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大阪分局
凌晨两点，“挑战者”在关西国际机场平稳降落。
一下飞机，烈烈的寒风就扑在脸上，莫云不动声色地将风衣的领子竖起来，旁边的封元洲教授抱怨道：
“大阪怎么这么冷，明明现在应该是春天的……而且，大阪不应该是濑户内式气候吗？说好的温暖湿润呢？”
“河内湾就是这样的，听李教授说，自从大衮现身后，这里的天气就一直变换不定，可能是那家伙带来的副作用。”
霍教授带上了厚厚的帽子，用手遮住眼睛，弯着腰从机舱内缓缓推出的踏板拾级而下。
“河内湾？”封元洲没听懂他的意思，重复了一遍这个在他听来有些陌生的名词。
“哦，河内湾就是大阪。”霍教授解释说，“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冲击平原吧？以前大阪平原曾位于海面之下，所以被称为河内湾。不过因为大规模的填海造陆，现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您的意思是说，大衮的存在可以影响大阪市的天气？也就是说，它可能并不单纯是帝王级，而是接近了灭世级？”封元洲哼哼了两声，“那我们来岂不是给它送菜的？恐怕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吧！”
“呵呵，你就当是临终前的旅游也可以。”霍教授开了个玩笑。
“认真点啊！我怎么感觉一下飞机你就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封元洲抱怨道。
“呵呵，我只是想起了以前在京都读书时谈的一个女朋友，她就是大阪人，住在北城那边。当时在我们班里，她是腿最长的那个。”霍教授微笑道。
“切……”封元洲竖起中指，对自己的这位老友表达了鄙视之意。
“霍教授，您来过大阪吗？”莫云问。
“哦，来过几次。”霍教授点点头，“因为要搞动物研究嘛，总是全世界到处跑，以后你也有机会的。”
霍教授快步走到莫云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阪可是关西地区的中心城市，你是第一次来，那就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多逛逛啊，明天陪我们去免税店转转！我要给我老婆绩点化妆品回去！”
“呃……我们不是来执行任务的吗？而且，不是说在东京降落吗？”莫云挠了挠头。
“呵呵，那只是蒙骗秘教的一个说法而已，我们真正的目的地其实是大阪。年轻人啊，性子太急。”霍教授微笑着拍了拍莫云的肩膀，“你往周围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莫云愣了一下，转头四顾。大约五层楼高的翼形候机厅大约长一公里多，一眼望不到头。从机场大厅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各色灯光通明，还能隐隐看到不远处起伏的海面，暗沉沉的天空下，机场二十四小时开放，让大阪湾和更远处的城市显得像是一座不夜之城，充满着独特的魅力。
“这里……是一座岛？”莫云望着远处奔涌的浪花惊讶道。
“你看出来了吗？”霍教授呵呵笑道，“不错，这里其实是一座人工岛，这就是关西机场！一会儿我们坐冲锋艇登陆大阪！”
“您认真的吗？”面对这个似乎有些脱线的教授，莫云握紧了腰间的刀鞘，对这次大阪之旅充满了不确定。
封元洲也笑着走过来：“别理这家伙，他是有点兴奋过头了。不过，在正式开展调查之前我要先吃点东西，麦当劳也不错。”
说着，封教授就转身朝不远处亮着灯的麦当劳店里走去，隐隐能闻到炸鸡的香味。
霍教授也笑着跟上去，同时拍了拍莫云的肩膀：“莫局长，别太紧张了，这样很容易让大阪分局这边的人看出来，从而轻视你。我的建议是，把这次大阪之行当作是一次旅游。你看，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座城市啊。”
说着，霍教授便迈步跟上了封教授，两人一起去买汉堡可乐。
“可是……”莫云还在犹豫。
“没有可是，你看，大阪分部的人还没有到。很明显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我们大概是无关紧要的探路石而已吧。”霍教授稍微认真了点，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等他们的人来了，再说下一步计划。”
“啊……好的。”
望着走路带风的两位教授，莫云无奈摇了摇头，再次向四周打量。
大厅内灯火通明，还能看到自动保洁机器人在干净透亮的地板上无声地滑动。
教授说得对，候机室内，并没有大阪分局的人出现，大概对方真的没有将自己等人放在眼里？
亦或者，大阪分局这边出现了什么意外？
他感觉有点无语，究竟是两位教授太随意，还是他太紧张？
不过，这样倒也不错，他想。“两位教授，等等我，我也来一份套餐。”莫云随即也跟了上去。
*
大阪对策局分部基地。
大厅内灯火通明。
分局新任副局长神影雄太站在大厅中央，桌上满是酒杯，旁边还有一名穿着夹克衫，露出胸膛纹身的中年男人，他是大阪分局的特别干部，金堂然。
“副局长……您？”金堂然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你叫我什么？”神影雄太猛地提起手里的葡萄酒瓶，当头砸下！
砰！
酒瓶碎裂，鲜红的葡萄酒顺着金堂然的脸颊流下。
“抱歉，局长，是我失言了。”金堂然躬身道歉。
“你知道副局长是什么意思吗？”神影雄太啪的一声拍在金堂然的光头上，“让我来告诉你，副局长的意思是，局长不在时，我就是局长！”
“是，局长。”金堂然弯腰大声喊道。
“嗯，这还差不多。”神影雄太给自己倒了杯酒，“你刚才想说什么，现在继续说吧。”
“局长，总部来的调查团，已经在关西机场降落，我已经派出一个小队去迎接，但我按照您的意思，特意让他们迟到，把调查团晾一会儿。”金堂然低声说。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神影雄太面无表情道。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金堂然小心翼翼地说，“毕竟我们也算是讲究礼仪的国家……这样对待总部来的人，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啪！
光头又被拍了一巴掌，金堂然连忙道歉，“对不起，局长，我错了。”
“你是在讽刺我不懂礼仪吗？”
神影雄太怒骂道，“礼仪？那都是假的，都是狗屁！这个世界上，只有拥有实力的人，才配得到尊重！我听说总部这次来的调查团不过是临时组成的，几个教授而已，又不是掌握实权的那几位，所以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你懂了吗？”
“是，属下明白。”金堂然连忙道。
“我们现在应该注意的，是大衮！是前段时间把咱们基地毁掉的怪物！”神影雄太脸色狰狞，“我的恩师，那位……大人就是死在怪物手里……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第383章 夜间突袭
分部大厅内，此刻除了正在对话的神影雄太和金堂然以外，还有几名对策局干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有人在看书，有人在打游戏，还有人对着屏幕上的监控器发呆。
现在是凌晨两点十分，这个时间内，分部内值班的干部并不算很多。
但因为最近的局势比较紧张，所以大部分干部还是都来了，只是积极性并不怎么高。
再加上现在是凌晨两点多，正是最困的时候。
“局长，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金堂然说。
“什么事？”
“观音众。”金堂然眯了眯眼睛。
“你是说，最近那个正在搞风搞雨的秘密结社吗？”神影雄太问道。
“是，总部那边，称呼他们为大衮秘教。总部的情报员怀疑，最近观音众正在策划某些与大衮有关的秘密行动，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的一位干部向我告知了这件事，希望您能小心谨慎。”
“哪位干部？”
“今井守大人的妹妹，今井美穂。”
“她发现异常了吗？”
“嗯，但她没具体说。因为我让她尽快去机场接调查团。”
神影雄太点点头：“我知道了。”
曾经，今井守是大阪分局的副局长，在那次事件中死亡后，曾经在他手下做干部的神影雄太上位，对自己这位老上司妹妹的意见，还是有着相当的重视。
叮！
控制大厅内的灯光忽然一闪，转而变为血红色，急促的警报声响起，趴在控制台上睡觉的年轻人被吓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来。
“怎么回事？”神影雄太厉声喝问道。
“好像是有人入侵。”
“入侵？”神影雄太愣住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旁边的金堂然眼珠转动：“莫非是观音众？今井美穂离开前，专门提醒我们注意的，难道就是……”
噗！
一道闪烁着寒光的利刃猛地划过。
金堂然的头颅横飞而起，鲜血向外喷溅，洒了神影雄太一脸。
无头的尸身向后倒下，砸在旁边的茶几上。
啪嚓！
玻璃碎片飞溅，茶几整个被砸成两截，大量的鲜血四处飞溅。
尖叫声中，金堂然的一颗光头砸在了不远处的地板上，鲜红的液体向四周蔓延。
“啊！”
尖叫声中，所有人都呆滞了一瞬间。
神影雄太的脸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形，他张大了嘴，看向不久前还对自己恭敬有加的下属的尸体，目眦欲裂。
啪！
伴随着玻璃碎片飞溅的声音，头顶的照明灯被不知从哪里飞出的利刃击中，灯罩破碎，十几盏大灯同时熄灭！
整个大厅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朦胧的昏暗中。
“明光！”
神影雄太能坐上副局长的位置，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权力的渴望，自身的实力也占据不小的成分。
按照总部的实力分级，神影雄太至少也是队长级的实力水准。
事实上，大阪分局在秘密基地陷落前，是整个关西地区实力最强的分局，不仅拥有竹下佑介这个王级古血者，麾下的干部也都是精英，几名副局长全都是队长级的高手。
可惜……因为大衮的意外苏醒，冲破基地那天几乎所有强者都以身殉葬，一切都不复往昔。
时间回到现在，神影雄太一声大吼，大厅内的干部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拔出了长剑，有的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还有人穿上了金属铠甲，手持重剑。
神影雄太高举双手，亮白色的光芒以他为圆心释放，照亮了四周的一片黑暗。
这是他独有的天赋能力。除了照明之外，还具备不小的杀伤力，算是攻守兼备。
“来啊！不管你是谁，敢来我们大阪分局，那就是找死！”
神影雄太旁的一名手持冲锋枪的中年男人嘶吼道。
黑暗。
大厅周边，被一层光芒也照不亮的黑暗所笼罩，而且似乎还在向中间挤压过来。
在神影雄太的感知中，整间大厅像是漂浮在黑暗大海上的孤岛，四周的黑暗宛如怒涛，向他席卷而来！
黑暗中，传出了呼啸声和空气的撕裂声，但没有人能看到黑暗中究竟有多少人。
对方似乎是隐形的，进攻时也无声无息。
“大家小心，对方可能是……”神影雄太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旁边寒光再次闪过。
距离他最远的那名身穿重甲的青年，忽然惨叫一声，腰部被某种宛如银蛇的条状事物勾起，整个人被拽入了大厅四周的黑暗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自黑暗中响起。旋而大片的血肉碎块从众人头顶的黑暗中掉落，鲜血喷溅。
神影雄太瞪大眼睛，眼角似乎都要裂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属下在眼前被对方肢解。
而他甚至没有看到对方的影子！
“开枪！”
旁边那名手持冲锋枪的男人低声嘶吼，随即旁边聚拢过来的对策局干部们纷纷扣动扳机。
耀眼的火蛇打破黑暗，玻璃的爆裂声伴随着飞溅的弹壳叮叮当当的落地。
神影雄太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形，手中不断挥舞，惨白色的光线从他手中飞出，宛如飞刀不断射向头顶的黑暗。
噗！
亮银色的光芒再度闪过，手持冲锋枪的男人嘴角溢出鲜血，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下一秒又是两道银光从身后飞来，转瞬即至。
男人的胸膛喷溅出鲜血，身体被利刃撕裂，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四分五裂。
黑暗中的猎杀者，开始逐个击杀外围的干部们，有条不紊。
激烈的反击和沉默的杀戮相对比，令人心惊胆战。
“主动突破的话，恐怕会被对方单独击破，但聚拢在一起，对方竟然也在不断蚕食我们的阵型。”
神影雄太能看出当下的局面，但却无计可施。
因为，无论是哪一种选择，似乎都通向死亡。
他紧紧咬着牙齿，嘴唇溢血：“敌人究竟是谁？真的是观音众吗？他们竟然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神影雄太一边发动范围性的攻击，一边在心中快速思考。
敌人选择了大阪分局力量最薄弱、防御最松懈的时机进攻，可谓是阴险毒辣。
眼下，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放弃手下的干部们，独自逃离，以求一线生机。
神影雄太咬了咬牙，心里迅速做出了决定。
但下一刻，他忽然发现，身后的干部们……已经全部倒在地上，鲜血，残肢断臂满地都是。
几分钟之间，大阪分局值班的有生力量，已经被屠戮殆尽。
神影雄太的心不断往下沉，他的双手不停颤抖，但依旧没有因为恐惧而露怯。
“来啊，出来！我们正面一战！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算什么本事！”
……
攻击来的无声无息，正如之前一样。
当银色的利刃穿透胸膛时，神影雄太才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口喷溅出鲜红的花朵，紧接着，银光闪过，他的头颅直挺挺飞起，半秒后，无头尸身落地。
一直到死，对手都没有露出真身，而是隐藏在黑暗里，不动声色地屠杀。
