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反其道而行之
唐林在现场给几个老人家出了个难题，其实也不算是难题，虽然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在中州和东山水库，不过现在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做国家级水源保护区评审和考察工作。所以唐林这个请求又比较合理。
一个是这里有技术难点，突破了会成为他们人生的又一个重要亮点，同时这里是雪中送炭同样可以提升他们的名望，再者华夏国最好的纪录片大导演就在这盯着，这对他们也是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因素。
所以他们立刻聚在一起现场商议，然后表了态，身为一个水利工作者不管东山水库是否能够最终胜出评选，他们也有责任在这里帮忙，在这里发挥自己的专长。
话说的不多可是也算是铿锵有力，不管是谁在这大雨中看着60几岁快70岁的老专家依然这么拼命都会感动。
唐林的目的达到了。一石二鸟。可是张盼盼心里却没底，因为唐林跟着她回美洲就真能请到弗兰克设计团队么？唐林究竟是已经心里有底还是被逼无奈只能做此表态？而且时间不等人这里暴雨还在下，以后还要下，这个夏天才刚刚以这样的方式来开序幕而已。
再有去美洲要办签证的，护照唐林有没有？应该有吧，毕竟黑豹据说也会秘密出国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可是美洲的签证有时候顺利有时候不顺利，这有时候真的要看运气，她则没有问题，因为她法律上是美洲人，她早就拿到了绿卡。
接下来老人家们的信心让年轻人大为吃惊，老人家居然坚持看完了上区的隘口引洪，中区的沙袋回旋，下区的滤网隔离等等主要的重点区域和重点隐患部位。
前后耗时3个小时，老人家居然都坚持了下来，而且全程不搞特殊，看来真的是拼了，反正唐林本身很感动，他不管老人家有自己的私心和利益关系，他只感动自己看到的。因为他们也是在拼，真的在拼。
回到二层小楼姜汤早准备好了，老人家先是换了干净衣服然后回来围着桌子集体喝姜汤，最近姜汤已经成了小楼里必备的常规饮品，不管谁出去，是巡查还是值班还是工作回来必然要先喝一碗带着辣味和甜味混合的姜汤。
老人家们有两个感冒了，唐林立刻给打针，打针是最好的方式，然后老人家们才发现唐林竟然还是医生，惊奇不已，然后他们也没什么架子跟大家打成一片，当然又听到了好多关于水库和唐林的传奇故事。
反正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唐林就是传奇，这种事唐林阻止不了，因为谈论他的事已经成了大家族在艰难之中的一种乐趣和精神支柱。其实每个人都很累，而且每天都充满危险和变数，从一开始到现在短短十余天时间已经倒下20个人了，不是病了就是伤了。所以安全是第一位的，唐林一再强调。
只是强调是强调，真到了第一现场有时候根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所以生病受伤都在所难免。只是这是唐林和梁广通要担心的事情，老人家们更在乎是技术上的瓶颈。说实话他们这一代人都有着强烈的爱国心和自尊心，能不找外国人解决的问题就不解决，虽然现在看聘请弗兰克设计团队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们心里肯定也都叫着劲。
这不吃完不是午饭的午饭几个老人家就聚集到二楼临时的小会议室，其中一个老人家直接说，当初原子弹咱们自己都搞出来了这问题就解决不了？小唐说得对，咱们也要拼了，三个臭皮匠还顶的上一个诸葛亮，缺什么人不行就调！
唐林自然很高兴看到这种场景，但他偏偏不那么说，按道理他在老人家跟前一直是个有分寸成熟又低调的人，可是这次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很认真的回道，“老人家的决心和勇气我很钦佩，不过现在做什么事基本都是世界接轨，美洲那边有最好的我们就拿来用，这也正常。问题还在于我不是不相信老人家的实力，而是迫在眉睫，现在一个基本事实就是如果对1号大坝进行整体性修复和扩容那么就必须以2号大坝作为基本保证，而同时2号大坝和2号大坝至少有五分之一是通联的。所以动1号大坝就必须先建造好2，3号大坝的基础层级，必须先动工。现在1号大坝已经超期服役了10年，现在已经出现渗漏，同时又赶上今年夏天的连续暴雨天气，汛期提前，而且汛期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样我们真的没有太多时间，说实话自从开始下第一场雨，我没有一天晚上能睡好。本来我这身体淋淋雨什么的肯定不会生病，可是偏偏就生病了。”
他从不提起自己的软弱，可是现在却提起了，他这样的人偶尔提起这样的话题才更加让人震撼。实际上他这话并不是多好听的话，虽然他在叙述事实。但他还没有结束，“其实这件事与张工也有关系，因为她是这里的工程师，她继承整理了梁家老爷子的图纸和设计思路，而她又是弗兰克带出来的学生，弗兰克本身就是解决这方面问题的专家。他的资历和阅历可能不如老人家们，不过他专业解决问题的能力却不容小视。”
唐林这一番话说完小会议室立刻鸦雀无声，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刚才可是他主动请求人家老人家留下来的，现在又有点看不起人家的意思，当然不是真的看不起，只是不怎么会说话，没给老人家们留情面。
张涛赶紧从中打圆场，“咳咳，唐林话糙理不糙，其实大家留在这都是一个共同的目的，不过唐林我要批评你，你是太年轻不知道咱们这几位老人家的真实实力，这几位老人家什么样的困难没遇到过？什么样的技术难题没解决过？别说一个东山水库就是南三大坝的时候几位老人家都被请去做高级顾问的。你年轻人有闯劲干实事很好，可是你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第1261章 临时攻关小组
唐林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坐下来不出声了，现场再一次陷入僵局。这时候张盼盼和梁爽都想替他解围，可是怎么破？这情况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且根本就是极其反常的举动，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们一边担心一边又揣测他是不是故意的。
尤其是张盼盼，她在想难道唐林要故意先礼后兵气死这几个老头子？然后逼出他们的最大能量，否则他们即便留下也不会百分百发力，很多因素在。可是唐林现在等于把他们往悬崖边上赶。
张盼盼下意识看了唐林一眼，唐林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打，他没有看她，可是她好像立刻了解了他的意思。
所以她站出来又交了一桶油。
“作为中立一方，作为一个工程师，我赞成唐林的观点。现在不是讨论谁有多大本事的时候而是谁能解决问题。我不是水利专业，来到水库帮忙说白了，用华语怎么说？就是……赶鸭子上架，我的本事都是跟弗兰克学的，我跟他走过一些水库，他总是能解决问题。而且东山水库的情况他掌握的比较熟悉了，所以他是救急的最好人选。我现在担心的是他的性格还有文化差异，他会不会来。我发出过不止一次邀请，可是他都不为所动。”
张盼盼这么说谁也挑不出什么，因为就像她所说她是工程师是第三方相对中立，而她就是来帮忙的，她就是要解决这该死的难题。
张涛这下子也没办法再打圆场了，因为都知道她是海外精英计划签回来的经营人员，性格还是美洲性格。
所以再也没有人说话，足足持续了三四分钟。最后还是张涛出来做万金油，他咬咬牙，好像也下了很大决心，“这样，现在我们都暂时放下自己的想法和争论，我们这样，我们现在大家在一起开一个技术会议，把现在水库一二三号大坝存在的核心问题都重新梳理一遍，都找出来，然后看看到底有多难。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是我把话说在这，我会调集南河省水利厅最精锐的人员和设备支援，我其实很赞同老人家的观点和骨气，我们原子弹都自己造出来的，一个水坝就难住了？时间紧任务急，可是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这么说不是对弗兰克有意见，相反我很感激人家一个外国友人对我们这种无私的大力支持，可是我们自己也憋着一股气，我们自己真的解决不了么？”
“唐林，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做的我都看到了，你是用命在拼。张工，我也更加理解你的心情，你本来只是临时帮忙却没想到要放下自己本来的工作和生活一天24小时定在这里，我听他们说这段时间你每天晚上睡眠都不足4小时，我虽然职位比你高年纪比你大可是我还是从内心佩服你，也佩服唐林。”
“那么，原来我为什么不敢说这样的话？因为我自己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可是现在我们有了宝贝，有了我们国家最一流的老专家坐镇，我们为什么不从头再来，为什么不拼一拼？反正唐林你要去美洲，你就是走关系签证也不是一两天就下来的，何况你曾经是特种军人，要去美洲不那么容易的。那你那边先做着准备，然后我们这边众志成城一起拼一下，这样双管齐下不是更好？”
说完他面向几个老人家，表示一点歉意，“老人家们，我知道我有点班门弄斧了，不过我愿意充当一个协调者一个后勤主任，只要能解决问题我做什么都行。我上大学的专业教材就是你们编撰的，你们是共和国水利事业的奠基者，我不相信我们比外国工程师差。也许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是不成熟，可是我从始至终中都还是个技术人员，都还是工程师，我想这也是我的理想。如果我们自己在东山水库这边取得突破，那么其它水库，类似情形肯定有很大借鉴意义，甚至核心模式还可以推广，毕竟我们国家的大型水库绝大多数都是在大山之中，东山水库的情况也很有代表性。”
“我说完了！”
张涛是激动的站着说话的，他说完老人家们带头鼓掌，那其余人自然是跟真，而且有点群情激昂。当然他们对唐林也没意见，完全没意见，稍微动脑子的人或者了解一点他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尤其是张盼盼紧接着对他的配合，恰到好处，好像两人事先计划好一样。实际上现在就是个选择的问题，就是弗兰克那边是成品，只要请过来问题就能解决，他们有类似现成的建模。
而这边呢，张涛的从头开始则是半成品，有梁家老爷子一生的心血，有老王这种土技术半辈子的经验，有海归派张盼盼的华外结合。当然还有几个老人家的底蕴和经验以及能力，还有全力支援的省水利厅。
说白了，张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还拿不下，还不能攻坚成功，那么就有点丢人了。不用别人看不起他们，就是他们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老人家大代表没有站起来，他抽着烟，坐在那，皱纹堆满苍老的面孔，眯着眼睛，手指不自觉的敲打桌子，哒哒，哒哒，很有节奏。
然后缓缓开口，“这不是意气用事的话，如果倒退20年刚才小唐和小张那么说我会拍桌子骂娘的。可是现在不会了，其实今年4月份我们几个老家伙还一起去了欧洲的东柏设计院去参恭习，我们不是去公费旅游的，我们真的是去学习的。既然领导还让我们这么老了还接着发挥余热，那么我们就要活到老学到老，然后尽量把自己的一点经验流传下来。”
“还是那句话，我们几个老的看好小唐的实干和小张的实话。刚才张涛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要补充一点，我们不是完全从头再来，在东山水库这个火烧眉毛的问题上我们要借鉴和尊重弗兰克团队之前给出的建议和意见，知识是没有国界的，技术也是没有国界的。我相信这点，现在已经是计算机的时代，既然我们有条件共享这么好的资源，我们为什么不去共享呢？”
