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石二鸟之计
“见我?谁啊?”
“不清楚,好像是苏少您手底下的人。”
“不见!”
苏越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他很忙。
前段时间犯了事被他爹勒令呆在家里,本来就憋屈的很,再想起被逼着要去学堂上学,他心里头更不爽了。
他堂堂苏大少,竟然要跟那些穷酸书生一样去读书?
这不是让他丢脸的吗?
他苏越这辈子除了女人和银子之外,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好不容易从家里溜出来,约上几个狐朋狗友来微香院跟这里的姑娘好好交流交流学术问题。
这个时候竟然有人不长眼来打搅他,还是他的手下?
他手底下什么时候有这么不长眼的人了?
门外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苏少,对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事情来也不见,把他们丢出去喂狗!”
苏越生气了。
怎么还来打搅他。
当他苏越是好欺负的不成?
“诶,苏少没必要这么生气。”
另一位公子哥笑眯眯道:“你的手下来找你想必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如就见一见。万一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到时候再把他们拖去喂狗也不迟!”
旁边的两个姑娘也一边贴着苏越,一边嗲声嗲气撒娇:“是啊,苏少不如就见一见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们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越想了想也对,于是摆摆手:“让他进来!”
阁楼的门开了,吴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你是谁?”苏越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来人,没有一点印象。
“苏少您好……”
吴盛连忙弯腰屈身道:“我是跟着力哥的。”
“徐力?”苏越微微皱眉,有点印象,是他手底下的一个比较听话的狗腿子。
“你说有重要的事,什么事赶紧说来。要是事情不重要打搅了本少的雅兴,本少等下就拖你去喂狗!”苏越语气不善道。
吴盛浑身一颤,眼神中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位苏少话的真假,他真的会这么做,也有能力这么做。
眼前这位苏少,是他只能仰视的大人物。
但是,这也是机会。
只要能跟这位大人物攀上关系,飞黄腾达不是问题。
想到着,吴盛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脸上堆满了笑容讨好出声:“是这样的,我原本是力哥的手下,帮苏少您在城西那边收孝敬钱的……但是我遇到了一家新开的店铺,那店铺的老板不但抗拒缴银子,甚至还对我们大打出手,扬言根本没把苏少您放在眼里……”
“就这事?”
苏越微微皱眉,神色愈发不善。
眼前这家伙说有重要的事,就是说这点破事?
这点破事也算是重要的事,来打搅他的雅兴?
“自然不是!”
见到苏越的眼神,吴盛更是心头一跳,赶紧出声道:“我们去收孝敬钱的时候,发现那店子老板身边有一个丫鬟,那丫鬟生的无比水灵,容貌堪称绝色倾城……”
吴盛是个很聪明的人。
当年能成为十里八乡的村霸,仅仅只靠狠是不行的。
还需要脑子。
所以,在攀上苏少大腿之后,吴盛早就做好了很多准备。
调查苏少的喜好,便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苏越喜欢什么?
银子和美女。
银子苏越并不是很缺,他在苏州城运作的这些年不知道捞了多少银子。
那么,苏越另一个喜好便是美女了。
这几乎已经是苏州权贵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情,苏越喜欢美女,只要被他看上的,基本上最后都遭殃了。
什么强抢民女,恶意霸占他人妻子,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做过多少。
只要被他看上,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一并直接开抢。
而那些被抢了的人,想要报官都无门。可能人还没到衙门,半路就已经被苏越的人给截了。
苏越在苏州城一手遮天,百姓敢怒不敢言。
就在前段时间,苏越又抢了一家姑娘。但是那姑娘也是贞烈,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让苏越得逞。那一家的人也是不怕死,坚决跑到了衙门去告状。
这下可把苏越给吓坏了,不只是林言怕衙门那女捕快,就连苏州的权贵无人不怕落在她手上。
苏越赶紧跑回去找他娘,他娘护儿子,跑到他爹面前去哭诉。在他爹的运作下,这件事情找了个替死鬼压了下来。
但是,苏越也因此被禁足在家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现在等到风头过去了,早就按耐不住的苏越再次跑出来了。
正因为苏越喜欢美女,苏州城为了巴结讨好他的人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给苏越张罗物色美女。
凡是被苏越看上的,基本上都跑不了。
而那些因为给苏越物色美女的狗腿,也基本上都会得到苏越的赏赐。
正因为如此,当吴盛看到沈桥身边的丫头巧儿时,心里头便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借刀杀人!
吴盛很清楚,论姿色的话,此时微香院在场的这些胭脂俗粉,绝对没有一个能跟那小子身边的那个丫鬟相比。苏越只要见到了她,一定会感兴趣的。
只要苏越感兴趣,吴盛的目的便达到了。
凡是被苏少看上的,没有人能逃脱的了。即便那个小丫头身手好又如何?身手再好又能打多少个?
在苏州城这块地方,又有几个人惹得起苏少?
这是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既能报仇,又能讨好苏越。苏少一开心,这边是他吴盛飞黄腾达的第一步。
果不其然。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苏越,听到吴盛的话,顿时眼睛微微一亮:“绝色倾城?你确定,有多好看?”
“即便是跟微香院的柳如烟比起来,也绝对不差!”
听到吴盛说的这话,苏越眼睛愈发明亮了。
柳如烟啊!
那女人他不知道觊觎多久了。
微香院大名鼎鼎的花魁,苏州远近闻名,论容貌,除了林家那位深居闺中的才女之外,几乎无人能与她相比。
要不是这微香院的背景不俗,那柳如烟似乎有些来历,那柳如烟早就被他强抢走了。
苏越虽然爱美女,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人。
他所看上强抢的那些女人,基本上都是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对于他来说,玩了就玩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不过上次碰巧碰上了个贞洁的女人,差点坏了他大事。
但此时听到吴盛说竟然有个女的容貌不差柳如烟,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微微眯着眼睛:“你没骗我?你可知道骗了我的下场是什么?”
吴盛浑身一颤,坚决道:“小的不敢骗人,若是苏少不信,大可以自己去看一下。若是我有半分欺骗,小的任由苏少您处置!”
“呦,还真没想到,苏州城竟然还有比容貌姿色不比柳姑娘差的姑娘?”
旁边的那个青年笑眯眯道:“苏少,正巧大家也没事,不如就过去见识见识如何?”
苏越心里头已经有了计算,脸上露出一丝意动。
“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也好。我倒也想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的地盘上开店,竟然还敢不交孝敬银子的!”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报复
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更何况沈桥还不会功夫。
吴盛几人的出现,打乱了沈桥原本平静的生活。
这几个地痞沈桥不至于放在眼里,但是他们背后的人,沈桥不能不当一回事。
能让这几个地痞不敢轻易说出来的后台,想必没有那么简单。
虽说沈桥已经不是初来乍到苏州城的那个小子,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沈桥不怕这些人暗地里使诈,就怕他们来硬的。
毕竟按照硬实力来说,沈桥如今也堪堪只是一个尚且有了些许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若不是有巧儿在身边,沈桥都不一样打的过吴盛那几人。
这让沈桥对自己的性命安危产生了非常大的焦虑。
他毕竟是一个很怕死的人,要是巧儿不在身边,有人来偷袭他了怎么办?
那个吴盛带着人来报复了怎么办?
于是,为了自己的自身安危,沈桥理直气壮的提出了留下巧儿在酒铺过夜的想法……
但是,一直都很少拒绝沈桥的巧儿,这一次居然拒绝了沈桥。
“为什么?”
沈桥有点不可思议。
这小丫头平日里最听他的话了,无论什么他说什么,她都是深信不疑。
让沈桥一度觉得即便卖了她,她还可能帮自己数钱。
自己这一次只是留他在这里保护自己的安危,她居然拒绝了……她是不是不爱自己了?
巧儿低着脑袋,俏脸微红:“小姐说了,不准我在你这里过,过夜……”
沈桥:“……”
失策了啊!
那女人……
那女人竟然如此防着他?!!
把他沈桥当什么人了?
他沈桥是这种人吗?
!!!
“……”
见到巧儿如此说,沈桥虽然很气愤,但也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还没傻到去追问巧儿他跟叶柔竹哪个在她心目中更重要点。
答案很显而易见。
巧儿虽然很信任沈桥,但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过短。而叶柔竹不一样,她们主仆二人自幼一起生活,早已经如同亲人一般。
要是沈桥跟叶柔竹发生点什么意见分歧,巧儿绝对毫不留情的站在叶柔竹那边。
这点沈桥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把巧儿留下来这个想法是泡汤了,沈桥暂时没信心能搞定叶柔竹。而叶柔竹跟巧儿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自从那晚之后,叶柔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过沈桥这里。
是不是生气了沈桥不知道。
但显然已经,叶柔竹是不太待见李未晞的。李未晞同样也是如此,两个女人保持了默契,把沈桥晾在了一边。
她们不来打搅沈桥,沈桥也暂时乐得清闲,懒得伺候。
巧儿不乖不可爱不粘人不好吗?
……
没有出乎沈桥的意料,吴盛的报复来的很快。
不过小半天的时间,吴盛去而复返,这一次还带来了两个帮手。
两个身材魁梧,腰间佩剑的青年护卫,看上去身手不俗。
踏入酒铺中,吴盛心中有了底气,腰杆挺的直直的。
“小兔崽子,我又回来了,出来受死!”
坐在柜台的沈桥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帮手找来了?”
如此轻蔑的眼神和语气让吴盛极度不爽。
这个时候了,你凭什么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知道我身后站的是谁吗?你知道你接下来会死的有多惨吗?
你知道你身边这个丫鬟很快就要羊入狼口了吗?
站在制高点的吴盛非常不舒服沈桥此时的表情,狞笑一声:“小兔崽子,早就跟你说了得罪了本大爷没你好果子吃。敢在这里开店不老实交孝敬钱,这一次你死到临头了。”
沈桥目光瞥了一眼他身边的这两个护卫,撇撇嘴:“你跑出去半天时间,就找了这么两个家伙?”
就找两个帮手,是有多看不起他沈……沈桥身边的巧儿?
这两个护卫看这架势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更像是大户人家的看家护卫。
沈桥心中有数,多半是这吴盛背后那人派来的。
“哼,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很快就死到临头了!”
吴盛冷笑道:“你若是识相,现在就赶紧跪下老老实实磕头,把双份孝敬钱交上来。再乖乖把你身边那个小妞献给我们主上,指不定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你说……什么?”
原本一直漫不经心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沈桥,听到这话时,眼神睁开了几分,抬头看着他。
见到沈桥脸上的笑容消失,吴盛还以为终于吓到了对方,心情舒爽,更加膨胀起来:“我说,你现在跪下来老老实实把孝敬钱交上来,再把你身边那个妞送给我家主上玩玩,我家主上便能饶你一条小命。”
吴盛语气阴恻恻的,心头无比的舒畅。
这是他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苏少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这件事情落在了他手头上。
只要他能把这小子搞定,把那丫鬟送到苏少面前,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到时候苏少大喜必定会奖赏重用他。
这是他的机会!
想到即便要走上人生巅峰,吴盛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喜悦。
“无耻!”
巧儿在一旁听到这话,顿时就气坏了。
这些坏家伙,竟然把注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太过分了。
“我劝你们最好老实点,你们不知道我家主上是什么身份。在整个苏州城,没人敢违抗我家主上的命令,你们最好乖乖听话……”
吴盛冷笑连连。
“巧儿!”
沈桥摆摆手,面无表情道:“关门,打狗!”
而此时,沈桥已经在心中给这个吴盛宣判了死刑。
打他钱的主意可以,打他身边人的主意。
呵呵!
听到沈桥的话,早已经按捺不住气愤的巧儿踏出了柜台。
原本膨胀的吴盛见状立刻吓的后退了两步,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的敢动手?
他们没脑子吗?
与此同时,站在吴盛身后的两个护卫同时也踏出一步,挡在了巧儿的面前。
见状吴盛心里头又松了口气。
这两位都是苏少身边的护卫高手,都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
眼前这个小丫头虽然身手不错,但又怎么可能跟苏少身边的护卫相比?
想到这里,吴盛放下了心。
又想起那日被眼前这小妞给揍了,心里头涌起了一丝报复性的快感。
身手好又如何?
你能打赢苏少身边的护卫高手吗?
等下就让你这小妞吃吃苦头,到时候再扭送到苏少的床榻上,看你这小妞还是不是如此泼辣!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巧儿气呼呼的盯着这两个护卫,吴盛满口胡言乱语让她异常气愤,恨不得现在就狠狠揍他一顿。
两个护卫没有挪开脚步,其中一护卫出声道:“小姑娘,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们休想!”
巧儿重重的哼了一声,踏出一步,迎面直逼这个护卫。
没有废话,直接动手。
这个护卫眼神瞳孔一缩,没有预料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竟然说动手就动手,速度竟然还如此之快。一时间他匆忙的拔剑而出抵抗。
“噗!”
一个照面,这护卫根本没能抵挡住,整个人直接撞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房梁上,一口鲜血猛的吐了出来。
剩下的那一个护卫满脸骇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这个小姑娘……竟,竟然如此厉害?
不过,毕竟身为苏越身边的护卫高手。在震惊之余,他迅速想要拔剑。
只不过,他的剑刚刚拔到一半,便被一股力量重重的压了回去。长剑被迫入鞘。
巧儿出现在他面前,娇小的身子朝着他拍了一掌。
于是,这个看上去高大健壮的护卫高手,整个身子诡异般的飞了出去。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甚至都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本已经做着飞黄腾达美梦的吴盛,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的瞬间。
懵逼了!
一瞬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便是无限的恐惧涌上了心头,不敢置信。
他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丫鬟很厉害,一个人打他们几个成年壮汉没问题。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苏少身边的护卫高手,在眼前这个小姑娘面前竟然也是毫无抵抗之力。
一掌把人给拍飞?
这特么是什么高手啊?
这一瞬间,吴盛整个人懵逼了许久,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到当巧儿把不善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来时,吴盛瞬间毛骨悚然,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你,你……不要过来啊……”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过来我就报官了
当巧儿把不善的目光转移到吴盛身上时,此时的吴盛,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飞黄腾达的美梦了。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
跑,赶紧跑!
跑的越远越好!
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身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现在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主动来惹这样的麻烦……活着不好吗?
但是,他不敢跑!
虽然距离门口只有不到短短几步的距离,但吴盛不敢赌。
此时地上那两个护卫的惨样就是教训。
“公子,怎么处置他!”
收拾了两个护卫,巧儿心头的气还是没撒出来。
她平时几乎没有什么脾气,这一次如此生气。除了吴盛说出的这些话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竟然想对公子不利。
巧儿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单纯,小姐和公子是她最在乎重视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
谁欺负公子,她就教训谁!
沈桥笑眯眯的看着吴盛,啧啧道:“早就说了,你找的帮手不太给力,就这?”
吴盛脸色苍白,目光忌惮的看了巧儿一眼:“你,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惹了大,大祸……得罪了苏少,这次谁也救,救不了你们……”
到了这个时候,吴盛只想着如何安全脱身,下意识的便把苏少说了出来。
“苏少?”
沈桥微微扬眉,这个家伙背后站着的是个什么苏少?
“说吧,这个派你来的苏少,是谁?”
沈桥看着吴盛,脸上多了几分阴恻恻:“你若是不说,或者骗我,下场会比他们俩还惨……”
沈桥平静又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让吴盛浑身一颤,加上巧儿站在旁边不善的眼神盯着他,压迫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一点都不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在说假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看上去瘦弱的书生就敢抄起石头对他们下狠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
吴盛眼神阴晴不定。
他不能出卖苏少。
若是暴露了苏少的身份,他可能会死的更惨。
以苏少的身份和手段,分分钟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中权衡了一番,吴盛一咬牙:“栽在你们手里,老子认栽。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想要从我口中套话,你们做梦……我劝你们不要太过分,你们已经得罪了我主上,他绝对是不可能饶了你们的,这一次你们死定了。”
沈桥诧异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忠诚的?”
吴盛冷笑一声:“我好歹算是一条好汉,想让我出卖主上,你们就做梦吧。小子,我劝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这苏州城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你是不知道我主上的厉害,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个时候,显然是吴盛表忠心的好机会。
“后悔?”
