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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稚小川     我和女记者的日常狗粮txt下载     我和女记者的日常狗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旅:列车迷案(二)

    在易立敬的央求下,贺觉融实在没办法了,带着她往案犯车厢走去。

    果然,在案发的第四节车厢内见到了霍君洲,后者正在查验尸体。

    贺觉融隔着一位乘警对他喊道:“君洲哥,需要我帮忙吗?”

    霍君洲抬头看向贺觉融,皱了皱眉头,“你小子怎么也在车里啊?”

    贺觉融出示了一下他的办案证明,顺势跻身进了封锁区,易立敬也跟着进来了。

    这个办案证明是自从上次飞机出事后,贺觉融央求霍君洲帮他办理的。

    霍君洲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副新手套让贺觉融戴上,又把手里的执法记录仪交给他,“开始吧!”

    霍君洲从死者口袋里找到了一张高铁车票,死者是名男性,名字叫高阳,42岁,从广阳市去往菰城,二等座06车05A号,但现在所处的这节是03号车厢,死者为何会死在距离这么远的车厢里?

    霍君洲叫住了一位邻近的乘警,“去查一下核实一下06车厢05A座上的人是谁?有没有他的同伴?要是有的话,就把死者的同伴带过来。”

    高铁上的监控摄像头布点并不全,并且没有监控室,所以根本看不了,凶手也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敢在列车上进行犯罪。

    霍君洲仔细查验着尸体,“死者身上有三处刀伤,一处在左边第十一根肋骨和第十二根肋骨之间,一处在近心脏的主动脉,最后一处也是致死的一处在颈部右侧大动脉。”

    霍君洲从死者的衣服上找到一根不属于死者的长发,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放进证物袋里。

    就在这时,贺觉融嗅了嗅鼻子,“君洲哥,你闻到什么味道没?”

    霍君洲抬头疑惑的看向贺觉融,“什么味道?你闻到啥了?”

    贺觉融靠近了尸体,仔细闻了闻,“好像是蛋挞的味道,还有葡萄酒、奶酪,嗯……”他皱了皱眉头。

    霍君洲见贺觉融一脸困扰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我不太确定,好像是萨拉米的味道。”贺觉融仔细回味了一下。

    “腌制肉肠、奶酪、葡萄酒、蛋挞,这些在高铁餐厅里好像都不太会出现,难道是他自己带上车的?”

    贺觉融看了一眼死者身上的中山装,“从衣着上看,他不像是有西方习惯的人,感觉更为传统保守。”

    霍君洲赞同的点点头,“死者身上的疑点太多了,处处透露着古怪。”

    就在这时,刚刚离开的乘警带着一男两女走进来了。

    霍君洲让三人指认一下死者,确认了死者的确叫高阳,随后问三人与死者的关系。

    中年男子叫高光,是死者的弟弟,因为家里的老母亲生病了,所以他和他的妻子苗苗与大哥高阳和大嫂陈欣一起回老家菰城看望老母亲。

    “高阳今天吃过些什么?”霍君洲盯着三人看。

    陈欣想了想,说着一口吴侬软语,“吾今早买了六只汤包,和四杯豆腐浆,我们四人,一人两只汤包和一杯豆腐浆。”

    “那他吃过中饭吗?”

    高光抢先回答道:“没呀!我们本打算下午一点多到村里后再吃的,为此,我大哥还在泉城站下车,给村里的娘舅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午饭准备起来。”

    贺觉融和霍君洲听后,疑点丛生,“你大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长途货车司机。”

    霍君洲看向高光,“你大哥平时有什么特殊的饮食习惯吗?”

    -高光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我们农村人不矫情的,有什么就吃什么,哪有什么特殊的饮食习惯。”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跑长途哪有时间挑能吃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一旁的易立敬突然提出了她的想法,“为什么不让乘警统计一下车里有多少外籍人士呢?”

    “嗯?好有道理啊!媳妇,你太聪明了。”贺觉融忍不住想上去亲一口,但一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强忍住这份冲动了。

    乘警清点完毕后,带来了三位外籍男士,其中两位是华人,另一位是温莎帝国人。

    两位华人,一位叫艾伦·周,一位叫杰克·方,还有一位温莎人叫威廉·琼斯。

    霍君洲分别查看了他们所携带的食物,威廉·琼斯携带了大量的甜点,有巧克力曲奇、甜甜圈、戚风……其中就有蛋挞。

    艾伦·周的箱子里放了两瓶香槟和一大块的布里奶酪,杰克·方的手袋里放着两根切好的长棍面包。

    到目前为止,蛋挞、奶酪、葡萄酒都有了,独缺一个萨拉米。

    萨拉米是西方的一种风干腌制肉肠,如果不是特地要做它的话,东方人不太会去购买,就算在超市里也很少能购买到,而且在西餐里往往是作为开胃菜或者小零食。

    案件又陷入了瓶颈,贺觉融干脆找个椅子坐下来,看了眼奶酪和蛋挞,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霍君洲看向贺觉融,两人默契的坏笑起来,“艾伦·周、杰克·方,还有威廉·琼斯,我们怀疑你们的食物和死者的死因有关系,现在我们需要留下你们的食物,做一下化验。”

    三人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配合。

    霍君洲让乘警把休息室腾出来,带上自己的箱子和那些食物进入其中,了,并反锁上门,不让除贺觉融以外的人进入。

    霍君洲像模像样的把仪器摆放好,而贺觉融已经开始把香槟倒在杯子里,把奶酪夹在面包上,开吃起来。

    霍君洲轻轻咬了一口布里奶酪,闭上眼开始细细品味,“嗯,这柔软顺滑的质地,这平和淡雅的口味,不愧是西方的奶酪之王。怪不得路易十六在被押送入狱前,还请求能最后品尝一口布里奶酪。”

    香槟静置片刻后,透过酒杯,可以看到青黄色的液体里面出现精细的气泡,它们成组成串的迅速移动,如银铃一般的微小气泡散开成一片片黄金。

    霍君洲对着酒杯口闻了第一阵香,沉醉其中,“带有白花和野生浆果香气,太美妙了。”

    随后,他低头品尝了一口,让香槟与舌头和上颚充分在口腔中交汇,“这一支是灵秀型香槟酒,口感活泼、清淡、细腻,散发出植物清香、矿物质味和柑橘香。”

    就在他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第七十一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旅:列车迷案(三)

    “怎么了?”贺觉融看了一眼突然没声儿的霍君洲。

    霍君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贺觉融把另一瓶香槟也打开了,金黄色的液体倒入杯中。

    他浅尝了一口,颇为享受的说道:“馥郁型香槟酒,浓郁味烈,有枯叶香、肉桂味、咖喱味和浆果香。应该是黑中白,用了大量的黑皮诺,应该是库克酒厂酿造的。”

    贺觉融低头看了一眼酒标,惊呼道:“我的天,你舌头真是神了啊!说的和酒标上面的分毫不差。”

    霍君洲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皱了皱眉头,“这款酒我好像喝到过,我想想……哦……对了,这款是艾瑞克·罗德兹酿造的,我之前在艾伯尼喝到过。”

    贺觉融放下手里的馥郁型香槟酒,拿起另一支灵秀清香型的香槟酒瓶,“那你再猜猜看这支酒出自哪家酒庄的?”

    霍君洲漱了漱口,拿起先前倒了却没喝完的灵秀香槟酒杯,闭眼品鉴了一下,“用40多种不同葡萄园、不同采摘年份的霞多丽和黑皮诺混酿而成的标准特酿,稳定的品质和温和的而口感,我想只有兰斯的泰廷爵酒厂了吧!这款酒应该是泰廷爵的天然特酿吧!”

    贺觉融放下酒瓶,拍案叫绝,“哇塞!你这也太强了吧!”

    霍君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对于美食爱好者来说不算什么。”

    看着霍君洲得瑟的样子,贺觉融忍不住打击道:“那大法医,你找到凶手了吗?”

    霍君洲喝了口香槟,“我现在还不敢确定,我需要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随后,二人走出了休息室,霍君洲让乘警找一下香槟酒瓶。

    看见二人出来的易立敬上前拉住了贺觉融,“怎么样?查出来什么了吗?”

    贺觉融点点头,“有点方向了,但是还需要验证一下,现在再看看有什么别的线索。”

    顿了顿,看向易立敬,“对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易立敬皱了皱眉头,“我刚刚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死者的妻子陈欣并没有很伤心,反而和死者的弟弟高光眉目传情。”

    贺觉融扫了一眼高光和陈欣,转头看向易立敬,“你是怀疑他们?”

    易立敬毫不避讳的点点头,贺觉融笑了笑,“等君洲哥公布答案吧!”

    贺觉融与霍君洲又来到06号车厢,找到05A号座位。

    霍君洲仔细检查了座位,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终于在座椅下面发现蛋挞屑和一滩酒渍。

    贺觉融和霍君洲对视了一眼,“难道他是在这个座位上吃的那些食物?”

    霍君洲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不见得。”

    随即,贺觉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死者在06号车厢,为何会走到03号车厢?他在哪里被杀的?按照案发地死者的出血量,很明显03号车厢不是第一作案现场,那真正的作案现场在哪里呢?那么多的血又被如何处理而不被发现的呢?尸体又是如何被放到03号车厢的呢?”

    霍君洲抿了抿嘴,“这些问题可能要等到凶手为我们揭晓了。”

    就在这时,一位乘警把一个证物袋交给霍君洲,证物袋里装了一个香槟酒瓶。

    霍君洲仔细看了一下酒标,又打开闻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声,“果然和猜想的一样。”

    贺觉融一头雾水,“你的猜想到底是什么?”

    霍君洲拍了拍贺觉融,留下一句很装的话,“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凡是寻找的必能找到。”

    霍君洲带着酒瓶回到03号车厢,站靠在椅背上,面向高光、苗苗、陈欣、艾伦·周、杰克·方、威廉·琼斯,“诸位,凶手我已经找到了。”

    车厢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皆看向霍君洲,等待后者揭晓答案。

    不过霍君洲没有立马揭晓,而是先讲了一个故事,“一个长途车司机在高铁上遇到了曾经的犯罪同伙,并被同伙邀请一起享用点心,却没想到同伙害怕自己被暴露,提前杀害了那名司机,想趁着列车停滞、乘客躁动,没有人注意时,把司机的尸体丢弃在远处的车厢里。我想当时凶手本想把抛尸更远,但是走道上挤满着人,运人极其艰难了,只能扔在03号车厢。”

    霍君洲顿了顿,看向杰克·方,“我说的对吗?方先生。”

    杰克·方垂死挣扎的反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证据?”霍君洲嘴角上扬,意味深长的看着杰克·方,似乎就是在等他说出这句话,“证据就在你的香槟里。”

    杰克·方眼里有一丝慌乱,随后又故作镇定的说道:“你说什么?证据怎么可能在香槟里呢?”

    “你带的三支香槟都是世界顶级酒厂酿造的,其中最便宜的一支库克香槟在前年的拍卖会上以25万温莎币成交的,折合晋元为212万,是什么让你可以如此壕气的开了一瓶喝呢?”

    霍君洲略带不好意思的看向杰克·方,“刚才做实验开了你两支价值百万的香槟,你是不是心痛死了?”