大阪分局，除外出迎接调查团的今井美穂侥幸躲过一劫之外，其余干部，全军覆没。
第384章 今井美穂
关西国际机场，麦当劳店内。
其余教授和随行人员都在贵宾休息室里休息。
封教授、霍教授还有莫云三人坐在麦当劳店里靠窗户的座位上。
面前的干净木质桌板上摆着三个红色盘子，莫云特意要了巨无霸套餐。
面前除了大份的汉堡外，还有冰镇可乐，薯条和炸鸡腿。
四周满是油炸食品的香气，冰镇可乐里能看到气泡。
“好久没吃这种高热量的食物了。”他喝了口可乐，感叹道。
自从升入归一境以来，莫云一般都靠日常的修炼从天地间汲取能量，换成本营世界的说法，也叫吸收“灵气”。
自从世界复苏以来，现实世界中，“灵气”的浓度也渐渐提升，因此莫云已经摆脱了从食物中汲取能量的桎梏，有时候修炼到入神时，甚至可以整整一周不吃不喝。
“呵呵……提升自己的实力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忘记了……本心。”霍教授乐呵呵地将番茄酱挤在自己的薯条上，朝莫云笑道：“比如，生活的乐趣，吃饭的乐趣。”
“你别看这家伙现在长成这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浪子。”旁边的封教授用手捏着汉堡，支吾地说道。
“哈哈。”莫云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虽然这次任务他是副指挥，但实际上，比起经验丰富的两位教授，他确实有所不如。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话，这时候估计已经摸不着头脑，赶着去联系大阪分局的人了。
但两位教授却不急不躁，稳如泰山，根本不着急，简直就像真的是来旅游一般。
仔细想想，他们作为总部空降来的调查团，对大阪分局的人来说，肯定不讨好。
与其强强对碰引起冲突，还不如先示敌以弱，在充分了解情况之后再自然而然地进入任务。
这种稳重和游刃有余的态度，是值得他学习的。
莫云一边吃一边反思和总结这段时间的收获，突然麦当劳店门口处飘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抬起头，他看到一个身穿灰色纸型印染碎小白色花纹和服的女孩，正缓步朝店里走来。
女孩脚下踩着木屐，吱吱作响。她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左右，面容径直，头上挽着发髻，皮肤白皙，明媚皓齿。
她的手上还提着一把黑色长柄雨伞。走进店门时，女孩轻轻地将手中的雨伞放下，斜靠在门框边上。
“呦，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吃麦当劳吗？而且还是个年轻女孩。”
封元洲教授盯着女孩看了几眼，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嘴里咀嚼着汉堡，随意说道。
“也许是和我们一样，为了完成任务而到处奔波的打工一族吧。”
霍教授瞥了女孩一眼，用手指夹起一根薯条，舔了舔上面的番茄酱，然后放进嘴里。
“你的动作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封元洲嫌弃道。
“又没吃你的薯条，关你啥事。”霍教授再次捏出一根薯条，用同样的方式吃掉，“薯条，就要一根根的吃才有感觉。”
莫云额头上冒出黑线，也将视线牢牢放在走进门的女孩身上。
虽然两位教授看起来都不怎么靠谱，但他们刚才明显都发现了这女孩身上的异常，言语中无不在暗示着什么。
虽然莫云没出过国，但也并非没见过世面。
凌晨两点多在机场，穿成这个样子走进麦当劳，而且还凑巧和他们碰上的女孩，怎么想都感觉不太对啊。
作为本次调查团的安全护卫，也就是保安，莫云无奈之下站起身朝女孩用日语打了个招呼：
“こんばんは（空吧哇）”
却没想到，女孩转过脸，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朝他笑道：“你们好，你们是从总部来的调查团吗？”
“呃……是的。”莫云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点点头。
“原来真的是你们。”女孩立刻鞠躬，“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前辈给出消息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我一知道你们到来就立刻赶来，却依然迟到了，真是对不起。”
她的道歉完美符合了日岛人在莫云心中的形象。
“没什么，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过来一起吃吧。”霍教授朝女孩招招手。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女孩礼貌地躬身拒绝，“几位好，我叫今井美穂，是大阪分局的干部之一。”
“哦，这是总部来的霍教授，封教授，我是莫云。”
见到对方自我介绍，莫云便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三人，顺便问道：“今井小姐，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吗？”
“因为太多人闯进来有点失礼，所以我让其他人等在外面，一个人先进来与各位见面。”今井美穂轻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莫云点了点头，心里却浮现出曾经在梦境中认识的那位基地副局长，今井守。
眼前的今井美穂，难道和他是兄妹关系？也不知道那家伙当天晚上死了没有……
想到这里，莫云便主动开口问道：“今井小姐，你认识今井守吗？”
今井美穂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哦……在总部的档案上看到过。”莫云没有说出自己曾经在梦境中看到的事实，而是随口编了一个借口。
“原来是这样……”
“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副局长吗？”莫云眯起眼睛问。
“我哥哥他……”今井美穂忽然凑近莫云几步，声音低沉，“他……死了啊！”
寒光乍现，利刃无声无息地从今井美穂袖子底下钻出，朝莫云的面门刺来。
银光还没到跟前，莫云就感觉眉心发麻，仿佛有一根针刺在脸上。
这说明，对方的攻击绝对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
也就是说，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竟然是和他同一级别的高手。
他眯了眯眼睛，不闪不避，随手拍向眼前的女孩。
铛！
女孩手中的袖剑与他的手掌相触，没有想象中的血肉穿刺声音，而是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声。
当啷一声，女孩胳膊一抖，手里的袖剑跌落在地上，向后倒退两步。
“今井美穂，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云击退了女孩，厉声喝问道。
旁边的服务员已经吓呆了，傻眼地看着两人。
“死吧！”
今井美穂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神里流露出的意味正在告知莫云她内心的想法。
杀意流动。
今井美穂向后一跃，伸手抄起刚才被她斜靠在门框上的黑色雨伞，手里又是一抖。
嘡啷！
伞面脱落，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黑柄长刀被她握在手心，刃尖直刺向莫云心口。
第385章 酒吞童子切（感谢TEMPLE的推荐票）
凌晨两点半，关西国际机场候机大厅，麦当劳店内。
今井美穂手持黑柄长刀，刀面闪烁着黑光，上面刻着两个鲜红的小字：“酒吞”。
莫云以前写小说的时候，曾经了解过一些日本的民间传说。
传说中，在日本的平安时代，出现一个专门吃人肉抢财宝的妖怪，叫做酒吞童子。
天皇命令当时十分有名的豪杰源赖光去征讨酒吞童子，源赖光到达鬼住的石屋后，先是用花言巧语和美酒使酒吞童子放下戒备，然后趁酒吞童子入睡之后拔刀，斩断头颅，干脆利落。
这把斩杀魔物的刀就被冠名为“童子切”。
虽然莫云不清楚今井美穂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动手，但那种毫无犹豫的纯粹杀意，却已经表明了对方的立场。
“你是秘教的人？”
莫云的手腕一抖，腰间银刀出鞘，一道耀眼的银色光线闪过，刀已在手。
对面的今井美穂不言不语，但双眸间已经充满杀意。
从两位教授的旁观角度看来，手持银刀的莫云和手持童子切的今井美穂相对而立，竟然有一种异样的和谐。
“莫局长，小心啊，这女孩不简单。”
霍教授咽下一根薯条，朝莫云叮嘱了一句，又接着拔出一根薯条。
看样子，霍仙竟然对自己的安危和莫云是否能挡住今井美穂没有任何的担忧。
而旁边的封元洲表情也依然悠闲，似乎也是完全不担心。
虽然不知道两位教授的安全感来自哪里，但莫云作为调查团的保安，却必须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如果让对方伤到或者杀死两位教授，那他在日本的任务还没开始就将宣告失败。
也就是说，他必须在这里解决掉对面的今井美穂，不能后退一步，也绝对不能让对方伤到两位教授。
麦当劳并不算太宽敞的店里，两人持刀，面对面而立。
今井美穂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
她虽然对自己手里的童子切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但对面那个手持银刀的青年，却让她第一次对自己能否完成任务产生了怀疑。
作为“观音众”内唯一的女刀客，她的刀下已经斩落上百人头，不管面对怎样的对手都未曾迟疑过。
可面对莫云时，她从对面那双闪着银光的眸子中，竟然看到了自己内心的犹豫不决。
压迫感，强烈的压迫感从对面的青年身上传出。
不能再等了。
“死！”
今井美穂低吼一声，蓄势完毕，身体像是张满弓后射出的利箭，脚下的木屐摩擦地面发出咯吱一声，陡然冲向莫云。
强烈的杀意宛如海啸般汹涌而来，莫云不急不忙，手腕一勾，刀刃直刺今井美穂的手腕。
女孩面不改色，手中的童子切发出黑黝黝的寒光，刀尖上挑，将莫云手中的银刀往旁边带去，旋而刀刃直指莫云的脖颈！
这一刀极快、又狠，没有丝毫留情。
因为不确定对面女孩的状况，莫云第一招其实在手下留情，此刻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不立刻做出反应，恐怕顷刻间就会身首分离。
“好狠的一刀。”
莫云跟随身体的本能，侧身后退半步，手中银刀借着今井美穂的力道一转，拿刀柄撞向她的脑袋。
“小心！”
旁观的那名麦当劳店员下意识地惊呼一声，眼睁睁看到今井美穂手中的黑色童子切划过莫云胸前的衣衫，布条落下，露出里面内衬的黑色合金铠甲。
今井美穂心中一喜，虽然莫云穿着的合金铠甲超出了她的预料，但只要给她机会近身，下一刀她有信心直接切掉莫云的头颅！
她微微低头，躲开莫云甩来的刀柄，抬手就要砍向莫云，但她惊骇地发现，一抹银色弧线从莫云手中闪电般甩出，瞬间就到了她胸前。
该死！
这是瞬发刀气！
今井美穂心胆俱丧，猛地竖起手中的童子切，挡在身前。
铛！
黑色童子切刀刃上火星四溅！
伴随着皮肉破开的声音，今井美穂胸前的灰色和服被刀气撕裂，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和粉色的内衣，鲜血溅出。
虽然避开了要害的心脏部位，但今井美穂胸前依然出现了一道接近半米长的刀痕，这一刀斩断了她的和服与内衣，也切开了她的皮肤。
*
旁观的那名麦当劳店员已经看傻了，甚至忘记了报警。
此刻看到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
穿着和服手持黑色童子切的美女，和穿着黑色风衣手持银色长刀的英俊青年，在凌晨两点半的麦当劳店里对决——这简直像是拍电影一般。
可麦当劳店员扭头拼命向四周打量，也没有找到隐藏起来的摄像机。
比起旁边看呆了的麦当劳店员，两位教授的心态要稳定得多。
“莫局长的实力，在四级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吧。”霍教授感叹了一声，“单单这一手瞬发刀气，再配合上他鬼魅般的速度，我们最精锐的特种作战小队恐怕也只是他的刀下亡魂，一个照面就会被肢解。”
“嗯，超越队长级别的实力后，才是四级。莫局长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就已经在四级强者中崭露头角，实力进步飞快，如果配合我们的研究成果，很可能会成为学院里最年轻的五级强者。”封元洲微眯着眼，“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再好好观察一下。”
“不错，和他一样的种子，还有几个。生铁也需要磨炼，才能练成精钢啊。”霍教授点头赞同。
*
今井美穂脸色诡异得平静下来，被砍了一刀后，她的表情居然变得更加宁静，沉稳。
她伸手扯了扯胸口的和服，一把将被刀光劈成两半的文胸摔在地上。
沾染着鲜血的内衣啪的一声摔在莫云脚下。
再看她胸前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莫云注视着眼前的一幕，瞳孔不自觉地微微收缩。
受伤后的今井美穂，反而让他感觉更加危险。
他没有贸然发起攻击，而是平静站在原地，等待对方再次发起进攻。
另外，他也想仔细观察一下今井美穂的进攻方式和回复伤势的速度。
还有，对方明明是大阪分局的人，在明知道他属于调查团的身份后，又为什么会突然向他动手？难道说……
就在莫云思维稍微分散的瞬间，今井美穂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再次冲向他。
人还未至，散发着黑光的童子切已经平平斩出，切向莫云的下腹部，似要将他一刀两断！
第386章 经典扮猪吃虎
“破！”
今井美穂一刀斩出，与莫云手中银刀相碰后，竟然发出了一股强悍的吸引力，将他手中银刀吸附在童子切的黑色刀刃上。
下一刻，她整个人凌空而起，两条腿宛如毒蛇一般缠住了莫云的腰。
柔道·真舍身技！