“我看啊，这事还是张涛组织，咱们先把病症找出来，然后一个个研究，一个个对症下药。我看咱们就成立一个临时攻关小组好了……”
第1262章 沟通和信任
临时攻关小组就在唐林的计谋之下成立了，然后是大家连续5个多小时的持续作战，反正老人家们晚饭都是在会议桌上吃的。当然这些场景都被洪奎欣喜的变成了他的题材，当然这里边唐林可能不是个太光彩的角色，可是洪奎却有自己的了解。
从唐林在大坝上留下老人家们他就觉得这里边有事，弗兰克团队他也查了一下，确实太难请了，几乎不可实现。
他就知道唐林要打老人家们的主意了，结果他成功了，他从心里佩服他，所以他会在纪录片里以他自己的角度来描述唐林。
第一这个纪录片越来越精彩，高潮迭起，第二他是导演唐林是主演，他是个一流大师级的导演，唐林则是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实力派演员。
他有他的工作，有他的原则，他乐在其中，他也对这座水库不自觉的产生了感情。
开完第一阶段的技术会议已经是晚上11点，可是唐林却还要下山，但其实已经不合适了，一个是雨还在继续下，一个是山路难行，这么晚下山哪怕是他自己开也有马失前蹄的额时候。可是他不回去也要解决蔡婷婷那个问题。
所以他回到房间，旁边是梁爽给他量体温，她现在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司机，秘书，助理，保姆，大厨，护士，同事，朋友，反正她现在的身份太多了，多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
她特意给唐林和张盼盼还有老人家们顿了鲫鱼汤，很好喝，鱼肉味道也是鲜美。虽然跟蔡婷婷的做法不同可是却又异曲同工之妙。
老人家们很满意，唐林也很满意，当然唐林还是有小灶的，她又给他单独做了水煮鱼，这绝对是爱心问候了。张盼盼已经睡了，明天一早要开第二次技术会议，她必须早点休息。而她和唐林之间还是只隔了一个帘子。
唐林需要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打电话，不过这天气这条件去哪里找私人空间。算了，房间里张盼盼和梁爽都不是外人，只是吧，老人家一来他略微觉得这个睡觉方式有点不太合适。一男两女，搞的他跟皇帝一样。
可实现在要调整房间太难了，他甚至都想把自己这间大房间让出来，可是老人家们不肯，他们四个人一间房，好在不是上下铺，好在给安排了四张老人家喜欢的木板床。
当然唐林跟梁爽和张盼盼一起睡他们也许压根就不知道，毕竟这事真不是他们关心的。他们晚上还在房间里拿着图纸开会研究呢！
好像一下子都年轻了好几十岁。
唐林要给齐馨打电话，他来到窗前，拨通齐馨的号码，接听的很慢，快要盲音的时候才接听，“喂，唐林，是我。”
有点喘，唐林心里一动，“嗯，本来计划今晚去大院睡，陪着老头子，可是临时变动没回去。难道老头子又有反应了？”
齐馨却摇头，“不是，父亲还是原来的样子，是我……在做瑜伽。”唐林点头，“喔，我打电话有事和你商量，昨天我在市区苏省长和省里的几个元老通过苏省长家里的儿媳妇找到我，希望能去探望一下老头子……”
齐馨一愣，随后思考了一下，“这事你看着安排就行，反正父亲的情况你比我还清楚。只是尽量不要带太多人探望。”
唐林沉声回应，“这个我懂，只是老头子虽然还没苏醒，可是只要他还活着有时候有些事就没办法，上次的事情和这次都差不多，不过这次相对更重要一些，毕竟苏省长以后还是要继续往上走的人，他跟老头子以前不太走近，可是他也是个军人，一直保持着军人作风，我觉得不是他不想而是缺少一个机会……”
“有些事电话里不好说，我想你理解。”
唐林讨厌在电话里谈事情，可现在没办法，只能这么说，因为老头子昏迷之后黄家内外的斗争和利益争夺一刻都没停止过，齐馨和黄有文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也被老头子吩咐过极其机密和重要的事情。但是老头子是有前提的，让唐林去做，要放手，要相信，如果唐林真的顶不住了你们再出手。
姜还是老的辣，老头子早把一些事情安排的妥投当当天衣无缝，所以唐林那天血溅病房跟黄豆豆上演一出苦肉计是对的，因为他们再聪明再精明也还是斗不过老头子的。
齐馨的喘息总算均匀起来，其实他们两个人也是有分工的，黄有文先搞定学校和省里市里的一些关系，稳定稳固，暗中。黄家绝不拉帮结派可是黄家也绝不会等着被人欺负和取代。这就是大家族的必然经历，盛极而衰。有时候兴衰荣辱基于一人，其实这是十分危险的情况。也许正是因为不想看到黄家内外的混乱所以老头子才下决心在晚年发掘了唐林，然后让一个外姓人参与到黄家内外的事情中来。其实老头子最初的想法也许真的很简单，他在暗处眯着眼睛抽着烟看着，然后说了句：这娃子军姿站的不赖。
他在军队中极少夸奖什么人，但凡被他夸奖过的必然成了大才和顶梁柱。只是这次他的手法与以往不同而已。
“唐林，这些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我相信你有分寸。只是像上次那样的事情提起跟我透个气，我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柔弱，毕竟我是黄家人。”
齐馨直到现在才表达这个观点，而且柔中带刚，唐林却忍不住笑了，“知道了，下不为例，那好，那就安排到这个周末吧，具体时间我跟苏省长这边沟通商量之后再定。”
然后挂断电话，身后梁爽也没回避，因为只有这房间里清静些，出去哪里都是人，本来规模并不太小的二层楼现在哪里都成了大家的活动空间，人总在屋子里憋着都难受。而且电视很有限，电脑也很有限，有点近乎半原始的生活。
她心中不是震撼而是有点骄傲，看着唐林昏黄灯光中俊朗的背影，她会心的笑了，心说，看着吧，很快，很快这男人就要一份冲天了。
第1263章 挑毛病
第二天继续召开技术会议，但是会议开始之前唐林和张盼盼研究决定的结果是，把昨天开会确定的4个技术难点立刻发给弗兰克，然后开会之前跟弗兰克进行了20分钟的网络沟通。
这是保险的对策，其实是为了加快攻坚成功的进程，沟通过后张盼盼带着弗兰克的改进意见参与第二次技术会议，这样效果就比原来强了很多。
她和唐林都知道老人家们嘴上说要和国际接轨不要做井底之蛙，实际上人老了以后就特别喜欢提起自己过去的辉煌，他们的确很有能力很有底蕴，不过一切不能按照他们的节奏来必须又张盼盼往快了带着。
只是张盼盼也私下问了唐林一个关键问题，“你可以正常办签证然后去美洲么？”唐林抬手摸摸鼻子，“如果说我朋友跟美洲大使是朋友你怎么想？如今的新任大使原来是美洲三角洲部队出身，所以……我没有被拒签的理由……而且你知道，我现在可是身价不菲的成功商人……”
张盼盼还是有些不解，“他们肯定会调查你的背景，你是黑豹出身，即便认识大使也没那么容易吧？”
唐林摇摇头笑笑，“有时候你把美洲的情报系统想的也太厉害了，其实他们也是有漏洞的不是不能对付的，我兄弟随随便便就能黑进大使馆的电脑系统，分分钟就可以搞定一切我需要的，不过其实根本用不着，因为和军队有关的一切都是绝密，自从我离开新都军区的那一刻起，我所有的档案就已经全部集中到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几乎没人可以查看，你明白这个分量么？我这种人一旦离开部队在部队发生的一切就完全不存在了，我的简历履历早在我进入新都军区的时候就有双份社会职位备份了，而且保证真实，怎么调查都不会有纰漏。除非你去大使馆揭发我，说我是黑豹，很可能是特种渗透，你会去么？”
张盼盼还是有些搞不懂，不过唐林既然这么有信心这么耐心的给她解释那她自然也不追问了，“好吧，这些是你的事，对了，你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资料了，我怕到最后还是要请弗兰克。不是我最老专家们不放心，而是临时抱佛脚未见有奇效。”
唐林有点吃惊，“你可以啊，现在说华语都出口成章了，了不起。”张盼盼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少在这调戏我，走吧，该开会了！”
会议进行的依然很激烈，但是张盼盼的改造意见还是发挥了重要作用，毕竟老人家们对弗兰克排斥，同行是冤家的道理。可是对张盼盼却是喜爱的，毕竟张盼盼身上他们看到了很多年轻人都不具备的实干和执着，没有什么功利性。同时张盼盼虽然不是水利专业，可现在却是东山水库的主工程师。
张涛虽然昨天慷慨激昂不过实际上他内心是赞同唐林和张盼盼的做法的，只是现在被逼出了一条决心，就只能开出一条血路了，所以不但四个老专家昨晚没怎么睡他更是差点通宵的研究。
他以技术身份做到水利厅副厅长绝非一般人，绝对是南河省水利方面的第一人，而且他下决心要在老人家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这对他的仕途同样十分重要，现在通过唐林他有希望搭上苏长顺，而通过唐林又有机会跟老人家们一起完成一个十分具备技术含量和印象里的攻关项目。
他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所以张盼盼说完他接着说，而且有机的整合在一起，并且拿出自己连夜赶制的图纸来具体说明。老专家们吃惊于这两人的能力和耐力，手里拿着两份新鲜出炉的草图，老人家们自然也有他们自己的成果，他们也连夜搞出一份草图。这样桌子上就变成了三张草图。
这绝不是坏事，这是好事，大好事，因为每张草图都极具分量，都加快了公关的进程。接下来的进程还是由张涛主导，他把三个草图汇合在一起，四个技术难点，从第一个开始突破，今天的会议就是突破第一个。以后争取一个会议突破一个！
结果这个会议由室内开到室外又由室外开到室内，从上午十点一直开到下午四点，结果令人欣喜，第一个技术难点基本解决。
果真是大家的智慧结合在一起，合力出击效率最高，甚至张盼盼和张涛是超水准发挥，几个老人家则是宝刀未老。
他们的午饭直到下午4点才吃，这会的雨略微小了一点，唐林不多说话，依然很认真很深沉，完全没有任何要庆祝或者承认他看走眼他错了的意思。只顾着自己低头吃饭，那意思只解决了一个不算解决，后边还有三个呢，而且第一个也还要经过几天的实地论证实验才能确定是否真的管用。
四个难题必须都解决才是真正的解决，否则即便解决了三个还是没用，还要请弗兰克团队。这事不是他不上进，而是他完全的外行，他看图纸还可以，但之前一直看的都是军械的机械图纸还有作战图纸。水利方面水坝方面环境方面最近他突击补充了一些知识，不过很明显，这些远远不够。
所以他参加会议的主要目的是了解进程同时以一个外行者的角度和身份提出不同意见，换句话说他就是那个找茬的，那边兴奋的给出一个方案他立刻提出反对意见，这样会有如何的风险，不长久不稳固而且真正施工难度太大，等等如何。
反正到吃饭的时候他几乎成了对面六个人的公敌，大家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浓烈的杀气，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
第一个吃完然后打了声招呼，“我今晚要回黄家大院，明天才能回来，所以各位专家就继续辛苦吧，我也不希望非得那么麻烦去美洲请人，但是四个都解决了才算是解决。”
张涛抬头看看他，一摆手，“你快点走吧，你要是不走几个老人家都快被你气吐血了，我们晚上会继续开会公关，你明天回来的时候第一个技术攻关应该可以形成初步成套的草案了，到时候你再挑毛病也不迟！”
第1264章 五禽戏
唐林走在回黄家平房大院的山路上，雨依然在下，似乎这个夏天没有雨的时候就不算正常，哪天出了大太阳人们都会变得不适应。
颇有点烟雨江南的意思了，只是江南的雨一般不会这么大这么急，只有中原和北方才会这么暴躁的雨。
环境造就人的性格，雨水的不同也造就了南北差异。唐林在闭目养神，梁爽在认真开车，他俩现在是绝配，唐林走到哪都要带着梁爽。反正习惯了，再说带着梁爽他随时都有个备案，随时可以派她处理很多事情，完全是他万能的左膀右臂。