    用着道歉的语气说着让人挫骨的话,这天下恐怕只有霍君洲了,贺觉融一直觉得他是装而不自知,更可恶。

    “两支如此昂贵的香槟被我带走却没有任何抗议,不觉得很反常吗?方先生是在怕什么吗?是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霍君洲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库克香槟,在嘴里仔细地品尝了一下。

    霍君洲又低头闻了一下酒香,“多可惜啊!这么好的酒居然没配萨拉米做下酒菜。”

    这一次,杰克·方极其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霍君洲扶了扶眼镜,“泰廷爵的天然特酿是一支开胃酒,而萨拉米是作为开胃菜,二者很适配,在西餐厅里是会一起上的。此外,库克香槟特别适合配腌制肉一起吃,当我看到这两支酒时就觉的缺了点什么,布里奶酪虽然也可以配酒喝,但是却是适合配醇厚型香槟,我们在垃圾桶里发现的一只空的香槟酒瓶上正是标注了这类型的酒,所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七十二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旅:列车迷案(四)

    杰克·方见不放弃最后的垂死挣扎,“你说是我,那作案凶器呢?作案动机呢?”

    霍君洲挑了挑眉,“凶器?”

    他不屑一顾的笑了笑,“凶器不就藏在01号车厢的厕所水箱内吗?”

    杰克·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好猜吗?”霍君洲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以为把凶器放到一等座那边就没人发现了吗?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凡是寻找的必能找到。”

    霍君洲优雅的喝了一口香槟,缓缓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杰克·方苦笑了一声,低垂着头,“哼!我无话可说。”

    乘警给杰克·方的双手铐上手铐,羁押在员工休息室,留下两名乘警轮换看守。

    时至晚上八点,列车长用一位好心乘客的卫星电话才联系到塔台,并报了警。

    由于没有洗漱条件,贺觉融用易立敬随身携带的漱口水,简单的清洗一下口腔,才坐回到座位上休息。

    贺觉融见易立敬一直转换姿势,难以入眠,他在后者耳边小声道:“是不是睡得不太舒服?你把脚放我腿上睡吧!”

    易立敬“嗯”了一声,头靠着窗户,双脚搁在贺觉融的腿上,才舒服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她又拉了拉睡着了的贺觉融,面色有些痛苦的说道:“觉融,醒醒,我肚子有点疼。”

    贺觉融关切的问道:“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易立敬拉着贺觉融的手,放在了小腹上,“这里不舒服。”

    贺觉融一边揉捏着,一边问道:“是不是要来大姨妈了?”

    易立敬皱了皱眉头,回想了一下,“你这么说,我突然发现我上个月的大姨妈还没来。”

    贺觉融瞳孔散大,一脸震惊,“难道我的嘴开过光了?你真的……已经到了更年期?这是……绝经了?”

    易立敬没好气的朝贺觉融的胸口捶了一拳,翻了个白眼,“你才更年期呢!你才绝经呢!”

    说完,气鼓鼓的踢了贺觉融一脚,转过头不想看到后者。

    贺觉融笑了笑,弯腰打开放在地上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条毯子盖在易立敬身上,才坐着睡去。

    易立敬醒来时,贺觉融正坐着看书,她轻轻踢了踢贺觉融的大腿,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嘤嘤,你什么时候醒的?”

    贺觉融温和一笑,放下书,“刚醒来没多久。”

    易立敬把脚从贺觉融的腿上放下了,刚坐正了身体,后者便把保温杯递过来,“快喝点水,声音都哑了。”

    易立敬喝着水,见贺觉融站起身来,问道:“你去哪里啊?”

    贺觉融无奈的看着易立敬,“我就上个厕所。”

    由于被易立敬压了一个晚上,双腿有些充血肿胀,麻得动不了了,贺觉融站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去厕所。

    贺觉融回来时抱着一堆零食,易立敬望着他,惊讶道:“你去打劫超市了吗?怎么搬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忙接过贺觉融手里的零食。

    贺觉融笑了笑,“我打劫了霍君洲,他那里一堆吃的,吃货就是好啊!去哪里都备着一堆吃的。”

    贺觉融把打劫来的零食堆在了两张小桌板上,正准备开启早餐之旅,却在余光中看到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望着自己。

    贺觉融转过头朝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怯生生的走过来,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张肉乎乎的脸,让他忍不住想捏一把。

    贺觉融把小女孩抱在腿上后,易立敬轻轻摸了一把小女孩的脸,轻声细语的问道:“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伸出四根小手指比划着,“四岁。”

    贺觉融把一袋华夫饼打开,递给小女孩,低头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曼曼。”

    贺觉融打开一盒旺仔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小女孩,“来,曼曼,喝点牛奶。”

    小女孩嘬一口旺仔牛奶,咬一口华夫饼,吃得不亦乐乎。

    见小女孩手里的华夫饼已经吃完了,易立敬拆了一袋蝴蝶酥给她,随后接着问她,“曼曼的妈妈在哪里呀?”

    小女孩转身指了指斜后方一位正在酣睡的年轻女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在觉觉,曼曼不打扰妈妈。”

    贺觉融摸了摸小女孩头,“曼曼好乖呀!”

    易立敬一脸慈爱的看着小女孩,还带她上了趟厕所。

    霍君洲一个人享用完美食后,跑到贺觉融的车厢来找他们,见易贺二人还抱着一个小女孩,不由得调侃道:“你们从哪儿拐来一个小女孩?”

    贺觉融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拐来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是隔壁座的小女孩,她妈妈睡着了,我们照看一下。”

    随后,贺觉融指着霍君洲,对小女孩说道:“曼曼,叫叔叔。”

    霍君洲脸色一黑,低沉道:“叫哥哥。”

    小女孩为难的看着贺觉融,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贺觉融立马缴械投降,抱着她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叫了。”

    霍君洲一脸鄙夷的看着贺觉融,“你真没原则。”

    这时,小女孩的母亲也醒来了,看着女儿被陌生人抱着,紧张的走过来。

    小女孩见到妈妈过来了,激动的拍了拍贺觉融,指了指母亲的方向,“哥哥,妈妈醒了。”

    贺觉融转过身把小女孩交给了她的母亲,后者千恩万谢。

    小女孩被接走后,霍君洲黑着脸看向贺觉融,后者被看得心里毛毛的,“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霍君洲挑了挑眉,“哥哥?你让小孩子叫你哥哥,你却教唆小孩子叫我叔叔,你的心是黑的吗?”

    贺觉融打着哈哈,拍了拍霍君洲的肩,“哎呀!开玩笑嘛!不要当真嘛!霍法医的心胸可斗海量啊!”

    就在这时,一位乘警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对着霍君洲说道:“那个……那个凶手死了。”

    “杰克·方死了?”易立敬、贺觉融和霍君洲一脸震惊的看向乘警。

第七十三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旅:列车迷案(五)

    嫌疑人死了,还是在被乘警看守的情况下死了,这无疑是在挑衅警方。

    贺觉融和霍君洲连忙赶到员工休息室内,只见杰克·方被人用利器一把抹了脖子,鲜血浸湿了床单。

    看得出来杰克·方走的并不痛苦,应该是在梦里不知不觉中被杀害的。

    霍君洲检查完尸体后,看向贺觉融,“凶手手段残忍毒辣,而且是一刀毙命,应该是个老手。”

    “难道是退役军人?雇佣兵?还是杀手?”

    霍君洲睨着眼看了贺觉融一眼,“你小说看多了吧!”

    贺觉融讪讪一笑,“那会是什么人呢?”

    霍君洲深深看了一眼杰克·方的尸体,“他死了,谁会是最终获益者呢?”

    贺觉融推了推滑落的眼镜,“也有可能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需要杀人灭口呢?”

    “秘密。”霍君洲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出声,“觉融,你有没有发现高阳和杰克·方的作案手法极其相似?”

    “你的意思是两起案件都是同一人所为?”贺觉融顿了顿,又问道:“如果杰克·方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那他被抓后为什么没有供出来?”

    “可能他在等,等对方开出足够的筹码。”

    贺觉融挠了挠头,“这个案子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高光、苗苗、陈欣、艾伦·周和威廉·琼斯,这五个人是目前能锁定的嫌疑人了。”

    “萨拉米去哪里了呢?”霍君洲自言自语的说道。

    贺觉融没有听清他的话,“嗯?你在说什么?”

    霍君洲转头看向贺觉融,“我在想消失的萨拉米,萨拉米要是被吃掉了,那至少也应该有包装袋留下吧!为何没有找到呢?”

    贺觉融突然灵光一闪,拍了拍对方,“有一个地方你们肯定没找过。”

    “什么地方。”

    “厕所啊!”

    “厕所?”霍君洲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厕所里都搜遍了呀!”

    贺觉融笑了笑,“集便器还没搜过吧?”

    “你真是我的福星。”

    随后,霍君洲让乘警找人把集便器给翻找一遍,果然在其中找到了萨拉米的包装袋,萨拉米的包装袋里还藏着一把折叠刀。

    通过比对,这把刀正是杀害杰克·方的凶器。

    霍君洲再次查看杰克·方的尸体,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能寄托萨拉米包装袋上能留下凶手的指纹。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霍君洲看到台子上板块布里奶酪,优雅的切了一小块,品尝起来。

    “嗯?”才尝了第一口,霍君洲就皱起眉头,布里奶酪出了名的绵软,就像软糖一样,可眼前的奶酪却宛如风干的肉干一样。

    贺觉融见他紧皱眉头,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霍君洲指了指手里的布里奶酪,“这个奶酪和昨天的不一样。”

    “不一样?”贺觉融尝了一口,“怎么回事?”

    没想到霍君洲突然笑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贺觉融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吃个奶酪就破案了?你是美食大侦探吗?”

    霍君洲兴奋的跑了出去,让乘警把高光、苗苗、陈欣、艾伦·周和威廉·琼斯通通带过来。

    霍君洲看着茫然的五个人,心里一阵好笑,“诸位被带过来应该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吧?不用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了。”

    易立敬看向霍君洲,“到底怎么回事?”

    霍君洲压了压手,“听我娓娓道来。”

    霍君洲又给自己倒了杯香槟,杰克·方的两支香槟都被他一个人喝完了。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这是起团伙作案,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不分上下。”霍君洲喝了口香槟,继续说道:“高光,你说你哥哥高阳是长途货车司机,这话并没说全吧?他应该是国际长途车司机,也是帮你和苗苗、陈欣抢劫后逃脱追捕的司机吧?”

    贺觉融大吃一惊,“这中间还有抢劫案啊?”

    霍君洲点点头,继续说道:“抢的是价值八千万的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我想那三支价值百万的香槟,只是你们顺道抢的吧!”

    随后,霍君洲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颗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高原天空般纯正、浓郁又微微带紫的正蓝色,蓝宝石坚硬刚强的金属质感中展现出如丝绸般柔美的丝绒质感,这种刚柔并济的蓝色果然能令任何亲眼观赏者在内心产生无法释怀的感动。”

    “听说克什米尔蓝宝石矿在一百多年前就宣告挖掘殆尽了,据说这种蓝宝石产自于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人类生存条件恶劣、常年处于低温严寒状态的高原上,适宜开采的时间每年仅2-3个月。而且山上的交通、电力、电信等基础设施十分原始落后,再先进的大型机械设备也无法运输上山,全靠人工在高山的石缝中艰难地探寻开采。”

    五人见此,一脸大惊,陈欣最先慌了神,问道:“你是怎么找的?”