今井美穂的这一招大大超出了莫云的预料，他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她缠住，眼看重心就要倾倒。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杀意，她腰部发力，整个人猛地一拧，就要将莫云甩倒在地上，同时左臂和服的袖子里弹出一道银光，狠狠戳向莫云的后脑。
“以为我只会用刀吗？”莫云冷哼一声，既然对方手下不留情招招想置他于死地，那他也不再留手。
“封印·解！”
莫云低沉地嘶吼一声，随手捏住胸前的合金铠甲，在贴近身体的女孩震撼的眼光下，猛地甩开。
“你以为这道铠甲是保护我的吗？”莫云脸色平静，“你想错了，它其实是保护我身边人的啊！”
下一瞬间，真气宛如利刃出鞘，莫云浑身上下骤然喷射出数十上百道锋利的刀光！
今井美穂痛呼一声，缠在莫云腰部的双腿中刀，因为与莫云太过于贴近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身上顷刻间就多出几十道刀口，鲜血骤然喷溅，又紧接着被莫云身前愈发密集的刀气绞碎，消融在空气中。
她感觉原本被缠在脚下的莫云像是一棵坚韧的大树，虽然坚硬但也不是没有折断的希望。
但刚刚那一瞬间，莫云忽然变成了浑身散发出无数道凌厉刀气的刺猬！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与一个人型刺猬拥抱，结结实实地承受了这一击。
噗嗤——
抓眼间今井美穂就变成了一个血人，她猛地摔在地上，向后翻滚几圈，再次和莫云拉开距离。
此刻，她那张精致的俏脸上，赫然多出四五道锋利悠长的刀痕，血流如注。
反观莫云，已经收敛了喷发的刀意，再次回归正常状态，衣服上甚至都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他已经能熟练控制封印解除和释放的频率，至少一个小时内十次是没什么问题。
认真地说，其实莫云并没有主动攻击今井美穂，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只不过是他护身真气的自然反应。
甚至他还刻意收敛了真气的强度，不然刚才那一瞬间，今井美穂就会被肢解成血肉碎块。
那种场面，也并非是莫云想要见到的。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莫云身上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锋锐的刀意贯穿全身，眸子里是流动的白色银光，视线看向哪里，仿佛都有凌厉的刀意射出。
旁观的两位教授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霍教授擦了擦眼睛：“这是……意境？我没看错吧。”
“没有。”封元洲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刚才他多看了莫云几眼，就感觉眼睛酸疼，像是被锋锐的刀子切割，急忙移开了视线，“莫云已经领悟了精神层面的杀伤技巧，或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他距离那个层面已经很近了……”
“意境，精神层面的杀伤力，这一般是五级强者才能领悟和运用的东西，他在四级层面竟然就在无意识地运用，虽然他只是掌握了雏形，也足够令人惊讶了。”
霍教授眯起了眼睛，看向此刻毫不掩饰锋芒的青年，眼神里满是欣赏之意。
场上，莫云随手甩了甩手里的银刀，看向对面的女孩。
今井美穂脸上的鲜血已经止住，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身上的伤口也同样如此。
“你叫莫云？”女孩忽然开口问道。
“对。”莫云点点头，“你是谁？”
“观音众。”女孩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
“观音众？”莫云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个组织并不太了解，但也大概能猜到，这就是秘教在日本本土的名字。
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会再傻乎乎地问对方为什么要来攻击自己，他看了眼对面的女孩：
“投降吧，束手就擒，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你很强，但我拒绝。”女孩冷冷道，“或许，你觉得你们已经赢了？”
“哦？”莫云听出了女孩话中的嘲讽之意，心中微微一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今井美穂脸上忽然闪过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忽然将童子切横过，在自己的掌心一划。
鲜血缓缓流出。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自从我加入观音众以来，也遇到过不少和你一样强的敌人，比你强的人也有，但最终活下来的，是我。”
“是吗？”莫云心里一沉，但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那就来吧。”
“此刀乃是妖刀，斩杀酒吞童子后，这把刀被大妖诅咒，只要此刀的主人以血献祭，就会生出特别的魔力，任何人只要被砍中一刀，哪怕只是划破一个口子，都会立刻毙命。”
女孩的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带着一股邪异感觉，缓缓流动。
今井美穂的鲜血顺着黑色童子切流下，莫云清晰地看到，闪烁着黑光的刀刃上，竟然蜿蜒出鲜红的纹路，很快蔓延至整个刀面。
旋即，一股诡异又恐怖的力量从女孩手中的童子切向外蔓延，顷刻间爆发而出，宛如火山喷发，黑暗的力量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原本灯光通明的麦当劳大厅忽然暗淡下来，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
女孩半跪在地上，手持妖刀，就连瞳孔也变得漆黑无比，身后的桌椅、服务台，地毯、灯罩全部消失了，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而且那片黑暗还在迅速蔓延。
“一言不合就放大招吗？”莫云眼睁睁看着对面今井美穂的威胁性以几何速度上升，咧咧嘴：“用自己的血向童子切献祭？还真是个疯子啊……”
他并没有怀疑女孩说的话，拥有这种舍命一击的恐怖招式，只要被碰到就是死，这种能力对同级别古血者简直就是无解。
在这种情形下，莫云已经没有任何把握能护住身后的两位教授，就连自保恐怕都有些吃力。
面对身前越发浓郁的黑暗，他眯了眯眼，手里的银刀紧握。
就在莫云打算让两位教授先撤，自己留下抵挡一阵时，忽然身后的封元洲教授缓缓站起身来。
“好像差不多了啊，生铁虽然需要打磨，但万一磨坏了怎么办？”
中年微胖的大叔放下手里的冰镇可乐，脸上露出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光华。
一股强悍而莫可抵御的力场自封元洲的身体向外呈圆形扩散。
在莫云震撼的目光下，四面的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宛如退潮般消散。
“黑暗，退散！”
封元洲忽然开口，仅仅只说了四个字，但无形的力量却飞速向四周扩张。
今井美穂的身体已经快要消失在黑暗中，但这四个字所蕴含的力量，硬生生破开了黑暗，恐怖的力量将那股邪异打断，直接把她拽了出来！
女孩眼瞳中的漆黑缓缓消失，恢复成正常的黑色瞳孔，身后的黑暗也飞速消失。
她惊骇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童子切上的血色纹路缓缓消退，震撼地看向莫云身后那个原本毫不起眼的中年大叔。
“主教级别？”
仅仅说出四个字，就打破了童子切释放的黑暗领域，这已经不是祭司级别的力量，在秘教中，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至少也是主教级别，换算成总部的标准，那就是王级古血者！
第387章 兜帽下的黑暗
麦当劳店里，随着封元洲教授的一声淡淡呼喊，四周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手持童子切快要融化在黑暗中的今井美穂，也似乎恢复了神智，眼里露出震撼之色，睁大眼睛看向莫云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微胖中年男人。
在她收到的情报里，这两人应该都是普通教授才对，怎么可能忽然变成了主教级别的强者！
绝对是哪里出错了……
但此刻，对面的男人，毫无疑问散发着主教级别的气息，看似普普通通的封元洲，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却给今井美穂带来仿佛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威慑力。
站在她对面的莫云，心里也是一阵惊涛骇浪。
虽然他早就知道两位教授不简单，但却没有想到，封教授是在扮猪吃虎！
明明自己就是五级强者，竟然还伪装成弱不禁风的普通学者模样……不过，封教授好像也没有说过自己是普通人。
莫云心中充满了怪异的感觉，明明自己应该才是保护调查团的人，怎么现在，他反而变成了被保护的那个？
不过，这种有靠山的感觉，真爽！
“现在，束手就擒吧。”莫云手里银刀一震，冷冷看向对面的今井美穂。
“我……”
对面女孩眼里露出不甘之色，刚想要说话，忽然封元洲教授发出惊咦一声，看向了麦当劳店外。
莫云也心有所感，转头看向窗外。
空旷且有着高大穹顶的候机室大厅内，突兀的站着一个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袍里的人。
那人仿佛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但莫云很确定，就在前几分钟，那个人还不存在。
而最诡异的是，那人的黑袍兜帽下，是一片浓浓的黑暗，看不清脸。
莫云心头一凛。看到男人的瞬间，他就产生了一种会被兜帽下的黑暗淹没、吸收的错觉。
“这是……秘教中的主教级别人物？”封元洲眯了眯眼睛。
下一刻，浓浓的黑暗滚滚而来，速度仿佛突然涨潮的海水，转瞬间就将麦当劳大厅包围。
但黑暗冲到莫云跟前时，就被另外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像是碰撞在礁石上。
“这……”
注视着眼前浓郁的黑暗，莫云浑身一颤。
他有种感觉，一旦自己被眼前的黑暗吞噬，恐怕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那股深沉的黑暗，蕴藏着比刚才从童子切中释放出来的黑暗还要更加庞大恐怖的力量。
“这就是教授所说的五级强者吗？”莫云手里紧握银刀，浑身刀意凝聚，聚精会神看向距离他大约半米外的浓郁黑暗形成的黑色墙壁。
封元洲教授的力量在和黑暗不断僵持。
莫云也趁着这个机会，感受着那股黑暗中传递出来的意志和力量。
深邃，黑暗，阴沉，邪恶，混乱。
这是他感受到的情绪和力量。
“好强的精神波动，这种感觉和第一次面对大阪分局的那位王级古血者竹下佑介时一模一样，即便隔着很远，都有一种随时会被撕裂的感觉。”
莫云暗自心惊，但也对五级强者的力量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忽然，黑暗缓缓褪去，再看眼前，手持童子切的今井美穂已经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
“他们好像走了。”
封元洲教授缓缓松了口气，重新坐下，又拿起可乐喝了一口：“唉，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冰块都要化掉了。”
霍教授皱了皱眉头：“果然和总部得到的情报一致，日本这边的局势很严峻，主教级别的敌人竟然能不受限制的随意出手，这说明大阪本地已经没有能够牵制对方高层次力量的人物。”
莫云这时也放平了心态和情绪，转身看向两位教授：“教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觉得呢？”封教授反问道。
“刚才，今井美穂被秘教的人带走，虽然没有抓住他们，但至少也让他们的力量暴露了出来。有教授在，他们应该不敢再随意出手了。”莫云分析道，“所以当务之急，是与大阪分局的人汇合，尽快控制本地的局势，并且借助他们的力量查找线索。”
“嗯，那就这么办吧。”封教授眉头紧皱，“刚才那人的能力，很诡异啊。”
“也是精神层面的范围性攻击，和你很像。”霍教授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这次日本之行会很有趣啊。”
就在这时，机场外忽然传来一阵轰鸣声，地面隐隐震动。
“这是……爆炸声和枪声？”莫云愣了一下，在江城担任对策局局长，他对这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也许是秘教的人和大阪分局的人对上了？”霍教授猜测到。
啪嗒，啪嗒。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厅外传来，似乎有人在快速接近这里。
莫云手里握着长刀，身形一闪就到了门口。
来者的身份不明，他必须提前做好防备。
虽然面对主教级别的敌人时不用他出手，但对付普通敌人，怎么能劳烦教授动手呢……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刷！
一道黑影冲进麦当劳大厅。莫云没有犹豫，拦在对方身前。
那人没有犹豫，抬手就是一刀，手里的匕首旋转，宛如毒龙般扎向莫云胸口。
莫云竖起银刀拦在身前。
铛！
金铁交鸣声响起，来人见到这一刀被挡住，整个人的身体猛地旋转起来，凌空飞起，一记凌厉的鞭腿朝莫云抽来。
“破！”
莫云抬手一挥，左臂如同象鼻挥舞，与对方的鞭腿相撞。
啪！
那人被这一击挡住，飞身而退，而莫云也后退了两步站定，看向来人。
“咦……”
他愣了一下。
对面那人竟然又是一个漂亮女孩，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左右，一头蓝黑色短发，一双亮闪闪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