车子依然开的很慢，这么说吧如果原来上山这条路还可以被越野爱好者称之为真正的山路，那么现在简直就是真正的灾难之路，炮弹坑更大更深，到处都是积水，相隔不远就是山体滑坡，搓板路上都是沾脚的大泥巴。
久经山路的梁爽也禁不住抱怨，“这路真是太差了，幸亏悍马车没有还回去，否则镇里的老帕杰罗怕是进出都困难！真是！”
她的话里带着一点情绪，当然不是跟唐林抱怨，而是跟这些年的一些事情，一些感慨。她这种时候也不拿唐林当外人，现在是夕阳西下的时间，是傍晚，可是根本看不见夕阳，都是无尽的雨帘，反正天还没黑开车也得把大灯打开。
雨刮告诉刮动，雨水顺着前风挡玻璃扑面而来，那种感觉很具备压迫性，甚至一阵山风吹来，在蜿蜒灾难一般的山路上悍马车都会发生一些摇晃。这种该死的摇晃让人心里很没底很不舒服很紧张。
梁爽也不例外，为了摆脱紧张情绪她开起了唐林玩笑，“我是看出来了，那几个老专家让你彻底给糊弄了，而且越糊弄他们还越来劲，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我后来起来给他们准备宵夜他们还问，小唐也在和小张研究图纸么？凌晨2点多的时候，我只能违心的点头，我哪敢说你们俩睡的跟死猪一样，梦里连图纸都梦不见！”
唐林脸上带着放松的轻笑，“你也是，你要多关心老人家，要告诉他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劳逸结合才行，否则累垮了身子咱们可负担不起……不过，我挺佩服这几个老人家那股子不服输的干劲，闭门造车的蛮劲，虽然可能会走弯路，但是这些老人家都是咱们的国宝啊！”
梁爽也跟着笑，“行，你还知道是国宝，老人家现在完全拿你当阶级敌人呢，他们以打倒你征服你为己任，现在！”
唐林脑海里突然产生老夫卿发少年狂的感想，然后他又联想到同样老迈或者说更加老迈的老头子，他们这些人是真正的国家脊梁，虽然说这些脊梁有点老了，可是老了不代表没用。他们不但有用而且还代表着那种极为难得的固执的忠诚。
祖国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很重很重，而现在很多年轻人，祖国是什么？他们并不那么印象深刻，他们更关注女明星更关注棒子剧更关注水果6出来没有。
他们是堕落的一代么？唐林也不那么认为，因为时代在进步条件变得优越，优越条件下的孩子自然跟老一辈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饿死了正常饿不死才算奇迹的性格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只是相对来说当然是老一辈人更加值得尊重，他突然希望他们都长寿，都保重身体，哪怕有一天真的完全退了，完全在家里，哪怕他们还活着，还在就好。还能睁开眼睛看这个国家就可以。
就如同老头子虽然昏迷不醒，可是大家都知道，甚至都不自觉的退让了一步，老头子还活着，活着就好！
终于车子又到了黄家平房大院，这里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传奇的地方，本来很多人就知道这是老头子选择养老的地方，守候他3000战友英灵的地方。自从老头子病重之后这里更加出名，甚至在大雨中也会有人在外面开车走过然后停下，看一会，尽管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还是想看看，多看一眼。
因为这是老头子的地方，老头子最后的王国。
他下车直奔老头子的病房，虽然上次他跟黄豆豆的苦肉计已经让老头子漏了马脚，不过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唐林不会再逼他了，他一定是以此来做什么事。不过今天他的目的很明确，要单独跟老头子谈谈。
唐林进去的时候齐馨也在，黄有文还是没有回来，似乎他对老头子的情况倒是比较放心。徐医生自然也在，齐馨似乎正在跟徐医生沟通着什么，唐林进去齐馨也没有刻意停下。她的意思是老头子的身子一天天胖起来，不运动是不行的，要不然就给他按摩手脚的时候顺便帮他活动四肢做一些韵律操什么的。这个意见徐医生自然不会反对，不过他的想法比较独特，他在说五禽戏。
五禽戏是一种外动内静动中求静、动静具备、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内外兼练的仿生功法，与华夏国的太极拳、东瀛的柔道相似。锻炼时要注意全身放松，意守丹田，呼吸均匀，做到外形和神气都要像五禽，达到外动内静，动中求静，有刚有柔，刚柔并济，练内练外，内外兼备的效果。
五禽戏是汉族民间广为流传的、也是流传时间最长的健身方法之一，由五种模仿动物的动作组成。五禽戏又称“五禽操”、“五禽气功”、“百步汗戏”等。
据说由东汉医学家华佗创制。其健身效果被历代养生家称赞，据传华佗的徒弟吴普因长年习练此法而达到百岁高龄。
徐医生的设想很大胆，那就是帮助昏迷中的老头子练习五禽戏，唐林本来不打算提那个话茬了，可是看到徐医生这么执着的研究忍不住笑笑，“徐医生，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没人的时候让内卫在门外守着，你让老头子自己站起来练习就好了！放心，我们就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这总行吧？”
第1265章 老头子气吐血
前边说了，齐馨其实不赞同唐林这种试探方式，虽然她现在已经接受唐林直接叫老头子，可是他还是对他如此放肆有些不适应。倒不是不满，她了解老爷子，老爷子之前特意交代过，顺着唐林的脾气来，不要绑架他，不要妄图把他变成什么人，他就是他，他要保持自己的个性和特点才能是唐林，他期望的那个唐林。
所以她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就安静的看着，静若处子来形容她最恰当不过了，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动若脱兔的时候。
徐医生拿唐林没办法，武力他不行，专业他当然行，不过要想糊弄唐林也不轻松，因为唐林本身是军医，这点他很清楚也是最担心的。实际上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现在他特别不希望唐林来，唐林一过来他真不敢保证又发生什么事。
所以他干脆直说，“唐林，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也很累，不用把脉也不用检查就能看出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内火上升，五行缺水，本来的感冒就没好。你不太适合来看老将军，把他感染上就不好了。”
唐林点点头，“所以，你看我第一全套防护装备，口罩也带着，第二我进门就站在门口连老头子的身都没近，甚至脸都没朝向他的方向。这样都不行么？我也是医生，这个你别蒙我。好了，不说这些，帮我把凳子搬过来，我要跟老头子单独说几句话，麻烦你出去下。”
他这话对着徐医生说的，那边齐馨很自觉，她默默摇了摇头，心说那么多青年才俊不选偏偏选了这样的家伙，好吧，随他折腾呗，反正现在自家老爷子各项指标相当正常，比正常人都正常。
于是她倒是主动先离开，她一走徐医生也不好不走了，可是他又怕自己走了出大事，所以身子没动。
“我不当心你，怕你又为了证明你自己没理由的猜想对老将军不利。”
唐林歪着头，他本来真的没打算这样，本来他就打算安静的坐在门口跟老头子好好呆一会，足够了。知道老头子没事他放心了，他最近没有太多精力来分析解决和对付老头子的事情。
反正要是老头子明明醒了却装着不醒肯定有他自己的计划在里边，他不说，现在不说总有说的时候，因为他是他亲自选定的继承者。
唐林的目光里突然闪出一丝冰冷的杀气，直接逼迫着眼前的徐医生，“你到底出不出去？”徐医生真是左右为难，他知道这么僵持下去完全对他不利，他本来还指望着齐馨能说话，如果齐馨坚持不走的话那么唐林也不会太为难她。可是齐馨却直接出去了，现在生喜爱他一个人孤军奋战，真的很为难很悲催，尤其是唐林这种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满身杀气。
他不得不调整呼吸，深呼吸，深呼吸，告诫自己，唐林不会在这里对自己动手，唐林越是这样他越不能出去，大不了直接喊内卫，内卫可不管唐林是谁，直接冲进来就可以抵挡了，唐林总不至于连内卫也干了吧？
再说内卫手里有上着子弹的手枪，唐林赤手空拳，他真的那么厉害？能抵挡得住？他没那么蠢，也就是看他文弱欺负他而已。
所以他面上更加顽固不化，“你威胁不了我，我打不过你不过也不会被你吓死，唐林，我也是军人，而且肩负着老将军的生命安全，你想让我出去？除非你把我打死！”
唐林冷笑一声迈步向前就要动手，徐医生一看他要玩真的也害怕了，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唐林打黄豆豆的情形，说实话他看着心都哆嗦，他的确也是军人可是军人和军人之间差距可太大了。
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个魔鬼，他居然那么狠毒的对一个小女孩下手，所以立刻高喊，“警卫，警卫，快进来！”
可是外面的内卫却没有任何动静纹丝不动，也不回答，徐医生这下可有点慌了，“警卫，快进来，要杀人了，快拦住唐林，他要对老将军不利！”
可是外面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唐林的眼神却更加冰冷，一步步逼迫着他后退，唐林的眼神就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直直刺入徐医生的心脏，他已经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真的害怕了，额头都见了冷汗。
“你……你要干什么？难道……难道你已经搞定警卫？你好卑鄙……”
唐林的声音更加冰冷，“警卫还用搞定么？你觉得关键时刻他会听谁的？我最后问你一遍出去还是不出去！”
徐医生真的害怕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但是他虽然害怕了软弱了，可是最后却还是咬着牙坚持住了，声音有些发颤，“你……有种杀了我，我死……也……也死在老将军跟前……我也是军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的恐惧立刻少了很多，有种慷慨赴死大义凛然的架势，可是唐林会这样就会放过他？哼，做梦，唐林真发起飙来神鬼都拦不住，所以他立刻伸出铁钳一样的大手将徐医生的脖子死死掐住，然后将他顺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提起。
“你太不了解我了，我说最后一遍的时候就是你最后的机会，现在你再也没有机会了，当然我不会杀你，但是却可以让你大脑缺氧5分钟，你是医生，你知道后果。”
“好了，现在开始计时……”
说着一手掐着他，一手计时，活像一个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呜……呜呜……呜……
徐医生手脚并用拼命的挣扎，可是根本不管用，他自己也知道不管用，所以没挣扎多久就彻底放弃了，双手死死挂住唐林的胳膊。
呜……
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我也是军人……呜……
唐林手上加力，甚至可以听见关节咯吱咯吱的响声，唐林真的下狠手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病床上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怒骂。
“你个兔崽子，老子不醒你就非要作死是吧？警卫，警卫，滚进来，把这小兔崽子给老子毙了！”
老头子终于再一次忍不住现身了，而这次不再是意外，而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气的呼呼直喘！
第1266章 降服内卫