    霍君洲朝他微微一笑,“你以为把宝石镶嵌在酒瓶中,我就发现不了了吗?那你也太低估一位美食家了。”

    霍君洲接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在温莎的柴郡拍卖会上被神秘买主拍得后,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在回去途中被抢劫,而劫匪就是你们吧!嗯……要是我说的没错的话,艾伦·周、杰克·方和威廉·琼斯这三人是你们的买主吧!”

    贺觉融看向五人,“你们登上这辆列车就是为了方便做交易吧!”

    霍君洲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是高阳和杰克·方没想到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登上了一趟送命列车。”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苗苗突然吱声了,恶狠狠的说道:“高阳这个废物还想拿大头,死有余辜。杰克·方这个蠢货还想威胁我们,愚蠢至极。”

    五人被乘警羁押在餐厅内,前方道路被抢险修好,列车抵达下一站时,五名嫌疑人被提交给警方。

    列车上的其余乘客被安排坐上另一班列车。

    新列车上,贺觉融看着没离开的霍君洲,抱怨道:“你怎么不走?为什么不和警方一起调查到最后呢?”

    霍君洲优雅的舀了一勺红丝绒蛋糕送入口中,又呡了一口红茶,擦了擦嘴,缓缓道:“我现在是休假,帮他们把罪犯找出来已经很好了,我可没时间跑去警局一趟,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手机联系的吗?”

第七十四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旅:血染玄观(一)

    列车到达了南溪山站,霍君洲跟着贺觉融和易立敬他们一起下了列车。

    贺觉融无奈地看着霍君洲,“哥,你不会要和我们一起去绀园寺吧?”

    霍君洲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激动,“怎么了?只许你们去绀园寺,就不许我去了吗?”

    “你说这一路上来发生了多少事情?全是和你有关的,你一出现就会有人死。”贺觉融冷冷的看着他。

    霍君洲摊摊手,委屈巴巴的说道:“这能怪我吗?我也很无奈,出来度假还要忙着工作,比柯南还忙。”

    贺觉融想想也是,这种事也不能完全怪他,“那你能换个寺院休假吗?去隔壁的玄观休息行吗?”

    霍君洲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哎!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算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去隔壁的浮生峰虚云观清修几日。”

    南溪山有两座主峰,分别是慈航峰和浮生峰,两峰对峙,南溪河从中流过。

    贺觉融正是出自于慈航峰的绀园寺,南溪山也是晋国唯一一座禅、玄两教寺观在一起的地方。

    贺易二人与霍君洲在南溪山下便分开了。

    贺觉融拖着行李箱步履蹒跚地走上山,终于在午饭前赶到了绀园寺门口。

    寺外一位小禅士正扫着落叶,见到贺觉融和易立敬到来,兴奋地走上前,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觉融小师祖,你回来了,我这就通知师父他们。”

    说完还不等贺觉融反应过来,就飞奔进入寺院。

    贺觉融转头看向易立敬,笑道:“我们寺院的人都太热情了。”

    推着旅行箱进入绀园寺没多久,贺觉融的大师兄觉空和三师兄觉明就出来迎接二人了。

    贺觉融和易立敬分别向大师兄觉空与三师兄觉明行了禅礼。

    觉空和颜悦色地看向易立敬,“易施主,别来无恙啊?”

    易立敬点点头,“一切安好。”

    笑着像弥勒佛一样的三师兄觉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寮房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你以前住的那间,先安顿好行李,再去拜见师父吧!”

    刚到后庭,一只大黑狗就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来迎接二人。

    贺觉融兴奋的蹲下身子,撸了撸狗,“袋鼠,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呀!”

    然而下一秒,大黑狗就往易立敬身上凑,丝毫不给贺觉融面子。

    易立敬俯下身子摸了摸大黑狗,顺便嘲笑了一下贺觉融,“你确定这是和你一起长大的袋鼠吗?”

    贺觉融两脸一红,略显尴尬。

    随后,二人往哪里走,大黑狗就跟到哪里,和易立敬甚是亲昵,看得贺觉融极其嫉妒。

    回到曾经的寮房,贺觉融倍感亲切,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没变,床上还摆放着两套整整齐齐的灰色法衣。

    贺觉融和易立敬先后沐浴,再换上法衣,才来到师父圣一法师的禅房外,却被门口一位小禅士拦住了。

    “小师叔,师祖交代觉融师叔不能进来。”

    贺觉融疑惑道:“为何?”

    小禅士低了低头,“师祖没说,觉融师叔还是请回吧!”

    贺觉融不甘心就此回去,把手里的纸条交给小禅士,“麻烦你把这个带给师父。”

    小禅士带着纸条转身进入禅房。

    易立敬看向愁眉不展的贺觉融,“你师父为什么不见你?”

    贺觉融苦笑一声,“生气了呗!养了这么大的鸭子居然飞了。”

    这时,小禅士回来了,对贺觉融行了一个禅礼,“师祖说,可以进来了。”

    禅房内,圣一法师盘坐在蒲团上,一见到贺觉融进来就立马跳起,提着后者的耳朵,骂骂咧咧道:“臭小子,出去这么久也不想着来看看你师父我,是不是在外面玩得心都飞走了?”

    易立敬被圣一法师巨大的反差吓到了,在她的印象里,法师都应该是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的性格,没想到圣一法师居然性情这么跳脱。

    贺觉融被圣一法师提着耳朵往里走,“师父,疼疼疼。”

    圣一法师这才放手,随后,转头看向易立敬,笑道:“你是立敬吧!不错,不错,觉融为数不多做对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易立敬娇羞的低头一笑,贺觉融揉着被拉红的耳朵,抱怨道:“师父,啥叫为数不多做对的事情?我有那么差吗?”

    “你说你从小到大给寺里添了多少麻烦?”

    贺觉融撇撇嘴,不吱声了。

    十一点半左右,到了午斋时间,贺觉融带着易立敬离开禅房,来到了斋堂。

    贺觉融打了一份三宝面,易立敬打了一份福原面,和一碗罗汉斋。

    易立敬见贺觉融吃完了一碗面,又去续了一碗,疑惑道:“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多啊?还吃这么多碳水化合物,不减肥了吗?”

    贺觉融放下面碗,“寺院内日中一食、过午不食,所以只有午斋,晚上就没有斋饭吃了。虽然有药石,但是吃的是晚粥。现在要是不吃饱一点,怎么扛到明天呢?你也多吃点,咱们寺院的斋饭管够的。”

    易立敬擦了擦嘴,“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一碗面都没吃完?这不像你啊!寸薪粒米当知来处之艰难,不要浪费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贺觉融还是把易立敬碗里的面都倒进自己的碗里。

    午斋过后,贺觉融、易立敬与众禅士一起学习戒律。

    四点左右,开始发放午粥,贺觉融给易立敬拿了一碗,但对方没有胃口,最后还是贺觉融一个人喝了两碗。

    四点半,到了晚课时间,众人来到晚殿要做三堂功课,分别是诵《佛说阿弥陀经》和念佛名、礼拜八十八佛和诵《大忏悔文》、放《蒙山施食》。

    到了晚上七点开静,绀园寺所有禅士到念禅堂念一柱香的禅,直到八点半才击鼓鸣钟,止静。

    回到寮房,贺觉融和易立敬忙了一天都筋疲力尽了,早早躺上了床。

    贺觉融撑着头,侧着身子看着上厕所回来的易立敬,“你这是第五次去上厕所了,我看你一个晚上要起身多少次?你是不是前列腺肿大啊?”

    “为什么这么说?”

    “尿频、尿急、尿不尽,前列腺炎的症状啊!”

    易立敬轻啐了一口,“我是女的,你乱说什么呢?”

    第二日一早五点,贺觉融和易立敬与众禅士在早殿做早课,念诵《楞严咒》、《大悲咒》、《十小咒》、《心经》各一遍,在念诵的起止都配有梵呗赞偈。

    就在众人还在念诵《心经》之时,突然大殿里闯进一位浑身是血的男人。

    众人停下诵经声,皆看向这个男人。

第七十五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旅:血染玄观(二)

    贺觉融定睛一看,这不是霍君洲吗?

    也顾不上禅礼,奔向大殿中央。

    贺觉融抱住霍君洲的双肩,“君洲,你这是怎么了?”

    霍君洲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觉融,有人血屠虚云观。”

    贺觉融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霍君洲咽了咽喉咙,“半夜里,我从厕所出来,发现和我同房的一名教徒被利器杀害了。随后,我发现隔壁几个庐舍里的教徒也相继被杀害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便往观中深处走去,发现所有玄士都被钝器所杀,凶手还极其残忍的反复击打头部。”

    霍君洲舔了舔他干涩的嘴唇,“之后我在观主的静室房门外,看到凶手将观主的尸体从脖子到肚脐用刀剖开,将内脏取出,盛于一个盘子里,还挖眼。”

    “随后,凶手发现了我,他拿着弯刀向我追杀来,我就赶忙逃到你这儿来了。”

    贺觉融用毛巾给霍君洲擦了擦脸,“你有受伤吗?”

    霍君洲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身上的血都是在那些死去的玄士和教徒身上沾到的。”

    “你报警了吗?”

    霍君洲摇摇头,“去找凶手的时候走太急了,手机、证件都落在房间里。”

    贺觉融转过头对圣一法师说道:“师父,我要先去报个警,和君洲一同去虚云观找那凶手,回来再和众师弟一同为死者超度亡灵。”

    圣一法师点点头,闭上双眼,“阿弥陀佛。”

    随后,众禅士跟着念道:“阿弥陀佛。”声音响彻寺院。

    圣一法师睁开浑浊的双眼,对着大弟子觉空道:“觉空,你挑几个拳脚了得的弟子一同跟觉融去虚云观。”

    觉空双手合十,低头鞠躬道:“是,师父。”

    贺觉融与霍君洲等人就要一同前往虚云观之时,易立敬也要跟着一起,贺觉融却阻止了,“你留在寺里,凶手可是一个狠辣之徒,你去那边很危险。”

    可易立敬还是执意要去,贺觉融也拗不过她,只好她跟去。

    贺觉融等人刚来到浮生峰下时,就看到山上出现熊熊火光,易立敬立马打了消防电话。

    等到他们来到虚云观外,大火已经熄灭了,进入一阳殿,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殿内仿佛是地狱一般的情景,阴森凄凉的主殿,一阵阵难掩的尸臭,数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头基本连不上身体的玄士,还有烧焦的玄观。

    虚云观的玄士和教徒的头都快没了,死得最惨的是观主,前胸后背肉都没有了,被开膛破肚,心都被挖了。

    有禅士在大寮厨房找到了生火炒熟的内脏切片,霍君洲猜测这是观主的内脏,贺觉融听后,忍不住犯恶心,易立敬更是直接吐了出来。

    霍君洲从烧毁的废墟内找到了自己的工作箱,幸亏箱子的质量好,水火都烧不坏透不进。他取出手套和鞋套,让每一位禅士都戴上,不要破坏现场。

    在对犯罪现场进行勘查时,霍君洲发现有一只死鸡遗留在现场,在一个箱子上用鸡血写下“该杀”二字。

    一阳殿上躺着四位玄士的尸体,大殿正门处用血手写:古先帝不淫乱违者杀,圣不许将奸夫淫妇以..……

    霍君洲猜测这是用的四位玄士的血写的,可能是在做某种祭天仪式。

    贺觉融越走越触目惊心,“太可怕了,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连观外教徒也杀害。”

