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绵绵,有缘千里
影视城的天空变幻莫测,不知不觉间几滴细雨已经滴在了豫西的额,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傻笑中。
片刻,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傻呆呆的抬脸望向了天空。
“好像……下雨了。”
司徒澜沧默默地点点头。
“我好像感觉有什么落到我头上了。”豫西忍不住补充道。
“那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去。”
“不过……嘿嘿……没关系,不是都说,什么‘春雨绵绵’嘛,这雨下不大的……”
豫西刚说完,漆黑的夜空中猛然闪起一道亮眼的白光。就像武侠片里带着血腥的长剑向下劈来一般,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几阵巨响,四方雷声骤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瞬间,豆瓣大的雨点倾然而下。
随着路上行人的一阵骚动乱跑和串店老板火急火燎的收起他那套海军服,豫西也赶紧拉起司徒澜沧,二人毫不停歇的跑回了小租屋。
不过虽然跑得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淋了。
/
“连老天爷都在嫉妒我的好运气呢!”
豫西撅着嘴嘟囔。
剧组安排的小租屋看上去设计的虽然有些简陋,但好在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厨房电视热水器这些还是有的。
豫西不禁感叹,果然前几天的威亚没有白拉,这剧组待遇居然比学校还好。
里里外外搓了三遍,才洗去了点雨水的味道。
豫西虽然喜欢春天,也偏爱春雨绵绵,但是像刚才那样子的场面任谁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毕竟这本身在剧组忙上忙下一天之后,谁不是心力交瘁累得不行,好容易有了心情吃一顿好的,还被一波暴雨给算计了……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今天的事情就像过电影一样,不停的在豫西脑中闪动着,嘴上功夫一套一套的喷,但其实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么有钱的大老板投资人相中了。
生命果然奇妙!豫西早已沉浸在自己未来的美好幻想中了,以至于不停的对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猫和老鼠》傻笑。
她喝的满脸通红,已然觉得自己走上了红毯,面对导演和粉丝的一句句鼓励,豫西已经有些飘了。看来这酒,不睡觉是醒不了了啊!
/
随着卫生间水流声音的停止,司徒澜沧一边擦头,一边走向阳台,果然热水澡在什么时候都充满了生活感,这到令他看起来很闲适。
他一眼便瞥见了坐沙发上傻笑的豫西。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定的从她面前走过,然后径直走向阳台。
豫西虽然在傻笑发呆,但是这么一个显眼的人从她面前走过去,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更何况司徒澜沧没有穿上衣,只是简单的裹了条淡淡的蓝色浴巾。
豫西忍不住盯着司徒澜沧看了那么十几秒。
然后猛的发现自己……清醒了不少。
“好看?”
“……嗯。”
面对司徒澜沧突如其来的开口,豫西不自觉的接着说。
在嗯字说出口的一瞬间,她愣在了那里,赶紧转身捂住脸,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呢个你……你怎么这样子就出来了?”
司徒澜沧把衣服拿在手里,扭头看了豫西一眼,转过身对她说,
“我的干衣服在阳台,难道他们会自己跑到我这里来吗?又或者,正在专注看《猫和老鼠》的你拿给我?”
“那……就不能怪我……”
“嗯?怪你什么?”
司徒澜沧突然站定看着豫西。
豫西哑然失笑,她努力的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早就怂的不行了。
“怪我好色。”
这当然也是李阿姨亲自传授给豫西的斩男必胜法宝。
法宝第三条,在被男人看出本意心思的时候与其躲躲闪闪,倒不如淡定的承认。这样男人或许会以为自己阅人无数,但结合之前的接触发现不对劲,从而影响之前的判断,紧接着对自己产生极大的兴趣。
不过,李阿姨的意思,豫西慎用为好,因为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引火上身。
豫西说完便假装继续去看电视了,没了声音。
看她不吭声,司徒澜沧咧嘴轻笑,扣上了扣子。
豫西原地坚持了一会儿,却一直不见司徒澜沧出来。她实在是憋不住,用假装无所谓的眼神往阳台瞟去。
竟然没人。
啧,豫西嗯了一声,她起身看向窗帘的后面,似乎好像并没有司徒澜沧的影子。
“奇怪,明明没出来的。”
“找我?”
司徒澜沧像个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豫西身后。
“啊——”
豫西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一个没踩稳直接摔到了软软的沙发上,她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司徒澜沧,不敢出声。
心说,这家伙,别是开启幽灵模式了吧?