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战斗服，勾勒出曼妙的身材，一双修长紧致的长腿，穿着黑色战斗靴，左手里捏着一把短匕首，右手戴着有倒刺的合金拳套。
又是一名美少女，有着与方才的今井美穂完全不同的气质。
刚才身穿灰色和服脚踩木屐的今井美穂，表面上看起来柔弱美丽，但实际上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有点像是一条表面美丽但却暗藏杀意的美女蛇。
而眼前穿着战斗服的女孩，身上却带着一股冰冷和孤傲的风采，凌厉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像是雪山上的冰冷雪莲。
“你是谁？”莫云问。
“你又是谁？”女孩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反问。
“总部调查团，莫云。”
“莫云……”女孩沉吟了片刻，低声说：“我叫今井美穂，来自大阪分局。”
第388章 真假美穂？
“你说什么？”莫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叫今井美穂，有什么问题吗？”女孩愣了一下，再次重复了一遍。
“哦，这是总部来的霍教授，封教授，我是莫云。”
莫云眯起眼睛，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既视感，于是便问了和刚才相同的问题：“今井小姐，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吗？”
“我带来的人在外面碰到了观音众的人，交上了火。我担心你们的安全，就先冲进来看看。”今井美穂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
莫云点了点头，心里再次浮现出曾经在梦境中认识的那位基地副局长，今井守。
眼前的今井美穂，从长相上来看，似乎有一些今井守的神韵。
难道说，眼前的女孩，才是真正的今井美穂？
想到这里，莫云便主动开口问道：“今井小姐，你认识今井守吗？”
今井美穂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她的回答竟然和刚才那名女孩一模一样。
“哦……在总部的档案上看到过。”
“原来是这样……”
“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副局长吗？”莫云眯起眼睛问。
“我哥哥他……”今井美穂摇摇头，声音低沉，“他……大衮冲破基地时，他冲上去拼命，然后死在了海边。”她的眼里涌现出一股浓郁的悲伤，“如果当时我也在的话，一定会和哥哥做一样的事情。”
“嗯，能看一下你的证件吗？”莫云问。
“好。”
今井美穂没有犹豫，直接晃了晃右手腕上的黑色手表，凑近莫云，将手表屏幕展示给他看。
因为距离很近，莫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火药味和血腥味，应该是在机场外战斗是染上的气息。
他也拿出自己的黑色腕表，开启了身份识别功能。
滴——
一声轻响，身份认证通过。
“这次应该不会再是冒充的了吧。”莫云心中暗道，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朝今井美穂点了点头，“你来的稍微晚了点，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今井美穂愣了一下，“抱歉，副局长交待给我的时候，调查团已经到了……这是我们的失误。”
“然后呢，大阪分局对我们是怎么安排的？”莫云松了口气问道。
“这个……副局长没有说，但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帮你们订了温泉酒店，现在应该已经安排好了。”今井美穂收起手里的匕首，对莫云说，“现在我们尽快离开机场吧，我担心那些观音众的人会趁乱摸进来。”
“呵呵……这女孩不错，挺会办事的。”封元洲教授手里捏着一根炸鸡腿，慢悠悠地晃了过来，“那我们走吧。”
“您是……”今井美穂愣了一下。
“这是封元洲教授，总部来的心理学家。那边那位手里端着可乐的，是生物学家霍仙教授。”莫云无奈耸耸肩说道，“另外，不用担心观音众的人了，刚才他们已经来过，被封教授击退，短时间应该不敢再对我们动手。”
“什么？”今井美穂瞪大眼睛，“已经来过？”
这时，她腰间别着的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组长，观音众的人已经撤离了，我们正在清扫现场，设立封锁线，并且通知了警视厅那边。”
“知道了，继续警戒。”
今井美穂放下对讲机，这才相信了莫云的话，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才让观音众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孩子，还是担心一下你们分局的其他人吧。”霍教授喝掉了杯子里的可乐，“刚才来的那个人，也自称是今井美穂，而且似乎对你们分局的情报非常了解。我怀疑，你们分局内部有他们的人。”
“这……”
今井美穂皱起了眉头。
莫云去通知了在休息室内等待的其他调查团成员，他们一行人跟着今井美穂走出机场大厅。
“看起来战斗还挺激烈的。”
外面的气温很低，还在刮风。封教授戴上了帽子，顺便披上了围巾。莫云也下意识地竖起了风衣的领子。
此刻天空中飘着雨丝，地面上满是弹坑和爆炸后遗留的焦黑痕迹。
一辆防弹货车停在机场正门外，还有十几辆黑色带装甲的越野车散乱地停在不远处。
不远处的货车旁边，已经整齐摆放了十几具披上白布的尸体，有专人正在清理地面上的血迹和弹壳。
一群身穿黑色防弹衣，手持步枪的黑衣人正在清扫战场，竖立警戒线。
“组长！”
见到今井美穂出来后，几十名黑衣人齐齐朝着她鞠躬，还有两人小跑过来，从背后给女孩披上了风衣。
见到这样的排场和气势，莫云才感觉，大阪分局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不堪。
不过，今井美穂却给他一种黑道公主的感觉，很有那种日本黑道一言不合就砍你全家的气场。
“请三位上车吧。”今井美穂招了招手，一辆黑色越野车开了过来，她彬彬有礼地说：“我来为几位开车。”
她主动坐上了驾驶位，莫云坐在副驾驶，两位教授坐进了后排。其他调查团成员也在今井美穂的安排下纷纷上车。
车队缓缓启动，离开了关西国际机场的T1航站楼。
*
“你是说，刚才有一个人，冒充我来跟你们见面？”
越野车行驶在桥上，手握方向盘的今井美穂睁大了眼睛。
“嗯，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事实就是这样。”莫云点点头，“当时我还在疑惑，怎么大阪分局的人一上来就对我下死手，我还以为这是你们的什么欢迎仪式呢。”
见到局面缓和下来，他也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分局内可能真的有观音众的人。”今井美穂皱起了眉头，“其实，我从分局那边出发前，曾经见到分局附近有可疑人员出没的迹象。不过我已经提醒了副局长，应该问题不大。”
话音刚落，车载通讯器忽然响了，今井美穂随手按下接听键：“昆田一郎，我让你去问副局长的事情，你问了吗？”
然而，电话那边却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昆田一郎？”
“组，组长……”昆田一郎的声音都在颤抖，恐惧仿佛透过电波传递了过来，“副局长被杀了……不仅如此，金堂然大人也死了，还有山北翔大人，松代真大人，初村友香大人……他们，他们……都死了……”
滋啦！
今井美穂脸色巨变，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越野车在大桥上猛地打滑，停在半路中间。
所幸因为此刻是凌晨两点多，大桥上没有什么人，因此没有撞到其他车辆引起交通事故。
莫云心里猛地一沉，向车窗外看去。
桥下波光粼粼，海面在微风中倒映出远处城市的光芒，然而更远处，却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第389章 血腥现场（感谢大毛11的月票）
大阪市，天王寺区。
深紫色的天空下，冷风吹过街道，雨丝也在寒风中颤抖。
越野车飞驰过空旷的马路，一路上，莫云看到了不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居酒屋和寿司店依然亮着灯。
大阪分局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位于郊区深山中，而是在靠近大阪名胜古迹四天王寺的一处僻静街道中。
附近有不少神社和宗教场所，还有不少的古迹建筑。它们静静矗立在黑暗中，显得有点阴森。
两位教授靠在车后座歪着头，看起来已经快睡着了。他们对大阪分局内发生的惨剧似乎无动于衷，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倒是很符合中年疲惫大叔扮猪吃虎的人设。
而坐在驾驶位开车的今井美穂则是一直绷着脸，自从在大桥上听到那个消息后，她就紧紧闭着嘴唇，脸色发紫，但表情依旧坚毅。只是莫云注意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刚来大阪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是多事之秋啊。”莫云叹了口气，暗自想到，“看来，秘教在这边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非常棘手的地步。”
越野车缓缓停在街道边上。
这时候，已经能看到警视厅的人在院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穿着黑色制服，手里还提着警棍的保卫在街道两边站成一排。
看到越野车停在街边，一名穿着黑色风衣，里面是黑色西装加红色领带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朝走下车的今井美穂打了个招呼。
“组长，你来了。”
“昆田君，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来的中年男人叫做昆田一郎，是今井美穂组里的组员，此刻脸色已经恢复了平稳，不复方才的惊慌，咽了口唾沫低声说：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感觉不对劲。进去之后……里面全是尸体，值班的几位干部和副局长，全都……”
昆田一郎似乎说不下去了，摇摇头后又继续说：
“之后我就立刻通知了警视厅将这里封锁，另外按照您的吩咐，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东京和总部，请求支援。”
“好，你做得很好。”今井美穂长出了一口气，看向远处的门口，不时有警员鱼贯而入，又用担架抬着一具具裹上白布、沾满鲜血的尸体走出来。
看到被鲜血浸红的白布，她攥紧了拳头。
“组长，这些就是调查团的人？”
“对。”今井美穂点点头，转头看向旁边从副驾驶座位上下车的莫云：“莫云先生，你们是进来查看现场，还是先去酒店休息？”
“两位教授累了，他们和其他人先去酒店，我跟你一起进去。”莫云已经提前想好了回答，表情严肃地说，“调查团来大阪的目的，就是调查秘教的阴谋。现在对方既然已经露出马脚，我们绝对不能放过。”
“好，那就麻烦您了。”今井美穂朝莫云鞠躬道。
“不用对我客气，其实……”莫云犹豫了一下，“我认识你的哥哥今井守，和他是朋友。所以你直接叫我莫云就行了。”
“那……谢谢莫云大哥。”今井美穂抿了抿嘴唇，没有质疑他是怎么认识自己哥哥的，而是再次恭敬说道。
在这种时候，任何善意都是非常宝贵的。
莫云用余光打量了下今井美穂，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心中竭力隐藏着的巨大悲伤。
显然，今井美穂对大阪分局的感情很深。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熟悉的哥哥和亲人朋友突然惨死，而她一个普通干部却瞬间成为了必须担负起责任的人，心中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会有多大……想到这里，莫云也忍不住开始佩服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孩。
在这个关头，不管是出于自身利益还是人道关怀，他都必须参与到调查中来。
至于秘教的敌人，短时间也没有必要担心他们再来袭击。
毕竟单凭莫云一个人，还不值得主教级别的大佬出手。
“那我们走吧。”
莫云见旁边的今井美穂似乎在望着门口发呆，便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率先迈步朝里面走去。
*
血腥味。
浓厚的血腥味如海水般汹涌而来。
一路上鲜红的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墙面上满是暗红色，像是有一个疯子手里拿着油漆桶一边跑一边往墙壁上泼油漆似的。
这里看上去，完全和恐怖电影里的惊悚场景一模一样。
莫云皱着眉头走在前面，一路上不时有警视厅的人跑到角落呕吐。
血腥味混杂着胃酸的味道，甚至还能闻到屎尿味。
还有人跪在墙角，吓得不敢再往前一步，瑟瑟发抖。
对于这些警视厅的普通警员来说，这样的场景，大概就是地狱吧。
不过，对莫云来说，也就是气味稍微刺激了些而已，他面不改色地走在前面，今井美穂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明显是故意为之。”莫云看着墙壁上的血迹一边走一边说，“秘教的人，很明显是在故意制造这种血腥刺激的场景，用来威慑和恐吓我们。”
正常人被杀，怎么可能流出这么多血？
很明显，这些痕迹都是秘教的杀手故意甩上去的。
今井美穂默默点头，不言不语。
这时，一名脸色苍白穿着灰色夹克衫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从通道尽头的控制大厅内走出来，身上满是酒气。
男人手上还沾着鲜血，与其他警员脸上的惊恐完全不同，他的脸色平常，还带着一丝慵懒，像是刚从附近的居酒屋走出来一样，看到莫云和今井美穂这两名气质明显与众不同的负责人，便迎面走了过来。
“我是警视厅的葛山涼介，这里的杀人案，是几十年来前所未见的。你们这些人，究竟在做些什么？”葛山涼介嘴里嘟囔着，“这种案子，看来只有我这样的精英亲自出马了……”