    易立敬沉着脸,“凶手用如此强烈的祭祀仪式,估计他的内心颇有一种梁山好汉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感觉。”

    顿了顿,易立敬接着说道:“从犯罪心理成分分析,凶手应该有极端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和反社会人格障碍。”

    就在他们勘探现场的时候,当地警方也赶来了。幸亏霍君洲把警官证放到了箱子里,省去了不少一些麻烦。

    警方根据霍君洲提供的线索,立马画出人物肖像,又在警方系统中比对找到凶手。

    凶手名为崔立河,是一名男性,家住南溪山下一个小到只有八户人家的小村子,他家可谓家徒四壁,就连房子都是当初政府照顾分到的救济房。

    在村民眼里,崔立河性情顽劣、脾气古怪、暴躁,在学校时更是三天一大架两天一小架。

    他的母亲患有精神病,他的父亲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因为没考上高中,崔立河没有继续学业,他成了个无所事事的人。

    村民对崔立河的排斥,人际关系的日益冷漠和相互间的不信任,甚至无端的怀疑,让他和故土环境的关系日益恶化。

    十五年前,崔立河看上了同村的陈家姑娘,两人好上后,陈家人对这段恋情甚是反对。

    第一是崔家实在太穷太寒酸了,第二是陈家老爹觉得崔立河滑得很,不靠谱,游手好闲,眼高手低。

    最后,在陈家的坚决抵制下,早就想离开小村庄的崔立河果断的带着陈家姑娘私奔了。

    但陈家也没有善罢甘休,他们组织了一支阵容庞大的陈家军,将崔立河和陈家姑娘押了回来。

    谁知,如此强势的陈家长辈还是没有让崔立河低下他骄傲的头颅。

    崔立河硬是一纸诉状将陈家老爹告上了法庭。

    这下没辙了,《晋律》中明确规定了禁止父母包办、买卖婚姻以及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赢了,陈家姑娘被陈家人逐出家门,他娶到了她。

    村里人都喜欢拿这件事当饭后谈资,说什么“十个陈家人,掰不过一个崔立河”。

    这件事几乎成了崔立河最为骄傲的事情,每每与人谈到此事,他就能滔滔不绝笑逐颜开的说上很长时间。

    然而婚后生活又是一个不幸的开始。

    结婚后,崔立河立志要生一个儿子,而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崔立河很不满意。第二个孩子出生了,还是个女孩,重男轻女的崔立河继续要求妻子给他生男孩。

    之后又连生了三个女儿,等到第六个孩子出生了,终于是个男孩。

    但在生第四个孩子的时候,崔立河开始带着妻子儿女踏上了漂泊之旅。

第七十六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旅:血染玄观(三)

    这几年里,崔立河换过无数工作,他给人挖过姜,帮人捕过鱼,还当过汽车修理工,但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长久,眼高手低的崔立河总是觉得眼下的工作待遇太差,做不了太长时间就又换别的地方。

    而多次搬家,并没有让家里条件有所改善,反而让这个家庭更加窘迫。

    家里买粮要钱、买衣服要钱,干什么都要花钱。

    数次的搬家,家里几乎没有什么额外的收入,买不起粮,家里人吃不饱,一家的生活常常陷入困顿,妻子和六个正上学的孩子常会挨饿,就连孩子的学费,都需要老师帮忙垫付。

    崔立河曾在高速公路的工地上找活干,但他并不甘心当一名农民工,他四处借钱,与个别工地的基层管理人员熟悉,最终联系到了一处土方工程进行承包。

    到了年底,本以为可以大赚一笔,不料天不遂人愿,就在工程快完工时出了一起工程事故,一名工人受了重伤,治疗费花了一大笔,赔偿金赔了一大笔。

    崔立河一年来的努力就这样凉了一大半。

    这件事让崔立河备受打击,心理上也产生了很大变化,他变得很爱猜忌,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还经常对妻子说:“以后要是有钱了就带五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一个工地的工友也说,这件事情发生后,崔立河变得沉默寡言了,每天要抽两包烟,很少再与人交往。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崔立河把自己所遭遇的各种不幸,当做了命运的不顺,他开始迷信问卦。

    警方全城在搜捕崔立河,然而,绀园寺后庭却是一片祥和,贺觉融和易立敬坐在石凳上逗着大黑狗袋鼠和两只梨花野猫。

    看着一只狗和两只猫都围着易立敬转,贺觉融微微有些妒嫉,“为什么那些猫猫狗狗都喜欢跟着你?怎么劝都不肯离去,是我哪里不好还是你天生就和动物有缘?”

    易立敬捂着嘴,得意的笑道:“我貌似从小到大猫狗缘儿就好,乐得享受这种缘分。”

    随即,话锋一转,感叹道:“见的人越多,越发喜欢猫猫狗狗,这感受愈来愈清晰。”

    贺觉融赞同的点点头,“梁秋实先生在《不如做只猫狗》一书中写到:猫狗不欠着人间分毫,它们总是快乐的,人善于向这世界鞠躬,他们偶尔才欢喜。

    大多数人是蚂蚁、蜜蜂,少数人是人。

    在这世上,只要是人,都复杂。有人玩笔杆,有人玩钞票,有人玩古董,有人玩乐器,不为别的,就是玩。

    天下万物的来和去,都有他自己的时间;生和死,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看着一件工作完成。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

    人类最高理想应该是人人能有闲暇,于必需的工作之余还能有闲暇去做人,有闲暇去做人的工作,去享受人的生活。

    人在有闲的时候才最像是一个人。”

    突然,霍君洲闯进了后庭,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霍君洲直接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连喝了三杯。

    易立敬摸着梨花猫,抬头望向霍君洲,“凶手找到了吗?”

    霍君洲点点头,又喝了两杯茶水,“昨天半夜在隔壁市抓到了,我刚刚提审完他从警局回来。”

    贺觉融问道:“犯罪过程都交代了吗?”

    霍君洲叹了口气,找了一个石凳坐下,“一个月前,有人告诉崔立河去虚云观求签十分灵验,建议他上山去求个签,解解霉运。于是他带着妻子儿女上了山。

    上山后,两手空空的崔立河发现来问签的人都是多少要给玄士点钱表示表示的,但他不在意,见没给钱,看签的玄士也只是心不在焉模棱两可的敷衍了一下崔立河,说了一些诸如夫妻要和睦之类不痛不痒的废话,在看完签后还用戏谑的语气问崔立河,他是不是连香火钱都拿不出来?

    这话让崔立河极为恼怒,当场破口大骂玄士是假玄士、只认钱,他认为玄士瞧不起自己,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没有解决,霉运没有消除。

    在山上住了几天后,崔立河很不高兴的带着妻子儿女下山了。在下山途中,他们遇到一个老头。老头指着崔立河说,他心事很重。崔立河说是有心事,心里烦。

    那老头说:‘我给你算一卦,不收你钱,你只要到虚云观,找到两块刻有你祖姓的石碑,你把它们换个地方,多烧些香火,你烦心事就没那么多了。’

    于是,崔立河带着妻子再次上山了。”

    见霍君洲突然说着说着停下来了,易立敬连忙催促道:“你怎么不说了?快讲后面的事情。”

    霍君洲咬了一口绿豆糕,“再次上了虚云观,崔立河很快就找到了两块刻有崔姓的石碑,他迫不及待的把它们挪到房檐下,但是此举被几个玄士所训斥阻拦,双方发生激烈争吵。

    最后,玄士以不搬回原处就不许留宿、不搬回原处你一走我们就自己搬,来要挟崔立河。

    无奈之下,崔立河只好把石碑搬回了原处。

    表面上看起来崔立河妥协了,而实际上崔立河将怒火埋在了心里。

    在他看来这些道士是知道挪了石头会帮我改运才阻拦,他觉得虚云观的玄士是看不起自己还不想让自己转运。

    另外,崔立河这次上山还有一个目的,他听说观主修为很高,于是想找观主成帮自己和儿子看签,但恰巧这几天观主有事不在观中,于是崔立河决定留下来等他回来,这段时间他负责帮虚云观干一些劈柴挑水的杂活,而妻子负责给大家生火做饭。”

    “哎呀,你快讲啦!别吃了!”易立敬把装有绿豆糕的盘子往外移了移。

    霍君洲就着茶水又吃了一块绿豆糕,才缓缓道:“数天之后,观主回到了观中,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这次见面却不怎么友好。

    据崔立河所言,他发现观主总是看他的妻子,他妻子也看了观主好几眼,于是崔立河狠狠的训斥了妻子,怀疑她和观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当天晚上,崔立河还干了几件事……”

    突然,霍君洲又停下了,看着听得津津有味的贺易二人,狡黠一笑,“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晓。”

第七十七章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旅:血染玄观(四)

    在贺觉融和易立敬的胁迫下,霍君洲只好继续讲述,“崔立河让妻子大晚上的去找观主看签,还让妻子去另外一间屋子睡,并且半夜去敲妻子房间的门。

    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崔立河在试探妻子和观主的‘奸情’,但是半夜妻子在房间里生闷气,没有给崔立河开门,也懒得应他。这让崔立河觉得两人肯定有‘奸情’。

    第二天一大早,崔立河没有去找观主看签,而是当着众人狠狠的骂了妻子一顿,骂她臭不要脸,还动手打了她。这件事基本引爆了崔立河,他随即带着妻子下了山。”

    贺觉融提出心中的疑惑,“那都下山了,为什么又决定回到道观呢?”

    霍君洲叹了口气,“这次下山后,崔立河就经常说自己要杀人,大家都没有当真,觉得这是说些嘴炮话玩玩。而几天之后,崔立河就把这些嘴炮变成了现实。下山后,崔立河回了趟老家,给父母的坟头除了草。

    等到四天前,邱兴华再次上了山,还牵着一条花皮狗。三天前的凌晨两点半左右,崔立河通过翻窗入室,用事先准备好的斧头砸向睡梦中的观主头部,砍至血肉模糊才罢手。随后,崔立河在观主的衣兜内找到各方面备用钥匙,依次进入各方面将睡梦中的人杀死。”

    “慢点。”易立敬打断了霍君洲的话,“既然都是杀人,为什么我们在案发现场看到尸体的创伤是不同的?”

    “问得好,这正是我接下来要揭秘的。”霍君洲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从手法上来看,崔立河杀害玄士和教徒的手段不一样。玄士用斧头杀,教徒多用弯刀杀。玄士身上会有过度杀戮的痕迹,教徒则多数死于致命的弯刀割喉一击致命。”

    霍君洲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斧头,重而有力;弯刀,轻而锋利。

    对玄士,崔立河要体验那种一斧头一斧头砸的泄愤快感。

    对教徒,崔立河的说法是他们或许本可以不被杀,但他们运气太差了,偏偏这天来投宿,那就用弯刀简单一点让他们闭嘴,少点痛苦。”

    “这也太……嗜杀了吧!阿弥陀佛。”贺觉融已经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

    “这还没完呢!”霍君洲接着道:“对于崔立河来说杀完一玄观的人,他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他回到观主所住的静室开始了我那晚看到的那一幕,他将尸体从脖子到肚脐用刀剖开,将内脏取出,盛于一个盘子里,再挖眼。

    后来他发现了我,就拿着刀出来追赶我,但是追到半途,他又折返回了虚云观。

    他回去杀鸡,在一个大箱子上用鸡血写下‘该杀’二字。随后,崔立河将观主的内脏拿到厨房切片,生火炒熟。

    他还将虚云观大门关上,来了一场血腥的祭天仪式:他将四位玄士的尸体拖到一阳殿之前,焚香之后,取其血在一阳殿正门处手写:古先帝不淫乱违者杀,圣不许将奸夫淫妇以..……

    干完了这一切,崔立河一把火点了虚云观,逃下山了。”

    对此,三人唏嘘不已。

    易立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看向霍君洲,“为什么‘该杀’二字用的是鸡血来写?崔立河是有什么负面经历和鸡血有关吗?”