沈桥摇摇头,看来想从这个家伙口中打听到他背后的人是失败了。
既然这样,沈桥也对他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摆摆手:“巧儿,打断他双腿,丢出去!”
“你敢?!”
听到这话,吴盛顿时就慌了。
他预料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被那个丫头片子打一顿,顶多受点内伤跟旁边这两个护卫一样。
再严重也只是受伤严重点,但是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他如此表忠心,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出卖苏少,这份情谊让苏少知道了,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甚至重用他。
多么完美的结果。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书生模样的小子竟然如此残忍?
他竟然想打断自己双腿?
那他岂不是就成了残疾人?
这怎么成?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吴盛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小小子,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
沈桥冷笑一声:“你跑到我这里来敲诈勒索我,还找人想教训我,你现在说我过分?”
“这……”
吴盛瞪大了眼睛。
好像,他说的挺有道理?
他才是来找麻烦的,结果麻烦没找成,反而他现在成了倒霉的那个。
“公子,真的要打断他的腿吗?”
巧儿脸色有些为难,小声的问沈桥。
虽然她很厌恶这个吴盛,但是让她打断对方的腿,巧儿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平时连杀生都不敢,更别说是这么血腥的事情了。
“放心,吓吓他而已。”沈桥同样小声道。
吴盛见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很快,巧儿抬头,目光更加不善了。
紧接着,朝着吴盛一步步走来。
瞧见这一幕,吴盛这一下真的被吓坏了。
虽然他好歹也算是一个人物,也见惯了大场面。这些人落在他手上,被他打断手脚的人也并不少……但他打断的都是别人的手脚啊。
当灾难降临在他自己身上时,才知道这种恐惧有多么的绝望。
“你,你别过分。你,别过来,我,我要报官,再过来我要报官了……饶命,饶命……”
……
“废物,都是废物!”
不远处的茶楼,二楼雅间里。
苏越阴沉着脸,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吴盛和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身上都带着伤,一言不发,吴盛更是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让你们去解决一个没权没势的书生,你们竟然连个女的都打不过,简直都是一帮废物!”
整个雅间里气氛压抑,没人出声。
苏越很生气。
他派出的侍卫,竟然连一个女的都打不过,鼻青脸肿的回来。在场还有来自其他家族的大少,这不是让大伙看了笑话,丢他的脸?
“苏少别生气,看来是我们看走眼了。”
一旁另一位大少笑眯眯道:“没看出来这家小小的酒铺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连苏少你的护卫都不是对手,看来非同一般啊!”
“哼!”
苏少脸面有些挂不住,起身怒道:“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娘皮到底有多厉害。我还就不信了,苏州城还有谁能拦得住本少爷!”
“苏少别冲动!”另一位公子劝阻道:“苏少,你忘记前段时间的事情了?”
想起此事,苏越这才冷静了下来。
前段时间的风头才刚过,苏越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
这段时间还是敏感时期,他不能像之前那般乱来。
这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让吴盛带两个侍卫前去,本以为能轻而易举解决,顺便把那个听说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带来。
没想到,人没带来,自己的人反而被打了。
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他苏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那你说,怎么办?”苏越阴沉着脸问道。
“这很好办,这点小事还用不着苏少你亲自出马。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开酒铺的,就算身手不错那又如何?这里是苏州城,是咱们的地盘。想要整治对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位公子出声道:“苏少你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找两个捕快把对方弄进牢里去。他们还敢跟官府作对不成?然后咱们再给他安上一个罪名,还怕对方不听话?到时候,那个姑娘肯定还得老老实实来求苏少你了。到时候,还不是苏少你说了算?”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捕快上门
算起来,沈桥其实应该感谢一下吴盛。
毕竟,如果没有他再次出现前来找麻烦,巧儿是不会留下来在沈桥这里过夜的。
本来巧儿态度很坚决,很听叶柔竹的话。
但是,随着吴盛的出现,威胁了沈桥的安全问题后,巧儿一下子陷入了犹豫的状态。
留下来,就违背了小姐的嘱咐。
但不留下来,万一那些坏人去而复返再来怎么办?
公子的安全怎么办?
巧儿很纠结。
巧儿犹豫着说道:“可是,我留下来的话,小姐会生气的。”
“放心好了,你家小姐很通情达理。你这是在保护我的安全,你是在做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生气……她知道了一定还会夸赞你的。”
站在道德的角度来忽悠一个小姑娘,这一点沈桥还是信手捏来。
于是,在巧儿纠结许久,以及沈桥不懈努力的忽悠之下,巧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那……那我今晚就留在这里?”
“没错,巧儿你真的很有觉悟!”
沈桥为巧儿的觉悟点了个赞,并且怕巧儿中途反悔,立刻就去给巧儿安排了房间。
其实也不需要沈桥安排,有了上次叶柔竹来蹭住,沈桥睡了几天地板的经验,沈桥早在之前就把后院另外两件杂屋给收拾了出来。
稍微打理一下就能直接拎包入住。
把巧儿留下来一晚,已经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距离沈桥拐走巧儿的计划又进了一步。
巧儿愿意在这里留下过夜,足以看出巧儿对他的信任。
沈桥完全有自信,以他的人格魅力,迟早能将巧儿从大当家那里拐骗过来。
俗话说得好,丫鬟都骗来了,主子还跑得了么?
巧儿虽然答应留下来了,但还是有些担心城外的大当家。
巧儿从小在叶家寨长大,几乎没有离开过叶家寨,也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的经验。
在沈桥这里留下来,已经违背了小姐的嘱咐,这让巧儿心里有些愧疚。
但一想到那些坏人还可能再来,巧儿又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公子。
巧儿终究还是巧儿,心底头没有太多别的念头。换成是叶柔竹在此,吴盛几人多半是没有好果子吃。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手段,对于巧儿来说,她只是想保护好沈桥,并没有想过伤害别人。
甚至,她连报官的想法都没有。
毕竟作为在山贼窝从小长大的人,官府在巧儿的眼里无疑是猛虎野兽,避而远之。
而对于沈桥来说,他也没有考虑过报官。
这个吴盛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沈桥放在眼里。即便是报官把他抓起来,也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真正要警惕的,是吴盛背后的人。对付他背后的人,报官多半是没有用的。
自古官商不分家,很多时候都是狼狈为奸的。
沈桥不知道那个苏少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想来并不是简单之辈。
虽说这年头商贾的地位并不高,但是也没有人能不把商人当一回事。毕竟这个世界上,谁不缺银子?
林言他爹能成为苏州第一首富,林言能在苏州城如此肆无忌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仅仅只是因为他爹会做生意,很有钱?
天真!
自然而然,这个苏少不管是有钱子弟,又或者是苏州权贵,对于沈桥来说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所以报官?
呵呵!
……
果然,事情并没有出乎沈桥的预料。
那些地痞和护卫被沈桥吓跑之后,终于没有再出现。
但是在第二天上午,沈桥还在后厨研究中午新菜品时,巧儿慌忙的跑进来。
“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两个捕快,要抓你回衙门!”
沈桥头也不回,继续研究自己的新菜品。
“裹上鸡蛋液,撒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酥脆控油捞出,老人小孩都爱吃,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公子!”
巧儿心急如焚,外面捕快已经来了,气势汹汹的,一看情况就很不妙。
这个时候了公子怎么能还这么淡定?
“慌什么,不要急!”
沈桥示意她别担心,一直到把新菜品研究出来后,这才转身:“来,尝尝我新研究的鸡排,酥脆又美味,很好吃的。”
虽然沈桥做出来的鸡排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但是巧儿现在没有一点吃下去的心情。
“公子,外面有衙门的捕快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说要抓公子你……”
“没事,不用担心。”
沈桥摆摆手。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硬的不行,对方肯定就会从别的地方下手。
在他们眼里,沈桥只是一个初来乍到苏州城开酒铺,没权没势的小人物。只需要随便用点手段,就能让他束手无策。
沈桥甚至都能想得到,门外那两个捕快估计就是他们收买过来的,早就想好了借口,等下随便给沈桥安上一个什么罪名,然后直接带回衙门。
到了衙门,那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在这个人治大于法治的年代,有权有势的人想要拿捏一个小人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沈桥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跟官府去斗。
这是一个简单到没有一丁点技术含量,却又能让普通老百姓无可奈何,只能认命的手段。
普通的小人物,是没有任何能跟权贵斗争的手段。
在这样的年代,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烧香拜佛。
那些人的算盘打的很好,但是很可惜,他们找上的是沈桥。
沈桥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
“走,去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沈桥洗了把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巧儿来到了酒铺前台。
柜台不远处,正站着两位身穿捕快装,腰间别着长剑,气势汹汹的两个捕快。
两人面色严肃,一看就来者不善。
见到后院来人,其中一捕快目光盯着沈桥,目光不善喝道:“你就是这家酒肆的老板?”
“没错,是我!”沈桥点点头,果不其然,一看这家伙就肯定是被人指使过来找麻烦的。
见到沈桥承认,这个捕快立刻喝道:“有人举报说在你这里丢了东西,现在怀疑是你偷走的,老实点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干净利落,不多废话。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就选它了
这个捕快开口就是一个蹩脚到非常没有水平的借口。
沈桥微微眯着眼睛:“说我偷东西,有证据吗?”
这个捕快没想到沈桥竟然还敢反驳,有些不高兴的瞪眼:“有没有证据,跟我回衙门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沈桥淡淡道:“你们衙门的人,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抓人的?”
这个捕快有些不耐烦:“怎么?难道你还想抗捕不成?你要是敢抗捕,知道有什么下场吗?抗捕是死罪,杀头的死罪。”
“好一副天大的帽子扣我头上!”沈桥摇摇头:“真是没想到,衙门竟然还有你这样的败类。”
“你说什么?”
这个捕快脾气也火爆,气急败坏指着沈桥:“小小刁民你竟然敢对我出言不逊?”
说着,他直接拔出了腰间长剑。
与此同时,巧儿也挡在了沈桥的身前。
虽然她对于衙门这些捕快有种天生的恐惧感,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挡在了沈桥面前。
想要欺负公子,先过她这关。
沈桥感动坏了。
“小小刁民竟然出言不逊,我现在非常怀疑你偷了东西。老老实实跟我去衙门,否则的话……咦,你拽我干什么?”
这个捕快正要上前去把沈桥拿下,他旁边那个一直没出声的捕快拉住了他。
“赶紧把剑收起来。”
此时,那个捕快脸上满头大汗,他指了指沈桥:“你,你知道他,他是谁吗?”
“他是谁?”持剑捕快莫名其妙,狐疑道:“你忘记我们来的目的了?”
“他,他是……”
那个捕快此时整个人都快急哭了:“他是……李大人的人。”
“李大人?哪个李大人?”这个持剑的捕快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而另一个捕快已经快步的走到了沈桥跟前,神色恭敬:“沈,沈公子,没想到竟然你也在这里。”
眼前这个捕快,沈桥很眼熟。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捕快是李未晞的人。
那日在牢房给叶强下套,造成叶强畏罪自杀,处理后事的便是这个捕快。
似乎叫什么陈三?
“是你啊!”沈桥看了他一眼:“你们要来抓我?”
“误会,都是误会……”陈三满头大汗:“是我们有眼无珠,要知道是沈公子您,我们绝对不可能来的……这都是一场误会,还请沈公子不要计较……”
他刚才一时间还差点没认出沈桥来,等到想起沈桥的身份之后,他瞬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陈三并不知道沈桥的来历身份。
但是他知道李大人跟眼前此人很熟,关系非同一般。
作为李未晞手底下的人,陈三非自然对这位来历不俗的李大人有所了解。
这位李大人的背景深厚,甚至连衙门的大人都要敬让。
而沈桥又与李大人关系如此亲密,必定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所以,不管沈桥是什么人,就单单是跟李未晞这一层关系,就已经让陈三不敢得罪。
“说说吧,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沈桥原本打算是去衙门找李未晞好好告那个拔剑捕快一状的,现在对方主动认怂,沈桥自然也开始追问起来。
“这……”
陈三有些犹豫。
沈桥目光微微一凝:“不敢说?”
陈三犹豫了片刻,终于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是苏越苏大少……”
“苏越?”
沈桥微微眯着眼睛:“苏越,什么来历?”
“苏越是咱们苏州城知府苏大人的独子……”
知府独子?
沈桥的眼睛眯起来了!
他知道这个苏少的来历不俗,但还是有些意外。这个苏少,竟然是知府的公子?
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苏州城的知府,应该已经是苏州最大的官了吧。
有这样的爹,儿子不嚣张才怪。
“这个苏越,让你们来干什么?”沈桥继续问道。
陈三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他,他说在您这里丢了东西,让我们去把,把您带回衙门去……”
陈三只是一个小捕快,虽然他算是李未晞的人,但显然李未晞并没有太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可能管,陈三想要好好当他的捕快,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知府公子的。
陈三的解释,跟沈桥心中所猜的相差无几。
如果沈桥没有任何背景,被带回了衙门,到时候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沈桥冷笑一声。
陈三见状,更是心头一颤。
这位沈公子在听说了对方是知府公子之后,竟然无动于衷,甚至似乎有些并不把苏越放在眼里……这让陈三更加坚定沈桥绝对来历不凡的想法。
能跟李大人一伙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多半又是那个地方封疆大吏家的子弟!
这等神仙打架,是他万万招惹不起的。
“你回去告诉那个苏越,让他有什么手段就赶紧使出来。要是再敢背后阴人,小心他的狗命!”
得知了对方是知府的公子,沈桥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终归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势的普通人。
沈桥很清楚,眼前的这个陈三之所以惧怕恭敬他全是因为李未晞。
除此之外,沈桥并没有太大的权势能跟堂堂知府斗。
如果可以,沈桥的确不愿意招惹这样的仇家。
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对方如果真的欺负上门了,沈桥自然也不可能怂的。
兔子逼急了还敢咬人,尤其是当那个什么苏越把主意打到巧儿身上来,沈桥在心里已经把这个苏越拉入黑名单了。
打他的主意可以,打他身边女人的主意……做梦!
别让他找到机会,找到机会你看沈桥削不削他就完事。
而此时,那个拔剑的捕快,终于反应过来陈三口中的李大人是谁了。
一时间,他的眼珠子猛然瞪大,不敢置信般的看着一脸恭敬的陈三,陷入了短暂的懵逼当中。
等反应过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苍白起来,浑身颤栗起来。
眼,眼前这个小白脸模样的家伙,竟然是李大人的人?
自己,自己不要命竟然得罪了李大人的人?
想到这里,这个捕快已经有些两眼发黑。
尤其是当沈桥目光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瞬间,要不是还有一丝捕快的尊严,他甚至都想跪下来求饶了。
而正当他真的想求饶时,沈桥已经摆摆手:“赶紧滚,消失在我视野当中。”
这个浑浑噩噩的捕快,被陈三拉着离开了酒铺。
“你自求多福吧。”
陈三看了一眼同伴,有些同情的摇摇头:“让你平日收敛点,你怎么就不听。这次你自求多福吧,现在去向李大人认错,指不定还有办法……这李大人的朋友,能是一般人?他要是真想要你的命,你觉得你还能活下来?”
这个捕快脸色更苍白了,还有些不敢相信:“万,万一他不是李大人的朋友呢?万一他跟李大人关系一般呢?”
陈三很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上次抓的那伙山贼吧?如果我没看错的,刚才那位沈公子身边站的那位姑娘,就是上次在叶家寨山贼窝里抓来的。她现在能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这里,李大人也没有追求,你觉得?”
这个捕快只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昏阙过去。
……
随着这两个捕快离去,沈桥知道他身边的危机暂时算是解除了。
借着李未晞的名头,多少也能震一震那个苏越。
最起码在这个时候,沈桥是安全的。
而巧儿因为昨晚在沈桥这里呆了一晚上,担心叶柔竹会担心。在确定沈桥暂时没有危险之后,巧儿抽空出城回去一趟。
而在这个时候,几天未见的林言上门了。
林言满脸憔悴,但是脸上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兴奋。
“沈兄,这是我这几天打探寻找开酒楼的几处好地方,你快来看看我们选哪里好?”
