实有些是真的，因为这个人就是他在西单搭讪的第一个人——孟子。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都不怎么唱歌了，专门在这里讲起了自己与子安的故事，别说，还真有很多新来的年轻人喜欢听他忽悠。
毕竟草根逆袭的故事，正是他们心中所期盼的。
当然，这也侧面看出子安现在的影响力，最近凡是能与他沾上一些边的，几乎都成了热门话题了。
这些人也不管子安究竟是不是在西单被发掘的，反正他们内心就这么认为。
子安的出名，就像一剂强心针，让因为时间原因，已没有当初火热的西单，再次成为流浪歌手的圣地。
如果不是当初没有拍子安的照片的话，估计这些人都会把子安和西单女孩两人贴开左右，当金童玉女来祈福。
“子安，你就真的不心动？”坐在马路边休息的时候，赵恒好奇的问着子安。
在李山那铺天盖地的宣传下，子安的名字现在可谓是如日中天，赵恒真的很难相信，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心动，非常心动。”子安实话实说着。
面对这样的名利诱惑，只要是个正常人，相信都会心动的，子安不是神仙，做不到无欲无求，心动是肯定的。
只是心动归心动，这不代表着他现在就要行动。
两人就这样坐在路边聊着天，整洁却廉价的衣服，就着矿泉水吃着压缩饼干，任谁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的话题中心。
第三十七章 李山的组合拳
时间这个东西总是那么其妙，有的人会觉得度日如年，有的人会觉得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其实不管你怎么觉得，它总是按照他的速度前行，不紧不慢，未来的日子也总会如期而至。
就像是今年的十月一日，不管你是翘首以盼，还是漠不关心，它还是按照他的节奏到来。
“时间怎么这么慢啊...”
离着华夏音乐榜公布的上午八点，还剩下十分钟，此刻的叶芝已经是在抱着手机，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这两小时，她不断的刷新着手机界面，就是想要在第一时间听到子安的新歌。
“小叶子同学，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经？歌在那里是不会跑的，你能不能让我睡够了，睡醒了再听啊？”这时，床边传来孟璃幽怨的声音。
十一放假，本想着不回家，来叶芝家里好好睡几个懒觉，避开自己老妈的早起魔咒，谁知道叶芝比她老妈还要恐怖。
昨晚莫名其妙兴奋了一晚上，导致她一两点才睡着不说，今早五点多又醒了，还把她给摇醒，说是让她一起听新歌。
“时间马上就到了，你赶紧起来吧，我们一起听啊，你不是也喜欢听子安的歌呢。”对于孟璃的幽怨，叶芝选择了完全无视，还一个劲的摇晃着她，拉着她让她起床。
“哇哇，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小璃璃快点起来，我们一起听啊！”
千等万等，八点终于是到来了，再次刷新界面，宣传页也终于换了一副，点进去就是子安新歌的试听界面。
有了前面三首的铺垫，这次李山并没有再设置免费，而是按照市场的正常价格，设置了两块钱一首的下载费用。
依然是三首歌，《BJ来的姑娘》、《关于郑州的记忆》、《我在太原和谁一起假装悲伤》，三首歌，三座城市，这也是李山的第一招。
以他的经验看来，这种关于某个地方或某个城市的歌曲，总能比其他一些歌曲，更容易让人感动，更能让人感同身受。
城市里有故事的人太多，而会讲故事的人太少，李山就是想用子安的音乐，讲出这些不同城市、不同人群那相同的故事。
“数据怎么样？”八点五十分，华夏音乐公司总部，音乐榜分部的会议室，李山询问着边上统计数据的人。
在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他们几乎全都在这加着班，因为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役。
王者的失败，总是会被加载很多负面的东西，所以他们只能一直向前，一直胜利，不然站在高处的他们，摔下来的时候，不说粉身碎骨，那也绝对是伤筋动骨。
那些虎视眈眈的其他公司，可不会白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分食华夏音乐这巨无霸的机会。
“李总，截止目前，我们的数据有些惨淡...”那人拿着刚刚送过来的数据统计，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说吧，我预料到了。”李山仍旧表现得很淡定，信心并没有因为那人口中的“惨不忍睹”有所动摇。
“截止八点四十五，上线四十五分钟，三首歌总体下载量...总体下载量只有十万不到。”说完这个数据，似乎用尽了那个人全部的力量，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说实话，这样的数据，如果是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对于子安这样的新人，那绝对是个神话，但是相对于李山给的宣传力度来说，这样的数据，还真是当得“惨不忍睹”四个字。
其实，别看这段时间子安的名字和新民谣的概念这么火爆，可真正像叶芝那样等待着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毕竟怎么说，子安在此之前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没有一点粉丝基础，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虽然漂亮，却都只是表象而已。
更何况，今天是十一长假的开始，很多人都在外旅游着，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特意来等待一个新人的新歌，即使他现在非常火爆。
不过，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李山这样的商场老手怎么可能没考虑。
“都准备好了吗？”没有再去理会数据的事，这次李山问的是站在自己边上的Amy。
“都准备好了，九点钟统一上线。”
“好，希望我的这次决定是正确的。”虽说心中有无限信心，但到了这紧要关头，即使是李山身经百战，也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按照他所想的，如果这次成功了，那绝对是划时代的战绩。
不说子安与他谋划的这神一般的营销策略，就是“复活民谣”这一个伟大的功绩，就绝对能让他躺在这份功劳簿上，荣耀至死。
里程碑式的人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这么称呼的。
——
京珠高速，因为十一长假免高速费的原因，一些路段上的私家车已经排起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有外出游玩的，还有一部分是趁着长假回家的，只是现在大家都一样，已经被堵在了路上半小时没什么动静了。
还好现在的娱乐方式很多，手机、平板等等，各种电影电视，各种游戏，在哪里都不影响休闲。
再加上汽车上的空调，也有着一种别样的惬意。
当然，这些人中也有不喜欢这些的，他们会打开汽车上的广播，收听一些交通状况或自己喜欢的内容。
“接下来这首，是一首被誉为新民谣风格的歌曲，由新人子安创作词曲，并亲自演唱的《关于郑州的记忆》...”