    “你这都注意到?”霍君洲大吃一惊,因为这个细节连他都没注意到。

    易立敬分析道:“从泄愤的角度来说,写血字应该是用人血快感更强,就像古先帝不淫乱违者杀,圣不许将奸夫淫妇以..……就是人血所写。”

    霍君洲点点头,“我们在走访崔立河家乡的时候得知有一次,崔立河不知何故得罪了陈家,结果陈家几个上门问罪,见崔立河不老实,他的大舅哥顺手将手边一只鸡抓过来,一刀将脑袋砍下。言下之意是,如果崔立河还不识趣,下场便如同这只鸡。这在崔立河看来是奇耻大辱,当场扬言这个仇以后一定要报。”

    易立敬撩了撩头发,扶了扶眼镜,“从人格心理学来看,这应该是报复抗争型案件。这种报复抗争一般是底层个体严重人格障碍的外在表现,也是他们屡次受挫后的无奈表达。”

    贺觉融来了兴趣,“你具体讲一讲呗!”

    易立敬抱起一只梨花猫,坐在石凳上,看向二人,“从犯罪心理发展轨迹来看,易怒和偏执多疑是两个关键要素,而发展为偏执型人格障碍主导的行为模式,生活挫折在其中起到了很大影响。”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心理学上所说的人格是指一个人固定的行为模式以及日常活动中的习惯方式。所以,人格障碍有两个判断的核心要素,二者缺一不可,就是行为明显偏离正常和行为已经根深蒂固。”

    霍君洲插话道:“那人格障碍说直白一点也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已经做一些病态的、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很久了呗!”

    易立敬点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

    易立敬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偏执型人格障碍就是行为明显偏离正常,它的主要体现在无正当理由和普遍的不信任,没有任何证据就相信别人在利用、伤害和欺骗自己。并且极度记仇,对他人不经意的冒犯不会原谅,对来自朋友、家庭和熟人间的广泛性不信任和高度警惕,极其不愿意相信他人。”

    贺觉融挠了挠头,“那这类型的人是不是认为自己不能相信别人,其他人有隐藏的动机,假如其他人发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他们利用这些来伤害自己?”

    易立敬看向贺觉融,点头微微赞许道:“不错,这就是这类人坚信的观念。”

    手里的梨花猫非常乖顺,安安静静的待着易立敬的怀里被撸,“长期存在于个体日常习惯中,时间一般不少于6个月,偏执型人格障碍在人格障碍体中比较常见。”

    她接着道:“崔立河15岁以前就有大量品行障碍的行为特点,并因此多次进少管所,相比很多别的变态杀手而言,崔立河的反社会人格障碍不算严重,不至于导致其用杀人来宣泄愤怒,但对于规则的模式是反社会人格障碍提供于崔立河的主要犯罪逻辑。”

第七十八章 南禅秘辛

    禅房内,圣一法师正对贺觉融耳提面命。

    “臭小子,谁和你说南禅和北禅是相互对立的?”

    贺觉融弱弱的说道:“七师叔说的呀!”

    圣一法师叹了口气,“这事儿要从一千九百年前说起……”

    一千年九百年前,古晋国的第三代皇帝晋武帝为了巩固刚刚统一的国家,以全民为兵。

    那时,由于沙门历来可以免除租税、徭役,所以锐志武功的晋武帝就下诏,凡是五十岁以下的沙门一律还俗服兵役,对沙门进行驱散,关闭寺院。在宰相的劝谏下,改信玄教,排斥佛教,并渐次发展为灭佛的行动。

    玄教得到晋武帝崇奉之后,自然影响到佛教的发展,但当时晋武帝对佛教并无恶意。后来,晋武帝发现比丘不守清规,干些伤风败俗的事,遭到武帝的怨恨,才下令禁僧俗来往。

    期间,发现晋都佛寺比丘与起兵反晋的犬戎人有关,下令诛杀晋都沙门。第二年,下诏各州杀比丘,毁佛像,禁民信佛。一时,古晋国佛教受到摧毁性打击而衰败,举国上下,风声鹤唳。

    这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武帝灭佛运动。

    当时,太子监国秉政,一向笃信佛法,再三上表,向晋武帝劝阻,虽然都不被采纳,但也由于如此,废佛的诏书得以缓宣,而使远近的沙门闻讯逃匿获免,佛像、经论亦多得密藏。

    然而古晋国境内的寺院塔庙却无一幸免于难,史称武帝法难。

    废佛后六年,晋武帝驾崩,晋文帝即位,下诏复兴佛教,佛教才又逐渐恢复发展。

    前前后后,晋国历史上上演了七次灭佛运动,直到第七次,禅教才应运而生。

    禅教是完全继承佛教思想而产生的新宗教,等到南方禅教开始兴起,北方佛教为了复兴旧教便披着禅教的外衣,成为了北禅。

    贺觉融好奇道:“师父,我听一位北禅弟子说,咱们修禅会有神通,现在已知的五种神通有道通、感通、依通、报通、妖通,可是师父你从来没和我讲过我们修禅也能撒豆成兵、呼风唤雨。”

    圣一法师叹了口气,“何人告诉的?今人一说通力,就皆是神通,实佛教所说之神通有道通、神通、依通、报通和妖通等几种不同。

    所谓道通,为得道断惑者自然所具,也就是证道后自然生发之妙用,此为最上等之正等觉所具。你便有这等慧根,何苦落入世人所求呢?

    神通为行者勤修禅定所得,是修禅定后转化色身之神妙力用,此为一般学禅人所求。

    依通就是依凭某物所得,如器物、符咒、药物等,如依符咒之力而达成某种超常之事。

    报通是前生业报今世所得,也就是前生善恶之力的今生显现。

    至于妖通,就是鬼狐之精附体而得,该人为非正类而具一些法力者所左右。

    这其中,道通最佳而实难得,神通虽能修证然亦如凤毛麟角之现,依通比较易求但要有正确方法。报通只能随缘而不可攀缘,而妖通非正道且也非善事。

    你也知道我们心宗不讲究通力,所以等到第十二代禅师的时候,几乎已经没人修习神通了,皆以道通传道解惑,知道其余通力存在的事情也不过是每一代禅师口口相传的秘辛。”

    贺觉融为圣一法师沏了一杯茶,“可是北禅的人却很清楚这事儿。”

    圣一法师在贺觉融的头上敲了两下,“臭小子,海难造成能量场出现异常,让你和白起那小子都有了法力就以为是到了依通境,你离正真的神通还远着呢!”

    贺觉融嗅出味来了,直觉告诉他,师父一定知道些什么,“师父,你就讲讲吧!”

    圣一法师拗不过自己最疼爱的弟子,便道:“人常说佛法无边,其意义是说除了在生命的终极解脱层面有着无限广大的智慧与慈悲之外,也是对神秘莫测、威力无比的神通法力的譬喻。佛法神通的,一般分为五眼和六通。五眼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六通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

    肉眼看光有四个用途,其中最高阶是通过看光可以判断某地的地磁、地电、地光是否适合练功。如果某地的光是黑色的雾气,就不要在那里练功。有的山头出现黑色的光,比较高,一般是有特殊能量的动物在这里,应该避开。

    你连肉眼都没练好,你觉得你这天赐的法力还可靠吗?”

    贺觉融低下头,默默不语。

    但他并没有因自信心受挫而垂头丧气,反而斗志昂扬,目光灼灼的看向圣一法师,“师父,我想学这套法门。”

    圣一法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有道通这等慧根,何苦落入世人所求呢?”

    贺觉融朝圣一法师深深鞠了一躬,“师父,八万四千法门皆是资具,从何入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心坚神智,皆是证道成神之路。”

    圣一法师见贺觉融心志坚定,也知道劝不了后者了。圣一法师不由得想起他师父坐化前,把三岁的贺觉融交到自己手里,还嘱咐道:“我禅教八宗一统的千秋重任就要交到这孩子身上了,你务必悉心培养,助他早日一统南北。”

    这么多年来,圣一法师一刻也不敢耽误,悉心极力培养贺觉融的道通之力,手把手教他,终于有些小成就,没想到让他下山历练就被女人拐走了,为此,他还气了很长一段时间。

    圣一法师本以为自己无法完成师命,没想到却因祸得福,让贺觉融想习得禅教奥秘。

    圣一法师虽心中暗喜,却不能表露出来,而是说道:“神通法门,为师教不了你,你恐怕要去北禅修习了。”

    贺觉融愣了愣,不过也在意料之中,“那我要去北禅哪座寺院修习呢?”

    圣一法师指出了一条道路,“去甘南拉卜楞寺,找那里的阿堪嘉样尼玛上师,他是一位大格西,显密精通。”

第七十九章 墙内藏尸

    刚刚上完晚课,众禅士汇聚在门口看向屋外突然下起的瓢泼大雨,见大雨迟迟不停,陆陆续续有禅士冒雨回房。

    贺觉融解下身上的法衣,罩在他和易立敬头上,“走吧!湿了,回去洗澡。”

    还没走多久,法衣便已浸湿,途遇绀园寺一面老墙有些摇摇欲坠,但二人为了赶路也没在意。

    回到寮房后,贺觉融和易立敬连忙换下湿透的法衣,先后进入浴室冲洗一番。

    贺觉融抱住从刚刚洗完衣物的易立敬,后者身体微微有些发烫,把贺觉融的手从身上挪开,“空门净地,不要想入非非。”

    贺觉融失落的回到床上,此时,床头的手机响了,是白起的视频通话。

    屏幕里的白起嘟囔道:“怎么回事啊?打了好几个都没接?”

    贺觉融叹了口气,解释道:“刚刚去晚课回来突遇大雨了,回到寮房就立即洗澡了,没看到你发的视频通话。”

    “哦!”白起接着问道:“昨天看新闻说高铁上遇到两起杀人案,你不会也在这趟列车里吧?”

    贺觉融点点头,“就是那趟列车,我遇到了霍君洲。前几天,他留宿南溪山浮生峰虚云观,当晚他遇到了屠门虚云观的凶手,那个凶手还放了一把火,把虚云观烧成废墟。”

    白起吃惊的鼓起掌,“霍君洲的柯南体质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贺觉融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是啊!得亏他是在警局工作的,要是去公司上班,那这家公司得死多少人?”

    白起喝了口茶,“那凶手最后找到了吗?”

    “找到了,从山林里逃窜到隔壁市去了。”

    看到白起在喝茶,贺觉融也口渴了,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

    白起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对了,虚云观被烧了,霍君洲住哪里?”

    贺觉融扶了扶眼镜,“他现在住在我们寺院啊!”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我心里突然有点慌了,你说我们寺院里会出什么事儿呢?希望我多虑了。”

    白起笑了笑,“不会吧!难道你们绀园寺有花和尚?”