内卫这下子反应十分迅速，闪电般冲了进来，闪电般拔枪然后直接顶住唐林的太阳穴，“别动，松手！”
声音同样冰冷而漠视，似乎一条生命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看就是同样杀过人的真正军人，一个真正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铮铮铁骨。
可是唐林却早有准备，猛地向后用力，表面是盯着黑洞洞冰冷的枪口，实际下面却早已动作，等到内卫反应过来他已经空手夺枪。可是内卫绝对不是白给的，就在手枪被夺走的同时却突然奇迹般的另一只手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拔出另一支备用手枪，“别动！”
声音更加冰冷，跟唐林直接枪口对枪口，随时都会扣动扳机，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客气。
身后的徐医生却已经彻底虚脱倒地，刚才在生命尽头的坚持耗费掉了他所有的精力。所以虚脱倒地然后昏迷。
可是这边唐林却跟内卫一对一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然后内卫一抹阴森冷笑，“哼，知道你会夺枪，你觉得我会在第一把枪里放子弹？这招就是用来对付你的！”
唐林也冷笑，“那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身上都会带着一颗子弹么？你知道我瞬间装弹的速度有多快么？”
“来啊，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内卫眼睛猛地一动，却给了唐林绝佳的反击机会，而唐林这种层级的特种兵根本不能给任何机会，尤其是现在针锋相对的时候，所以等他反应过来下意识防御的时候另一只手枪也到了唐林手里。
但他没有任何恐惧瞬间拿出一把丛林大王，瞬间顶住唐林的咽喉，绝对是非常牛逼的第一反应和应急反应。
只是他遇到的是唐林，唐林刚好物尽其用，用夺来的第一把手枪抵住丛林大王的刀尖，噹的一声金属之间的撞击声。然后内卫已经再没有反击的机会了，因为唐林抢来的第二支手枪已经死死抵在他的下颚，写着四十五度。
唐林冰冷回应，“用枪控制人要抵住这个位置，不但可以最快时间一击致命而且对手还逃脱不掉！”
内卫仍然没有丝毫害怕，“哼，你也就是个绣花枕头，光凭耍些小聪明，第一支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唐林冰冷盯着他看，这时候老头子已经穿着病号服大步来到两人跟前，看看唐林又看看一脸不服气的内卫。
然后发脾气的对象不再是唐林而是内卫，“滚出去吧，跟老子这么久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内卫立刻红了脸，羞愧难当，唐林却已经将第二把手枪交还给他，然后抬手从第一把手枪当中退出一颗金灿灿的子弹。
脸上再也么有杀气和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腥风血雨之后的淡定笑容，“很多人最后一颗子弹都是留给自己的，可我的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敌人的。出去吧，别愣着了，顺便把徐医生弄出去，我跟老头子需要一个绝对无人打扰的清净空间！”
内卫的脸更红，这下子心服口服传说中的黑豹第一狙击手果真名不虚传，他一直想找一次机会跟他真真正正对战一次，今天这个机会来了，他也尽力了，可是很明显最后的赢家不是他。
他抱着仍然在昏迷中的徐医生出去了，最基本的急救他懂得，但是他最基本的任务却是守着门口，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包括任何人！
也幸好齐馨出来直接回了房间，说实话她有点意兴阑珊，不然如果她还在，即便是在外面看着老头子也不可能起来，她肯定会冲进来阻止唐林的。但是她直接回去了。和她的心态有关，她绝想不到她走了以后发生的这些事。
房间里只剩下老头子和唐林两个人，老头子直接伸手要烟，“兔崽子，给老子点给烟！”唐林立刻上前给他点了根香烟，大熊猫，特供的。
喷云吐雾之间，老头子坚定的站在窗前，面对着外面的风雨，只留给唐林一个苍老却绝不弯曲的背影。
“这雨下起来没玩了，格老子的！”老头子对着天发脾气，唐林忍不住在后边想要笑，轻轻走到他身后，“老头子，我看你是憋坏了，明明可以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偏要装死人，我真佩服你！”
老头子不搭理他，然后突然叹息一声，“唉，你个兔崽子知道个屁。本来上次和这次加在一起老子非要你掉一层皮不可。算了，老子以为你身子都被女娃子掏空了，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管点用，如果今天你连警卫都搞不定，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唐林站在他背后继续笑，笑的很开心，从里到外的开心，长久以来的阴云，他所承担的一切，在这一刻他都觉得是值得的甚至是幸福的。
为了老头子，让他做什么都行，他不惧怕自己丢掉名声，前途，未来，也不怕丢掉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这条命早就是部队的。
他没有老人家那么爱国，但是他却是铁骨铮铮，却是一直在用行动维护着守护着这个国家。在他心里国家的概念和老人家不同，和小孩子也不同，他有他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他算是二代半以下承上启下的一代。
“老头子，你是不是该找个机会醒过来了？如果你的事情做完了的话！这周末苏长顺省长和省里几个元老要来探病，你觉得机会合适么？”
老头子突然转身，“合适个屁，合适。你少给老子往回带人，老子嫌烦！”唐林却抬手摸摸鼻子，“老头子，你现在可是半个植物人，你的事情我说了算，我要带谁就带谁，你负责在床上躺着睡觉就行。你坑我不是一次两次，可以，可是你坑黄豆豆有点说不过去，我现在一直都担心她哪一天禁不住崩溃了！”
老头子却突然聛睨起来，“哼，你少蒙我，我黄家子孙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乖孙女如何我还不知道？”
第1267章 真正的魔鬼
那天唐林和老头子究竟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实际上知道老头子真实状况的也只有徐医生和内卫，内卫肯定保险，徐医生也经过了最后的生死考验，虽然结束后直接晕倒，有些不堪，但其实以他的身份和角度做的已经相当不错了。
唐林没有任何瞧不起和敌视他的意思，所以他从病房里出来来到刚交过手的内卫跟前，“徐医生呢？”
内卫现在对他总算有了一个相对的了解，他虽然输了，虽然领教了唐林的厉害，不过他还是不服气，“在隔壁房间，唐林，我不服你，有机会要再跟你比试！”
唐林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西服领子，“你是整天守着老头子孤独寂寞的没事干么？你为什么要跟我比试？我又有什么理由继续跟你比试？”
内卫一下子涨红了脸，“因为之前我从没败过，因为我不服，因为你赢的不光彩。你难道不想维护你黑豹的荣誉么？”
唐林抬手拿出根香烟，点着，不紧不慢的抽了口，“呼……黑豹的荣誉？老子连军装都脱了还需要维护什么？所以离我远点，别再用那种让人容易误解的眼神看我，否则下次就不是比试，直接打断你的腿！我根本不在乎再换个新的内卫过来！”
说完不再搭理攥紧拳头的内卫，而是直接进了隔壁房间看望徐医生，徐医生经过内卫的简单急救刚刚醒过来，但他一醒来就想着老将军怎么样了，唐林进去的时候他正挣扎着扶着床边要起来。
唐林一边抽烟一边走过去，伸出大手一把将他按回去，徐医生现在对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身子下意识一抖，唐林淡淡苦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不用怕我，刚才都是无奈之举，老头子把我从部队弄出来不能啥事都瞒着我把我当傻小子，让我知道又如何？我不会保密么？你休息吧，他好得很。”
徐医生心里也不服气，他这辈子从没这么害怕过也从没这么丢人过，他从小到大都很顺利，因为他的爷爷和父亲就是军医。可是今天却在这个家伙跟前彻底没了面子，他咬咬牙，“你就是魔鬼！”
唐林点头，“是啊，我本来就是魔鬼，杀人不眨眼，我想你们都误会我了，都看不到我的真面目，那么今天你见到了，以后咱们也好相处了，对吧？我想以后你不会有什么事情再隐瞒我了，是么？”
徐医生低着头不说话，可是也不敢看唐林的眼睛，唐林的眼睛就像是最锋利的匕首，他一抬头就会刺入到他的心脏之中。他双手死死抓住床上的被褥，这样能让他稍微冷静一些。
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小细节被唐林发现会更丢人，他只希望唐林看不见，可是唐林怎么会看不见？所以他又笑了，笑的意味深长，“没错，你刚才做的不错，的确是个合格的军人，但也紧紧是合格而已。我没有任何小瞧你的意思，只是我们的经完全不同，你在大学校园里天之骄子被培养成斯文有礼拿手术刀，我则在最残酷的环境下学会如何杀人如何保家卫国。所以拿手术刀我不如你，但你更要知道千万不要试图跟我强硬对抗，那样你会死的很惨！”
“好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不管雨停还是没停都是新的一天，我走了！”
说完唐林大步离开房间，离开之前还特意看了眼徐医生那紧紧抓住被褥的双手，眼里再次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徐医生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可是他最后却无力的发现，有些时候连老头子都没办法搞定眼前这个魔鬼，更不要说他。否则以他之前跟老将军如此缜密重要的计划，老将军怎么会忍不住两次露馅？
第一次是为了救自己的亲孙女第二次为了救他，老将军为什么要不惜破坏原本计划出手救他们？
因为唐林下起狠手的时候连他心里都没底！
他第一次意识到唐林绝非他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他忽然想起老头子在京城别墅时候给他说过的那句话：如果唐林处于疯狂状态，那么他足以让一座城市陷入恐慌……
魔鬼，他是魔鬼，他不是人！
他在嘴里喃喃自语，有些神经质，因为没有经历他刚才那种生死时刻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死亡的恐惧有多大，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时候的唐林就是死神，真正的死神，可以轻易将一个人的生命终结然后带走的死神。
而被他盯上的人绝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绝望的痛苦的恐惧的等待死亡的到来。本来知道真相的他一直觉得老将军的做法是正确的，毕竟现在的官场需要他这种有决心有信心有耐力有热血的年轻官员和新鲜血液。
他骨子里永远流淌着军人的血液，他会一直保持军人强横的作风。他会带来新的风气带来一股特殊的正能量，而这也是一条新思路的开阔，其实军转民，军队转业做高级干部的人也不少，只是一般年纪都比较大，各方面都定型了，进入官场之后不是继续保持自己的军人作风而是越来越跟社会接轨。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可是却不是这个社会和国家所急需的。
正能量说起来容易可是真正带有示范效应和轰动效应的正能量却真的不那么多见，徐医生在华夏国最好的医院工作，他深深懂得这方面的很多事情。