自从上次跟林言说了开酒店的计划之后,林言便兴致勃勃的去准备了。
想要开酒楼,地址首先要选的好。
在这方面林言更有办法,毕竟就连沈桥现在所租的酒铺都是林言家的。
而林言这几天也没有偷懒,在经过几番打听之后,总算是选了几处地理位置好的地方。
“这一处地址在城西,位置虽然偏了点,但空间颇大……”
“这一处在城东,同样虽然位置偏,不过在护城河边,风景和周边环境相当不错……”
林言负责的是寻找合适开酒楼的地址,但最终拍板决定的还是沈桥。
林言没有开酒楼的经验,对于选址几乎是一窍不通,这件事情便落在了沈桥头上。
一下午的时间,沈桥跟林言亲自跑遍了几乎整个苏州城,把所看上的地址全部实地考察了一番。
一连跑了五六个地方,没有一个地方的位置让沈桥满意的。
要么是太偏僻,要么就是不太适合。
“苏州城最好的地段在哪?咱们酒楼就必须开在那里。”
沈桥在跑了好几个地方之后,回头去问林言。
“最好的地方早已经被醉仙楼给占了!”林言摇摇头:“他们早早的就在城中占据了最繁华街道的地段,那地方的确是最适合开酒楼的地方,咱们来晚了。”
沈桥摸着下巴:“那他们周边呢?周边的店面盘的下来不?”
“你想把酒楼开到醉仙楼的面前!”林言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没有开过酒楼,但是也清楚同行是冤家的道理。
把酒楼开到醉仙楼面前……这也太欺负人,太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了吧?
“咱们竞争的过醉仙楼吗?”
“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
“不能。”
“……”
“醉仙楼的对面,的确是有一处好地址……”
林言翻了翻手上从家里偷出来的账本资料:“醉仙楼对面原本是一家茶楼,但是生意不好倒闭了。不过咱们也来晚了,前两天得到消息,这一处地址已经被别人看上了。”
“那你说个锤子。”沈桥没好气的撇撇嘴。
林言摸了摸下巴:“咦,盘下这家茶楼的人好像是苏越?那家伙盘个茶楼干什么?”
“等下……”
原本已经放弃的沈桥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你说什么?”
“什么?”林言一脸茫然?
“你刚才说什么了?那个茶楼被谁盘下来了?”
“苏越啊!”
“苏州知府的公子?”
林言点点头,奇怪道:“怎么?难道沈兄你认识苏越?”
“不认识。”
“那你……”
“我突然觉得,你刚才说的这块地很不错,很适合我们开酒楼。”
沈桥语气坚决道。
“我们就选它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白天少睡觉
众所周知。
沈桥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从来不记仇。
能当场报的仇,为什么要记着?
知府的公子,对于沈桥来说算是一座暂时越不过去的大山。
按照正常情况下来说,这个仇沈桥暂时是没法报的。
但仇报不了,不代表沈桥就愿意善罢甘休了。
别人都欺负上门了,沈桥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若不是现在还处于特殊时期,加上沈桥接下来的计划不想节外生枝,他分分钟能想多种办法悄无声息的弄死那个苏越……甚至都不需要沈桥出马,第一次坐不住的肯定是叶柔竹。
但是,现在不能对苏越动手,不代表沈桥不能从其他地方下手了。
就比如现在。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把酒楼开到醉仙楼的对面,是一件非常正确,且有前瞻的好计划?”
林言一脸的茫然。
不是刚刚才说他说了个锤子。
怎么一眨眼……就变脸了呢?
沈桥转变的太快,林言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前,前瞻?”
“没错!”
沈桥铺开手上的简易地图,指着地图上标记的点道:“你看,这里几条街道都是苏州城最繁华的地段,人流量也是最足的。把酒楼开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客流量的问题。再者说,有醉仙楼在前的经验,咱们只要把酒楼开起来准没错,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这叫产业聚集带来的规模报酬递增……”
林言更加茫然了。
什么经济学?
什么产业聚集?
沈兄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可,可是……”
林言沉默了许久,让脑子转过弯来:“我不是说了吗?这块地已经被人看上了。”
“签合同了吗?”
“什么是合同?”
“白纸黑字的契约……苏越他想要这块地,他已经跟原主人签订了契约了吗?”
林言摇头:“那倒还没有,不过……”
沈桥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没有那就行了,只要还没千订契约,这块地就还不是他苏越的,咱们就还有机会。”
“可是这样的话……咱们不就得罪了苏越?”林言有些担心道。
沈桥瞥了他一眼:“你怕他?”
沈桥略带轻蔑的眼神,让林言梗直了脖子,一瞪眼:“怕?我会怕他?他苏越算个什么东西?败家子一个,要不是他爹是苏州知府,他早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次了,我林言可能会怕他一个二世祖?”
好家伙,五十步嘲讽一百步。
林言对自己也是一个二世祖没有一点正确的认知,言辞凿凿道:“他那样的二世祖,完全就是一个废物,我林言会怕一个废物吗?”
见他正儿八经的吹牛皮,沈桥也懒得揭穿他了。
“既然不怕的话,那咱们选这块地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呃……”
刚刚吹完牛皮的林言,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自己这是……被套路了吗?
林言的确不怕苏越,同为苏州权贵,一个是官宦子弟,一个是地道的富商子弟。
两人虽然关系算不上多差,但的确也没什么交集,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但醉仙楼对面那块地皮的确是苏越先看上了,虽然还没签订契约……按照苏越的尿性,契约这玩意几乎不太可能有。
而林言现在出手去争,那不就是抢苏越的东西吗?
这不就是要跟苏越碰上了?
……
沉默了片刻。
“沈兄,你是不是跟苏越……有仇?”
“有吗?”
“你说呢?”
“没有,你想多了,我一介普通良民,怎么会跟堂堂知府公子有仇。”
换成是别人,林言多半就信了。
但是被沈桥骗的多了,林言压根不怎么相信沈桥的鬼话。
林言虽然有时候有点傻,但绝对不蠢。
以他对沈桥的了解,沈桥不像是好端端会去找别人麻烦的人。
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
“沈兄,虽然不知道你跟苏越有什么仇,但你一定要小心点……”
林言出声提醒道:“苏越那个二世祖不是个好东西。”
沈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个二世祖还好意思说别人?
似乎看穿了沈桥眼神的意思,林言叹了口气:“我承认,我也是个二世祖,但是跟苏越比起来,我绝对算得上是好人……”
沈桥不清楚,林言可是很清楚。什么他比大部分人都知道,苏越在苏州城干过的那些肮脏的勾当。
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对于苏越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仗着他爹是苏州知府,苏越这些年在苏州没少私底下敛财。强占民宅地田,强取豪夺,买凶杀人也是常规操作。
总而言之,这个苏越在苏州城犯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跟他比起来,林言这种只是花天酒地,打肿脸充胖子顺便跟文人争的面红耳赤的行为的确算得上是五讲四美的二世祖了。
虽然沈桥早就知道这个苏越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听到林言这么说,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这么个玩意,没人打死他?”
“谁敢?”林言翻翻白眼:“他爹是咱们苏州知府啊,人脉通天。他又是知府的独子,谁敢打他?”
“就没有见义勇为的好汉?”
“早被李姑娘一网打尽了。”
“……”
沈桥头一次觉得李未晞干了一件错事。
不过,沈桥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既然他犯过这么多罪行,嫉恶如仇的李姑娘怎么会无动于衷,不将他就地正法?”
讲道理以李未晞的性格,不应该放过这么一个大毒瘤吧?
“你以为李姑娘是万能的啊,苏越那家伙精明着。他所干的事情基本上都很隐蔽,很少落下把柄。有知府公子的名头,几个人敢乱讲?即便是东窗事发了,也有的是顶锅的人。这些事情大家知道是知道,但是没有证据啊!”
林言一摆手:“他好歹也是知府公子,没有证据就算是李姑娘也没有办法奈何他。这里是苏州城,知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可惜了,我怎么就没有李姑娘那样的身手。我要是有李姑娘一般的身手,我肯定去找苏越替天行道了……”
……
沈桥没有理会林言的白日做梦,李未晞的实力沈桥不清楚,但那起码也是准一品高手往上走的存在。
如此年纪如此强悍的身手,绝对妥妥是习武天才。
习武天才,那靠的就是天赋。
没这天赋,再努力也没用。
就林言这估计还比不上沈桥的天赋,就他还想成为高手?
白天少睡觉。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地契到手
林言办事的效率的确很高。
确定地址之后,很快就把原地址茶楼的老板给找出来了。
“林公子,你们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茶楼老板名为秦项,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略微有些贼眉鼠眼。
俗话说,当商人的哪有不精明的,贼眉鼠眼点也算得上正常。
不过人到中年,哪能不发福?
贼眉鼠眼配上憨厚胖子的形象,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这秦老板自然是认得林言的,在苏州生意场上,不认识林大富的几乎没有,林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不过,让秦项诧异的是,为何这林公子会突然找上他?
林言看了旁边沈桥一眼,示意他说。
沈桥看着这个秦老板,笑眯眯道:“秦老板,我们今天来找你呢,是想跟你做一笔生意。”
“生意?”
秦项一愣,找他做什么生意?
他看了沈桥一眼,第一眼的念头便是,好俊俏的小生。
如此书生卷气,莫不是哪家的书生?
秦项毕竟是生意人,眼光毒辣,他一眼便看出了眼前两人的关系。
林言站在眼前这书生旁边,似乎有些听从这书生意见的模样。
秦项心中一骇。
此人什么来历,竟然能让苏州首富公子对他这般唯命是从?
秦项的语气恭敬了起来:“请问您是?”
“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人,你要是愿意,叫我帅哥也行。”沈桥摆摆手,问道:“听说你最近要转让一个茶楼是吧?”
秦项还在想着帅哥是什么称呼,听到沈桥提起这件事,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知道?”
又看了一眼林言,叹了口气:“没错,茶楼已经转让给苏公子了。”
“签订契约了?地契可还在?”
“地契尚还在我手里,苏公子还没派人来拿,至于契约……”
秦项苦笑一声:“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契约?”
沈桥和林言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苏越那种人,又怎么可能会正儿八经的做生意?
这秦项只是一个小小的茶楼老板,堂堂知府公子看上了他的茶楼,又怎么会跟他商量?
能给点钱已经算是万幸了。
不给钱强行霸占了他的茶楼,秦项也没地方说理去。
沈桥微微眯着眼睛:“这么说来,秦老板你的茶楼,是被那苏越给强买了?”
“苏公子想要我的茶楼,那又能有什么办法?”
秦项摇摇头,心中哭笑连连,他这样的小人物,又怎么能跟知府公子斗?
这茶楼给了就给了,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在他前面有不少的前车之鉴,不少生意伙伴因为得罪了苏公子,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林公子,还有这位公子,刚才你们说来找我做生意?这是何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啊!”
沈桥看着秦项,道:“秦老板,我们这次来为的就是你的茶楼。既然地契还在你手上,我们想要买你手上的地契。”
秦项愣住了:“可是,这地已经被苏公子买下了啊?”
“他也还没给钱不是吗?”
沈桥笑眯眯道:“事情有先来后到一说,但生意场上可没有。秦老板,你说是这回事吧?”
秦项毕竟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
眼前这两人,他们是想截胡啊!
自己的茶楼要出手,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
要知道,想要他茶楼的人可是苏公子。
这些天,秦项不知道找了多少关系,想把茶楼保下来。但是对方一听到是知府公子,没有一个人敢帮他。
秦项也完全心灰意冷了,只得打算忍痛割舍这茶楼。
秦项是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来截胡。
他们不怕苏公子吗?
截苏公子的胡,那不是跟苏公子作对吗?
“我如果猜的没错,苏越给秦老板的价钱应该极低吧?”沈桥问道。
极低?
应该是明抢了吧。
他虽然开的是茶楼,但由于地理位置太好,处于苏州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苏越给他的价钱,几乎跟打发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所以啊,反正茶楼都是要卖。既然卖给苏越,那倒不如卖给我吧,我愿意出苏越的两倍价钱,如何?”
“……”
“两倍不行,三倍也可以。”
“……”
“三倍不够,四倍也能谈……总之秦老板,我们是抱着诚意来的。”
秦项深深叹了口气:“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位公子你应该知道苏公子是何人吧?”
沈桥撇撇嘴:“不就是苏州知府家那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听到沈桥如此评价苏公子,秦项心中更是一震。
“既然这位公子您知道苏公子的来历,想必也了解苏公子的为人。我这茶楼已经答应卖给了他,若是我现在反悔再将茶楼卖给你,恐怕苏公子不会轻易放过我……”
秦项眼神略带几分惧怕模样。
眼前这两位,一位是林首富的公子,一位能让林公子唯命是从,并且还不把苏越放在眼里的公子。
他们或许不怕苏越,但是秦项不行。
他一个没权没势普通的商人,又怎么可能跟知府公子斗。
“这你大可放心,若是你愿意把茶楼卖给我,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并且也能保全你的安危。”沈桥看了旁边林言一眼。
林言点头:“没错,你完全不用担心苏越。有我林家保驾护航,我保证他不能拿你怎么样。”
听到这话,秦项心中一动。
他动心了。
不得不动心!
秦项是个聪明的商人,商人最擅长的便是明辨优劣,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眼前此人是谁?
苏州第一富商林大富的独子。
林大富何许人?苏州城最有钱,最会做生意的人。
不知道多少人想跟林家扯上关系,能跟林家沾上光。
若是能跟林家攀上关系,有林家的庇佑,秦项就不用太担心苏越的打击报复。
苏越虽然是知府公子,但林家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如此,也不是不可。
一边是苏越的报复,一边是抱上大腿的诱惑。
秦项在犹豫纠结了一番之后,很快便做出了选择。
“你们说的这话,可否当真?”
见到此状,沈桥已经知道事情基本上成功了。
他笑眯眯道:“秦老板放心,我们出来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了,你大可放心吧。”
秦项一咬牙:“既然如此,那我便相信你们一次,这茶楼,我可以卖给你们……”
……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答应许诺了秦老板利益后,很快沈桥便拿到了秦老板茶楼的地契。
事情一拍即合,完美解决。
从秦项家里出来,林言感觉有点跟做梦一样。
“这样……就成功了?”
沈桥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这秦老板……不应该死也不愿意吗?”
林言感觉有点不对劲。
按照他的理解,事情应该没有这么顺利啊!
那茶楼已经答应了要卖给苏越,这秦老板又怎么敢再卖给别人?
难道是苏越提不动刀了?
在林言看来,这秦项应该是个怕死之辈。他不应该是任由沈桥和他怎么劝说,也不愿意把茶楼卖给他们吗?
然后他跟沈桥就想办法威逼利诱,拆他房子,绑架勒索之类的……反正要很麻烦很麻烦,最后艰难的拿到地契。
突然事情一下子变得这么轻松简单,让林言找不到一点挑战的感觉。
就,就人生很无趣?
“他傻啊,为什么不愿意?”沈桥看傻子似的看了林言一眼:“咱们都拿出这么诱人的条件来了,他为什么不答应?”
林言再次提出了疑问:“诱人吗?”
沈桥不跟这个没有逼数的人说话了。
他根本不知道,林家对于普通商人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秦项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没权没势的话,他这一辈子也只可能是个小商人。
但是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他面前,跟林家合作生意。有林家的人脉,权势,加上林家的保驾护航,这是多少商人梦寐以求的?
秦项不会拒绝,也绝对拒绝不了这么好的条件。
商人都是逐利的。
有这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他不可能不动心。
“可是……”
很快,走在沈桥身后的林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可是你刚才让我答应的那些,我还没跟我爹讲过啊。家里的生意都是我爹娘在管,这件事情还没过问他们呢。”
“这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林言奇怪道:“咱们不是答应秦老板了吗?”
“答应了就一定要实现吗?”
林言瞪大了眼睛,有点没理解过来。
沈桥摇摇头,这孩子注定不适合当商人,连画饼都不会。
过了许久,林言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咱们……这是在骗秦老板?”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
沈桥不满道:“这叫战略性隐瞒。”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阴谋
“你的意思是,那酒铺的老板是李未晞的人?!!”
苏越猛然坐直了身子,怀里的女人也不香了,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
就在刚才,之前被他指使前往沈桥酒铺找麻烦的那两个捕快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一个小小的不知名酒肆的老板,竟然认识李未晞?