    贺觉融板着脸,“别乱说,我们可是正经寺院,寺内戒律森严,剃度的禅士都是经过严格考察的。”

    白起嘱咐道:“好吧!好吧!你们是正经寺院,那你小心点吧!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房门关好。”

    贺觉融点点头,“我知道了,自从出了虚云观这事儿,我们寺院乃至南溪山上所有寺院都开始戒备森严了,晚上窗门都要关牢。”

    白起一拍脑袋,激动道:“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你那部电影《人间等你》首日票房破亿了,激动吗?”

    贺觉融笑了笑,“是挺开心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太平静了吧!”白起觉得自己激动了个寂寞,自己这个监制比导演还高兴,嗯,不正常。

    突然,一个女声从声筒里传来,贺觉融一脸坏笑的看着白起,“白起哥,今晚又是哪位美女陪你呢?算了算了,你早点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贺觉融挂断视频通话,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涂完护肤品的易立敬走到床边,诧异的看向贺觉融,“你怎么还没睡?”

    贺觉融目光灼灼的看向对方,“没有你,我怎么睡得着啊?”

    易立敬害羞的转过头去,“我信你的话才怪呢!”

    贺觉融笑着抱住对方的腰,在易立敬反抗前,抢先一步说道:“我没想法啊!就很单纯的抱抱。”

    易立敬无奈地任由他抱在床上。

    天微微亮,就被房外的吵闹声惊醒了。

    易立敬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实在睡不着了,推了推还在熟睡的贺觉融,“觉融,快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嗯?”贺觉融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易立敬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外面的禅士都在往前面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贺觉融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头脑一下子清醒了,“坏了,你也快点起床,外面出大事了,很有可能是出人命了。”

    易立敬也意识到事情大条了,立马也跟着起床,穿戴完便朝着人群方向走去。

    昨天那面摇摇欲坠的老墙坍塌了,但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贺觉融和易立敬二人也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贺觉融看向邻近的小禅士,“你们在看什么呢?”

    小禅士对贺觉融行了一个禅礼,“小师祖,听说昨晚暴雨把这面颤颤巍巍的老墙给整坍塌了,今天早上有人发现坍塌的老墙里露出了半截尸体,最后报警了,警察已经上山了。”

    贺觉融刚要带着易立敬往里面挤,警方已经赶来了,他们先是驱散了禅士,贺觉融二人才有机会走近现场。

    霍君洲正蹲在地上,看着仔细观察着已经倒在砖堆里一具被灰白色蜡状物质包裹着的尸体。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不知何时,贺觉融已经悄悄来到霍君洲的身旁。

    霍君洲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坏了,转头看了一眼是贺觉融,才放下心,“你别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

    贺觉融的头向尸体点了点,“是男尸还是女尸啊?”

    “根据尸体盆骨大小来看,应该是个男尸。”

    贺觉融指着灰白色的蜡状物质,问道:“这蜡状物质是什么呀?”

    霍君洲叹了口气,“这是尸蜡,约经3—6个月,尸体的皮下脂肪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脂肪酸和蛋白质分解产物中的氨结合,形成脂肪酸铵,再和水中的钙、镁形成灰白色蜡状物质,使部分或全部尸体得以保存,可大体保存尸体的原形,并能保存某些暴力作用的痕迹。”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尸蜡先在皮下脂肪组织形成,而后扩延到其他脂肪组织。成人尸体在1~1.5年期间,可完全形成尸蜡,婴尸6~7月即可形成。从发现的尸蜡实例中,全身尸蜡少见,大多数是尸体的一部分形成尸蜡。一个成年人的肢体形成尸蜡,至少需要6~7个月的时间。”

    贺觉融好奇道:“那这具尸体死亡时间得多久?”

    霍君洲摇了摇头,“由于尸体长期停留水中或埋在不通风的潮湿地方里,腐败进展缓慢。很难判断死亡时间。”

第八十章 风雪夜归人

    圣一法师在众弟子的簇拥下来到坍塌的老墙面前,看着腐败的尸体,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随后,圣一法师看向警方,“我寺发生这等丑闻真是羞愧,还请警方务必查明真相,还死者在天之灵。”

    刑警队长冷酷的点点头,“我们自当全力以赴查明真相。”

    圣一法师指了指大师兄觉空,对刑警队长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我的大弟子觉空来协助你们。”

    刑警队长看了一眼觉空,点点头,“好的,多谢。”

    过了一会儿,刑警队长环视诸位禅士,“你们有人能辨识出这具尸体是谁吗?”

    一个小禅士突然走出人群,“小禅见过这具尸体,去年天降暴雪的时候,就是这位施主半夜突然来寺里投宿,当时寺里的香客也不多,是小禅给他开了寺门,给他登记留宿。”

    刑警队长继续追问道:“他没有离开,你们都没有发现吗?”

    小禅士摇摇头,“没有发现,第二天就是除夕了,各地香客就前来参禅礼拜了,寺里都忙不过来,就把这事儿给遗忘了。”

    刑警队长抓住了那名小禅士的逻辑漏洞,“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

    小禅士淡淡道:“不想起来也难,因为这位施主当晚还和他相邻的一位施主打起来了,闹到了后半夜。”

    刑警队长来了兴趣,“哦?那晚发生什么事了?具体说一下。”

    小禅士努力回想当夜的细节,“那晚,那位施主因为响动太大,隔壁的施主敲门投诉,没想到那位施主反而变本加厉,把音箱音量调得更大了。最后,二人打得不可开支,小禅还去调解了,没想到还被那位施主反打了一拳,打肿了右眼。”

    “那最后是怎么平息的?”

    小禅士回答道:“最后,小禅给隔壁的施主换了一间寮房才平息的。”

    “把那晚留宿的登记名单给我。”

    觉空命人取来了一本厚厚的名册交给了警方。

    很快,警方查到了当晚留宿的五位香客,好巧不巧,这五位香客昨晚也留宿在寺中,当即警方便把五人找出问话。

    另一边,因为突发的山洪导致无法把尸体运下山,霍君洲就在一间干净的寮房内对尸体进行一个简单的查验。

    贺觉融拿着执法记录仪拍摄,易立敬则速记霍君洲所说的内容。

    霍君洲仔细观察尸体的后脑勺,“根据尸体上保留下的头部伤痕,可以推断出死者的直接死亡原因是受钝器击打致死。”

    霍君洲又给死者翻了一个身,在死者的背部发现大量的青紫块,“死者生前与人发生过肢体打斗,有大量搏斗痕迹。”

    霍君洲打开死者口腔,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整个房间,易立敬被熏得蹲在门口吐了一垃圾桶的黄水。

    “怎么样?”贺觉融拍了拍易立敬的后背。

    易立敬摇了摇头,支开了贺觉融,“我没事儿,你先忙你的去吧!”

    “嗯?”霍君洲皱了皱眉头。

    贺觉融好奇道:“怎么了?”

    “死者的舌头有明显被利器割断的痕迹。”霍君洲思索道:“割舌供神,不会是什么邪门歪道的信徒犯的案吧?”

    贺觉融接着他的话头说道:“割舌,我想到咱们古代的一种刑法,当时对谋反、叛逆大罪应当夷三族的重大案犯要用具五刑处死,其中同时犯有诽谤、辱骂等罪行的犯人在黥面、割鼻、斩脚趾之外,还必须先截断舌头。后来,直到封建末期仍然使用的凌迟在施行时,对有的犯人也常常先要截舌,这是为了禁止他临刑叫喊或辱骂,有的犯人在截舌的同时还要打落他的牙齿。”

    顿了顿,贺觉融看向霍君洲,“你说这会不会是凶手对死者的惩罚?”

    霍君洲想了想,点点头,“也不是没这可能。”

    最后,霍君洲开始解剖尸体,他从死者的胃内发现了一些未被消化的米粒、蔬菜残渣和肉类,“从胃内极少的饭粒、蔬菜残渣还有肉类来看,死者被害时间大约在饭后五至六个小时内。”

    “嗯?”霍君洲从死者的胃内又找到了一颗钉子,“怎么会有钉子?”

    “钉子?”贺觉融皱了皱眉头,看向霍君洲,“难不成是凶手强迫死者吞咽下去的?那凶手为什么要让死者吞咽钉子呢?”

    霍君洲摇摇头,也想不明白个中缘由,“再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吧!”

    霍君洲又仔细一遍,没有任何新线索,便开始缝合尸体。

    刚缝合完毕,一个小警察敲门进来。

    “霍法医,又有尸体了。”

    霍君洲、贺觉融和易立敬三人一脸震惊,异口同声道:“什么?”

    小警察着急忙慌道:“在……在废弃院子的墙里发现的尸体。”

    贺觉融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墙里?”

    他接着问道:“你们怎么发现的?”

    小警察答道:“早上带来的警犬一直围着废弃院子狂叫,队长就让人把墙砸了,在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随后,小警察催促道:“霍法医,快去看看吧!”

    三人连忙跟着小警察来到那间被废弃的院子。

    院子外,贺觉融看了一眼残垣断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小时候自己一直来这里和师兄玩捉迷藏,没多久,有传闻这里闹鬼,半夜会听到女人的哭泣声,随后,师父就禁止所有人靠近这个小院。

    当时有几个胆子大的禅士想进去冒险,但是很快就被吓得跑了出来,还疯了。

    后来也有几个禅士结伴进去,出来后也都疯了。

    最后,再也没人敢进来了。

    这几年倒是有几个网红过来打卡,但都没敢进去,只在门口拍点照片就走了。

    贺觉融看着被警察围得严严实实的院子,忍不住好奇房间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怎么吓疯了这么多人?

    就在贺觉融刚要迈出脚走进去的时候,身后的大师兄觉空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别进。”

    贺觉融的好奇心更重了,“大师兄,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啊?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啊?”

第八十一章 第二具尸体,第三具尸体,第四具尸体……

    警察虽在院子里,可都没人进屋,只是从墙外砸出了尸体。

    易立敬见贺觉融没进院子,看向后者,疑惑道:“你怎么不进去?”

    贺觉融解释道:“寺里有规定,严禁弟子进入废院。”

    “哦!”易立敬点点头,又问道:“那我能进去吗?”

    贺觉融摇摇头,“这院子有古怪,你还是等霍君洲出来吧!”

    等待许久之后,霍君洲终于从院子里出来了。

    贺觉融拉住他,“怎么样?”

    霍君洲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具尸体和上一具的作案手法很像,我怀疑是同一个人作案的。”

    “连环杀人案?”

    霍君洲皱了皱眉,“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尸体被发现。”

    “警方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霍君洲叹了口气,“听说找到了五位嫌疑人,还在审问中。”

    随即,霍君洲伸了一个懒腰,“累死我了,我要吃点东西,要不然脑子转不动了,听说绀园寺的大寮师父烧菜是一绝,走,去大寮。”

    刚刚见完尸体完全不影响他的胃口。

    大寮,也就是寺院里的厨房,禅教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自古大寮出祖师。

    这里面有三个原因:

    一个是大寮做好了饭菜,让大众吃了以后身体更健康,能够有更充沛的精力、更调适的身体去认真修行,有很大的功德。

    二是大寮里面的人多、事多、境界多,这就为我们提供了历事炼心的最好的一个机会。只有面临境界的时候,这个烦恼、习气才会显出来,我们才能看得见它,运用禅法去净化它。

    三是在大寮里也可以静中修。如:烧火劈柴,古代祖师有烧着烧着火就开悟的。

    贺觉融、霍君洲和易立敬来到大寮时,三师兄觉明正在案板上认真耐心的切山药,已切了半盆,白净净的山药块个个切的好匀称。

    霍君洲赞不绝口,“慈受禅师在《训行童颂》中说:香积厨中好用心,五湖龙象在丛林。瞻星望月虽辛苦,须信因深果亦深。觉明师父是真正放下自己,成就众生啊!”