所以他支持赞同老将军的做法，可是现在他身子发抖，呼吸急促，唐林已经离开了，但他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镇定下来，他总觉得唐林下一秒就会返回来，然后再次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挂在墙上……
可怕，太可怕了。
老将军啊老将军，这样一个魔鬼，一个特种机器，你为什么要把他从部队放出来?这是不是很危险啊？反正我觉得刚才那一刻他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终极暴力……
徐医生在巨大的恐惧阴影里挣扎，可是唐林已经没事人一样敲开了齐馨的房门，他知道齐馨没有睡，他知道他得给齐馨一个解释，然后顺便沟通下这周末接待苏长顺和元老的事情。
第1268章 叫阿姨
齐馨当然在等他，不过她的心情也同样复杂，她和丈夫对于老爷子的命令自然会坚决的执行，因为黄家就是这个传统，不管子女是不是军人都是统一按照最严格的军事标准要求。
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老爷子从小带在身边的黄豆豆，好多人都觉得有了黄豆豆这个口子其实老头子的脾气秉性已经变了，可是只有真正的黄家人才知道，一切都从未改变，老头子怎么会改变呢？
非但没有宽限反而比之前更加严苛，他年纪越大就越严苛，真正的黄家人都是在这种高压之下长大的。
只不过老头子退隐山林20年，不跟子女在一起。所以纵然十分严格子女们也还是宽松好受了不少，但这种高压形成的军事习惯却被坚定的保留着，关键时刻老头子一个命令，他们就会没有任何犹豫的去坚决执行。
老头子对待家人这种做法其实值得商榷，反正真正的黄家人没有几个人有什么快乐的童年，可是其实老头子又不是那么古板，就拿黄有文和齐馨来说，其实很大程度上他在高压的前提下尊重了他们个人的意愿，给了他们相对足够的自由。直到现在才把他们叫回到身边，水到渠成。所以现在黄有文和齐馨对老头子更多的都是孝心和孝道，没有对他高压的格外痛恨和内心隐藏的反叛。
只是现在她跟徐医生有了差不多相同的想法，唐林这种家伙为什么要把他放出部队？他在部队是最好的特种兵，能最好的施展本事和特长，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是现在非要给他弄回来，她怎么看这家伙都不那么可控，即便是自家老爷子。
当然她从不否认唐林对于老爷子的忠诚，那是可以随时拿出自己性命回报的忠诚，可是似乎自家老爷子也没少坑他，然后现在事情就变得有点别扭，有点不受控制一样。
她不认同现在唐林某些事情的解决方法，可是还不能发生，其实今天徐医生有了很大的阴影，她那天看着唐林在自己眼前差点没把女儿打死又怎么会没阴影？虽然最后证明确实是女儿跟他的苦肉计，可是光这样她就能睡的安稳了？
其实她最近经常被噩梦惊醒，甚至眼角都会有泪花。
她要跟唐林谈谈，她尊重老爷子对他的选择，尊重老爷子给他在黄家超然的地位，也尊重他的人品和忠诚。只不过她要和他谈谈为人处世的方法，尤其是他……竟然已经要了自己女儿的身子，女儿才只有19岁……一朵花刚开。别人家的女儿19岁如何她管不着，可是在她的世界和规划之中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在19岁的时候就失身……
可是一切都发生了，因为她根本不在身边，根本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其实那之后她每天晚上跟女儿通电话，起初只是一分钟女儿就挂断，后来女儿才断断续续给她讲了一部分真相。
爷爷知道这事，唐林以死谢罪在韭菜地里站了三天三夜滴水未尽，后来昏迷了爷爷才算罢休。其实我……我没那么恨他，我……我从心里有点喜欢他……
做母亲的又能如何呢？事情都发生了，就得面对，她问女儿那次以后她有没有再跟唐林发生过关系，女儿有些生气，反问她：你觉得会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那次是个意外而已！
虽然女儿不高兴了，生气了，但她却放下心来，否则她的心都会破碎的，这事到现在她都没有给丈夫说，怎么说？
算了，暂时先保密吧，以后再看。
唐林进来，抽着烟，她不是接受了抽烟而是唐林就那么抽着烟进来似乎有些不太礼貌。她直接开口，“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房间抽烟。”
唐林却无动于衷，“你不喜欢的事情有很多，我还不愿意离开部队呢？我还笃信自己会穿一辈子军装呢？这不也被老头子坑出来了？坑出来也就算了，出来以后好好对我啊，然后他继续坑我，没有任何底线，而且还是一个坑接着一个坑，你说我是不是比你还郁闷？”
齐馨一愣，随后脸色更加阴沉，“唐林，首先你要注意，我是你的长辈。你跟老爷子没大没小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我是豆豆的妈妈，你要叫我阿姨，知道么？对待长辈就要有规矩，我不觉得你家教不好，而是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么？”
唐林也是一愣，然后做了件让齐馨更加气愤的事情，他突然伸手把齐馨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然后拉到镜子前，“你好好看看，我叫你阿姨合适么？”
齐馨羞愤难当，“你……你敢对我动手？你太过了，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唐林立刻松手，但没道歉，“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是事情总得解决，也总会按照老头子之前计划的方向发展，尽管我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隐藏计划是什么。反正我就知道我是他的一步明棋，他手里的杀招还没出呢。我再抱怨也是对他到死忠诚，他活着我敬他，他死了我会给他守灵。我的确不姓黄，可是如果自私一点说我其实是在帮你们黄家人分担，不是么？自从九京城医院里那件事以后，我几乎承受了所有的压力和后果，这才让你们安然度过那段特别时期，我没想过让你们感激我，因为我是个军人，我只是在执行将军的命令而已！”
“可是你们总得给我一些空间和最基本的理解吧？对不对？齐馨！”她当然不会叫阿姨，甚至放肆的直接叫了名字。
然后齐馨悲哀的发现，她竟然拿眼前这家伙没有太好的办法。她深呼吸，继续隐忍，岔开话题，“我们对你当然是尊重的，也理解，只是我想跟你沟通下处理事情方法的问题，因为你的某些做法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我觉得你现在就是黄家人，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有事情总要坐下来好好商量不是么？我不是拿长辈的身份压你，而是……你……你跟豆豆都那样过了，你让我把你当成平常人，当成平级么？”
第1269章 坚硬的背影
唐林今天从病房里出来就不是服软的，实际上他在强化自己的血性和强硬，因为老头子的话对他刺激很大，原来背后还有着那么大的危机和压力。
他知道真相并没有爽快的释放反而感觉更加压力剧增，所以他要把自己的铁血形象彻底深化然后坚持到底了。因为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他不这样挺不住，他降服不了身边的人。
他现在的性格就是谁也别惹我，谁惹我我灭谁，绝不带心慈手软的。原本他这种方式还是只针对外面的敌人和对手，可现在却正在向自己的身边人和黄家人蔓延。
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可是黄豆豆还是他的弱点，他再一次想跟齐馨说出真相，可是还是忍住了，因为黄豆豆不想她妈妈知道真相，她自己已经承担了后果。他难道为了自己内心的好受就再一次伤害人家19岁的女孩么？
那样太没人性，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可是即便如此齐馨突然提起这件事还是让他哑火了。
齐馨立刻乘胜追击，“这件事我知道豆豆的态度了，也知道你在就菜地里不吃不喝站了三天三夜，可是这事到现在我也没办法跟豆豆爸爸讲，要我怎么讲？我怕你们会发生冲突。豆豆爸爸这个人一直很礼貌很斯文，可是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那他骨子里隐藏的暴力情绪就会彻底爆发。其实……这是黄家的一个秘密，豆豆爸爸才是真正继承老爷子暴躁性格那个人，小时候惹过很多祸事，一次差点丧命的祸事之后他才将自己的暴力情绪隐藏起来，然后遇到我，本来他也要去部队的，认识我之后他犹豫了很久，最后留在学校教书……”
“我最近跟豆豆沟通了很多，因为我本身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可是我知道豆豆没有说实话，你们之间那次意外肯定不那么简单。她不和我说，你还不说么？我一直都在等你说，我觉得你这样的人至少这方面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齐馨老师的优势开始充分发挥，循循善诱以情动人，唐林心里只有苦涩，因为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说，这事黄豆豆警告过他不下10次，封死了，早就。
所以他语气坚决，“黄豆豆跟你说的就是事实，一次意外。而且我也不适合在这种时间这种环境给你描述意外的性格，对吧？黄豆豆……肯定是第一次，我……不是。”
唐林也做到了一定程度的诚实，齐馨没想到他无赖起来这么难对付，俏脸立刻红了，一个是气的一个是害羞。的确，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下着暴雨，然后男人给她讲如何跟她女儿发生意外的细节？
她还真是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我很不喜欢你现在这样的语气，可是我又不能不相信你以死谢罪的决心。如果是正常的意外，那你为什么要以死谢罪？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一样好糊弄么？你不用说细节，就说到底怎么回事就行！”
唐林开始沉默，无尽的沉默，既然齐馨不愿意听他说话那他就低头不语，一直熬了20分钟。而实际上这20分钟齐馨比他还难熬，她希望他说出真相可是又害怕那种真相她无法接受，就在这种极度煎熬之中过了20分钟，可是唐林的嘴巴却像是贴上了封条一样。一个字都没有一声不吭！
她无奈，只能再次转移话题，“这件事没有完，我肯定要求你说出真相，因为作为一个母亲我有基本的知情权。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老爷子昏迷时间也不短了，如果一直还醒不过来很多事都会在暗中改变的，三个月，从老爷子手术算起一个月是个坎，两个月是个坎，三个月就会是一个质变，表面上看不到什么，实际却是危机四伏。”
唐林终于抬起头，语声坚决，“你和豆豆爸爸只需要做好你们的本分就好，其余的事情都由我来处理，不管多大的风雨我都会一个人扛着，这就是我的任务，我随意进入黄家平房大院就是干这个的。”
唐林说完缓缓来到窗前，因为是平方大院所以齐馨和黄有文的房间平米很大，至少有70平米，屋里其实就是卧室，只不过有几组沙发还有一个小方桌的设计。窗户也很大，早晨的阳光会直射进来，很刺眼却也很温暖，空气更加的好。只是齐馨自从回来也没见过几次清晨的阳光，别说阳光连鸟叫都听不见，下大雨的时候小鸟都不会出来，更别说欢快的叽叽喳喳的叫了。