这个消息,让苏越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苏越在苏州城的名声很不好,这一点几乎人尽皆知。
就连苏越自己心里也是有逼数的。
仗着他爹是苏州知府,苏越在苏州城可以说是肆意妄为,除了他爹他娘之外,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作为一个坏人,怕官府是天生的。
当然,对于苏越来说,普通官府的人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李未晞并不是普通的人。
李未晞的来历苏越很清楚……这一点是有根据的。
李未晞空降苏州城的第一天,便被苏越盯上了。
作为一个美女爱好者,苏越对美女的嗅觉是非常敏感的。
李未晞来的当天,他爹在府上设宴,为李未晞接风洗尘。
在宴席上,苏越第一眼便看上了李未晞,并且发誓要将那个女人弄到手。
然而,他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付之行动,就被他爹狠狠的给教训了一顿,并且严厉警告他不准对李未晞有任何想法。
也正是那个时候,苏越才知道了李未晞的来历。
但是,这并不是苏越忌惮对方的原因。
在他看来只要对方是美女,不管她是谁,就算对方是公主,苏越也敢博一搏。
博成功了,请叫他驸马。失败了,请去天牢看望他。
只不过,苏越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前几年,李未晞在苏州城外以一敌十,一剑将那个武林中号称天下第一刀的家伙刺死之后,苏越便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并且,从此对对方敬而远之。
美女固然重要,但是性命更加重要。
搞定一个公主只需要走进她身心就行,但是想搞定这个女捕快……他靠近不了。
苏越心里终究还是有逼数的,没觉得自己身边的捕快能比那帮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好汉要厉害到哪去。
几乎跟苏州城整个权贵圈子里所有人的想法一致,宁可惹阎王,莫惹李捕快。
人人对这位美女捕快,几乎是敬而远之。
别看苏越他爹是苏州知府,在苏州城无法无天。当他犯事了之后,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躲起来。
论权力,身手,道德层次他完败。
所以,在听到那个小小的酒铺老板竟然认识李未晞之后,苏越不得不当一回事。
“一个小小的酒铺老板,怎么可能会认识那女捕快,到底怎么回事?”苏越微微阴沉着脸,神色不是很好看。
“若是被李未晞那女人给盯上了,本少爷岂不是又要被关禁闭了?”
苏越很生气。
上次事情的风波刚走,要是再被那女人给盯上,能有她好果子吃吗?
不说那女人会不会放过他,他爹也不会让他好过。
想到这里,苏越便把目光看向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吴盛。
如果不是这小子突然出现,说要给他介绍一个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引发这样的事情来?
瞧见苏越不善的眼神,吴盛只感觉浑身冷汗直流,他连忙站了出来:“苏少,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越看着他,没说话。
吴盛只感觉手脚冰凉,虽然吴盛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是跟眼前这位大少比起来,他那真的只能算是小儿科。
死在眼前这位大少手底下的人还少了?
吴盛抬头看了苏越一眼,小心翼翼道:“其实,如果不出小的意料的话,那酒铺老板,可能与李捕快……并不是很熟。”
听到吴盛此话,苏越微微皱眉:“此话怎讲?”
“其实在不久之前,我曾经与那酒铺老板曾经相识过,并且一同被李捕快抓回衙门去……”
吴盛便把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跟几个弟兄见财起意,原本是想打劫一番,结果反被反杀,中途又被李未晞给带回了衙门。
“若是那家伙与李捕快早就相识,李捕快定然不会把他一起抓回去。于是小的敢断言,他与那李捕快,也是从那时候才认识的。至于是如何相识的,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缘故。但是我认为,以李捕快的身份地位定然不会将一个小小的酒铺老板放在眼里,一个酒铺老板,凭什么能与李捕快成为朋友?……并且小的听说李捕快好酒,指不定是因为李捕快去他家买过几次酒,打过几次照面,便让刚才那捕快误以为李未晞与他相识。而那酒铺老板便接着李捕快的名头狐假虎威……”
听到吴盛的解释之后,苏越的脸色这才渐渐好转了过来。
如果真按照吴盛这么说,情况的确如此。
他了解李未晞,那女人非常清高。吴盛之前也曾经打算通过正规渠道与对方相处,试图能不能发生点什么。
但是那女人太高冷,太过于不近人情。
不只是他,整个苏州城几乎都没几个人能跟她多说上几句话。
正因为如此,李未晞在苏州城并没有朋友。
所以,如果那个酒铺老板真的是不久之前才认识李未晞的,那他们断然不可能成为朋友。
苏越可不相信一个酒铺老板能跟李捕快成为朋友。
极大可能是犹如吴盛所说,李未晞好酒,大概是因为买了几次酒的缘故。
想到这里,苏越的脸色越来越好看,也渐渐的放下了心来。
而就在此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人,像是下人,走到厅中。
“苏少,出事情了。”
苏越心情才刚刚好,此时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何事?”
“苏少,小的去找秦项拿茶楼地契,结果便发现正在收拾东西打算跑路的秦项。抓住他后一问才知,那茶楼的地契他已经卖给了别人。”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苏越脸色一沉:“卖给别人了?他好大的胆子,本少爷看上的地契,他竟然敢卖给别人?谁给他的胆子?”
“小的去调查了一下,发现这地契,已经卖给了……”
下人犹豫了一下,“已经卖给了林家公子,林言了?”
“林言?!”
听到这个名字,苏越一愣,随即紧锁眉头:“林言?怎么是他?”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林家在苏州的生意如此之大,背后少不了别人的推波助澜。
林家很多生意场上,都有他苏家的影子。
他跟林言之间也是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步,这一次对方有什么目的?
这茶楼他已经看上很久了,地理位置太好了,简直是一个日进斗金的地步。
加上这茶楼的老板不过是个没什么背景的生意人,只要稍微威胁一番,几乎就可以把这个茶楼收下。
这些年来苏越没少干这样的事情,空手套白狼发横财。
别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后,也没人敢跟他抢。
但是他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还被人给截胡了。
“林言他为何要抢我的茶楼,他什么意思?他林家的生意还不够大,还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了?”苏越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其实,这件事情未必是林公子所做的。”
下人又出声道:“在逼问秦项时,听说当时来找他买地契的时候,除了林公子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年轻人。而那个年轻人,似乎才是真正买茶楼的人……”
“何人?”
“小的根据秦项所描述,便去找人调查了一番,的确发现有人曾经见过林公子身边的那年轻人。最后小的调查到了那年轻人的身份,似乎是城中那边一家名为‘寒醇’酒铺的老板……”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苏越猛然抬头,盯着他。
下人被苏越的气势突然吓着了,结结巴巴道:“酒,酒铺的老板……听,听说姓,姓沈……”
“果然是他!”
苏越气坏了!
怎么是同一个人?
一个酒铺老板,不但不给他面子打了他的人,竟然反手还抢了他的茶楼?
太离谱了。
他哪来的胆子?
“我当他为什么敢打我的人呢,原来背后有林言撑腰!”
苏越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现在愈发的确定,那个酒铺老板多半是不认识李未晞的。
而他之所以有胆子敢打他的人,自然是因为有林言在背后撑腰。
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以为有林言撑腰,我就不能奈何他了吗?就可以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了吗?”
苏越的确暂时奈何不了林言,真要把事情闹大,的确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收拾不了林言,还收拾不了一个小酒铺老板?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越又问道:“调查清楚那个酒铺老板的身份了吗?”
下人点头:“已经调查清楚了,大概一两个月前出现在苏州城,开了一家酒铺,衙门的户籍那边查不到,不过多半是从别处来的,应该是没什么背景。据说在微香院时林公子身边出现过一位有诗才的年轻人,有可能便是此人……”
“有诗才?”
苏越不屑的瞥了瞥,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所谓的读书人了。
“那苏少,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下人问道。
苏越看了他一眼:“问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停顿了片刻,苏越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那个秦项竟然敢把我的地契卖给了别人,很好,我很佩服他有勇气。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应该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了。”
听到阴恻恻的声音,在场众人都是心中一寒。
苏少此话,便是已经宣判了那个秦项的死刑。
“至于这个酒铺老板……”
苏越的眼神阴晴不定。
他在犹豫。
一个小小的旧铺老板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即便是背后有林言的存在,苏越也不当一回事。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林家再富,终究只是一介商人。自保有余,但想要护住别人不容易。
但是,那个酒铺老板的身边有高手护身,想要对他下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不小心,还可能把自己给暴露了。
就在苏越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的吴盛看到这一幕,简直如同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要说别的法子他没有,但是对付别人的各种阴损办法,这可是他最擅长的手段。
出谋划策,成为狗头军师,傍上大腿,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到了。
这个时候不出谋划策,还等到什么时候?
“苏少,我有个办法对付那酒铺老板。”吴盛连忙站了出来。
“你?”
苏越看了吴盛一眼,微微皱眉:“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办法,绝对能让苏少您不废吹灰之力解决掉那个酒铺老板,并且抱得美人归。我的办法便是……”
当听完吴盛的办法之后,苏越的眼睛越来越亮。
“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能想出这么坏的法子来!”
苏越看着吴盛,眼睛中满是惊喜:“这个法子,真的绝。”
“多谢苏少夸奖!”
见到此状,吴盛心头大喜。
被苏少夸奖,吴盛走向人生巅峰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很好,若是这一次解决掉了那小子,我给你记大功,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越摆摆手,看了眼前的下人一眼:“就按照他的法子去做,把事情做的干净点,明白吗?”
“是!”
……
严格意义上来说,沈桥是个好人。
毕竟前世好歹为人师表,也算是培养祖国花朵的园丁了。
当然,好人的定义是绝对的。
在好人的基础上,说一些善意的谎言,是不是就很合情合理了?
沈桥并没有打算坑那个秦老板,拿了别人的茶楼,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毕竟,事情是林言一口答应下来的。
跟他沈桥有什么关系?
等到酒楼开起来,沈桥有信心能把醉仙楼给干下来。
在那个地段做生意,是头猪都能赚钱。
万一到时候林言食言了,沈桥还能本着人道主义拉秦老板一把。
这么想想,沈桥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心底善良。
还很好看。
夜晚,躺在院子摇椅,手里拿着一块铜镜的沈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声赞叹。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美男子?”
就在沈桥沉迷自己的颜值中无法自拔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旁边。
“我靠!”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为我所用
以前沈桥是一个没什么时间观念的人。
毕竟身为一名老师,最擅长的一件事情便是拖堂。
俗话说,没有拖堂过的老师都是没有灵魂的。
并且身为重点中学的老师,从来就没有什么准时上下班放假一说。
只要学生有需要,即便是放假的时间他也得来给学生上课解惑。
责任越大,压力越大,也就越忙碌。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沈桥常常的反思自己。
以前那么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国家培养栋梁?
为学生传播知识?
为社会传递正能量?
都不是!
沈桥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他之所以会成为一名老师,纯属是因为大学四年碌碌无为,毕业后没有出路才选择去当了老师。
人生啊,最怕的就是选错了路。
于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沈桥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以前他没得选,现在他要做一条咸鱼。
以前越是忙碌,现在的沈桥就越发的咸鱼。
每天酒铺看心情开业,下午一到点就关门,非常的有时间观念。
时间一到,酒铺关门,接下来便是属于沈桥自己的时间。
就连林言想喊沈桥去苏州城逛一逛,见识一下苏州的繁华。
沈桥对此表示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惯了后世各种娱乐设施,还有大都市的繁华。所谓的苏州城繁华在沈桥眼里也不过如此。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家里发呆。
发呆的好处很多,唯一不好的,就是在发呆途中会有人来打搅。
就比如说现在。
一道身影出现在沈桥身边,打断了他发呆的节奏。
酒铺早早的就关了,没有沈桥开门,一般人是不能从正门进来的。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此人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不是正门进来,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翻围墙了。
这一点沈桥很熟,当年没少在墙角蹲那些翘课出去上网的学生。
当然,这里的围墙不一样。
沈桥很注重自己的安全问题,所以院落的围墙他都安设的一些小机关,寻常人想要悄无声息翻墙进来几乎不可能。
那么能翻进来的,必定是身手不错的高手。
而沈桥认识的人当中,有如此身手的人也不少。
最起码,叶家寨里还是能找出不少人来的……
但是,会大半夜来找他,并且还不走正门不敲门的,也就剩下那么两位了。
其中一位因为前些日子不小心在这里撞见了另一位来找他而消失了很久,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了。
那么会出现在沈桥这里的,就只剩下了一位。
沈桥睁开眼睛,便看见出现在他身旁的李未晞了。
“李捕快,好久不见啊!”
沈桥出声打招呼。
上次见面之后,也有几天没见了。
李未晞搭理沈桥,而是径直走向了后院的一处房间。
很快,从房间出来的李未晞手上提了两壶酒,驾轻就熟的来到了沈桥旁边不远的石椅坐下。
随即,一个人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熟手了。
沈桥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好像,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里,好像是他家吧?
这娘们似乎有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了?
如此熟练的拿酒,喝酒,甚至不把他这个老板主人放在眼里……最过分的是每次喝酒都不给钱。
虽然说,沈桥的确是打算紧抱眼前这女人的大腿,最好是能把对方变成自己人……
可是这怎么看情况,沈桥自己人的便宜还没占到,反而被人给占了便宜?
沈桥感觉受到了冒犯。
“阿嚏!”
正在此时的沈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摸了摸手臂,一片冰冷。
如今入了秋,天气已经渐渐凉了起来,穿着单薄衣服的沈桥明显感觉到了天气的寒意。
他赶紧起身回屋找了件外套披上,这才暖和了不少的身子。
天气凉了,身体要紧,沈桥可是不敢随便感冒的。
他对这个年代的医学技术一点都不放心,在这个哪怕是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沈桥不敢随便生病。
再回到院子,发现李未晞依旧坐在桂花树下一个人喝酒。
身上的衣服也单薄,但李未晞似乎对这些寒风熟视无睹。
这让沈桥很是羡慕,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
沈桥走到李未晞对面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沈桥不爱喝酒,但是天凉喝点酒可以暖和暖和身子。
再说,让人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闷酒,也说不过去。
李未晞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从上次见面沈桥就看出来了。
之前林言说是这娘们家里出了些什么事,具体是什么事沈桥没问,毕竟跟他没什么关系。
再者说,如果是连大腿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沈桥更就不可能解决的了了。
终于,仿佛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李未晞终于出声了:“事情办的如何了。”
她指的事情,自然就只有沈桥答应过的那一件。
“不出意料的话,快了!”
沈桥想了想,说出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李未晞看着沈桥,美眸盯着他:“我想知道你的全部计划。”
从叶家寨事件之后到现在,关于沈桥的计划,李未晞始终是一知半解。
沈桥的计划说的太模糊,太笼统。
李未晞也不清楚当时她为何会答应沈桥。
或许是因为事情已成定局,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选择了相信沈桥。
一个将天下犯罪绳之于法的办法……即便沈桥是在胡扯,但李未晞或许也动了心。
所以,她想知道沈桥的具体计划,想知道沈桥凭什么敢做出这样的决定,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他凭什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想要打造一个情报机构,一个能囊括天下情报的机构。”
沈桥出声道:“有了这个情报机构,你想要了解天下大事,不是轻而易举吗?”
李未晞看了沈桥一眼,“你觉得,你能办到吗?”
沈桥想了想,点点头:“或许可以!”
他的计划并没有哪里有什么问题。
此时,李未晞的眼神底有了几分失望:“你可知道,想要建立一个情报机构有多困难吗?需要多么庞大的资金?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还有关系?单单仅仅靠你我能有多大的作为?你可知即便是十年前盛极一时的天龙教,耗费无数资金勉强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却因为其中几处机构被朝廷连根拔起后,情报机构一蹶不振,只能转入地下苟且偷生。天龙教尚且如此,你凭什么想以一己之力建立所谓的情报站?”
建立一个情报机构,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李未晞眼里,沈桥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幼稚天真了。
若是真的只有如此,恐怕她只剩下了失望。
或许,她本就不应该相信眼前这小子。
虽说这家伙的确有几分不凡,会作诗,会酿酒,头脑聪明有才华。
但是终究不过如此,目光太过于短浅了。
想到这里,李未晞的目光冷漠了几分。
沈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谁告诉你,我要以一己之力建立一个情报站?”
一己之力建立情报站?