“今天要为大家推荐的是一首新歌《BJ来的姑娘》...”
“节目的最后，依然是一首好听的歌曲送给大家，这是一首来自子安的《我在太原和谁一起假装悲伤》...”
各种各样的广播频道，各式各样的广播节目，子安的三首新歌，再一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也正是李山组合拳的第二招。
很多人会问，李山这样的宣传，也太夸张了些，他能收得回成本吗？
如果此时李山知道他们的想法，那一定会非常肯定的告诉他，值，非常值。
这三首歌确实不一定能收回成本，李山也根本没指望靠这三首歌收回成本。
重病还需重药医，他这么做，完全是位了给“民谣已死”这个概念，撕开一道口子，也为“新民谣”的概念打下基础，让大家不再抗拒民谣，让大家冲破思维的壁障，重新认识民谣。
他要打造一个新的民谣品牌，让大家一提起民谣就想到子安，想到他，想到华夏音乐榜。
只有这样，那他接下来要扔出的歌曲，才能在不用大规模宣传的情况下，就能收获更大的利益。
这是开创先河，过山趟海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能得到的品牌效应和利益。
第三十八章 一年之约
子安火了，可以说毫无征兆，在华夏音乐榜那铺天盖地的宣传前，一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名字，现在却成了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上线二十四小时，三首歌总共五十多万的下载量，在这样的战绩下，“子安是谁？”、“寻找子安”等等相关的话题，又一次占据了微博头条。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关于子安的信息还是少得可怜，甚至于连一张清晰点的正面照都没有，这个人就像是杜撰出来的一样。
不过，群众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在一点点蛛丝马迹中，一个不起眼的微博也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正是子安和赵恒申请的微博账号。
这两天，“路上的民谣狗”这一微博账号，粉丝数量狂飙，直接突破了十万的关卡。
与之前的寥寥数人相比，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
本想持续性的保持神秘，谁知道才几天的工夫，就差点暴露了。
还好当初注册微博的时候没用真名做昵称，拍摄上传的视频也基本都是晚上，也没什么正脸的特写，不然子安与李山的计划可就真得泡汤了。
“说，是不是你泄露的？”郭镇，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安双眼怒瞪着，双手作势掐着赵恒的脖子质问着。
“咳咳...哥，真不是我。”赵恒也很配合的咳嗽了几声。
“不是你，那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微博的？”子安明显不怎么相信赵恒的话：“我的微博可是没用名字，而且那些视频也没拍到过清晰的正脸，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肯定那就是我。”
“大哥，正脸确实是没有，但是有你上传的歌啊，日期还比华夏音乐榜的提前很多，你当观众是傻的啊，这还看不出来？”
“哎，说的也是。”子安也知道赵恒说的没错，有些懊恼起来：“还真是百密一疏啊，当初怎么就忘记了删除微博的视频内容呢！”
“好了，现在大家不都还是在猜测吗，并没有完全肯定这就是你啊，再说了，就算是曝光，这不也没有正脸吗，不影响的。”
赵恒实在是不明白子安在苦恼什么，按照他的想法，这样既没有曝光人长什么模样，又能抓住一些粉丝，何乐而不为呢？
“你不懂。”放开了赵恒，子安幽幽的说道：“这只是其中的一点。”
“那还有什么原因？”
“其实我也心动过这些，但是我见过太多一夜爆红人，他们像星星一样闪亮升起，却又像流星一样迅速坠落。”面对赵恒的疑惑，子安终于将心中的担心缓缓道来：“这些归根结底，是因为沉淀不够，然后被突然的爆红砸的头晕目眩，失去了方向和自我。”
“可那是别人啊，你不能因为担心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就放弃眼前的一切吧？”
“不，你错了，我并没有放弃。”子安否定了激动的赵恒：“所以你看，我会与李山合作，会利用神秘的卖点来进行自我营销。”
“对啊，现在成功了啊，那为什么你还要逃避呢？”子安的话，让赵恒越来越疑惑，感觉他俩有种完全不是在说同一种语言感觉。
“我这不是逃避，我这只是想让自己静下来。”子安继续解释着：“在我看来，如果我真的有这份能力，那就算是我避开这爆红的时刻，那以后我也能凭借自己的实力重回巅峰，现在的爆红，只是为了以后在我的履历上添上浓墨厚彩的一笔。”
“如果说，我从此以后就这样沉寂下去了，那说明即使我现在接受这份闪耀，那这一定也是我的巅峰了，从此以后我都会走下坡路。”
“流星，不是我所期待的，你懂吗？”
“虽然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赵恒很认真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算了，既然你自己这么想，那你爱咋咋地吧。”
“哈哈哈，我现在开始觉得胖子你可爱了。”
“滚！”一把打开子安想要捏自己脸蛋的手，赵恒又担心的问道：“那微博这边你准备怎么办啊？”
“山人自有妙计！”
——
“我靠，这就是你的山人自有妙计啊？”
一天后，当赵恒登录子安的微博，准备发一个昨天晚上录下的视频时，先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当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又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这时候的他也终于想起了子安的“妙计”。
只是这真的是妙计吗？
整个账号，之前的视频居然全都被删除了，只剩下一条高高置顶的微博和一个音频链接：
“大家好，我是子安，最近大家都在找我，这让内向的我很是困扰，这样的困扰，让我完全没办法开始好好的创作与生活，所以我决定离开一段时间，让自己已经有些浮躁的心，静下来一些。”
“当然，我只是人离开，新作品还是会不断与大家相见的，嗯，这个时间就定一年好了，一年之后，我们再见，！（提醒：此期间，这个微博也不会再更新）”
“最后，再送给大家一首新歌，虽然录音条件受限，但这可是华夏音乐榜没有的新歌哦！”
看完这段文字，赵恒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吐槽自己内心此刻的感受了。
出于好奇，他还是点开了那首新歌的链接，因为这首歌居然是他都没听过的，这让他的吐槽也无限升级。
“我想应该静下来想一些话
我想应该静下来走一段路
我想应该静下来看一本书
我只想静下来做这些事
我想应该静下来睡一个觉
我想应该静下来像一个人
我想静下来忘掉那些事情
我只想静下来去反省自己
当一切都开始静下来的时候
静得让我可以听见平静安详的心跳
静得像云，静得像空气
静静的我开始渐渐的适应
......”