唐林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高大和坚硬，齐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坚硬这个词，反正一下子涌上来就再也下不去。唐林这种坚硬不是那种至刚易断，他这种坚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折断，是无论如何都能顶天立地。只要他在一切就都会解决，女儿也曾经给她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她感触并不深，之前她被唐林快气死了，印象也直线下降，可是唐林刚才这一句话现在这种坚硬的背影。她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唐林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做，其实他抱怨没错，如果不是老爷子把他弄出来，他现在还在黑豹当他的兵王，以后肯定会战功卓越，当总教官，甚至当更高的指挥官。
他也许会受伤可是他一定不会死，他这种人在现代战争中是死不了的，只有他杀死别人没有别人能够杀死他。
这话也是女儿给她说的，她在这一刻都想了起来。
“好了，我们本来也不是对峙的关系，有些事情我的确要弄清楚，不过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也不是你的敌人。对了，周末苏省长他们过来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么？说说我好提前做好安排。”
唐林没有转身，而是下意识又拿出一根香烟，可是却没有点着，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重新装回烟盒。这个小动作充满了人情味，他不是故意的，他想抽，可是又没有。这个细节当然被齐馨看在眼里。
她心说，唐林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越看越看不透了。
唐林重新开口，“我想在他们见过老头子之后带他们去老头子的蔬菜大棚，现在应该是水果大棚，提前应季的水果大棚，赵兵侍弄的不错。草莓，桃子，李子，什么都有，还有西瓜，香瓜什么的。就让这些大人物们自己去采摘，然后自己在大棚里直接吃。当然要谈一些事情，之前苏省长他们跟老头子走的并不算近，这次要利用机会走近了……”
齐馨一愣，“你的意思要增加筹码？”
唐林点头，“是，有备无患，而且像苏省长这样的大人物如今也不多了……”
齐馨心头一惊，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年轻的唐林竟然说的如此沧桑……
他心里到底埋藏了多少不能说的秘密？
老爷子究竟都交给了他哪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1270章 丈母娘
本来齐馨想好好跟唐林谈谈，不管是压制也好还是说服也好，反正她不想看他继续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在黄家处理问题。
对于唐林最近在中强村的凶名她也听说了不少，所以她心里才更加担忧，觉得唐林这是失控的前奏，而她更担心的却是倘若让这样的唐林逐渐掌权那么她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她心里认为唐林本来就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锋利无敌，用的不好就将是灾难。以齐馨和黄有文的性格自然是希望老头子能找一个有血性但是相对稳定的人继承衣钵。因为当初黄有文被排出在外就是因为他的内心太暴力太暴躁了。可是现在看着唐林她又隐然想起丈夫发作的时候。
甚至丈夫跟唐林一比还要差了两个层级，一个是丈夫年轻时候闯祸有了阴影，很克制自己。一个是即便丈夫发作他也没有唐林这样举手就杀人的能力。
可是唐林进来时候她还信心满满，到现在却心里又放下了，平静了，唐林刚才那句话说的让她没有了再降服或者约束他的欲望。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现在这个平台都是唐林的，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要嘱咐他们两个，要放手唐林去做，不要干预不要怀疑，除非他真的顶不住陷入绝境山穷水尽，否则一定不要出手。
结合唐林刚才自己的表述，她心里突然觉得黄家欠唐林的，而不是唐林欠黄家的，唐林说的很对，他就是老爷子找来的黄家的保护伞，有什么危险和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顶在最前面，除非他死了，否则黄家人就不会有事。这件事在九京城已经被证明了一次，齐馨毫不怀疑如果黄家人再有灾难唐林依然会如同上次一般出手。
有备无患。
这四个字颇为重要，原本老爷子对他们的要求都是低调务实，现在唐林要主动出击而且保持强硬。他要保持相当程度的攻击性，她知道现在不是黄家示弱的时候，黄家之前的举动已经示弱了，可是黄家不可能一直示弱下去。
而丈夫兄弟姐妹之中能够像唐林这样毫无顾忌一往直前强硬的几乎没有，所以唐林这个外人反而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前提是这个人足够忠诚。
如果说一切的变化之中齐馨有一点始终信任唐林，那就是唐林的忠诚。唐林对国家队军队对老爷子的忠诚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深入骨髓，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都不会改变。
唐林如果生在古代应该是可以保着幼主七进七出悍不畏死的大英雄。反正别的都可以不赞同，但他却是个天生的军人。
齐馨点点头，“这样也好，虽然老爷子这20年一直跟南河的地方官员保持距离，不过现在也是时候走近一些了，毕竟老爷子的时间不长了，首先保证不要乱，然后才是平翁过度。我只是个教室，是个书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来做这些。所以这件事只有你来做了。”
唐林没想到齐馨这么快就站在他这边了，终于回过头，看了看眼前有些意兴阑珊的女人一眼，心说她身在黄家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唐林没办法去衡量。
“嗯，只是有备无患，有些事你还是提早做准备好。我们不去主动杀人可是也不能伸长脖子等着被人杀，我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我知道你对于我这种做事方法有意见，可是兵法说：非常时期非常之道，就是这个道理。特殊的时候一定要用特殊的人和特殊的方法才行。”
齐馨有些吃惊，“你说现在暗地里已经乱到那种程度了么？”唐林轻轻摇头，“具体怎么样我还不敢下定论，我还在继续利用老头子留给我的渠道来收集和整理情报。黄家将门，而老头子却没让自己的子女做上高位，全都是按照个人的能力和努力得来的位置。这点很让人佩服，不过老头子的一身正气和两袖清风，和那颗到死也放不下民族和国家的忠心却必须留下来，传承下去。这才是我们这个民族和国家最宝贵的东西。虽然我被老头子突然弄出部队，被他连续晃点很不爽，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我还是热血沸腾。既然老头子让我出面来做这些事情那我就必须用我的方法。我必须保护好他的家人，我必须完成整个沉重又艰巨的任务。”
齐馨也受到了唐林情绪的感染，站起身，看着高他好多的年轻军人，现在她有种特殊的感觉，她从未见过唐林穿军装的样子，可是她却觉得他穿便装的样子也很军人，而且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你不光要保护好豆豆，保护好这个家族的声誉，而且还要让自己平步青云，要让自己走到的更远坐的更高，这样才是真正完成任务。虽然到现在我也不是完全理解老爷子为什么偏偏选定你，可是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认，那就是老爷子绝不是希望你在村里市里，他要让你走的很高，高到足以给这个社会这个官场带来一股新鲜而强劲的血液，然后根据你的示范效应小范围严格的加以推广。你在保护黄家的同时更要你保护好你自己，因为你并不是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你是棋局中那个王，那个要坚守到最后并且彻底取得胜利的人。”
唐林有点不理解眼前的女人了，他忍不住摸摸鼻子，问道，“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刚才进屋的时候还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齐馨这次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因为我是女人，女人的心思男人永远也理解不了。而且……你跟豆豆我不清楚能不能有未来，如果有……那我就是你……咳咳，好了，太晚了，不说了，外面雨大你也别回去了，今晚就在这住吧，山高路险，看你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
唐林心里有一丝感动还有一丝异样，不过想到齐馨没说完的话题他还是忍不住脑补，如果他跟黄豆豆有什么结果，那么眼前这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就是他的丈母娘？
因为女市长的双亲早就不在了，所以他潜意识里没想过丈母娘这个角色，可是眼前却突然冒出来一个。
他忍不住又笑了！
第1271章 苦茶
他这次笑的很少年很羞涩，因为丈母娘对他来说真的有点过于意外了，虽然他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还是忍不住往齐馨这边看，看的齐馨瞬间不好意思起来。
“你……你看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唐林抬手摸摸鼻子，“没啥，我就是……咳咳……看看丈母娘啥样……”齐馨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原本还只是有些尴尬的不好意思，现在却完全是大红。她心中暗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真是丢人！
唉，其实说白了她自己还是内心过不去那一关，她内心还是希望自己女儿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对她好一辈子的男人，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例子。虽说这种情况在现在社会凤毛麟角可是作为母亲她还是忍不住这样期望，而且很强烈。
她忍不住别过头，“你少油嘴滑舌，刚说你两句好话，又这样……再说……有女婿敢这么直勾勾看丈母娘的么？那不是找死？”
所以她现在说话一点都不斯文，唐林却笑的更加开心，甚至还有点小得意，自言自语，“女婿，丈母娘……其实在九京城我……跟黄豆豆说过，可以结婚，只是黄豆豆拒绝了。她还小，还不太懂感情和婚姻，我知道我的做法也很愚蠢，可是我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唐林接下来的话让齐馨很震撼，唐林总是把她快要气死然后又让她瞬间舒爽，这种大起大落折磨的她很难受。可是她又不得不沉淀下来，毕竟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长辈，那么就得有个长辈的样子。