开什么玩笑?
李未晞语气略微冰冷:“即便是你手底下有人,那也远远不够。你可知赵国多大?你可知……”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沈桥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觉得你或许是不是对我有些什么误解?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靠着自己去建情报站?”
李未晞看着沈桥,没有说话,眼神很冰冷,似乎等着他继续道。
“我对你很失望!”
沈桥摇头晃脑。
他本来以为,这娘们虽然冷了点,但脑子应该也挺好使的,没想到竟然一点都不开窍。
沈桥起身道:“跟你也说不清,既然这样,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哪里?”
“你来了就知道了!”
……
入秋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即便沈桥已经穿上了外套,依然觉得寒气逼人。
就连秋天都这么冷,要是等到了冬天还不得冻成狗了?
沈桥觉得酒楼的事情似乎可以先放一放,有必要先想办法解决一下过冬的问题再说……
此时的夜还不算太晚,苏州城依旧灯火通明。
沈桥和李未晞站在城西城墙上,一眼望去,便是一片繁华的夜景。
“倒是没想到,这里看风景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沈桥忍不住赞叹道。
一般人想上城墙都没这个机会,不过有李未晞的关系在,两人一路畅通无阻。
只不过,李未晞现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沈桥一路走来,东看看西望望,随处停留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本身性格就比较干脆的她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带我来这里要做什么?”
“急什么,我说你性格这么急是嫁不出去的……”
沈桥本来还想再批判一番,突然求生本能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他果断的闭嘴了。
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方向:“你知道哪里是何处吗?”
李未晞顺着沈桥的目光看去,微微皱眉:“有什么不妥?”
“那里是一处大棚,你应该知道住在那里的应该是什么人吧?”
沈桥所指的地方,是苏州城最混乱,脏乱的一个区域。
用沈桥的词来说,那里就是苏州城的贫民区。
李未晞自然不会陌生,那里是苏州城犯罪率最高的地方,也是她重点关照的区域。
有繁华的地方,就有落后的地方。无论是哪个地方,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住在贫民区的都是苏州城底层的一些人士。
住在这里的多半是一些苏州城的地痞流氓,做小生意的老板,拉马车的伙计……甚至是街头的那些乞丐。
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
“你想说什么?”李未晞盯着沈桥。
沈桥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住在这里的这些人,他们有一个共性?”
没等李未晞回答,沈桥已经给出了答案。
“消息!”
“他们这些人共同点就是,他们的消息都很灵通。那些地痞流氓们,他们清楚知道苏州城谁家的小姐偷了人,谁家的少爷又抢了谁家的娘子……那些小生意的老板,他们知道苏州城生意场上的变化,知道各家店铺老板的消息……那些拉马车的伙计,他们走南闯北,清楚所有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苏州城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沈桥回头看着李未晞,“你说,如果利用好他们,会不会有起效呢?还有那些出没在苏州城各个角落的乞丐,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闲的人,也就意味着他们是最有时间的人。你说如果能把他们纠集起来,建立一个丐帮什么……会不会也有奇效呢?”
“……”
李未晞沉默了片刻。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听懂了沈桥话中的意思。
“借力!”
沈桥建立情报机构的办法,是借助外力的帮助。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
李未晞冷笑道:“你觉得,想要将他们聚集起来有多难?”
理想是好的,但是却很难实现。
偌大的一个苏州城,想要把这些三教九流的人聚集起来,何其难?
那些三教九流的人,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不把朝廷当一回事。就凭沈桥,他能让这么多人信服?
不可能。
出了苏州城,还有江南地区,再放眼到全国,有多少个这样的苏州城?
不切实际。
“所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需要一个办法,需要一个平台,把这些原本毫不相干的人能聚集起来,让他们产生归属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所用。”
李未晞摇摇头:“仅仅只是这些,远远不够。”
“我知道。”
沈桥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仅仅只是靠着这些当然是不够的。
地痞老板伙计乞丐再多,他们的身份已经局限了他们的认知。他们能获取的消息情报也是有限的,这些对于李未晞来说的确有些不够看。
她看不上眼也很正常。
“单单只是靠他们自然是不够的的,不过,你应该还知道一个地方吧,比如说……江湖武林?”
听到这个词,李未晞猛然转身,盯着沈桥。
沈桥面色平静,笑道:“你说,若是我从天底下江湖武林中那些绿林好汉,那些武林高手得到情报,让他们为我们所用。你觉得……这些还不够吗?”
“……”
第一百三十章 命案
江湖是个很神奇的词,也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所谓有饶地方就有江湖,有恩怨。
金老爷子曾经刻画出了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对沈桥也有着深深的影响。
但现实中的江湖,却远没有金老爷子所刻画的那般神奇。
江湖武林中,固然有像大当家叶柔竹这样的绝顶高手,但这样的高手终究还是少数。
所谓的江湖武林,更多的是那些绿林好汉,游侠儿,以及那些闯江湖走南闯北的镖师商客。
当然,也有一些所谓的门派家族。
这些势力组成了这所谓的江湖武林,远离庙堂之外,隐隐坐大,就连朝廷都要忌惮几分。
有了十年前龙教的教训,朝廷对于这江湖武林忌惮不已,近些年来多次打压这帮人。
但即便如此,效果并不好。
打压不成,朝廷也试图招安过。但这帮人犹如一盘散沙,自由散漫,并没有太把朝廷当一回事。
沈桥想要让这些人为他所用,难度的确不低。
但是,若能真让这些人为自己所用,那他们所造成的影响力,绝对不亚于十年前的龙教。
李未曦是个聪明人,她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一点。
她猛然抬头,盯着沈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
他当然很清楚。
笼络江湖武林人士,试图建立一个报站。这种行为,其实跟造反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任何一个国家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报站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的。
朝廷是绝对不可能许再出现一个龙教的。
所以,沈桥此时出来的话,无异于是大逆不道了。
“所以,这不是还有你吗?”沈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李未曦会有这样的质问,道:“凡是都有两面,若是能用得好,对你有多大的用处,你应该很清楚吧?”
造反的事沈桥当然不会去做。
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个能力。
这个报站如果在他手上,沈桥很清楚他活不了多久的,朝廷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所为。
但如果这个报站是在李未曦手上,这况就不一样了。
李未曦是吃着国家粮的公务员,她的来历沈桥不清楚,但绝对不低。
这个报站掌握在她手上,那么事的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未曦再次陷入了沉默当郑
沈桥并不着急,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苏州城。看腻了都市灯红酒绿,这古代的繁华似乎也别有一番滋味。
沈桥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很多话不需要的太清楚,对方自然能懂。
李未曦也能清楚沈桥到底想的是什么,这是默契!
沈桥突然发现,他跟旁边这娘们在这方面的默契倒是越来越深了。
好像从叶家寨的事件之后,两人俨然已经踏上了同一条贼船了……
终于,过了许久之后,李未曦终于再次出声,这一次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几分感:“你有信心?”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万一失败了呢?”
“那到时候我们俩就一起跑路,去浪迹涯?”
“……”
又沉默了许久,李未曦突然转。
“我再相信你一次!”
话音刚落,李未曦的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郑
来得快,走的更快。
“走这么急干什么,浪迹涯难道不好吗?”沈桥撇撇嘴。
一阵寒风而过,沈桥再次打了个喷嚏,忍不住裹紧了上的衣服。
城墙上的风有些大,沈桥有些怕。
“妈的,赶紧回家多喝水去!”
沈桥骂骂咧咧的赶紧跑了。
……
茶楼到手之后,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装修了。
在装修这方面沈桥有话,虽他没有学过装修,但好歹是见过猪跑的人。单单是审美,就要领先这个年代的人几千年。
在装修风格这方面,沈桥亲力亲为,自己亲自动手设计。
在这个装修风格普遍千篇一律的年代,沈桥超前的风格吊打他们还是没有问题。
茶楼就位于醉仙楼的对面,自然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醉仙楼。
想要把酒楼开下去,跟醉仙楼碰上是迟早的事。
沈桥的‘寒醇’酒便是杀手锏,当然,除了这些远远是不够的,沈桥的计划还有很多,他很忙。
就在沈桥忙着设计装修图时,林言突然慌慌张张上门了。
“沈兄,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林言慌张的走进了酒铺,神色上满是紧张和不安。
“慌张什么?怎么了?”
“出大事了!”林言喘了口气:“秦,秦老板死了!”
“嗯?”
正在设计图的沈桥一愣,抬头看着林言:“秦老板?哪个秦老板?”
“还能是谁?就咱们昨去买了茶楼的那个秦老板啊!今早上他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
“死了?”
沈桥眉头一皱,哪里好像有点不对:“怎么死的?”
“睡觉的时候被人闷死在上……沈兄,咱们有难了!”
林言脸上满是慌张:“咱们昨才刚刚找了秦老板,今他就死了,咱们惹上大事了。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咱们,妈的,太过分了!”
林言人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蠢。
他们昨才去买了秦项手上的地契,昨晚就被人杀死在了家里。
这怎么看,这件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背后一定有人陷害。
沈桥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妈的,连我都敢陷害,别让我逮住了,非弄死他不可!”林言满脸气愤,他堂堂林大公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陷害。
沈桥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跟秦老板有关,又跟咱们有仇会陷害我们的人,还有谁?”
林言想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苏越,一定是那狗的。是他在陷害咱们,狗的他真的狠!”
沈桥神色很平静,事虽然有些意外,但又在他意料当郑
苏越那人心狭隘,瑕疵必报,沈桥先是打了他的人,让他面子落地,接着又抢了他的茶楼。苏越不报复那就不是他了。
但无论苏越有什么样的报复,沈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没想到,那苏越为了报复他,竟然弄死了秦项。
沈桥目光微微泛起了几分冷,他早就预料到了那苏越是个残忍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这般肆意妄为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你怎么还一点都不急?”
林言满脸焦急的模样:“我之前得到了消息,等下捕快就会上门来抓我们俩了。我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是一路跑过来通知你的,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为什么要急?”沈桥出声道。
“我们被陷害了啊,官府的人要来抓咱们了啊!”
“那又如何?”沈桥看着他:“人是咱们杀的吗?”
“当然不是啊!”
“那不就是了,既然人不是咱们杀的,咱们为什么要急,要担心?你越是急,这不显得你心虚,让别人认为人真的是你杀害的?”
林言仔细一想,好像的很有道理。
“可是……咱们等下就要被抓了啊,你为什么不急?”
沈桥再反问:“急有用吗?”
林言再想了一下,顿时泄气道:“好像没用……”
秦老板死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沈桥和他了,涉及到人命这种事,哪怕是他老爹都没办法明着保他。
而且这秦老板也不是人物,好歹也是苏州城生意场上有几分薄面的人,他的死引起了不的轰动。
所以,即便是他再急,此时也没什么用。
总不能跑路吧?
要是跑了,那不就是畏罪潜逃了?
“所以啊,急没什么用,那为什么要急?就安心等着吧。”沈桥淡淡道。
“等死吗?”
“……”
沈桥不想跟这个脑子转不过弯来的人话。
果不其然,在林言来了之后没多久,衙门的捕快就到了。
为首的捕快,竟然是那的那个陈三。
“沈公子……”
从接到这个任务,陈三整个人也是胆战心惊的。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沈公子和林公子会成了杀害秦老板的嫌疑人?
沈公子不是李捕快的人吗?他为什么要杀害秦老板?
林公子不是林首富的独子吗?他怎么可能会杀害秦老板?
陈三想不明白,也不敢想。
眼前这两位,哪一位都是他所得罪不起的。在他看来,这是大人物之间的事,他不敢多问。
一想到要拒捕沈公子,陈三就头皮发麻,暗道自己今为什么不装病休假,为什么要那么勤奋的来上班……
陈三心翼翼的开口:“沈公子,我们……”
沈桥点点头:“我都知道了,你直接吧。”
得到沈桥的同意,陈三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声道:“奉县令的命令,特来请沈公子和林公子去衙门一趟。”
“走吧。”
沈巧拍了拍林言的肩膀,让他别担心。
旁边的两个捕快上前来想要上枷锁,被陈三赶紧喝退了。
开什么玩笑。
也不看看眼前这两位什么份,事还没调查清楚,敢跟他们带枷锁,活腻了吧?
“好的,两位请……”陈三赶紧满脸笑容出声道。
这场景,感觉不像是捕快来拿人,更像是求人一样。
……
在前往衙门的路上,沈桥从陈三口中大概知道了事的过程。
就在今早上,秦老板被人发现闷死在了自家上。这秦老板不是本地人,他的妻子都在别地,所以唯一发现秦老板死亡的只有秦老板家里的下人。
秦老板平里为人不错,也很少在生意场上树担所以,很快衙门的人在调查了邻居之后,得知了秦老板生前接触过的最后两个人,正是沈桥和林言。
于是,衙门那边很快就派人来捉拿两人了。
衙门沈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来了,上次才刚刚离开没多久,这一次又进来了。
再多来几次,沈桥感觉他都能拿这里当家了,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到了衙门之后,沈桥和林言很快被带上了前厅。
这前厅跟沈桥印象中的不一样,也跟电视剧里的不一样。
大厅的两侧站着几个捕快,手上也没有拿棍子。
把沈桥和林言带到这里之后,很快就有人去后堂通知县令了。
而林言此时明显有些慌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沈,沈兄你咱们不会有事吧?”
沈桥看了他一眼:“你怕吗?”
“不,不怕……”
“不怕你可不可以别抓我衣服,衣服都快被你抓烂了。”
沈桥没好气的拽回了自己衣服,这家伙一看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樱
人又不是他杀的,他爹又还是苏州首富,虽他爹平里看不起这个儿子,动不动棍棒教育,但再怎么,毕竟是亲儿子,是苏州首富独子。再怎么样,他爹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别人不是他杀的,就算人是他杀的,他爹也会想办法保他的。
所以,这家伙完全就是瞎担心。
该担心的倒是沈桥。
既然这件事是针对他的谋,那么事肯定就没有那么简单。
沈桥微微眯着眼睛,苏越不可能针对林言,多半是冲着他来的。
那么,这次的陷害肯定就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沈桥思索着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县令到!”
很快,一位穿官府的中年男子踏入了大厅郑
于是,沈桥第一次见到了衙门的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县令。
按照正常况来,苏州城发生了命案,处理命案的人其实应该是苏州知府。
但苏州毕竟是大城,知府政务繁忙,普通的案子基本上都是衙门自行处理。有处理不聊麻烦事,才会上报到知府那儿去。
而眼前这位县令,便是衙门名义上最大的官。
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位官。
上面有知府压着,下面还有人造反。
自从几年前李未曦出现在苏州城,苏州城百姓只知衙门有女菩萨李未曦,不知还有一位可怜的县令。
要不是他今出现在沈桥眼前,沈桥一度以为衙门最大的官是李未曦那娘们……
着实可怜啊!
想到这里,沈桥不由的对这位县令产生了几分同。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审讯
县令姓曾,名为鸿永,安平十年出身的进士。
这曾县令家境一般,但是运气挺好,碰巧当时上一任苏州县令因为得罪了人被摘了官帽子,曾县令便接任了苏州县令一职。
当时刚接任县令的曾鸿永感动的不行,第一时间就去祖坟上香,感谢祖宗显灵。
毕竟苏州城算是江南地区经济重心大城,同样是县令,但意义可就不一样。在这里当好县令,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
只不过,曾县令的豪情壮志,崇高理想并没有能持续太久。
曾县令是个好官,也立志要当一个好官。
但是好官却不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官,曾鸿永没有履历,也没有为官之道的经验,一上来起点太高并不合适他。
很快曾县令就在官场里迷失了,甚至一度怀疑人生自己是不是个废物。
不过,曾县令毕竟是个有理想的人。短暂的迷失不会让他丧失斗志,很快,曾县令便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在官场的毒打下,慢慢的习惯了过来。
就在他准备迎接美好明天的时候,李未晞来了。
于是乎,曾县令再次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论职位,他上面还有苏州知府,压的他死死的。
论权力,虽说他是苏州县令,掌管着苏州衙门的大小事务。但事实上,自从李未晞来了之后,这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整个衙门,几乎大大小小的杂役还有捕快,基本上都是听李未晞的。
虽说李未晞明面上只是一个小捕快,但实际上没人敢不把她当一回事。
毕竟这个女人的来头,那可是比苏州知府还要大的多。
而且这个女人在苏州城干出的事迹,已经足以让大家爱戴信服。
如果曾县令跟李未晞之间出现了什么分歧,保证绝大部分人都会站在李未晞那边。
而整个苏州城,也基本上处于大家只知衙门有李捕快,不知还有县令的存在……
这就很尴尬。
也让曾县令很难受。
人生最大的憋屈莫过于如此。
曾县令想哭。
明明他是一个很有理想,很有报复的好官。
为什么生活的毒打却从来不愿意放过他?