没有多余的伴奏，就只有吉他和子安的声音，淡淡的，轻轻地，仿佛正当着面诉说着他此刻的心情和想法。
其实子安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是大乔小乔唱的，那时候的他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后来雷子自己再次拿回来自己唱的时候，他才喜欢上。
或者说，最初他喜欢的其实也不是完整的这首歌，而是雷子编曲的开头，男女抢唱的那一刻尴尬的笑，就因为这样一个安排，他才喜欢上了这首歌。
在此之前，子安喜欢一首的民谣有很多，因为它的故事性，因为它的歌词，因为它的曲子，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因为这尴尬的一笑而喜欢上一首歌……
喜欢归喜欢，但他一直也并没有怎么理解过这首歌，直到现在这个时刻，他才有些感受。
当热浪袭来，想要静下来，有时候真的是种奢侈，现在的他，只是想将这种奢侈留得久一些，一些就好。
听完歌，赵恒多少也感受到了一些子安的想法，但是当他再一次看到前面的这段文字的时候，内心还是只有无限吐槽。
他也终于肯定了一件事：他和子安绝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他不清楚的是，就这内心吐槽的想法，完全就是事实啊……
第三十九章 轻装前行
“叮！”叹完气，正准备关闭微博的时候，一条私信响了起来，出于以前养习惯，赵恒顺手就点了过去。
“我去，这么劲爆，子安这货原来好这口啊！”刚看完私信内容，赵恒心中的八卦之火就熊熊燃起，直接把那什么“妙计”的事情，烧得一干二净。
在赵恒八卦之心骤起的时候，远在燕京大学校园的叶芝此刻却是悔恨不已。
本来这段时间，看见那么多人和她一样，听着子安的歌时，她还是很开心的。
前几天，她也听信了孟璃的鬼话，说是这么多人在找子安，那她们可以帮他宣传一下，这样可以让子安的名气更甚。
至于怎么宣传，在没人没钱的时候，她们最后的选择就是在学校的论坛上曝光了子安的微博。
开始还挺好，事情发展也确实如她们所想，子安的人气更火爆了一些。
但就在今天，子安的一条微博说明，却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原来她的一些想法与做法，居然给子安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还让子安暂封了唯一的微博。
刚刚她鼓足了勇气，把这件事原委跟子安私信说了，顺道还道了个歉，现在她正内心忐忑的等着子安的回复。
“也不知道大叔会不会原谅我...”
“大叔生气的样子会不会很可怕...”
“叮！”终于，私信的提示音打断了叶芝的胡思乱想。
只是当她看见回信的时候，整个人都凌乱了。
上面根本提都没提叶芝担心的问题，甚至都不是子安回的信息，而是别人又回了一个问题过来：你好，你是弟妹吗？我是子安的大哥兼经纪人，我叫赵恒。
叶芝那可爱的小脸蛋，现在完全可以用猴子屁股来形容，红得跟信号灯一样。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是喜欢子安，而是因为她的性格，加上被一个陌生人问这么隐私的问题才会如此。
害羞完的叶芝，又连忙回信息过去解释，这一来二去，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两人聊了一路上的山水和故事，聊了与子安的相识，聊了最新的歌，基本都是围绕着子安的话题。
叶芝也解释清楚自己与子安只是见过一面，连普通朋友算不算得上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很喜欢他的歌，很羡慕他到处流浪的人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叶芝最后的要求下，赵恒并没有将这次的事情告诉子安。
在结束此次与叶芝的聊天后，赵恒本想去找子安再问问微博的事情的，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个打算，谁知刚来到，就见到子安正和李山通话，说着这件事。
“李总，您客气了，这都还是仰仗您和您公司的力量，我这充其量也就是恰逢其会，就算是没有我冷子安，也会有赵子安，李子安不是。”
难得见一次子安这么客气的说话，赵恒第一感觉是不适应，第二感觉，则是这个家伙肯定又想坑李山什么。
也不知道子安了解了赵恒对自己的看法后，会不会有再次掐死他的冲动。
“那就算了，那些公司就麻烦李总帮我婉拒好了，就说我暂时还没有签约公司的打算，如果可以，我一年后悔考虑的。”电话那头的李山说着什么，子安也是继续笑着回应：“当然了，前提是一年之后，大家还记得我这个小歌手，哈哈哈...”
“对，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李总为民谣趟出的这条路，我相信如我一样的民谣爱好者，都会记住李总的大恩的。”
“好，那就这样，有空再喝两杯。”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奸诈！”赵恒轻手轻脚来到子安身边，见他挂掉电话，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靠，吓死你大爷我了，干嘛呢，不声不响的。”
“李山啊？跟你说什么呢？”
“嗯，也没说什么。”子安耸了耸肩说道：“还不就是那些老问题，看见我的微博了，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又说很多公司联系不到我，都找到他那去了，说是要和我签歌手约。”
“挺好的，那你为啥又给拒绝了？”
“我在微博上不是说了吗？我想静一静，也想再对自己磨砺一番。”子安看了看远方说道：“我的梦想可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些，我的梦想，那可是星辰大海！”
看着子安那装逼的样，赵恒唯一的想法就是：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够这么装逼啊，那绝对是能吸引很多小姑娘，也不知道叶芝那小姑娘是不是就是这么被忽悠成他的粉丝的。
还星辰大海，你肿么不说征服宇宙呢...