“葛山！！！”忽然一声怒吼从莫云身后响起，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匆匆跑出来，用手抱住了葛山涼介的胳膊，“你已经被停职了！谁让你混进案发现场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接着中年男人又匆匆转身，朝今井美穂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这家伙平时就不靠谱，您两位别和他一般见识，我马上就让他滚开。”
“哦？”莫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一幕。
这个葛山涼介虽然满身酒气看起来像是个失业几年的浪荡大叔，但能在这种血腥程度的现场中面不改色地调查线索，绝对不简单。
而警视厅跑出来的这个中年负责人，看起来是在责骂葛山涼介，但却隐隐将他挡在身后，似乎是想保护他？
“行了，赶紧滚吧。”今井美穂也闻到了葛山涼介身上浓厚的酒气，脸色阴沉道。
“不急。”莫云摆摆手，“既然他对这个案子有信心，但不如就让他加入到我们的调查组里吧。”
“什么？”今井美穂愣了一下，旁边纠缠在一起的警视厅负责人和葛山涼介也睁大眼睛看向莫云。
“现在我们人手不足，很需要熟悉本地情况的精英警探来协助调查。”莫云解释道，“所以，我们正好可以从警视厅的人里面挑选出一些合适的加入。”
“他？”今井美穂看向不远处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
“对，就是他。”莫云点点头，“葛山涼介先生，你刚才不是探查了现场吗？现在来给我们说说你的观点吧。”
他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的观点合理，我们就给你特别允许，加入调查组，专门负责调查这个案子。”
“说话算话？”葛山涼介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第390章 展示实力
葛山涼介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
“我是这么认为的，从血迹和脚印，还有尸体上的伤口判断，凶手至少有三人以上。他们使用的应该是非常锋利的刀具，并且配合有类似于连发弓弩类型的冷兵器。“
“继续说下去。”今井美穂也稍微提起了一些兴趣，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她还是尊重的。
“半小时前，我就在附近的居酒屋喝酒，一听到警车响就立刻赶过来，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葛山涼介继续分析道，“所以，案发时间应该是在大约四十分钟之前。而且看样子，被害者虽然开枪反抗，甚至有一人打光了枪里的子弹，但收效甚微，甚至没能让凶手受伤……”
说到这里，葛山涼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大厅里的现场他已经仔细检查过，地上倒着的人，穿着的制服上的级别都比他高，而且还有打空子弹的冲锋枪和特殊的合金铠甲……
这种战斗力爆发出来，恐怕能顷刻间扫平小半个警视厅。
但在突袭的凶手面前，居然连让对方受伤留下线索都没做到，可想而知凶手有多么可怕。
纵使葛山涼介亲自参与破获过好几起重案，可像今天这样惨烈和恐怖的，还真没有遇到过。
见葛山涼介已经意识到了对手的可怕，莫云便朝着他点点头：“这次的凶手我们已经清楚，是观音众的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调集力量，找到他们藏身之处，然后灭掉他们。”
“观音众？”众人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
此刻大部分警视厅的干部和大阪分局的幸存者，包括今井美穂都聚集在这里，莫云想了想，干脆借此机会，向他们表明总部的态度，顺便也展示一下实力。
“擦浪！”
莫云随手一挥，腰间银刀瞬间出鞘，握在掌心。
“我代表总部，向大阪的诸位承诺，也要求你们一定要做到：杀死我们同伴和亲人的，血债血偿！”
慷慨激昂的宣言中，莫云抽刀竖劈。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道银色刀光闪电般划出，半米长的凌厉刀气跨越十几米距离，猛地砍在对面的通道的金属墙壁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啦声。
刀气途中掠过的桌椅板凳，还有箱子、枪械，全都一分为二，露出整齐的断面。
“这……”葛山涼介瞪大眼睛，身上的酒气被莫云一刀劈散，整个人抖了抖，瞬间清醒过来。
看到这一刀，他才大致能想象到，犯下这个案子的凶手，应该也是和眼前这个神秘青年一样的人……
警视厅的负责人身体也是一哆嗦，他就站在莫云身边不远处，如果刚才莫云稍微歪了一下手，恐怕此刻被一分为二的，就是他的身体。
警视厅负责人一直都知道对策局的地位凌驾于所有普通部门之上，但一直不太清楚背后的真正原因。
他原本以为是有大人物暗中支持，但看到莫云挥出的那一刀，他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那件事竟然是真的：对策局里的精英，全都是“特殊人类”，有着远远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战斗力……
幸亏之前没有得罪这位大人物，警视厅负责人心里暗自庆幸。
而站在莫云身后的今井美穂也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面前的青年。
第一次在机场见到莫云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观音众的人，因此才对他出手试探。
但没想到，莫云竟然完美抵挡了自己的进攻，展现出足够强悍的实力，证明了自己。
她原本在心里隐隐觉得，总部来的调查专员，似乎实力和自己差不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看到刚才那一刀，她才意识到，如果莫云在机场的时候有意杀她，恐怕她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看着手持银刀的莫云斩钉截铁地喊出“血债血偿”这句话，今井美穂的心中隐隐涌出了一丝别样的感情。
……
宣言结束后，莫云抽刀入鞘，继续陪着今井美穂检查现场。
事实上，作为一名资深警探，葛山涼介的总结已经相当全面了，莫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线索，只是隐隐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那种气息，和机场遇到的那个伪装成葛山涼介的女杀手类似，都带着一股黑暗、阴冷的感觉。
半小时后，凌晨四点。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莫云陪着今井美穂坐在大阪分局的一个干净房间里休息。
此时尸体已经基本被清理完毕，统计后得知，死在大阪分局内的受害者共十八人，其中包括十三名干部，还有新上任的副局长神影雄太。
因为经常彻夜修炼的缘故，莫云并不觉得太累，但今井美穂却显得有些疲惫。
她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包括善后的处理，向总部的汇报，和东京以及周边分局的沟通，还有慰问和通知受害者的家人……
短短一个多小时，她就已经感到身心俱疲，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听到莫云的话，她摇了摇头：“不，我还没有和副局长的家人联系……我……”
“休息一下吧，联系的事让其他人去做。”莫云打断了她的话，“现在你是大阪分局唯一的干部，绝对不能倒下，明白吗？”
“我……”今井美穂低下头沉默了。
“睡一会儿吧，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忘掉，明天再处理。”
莫云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见到她没有抗拒，便转身走出房间，然后带上了门。
走到控制大厅，莫云看到葛山涼介正站在电脑监视屏幕中间，和警视厅的那位负责人激动地沟通着什么。
“莫云先生。”见到莫云走出来，葛山涼介朝他点头致意。
“你不去休息一下吗？”莫云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正是一天中困意最强烈的时候。
“不，熬夜什么的，以前在刑事组只是家常便饭而已。”葛山涼介摇摇头，“想到那样危险的犯人还在城市里游荡，策划着阴谋，我怎么睡得着啊！”
“你结婚了吗？”莫云好奇问道。
“结婚了，有一个八岁的女儿。”葛山涼介眼里闪过一丝柔和。
“不需要回去照顾她吗？”
“现在是孩子她妈在带，而且，我正和她闹离婚……她把我赶出家门了。”葛山涼介支支吾吾地说。
“离婚？”莫云愣了下，原来这才是这家伙大半夜跑到外面喝酒的真正原因啊。
“可能是忽略她们太多了吧，说是连女儿的生日和家长会都不来……”
“那怎么办？”莫云对这个神经大条洒脱爽快的中年警探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没办法，先下跪道歉试试看吧，如果不行的话，只能离婚了……”
葛山涼介叹了口气。
“家庭也很重要，平时你要多花点时间照顾她们的感受啊。”
虽然莫云的年纪比葛山涼介小，似乎没资格跟他说这些，但他的级别却远比葛山涼介高，因此以长辈的口吻说话，倒也不显得突兀。
也没有在意葛山涼介的回复，莫云摆摆手：“我去旁边的房间休息两个小时，你们先忙。”
走到另一个房间坐下来，听到走廊外匆匆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确认周围安全后，莫云这才松了口气。
从上飞机开始到降落在关西国际机场，这一路的旅程可谓是跌宕起伏，发生了太多事情，就连他也感到有些混乱。
此刻，他缓缓静下心来，开始总结和反思这段时间内的收获，虽然过程很曲折，但他总算是安全抵达了大阪分局。
明天开始，他就要正式参与到调查团的工作中来。
想到自己调查大衮线索的主线任务，莫云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了冥想和休息。
明天，还有正事要做。
第391章 梦境是真的吗？
“来来来，快吃快吃，不要客气，吃完咱们去逛道顿崛！”
莫云一脸呆滞地看着封教授和霍教授两人满面通红，手里的酒杯不断碰撞，整个房间内全是烧酒的香气。
早晨七点半，当他来到两位教授的房间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景象。
“两位，你们喝了一晚上的酒？”莫云无语地问道。
“没有没有，这是早晨来的早餐而已。”封教授指了指旁边盘子剩下的一抹黄色油渍，“这边的烤香肠和鳕鱼子是真不错。”
“另外，这个道顿崛是个什么来头？”封元洲无视了莫云的眼神，好奇问道。
“好像是以前的一个叫做道顿的商人吧，花钱在路中间凿开一条人工河道，所以才叫这个名字。”霍教授满脸通红，浑身酒气，“你们知道吗？江户时代，大阪可是有天下食堂之称号，这次来了大阪，我要带你们好好得去吃一顿！”
“教授，我们是不是该去调查秘教的事情了……”莫云忍不住提醒道。
“秘教？一群臭鱼烂虾，能掀起什么浪花来？”霍教授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是感觉到莫云无奈的目光，他轻轻咳了两声：
“这个，莫局长啊，我们两个只是普通教授而已，调查凶案不是我们的专业领域，应该由大阪分局和警视厅的人来做。我们的目标，还是要集中在大衮身上，调查秘教只是顺便的事情。”
“普通教授？”莫云挠了挠头，霍教授说这句话倒还有些道理，可封元洲教授，拥有王级实力的心理学教授？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强？”封元洲教授抬起头，放下手里的酒杯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外强中干而已。我的能力是有限制的。”
“限制？”莫云完全没想到封教授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是啊，我的能力只擅长范围性的威慑，而且只有面对面的时候才有作用，并且只是集中在精神领域，我本人的身体依然很脆弱，和普通人差不多。”封教授叹了口气，“也就是说，随便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颗子弹，就能干掉我，现在你明白了吗？”
“这……”莫云犹豫了一下，向教授道歉：“抱歉教授，我不知道。”
“没事。”封教授摆摆手，“所以，我的意思是，不要把我们看得太重，李教授没有来之前，调查团还是由你主导。但我们两个只会参与到明确和大衮有关的调查中去，比如，我们今天打算去大阪分局位于海边的秘密基地看一下。”
“秘密基地？”两位教授终于正经了一些，莫云暗自松了口气。
“对啊，那里是大衮逃离的地方，我们需要去现场看一看，才能确定，大衮究竟是为什么提前苏醒，这里面是否有秘教的人在搞鬼。”
“我明白了，那我马上通知今井美穂，请她派人带我们去。”
莫云点点头，立刻拿出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转身走出酒店房间。
*
房间里，两位教授相视一笑，霍教授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
“呵呵，隔墙有耳，我们还不清楚秘教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封教授也笑了笑，“万一他们中也有类似我这样的人，那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全都会暴露在他们的眼中？大阪不是内地，我们在这里可比不上那些地头蛇啊。”
霍教授拿起封教授面前的酒杯，和自己手中的轻轻碰了一下，接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烧酒：“你最好快点办完，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也挺没意思的。”