但即便如此,生活还是没能把曾县令给击垮。虽然人生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指望,但曾县令依旧勤勤恳恳的上好每一天的班。
指不定,哪天这位姑奶奶就走了呢?
于是,就在今天早上突然接到下面的人来报案,出现命案了。
死的人还是苏州城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名叫秦项。
这个消息让曾鸿永来了精神,这段时间李未晞很少管衙门的事,所以衙门的大小事务再次落在了曾县令的手里。
而曾县令抓住了这个机会,决定展露自己的本事。
别以为只有李未晞会破案,他堂堂安平十年的进士,苏州县令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于是曾县令赶紧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秦项平日里接触的人,以及调查现场的线索。
很快,线索就来了。
秦项死在了家里,调查其家里发现丢了一样东西。
秦老板位于苏州最繁华地段的茶楼地契。
此时下人又来禀报,秦老板在死的那天还曾经见过两个年轻人。
线索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
定然是那两个年轻人密谋图秦老板的茶楼,秦老板不愿意给,于是那俩年轻人起了害人之心,将秦老板谋害。
这是一起谋财害命的案子。
想到这里,曾县令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让下面的人去抓人。
不过很快,当曾县令得知了那两个年轻人的身份之后,他又笑不出来了。
沈桥,林言!
沈桥这个名字曾县令很陌生,之前叶家寨的事情一直都是李未晞在负责。虽然李未晞只是一个捕快,但丝毫没有捕快的觉悟,也并没有向县令汇报的想法。
于是,虽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曾县令却并不清楚细节。只是知道李未晞一句捣毁了两个山贼窝,抓了上百个山贼。
但是另一个名字,林言,曾县令就不得不眼熟了。
苏州最有钱的人是谁?
林大富!
林大富唯一的亲儿子叫什么?
林言!
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曾县令感觉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脸火辣辣的疼。
谋财害命?
林家缺钱吗?
林家唯一的公子需要去觊觎别人家的茶楼?
这恐怕是天大的笑话。
整个苏州还有谁家比林家更有钱?
想到此处,曾县令只感觉这一起案子突然变的棘手了起来。
这一刻,他开始无比的想念李未晞。
也突然觉得,其实当一个咸鱼县令有时候也挺好的……
……
此时,前厅的气氛有些沉闷。
沈桥和林言坐在大厅旁边的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还倒着两杯热茶。
其他几个捕快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林言的脸上还有几分担忧,但沈桥却完全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这不像是被抓来的,更像是来做客一般。
当曾县令出现在前厅时,很少干过坏事的林言立刻就站了起来,恭敬的鞠了一躬:“曾县令。”
虽说林言是个混蛋,但是在面对县令的时候还是很有礼貌。
沈桥见状,也是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学着林言鞠躬。
曾县令微微点头,没有说别的太多。
若是别的犯人,此时早已经被五花大绑,摁在地上听候发落了。
但是眼前这两位……还是算了。
曾县令可不敢绑林家公子。
当沈桥出完声之后,大厅里又陷入了诡异般的安静。
曾县令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很头疼,头疼的厉害。
终于,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曾县令出声了:“林贤侄,不知家父可还好?”
旁边的师爷:“?”
沈桥:“?”
这是在审案子的,还是来叙旧的?
林言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想了想,道:“挺好的。”
“那就好……”
简单的嘘寒了一番后,曾县令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想必事情你们也已经清楚了,秦项死了。而秦项生前接触的最后两个人便是你们二位。所以,你们二位是最有嫌疑的人。今天请你们来,就是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
“曾县令,这你可要查清楚,秦老板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林言赶紧出声道:“我跟秦老板素来无冤无仇,不可能杀他啊。也不可能是谋财害命,他也没有我家有钱……曾县令你可要明鉴,还我们两人一个清白。”
虽然这话是实话,但是沈桥总感觉林言不经意间的又在炫富。
曾县令也很想吐槽,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是凶手啊!
但问题是,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了你们俩。除了你们俩之外,没有别的嫌疑人了。
“贤侄放心,本官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还二位一个清白。但如果事情真的是你们做的,本官也会铁面无私的。”
曾县令摆摆手:“现在就需要你们配合本官调查一番,昨天晚上你们二位身在何处?”
“昨晚?”林言仔细想了想:“昨晚我去了微香院,想找柳姑娘聊聊天。柳姑娘身体不舒服不见客,我在微香院碰到了许文轩,还跟他吵了一架……那家伙还是那么讨人厌,等找机会我还要敲他闷棍。”
曾县令和一旁的师爷嘴角猛烈的抽搐了一下。
前段时间,许家公子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敲晕在地,在家躺了半个月多一直没有抓到凶手。
没想到,这件事情果然是眼前这家伙干的。
关键是,你竟然此时还说出来来,是不是有点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曾县令继续问道:“那可有人证?”
“当然有,微香院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跟许文轩吵了很久,要不是我没带侍卫,我都准备跟他当场打起来……”林言脸上还带着几分自豪。
昨晚他一人力喷许文轩一众人,丝毫不虚,战绩显赫。
曾县令和一旁的师爷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仵作检查尸体后,确定那秦项是昨晚前半夜死的。如果真按照林言所说,他昨晚在微香院的话。那么,可以暂时派出他的嫌疑。
当然,也不一定完全能排除。
以林公子的手段,想要弄死一个人完全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不过,单单凭这些,已经足以洗清林言的嫌疑。
于是,曾县令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的沈桥身上:“你就是沈桥?”
“回曾县令,正是在下!”沈桥点点头。
曾县令目光在沈桥身上打量了一番,出声道:“那你呢,你昨晚前半夜在何处?可否有人作证?”
他昨晚前半夜在哪?
在家发……
不对,他昨晚出门了。
“昨晚在下去了城西。”
曾县令微皱眉:“你去城西做什么?”
他去城西干什么?
去城西的真正原因自然是不坑说的。
于是沈桥快速的思考了一番,出声道:“昨晚我心情郁闷,便去城西转了一圈,散散心。”
“可有人作证?”
“有。”
“谁?”
“李未晞。”沈桥出声道。
昨晚他是跟李未晞去的城西,李未晞完全可以证明他当时有不在场的证明。
这也是沈桥一点都不慌的原因。
李未晞?
曾县令一愣,怎么扯上李捕快了?
李捕快昨晚跟眼前这家伙出去了?
曾县令有些不敢置信:“你说的,可是衙门的李捕快?”
沈桥点点头:“没错!”
这……
曾县令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题有点棘手啊。
一位是林家的公子就罢了,本以为另一位是没什么身份来历的。
但是,这一位竟然跟李未晞一起出去了……
这关系可就大了啊!
“你这话可当真?”曾县令盯着沈桥:“你没有说谎?”
“自然没有,县令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李捕快求证!”
见到沈桥如此平静的表情,曾县令很蛋疼。
他真没想到会跟李未晞扯上关系,沈桥此时的模样不像是作假。他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师爷,师爷立刻明白了县令的想法,转身离开了大厅。
看样子,应该是去求证了。
而此时旁边的林言,他看沈桥的眼神已经变的非常奇怪了起来。
沈兄何时跟李姑娘关系这么好了?
好到已经能大晚上一同出去吹风散步?
这孤男寡女的,大晚上去城西吹风散心?
这鬼话谁信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林言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李姑娘是什么人?
那可是高冷不近人情的存在。
别说是出去散步了,见面不抽你已经算是跟面子了。
可是她竟然跟沈兄大半夜的去外面散步谈心……难不成……
不会吧?
不会吧?
难道……
???
林言的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剧情开始完整了起来。
紧接着,林言看沈桥的眼神,从震惊渐渐到原来如此,再到一脸的佩服。
沈兄不愧是真男人,我辈典范。
!!!
沈桥被林言的眼神看的非常不习惯。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兄……厉害啊!”林言对着沈桥挤眉弄眼:“真没想到,你竟然连李姑娘都能拿下,真有你的……”
沈桥:“???”
“从今天起,沈兄你就是我的偶像。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你竟然会喜欢李姑娘那种冷冰冰类型的……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把李姑娘给拿下的?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把李姑娘拿下了,我作为你的兄弟,也勉强算是自己人了吧。咱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让李姑娘以后不要再打我了……”
林言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沈桥有种把他嘴巴给堵上的冲动。
“闭嘴!”
“闭嘴,为什么要闭嘴?”
林言奇怪的看了沈桥一眼,很快他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沈兄你是害羞了。你肯定是害羞了,毕竟沈兄你还没有经验。没关系,有空我教你……”
就在林言还打算继续跟沈桥探讨一番时,突然感觉大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林言打了个寒颤,一回头便看见不远处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李未晞。
身穿捕快装,手持长剑的李未晞走进大厅。
“县令!”李未晞拱手道。
曾县令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沈桥:“昨晚你是否与这位公子在一起?”
李未晞瞥了沈桥一眼,淡淡道:“没有。”
沈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狱
衙门,牢房。
沈桥蹲在角落里,神色中尽显几分忧郁神情。
周围依旧是那混合着血腥恶心刺鼻的难闻气体,但沈桥竟然神奇的发现他已经有些慢慢适应了。
仔细想想,人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生物。
沈桥从第一次进牢房时差点没吐出来的恶心感,到现在已经快要习以为常,甚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改变不了生活,那就忍受生活的……
算了!
沈桥目光打量了一下牢房,愈发的忧郁了。
“沈兄,你放心吧,你肯定没事的!”
隔着牢房外,林言也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我本来还以为你真的能……没想到你竟然骗人,沈兄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假的借口……李姑娘可是衙门捕快啊,你造谣说大晚上跟人家出去散步,这多容易就被戳穿了……”
听着林言喋喋不休的话,沈桥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还是高估了他跟那娘们之间的革命友谊啊!
在这种时候,那娘们毫不犹豫的就把沈桥给出卖了
睁眼说瞎话一点都不脸红的李未晞根本不承认她昨晚见过沈桥,有跟沈桥一起出去散步过……
呵,女人!
沈桥深深的认识到了一点,在这个虽然民风还算淳朴的年代,但女人的鬼话依旧不能信。
孔子诚不欺我也。
不过抱怨归抱怨,但是问题就来了。
李未晞不承认她昨晚见过沈桥,那么,沈桥昨晚的去向就成了迷。
曾县令原本以为沈桥跟李未晞之间熟识,可能有什么关系。但是先前在大堂李未晞毫不犹豫的撇清了跟沈桥之间的关系。
曾县令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沈桥不但没有李未晞的关系,甚至还无法解释他昨晚去了哪。
于是,他认定沈桥在说谎。
那么,沈桥的嫌疑便开始大了起来。
毕竟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林言和沈桥,但林言根本没有杀害秦老板的任何动机,加上林言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基本上可以撇清林言的嫌疑。
但沈桥不一样了,此人来历不明,目的不明。问及他昨晚去向,他竟然谎称与李捕快在一起。
怎么看,这小子的嫌疑都非常大。
于是,结果就出来了。
林言被当场释放,而沈桥则是很幸运的再次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就跟回家了一样。
妈的!
沈桥忍不住想骂街,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娘们怎么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卖队友?
“林言,我们是兄弟吗?”沈桥问道。
“那是自然!”
一听到沈桥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林言脸上多了一分委屈:“沈兄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的啊,你看你出事了我对你不离不弃,你怎么能质疑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意……”
“既然我们是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沈桥打断了林言的话,问道。
林言拍着胸膛信誓旦旦保证:“沈兄你尽管说,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定给你办到,绝对不含糊。我要是办不到,就配不上你兄弟之称!”
“那行,我相信你了!”
沈桥脸上露出了几分咬牙切齿:“你等下出去看到李未晞那娘们了,给我狠狠的抽她一顿!”
“……”
“怎么?办不到?”
林言:“……”
“沈兄你别闹,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似乎想到了什么,林言打了一个冷颤:“沈兄这话你可不要乱说,要是被李姑娘听见了,咱们就完蛋了……”
很快,林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沈桥的神情多了几分同情:“没事的沈兄你不要气馁,我懂你的。”
沈桥莫名其妙:“你懂什么?”
“都是男人,我能不懂你的心思吗?”
沈桥:“?”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怎么可能!”
林言停顿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虽然说,从朋友的角度上来说,我不赞成你的行为。毕竟你配不上李姑娘,但是作为兄弟,我是力挺你的。虽然被拒绝了,但是你可千万不要气馁!”
沈桥:“???”
“等等,你肯定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沈桥赶紧打断了这家伙,他感觉这家伙似乎有些什么误解了。
“误解?不会的,都是自己人,沈兄你就不要再隐瞒了,我知道你喜欢李姑娘……这很正常,毕竟李姑娘这么漂亮。虽然性格可能有点……但是沈兄你就好这一口我也能理解……”
此时的林言,俨然已经自认为看穿了一切。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
沈兄为何会说他昨晚跟李姑娘在城西散步?这自然是有原因的,李未晞之前否认了这件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沈兄肯定是喜欢李姑娘。
林言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要是不喜欢,沈兄为何要这么说?他为何偏偏说是跟李姑娘去了城西,而不是那位叶柔竹姑娘?不是那位巧儿姑娘,不是他妹……
结果显而易见。
多半是沈桥暗恋李姑娘,但遭到了李姑娘的拒绝……林言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你给我闭嘴!”
沈桥黑着一张脸,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
“难道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沈桥沉默了片刻。
他突点发现,眼前这家伙有点固执。
于是,沈桥决定换一种聊天方式:“你说我喜欢她,那你觉得我喜欢她什么?又或者说,李姑娘有什么优点?”
“漂亮啊!”
“还有呢?”
“富有正义感啊!”
“还有呢?”
“善良,温柔,知书达礼,大家闺……”
在沈桥眼神的注视下,林言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些鬼话,他自己终究还是说不出口了。
“咳咳,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李姑娘好看漂亮啊,这难道不是很大的优点了吗?”
“漂亮就算优点吗?”
“不算吗?”
“那我问你,巧儿好看吗?”
“好看!”
“温柔吗?”
“温柔?”
“听话吗?”
“听话!”
“……”
“所以你还看不出来问题所在?”
沈桥眼神鄙夷的看了林言一眼:“巧儿又好看又温柔还听话,我为什么不喜欢巧儿,而偏偏去喜欢一个除了漂亮就一无所有的女人?我脑子有病吗?”
虽说颜值即正义,但是这也得分情况。
李未晞的确很好看,沈桥也很喜欢她。
但是,这种喜欢是没有别的不干净的想法的。就单纯觉得这娘们好看,赏心悦目,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吧?
虽说沈桥是有抱大腿的目的,但这种目的跟男女之情可没一毛钱的关系。
开玩笑,是巧儿不听话还是不温柔了?要去选一个不温柔且冷漠且不近人情还撒谎陷害自己的娘们?
很显然,林言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突然觉得沈桥说的话很有道理。
一直出现在沈桥店铺里的那个丫鬟的确好看温柔还很听话,对林言人也是非常的好。这相比起来,好像喜欢李姑娘……的确是脑子有病?
“所以沈兄你不喜欢李姑娘?”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
“那你为何要撒谎说昨晚与她在一起?”
“我……”
沈桥想说什么,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所以你还是对李姑娘有想法?”
林言觉得自己又行了,脸上露出了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我知道了,沈兄你这是……全都要啊。巧儿虽然听话,但李姑娘也不差啊。男子汉大丈夫的,三妻四妾很平常的,我理解……”
“滚!”
还在推测的林言,被沈桥毫不犹豫的给赶走了。
“总算清净了!”
沈桥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牢房里再次多了一道身影。
李未晞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目光正静静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沈桥被吓了一跳:“我靠,你走路没声音的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
怪不得走路没声音呢,原来早……
沈桥念头刚到此,便感觉浑身的寒毛猛地竖起来。
早来了?!!