不管赵恒怎么想，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子安都已经决定了，既然决定了，他就不可能半途而废。
这样也不错，暂时卸下所有的荣光，把这些虚幻的东西都抛在身后，藏在心底，仍旧是一把吉他，一个朋友，轻装前行。
领略这华夏的大好河山也好，见识路上的人生百态也罢，这也是一种活法，也是子安此刻想要的活法。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路上，民谣再也不是稀缺之物，他们一路上演唱的收入也有了明显的增长，甚至时不时的还能在路上遇见一家新开的民谣风格的酒吧。
面对这些酒吧，子安也会过去试唱，短暂的停留一会，尝试一下与路边唱歌不同的感觉。
途中他也碰到了不少同行，他们也开始唱民谣，唱子安的歌了。
往往这个时候，子安的心情是最美好的，觉得自己与李山的合作，是到现在为止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有这种想法，不是因为他火了，有人开始唱他的歌了，也不是因为他赚钱了，不用像以前那样穷困潦倒了，而是因为民谣终于被大家再次接受，或者说是被市场再次接受了。
那些民谣的爱好者们，再也不用害怕别人的嘲笑而偷偷摸摸了，放眼望去，他们眼中再也不是荒芜一片，他们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在一起开心聊天，大声歌唱了。
看看现在，再想想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子安更加肯定，自己的梦想，并不仅仅是一个虚幻的梦，而是一个真实到可以触碰的梦。
这个梦，也不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梦，而是属于所有和他一样的民谣爱好者共同的梦。
第四十章 寒夜孤独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民谣也算是走上了正轨，遍地花开不能说，春回大地的感觉还是有的。
而关于子安的话题，虽然他的歌热度不减，按照计划放出的新歌，也依然时不时的会冲上华夏音乐榜月下载榜的前十，但是关于他个人的话题，终归还是从一时火爆归于平静。
只有偶尔的茶余饭后和听着他的民谣时，还有些人会想起这么一位神秘的歌手。
毕竟，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偶像”是层出不穷的，很多“粉丝”也远没有曾经那个年代那么长情，喜欢上一个偶像就是一整个青春，就是一辈子的记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子安和李山也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
子安是因为并不在意，所以一如既往的淡定。
而李山则是因为只要民谣这个话题还在，只要歌的热度不减，那他和他公司的利益就不会削弱，这样的事情发展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他也没有什么，依然按照当初的计划进行着接下来的工作。
当然，他也偶尔会打电话给子安调侃几句，说自己这是被子安算计了，帮他赚了钱不说，还得帮他趟刀山火海。
李山忙着他的工作计划，子安和赵恒这三个月，则还是按照以前一样，到处走着，唱着，看着，玩着，一时的红火，似乎真的没有影响子安的初心。
因为天气渐冷，摩托车也在一个月前被他们卖了，这段时间他们也是坐火车或者汽车等交通工具旅行着。
其实就算是不考虑天气的原因，估计子安也会选择这么做，不然按照约定的一年时间，根本不够走完他心中的地方。
这样的结果，使他们没有了一开始的随意性，每次去到哪个地方的目的性，也比之前强了很多，方便了不少，却也错过了很多沿途美好的小村镇。
一周之前，他们来到了西宁，他们也记不清楚这是他们的第几站了。
但是这座历史悠久的高原古城，还是让他们见识了许多壮美的风景。
一周的时间很快，本来约好今天离开去到下一个城市，可等到离开的时候，赵恒才知道，今天只是他一个人离开，子安并不会跟他一块走。
这也意味着五个月以来，他们终于要经历第一次的分开了。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啊？”西宁的火车站入口，赵恒再一次问着子安。
“不了，不都说我有约了吗，你赶紧走吧。”
子安其实不怎么想来的，他真的不是太适应这样的离别场景，可是今天不来他有不放心，担心赵恒这货给他玩猫腻，最后来个不上车。
“那你约的谁？准备怎么过啊？”
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是大年三十了，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年了，怎么也得回家团圆，赵恒也不例外。
本想着叫子安一起回家过年，谁知道这货这么倔，就是不肯。
后来赵恒想着留下来陪子安的，结果子安直接帮他订了票，说自己有安排了，不需要他陪。
这么拙劣的借口，赵恒又怎么看不出来，但是为了回家团聚，也为了让子安安心，他也只能当做不知道的接受了。
“我怎么安排还需要跟你汇报啊？赶紧走吧，一会赶不上车了。”
“送我上车你还带个吉他，怎么，还想来个离别之歌啊？”
看着子安那故作轻松的姿态，赵恒也不想把话题说得太承重，那样实在是显得太矫情，一点都不像北方老爷们。
“滚蛋！”
“那你手机可要一直开着，过完初三我就来找你。”
“行了，知道了，赶紧走吧。”
“那你保重！”
“赶紧滚蛋吧，跟个娘们似的，这么磨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这次赵恒真的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车站。
看着赵恒的背影，子安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近五个月的朝夕相处，路上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虽然知道只是暂时分别，可心中还是有些酸楚。
不管心中想法怎样，赵恒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也是他和子安两人在西单遇见后，第一次的离别。
送完赵恒回来的路上，走在空荡无人的街头，寒冷的天气让子安的身体缩紧了几分，一种孤单感油然而生。
以前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这段时间习惯了一个人在身边的子安，突然觉得这本就没人的街头，更加的空旷了。
面对此情此景，不知为何，子安特别想要矫情一把。
没有刻意去选择地点，没有观众，没有同伴，没有刘兵送的那个音响，就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只有一把吉他陪着他，他只想歌唱，只想宣泄。
叮当的吉他声响起，就算手指冻得发颤，就算和弦已经弹岔了位置，子安还是在坚持着自己的矫情。
极其迷人的前奏，每拨动一下琴弦，子安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
终于开口，也许是情绪的影响，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子安本有些温暖的嗓音，此刻也略带干涩，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尤显得苦涩。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
子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想唱，也只能唱歌来宣泄这有些拥堵的胸口。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
许巍的歌，总是让人心醉，就算是隔了一个世界，子安也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听这首歌时候的感动。
就像是前世那样，再一次，他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想起了母亲，想起了那个如同故乡一样温婉的姑娘。