    觉明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禅礼,“阿弥陀佛,霍施主,做饭只是修行禅法中的必修课,小禅只是做自己的本分罢了!”

    霍君洲朝他深深行了一个禅礼,“觉明师父是有大智慧的人,真正的禅心佛性。”

    贺觉融点点头,“昼而农,夜而禅。在大寮内闻法、听法、行法,到大彻大悟,绝非易事。”

    霍君洲摸了摸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对了,觉明师父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吃的,我们早饭还没吃呢!”

    “好,稍等。”觉明转身开始炒菜。

    贺觉融三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下,等待饭菜上桌。

    贺觉融给二人分别倒了两杯茶水,随即看向霍君洲,“第二具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线索了吗?”

    霍君洲喝了口茶,叹了口气,“第二具尸体被破坏,应该是凶手用利器切开他的腹部,具体的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易立敬忧心忡忡的说道:“在寺院内进行杀人并埋尸在墙里,我总觉得不简单,会不会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你说的我好慌啊!”贺觉融拍了拍胸口,“我还是这个寺院里的人。”

    霍君洲眼前一亮,看向易立敬,“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贺觉融好奇道:“那会是什么仪式呢?”

    旋即,说道:“传闻巫师会用钉子刺穿他们的舌头作为与神灵交流仪式的一部分。”

    霍君洲笑了笑,“如果凶手真的这么做,那他就是偏执的巫教狂热分子。”

    说着说着,他突然愣住了,连忙联系刑警队长,让他带着警犬去搜遍寺院各个角落。

    忙活完这些,素菜也陆陆续续上桌了。

    霍君洲尝了一口清炒蘑菇,瞬间拍案叫绝,“我的天,这也太好吃了吧!这也太鲜了吧!”

    他又尝了两口,仔细回味一下,“这……这是松茸啊!你们寺院都这么壕横的吗?”

    贺觉融得意洋洋道:“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寺院是啥?南派禅教圣地,多少信徒香客前来膜拜,千年禅寺,屹立不倒。”

    霍君洲拍了拍贺觉融张牙舞爪的手,“行了,行了,吃饭吃饭。”

    易立敬往贺觉融的碗里挟了一筷子的麻婆豆腐,“你快吃吧!”

    贺觉融还没吃两口就见易立敬已经放下筷子了,疑惑道:“你怎么不吃了?”

    易立敬皱了皱眉头,“没胃口,可能今天连看了两具尸体,现在脑海里都是他们的样子,吃不下去了。”

    “不吃东西,对胃不好,你刚刚呕吐也很伤胃,多少还是吃点吧!”贺觉融话音刚落,霍君洲的手机就响起了。

    接通电话的霍君洲一脸严肃,随后挂上了电话。

    贺觉融和易立敬紧张而好奇的看向他,“说什么了?”

    霍君洲转动手里的杯子,说道:“又发现两具尸体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死的悄无声息,连凶手埋他们的动静都没人听到。”贺觉融忍不住吐槽道。

    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往现场。

    易立敬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怎么心里总觉得这事和绀园寺脱不了干系。”

    贺觉融一下子就急了,“别乱说啊!这种没有证据的话都是造谣啊!我们寺院干净的很,都是一心修行的人。”

    易立敬懒得和他争辩,最近身体犯懒,胃口不好,连脾气都顺很多了,她归结为禅院修行的结果。

    贺觉融三人赶到现场时,一具尸体刚刚从围墙里挖出来。

    这具尸体很明显失去了右手臂,一眼形成了尸蜡现象。

    霍君洲检查完这一具,又迅速赶往下一具尸体现场。

    而下一具尸体更为复杂,死者的左眼被钉上了钉子。

    贺觉融看到这惊悚的一幕,立刻捂上了易立敬的眼睛,不让她观看。

    易立敬想掰开贺觉融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动,“你就不能让我看一眼吗?”

    贺觉融坚定的说道:“不行,这个场景看了,你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第八十二章 第五具尸体

    四具尸体被同时放到一间寮房内,霍君洲对尸体进行更进一步的检验。

    当霍君洲检查第二具尸体内脏的时候,疑惑道:“奇怪,为什么第七根肋骨消失了?凶手为什么要取走他的第七根肋骨?”

    易立敬没有来,贺觉融让她回去休息了。贺觉融强忍着尸臭,走近看了一眼尸体,“我怎么感觉这献祭仪式的色彩越来越浓烈了!”

    霍君洲赞同的点点头,“看来这次的凶手不一般啊!”

    霍君洲又继续检查了第三具尸体和第四具尸体,四具尸体都是颅内损伤致死,一无所获。

    现在唯一能知道的是凶手割断一个舌头、敲断第七根肋骨、打断一条右臂、戳瞎一只左眼,外加吞咽了一颗钉子。

    贺觉融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这代表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巫教?”

    霍君洲摇摇头,“不知道,希望刑侦队长那边有些线索了。”

    贺觉融接着问道:“你上午说尸蜡是埋于湿土或长期浸于水中的尸体,腐败菌的生长被抑制,皮下及组织脂肪因皂化或氢化作用,形成灰白色或黄白色蜡样物质而被保存。都是在一定的温度、湿度变化范围条件等环境状态下形成的,我们寺院的墙如此干燥,不足以形成尸蜡吧?”

    霍君洲解释道:“埋在土中、水井中、水塘中、河水边、竹林内、树林内、河内、杂草丛中、小水沟内都会形成尸蜡。寺院的建筑墙相对阴凉潮湿,空气流通不畅,尸体藏在这种环境位置能够满足尸蜡形成过程中对外在条件的需求。”

    “这凶手对我们寺院太熟悉了吧!不是寺里的人做的就是常来我们寺院的香客做的。”贺觉融抱怨道。

    “嗯?”霍君洲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贺觉融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了,“你看四具尸体正好在我们寺院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如果还有尸体的话,就会在中间,大殿那儿。看到第二具尸体藏在废弃院子的时候,我就纳闷了,这处可是寺里的禁地,师父可是明令禁止所有弟子踏足的,是什么样的人会去想到藏那儿呢?是胆大包天还是懵懂无知?”

    “你前面说什么?”

    “是胆大包天还是懵懂无知?”

    霍君洲摇摇头,“不对,是上一句。”

    “第二具尸体藏在废弃院子是寺里的禁地,师父可是明令禁止所有弟子踏足的,是什么样的人会去想到藏那儿。”

    霍君洲拍了一下大腿,贺觉融疼得哇哇大叫,“你拍你自己大腿就可以了,拍我做什么?”

    霍君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了,我的福将。”

    说完,立马给刑警队长打电话,让对方去位于中央的大殿上寻找第五具尸体。

    大殿上,贺觉融和霍君洲等待警犬把第五具尸体找出,突然有一只警犬对着佛像大声狂吠。

    “怎么回事?”众禅教弟子大惊,纷纷猜测佛像内会不会藏着尸体。

    刑警队长想要开佛像,立马被大师兄觉空制止了,“施主不可,千年古刹,悠悠禅林,不可毁于我们之手。”

    刑警队长并不给对方面子,“难道人命比你们寺院的佛像还重要吗?”

    这时,圣一法师出来了,“觉空,让他们开。寺里出现这么多尸体,是老衲治寺不严啊!”

    贺觉融立马上前扶住圣一法师,“师父,其实警犬并不一定是在对佛像吠叫,可能是佛像下面的底座。”

    随后,贺觉融让几名小禅士小心翼翼把底座弄开,果然里面藏着第五具尸体。

    每日诵经跪拜,没想到里面竟然藏着一具尸体,一时间,众禅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焚香掩盖了尸臭,此时从底座内把尸体运出,刺鼻的尸臭味弥漫整个大殿。

    霍君洲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发现这具尸体与先前四具尸体致死原因都不同,第五具尸体是死于机械性窒息,并且身上完好无损。

    贺觉融忍不住吐槽道:“这回东西南北中都凑齐了。”

    霍君洲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着刑警队长说道:“一天五具尸体,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你们市里的法医什么时候可以来啊?”

    刑警队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山洪止不住,山下的人上不来,还请霍法医多多担待,早日破案,把凶手缉拿归案。”

    霍君洲见刑警队长讲不通,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对嫌疑人审问的怎么样了?”

    刑警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目前五个嫌疑人里面,我们排除了两位嫌疑人,还有三位嫌疑人,我们正在轮回审问,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霍君洲扶了扶眼镜,“第一具尸体被割了舌头,还吞了钉子,第二具尸体被敲断第七根肋骨,第三具尸体被打断一条右臂,第四具尸体被戳瞎一只左眼,这四具尸体都是脑颅损伤致死,第五具尸体目前来说是相对完整的,死于机械性窒息。我怀疑凶手是巫教的狂热信徒,你查查这三个人里谁和巫教有关。”

    寮房内,第五具尸体正被霍君洲一点点解剖。

    贺觉融举着执法记录仪,见霍君洲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这居然是个孕妇?”

    “咳咳。”贺觉融轻咳了一声,“一尸两命啊!凶手也太残忍了吧!”

    霍君洲剖开内脏,发现死者胃内有残存的鱼骨。

    他用镊子把软软的鱼骨举起,给贺觉融看了一眼,“你看这么大的鱼骨。”

    贺觉融凑近瞧了瞧,“这是什么鱼骨啊?”

    霍君洲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应该是鲟鱼骨。”

    贺觉融吃惊地看着软绵绵的鱼骨,“鲟鱼骨?你这都能分别出来?”

    霍君洲点点头,“你听说过鲨鱼翅,鲟鱼骨吗?”

    贺觉融看着鲟鱼骨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你是说鲟鱼龙筋?”

    霍君洲赞赏的看了贺觉融一眼,“对,鲟鱼鱼子酱是世界公认的名贵食材,大多数人只记得这一份鱼子酱有多难得,往往忽视了鲟鱼的其他部分。鲟鱼只有一个嘴巴一根筋骨两个鱼刺,这些也都是相当稀有珍贵的。”

第八十三章 鲟鱼骨

    霍君洲如数家珍的说道:“这根是鲟鱼的脊骨骨髓,我们也称为龙筋,你看它洁白如雪,质地软韧异常。”

    但接下来的话,就越说越偏了,“鲟鱼是世界上唯一生活在水中的活化石,肉美骨软,是所有鱼类中营养价值最高的。鲟鱼被营养学家列为本世纪三大滋补珍品之一:鹅肝、松茸、鲟龙筋。

    鲟鱼可以一鱼成席,它的肉、骨、鱼卵、鳃、皮、鳍、肝、胃等都是上等佳肴。

    鱼肉细嫩鲜美,鱼骨弹脆可口。鲟鱼龙筋最具代表性,在古代是专供皇帝享用的贡品,龙筋就是鲟鱼的脊骨,放入佛跳墙中,口感弹牙爽口、脆嫩香郁。如今的国宴上,也经常会有龙筋这道菜。”

    贺觉融强忍着想干呕的冲动,“打住,打住,你能认真解剖吗?别当着尸体的面大谈美食,我都想吐出来了!”