那刚才他跟林言的对话,岂不是都被她听见了?
沈桥有点尴尬,背后议论别人被正主听到,的确有点不道德。他看了看李未晞,发现她始终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很快,沈桥又调整过来了。
现在不是尴尬不尴尬的时候,眼前这女人之前卖他,还没找她算账呢。
想到此,沈桥又略微理直气壮了几分:“你还有脸来?”
李未晞看了沈桥一眼,没说话。
在李未晞平静眼神注视下,沈桥竟然渐渐的有了几分怂……心虚。
“说吧,怎么回事。”
李未晞开口了。
没有解释她在大厅的行为,也没有别的多余废话。
沈桥也没有废话:“人不是我杀的,有人要陷害我。”
“谁?”
“苏越。”
听到这个名字,李未晞俏眉微微一皱:“你们有矛盾?”
“矛盾可大着呢!”沈桥冷笑一声:“他想抢我的人,我抢了他的茶楼。”
李未晞看了沈桥一眼:“你可知他是谁?”
“知道又怎么样……知府公子的茶楼就不能抢了吗?”
虽说知府公子是沈桥得罪不起的人物,但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沈桥自然也不会怕了对方。
“所以,苏越因此记恨你,害死秦项而嫁祸于你?”
“没错。”
沉默了片刻,李未晞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等下。”沈桥叫住了她:“你,就走了?”
李未晞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
这娘们之前在大厅否认沈桥的话,让沈桥入狱,她就没什么解释的吗?
她不该给一个合理的交代吗?
李未晞没说话。
“不解释也行,你好歹把我弄出去,我不想在这里呆着!”
让这娘们解释的难度有点大,沈桥决定换个条件。
虽然说他已经快习惯这里的环境了,但继续呆在这里也闹心。
“好好呆着吧。”
李未晞丢下这一句,直接离开了牢房。
“靠!”
沈桥忍不住竖中指了。
这娘们,你别给小爷我逮着机会。等下次落到小爷手上,一定把今日的耻辱全给你还回去。
骂骂咧咧一阵后,沈桥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目光透过铁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叹了口气,把巧儿拐跑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啊……
……
出了牢房,李未晞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很快,她出现在衙门外不远处的街道。
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很快目光定格一处角落。
“那小子进去了还没出来?”
“应该是的,看情况应该是被抓起来了。”
“盯紧了,公家可说了,一定要盯紧。万一那小子出来了,想办法悄无声息弄死他……”
角落里,蹲着三个鬼鬼祟祟的汉子,议论纷纷交流着什么。
“这可是一笔大买卖,你们两个可要悠着点。千万不要……咦,你是谁?”
正当这其中一个汉子还在说教时,冷不丁看见他们旁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位女子。
一位身穿捕快装,面无表情的极美女子,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三个汉子顿时心中猛然一惊,被发现了。
“跑!”
三个汉子转身便想跑。
“咻!”
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剑已经抵在了其中一个汉子的脖子上。
“再敢跑,死!”耳边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饶命,饶命!”这个被抵住脖子的汉子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剩下的那两个汉子看到此处,顿时吓的魂不守舍,跑的更快了。
李未晞挥舞长剑一扫,挑起地上两颗石子,快速的朝着那两个汉子而去。
那两个正在死命跑路的汉子,顿时惨叫一声,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剩下这个已经被控制了的汉子,顿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女捕快,漂亮,高冷,身手恐怖。
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只要是略有耳闻的都会知道眼前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令无数绿林好汉,武林高手闻风丧胆的李捕快啊!
落在李捕快的手里还想跑?除了求饶没有别的下场了。
这个汉子快哭了,不是说只是解决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书生吗?怎么就倒霉碰上了这位罗刹女捕快?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缘故吗?
而此时,解决了那两个汉子的李未晞收剑,仿佛是做了一件漫不经心的小事。
她瞥了这个汉子一眼,冷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沈桥的底牌
衙门里。
曾县令正坐在堂前,旁边的师爷正在汇报着情况。
“凶手很狡猾,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的证据。虽说现场被翻的乱七八糟,但是并没有损失任何的钱财,说明凶手并不是来谋财的……除此之外,没能再找到任何线索了。”
听完师爷的汇报,曾县令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就没有调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师爷摇摇头。
曾县令此时眉头紧皱,似乎像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了一般。
“一点线索都没找到,那这起案子有点棘手啊。”
虽说已经抓到了一个嫌疑人,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个沈桥虽然无法解释清楚昨晚他去了哪儿,甚至还撒了谎。但即便是这样,没有确凿证据能够定他的罪。
“派人继续去查,顺便去搜查一下这个沈桥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来。”
曾县令沉声道。
“是。”
虽然下达了命令,但曾县令此时心里还是一点底都没有。
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指纹调取的年代,想要破一桩命案并不是那么容易。
停顿了一下,曾县令又出声问道:“李捕快呢?”
“刚才似乎见她去了牢房。”
“牢房?”
曾县令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几分不好看:“她要插手这起案子?”
旁边的师爷不敢说话,一边是得罪不起的县令,一边是更得罪不起的李捕快。
曾县令很不高兴。
这是他的案子。
现在看情况可能要被抢了,他怎么高兴的起来。
神色微沉:“那个沈桥有很大的嫌疑,虽说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但是事情多半可能跟他有关系,等下派人去审讯一番。”
所谓的审讯,自然便是明面上的意思。
在这个破案手法奇低的年代,破案三分靠猜,七分靠推,剩下九十分就看嫌疑人的嘴硬不硬了。
虽说有很多因为严刑拷打而屈打成招的例子,但也不得不说,有时候刑讯的确是破案最简单干脆又有效的办法。
通常在这样的刑讯下,很多心里有鬼的最终都会露出马脚来。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师爷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可是,他可是林公子的朋友啊……”
“林公子的朋友又如何?”曾县令黑着一张脸道:“难道本官要屈服于权威吗?别说他是林公子的朋友,即便是林公子,若他真的杀了人,本官也绝对不会徇私枉法。”
曾县令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官,也不是一个好官,但绝对算得上是清官。
即便身为富饶的苏州县令,但曾县令依旧过着两袖清风的生活。
见过官场的黑暗,也经历过各种无奈的现实。但从始至终,曾县令也没有收过任何人的贿赂。
也正是因为他这耿直的性格,也导致他在官场上并不受欢迎,否则也不至于七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苏州的县令,至今尚未升官。
对于别人来说,苏州的县令只是平台跳板,对于曾县令来说,或许恐怕这里便是他养老的地方。
师爷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既然县令都如此做了,他也只能照做。正要准备安排人时,突然就听到了外面有人前来汇报案情。
“县令,我们调查到了线索。”
一个捕快前来汇报:“我们在调查秦项家里的时候,发现秦项家里少了一样东西。”
“何物?”
“这位秦老板在城中有一块茶楼资产,但是我们在调查时发现,那茶楼的地契不翼而飞了。”
听到这里,曾县令眼睛一亮:“调查到茶楼去向吗?”
茶楼地契不翼而飞,这可是个大线索啊!
捕快道:“我们调查了那茶楼,发现已经关门数日,这茶楼的地契,如今应该是在林公子手里。”
“什么?”
曾县令眉头一皱。
茶楼的地契在林公子手里?
这又是哪一出?
“而且,听说那茶楼原本是卖给了苏公子,却不知道因为何故到了林公子手上。”
“苏公子,哪个苏公子?”
“苏越苏公子。”
听到这个名字,曾县令的眼睛猛然睁大。
事情,似乎有点偏离了预计的轨道。
怎么把苏公子都给扯进来了。
苏越……
曾县令眉头皱的更紧了,事情似乎有些大条了。
这茶楼怎么会牵扯到苏越?
苏越是什么人?
苏州城几乎是人尽皆知,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清楚苏越是个什么货色。
曾县令作为苏州城的县令,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前段时间苏越还强抢了一个民女,导致事情闹大了。
虽说最后是找了个替罪羊,但是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曾县令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即便是知道也无济于事。
苏越他爹可是曾县令的顶头上司啊!
他曾县令胆子再大,也没有权利抓知府的公子啊!
所以在得知事情竟然跟苏越扯上关系后,曾县令隐隐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
牢房里。
曾县令看着关在牢房里的沈桥,沉声道:“沈桥,你可知罪?”
沈桥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曾县令,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这县令突然跑过来,然后问他可知罪?
想骗他认罪的吗?
沈桥撇撇嘴:“我知什么罪?”
“放肆!”见沈桥如此态度,曾县令有些生气:“你欺瞒本官,还敢嘴硬?”
“我欺瞒你什么了?”
“你说你昨晚与李捕快在一起,可李捕快昨晚并没有见过你,你还不是在欺瞒本官?”
“她说没见过就没见过?万一是她欺瞒你了呢?”
“李捕快乃是我衙门捕快,对衙门忠心耿耿,怎么会欺骗本官。”
“她对衙门忠心耿耿,跟你有什么关系?”
“……”
曾县令肝疼。
人生第一次被人怼的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太可恶了。
“大胆!”
一旁的师爷见状,立刻怒喝一声:“你怎么跟县令说话的?”
“我好好说话的啊!”
沈桥一摊双手:“难不成要我跪着求县令说话?”
在来之前,沈桥还对这个县令有几分尊敬,但是现在就算了。
他人都在牢房里呆着了,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李未曦那娘们坑他,沈桥哪里还会把你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县令放在眼里。
“放肆!”师爷见沈桥如此吊儿郎当的态度,更加生气了。
这个刁民胆子可真大。
别的犯人见了县令,哪个不老老实实跟个小白兔似的,这个白面书生也太过分了。
曾县令沉着脸打断了师爷的话,他盯着沈桥:“你可知道,你现在是杀害秦老板的嫌疑人。你可知道,我现在完全可以定你的罪。”
“证据呢?”沈桥反问道。
“证据便是秦老板的那茶楼!”
曾县令盯着沈桥的眼睛:“那天你和林公子去找了秦老板,是想买秦老板手上茶楼的地契吧?”
沈桥点点头:“没错。”
“但是秦老板已经将地契卖给了苏公子,所以拒绝了你们的要求,于是你们无功而返。对于林公子来说,一个茶楼并不放在眼里。只要林公子想,他不缺茶楼。但是对于你来说不一样,你看中了那茶楼,所以你不甘心……”
曾县令盯着沈桥,道:“所以当天晚上,你再次潜入秦老板家里,杀害了秦老板,趁机抢走了茶楼的地契……是这么回事吧?”
沈桥惊奇的看了一眼这个曾县令,他不去写小说真的可惜了。
这故事编的,有理有据,就跟真的一样。
“你说我跟林言去买秦老板手上的地契倒是真的,但是你怎么不从另一个角度推测呢?”
曾县令皱着眉头盯着沈桥。
“你想想,万一秦老板当场就把地契卖给我们了……然后苏越被人截胡了,越想越气,越想越过不去。所以大半夜找人杀害了秦老板,然后栽赃嫁祸给我呢?”
曾县令冷笑一声:“苏越可是知府的公子,他会因为一个茶楼而杀害秦老板嫁祸给你?”
“他不会吗?”
沈桥突然反问。
曾县令沉默了。
这个问题……
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
所以,这边是他亲自来牢房审问沈桥的原因。
曾县令沉默了片刻,他盯着沈桥:“你说苏越嫁祸你,可有原因?”
“堂堂知府公子想要欺负我一个老百姓,还需要理由吗?”
“这些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曾县令冷笑一声:“秦老板死了,秦老板的茶楼落在了你的手里。你无法解释秦老板那晚被害你去了哪里。所以,你是最大的嫌疑人。你可知道,单单是这些,我已经完全可以定你的死罪。”
沈桥奇怪的看了曾县令一眼:“你确定不是苏越派你来弄死我的?”
曾县令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便涨红,随即黑了下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本官是被苏越收买,与他是一丘之貉前来谋害你的吗?”
沈桥没说话,但是眼神满是怀疑。
说实话,他的确不信任这个曾县令。
没办法,这曾县令的顶头上司就是苏越他爹,沈桥的确不信任他。
或者来说,整个衙门里,沈桥除了李未曦之外谁也不信。
虽说被李未曦给坑了,但沈桥并不认为李未曦是在害他。
“你这是在污蔑本官,本官为官多年,从来不与任何人同流合污。你这话,是对本官最大的侮辱。”
曾县令指着沈桥,气的身子有些颤抖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
沈桥赶紧说道。
这县令似乎反应也太大了,别等下出了点啥问题,到时候怪他头上就不好了。
过了许久,曾县令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恶狠狠的瞪了沈桥一眼:“你可还有话要说,你若是不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恐怕这起案子与你脱不了干系了。”
“证据我有。”
“说来听听。”
“昨晚我真的跟李未曦在一起,她之前在说谎。不信你们可以去审问一下她,只要你们动刑,她肯定招……”
“……”
对李未曦动刑?
他们怕是活腻了。
曾县令和师爷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感觉遭到了侮辱。
“开个玩笑,别激动。”
沈桥摆摆手,“你们要证据,也不是没有,你们去过我家了吗?”
曾县令看了一眼旁边的师爷,师爷点点头。
衙门的人已经派去沈桥的酒铺里搜查了。
“你们要是派人去了,就去我房间找一下书桌左边的抽屉里,里面有一份合同。”
“什么是合同?”曾县令皱眉。
“就是契约,秦老板将茶楼转让给我的契约。上面白字黑字写的很清楚,这茶楼是秦老板以一千两转让给我的。”
沈桥摆摆手:“你们不信就可以去看,上面有秦老板还有林言的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写的清清白白。”
听到沈桥的话,曾县令一愣,盯着沈桥:“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至于骗你们吗?不信你们尽管可以去看吧。”
沈桥摆摆手。
曾县令和师爷对视一眼,师爷点头,赶紧转身离开了牢房。
而曾县令沉默了片刻:“若是真如你所说的话,的确可以洗脱你身上大半的嫌疑。但是秦老板死的那天晚上,你究竟去了哪里?若你不能解释清楚这点,恐怕你依旧还有很大的嫌疑。”
“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李未曦吧,她最清楚了。”
曾县令沉默了许久,也转身离开了牢房。
沈桥撇撇嘴,这曾县令不是个合格的话,倒也人不算坏。
至于别的,还是算了吧。
至于这个曾县令有没有被苏越收买,这不是沈桥关心的问题。
他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问题。
跟秦老板签订的契约合同,是沈桥的底牌。
恐怕,像苏越那种直接强买强卖的家伙,是压根不会意识到契约这种东西。
事实上,这种东西也的确很少会出现在这种买卖上。
按照常理,一手交钱,一手给地契,这便是一锤子买卖。
苏越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沈桥竟然为了保险起见,还跟秦老板签订了契约。
这个契约一签,就完全能洗清沈桥是为了地契而谋害秦老板的可能。
至于沈桥那晚的去向,这个已经不算太重要。
李未曦为何这么做,沈桥也渐渐想明白了。
以苏越那瑕疵必报,斩草除根的性格,他想要沈桥死,又怎么会这么简单的陷害而已?
必定还会有所别的招数。
如果苏越没有收买这个曾县令的话,那么他势必就还会从别的地方对沈桥下手。
而要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书生,最好的办法那自然就是……
这么想想,其实李未曦那娘们人也还挺好的。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冤家路窄
林沁懵了。
什么出嫁?
什么占便宜?
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林沁猛然意识到,她被骗了。
眼前这个登徒子,他早就知道她是女儿。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故意的?
他,他……
一瞬间,林沁浑被愤怒包裹,气的浑颤抖。
此时,她都已经顾不得沈桥刚才说的什么出嫁了。指着沈桥,神色带着几分惊恐,几分暴怒。
“你,你知道我……?”
沈桥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份,点点头,脸色愧疚。
如果眼前这女子是别人的话,沈桥还不至于愧疚。
但林言毕竟是他朋友,沈桥占了人家那么多便宜就算了,现在连人家娘子的便宜都占……实在是有点禽兽了。
周围一下就沉默了。
沈桥完全能理解,毕竟即便是他,此时内心也觉得不安。更别说人家一个女子,要是烈一点的,指不定会寻觅自尽什么的。
正当沈桥寻思怎么想办法开溜时,沉默了许久的林沁终于出声了。
“曼儿。”
“我在。”
“给本小姐弄死他!”