没有谁是永远脆弱，也没有谁是永远坚强，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在这空无一人的陌生街道，子安掉下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滴眼泪，就这样蹲在那里，撕心裂肺，哭得像个孩子。
第四十一章 同时天涯沦落者
男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就像有一句俗话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一旦到了男人的伤心处，那他们的泪水决堤起来，比女人的还要凶猛。
尤其是在这样的无人处，没有任何人看见的时候，那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
可如果察觉到有人在附近，他们又会迅速收起自己的“软弱”，摆出一副坚强而又乐观的面孔，就好像刚刚的眼泪全都是幻觉一样。
此刻的子安就是如此。
“汪汪...汪汪...”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子安的哭泣，他迅速背过身去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一下有些丧气面容，才慢慢起身环顾着四周。
循着声音，子安看见一条土狗，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它的左后腿有些残疾，脏兮兮的瘦小身体，在寒冷的夜里正瑟瑟发抖着。
很明显，这是一条被遗弃的流浪狗。
子安观察着它的同时，它似乎也在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子安。
某个瞬间，子安觉得它像极了自己。
在这个世界，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儿，同是着天涯的沦落者。
幸运的是，上天让子安背井离乡，却给了他无数别人羡慕的瑰宝，而这条流浪狗，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属于自己的身体，都有着一些缺陷。
子安开始尝试一步步的靠近它，初开始它还有些害怕，子安前进一步，它也就退后一步，却又不多不少，并没有惊慌而走。
“别害怕，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就是看看你的腿。”
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食物的子安，只能是尝试用言语来安抚着它。
“呜呜~~~~”
也许察觉到子安并没有什么敌意，它开始停下了后退的脚步，慢慢蹲了下来，一直到子安完全靠近，摸到了它的毛发，它依然在那里，面对子安的抚摸，还变现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子安一边抚摸一边问着。
“你这腿怎么了，是被别人打的吗？什么人这么狠心啊？”
“你也和我一样是外地流浪来这的吗？”
“呜呜~~~~”
“你的主人呢？他为什么不要你了？”
“汪汪~~~~”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吗？”
一人一狗，就这样在西宁的街道上怪异的对着话，虽然很荒唐，但是子安此刻就是在对着一条流浪狗倾诉着自己的内心。
而那条流浪狗也不急不躁，完全像是一个知心人一样，安静的倾听着子安的诉说，偶尔还吠几声，似乎在回应着子安。
“要不我给你唱歌吧？”聊了一会，子安开始建议。
“进了一扇大铁门
穿过一片小树林
爸爸妈妈陪着我堆雪人
......”
“未来没人能够预测
被谁喜欢，有喜欢谁呢
......”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借我孤绝如初见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
也不管这流浪狗同不同意，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子安就在边上找了个地方靠坐着，开始弹着吉他唱着歌，一首接一首不知疲倦。
那条流浪狗仍旧如开始“聊天”时候那样，趴在子安身边，静静的，一声都不出。
“你真是个绝佳的听众。”放下吉他，再次抚摸着它，子安有些感慨。
“对了，你应该饿了吧，正好我也没吃东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汪汪~~~~”
“好嘞，那我们走吧。”
就这样，一人一狗，一前一后，身影被路灯拉得修长，准备前往别处“觅食”。
子安没注意的是，在流浪狗即将转出这条街口的时候，它停下来了好一会，回头看向了某个方位。
而在这个方位的某个窗口处，也正有一双如秋水般的双眸，依依不舍的看着这远去的一人一狗。
——
“老板，把你们这拿手的肉菜给我上几个，不要辣，饿了，快一点啊。”
临近春节的原因，加上也不是什么市中心的繁华区域，街上的行人很少，摊位也不多，子安带着那条流浪狗逛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开着门小馆子。
那流浪狗也挺聪明，虽然有些一瘸一拐，但跟得还挺紧，居然没有走丢。
只有子安这一桌客人的原因，菜很快就上来了，子安将菜分为了两份，自己一份，流浪狗一份。
俩一个桌上，一个桌底，就这样共进着晚餐，氛围也异常和谐。
——
“好了，也很晚了，我该走了，你也去找自己的窝吧。”
吃饱喝足，开始也倾述了一阵，子安的心情恢复了许多，出了饭店的门口，子安告别着这“患难之交”，准备回去自己住的地方。
“汪汪......”
当子安走过几条街后，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转过头，看见那条流浪狗就像最初他看见时那样，就在不远处，还是那样看着他。
“我该回去了，下次遇见我们再聊吧。”
子安看着不远处的流浪狗，就像是真的把它当成了自己的老友，完全用老友的语气在告别。
“汪汪~~~~”
流浪狗对着子安吠了几声，然后蹲在了原地，依然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这是要赖着我啊？”
看着流浪狗的样子，子安有些好笑，这请了一餐饭而已，就准备把自己当长期饭票了啊。
“汪汪~~~~”
“汪汪，我还喵喵呢，我可是到处跑的人，带不走你，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说完子安又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多想了，虽然刚刚“聊”了半天，这并不代表他真听得懂汪星人的语言，也许它只是过来送送自己呢。
“呜呜~~~~”
可是当他转身欲走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了那条流浪狗的声音，让他的心有些莫名的烦躁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子安的大声终于让那流浪狗怯怯的退后了几步。
只是那一瘸一拐，还差点摔倒样子，又让子安心中有些不忍起来。
最后他叹了口气，再次换回温柔的声音说道：“好吧，如果你能一直跟着我到住的地方，那我们就暂时结伴而行吧。”
说完，子安也不再管它跟不跟着了，扭头就走，也不再看身后一眼。
第四十二章 小白的天赋
新年的即将到来，让部分区域略显萧条冷清，但是在一些繁华的商业地段，还是有着许多的人群出来活动着。
这也是年代不同带来的变化，大家的生活方式和娱乐方式都不一样了。
子安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只要一到过年，不管哪里，街上几乎是没什么人，基本都是一家人待在家里，看看电视，打打麻将，谈谈过去，畅想一下未来。
顺道的，不同年龄阶层的孩子，再被七大姑八大姨的拷问一下成绩，工作，对象等等。
而现在，别说是回家做年夜饭团圆，估计好多家庭都是在酒店一条龙。
吃饭、麻将、休息全在酒店搞定，不为别的，就是图一个方便。
“哇，好可爱啊！”
“来来来，给我拍张照...”