“放心吧，我知道。”封元洲教授微微一笑，身体闪烁了一下，像是不稳定的电视信号一般，倏然消失在房间内。
*
大阪市，大阪分局秘密基地。
十几米高的金属围墙在阳光下闪烁着黄铜色的光芒，数米厚度的合金钢板上赫然有着一个巨大的洞口。
此刻，莫云正站在洞口下方，抬头仰望这个足足有五层楼高的破洞，他的身边站着今井美穂，还有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两位教授。
“这里就是大衮逃出去的地方吗？”霍教授伸出手摸了摸墙壁的断口处，感慨了一句：“只有亲眼见到它造成的破坏，才能体会到它真正的力量。”
“说起来，大衮是怎么被你们发现，然后转移到这个基地来的？”旁边的封元洲教授好奇问道。
“大概是在上世纪吧……好像是考古专家探险时发现的巨大石块……生物专家检查后认为它是类似于蚕蛹一样的生命体，只是在休眠……后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这些都属于高度保密的情报，凭我的权限，没有各自调阅。”今井美穂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对莫云三人解释道。
“其实你不用来的，为什么不在分局那边休息一下呢？”莫云打量着女孩风中略显单薄的身影和干裂的嘴唇，担心地问。
“莫大哥，抱歉。”今井美穂习惯性地道歉，接着坚定地说，“这里，也是我哥哥牺牲的地方，而且，大衮和观音众的阴谋密切相关，说不定能在这里找到突破口……我要为哥哥和其他人报仇！”
“好。”莫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方才打电话与今井美穂联系后，她坚持要亲自来带路，莫云也不好反驳，便带两位教授一起来到这个位于海边的秘密基地。
距离郊区大概几公里的地方就是禁区，而事实上，这个基地是被一个小山包阻挡，正好完美地将十几米高的金属墙壁遮挡起来。
如果让普通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恐怕会吓傻吧……
“当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监控视频其实都拍下来了，所以，你们可以通过视频监控来大致还原当晚的场景。”
今井美穂介绍道。
“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走过满是弹坑和焦黑痕迹的马路，四人走进了满目苍夷的基地。
路边不时能看到几层楼高的废墟，还有歪倒的重机枪。
中间的大坑边缘，能明显看到清晰的攀爬痕迹，还有路上的巨大脚印……这一切都说明了当晚的惨烈情景。
“当天晚上，我哥哥今井守奉命驻守值夜班，正好撞上大衮苏醒，他本来可以逃走的，但他没有。”
今井美穂语气低沉，为三人打开监控视频，一边让画面同时在几个屏幕上播放，一边为三人介绍道。
莫云注视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脑海一阵剧烈的震动。
这里的一切，都和当天晚上他在梦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但最关键的问题是，如果监控画面拍下了今井守值班的场面，那他是否也在其中？
如果被发现当晚本该在江城的他却在千里之外的大阪秘密基地中，那该怎么向两位教授解释？
第392章 王级培养计划
监控画面闪烁，进度条不断向后移动，当众人看到半空中漂浮着的那道人影时，霍教授感叹道：“这位就是竹下佑介吧？真是可惜了。”
“是啊，我认为这才是大衮逃脱事件中，大阪分局最惨重的损失。”封教授也叹息道，“王级啊，整个日本都屈指可数……每一位都是宝贵的资源……”
莫云站在教授身后，眼睁睁看着梦境中的那一幕再次发生。
因为轻敌，竹下佑介被大衮一口吞掉，直接被搅成了血沫，成为了怪物的一部分。
甚至，大衮似乎还获得了竹下佑介的一部分能力，让基地的所有电磁设备全部失灵。
莫云担心的状况并没有发生，大衮逃脱的瞬间激发了强烈的电磁干扰，所有电子设备全部损坏了，并没有拍下他和今井守在一起的关键画面。
监控视频在大衮逃出矿坑的那一瞬间就停止了。
还有很大一部分视频，因为设备破坏损坏而无法修复。
“即使是王级，稍有不慎，还是有身死道消的危险。”封元洲叹了口气，突然转头看向莫云：
“莫局长，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我现在最好奇的一点是，现在的王级古血者们，究竟是靠自己后天对血脉的不断开发产生的，还是他们天生的血脉天赋就比普通古血者强？”
莫云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是想说，如果血脉决定一切，那努力就失去了意义；如果有某种办法可以提升能力，那么每个人都有更进一步的潜力，对吗？”霍教授问。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莫云点头道。
“你自己的想法呢？”
莫云思考了几秒钟：“我认为，血脉天赋不能决定一切，就像是智商很高的人不一定会成为科学家一样，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
霍教授摇了摇头，“很遗憾，你的观点是错的。”
“什么？”莫云愣了一下。
“一个人的天赋，决定了这个人能否达到行业的顶端，而努力只能够决定他可不可以在行业里成为优秀者。而有些人没有天赋，不管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的。”
封元洲笑道，“古血者也是一样，没有天赋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王级。天赋不足的人，再努力也无法突破极限。这就是我们研究过后得出的结论。”
“可是……”旁边的今井美穂似乎想要开口反驳，但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巴。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成为王级古血者的天赋，那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突破四级的界限……”莫云喃喃道。
“对，就是这样。”封教授点了点头。
“不过，很明显，你拥有这样的潜力，所以不用烦恼。”霍教授又补充了一句。
“啊？”莫云再次愣住了，“您怎么知道我拥有这样的潜力呢？”
“因为你的父母全都是王级强者。”封教授说，“当年我曾经和你父亲是同事，他当年就是一队的队长，你母亲是他的队员，还有李教授，当年也是。”
“是这样吗？”莫云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父母的情报，竟然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时间有些出神。
“当年我们的风光，可要比秘教那些老鼠强得多。”封教授感叹了一声，“当年总部只有五个战斗小队，每个队的队长都是王级强者，最强的就是一队，你父亲手下的每一位队员几乎都是王级。过去的几十年，我们把秘教打压得完全抬不起头来，他们就像是躲在洞里的老鼠，一探出头，就会被我们这些猫给抓住。”
“都是王级？”莫云傻眼了，“李教授也是？”
“他是最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一个，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那家伙平时就喜欢遮遮掩掩，我的这点道行，都是跟那家伙学的。”封教授笑道，“不过，他的天赋并非是战斗，而是和这方面有关。”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精神和智力方面的天赋吗？”莫云瞬间秒懂。联想到李教授的运筹帷幄和神机妙算，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所以说，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封教授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经历过很多事，或许你以为自己的努力很重要，确实很重要。但如果没有天赋，你也不可能达到今天的程度，不到二十五岁就成为镇守一地的分局局长。”
“您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莫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而已。”封教授说，“顺便告诉你，其实你已经被总部列入了一项秘密计划中。这次的任务，也是对你的一个考验。通过了考验，你就能从预备种子转为正式种子，得到总部的资源支持。”
“什么计划？”
“王级古血者的培养计划。”霍教授笑了笑，并没有避开旁边的今井美穂，很自然地说道，“我们会从全世界的精英古血者中，选出天赋最优秀和最有潜力的，加入到名单中，集中最优秀的资源，争取将核心种子全部培养成王级古血者。”
“我现在是预备种子？”莫云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还处于观察中？”
“对，就是这样。”封教授点头道，“不过，跟你说这些，只是觉得你需要知道一下。我们现在的关键任务还是调查大衮的行踪和秘教的阴谋。这项任务的优先级，是在培养计划之前的。”
“我明白了，谢谢教授告诉我。”莫云朝两位教授道谢。他也意识到，普通的预备种子，恐怕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到调查帝王级眷族的行动中来。
他能加入总部组成的调查团，其实已经算是特别优待了。
“没什么，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级别很高的计划。而且，现在你们两个人都有权限知晓。”霍教授说。
“嗯。”莫云和今井美穂同时点头。
“好了，监控视频也看完了，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吧。”封元洲教授拍了拍手。
“什么？”今井美穂睁大眼睛，“可我们还没有仔细搜索基地呢。”
“这里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线索。”封教授信誓旦旦地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大衮为什么会突然苏醒，以前秘教的人策划的阴谋和它有什么联系。所以我们需要一边追踪秘教的人，一边调查他们和大衮的具体联系。”他盯着今井美穂说：“这方面还需要大阪分局多出点力气。”
“我明白，谢谢教授提醒。”今井美穂尊敬地说。
虽然封教授的话听起来很正常，但莫云总觉得，眼前的两位教授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不过，既然教授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莫云没有质疑，而是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当然是去吃饭了。”两位教授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留下莫云和今井美穂两人面面相觑。
“别误会，我们可不是消极怠工哦，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工作嘛。”封教授笑着说道，“另外，吃饭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调查对策。”
第393章 树立目标，超越极限！
大阪市北区有一家叫做【弥七】的拉面店。
封教授手里端着一盘章鱼烧，面前的方木桌上摆着三大碗冒着热气的酱油拉面。
“说实话，日本的拉面……我并没有觉得很好吃，但是，莫云没来过，所以我们大家还是一起吃一次吧。”封元洲善解人意地微笑道。
“谢谢两位教授关心。”莫云坐在教授中间，闻着浓浓的香气，忍不住有一种自己参加了某种美食类电视剧的错觉。
“这样，中午吃拉面，下午我们去蟹道乐吃北海道的蟹，晚上我们去大排档吃刺身和炸串。”霍教授已经开始安排下午和晚上的菜单了。
“您的安排真是天衣无缝。”莫云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两位教授对美食的狂热追求。
“唉，每天最令人纠结的问题，就是下一顿吃什么。”霍教授习惯性地感慨道，“解决了吃饭问题，其他一切都好说。”
“这话确实有点道理。”封元洲点点头，“对了，今井美穂呢？”
“她回去处理受害者善后的事情了。”莫云说。
“哦，她应该已经吃腻了大阪的美食了吧，等下一次见到她，请她推荐一些。”霍教授毫不在意地说。
这个时候，莫云才注意到，两位教授在他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谈论过和调查相关的事情，话题基本全部都集中在“今天吃什么”和“去哪家饭店”上面。
“嗯，这拉面吃着还不错，感觉有点像鸡汤味的方便面。”霍教授一边吃一边评价道。
“这里面好像有鸡脚、鸡皮以及鸡骨熬出的汤底，还加了叉烧汁和鲣节，以及麻油。”封教授的评价更精确一点，甚至把配料都说了出来。
莫云也吃了几口，他虽然吃不出原材料，但从口感上来说，他感觉霍教授的形容还是相当精准的。
他一边吃面，一边悄悄调出了自己的任务面板。
主线任务：猎杀帝王
【核心任务1：击杀帝王级眷族，大衮。
核心任务2：击杀大衮秘教主教级教徒。
核心任务3：摧毁秘教及相关势力，彻底破坏他们的阴谋。】
另外，今天的日常任务也再次更新：
普通任务：今天坚持修炼六小时以上。（业精于勤荒于嬉，你不会忘记吧。）
困难任务：调查大衮秘教（观音众）正在策划的阴谋，抓捕参与屠杀大阪分局干部们的关键人物。
噩梦任务：找到并击杀一名秘教祭司级别敌人或直接找到观音众位于大阪的隐藏点。
【不同级别任务的奖励也不同，请慎重选择。】
【日常任务每日零点后更新。】
莫云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本来他每天至少都能完成修炼六小时的普通任务。
但来到大阪以后，每天被教授拉着去品尝大阪美食，平时还要陪今井美穂去调查观音众的藏身之处，基本上没有什么自由时间可以支配。