林沁突然盯着沈桥,面露凶光。
一旁早就虎视眈眈的曼儿,听到小姐的话,顿时看向沈桥,目光极为不善,杀气腾腾的踏出了一步。
“我靠,你们别闹啊!”
沈桥摆摆手:“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已经道歉了,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啊!”
“得寸进尺?!”
听到这话,林沁气的浑都在颤抖。
她一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稀里糊涂的被人占了便宜,现在还说她得寸进尺?
长这么大,她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林沁眼含泪光,咬牙切齿:“本小姐今天就得寸进尺了,跟你没完!”
“你还犟起来了!”
沈桥也不乐意了。
之前的事,虽然他也有错,但这也不能怪他啊。那都是一场误会,再说事已经发生了,他也道过歉了。眼前这刁蛮大小姐这么不讲道理,咄咄bī)人未免也太过分了。
就算你是林言的娘子,那也不能太欺负人吧?
“我已经道歉了,你们也别太过分……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反正你们也打不过我。”
看着林沁旁的丫鬟摩拳擦掌的走过来,沈桥不屑的撇撇嘴。
两个弱女子而已,他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他好歹堂堂男子汉,打不过那女捕快,还能被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和丫鬟欺负了不成?
“你也别站出来,赶紧把你家小姐领回去。”沈桥摆摆手,打发曼儿。
曼儿盯着沈桥,冷笑一声:“欺负了我家小姐,你死定了。”
“难不成你还要报官抓我不成?”
沈桥撇撇嘴。
“报官?那倒不必要。”曼儿踏出了一步。
对方不报官,沈桥更是把心放下来了:“不报官,你吓唬谁呢,我跟你说,虽然我不打女人,但是……哎呦,你偷袭……住手,住手……”
“……”
“小姐,怎么教训他?”
片刻后,曼儿一只手提着沈桥,回头问自己小姐。
被如同兔崽子一般拎着的沈桥,终于留下了屈辱的泪水……还,还有没有天理了?
叶柔竹是武林高手,那是因为她是柳家寨的大当家,为山贼们的大当家,手厉害很正常。巧儿为叶柔竹的贴丫鬟,会武功自然也不稀奇。
那女捕快为捕快,行侠仗义,会武功也不稀奇。
但是,你说你一个丫鬟,一个贴侍女,你怎么也是个高手?!
你好好的丫鬟不当,你习什么武?这是你应该做的事吗?
不务正业!
沈桥满脸的气愤。
眼前的这个曼儿,是个高手。
虽然没有大当家和那个女捕快那样离谱,但也不是沈桥能对付的。
几乎是一个照面,沈桥就毫无抵抗之力,非常屈辱的被收拾了。
“登徒子,你不是能说的吗?你继续说啊!”
瞧见沈桥被抓了起来,林沁盯着他,神色中多了一分得意。
“我认栽!”
沈桥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女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
“要杀要剐随便吧。”
反正已经栽了,沈桥一副要不你杀了我的态度。
“杀你算是便宜你了,你想的美!”
林沁恶狠狠的瞪着沈桥。
眼前这个混蛋,占他的便宜,还说着如此无赖的话。
“本小姐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林沁美眸在沈桥上打转,见沈桥一副你奈我何的态度,顿时就更来气,一咬牙:“曼儿,阉了他。”
“啊?”
最先一脸震惊的是曼儿,她脸色通红:“小姐,这,这不好吧?”
林沁脸色微红,但依旧恨恨的神色:“有什么不好的?阉了这登徒子,送进宫中去当太监,免得他祸害别人。”
曼儿神色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这样做。
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但要是不做,眼前这登徒子占了小姐的便宜,也留他不得。
“我靠,你们来真的啊!”
见两人如此神色,沈桥慌了。
这女人未免也太狠了吧。
不就占了她便宜,竟然还想着要把他送去当太监。
最毒妇人心啊!
“冷静,我觉得你们需要冷静。”沈桥试图跟她讲道理。
“本小姐冷静不了。”
“我觉得你可以,咱们可以好好坐下来聊聊,说不定大家还能成为朋友。”
“本小姐才不要跟你成为朋友!”林沁恶狠狠的瞪了沈桥一眼,见沈桥紧张神色,脸上露出一丝报复的得意:“你怕了?”
谁不怕?
谁知道这疯女人会不会真的给她来一刀?
真要是被阉了,沈桥哭都没地方去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我是觉得咱们有缘。”沈桥很认真的说道:“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是林言最好的兄弟。虽然我们之间有些什么误会,但是我相信,他是不会在意的。”
沈桥试图把林言搬出来救命。
为最好的兄弟,不小心误会占了点什么便宜,应该也很正常……吧?
“你认识林言?”
瞧见对方的脸色似乎缓了下来,沈桥赶紧趁打铁。“没错,过命的交。我们曾经把酒言欢,桃花园拜过把子,洗浴城一期piáo)……”
谁知道,林沁突然冷笑一声:“呵呵,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林言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桥:“……”
他突然发现,好像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是我打的
牢房里。
苏越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沈桥手持木板,透过铁窗招进来的光线照在背影上,显得他此时像个战神。
手持正义,天神下凡……
再反观此时的苏越,显然人已经懵了。在沈桥的一连串组合拳之下,陷入了许久懵逼状态中。
发出了对人生的怀疑质问。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他试图发出过求救声,但是无果。
把他关进来的狱卒似乎很清楚眼前这位纨绔是什么身份,为了不惹麻烦左右为难,在把他关进来之后就跑了。
整个牢房里,此时已经没有了一名狱卒。
无论他怎么呼喊求救,都没有任何人听得见。
当然,他越是呼喊,沈桥就越兴奋,下手也就越重。
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沈桥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卷缩在角落里的苏越,从一开始的依旧嘴硬嚣张跋扈,到认怂认错,再到最后的呼喊求救。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经历了社会毒打的苏越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桥对这一幕很满意,任何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都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正确的认知。
这是他身为一名优秀教师应该做的。
终于,在沈桥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之后,他丢下了手上的木板。
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还别说,打人其实也挺废体力的。
不过沈桥如今的身体素质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书生了,起码要比眼前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苏越要强的多。
虽说这个苏越看上去要比沈桥强壮,甚至还略微有几分发福的征兆。
论体型来说,沈桥的确可能不是队友。
但沈桥是谁?
他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苏越肾虚。
而苏越看到沈桥此时终于丢下了万恶之源的木板,总算是深深的松了口气。
“你,你到底是谁?”此时的苏越鼻青脸肿,看上去有些惨兮兮的模样,早就没了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态度表情。
他想哭。
他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他本来好好的打算出门去调戏良家妇女,结果还没出门就被那女捕快找上了门,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抓到衙门来了。
抓他的理由是怀疑他杀了人……虽然说人的确是他杀的,但是证据呢?
那女人压根不跟苏越讲什么证据,直接把他人就给抓了,没人敢阻拦。
堂堂苏公子,什么时候进过牢房这种地方?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本来心情好就不好,看到竟然还有一个人跟他关在一起。
什么意思?
看这个家伙,衣衫简陋,一看就是个穷逼,哪家的穷狗玩意。
就他也配跟本少爷关在一起?
本来就很生气的苏越顿时就打算拿眼前这个家伙出气。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事情的剧情反转的如此之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个在他平日眼里几乎不会多看一眼的蝼蚁般的人物,突然就对他下手了。
下狠手!
本来按照常理来说,哪怕他打不过对方,但是仗着体格或许不至于单方面被吊打的这么惨。
但是苏越哪里见过这仗势?
直接就被沈桥的突然下手给整懵了。
随即便是单方面的挨打了。
一直到现在,苏越都还没想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挨打?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出了一口恶气之后,沈桥的心情非常好。
相当的好。
“你看我都动手打你了,你应该不会觉得我是你的好朋友吧?”
苏越想骂人。
哪个朋友敢打他?
“所以,你是我的仇人?”苏越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个跟他关在一个地方的家伙,是他的仇人!
可是……
苏越很快又陷入了迷茫。
他的仇人太多,以至于根本就记不起来到底是哪个仇人了……
沈桥想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不是仇人,难道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真是没想到啊,我还没去找你麻烦,你自己反倒是送上门来了。”
沈桥摇摇头,啧啧感叹。
他倒是没想到苏越会出现在这里,虽说这起案子的确很容易牵扯上苏越。但是,不是什么人都敢抓苏越的。
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就只有李未晞了。
而苏越为什么又会跟沈桥被关在一起,恐怕这也是那娘们安排的。
这么想想,那娘们还挺懂自己的啊!
而此时,终于从挨打缓和过来的苏越盯着沈桥,脸上再次露出了凶光:“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应该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吧?”
沈桥微微眯着眼睛:“你在威胁我?”
见到沈桥此时的神色,苏越想起刚才的经历,顿时打了个一个冷颤。
堂堂苏大公子,今天憋屈的被打了,此时竟然还被人威胁。
最关键的是竟然威胁对他还有用。
想到这里,苏越就愈发的怒火中烧,愤怒的快失去理智了。
“你,你这是在找死……等我出去了,你会死的很惨的。”
“出去?”
沈桥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万一你出不去了呢?”
听到这话,苏越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只不过提醒一下你。”沈桥笑眯眯道:“万一你要是出不去,那多好啊你说是不……”
是你奶奶个哨子!
苏越想骂人了。
他的脸色骤然便的很难看。
万一自己出不去了?
这家伙想干什么?
他想弄死自己吗?
他想在这里跟自己同归于尽吧?
现在自己身边没有护卫,眼前这个家伙刚才一言不合就打他,一看就是个暴力分子,万一他真的……
苏越终于慌了。
苏越是个坏人,是个很坏的人。
这些年,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多少,被他害死的人也不少。
让自己手下去杀个人,对于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习以为常。
但等到他自己面临死亡的威胁时,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不想死。
尤其是死在一个小人物手里。
现在这个牢房里就只有两个人,万一眼前这个家伙真的弄死他了。
就算到时候这个家伙会死的很惨,可是……自己都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苏越身子习惯性在地上后退挪动了几步,背靠到墙才终于有了几分安全感。
“我,我跟你说,你不要冲动,不要乱来。你还小,还有大好前途……”
“……”
从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嘴里听到劝别人不要冲动是一种什么体验。
很显然,沈桥此时见证了这一幕。
眼前的这一幕,有点滑稽。
沈桥实在是有些无法将此时地上这个缩在角落,鼻青脸肿,满脸慌张警惕怂的一批的家伙,跟大家口中那个鱼肉百姓,肆意妄为令苏州百姓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的纨绔相提并论。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很可笑。
一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当他无恶不作肆意妄为的资本不再起作用时,他所表现出来的反应的其实要比大多数人更不堪。
同样的,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只不过是仗着他爹是苏州知府,便能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可能,这就是关系户吧。
沈桥当然不会杀苏越。
这个苏越虽然很可恶,但沈桥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沈桥可不会干什么极限一换一的蠢事。
当然,这也并不影响沈桥吓唬他。
能给这位苏大少留下终身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也好。
就在沈桥思考着应该怎么吓唬一下这个家伙,又或者说是不是要再打他一顿什么的时,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而来。
当听到这个声音,苏越顿时几乎要泪流满面,之音啊!
很快,几道身影便出现在视线当中。
为首的,正是曾县令和他的师爷,以及几名狱卒跟在身后。
“苏公子,苏公子!”
狱卒打开了房门,曾县令和师爷快步走了进来。
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曾县令和师爷都傻眼了。
苏公子这……是怎么了?
“苏公子你怎么了?”
当曾县令看到鼻青脸肿,惨兮兮的苏越时,一时间差点没把对方认出来。
这,这才一会儿,苏公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曾县令的心一沉,问题大了。
是谁干的?
下手这么重……还有点良心了吗?
“是你干的?你打了苏公子?”
曾县令转身看向沈桥,眼神中多了几分怒气。
李未晞没有他的命令,无缘无故将苏越抓进来已经让他很不满。
现在苏越还在他的地盘被打的这么惨,这是怕事情还闹的不够大啊!
这位苏公子一怒,怕是很多人要遭殃了。
“大人,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沈桥不满道:“没有证据,你怎么能怀疑是我打的,你这是污蔑好人啊!”
“这牢房里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别人,不是你还有谁?”曾县令很生气。
李未晞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连眼前这个刁民竟然也敢跟他狡辩。
他好歹一个县令就这么没有牌面的了吗?
“这谁知道,指不定是这位公子自己不小心自己走路不小心摔跤碰的吧。”
这种时候,沈桥当然不可能承认是他干的。
反正这年头又没监控,只要他不承认,谁能奈何他?
“摔跤能把人摔成这样?你当本官是傻子?”
曾县令被气的不行。
而此时,角落的苏越已经被师爷搀扶了起来。
似乎终于是找到了靠山,有了安全感之后,苏越眼神恶毒的看着沈桥:“他是谁?”
师爷小心翼翼在苏越耳边说了什么。
很快,苏越的眼神就变了:“原来你就是那个酒铺老板,原来是你啊……”
苏越的眼神变的异常愤怒起来。
他很生气。
生气是最近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酒铺老板,打了他的人,抢了他的茶楼,现在竟然还敢动手打他了。
新仇旧恨,分外眼红啊!
“我要你死!”苏越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你死的很惨,不能让你轻易的死,太便宜你了。我要折磨你,让你求死不得!!”
“曾大人,他威胁我,这你不管一下?”沈桥顿时就开腔了:“他现在威胁要弄死我,你都不管一下?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们可要找准人了,肯定是他敢的!”
曾县令眉头紧皱。
这个苏越也的确太过分了,竟然无视了他,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还有这个沈桥,也有些太肆无忌惮了。
“你打了苏公子,这事情没完!”
曾县令没出声,一旁的师爷已经开口:“身为嫌疑人,却不思悔改,在狱中殴打他人,情节恶劣严重。”
“等下,你可别胡说八道,谁说我打他了?你有证据吗?”沈桥不乐意了,这人怎么能没证据就睁眼说瞎话呢。
师爷冷笑一声:“刚才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沈桥指了指苏越:“他不是人吗?”
师爷怒了:“苏公子会自己打自己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
沈桥奇怪道:“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些有钱人就喜欢这样特殊的癖好吗……”
“……”
论诡辩,十个师爷恐怕也不是沈桥的对手。
这师爷虽然有点文化水平,但在咬文嚼字这方面,他在沈桥面前显然还是有点不够。
领先了几千年文化见识是跟你闹着玩的?
苏越怒了,非常生气。
你打了本少爷,就当这本少爷的面,你竟然还敢不承认。
“就是你打的我!”
苏越咬牙切齿,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曾县令:“曾县令,还不快把他抓起来。此人刚才意图对我行凶,试图杀害我。你还愣着干什么,县令是你这样当的吗?”
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几分不满。
曾县令自然是听出来了。
他心中一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果然不会善了了。
曾县令心中虽然厌恶,但此时的庆幸也已经容不得他再思考了。
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曾县令正要开口时,沈桥开口了。
“曾县令,你就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吗?我说的你不信,他说的话你就相信了?啧啧,难道这就是特权吗?就因为他爹是知府吗?啧啧,原来如此啊……”
阴阳怪气!
此话,杀人诛心!
曾县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阴沉了下来。
沈桥的话,无疑是在暗示……明示了。
这话,就是在指他曾鸿永与苏越狼狈为奸了。
曾县令终于有些怒不可恕:“此地就只有你在此,不是你还有谁?你意图对苏公子不轨,打伤了苏公子,笑现在竟然还敢开口狡辩。在本官面前你还敢如此放肆,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
几个捕快顿时就要上前拿人。
“住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紧接着,李未晞走了进来。
“李未晞,你想干什么?”
虽说对方来历不小,但此时曾县令已经明显被激怒了,有些不顾那么多了。
李未晞目光清冷看了沈桥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谁允许你抓他的了?”
曾县令阴沉着脸道:“他打伤了苏公子,我怀疑他试图对苏公子不利。”
“谁说是他打的?”
李未晞看了苏越一眼,目光清冷。
就这一眼,让原本有些放肆的苏越忍不住缩了缩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
李未晞淡淡出声:“是我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