“我也要，我也要...”
西宁一条略显繁华的商业街边上，一群女孩子围着一个位置，叽叽咋咋的讨论着，拍着照。
中间正是子安和他的新伙伴——小白。
小白就是那天跟着他的那条流浪狗，因为洗干净了之后，全身的毛发都是白色，为了方便，子安顺嘴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简单，直接又好记。
本来那天晚上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小白就真的是赖上了，一瘸一拐的跟着他回到了住处。
不忍“毁约”的子安，就这样多了一个“小累赘”。
原本计划赵恒回家的第二天，他就朝着下一个地方进发，结果因为小白的到来，坐火车什么的都不方便起来。
子安如果真想带着它启程的话，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买一台车，这样出行就方便很多。
还好最近的收入比较稳定，加上之前李山预支的那十万几乎没怎么动，买一辆好点的新车是不够，但是买一辆一般的二手SUV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几天找来找去，都没有什么合适的，子安的行程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反正暂时走不了，子安也没有一直在住所待着，还是找了些地方唱着歌。
他认为这样的天气，对于自己也算是个磨砺。
小白不知道是因为认准了子安，还是害怕再一次被遗弃，每次子安出门，他都会远远的跟在后面。
开始的时候子安还不习惯，想把它锁在家里，但小白在家都不怎么消停，子安也就只能仍由它跟着，这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习惯。
而且每次只要子安一开唱，它就会趴在边上不远处，如同一位忠实的观众，竖起耳朵在那听着，就像它真的能听懂一样。
这次也如同往常一样，子安找了个相对繁华的路段开唱，小白就那样静静的趴在那。
本以为今天又没有什么收获，谁知道没多久就被一群小姑娘围住了。
只是她们的目的，貌似不是子安和他的歌声，而是边上静静趴着的小白，汪星人的萌物天赋完败边上的子安。
这样的情景，直接是让子安的内心蒙上了一层“心理阴影”，长叹着：哎，真是世风日下，人不如狗啊！
其实还真别说，小白洗干净后，那纯白的毛色，搭配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确实要比子安这样的“邋遢”大叔更吸引小姑娘一点。
“大叔，这是你的宠物吗？”拍了半天照，终于又一个小姑娘注意到了边上的子安。
“嗯，它是我的伙伴。”面对姑娘的问题，子安并没有去纠正或解释什么，只是平淡的回应了一句。
“你这小狗是什么品种啊，好可爱，我也想养一条。”
“额，具体不是很清楚，但据我估计，应该是中华田园犬。”
“中华田园犬？这是什么品种？贵吗？”子安的回答让小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脑海中回忆了半天那些“名贵”品种，最终还是宣告搜索失败。
“额...这...”面对小姑娘的话，子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本来以为这小姑娘是开玩笑的，所以他也就跟着开了个玩笑，谁能想到这么漂亮一小姑娘居然连“中华田园犬”的大名都没听过。
子安估计自己如果说出来它的俗称，那个女孩绝对会认为自己是调戏她，还能被他给气死。
好在这时候，那女孩边上看起来是她男朋友人，给子安解了一个小围，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就是我们说的乡下土狗...”
“啊...”一声意外的惊呼，然后子安就见那小姑娘羞红着脸逃离了人群。
对于这样的人，子安并没有多去留意，看了看被围着的小白并没有出现对人龇牙的情况，就安心的继续唱起自己的歌来。
“披星戴月的奔波
只为一扇窗
当你迷失在路上
能过看见那灯光
......”