司徒澜沧嘴角闪过一丝轻蔑,随即他便紧紧的贴过去,直直的盯着豫西的双眼。
他用双手撑住了沙发的两个挷子,就这样半空着架在豫西斜上方。两人离的很近,周围静谧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豫西大气不敢喘一下,趁着现在睫毛忽闪了忽闪,刚喝下去的酒精算是几乎散完了,空气中不由得产生一种微妙来。
当然,这也是司徒澜沧没有预料到的。
他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喜欢把一切事情都安排的很是周密,不管是已经经历过的,还是从未有过的新的挑战,司徒澜沧总是会提前一步算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所有种情况,然后再倾尽所有去做好迎接这些突发事件的打算。
这个习惯,或者说是这项能力使他在过去的日子里过得很是艰难,但也是靠着这些谨慎,他才得以生存下去。
可现在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可思议,如此行为他从未料想过。不知怎的自己就这样做了,所以他也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豫西一直在发抖,他没有这样过,也不知道经历了所谓的……
“沙发壁咚”之后要怎么办,这些李佳一定应付的如鱼得水,可她也没系统讲过该怎么办,豫西只能不自觉的往后退缩,几乎有种要钻进沙发的感觉。
她心跳得极快,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知道为什么,豫西似乎能听得到司徒澜沧的心跳声,好像也再加速。
这种感觉令豫西简直要窒息,她看着司徒澜沧似乎有些无措,因为他微微的皱着眉头。
这种表情豫西只是在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在那个片场见过,一般不是什么让人难以解决的是,司徒澜沧也不会有此神态。
难道,他是觉得此刻的自己很难解决吗?豫西不知道这样的姿态,他们还要僵持多久。
突然一下,豫西率先避开了司徒澜沧的眼神,有点结巴,
“没……没啊,没看你……你该去睡了。”
这么一开口,豫西刚刚的酒算是不仅醒了,还有了后劲儿。
她脸红的发烫,几乎就要烧起来,这个时候豫西故意四处张望,试图眼神逃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不过司徒澜沧似乎并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豫西想了想,有些战战兢兢,
“你……你想……干什么?”
她记得电视剧里到了这个时候,是会有些不可描述情结发生的。
一听她这话,司徒澜沧便来了兴致。
堂堂狼族族长殿下,竟也落到这种……
挖空心思挑dou女人的下场?
似乎是故意的,他突然把脸凑到了豫西耳边,这么一下,二人靠的更近了。
司徒澜沧轻轻的在豫西耳边叹了一口气,吓得豫西几乎把头缩进沙发。
“我我我……我可以对你负责。不不不……不就是看了一眼吗,我知道错了。”
司徒澜沧被她说的逗笑了,心说就这点东西,还好意思装淡定。他故作思考,悄悄凑近豫西的耳朵,
“其实……我想……我想告诉你……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有试镜,别起迟。”
司徒澜沧一口气说完,迅速起身站直,转身之后头也不回的就回房间去了。
只剩下原地凌乱的小豫西。
“我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别以为那点姿色就能搞定我,身材好就可以随便调戏人吗?真是的!”
豫西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果然连梦里都在嘀嘀咕咕,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豫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一闭上眼,就满脑子都是司徒澜沧的样子,他的呼吸,他的眼神,还有他那天受伤躺在床上的虚弱苍白,在片场为自己包扎受伤手指时候的细心,甚至就连刚刚靠近自己时头发上滴下的水珠都那么有温度。
天哪!我不会是……豫西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
同样的,今夜无眠,司徒澜沧竟也开始因为一个女子辗转反侧。
的确,一个杀人如麻的族子,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样子。说实话,他刚刚确实有点行为不受控制,甚至还想……
要不是自己仅存的理智……险些酿成大祸。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坐直调整呼吸。努力使自己进入龟息状态,使自己平静下来,使自己不在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明明从来都不会关心别人死活的人,明明平时最烦的就是身边那群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女人们的人,明明心里只想着隐藏算计和复仇的人……
怎么到了豫西这儿就这么不由自主?
静坐了一会儿,司徒澜沧的心缓缓的沉寂下来,他突然有些紧张,这种紧张还伴随着担心,他害怕自己正在做的事会伤及无辜,他害怕自己的身份被豫西知晓,他害怕自己的前尘往事遭到她的不理解……
毕竟,那才是真实的司徒澜沧。
不过,他司徒澜沧却是从来都不会束缚自己的,办事打理也是只听从自己的心,俗话说得好,既然吾心如此,那么吾只能遵从。
反正司徒澜沧自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想到这儿,司徒澜沧有些得意,不由得一笑,他靠在床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遥看窗外,今晚月夜撩人,远山也在阵雨过后更显苍翠,绵绵的风,入耳既化;四周的星,岁波淡去。
如此,甚好。
第十七章 突变,插翅难逃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进窗子,豫西就已经从床上坐起了。
然而闹钟还没有响,这是人生第一次她起在了闹钟前面,想想还有点搞笑。
豫西脸上黑眼圈清晰可见,与其说醒的比闹钟早,到还不如说是睡得比闹钟晚吧!