至于困难任务和噩梦难度的任务，很明显，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是在江城，这些秘教的人根本无所遁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莫云也感受到了两个城市之间巨大的差距。
他在江城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基本把江城打造成了铁板一块，根本没有给秘教留下什么生存的空间。
大范围的监控系统，配备无人机的二十四小时巡航，基本上没有什么犯罪和阴谋能藏身。
但在大阪，他有种一头撞入了黑暗森林的感觉——这里的语言他听不懂，地理位置也不熟悉，而本应该控制局面的大阪分局，又接连遭受重创。
如果不是调查团及时抵达大阪震慑了对方的主教级别高层，恐怕现在这座城市已经彻底乱了吧。
不过，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也是巨大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他就遇到了一次惊险的战斗，还见识了王级强者的攻击手段和方式。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五级强者对决，他能够亲身体验，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经历了。
想到这里，莫云抬起头看向对面正在吮吸拉面的封教授：“封教授，我想问一下，五级强者和四级的最明显区别是什么？精神层面的差异吗？”
“嗯，精神层面，确实有很明显的差异。”封元洲点点头，“不过，我个人认为，五级和四级的最明显差距，应该是体现在对自身血脉力量的挖掘中。”
“请您指教。”莫云很恭敬地说。
“比如，浮空，这是五级强者最容易被辨识的能力，但事实上并非是最明显的差别。有些四级中的佼佼者，也能够凭借特殊的血脉天赋凭空飞行或者滑翔。”封元洲又吸了一口拉面说，“王级，是对自身血脉近乎完全掌控，完美地驾驭自身的力量，并且在精神领域也获得某种进化，获得远超普通古血者的感知能力和思维速度。”
“在关西机场碰到的那个主教，他释放出的那种黑暗，难道就是精神层面的影响？”莫云若有所思。
“对，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一种黑暗领域，或者黑暗意境。但其实只是对方在精神层面释放出的气势被你感知到了而已。”封元洲点点头，“越敏感的古血者，感受到的压力越大。等你突破了那层界限后，就会觉得这只是毛毛雨而已。”
“原来如此。”莫云心中产生了明悟，原本内心中对自在境的一些疑惑，也完全得到了解答。
紧接着，他又想起了很早之前，在本营世界完成任务时碰到的那位宗门师兄，寒冰指杨华元。
当初杨华元的境界，似乎就是归一境，也就是他现在的境界。
但当初杨华元面对即将突破的厉无情，硬生生让对方突破了自在境，也就是成为五级强者之后，才悍然出手，将厉无情秒杀。
那种实力，那种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虽然没有突破界限，但却远比突破界限之后的普通古血者要强得多。
“那您听说过，有四级古血者能斩杀王级古血者的吗？”莫云想到这里，好奇地问道。
“这个……”封教授愣了一下，“我没有听说过，但这样的人，应该是凤毛麟角吧。”
“嗯。”
莫云默默点头，心中却已经树立起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按照现实世界的实力划分，他要在四级极限的时候，拥有接近或超过杨华元的实力，也就是，能够斩杀五级强者！
同为调查员，而且还是享受充分资源的核心调查员，莫云不认为自己会比任何人差！
又吃了几口面，他似有所感，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的街道，游人如织。
穿着校服露出白净小腿的女学生，穿着牛仔短裤和黑色吊带的年轻女孩，还有挽着手一起走过的情侣，以及站在街角抽烟的陌生男人……大阪确实是一座美食之城，也是旅游胜地。
“那个站在街角抽烟的男人，怎么好像见过一次？”
旁边吃面的封元洲注意到莫云的视线，抬起头看了窗外一眼，仿佛不经意般说道。
闻言，莫云立刻眯起了眼睛。
第394章 突破，一击洞穿！
街道上熙熙攘攘，不时还能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走过。
大概距离拉面店二十多米的位置，几乎是在视野的尽头，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年轻男子，手里正捏着一根烟头，嘴边冒出青色的烟雾。
“您说的是这个人？确实有点奇怪。”莫云扫了一眼街角的男人，很快地收回视线。
“呵呵……也许就是个普通路人，谁知道呢。”封教授笑了笑，低下头开始吃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又过了半分钟，莫云再次抬起头，发现街角抽烟的男人已经消失了。
或许是我多想了吧。莫云低下头，喝了口碗里的面汤，忽然心意一动，眼神里闪过一丝锋锐。
炎阳真功第七重，突破了。
莫云苦练一个多月，反复锤炼打磨真气，才将真气提升到第六重，接近第七重的极限状态。
距离突破那一层界限，只差临门一脚。
在关西机场和那名女杀手战斗过后，突破第七重的界限就只差了薄薄的一层膜。
他一直在思考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却总是不得要领。
没想到，在跟两位教授吃拉面的过程中，竟然自然而然突破了。
莫云心中顿时诞生出一股明悟。
或许，他过去那种闭关苦修的方式，确实已经不太适合当前的状态。
旁边的封元洲教授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抬起头端详了莫云几秒钟，嘴角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
*
不远处的街道拐角处的一个暗室里，天石勇人和旁边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相对而坐。
“刚才，我只是往拉面店那边看了一眼，他们好像就发觉了。”天石勇人表情严肃地说，“祭司大人，主教大人吩咐下来的任务，恐怕……”
对面穿着风衣的中年人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黑色纹身：“这是当年主教大人赐给我的纹身，代表了战无不胜。”
“我们观音众，信奉真正的神灵，永生不死，即便死亡，也会在神灵的国度中复生，自然无惧生死。”
“您说的对。”天石勇人立刻低下头，恭敬地对中年人说道。
虽然表面上恭敬，但天石勇人并没有完全相信祭司的话。
死后会在神灵的国度复活？这都是屁话，骗傻子用的！
天石勇人之所以加入观音众，只是因为他的妹妹得了一种怪病，急需要钱去治疗。
而医院那边说，如果交不上住院费，就要把她的妹妹转移到医院的走廊上……
自幼父母双亡、依靠救济金和妹妹相依为命的天石勇人，哪里有钱……
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于神明的恩赐，还有本地一个流传已久的秘密组织，观音众。
幸好，他的天资非凡，被观音众的一名祭司看重，帮他交清了妹妹的住院费，还教导给他许多血脉开发和神灵信仰方面的知识。
不过，天石勇人并不是傻子，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他阅历丰富，对任何人的话都不会轻易相信。
比如，面前的祭司，竟然打算在大阪的街道上策划一起暗杀行动！
而且还是针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三名外国游客！
“那么，祭司大人，这次行动，我愿意做第一个动手的人。”天石勇人虚情假意地恭维道，“请您赐予我这个为神而死的荣耀。”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不过是在做戏而已。他现在就是个弱鸡，玩刺杀？那不是去送死吗？
“这个……你有这份心确实很好。”祭司缓缓点头，“不过，凭你现在的实力，监视都有些勉强，让你去对付那三个人，还是不太合适。”
果然是这样！天石勇人心中一喜，但表情依然没有任何波动，低着头聆听对方的话。
“这次行动，你作为后备，一旦我得手以后，就立刻引爆我们提前安放在街角的炸弹，阻挡警视厅的人，为我们的撤离拖延时间。”
祭司面无表情地安排道。
“是，一切都听您的安排。”天石勇人恭敬地说。
“你不会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情吧？”祭司冷冷问道。
“不敢！”天石勇人心头一冷，立刻趴在地上，双膝跪地，“是您救了我妹妹的命，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脑门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天石勇人惴惴不安地等待祭司的回答。
他非常清楚，对面这个可怕的中年人，看似平和，但却可以随手取走自己的性命，实力深不可测！
良久的沉默，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没命了的时候，才听到对面的中年男人冷冷道：“你起来吧，准备开始行动。
“是。”天石勇人这才缓缓起身。
祭司抬头，从打开的窗缝中向不远处的拉面店张望。
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店里的莫云等人，但这也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以那三个人的敏感程度，周围任何人的视线如果停留在他们身上稍微多了半秒，都会引起注意。
因此，想要监视这样的人，就需要非常特别的手段。
他从榻榻米旁边的背包中拿出一个黑色圆形事物，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散发冰冷寒光。
天石勇人悄悄瞟了一眼，立刻亡魂大冒。
祭司手里拿着的，明显就是一种特制的炸弹！
这东西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估计炸平拉面店和半条街是没有什么问题。
凭借祭司大人的隐藏能力和速度，几秒内就能将炸弹扔进拉面店，到时候……那三个外国游客恐怕会尸骨无存吧。
天石勇人暗自感叹这个神秘组织的手段，同时也为那三人感到悲哀。
他的心中，也在好奇那三人的身份。
难道是国际刑警？专门对付观音众这个恐怖组织的？
天石勇人心头一片散乱。他虽然知道观音众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办法，能救她妹妹的，只有眼前的祭司。
如果他现在反悔或者打算报警，那不仅他会死，妹妹也不可能幸免。
“准备动手！”
祭司将圆形炸弹放入背包，然后将背包随意地跨在肩膀上，伪装成一个普通的中年游客，拉开木门，缓步走上街道，朝拉面店靠近过去。
天石勇人眯了眯眼睛，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朝位于另一个方向街道尽头安放有炸弹的垃圾桶走去。
走出大约十几步远，他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转头看向身后祭祀的方向。
此刻，伪装成普通游客的祭司，已经接近了刚才他监视拉面店的街角位置，距离拉面店大概有二十多米距离。
正要朝拉面店走去。
“能成功吗？”天石勇人心头给那三名游客捏了一把冷汗。
正要转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忽然看到，一道银色光华从拉面店的方向射出，如同闪电般穿刺而去，直接洞穿了站在街角的祭司。
中年男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胸口就多出一个血洞，眼里满是惊骇和恐惧之色。
凌厉的刀意湮灭了一切生机，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祭司的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甚至没来得及引爆炸弹。
天石勇人的眼神凝固了。
拉面店里，莫云缓缓收回手指，窗户上，多出了一个圆形空洞。
第395章 感激，刀意！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穿着超短裙背着单肩包的女孩，身体颤抖，指着街角一名看上去像是普通游客的中年男人。
“他，他怎么了……”
男人肩膀上挎着背包，此刻忽然软软地倒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鲜红色缓缓沁出，在地上晕染开一层圆形轮廓。
“小姐，我是警视厅的霜俊介，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太担心，这只是我们的一次街头实验而已。”
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男人快步跑过来，挡住女孩的视线。
“这真的是实验吗？”女孩低声问。
“呵呵，当然，顺便欢迎你来大阪旅游。”高大英俊的霜俊介微笑道。
他穿着的黑色制服了女孩不少安全感，她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从街道两边跑出十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很快将这片区域包围起来，拉起了隔离带。
“莫先生，抓到一个在街角安放炸弹的小子，这家伙主动来自首了。”
警视厅被派来保护调查团的干部霜俊介，朝从拉面店里走出的莫云恭敬说道。
“嗯，你做得不错。”
莫云点了下头，“那个人呢？”
一名穿着灰色夹克的年轻男子被两名警员押解，送到莫云跟前。
莫云随意扫了一眼，发现这人果然是不久前在街角偷看自己的那个，缓缓点点头：
“带下去吧。”
“等等！你不审问我吗？”主动来自首的天石勇人傻眼了。
“你实力太弱，应该不是核心成员，知道的情报有限。”莫云扫了青年一眼，“不过，你为什么要自首？”
“是这样的，我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很危险，也知道这群人很疯狂……”天石勇人捂住了脸，“但我没有办法，我的妹妹……如果没有钱的话，就会死……”