平淡无奇的歌词，简单至极的句子。
对于李建，子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的音乐，并不像子安常听的那种民谣，在吸收了早期校园民谣营养的同时，却又有着自己独立的分解与升级。
别人常说，在音乐中他就像个诗人，他的歌曲从不需要依靠华丽的辞藻，就能击中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就像这首《异乡人》。
子安的嗓音并没李建那样的干净清澈，也演绎不出他那样的婉转空灵。
他更像是一个叙述者，在饱经沧桑之后，讲着自己的故事，有些苦涩又有些温暖。
不过不管怎样，这样一首歌曲，对于没有李建的世界来说，子安唱的就是最初版，也是最好听，最感人的版本。
起码，目前来说是如此。
看那些围着小白的人，已经慢慢将目光移到了子安的身上就知道，子安的演唱已经吸引，或者说已经打动了他们。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这个世界，异乡人的孤独与悲凉，总是他们自己才最清楚。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为了理想而奋斗，又有谁是愿意背井离乡，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一年到头都回不了一趟家。
“好！”
“啪啪啪...”短暂的沉静，迎来的是潮涌般的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
面对大家的掌声，子安诚挚的鞠躬感谢，就算是最近赢得的掌声已经数不清了，他还是会把每一次掌声，当做自己得到的第一次，永远还是那么激动，那么开心。
这也是他不管遇见什么，都能够一直坚持下来的原因。
第四十三章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华夏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大家的掌声也为子安吸引了更多的听众。
越来越多的听众，也终于是让子安翻身农奴把歌唱，逃离了小白给他的“心理阴影”。
只是古语说的好，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还不等子安高兴完呢，马上就找上门来了。
“诶，那个卖唱的，别唱了。”
这样的喊话，在大家都安静听歌的时候，尤显得突兀。
只见一个戴着一顶绿帽子...额，不对，是一个顶着一头绿毛的年轻人推开人群，朝着到子安走去。
停在子安面前，拿绿毛再一次说道：“我们老大让你过去，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
本来听歌的人群，看着这流里流气的绿帽，一下就哄散开来，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不好意思，请问你老大是？”观众都散了，子安就算是不怵这人，也不可能再唱下去，而且为了后面着想，他也确实不怎么想招惹这些地头蛇。
“废话那么多，跟我们走就是。”说着也不管子安同不同意，就要上手去抓他的吉他。
“滚开！”面对绿毛递过来的爪子，子安迅速躲开，并顺手在上面拍了一掌。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别说子安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刚刚客气，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现在麻烦认准了自己，非得找上门来的话，子安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你找死...”子安的反击，也激起了绿毛的愤怒，在众目睽睽下丢了面子，这对于他们在外混的人来说，绝对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住手！”
就在子安都做好准备，即将迎接绿毛的攻击时，人群外传来一声轻喝，没想到那绿毛还真的住了手，退到了一边。
“你个憨货，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文明点，我们不是流氓。”
过来的那些人，头顶五颜六色的头发，跟个调色盘一样，带头的那个中年人还算比较正常，是正常发色，看起来三十七八的样子，胖胖的身体，走起路一摇一晃。
只是大冷天手上还摇着个扇子，在周围的人看来，也不见得是多正常一人。
只见他来到开始那个绿毛面前，上手就是一折扇打在他头上：“打人可是犯法的，你脾气这么暴躁，要是进去了的话，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三哥，我知道了。”绿毛唯唯诺诺的应着，在这个中年人面前，他乖顺得像小白一样，完全看不出刚刚蛮横的影子。
“知道有个屁用，得记住了。”教训完绿毛，那人才转过头来跟子安说道：“你好，介绍一下，我叫胡三，刚刚真是对不起，兄弟们没什么恶意，就是脾气有些急躁。”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损失。”伸手不打笑脸人，子安也没有多去计较。
而且这胡三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角色，子安也没有什么与他打交道的心思，想着还是赶紧了事离开的好。
“是这样的，我们老板很欣赏先生的才华，想请先生去我们那驻场表演，您看您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我如果说不呢？你是不是也准备动手？”
看着胡三带着的一群人，子安皱了皱眉，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么一出。
虽然这胡三的用词要客气了很多，但是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还是让子安有些不舒服。
“怎么可能，我们可都是文明人。”胡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说道：“只是，这样可能先生就没法好好做生意了。”
胡三话语刚落，子安就那些调色盘动了起来，一会就把自己围在了中间，死死的盯着他。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被这么多男人这样盯着，铁打的都扛不住，更何况是子安这凡人之躯。
“兄弟别紧张，我们都是文明人，也没有什么恶意，打架斗殴的事更是不会干的，你如果想走就走，我们绝不阻拦。”
对于子安的慌乱，胡三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想着：哥哥我这个法子可是屡试不爽，就不信你不就范。
虽然不怎么相信胡三的话，子安还是尝试着离开，只是身体还是紧绷着警惕着四周。
当子安尝试完后，差点当场崩溃，尼玛，这些孙子也太会玩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好不好......
这些人确实是没动手，也没拦着子安，但是只要子安往哪个方向走一步，周边的人就也往这个方向进一步，永远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
而且双眼还炯炯有神的盯着子安，就是不说话。
“大哥，你究竟想怎么样，你直说行吗？”面对着这样十几个男人的注视，子安投降了，这尼玛玩的是心理战术啊，可比打一架恐怖多了。
“我们真的不想干什么，就是我们老板很欣赏你，想请你驻场表演。”胡三见子安开始妥协，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你放心，你如果不想去，我们也不会强迫你的。”
对于胡三的说话，子安真想一口盐汽水喷在他那笑嘻嘻的脸上，这是不叫强迫，但尼玛这比强迫还渗人。
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以前这句话在子安的认知里，只是一句颇有些歪理的电影台词，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些“调色盘”，他真的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你老板是谁，让我去哪里驻场？”无奈，子安只能是先了解情况再作打算。
“不远，就在前面两条街的月色酒吧，我老板就是酒吧的老板。”
“真的只是唱歌？”子安还是有些担心。
“那当然，我们老板可是正经的生意人。”胡三笑着调侃道：“你不会是电影看多了，以为我们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坏人吧，哈哈哈...”
胡三的调侃，让子安的面色难得的红了起来，别说，刚刚他心中还真是这么想的，就怕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见子安的样子，胡三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也没有无聊到继续去逗子安，而是解释道：“放心吧，就是简单的唱歌而已，而且报酬不会比你这样少。”
“那你前面带路吧。”
事情已经是这样，明摆着拒绝不了，子安也没必要拖着。
对于子安的识时务，胡三也很高兴，招呼着之前的绿毛在前面带着路，面上的笑容也更热情了几分。
在子安他们离开的时候，却不知道，之前散开的人群中，有几个大胆的见没有暴力行为发生，又围拢了过来，还拿出了手机在边上记录下了刚刚奇葩的一幕，并放上了网。
而且，这段视频后面还在网上引起了大量的讨论。
有同情子安，说子安太悲催了，大冷天的在那卖唱，居然还要被人砸场子。
有说治安太差的，社会主义不应该存在这样的黑涩会，国家应该严厉打击的。
还有说那个绿毛的头发颜色很好看，求同款的...