“你也是胡闹，豆豆还是高中生能结婚么？再说豆豆的确还不懂感情更不懂婚姻……唉，算了……好在你还不是吃完就走的白眼狼，还算有良心，这事暂时就这样吧。反正你不说细节我也知道肯定是你对不起豆豆，豆豆这孩子外表霸道内心单纯，她只是一味的维护你而已……根本没考虑自己的感受……可是这也是我担心的，她……她这样分明是对你动了感情，她这种性格的孩子，对一个男人动了感情你觉得会轻易改变么？”
“我自己安慰自己，想着豆豆总会遇到更好的男人，及时不是最好可总要比你强就是了。可是我又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你身上缺点不少，可是你身上却有着一股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对于豆豆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吸引是致命的，更何况你们两个人的命运本来就已经紧紧绑在一起了，现在……老爷子昏迷，她……只听你的……”
“这些事我想你都清楚……你怎么想？”
两人的节奏有点变化，从女婿丈母娘的尴尬纠缠又到了大人对孩子的教育和引导问题，唐林无奈的抬手摸摸鼻子，这种情绪的母亲，那种忧伤那种没能亲手把孩子带大的遗憾和悔恨，他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可是很快他就重新坚强，因为这是他们身在将门之家的代价，每个人在得到某种东西的时候总会失去一些东西。
“我有个心理学硕士的学位，可是我没办法分析自己的感情情况也没办法分析黄豆豆的心里，黄豆豆的事情我也一直在思考，对她，我不能光是不近人情的严格也不能是一味的纵容，说实话到现在我都在寻找一个结合点，只是我最近忙于公事跟她接触的时间太少了。我心里唯一的原则就是，即便她将来不穿军装但是我也要训练出她军人的灵魂和军人的本事。她的未来，我希望是多姿多彩自由快乐的，可是有时候这种话在将门黄家说起来也有点自欺欺人……她还是个孩子，是个从小被惯大的孩子。我知道……你内心也矛盾挣扎甚至默默流泪的悔恨，可是从小没带过她不是你的错。最骑马黄豆豆这18年在老头子身边过的很快乐很自由很飞扬跋扈，而她的本性又一直都是好的……”
“说起这个我就想起第一次跟她见面，她很野蛮，很霸道，目中无人，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反感，我反而觉得她很有趣很可爱，似乎一眼看出她其实还是个好孩子。可是好孩子又是什么孩子呢？反正我不赞同传统意义那种好孩子……”
齐馨没想到唐林会安静的坐下来听她讲，然后又安静的讲给她听，她突然有点喜欢上这种安静的沟通方式，她也发现其实唐林本质上还是个安静的人，他喜欢倾听别人，他有足够的耐心，他从不轻易打断，他安静的时候竟然有一点美男子的意思……
女人的心思本来就多遍，短短时间内齐馨变了多少次心思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她起身给唐林泡茶，相对西方传过来的咖啡她更喜欢华夏国传统的饮茶。
唐林现在练出来了，对茶和咖啡都能适应，比原来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喝强多了。他看着齐馨依然美好动人的背影，“是苦茶么？”
他有些突兀的问道，齐馨身子猛地一动，像是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唐林抬手摸摸鼻子，“瞎猜的！”
他其实不是瞎猜的，他其实耍了点小聪明，闻味道然后快速诊断齐馨的心里，得出的结论是，她喜欢喝茶，而且应该是苦茶。
因为她这种性格经历环境，她会时刻提醒自己，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什么事都是先苦后甜，苦不怕，苦中本身就有甜。所以要平静的面对眼前的人很事。
这次回来完全是意外中的举措，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而这点唐林也看出来了，所以当他看着她美好又孤单的背影的时候，忍不住又加了句：我喜欢喝滚烫的，越烫越好，谢谢。
齐馨又是一愣，因为她也喜欢喝滚烫的，但她的喝法跟唐林那种大口大口自残式不同，她是一小口一小口，然后每一口都能体会到茶的苦和水的烫，这样才能让她彻底安静下来。
“其实你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你心里还有着很浓重的不安，我说了，你们回来就平平常常做事生活就行，其余的都有我呢，我就是干这个的，替你们抵挡住那些危险和灾难。”唐林再次点破人家的心事。
第1272章 母女分离
齐馨平复了一下心情，端着托盘过来，很奇怪的是她的房间里没有上好的茶具，只是普通的茶杯和用具。既然她喜欢泡茶喝茶为什么没有呢?是来的仓促还没准备？还是这个家里一切都以凊简为主？
唐林不能确定是哪个，他从齐馨手里接过滚烫的茶杯，果然是滚烫的，因为水是现烧的，烧的很沸。
他嘴角闪过一抹笑意，然后捧起杯子咕嘟咕嘟全都喝了下去，看的对面的齐馨一阵失色，急忙叫住，“你……慢点，会烫坏的！”她焦急的谈过身子，下意识想要抢下杯子，可是杯子却已经空了，而唐林满面红光的将空杯子递还给她，“麻烦再来一杯，果真很烫。”
齐馨不可置信的观察着眼前的男人，他居然没事？他的肠胃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可能没事？
她当然不会立刻给他续杯，而是死死攥住杯子，“张嘴让我看看……你……不是要自残吧？”
唐林一阵无语，不过为了消除人家的顾虑还是照做，啊……，张嘴，齐馨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什么丈母娘女婿那些尴尬的设定了，探过身子仔细查看，除了有些红以外一切正常。
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你……一直都这么喝茶？”唐林点头，“嗯，其实之前不喝茶，你见过喜欢喝茶喝咖啡的特种兵么？关键时刻我们有自己的尿喝就不错了，所以我们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能喝，铜肠铁胃，早练出来了。”
齐馨这才重新给她续杯，小心翼翼的递过来，“那你也收着点，慢慢喝。”唐林点头，心里突然一阵异样，齐馨说这话跟他身边的女人都不同，该死的，难道这就是丈母娘的感觉？
不过他这次还是下意识放慢了速度，因为两人的话题还没结束，本来他以为这些事情会跟黄有文一起商量，可现在却是齐馨，似乎老头子在儿子和儿媳之间更加信任稳定有加的儿媳而不是那个过度继承了他暴躁的小儿子。
这是唐林之前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反正生活中发生的事远比小说和电影中更加具备戏剧性。说实话，男人好搞，女人难搞。
但算了，齐馨这一句假设想丈母娘让他完全没什么抵抗力。不是他真有别的想法，而是正常人应该都有丈母娘，他应该没有。
以他的年纪对于丈母娘还是充满向往的，而且本身的确是他糟蹋了人家的19岁女儿，所以他才没有了抵抗力。虽然这件事几乎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可是他在心里却要对人家母女一直尊重，一辈子尊重下去。
自己欠的债总要自己还，不是说心态上调节过来就完事了。
两人面对面喝茶，齐馨也不问老头子那边怎么样了，反正唐林在肯定出不了事。她现在更想更多的了解眼前的年轻人。
虽然她知道唐林和女市长的事情，这是她还是听女儿自己说的，豆豆的说法让她有忍不住心酸，心疼，这孩子居然说，别的女人想要霸占唐林就不行，黄姐姐除外。我支持她……
可是这孩子现在所有的表现分明就是喜欢唐林，分明就是离不开她，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做什么错事呢？
做母亲的当然要担心，做男孩的母亲还好些，做女孩的母亲通常要耗费更多的心力，尤其是女孩长大了之后更加时刻牵动着母亲的心。
“你知道家里有个女儿却又18年不在身边的感受么……那就像是在地狱……我对我们家老爷子一直很尊重，从内心，真实的尊重，深刻的尊重。可是老爷子……抢走了我的女儿，也许我这么说有点不像话，可是女儿是妈妈的心头肉……豆豆一周岁就被送回到村里，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暂时的……可是这一过就是18年……我虽然一介女流可我不想每天因为思念女儿以泪洗面，倒是豆豆爸爸那段时间开始酗酒。他也想女儿，我们曾经商量着再生一个，可是想着要是再生一个留在我们身边那对豆豆更加不公平。所以也就放弃了……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不说了……”
齐馨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停止这个有些心酸的话题，唐林从未从齐馨的角度考虑过黄豆豆的事情，但是齐馨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老头子这事做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所以他站在了齐馨这边。
“老头子带了18年，以后就你带吧，不离开了。黄豆豆那边我会给她聊聊，其实她不是跟你们不亲，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和爸爸妈妈相处，毕竟她的生活里只有爷爷，爷爷就是天，爷爷就是唯一。得让她有个时间过渡，这件事我来做，也似乎只有我能做，所以你也不要着急，咱们联合起来黄豆豆会逐渐接受你们并且把心放回来的……”
齐馨突然觉得此刻自己更像是个孩子，她觉得有点丢人，别过头，缓慢的喝茶，茶还是很烫，可是她却不再满足一小口，而是破天荒的喝了几大口，喝了一半，她以为她会受伤，可是竟然没有，她打了个寒颤，然后忍不住将杯子里剩下的都喝了。
抬头看唐林，“果真没事，还是大口喝来的好些，很通透，整个人都舒服了，嗯……不错……”
唐林有点无语，心说这黄家人果真骨子里都不是孬种，这样也不会受伤？她的肠胃跟他的能比么？
这次轮到他不放心了，“我是军医，所以我要求你张开嘴给我看看。”齐馨一楞，不过还是下意识张嘴。
啊……
唐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手电筒直接照了进去，并且本能的伸手扶住人家的下巴，啊……
再长大点。
齐馨有点脸红心跳，唐林再是军医也尴尬，可是事已至此只能任凭他的大手在自己脸上胡来，她的脸很红，嘴巴张大老大。
心里懊悔不已，自己怎么这么丢人，自己可是长辈啊。
幸亏唐林的检查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结束，这才避免了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不过唐林的眼里没有任何邪念，满满的都是坦诚和自然。
这让原本开始紧张的齐馨心里舒服了不少，一个男人的目光绝对会出卖他的灵魂，而唐林的灵魂无疑是干净而且忠诚的。
第1273章 前后的改变
唐林不可能和齐馨发生意外的小插曲，两人只是性格其实都比较内敛，又不是很熟悉，所以沟通起来有些地方比较尴尬而已。
唐林当天晚上就留在了黄家平房大院，他跟齐馨之间的隔阂也基本解决掉了。他留下住梁爽肯定也得留下住，两人住相邻的隔壁房间，在二进院子的右侧。但是好像两人都睡不着，站在走廊看外面下的雨。