“你妹妹得了怪病？”莫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虽然不太想说，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
天石勇人抬起头。
“秘教从普通古血者中吸纳成员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通过胁迫对方的家人，最常见的手法，就是让他们的家人得怪病，让那些人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主动投奔。”
莫云平静地说。因为担任了江城的分局局长，在这方面，他对秘教的了解很深。
“你是说……我妹妹，是观音众的人害的？”天石勇人脸色狰狞。
“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莫云朝旁边的霜俊介吩咐道：“这样吧，你带着他，去医院找到他的妹妹，如果情况和他说的一样，那就把他的妹妹送到我们对策局下属的特别医院进行救治，注意保护好他们。”
“是。”霜俊介点点头，便要拉着天石勇人离开。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莫云转身看向对面的青年。
“你……您叫什么名字？”天石勇人咬咬牙，“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对我妹妹的恩情的！”
“不用了，我不需要别人的报答。”莫云摇摇头，“等你以后碰到需要帮助的人，再去帮那个人吧。”
说罢，莫云摆摆手，转身离开了街道。
……
“谢谢您……”
这一刻，莫云的背影在天石勇人的心中显得异常高大，甚至还像太阳般发着光。
天石勇人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知道莫云刚才随口吩咐的话，能救下妹妹的命。
比起狡诈毒辣的观音众，莫云的手段，显得光明正大。毫无疑问，他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天石勇人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
*
回到拉面店，莫云重新坐下，对面的两位教授已经吃完了面。
封元洲教授端详了莫云几秒钟：“刚刚就是你突破后的能力吗？”
“嗯。”
莫云点点头，看着窗户上那个光滑如镜的圆形洞口，心中也微微震动。
炎阳真功结合断魂刀的刀意突破第七重后，他瞬发刀气的锋利程度和射击距离更加扩大。
原本也就是十米之内的距离，但刚才他看了下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位秘教祭司的尸体。
刚才他随手射出的那道刀气，跨越二十多米击杀祭司后，竟然在祭司身后的墙壁上也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圆形洞口，不知道通往哪里。
简单的说，如果原本他的瞬发刀气是弓弩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手枪。
莫云保守估计，打出百步外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你的天赋……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大概可以说，这属于战斗类型的天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霍教授突然说。
“战斗类型？”莫云问。
“对，现如今我们发现的古血者天赋类型中，有的擅长医疗，有点擅长辅助，有的擅长信息搜集，还有的擅长战斗，每一个都是杀戮机器。”霍教授点了点头，“但是，战斗类型的天赋非常罕见，你是我们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种子选手。”
这种天赋很少见吗？莫云心里知道，自己的修炼体系和现实世界中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因为他采取的其实是本营世界的修炼体系。
按照本营世界的划分，他现在大概处于归一境的初期境界。
按照现实世界中的标准，他已经算是四级中的强者。
“我对你有一个建议。”封元洲忽然说。
“请您指教。”在这位拥有王级实力的教授面前，莫云不敢托大。
“专注于意境的修行。”封教授说，“我注意到，你刚才发出的那道银色攻击手段，是类似于将空气压缩后并且附加急速和锋锐属性的能力。如果能将附着上的锋锐属性再提高一层，那你恐怕就将成为真正的刀客……”
“真正的刀客？”莫云愣了一下。
“是啊，现在我们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是什么？不是古血者，而是科技武器。”封教授笑了笑，“只不过，如果你能将那种锋锐属性练到极致，面对大部分现代武器，都能做到无视甚至超越。这不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真正的刀客吗？”
“您说的是刀意吗？”
“刀意？”封教授愣了下，“对，这个名字很好，就是刀意。”
“专门磨炼刀意吗？”莫云若有所思。
从真气境开始，他就在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刀意。
在暴雪山庄里获得的断魂刀秘籍，他只修炼了前两式，后面的迟迟无法领悟。
或许，如果他能真正将断魂刀给练成，就能领悟真正的刀意？
除此之外，莫云心中忽然一动。
在学院的时候，他积攒起来的任务奖励，黑晶石，还从来没有用过。
积累到现在，已经有几十颗。
他将手伸进风衣口袋，摸到了圆滚滚的冰凉石头。
黑晶石，看起来有种让人沉醉的神秘美丽，石头表面有着复杂的一圈圈花纹，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让人感觉仿佛要陷入进去。
意志磨炼……
莫云眯起了眼睛，因为不太清楚意志磨炼的重要性，他一直没有贸然使用黑晶石。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黑晶石的重要性。
“好了，吃完饭就该工作了，打工人们！”霍教授伸了个懒腰，招呼道。
“教授，我们下午做什么？”莫云问。
“当然是继续追查观音众的位置了。”霍教授耸耸肩，“你去陪着大阪分局的那个女孩，我们两个一起行动。”
“我去陪着今井美穂？”莫云愣了一下，“可是两位教授的安全呢？”
封元洲笑着拍了拍莫云的肩膀：“你觉得，我们需要保护吗？”
“呃……”
莫云一时无言以对。
第396章 调查凶案
大阪分局。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提深蓝色刀鞘的青年推开控制厅的大门走进来，同时也带来一阵寒风。
今井美穂抬起头，看到莫云时，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放心感，仿佛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全似的。
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或者是他低沉的嗓音，亦或是他手里那把银色长刀？
今井美穂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让自己恢复清醒：“莫大哥，你怎么来了？”
“两位教授把我赶出来了。”莫云开了个玩笑，“所以我只好来投奔你了。”
“这样吗……”今井美穂嘴角勾勒起一抹难得的笑容，“那如果我也不欢迎莫大哥呢？”
“那我只好去街上吹风了。”莫云耸耸肩笑着说。
或许是某种气质相合的原因，莫云也觉得和今井美穂在一起时很舒服自然，开玩笑也很自在。
简单打过招呼后，他便坐在控制大厅的中间转椅上，打量对面的监控屏幕。
控制大厅内原本的尸体已经全部被转移出去，地面上残余的血迹也已经使用特殊的清洁剂打扫干净，并且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榻榻米。
墙壁也已经重新粉刷过一遍，遮掩了所有血迹。
空气中闻不到任何血腥味，只有淡淡的清香味道。
完全看不出这里原本是惨烈的凶案现场。
在当前的局势下，今井美穂已经成了大阪分局拥有权限最高的人。
采纳了莫云的建议，她开始采取和江城类似的做法。在每条街道上安装监控器，并且将各家店铺的摄像头纳入到系统中，统一监视。
当然，这一举措必然会受到不少阻力。
但大阪分局的十几名干部死亡事件，已经极大地触动了上层的神经。
如果不采取必要的措施，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
最坏的可能……
无法估计。
因此莫云的建议很容易就得到了采纳。
短短一天时间，大阪市的犯罪率就有了明显的下降，当然警员们的出勤率也提高到了一个可怕的百分比。
“此外，我已经和无人机公司取得了联系，他们愿意赞助我们大约一百台侦查用无人机。”
今井美穂朝莫云介绍道，有点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的意思。
莫云倒也没觉得不对，毕竟这些建议都是他提出来的。
“调查组呢？”莫云问。
“葛山涼介，就是您找来的那位被停职的警探，他很能干，刚才发现了一处疑似和观音众有关的凶案现场，正在前往调查。”
“他为什么被停职，你知道吗？”莫云问。
“好像是因为，在追击犯人的途中开枪打死了一个家伙吧……那人祸害了十几名十五岁的少女……”
“原来是这样。”莫云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那……”今井美穂问。
“这样吧，既然他发现了线索，我们坐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去找他吧，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如何。说不定，他会需要我们的帮助也说不定。”
莫云站起身来，“面对秘教的人，普通警探还是弱了点……不过，我正在考虑，把他招聘到我们这边，培训一些学员。”
“让他来做培训师？”
“对。”莫云点点头，“不过这就涉及到另外一项重要计划了。”
“什么计划？”
“成立新的学院分部。”莫云说，“大阪分局现在只靠你一个人，很不容易。所以迫切的需要培养新生力量加入。大阪不是还没有成立学院分部吗？我倒是觉得，这边可以成立一个关西地区最大的学院分部，源源不断地为大阪、京都、奈良还有神户提供新生力量。”
“这样可以吗？”今井美穂抿着嘴唇问道。
“我会向总部建议的。”莫云说。
“嗯。”今井美穂默默点头。心中感动。
她知道莫云是在为自己考虑，为大阪分局考虑。
这种被人关心和照顾的感觉，很温暖。
“那你去吗？葛山涼介找到的现场在什么地方？”莫云问。
“当然，我和莫大哥一起去。”今井美穂立刻回应道。
“好，那你带路吧。”莫云也懒得多问，反正就算知道了具体地址他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嗯。”
今井美穂从椅背上拿下外套披在身上，又将桌面上的车钥匙拿在手里，和莫云一起走出控制大厅。
*
大阪东区。
一处偏僻的街道，偏僻的庭院内。
葛山涼介笔直地站在房间门口，目光严肃地扫过庭院内的每一块砖，安静聆听着吹过树枝的海风呼啸的声音。
“警探，此人叫袖野海斗，今年大约四十岁左右。他原本是一名中学教师，因为一次酗酒打伤了几名学生，然后被辞退。在那之后，就一直空闲在家，妻子已经和他离婚，我们联系过他的妻子，她一直待在东京，根本不知道丈夫的情况，就连他死掉也不怎么在意。”
身后，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员低声说。
“他老婆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听说她当时用自己的工资养了他一年多，可他一直待在家里每天喝酒，昏昏沉沉的，有时候还家暴妻子，真是个混蛋！”
另一名警员也悄声说道。
“你说够了吗？”葛山涼介粗暴地打断了身后两人的话。
“这是你们该说的话吗？啊？当着受害者尸身的面，在他死去的地方这样说？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葛山涼介厉声训斥道。
“对不起，警探。”两名警员齐声道歉。
沉默。
葛山涼介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生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气，确实如同身后两人所说，这家伙毫无疑问是个混蛋。
说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是，他从这家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某些影子吗？
葛山涼介想，他也是这样，每天都在警局里忙来忙去，根本没有考虑妻子的辛苦，女儿长到这么大，他竟然连一次家长会都没有参加过，甚至连女儿的生日都记不住，更别提什么结婚纪念日之类的东西……
妻子一直在默默付出，而他却仿佛习以为常，一直忽视她的努力和辛苦。
自己也是个混蛋啊！
也难怪她要和自己离婚了，看来是完全忍受不下去了吧。
葛山涼介心头泛起一阵酸楚，朝身后两人问道：“那么，如你们所说，这样一个混蛋，为什么会被人杀死？”
“这……”身后两人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才是关键问题啊。”葛山涼介感慨了一声。
按照常理来说，这家伙每天醉生梦死，连家门都不出，整天待在房间里睡觉。这样一个宅男，又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家中被杀？
他家里并没有什么钱，平时也没人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因此也没有仇人。
可他偏偏就在自己的家中被杀死，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或许，他是因为偶然看到了和观音众有关的东西或人，才会被灭口。”
葛山涼介一边想，一边推开面前的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