不过最多的一个讨论，还是关于胡三这个小头头，都说这才是新社会混混们的榜样，知法、懂法、遵法，完全就是像个知识分子。
还说现在的流氓都朝着知识分子转变，而知识分子都开始朝着流氓发展......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提倡多元化发展的结果，大家都开始扩展起自己的职业来了......
第四十四章 月色酒吧
没走多久，子安和小白就在这群人的带领下，来到两条街相隔的月色酒吧。
别说，这月色酒吧整体的装修还真不错，银色的主基调，设计在中间的圆形舞台，四周围坐着的观众都能欣赏到上面的表演。
没有往常那些深夜酒吧的喧闹，这里的氛围有些像子安前世去过的那些清吧，舞台上的歌手安静唱歌，四周的客人喝着酒水聊着天。
偶尔也会点上几首自己喜欢的歌曲，调节一下聊天的氛围。
如果不是刚刚的经历，打死子安都不相信，这么一个有格调的酒吧，居然会是一个流氓头子开的。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这月色酒吧的风格，子安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进到月色酒吧，胡三挥手打发了其他人，让他们先带着小白去休息室，他自己则带着子安朝着一个角落过去。
那里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欣赏着台上演唱着的女歌手。
“老板，您请的人过来了。”虽然年纪上看起来比年轻人大了一轮不止，但子安看得出来，胡三对于这个年轻男子很是尊敬。
那人随着胡三的话转过头来打量着子安，上下移动的双眸中，闪现出这个年纪少有的深邃。
对方打量着子安，子安也打量着他，他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教出胡三这样的奇葩。
两人就这样互相打量着，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下变的有些诡异起来。
“你好，我叫周乾，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最后还是对面的年轻男子先开了口。
“子安！”
看了看对方伸出来的手，考虑了一会，子安还是伸出手同他握了握，出于礼貌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不满，并没有多说一个字，连自己的姓都没介绍。
“兄弟看来挺郁闷啊，要不要抽一支？”对于子安的冷淡，周乾似乎早有预料，一点也不意外。
“不会！”
“那喝一杯？”
“伤胃！”子安再一次学习了丹丹同志的台词，将周乾的客气一点都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哈哈，看来我兄弟的请人方式，让子安兄弟不怎么愉快啊。”
别说，这周乾的涵养功夫还真不错，子安这么怼他，连边上的胡三都看不下去了，想要上来教训子安，都被他拦了下来。
还满面笑容的给子安道起了歉：“他们啊，这是读书太少，不怎么懂礼数，还请子安兄弟不要见怪，作为他们的老板，我在这里帮他们给你陪个不是。”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周老板还是说说你的目的吧。”
对于周乾的解释，子安只想说：是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这些人要不是你的授意和教导，怎么可能“流氓”到这种程度。
“胡三你没跟子安兄弟说清楚吗？你怎么做事的。”都不容胡三解释，周乾就对他劈头盖脸说了一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子安看，好让他舒缓一下刚刚的郁闷。
“真没别的意思。”训完了胡三，周乾才又对子安耐心解释着：“我就是前几天路过那商业街，听你唱歌挺好的，也适合我酒吧，所以就想请你来唱唱歌，顺道也交个朋友。”
“就这么简单？”子安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这周乾费这么大劲，让这么多人去围他，就真的是为了让他来唱歌？
“好吧，我说实话。”在子安的再次追问下，周乾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想把你签在我的酒吧。”
“签我？你确定是签我，而不是说让我在这里驻唱打工？”
子安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什么时候酒吧也开始要签约歌手了，不都是唱得开心了就唱，唱得不爽了就走吗？
最多也就是象征性的签一下简单的合约，就跟劳动合同差不多。
可如果是这样，子安相信周乾是不会这样大张旗鼓，这么正式的和他说“签约”的，他这么说，估计就是想像那些唱片公司的签约一样。
“你没听错，就是签约。”周乾再次肯定着，很认真的说道：“说明白点，就是我看中了新民谣这块的市场，刚好手上也有些闲钱，所以想在市场还空白的时候，抢先进入。”
“我打算开一个新民谣品牌的连锁酒吧，而这样就不能如同之前的酒吧经营，随便找一些歌手，那样太不稳定了，如果他们出了名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话，我的损失太大，酒吧也没法做大。”
“而像唱片公司一样签约，就是我想到的，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
最后，周乾还怕子安担心报酬的问题，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给的报酬，绝对会是你在外面卖唱的数倍以上。”
“如果我说没兴趣呢？”
虽然子安对于周乾的眼光和魄力刮目相看，但是对于在他的场子做一个长期的签约驻场歌手，子安还真没什么兴趣。
“那起码在这个城市，你是没法生存的！”说这话的时候，周乾眼含凶光，第一次露出了和善笑容下的另外一张面目。
“哦，那没事。”对于周乾的威胁，子安心中感觉到莫名好笑，耸了耸肩说道：“反正按照计划，我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下次能不能再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咳咳...”子安的话，让正得意喝着酒的周乾，一下没注意被呛到了，他实在没想到子安的回答会是这样，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兄弟，你这何必呢，动不动就说要离开这，有事好商量不是！”
见周乾原本阴沉的面色，一下又换成了之前的笑容，还带着一点赵恒式的贱笑，子安突然觉得这人还挺好玩的。
只是面对这样的场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子安也只能努力憋着。
“你有什么要求你就提，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面对憋着笑沉默的子安，周乾再次说道：“说实话兄弟，这段时间新民谣火了，我也见过很多新出来的歌手，但你是我面前见过最好的。”
“还有，我这酒店还是连锁的，将来如果可以，我们俩做合伙人也不是不可以。”说到最后，周乾再次抛下了一个重磅筹码。
看着周乾的样子，子安不由想到了第一次和李山谈判，这么一对比，子安更觉得不善谈判，一下就把底牌抖露干净的周乾又可爱了几分。
至少这样能让他少死很多脑细胞。
只是，不知道周乾这么一个大男人，如果知道面前的子安在心中给他贴上的“可爱”标签，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