    霍君洲耸了耸肩,“好吧!好吧!”

    随即,一脸严肃的说道:“品相优秀的龙筋,基本都取自7年以上的鲟鱼。公认为上品的龙筋要从体重过200公斤以上的鲟鱼体内取出,一条龙筋的直径要过3厘米。现在这根龙筋的直径都超过5厘米了,能吃到这根鲟鱼龙筋的人想来身份也不一般吧!”

    贺觉融好奇道:“你有什么推测了?”

    霍君洲突然凑近到贺觉融的跟前,两眼对视着后者,“觉融,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快说。”

    霍君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怀疑前四具尸体是用来复活第五具尸体的。”

    “巫教的献祭仪式?”

    “嗯,很有可能。”

    得到霍君洲的肯定的回答,贺觉融的心脏不由得快了两拍。

    如果推测是真实的话,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呢?为什么会选择在寺院杀人藏尸呢?是巫教信徒对禅教的挑衅吗?

    贺觉融看向霍君洲,“可是没必要在寺院内进行献祭仪式吧?”

    霍君洲随口说道:“说不定你们寺院有什么凶手不得不来的理由呢!”

    贺觉融轻笑道:“我们寺院可是南派禅教徒的朝圣地,多少人想来呢!咱们绀园寺可是风水宝地,多少宗门眼馋我们寺院的位置呢!”

    霍君洲缝合完尸体后,直径走出门,和贺觉融一起冒雨来到警方临时搭建的审讯室。

    从警方的审讯得知,三位香客分别叫李想、冼诗和白鑫。

    李想是位商人,每个月初一和十五都会来绀园寺修行,住几天再走,每年还给寺院捐香火钱。

    冼诗是位带发修行的居士,也是一位大四的学生,每年寒暑假都会来绀园寺诵经礼禅。

    白鑫是位都市白领,也是一位独居者,节假日都会在绀园寺度过,平时也当寺里的志愿者,帮助散客解答问题,有的时候充当导游的角色。

    霍君洲看完警方的审问记录,摇了摇头,“你们这样什么时候能查的出来?让我进去问吧!”

    刑警队长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你去问?”

    不过最后还是放霍君洲进去了。

    贺觉融戴着耳机,坐在监控室看着屏幕内的霍君洲走进李想的房间。

    霍君洲坐下后,低头看着文档,并没有急着询问李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李想显得有些急躁了,开始找话题。

    “警察先生,我什么都交代了,能放我走了吗?”

    霍君洲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月二十五号的晚上有人看到你与死者发生过争执,甚至还动了手,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动了杀机。”

    李想直呼冤枉,“冤枉啊!警察先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而且我还这么有钱,我犯得着自己亲自动手杀人吗?没必要给自己惹一身骚啊!”

    霍君洲低沉着嗓音,“如果你是临时起意,激情犯罪呢?”

    李想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我生意能做这么大,我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霍君洲盯着他看了两眼,立马离开了,换到冼诗的房间。

    来到冼诗房间,霍君洲没有延续上一间房的策略,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已经死了五个人了,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

    霍君洲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冼诗有些慌乱,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冼诗冷笑了一声,“请你拿出证据来。”

    霍君洲拿出装有钉子的证物袋,“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在学校里学工时偷出来了的钉子?”

    冼诗仔细看了看,放下证物袋,“这不是我的。”

    霍君洲看了他一会儿,又把装有一根肋骨的证物袋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会儿。

    冼诗摇摇头,坚定的看着霍君洲,“这人绝对不是我杀的。”

    就在众人以为霍君洲会去下一个嫌疑人白鑫房间的时候,霍君洲却没动,反而从手机里找出五具尸体的照片放到冼诗的眼前。

    很暴力的拉住冼诗的后脖子,逼他看照片。

    嘴里还说道:“有胆量杀人就没胆量承认了吗?说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监控室内的刑警都大吃一惊,他们审了半天没结果,霍君洲一上来就认定了凶手,这让他们很抹不开面子。

    霍君洲打量了冼诗一会儿,“你家境富裕,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你和第五具尸体是什么关系?她腹中的死婴是你的吗?”

    “你说什么?”冼诗疑惑的看向霍君洲,“你说小秋有孩子了?”

    说完,他红着眼睛,手握拳头重重敲打着桌面,嘴里念叨着,“该死的畜牲。”

    霍君洲收走自己的手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说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冼诗长吐一口气,有些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能给我一根烟吗?”

    霍君洲满足了他,让外面的的刑警队长拿了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进来。

    刑警队长点燃一根烟塞到了冼诗的嘴里,后者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吞云吐雾,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冼诗眼神迷离的开始回忆起往事,诉说着他那份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八十四章 复活术

    冼诗和第五具尸体的死者小秋是青梅竹马的同学,两人一同从小学上到大学都是同一所学校。

    在大一那年,他们相恋了,然而快乐总是如此短暂。

    大二那年,冼诗和女友小秋一同来南溪山绀园寺,那晚突遇暴雨,他们留宿在绀园寺,没想到却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就在当天夜里,女友小秋被来投宿的第一个死者侵犯,随后,又遭到第二个死者、第三个死者和第四个死者轮回侵犯,直到第二天早上。

    当冼诗和小秋回到学校不久,小秋就在宿舍里上吊自杀了。在给小秋收拾遗物的时候,他在小秋的电脑里发现了她写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那四人的施暴过程。

    冼诗发誓要给小秋报仇,讨回公理。

    经过一年的密谋与准备,他策划了去年除夕前夕的谋杀案。

    他利用四人的弱点,有意无意的把绀园寺埋藏着前朝宝藏的故事透露给他们。

    果然,四人都上当了,根据透露的信息,宝藏的后人会在除夕那天来到绀园寺重启宝藏。

    于是,四人先后在除夕之前来到绀园寺,希望在宝藏后人到来之前找到前朝宝藏。

    四人被猪油蒙了心,连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都没发现,一心求财。

    深夜里,冼诗把他们一个个诱骗出来,并一一用斧子在背后砍伤他们的头颅。

    “那你为什么要把那些尸体藏在墙里?”霍君洲用口袋里拿出一粒果仁巧克力,剥开锡纸,一口放进嘴里。

    随后,又拿出一粒果仁巧克力,剥开锡纸,塞进冼诗的嘴里。

    冼诗嚼了两口,吞咽下去,这才缓缓道:“因为我在山下遇到一个老头,他和我说只要把害死小秋的人葬在寺院东南西北四壁之中,再把小秋葬在中央,就可以复活小秋。”

    霍君洲嗤之以鼻,“你也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学生了,怎么会相信复活术这样的歪门邪道?人死不能复生,生命科学课白学了吗?”

    冼诗横着脸,默不作声。

    霍君洲接着说道:“你刚才说的老头是谁?还记得他有什么特征吗?”

    直觉告诉霍君洲,冼诗嘴里的老头有问题,上一个虚云观的凶手崔立河下山时也是遇到一个老头,莫不是他们口中的老头操控着两起案件?

    冼诗摇了摇头,“当时是大冬天,那个老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长相。”

    霍君洲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道:“他为什么要教你复活术?”

    冼诗依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心事,并告诉我办法。”

    霍君洲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他怀疑他们口中的老头就是巫教中人。

    此时,贺觉融推开门进入审讯室,直接坐到霍君洲旁边。

    贺觉融笑眯眯的看向冼诗,“你知道如何复活你的女友小秋吗?”

    冼诗红着眼不说话。

    贺觉融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所谓的复活术就是我们口中称呼的还魂术,巫师对尸体施以还魂术使之复活,将其变成无知觉、无意识而能干活、任由主人随意奴役和支配的活死人,也就像是电影里的丧尸。”

    贺觉融走到冼诗旁边,俯下身子,靠近后者,“你是想要一个全身冰凉,能行动,能吃东西,能听从指令,但却没有记忆力,也不知道自己身处的环境的小秋吗?”

    “我……”冼诗犹豫了。

    贺觉融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禅礼,“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最后,冼诗交代了,全部过程。是那个老头教唆他加入巫教,老头可以用四方复活术帮助小秋复活,但是前提是冼诗要在学校里宣传巫教,并带领学生加入其中。

    之所以选择在绀园寺做法,一是绀园寺的地理位置优越,更容易吸收天地精华,方便召唤死者。二是巫教向正教的挑衅,宣告他们的归来。

    冼诗选择墙体的位置和掏空墙体,到最后恢复墙体的样貌,都是在那个老头的帮助下完成的。

    挖出这个劲爆消息,不但贺觉融吓了一身汗,老头对寺院的熟悉度远超于他这个从小就居住在这里的人,就连警方也觉的此事不一般,背后有一个强大并具有破坏力的秘密组织正在扰乱社会的稳定,需要立马上报上去。

    结束审问已到了半夜,贺觉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寮房,看见易立敬已经在床上熟睡了,也不忍心打扰。

    静悄悄的洗完澡,小心翼翼的爬上床。

    本以为够小心了,没想到易立敬还是被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侧过身,嘟囔道:“你才回来啊?抓到人了吗?”

    “嗯,抓到了。”贺觉融默默钻进被窝,抱住对方的腰,亲了一口,“早点睡吧!今天累坏了吧!”

    “嗯。”易立敬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暴雨已停,山洪也停止了。贺觉融和易立敬起床出来的时候,警方和霍君洲已经离开寺院了。

    贺觉融打开门,伸了个懒腰,“易老师,住了这么多天,是时候下山好好玩几天了。”

    易立敬蹲在地上整理着行李箱,白了一眼贺觉融,“你不下山也不行了,你师父都在赶你走了。”

    贺觉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为自己辩解道:“也不能这么说,师父是看我与这尘世间的缘分未断,还需要下山历练。”

    易立敬质疑道:“你确定不是嫌你烦?”

    贺觉融睁着眼睛瞎说话,“我师父怎么可能嫌我烦。”

    易立敬幽幽的说道:“那为什么大清早就开始赶你下山了?”

    “都说了我尘缘未了,不易出世。”

    说完,贺觉融进屋蹲下身子和易立敬一起整理箱子。

    离下山前,易立敬硬拉着贺觉融去禅房拜别圣一法师,但是圣一法师迟迟不开门,不愿意见他们,还让小禅士给他带话:出家已断相思念,千年古刹一禅门。

    贺觉融默默记下了,带着易立敬潇洒的转身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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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4669/ 第一时间欣赏我和女记者的日常狗粮最新章节! 作者:稚小川所写的《我和女记者的日常狗粮》为转载作品,我和女记者的日常狗粮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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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女记者的日常狗粮介绍:
易立敬:“你写了这么多首歌,但是从来都没有写过一首情歌,是因为你在感情上受过伤害吗?”
贺觉融:“我不写情歌,是因为我的情歌只给你一个人写,只唱给你一个人听,和我受不受过伤害没有任何关系。”
易立敬:“你觉得你的网文具有文学性吗?拿到卡夫卡文学奖,你觉得你拿得实至名归吗?”
贺觉融职业假笑,“网文就是网文,没有什么文学性。这个奖拿的我莫名其妙,可能是同行衬托的。”
易立敬:“你是认为你自己没有拿这个奖的实力,完全都是资本操作吗?”
贺觉融快被问哭了,“咳咳,易老师,能不问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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