梁爽突然很感慨，“本来以为你对老人家很老实，可是想不到你连老人家也戏耍，欲擒故纵，不过也好，这样水库的技术问题怕是就能解决掉了，我想……要是爷爷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梁爽不会再给唐林说客气话，凭借他们现在的关系那些都太虚了，反而是有点小揶揄他的意思。唐林也不在意，抬手摸摸鼻子，下意识想抽烟，想想又算了。前段时间他的烟瘾有点大抽的多了点，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好基本很少抽了，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烟瘾，控制的很好，所以一只手抹鼻子一只手摸了摸裤兜里的香烟，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留下他们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技术问题，其实我做好准备去美洲请弗兰克了……”唐林的话把梁爽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在黑暗中靠近一些仔细观察唐林的眼神，唐林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同时露出一种特别的自信。
她禁不住有些唏嘘，“我还以为你根本没做出国的打算呢，再说你的身份出国方便么？我听说当过特种兵的人出国都比较麻烦。”
唐林摇头，“我没事，护照现成的，大使馆那边也认识人，最重要的是我在部队的经历不会有任何人手里有确切的档案，我们这些人都有平行档案，也就是备用档案。你在007的电影里什么的应该看过吧。”
梁爽立刻伸手捂住小嘴，“听起来有点可怕，可是……即便你真去了美洲有把握把弗兰克请来么？我私下里问过张工这个问题，看她的意思很难。”
唐林目光穿透黑暗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雨帘，“真去了不管有没有把握也必须把人请来。”
梁爽咬了咬嘴唇，“难道你对老专家们还有张厅长他们就这么没有信心？”唐林侧过头有点奇怪的看着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这里边最关键的问题难道你看不懂？”
梁爽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不是不相信而是时间问题，因为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用来等待和实验，对吧？”
说完她长长呼了口气，“我最近几天脑袋总是混浆浆的，不够用，你刚才说留下老专家们主要不是为了解决技术问题，那就是为了通过最后的考核对吧？如果老专家们亲自参与水库的技术攻关和原始图纸设计，顺理成章的肯定会通过，否则他们不是白受累了？好吧，你这招一石二鸟真的很高明，只是从我的角度我愿意相信他们的实力和决心，我……你能不能尽量多给他们一点时间，我们自己能解决的技术问题就没必要兴师动众孤注一掷的去请外国人，我们国家发展到现在如果没有一定要自己解决难题的决心恐怕绝不是现在这种繁荣的景象。任何时候，核心技术才是最重要的，才是一个国家真正实力的代表，软实力太重要。”
唐林没想到梁爽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苍老的感慨，至少在他看来是苍老的，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天晚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吃完早饭咱们就回水库，虽然我没本事参与技术攻关，不过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现场勘测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有时候第三者外行的反问效果也不错！”
梁爽忍不住继续笑他，“你也多少悠着点，不然真把这几个老人家气坏了身子咱们可担当不起。”
唐林没搭理她，直接走回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早早吃过早饭，唐林又来到老头子的病房，老头子这次不是在装死而是还没睡醒，手术之前老头子每天5:30分必然会起床，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将近通宵他到了这个时间也会醒。不过自从手术之后一开始一段时间，大概10天左右真的没有恢复意识，是在手术的第13天开始恢复的。所以其实徐医生心里也真的经受了很大压力。
手术本身很成功，可是病人是否醒来，什么时间醒来却不是他能掌控的，这就是他做这个手术最大的赌注和风险、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赌赢了，其实他必须赢，如果他输了那就不是一次手术的失败而是老头子的命就没了。老头子的命没了，丧在他的手下？他这辈子都别想过好别想安生了。
所以其实唐林用最直接的暴力对他进行死亡威胁的时候，他还是咬牙坚持了过来，本身也说明很多问题。
唐林没有吵醒老头子而是看了看明显睡眠不足却偏要早早过来守着老头子的徐医生，只是点点头，也没说话，直接出门。可是刚好遇见换班吃早饭回来的内卫，两人身位交错的时候内卫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一定会再跟你比试的。
唐林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步离开。这种角色他见得多了，当年他在猎鹰和黑豹每创造一个新的记录以后总会有很多人不服气，纷纷找他来挑战，他那时候年轻气盛来者必战。
当然最后胜利的总是他，可是现在他跟原来几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的他依然凌厉，依然是个大杀器。可是他的热血和狠辣却表现在另一方面了，一对一的好勇斗狠，单纯的证明谁强谁弱对他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
唐林上车飞快的回到水库，水库这边正在进行第三次技术会议，本来应该是接着解决第二个技术难题，可是老人家们却突然提出对第一个技术难题的补充和新的疑问，然后第三次技术会议就临时改成继续深化解决第一个技术问题。
用老人家的话说：饭要一口口吃才行，虽然时间紧迫可是我们的第一原则还是要先保证技术质量。
第1274章 相互角力
唐林对此当然没有异议，那就继续先搞第一个技术难题，不过他丑话说在前边，他们乐观估计一共只有20天左右时间，因为这次暴雨过后气象台给出的准确预测是未来2个月内中州基本都是阴雨连绵，晴天比例不到三分之一。
当然平常的天气预报有时候会不准，现在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省气象台组织了全省的精兵强将加班加点分析统计出来的，准确率肯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因为他们的预测就是整个地区接下来抗洪抢险工作最大的根据。
所以20天时间，实际上这时间不是唐林给的，而是老天给的，原本唐林是留给国内15天留给国外15天，两边同时进行，即便是现在国内这些老专家和张涛他们夜以继日的奋战攻关，可是暗地里他还是让张盼盼随时跟弗兰克联络，只不过是把弗兰克的建议和设计暂时说成是她自己的。
唐林这是有备无患，现在他处的位置不同，所以必须确保事情万无一失才行。而根据天气情况他光呆在水库又不行，中强矿，中强村甚至市里内涝情况他都要负责到底。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次的暴雨过去之后会有比较长的晴好天气，这样女市长就可以回首都党校继续上课了。
一个是她不可能耽误太多的课程，一个是雨停了，她暂时把市区的事情收个尾，然后也不可能留在中州等着再下雨。再下雨那就是赵春霖和周仁通的事情了，而相信通过这次事情周仁通也应该会主动担起这个胆子了，他不可能让赵春霖直接挂帅，也不可能再等着下雨把女市长叫回来，只有他上，他接着上也等于一定程度上摘了女市长这段时间努力的成果。不过这其实也算是正常的工作交接女市长对此不会太在意。
在权谋位置上周仁通肯定会跟他们继续对立下去，可是在面对具体事务性事情上他也不会再逃避了，这段时间在医院他也反思了很多事情。要说他没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那是不对的，因为他手里的资源人脉可比初来乍到必须依靠外挂一样的唐林帮助才行的女市长强多了，他是本地官员，从一个小小的副镇长一直做到今天的市长位置。
能力当然有，人脉当然有。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周仁通的预料，他坚持去东山水库就是为了堵死唐林暗中通过市区内涝而再次打造女市长的明星新闻，这个目的看达到了，只是并不是他的努力达到的，而是事情没有像他预测的方向发展，他预测的是女市长才是这次的主角，他想看着她手足无措到最后不得不向他低头和求救，到时候他在以一种主要领导核心力量身份出现，收拾本来就难收拾的烂摊子。
这是他最理想的计划，可是他失算了，因为这次的明星猪脚不是女市长而是唐林，看起来这次不是唐林给女市长铺台子而是女市长给唐林借力。
所以他要比预计的时间早出院，然后直接投入到市区内涝的救灾之中，实际上他回归的身份也很好看，是指挥小组的总顾问，这个职位很有意思。但说白了就是太上皇，就是给人信号他在竭力帮助新干部成长，他在背后掌握一切，大家足可以放心，这中州市他周仁通还是市长。
这样一来前段时间的被动就找回来不少，虽然不可能完全找回来，不过他这种看似平常的手段却十分管用，效果显著。这样做让下面的女市长说不出什么，只能忍着继续做事继续承担压力然后跟周仁通共同分享果实。
赵春霖呢？赵春霖作为中州市委书记，作为整个局面的真正掌控者，实际上他更希望周仁通和女市长之间是相互合作又相互制约的关系。并不是说他希望看见市府班子的两个主要领导分裂大打出手拉帮结派，完全不是那样，而是他们两个可以在广泛的空间和领域形成全方面的竞争，这样才好。
也就是说他支持周仁通掌控市府全局，但是也支持女市长努力工作给周仁通造成一定的竞争压力，还有一年多时间换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是十分微妙的时候。所以女市长现在发力对促进整个市府的工作效率以及微妙的团结中竞赛都有莫大的好处。
所以赵春霖不会多说，甚至不会去刻意争抢组长这个胆子，既然周仁通和女市长都有能力掌控市区内涝这件事，那他自然乐得其成，自然乐得站在背后掌控全局。
其实一直真正掌控全局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这就是到了他这个位置的领导艺术，手下官员关系亲近团结协作当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关系太好太亲近却就容易出一些事情的。当然下面的官员过分对立水火不容为了竞争不惜一切手段那当然他也绝不允许，他肯定会出手干预解决的。
女市长早晨的时候跟唐林沟通过市区内涝的一些情况，以及现在市府的一些情况，那时候唐林正在从黄家平房大院回水库的路上，所以刚好有充足的时间来跟她了解详情。其实女市长这么做一方面是要跟唐林商量一下，毕竟省军区的兵力和设备方面她主要要依靠唐林，另外重要的一点事，她想让唐林提前知道和接触一些事情，再说本身周仁通就是在水库跟他打擂台打下来的，里面的事情内在关联着他，他就是想躲也躲不开。
唐林的回复很果断：现在就按照具体情况进行具体工作就行，可以逐渐把权力交回到周仁通手里，我虽然没有那么高的位置也没有那么高的眼界，可是我知道，上面考察一个主要干部的时候，能够处理好上下级的关系能够跟周围的人良好合作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一条。
周仁通需要的你现在并不是那么需要，现在正是全身而退的时候，这样最好，毕竟雨还有几天就要停了，而你这时候在中州呆久了反而不好。你现在更应该去连贯性的经营九京城的关系和党校的关系。我觉得党校同学是相当重要的网络脉络，一定要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