几乎一夜没合眼的她站在镜子前快速的洗了把脸,用娴熟得手发挽了个丸子头,配上几楼懒得打理的零散碎发,不免显得有些疲惫。
“加油,豫西,没什么大不了的!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嗯,对……”
她对自己鼓励道,
“试镜,试镜,试镜,试镜……加油!”
一番成功的洗过脑后,豫西换了身粉嫩嫩的短裙,还特意画了个精致的素颜装,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厨房里,司徒澜沧早已坐好等着她了。
桌上摆了两份早餐,豫西一眼就看到了那日牌匾下流动商贩买的包子和粥。
转眼就看见了司徒澜沧,她暗叫不妙,转头就往回走,刚一转身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跑什么跑?
不过挣扎了一下,她还是决定,算了,先撤为妙。
司徒澜沧早就看见豫西犹豫踌躇要不要离开,不过并没有过于惊讶,而是很淡定的把手搭在旁边的凳子上,叫了一声豫西,
“过来,吃饭。”
他声音本来就很有磁性,现在稍稍压低了嗓子,简短而又有力。司徒澜沧不想用平日里命令式的语气对豫西说话,所以刻意压了压声调和语速。
给原本就苍劲有力的声线平填了几分柔和。
豫西原地一愣,司徒澜沧的声音虽然小了几个分贝,但听起来很有威慑力,这令她连动不敢动弹了,不过还是很听话的马上坐了过去。
豫西就这么坐着,坐在司徒澜沧对面,脑海里净是些玛丽苏小说情节,她紧张的身上微微颤抖,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不少,目不转睛的盯着碗里的饭一动不动。
“给。”
司徒澜沧递给豫西一个包子。
这动作下了豫西一跳,她本能的往回缩了缩脖子,大叫一声,
“啊——”
豫西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双眼,好像睁开就要被炸弹炸一样。
“你干嘛?”
司徒澜沧轻笑了一声。
“嗯?”
豫西的脸唰一下红了,她看着无辜的包子,赶紧接过来塞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
“没……没事啊……我,我脖子抽筋了……”
的确有些尴尬。
……
“这是那家车上的?”
豫西忍不住边吃边聊,因为她怕尴尬。
“嗯,记得你说好吃。”
明明是句很暖人心的话,可司徒澜沧却说的比稀饭都淡。
豫西竟然有点佩服这个总能不动声色撩动自己心弦的人了。
但这语气虽然不怎么样,但却并不影响豫西心中的小喜悦。
她赶紧低下了头,想把笑容偷偷藏起来,因为她不想让司徒澜沧看出自己的心思,只一味地啃着包子。
真希望这早餐时间再长一点啊,豫西都有点不想去试镜了。
/
阳光下,二人的影子逐渐拉长。
街上有着的是玩耍打闹的小孩儿。远离了高中教室里吵闹的读书声;远离了像家似的温暖客厅,随着阳光的散落和消进窗子的光,美好,就是现在了。
“到达目的地。”
导航里传来了提示语,他们同时停住了步伐。
“好高啊!”
豫西抬头望着眼前的楼感叹着,这楼高的好像要把天捅破一般。
原来高耸入云不是假的,真的有直冲天际这一说。
“这有钱就是不一样,等回头我火了,也要建个一模一样的竖在那儿,不,比这还高的!”
豫西忍不住接连感叹。
“为什么?你喜欢这些奢靡的东西?”
司徒澜沧歪头看着她,不过脸上依旧没什么大的神情变化。
“因为这样就可以使很多人有工作,有工资拿了啊!”
豫西坦然自若。
“你是要给他们提供工作的地方?”
“对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努力的人,他们也有梦想,也有信念,也要为了自己或者家庭去不懈努力。但是事情往往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容易,很多人没有本金,没有人脉,没有丰富的社会经验,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去做自己的事业,去探索自己想做的或者感兴趣的事情,我啊……我不仅要拥有这些大楼,让大家都可以找到工作,我还要成立一个‘云端的梦想基金组织’,凭实力拍戏努力挣钱,攒够了钱就去资助那些有理想有担当,为了生活勇于尝试的没本金的年轻人们!”
“你想的倒是不错。”
“那是,我可是心系天下的好不好。”
“听着很稳,很有担当。”司徒澜沧继续补充,
“不过,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是想泼你冷水,但是……”
“好了好了,快走吧。”
豫西打断他的话,催着前进。她可是晓得司徒澜沧的长篇大论的。
刚一进大楼,还没来得及坐电梯,豫西看见三两个举着试镜牌子的人站在那儿。
其中一个好像看见了豫西,大步朝她走过来,
“你是来试镜的吧!”那人问道。
豫西点点头。
“跟我来吧。”
豫西看了一眼司徒澜沧,示意他跟上,二人眼神意会,司徒澜沧明白,豫西这是告诉他一会儿别插嘴。他不去跟豫西计较什么,等下万一有个什么不对劲,就不是插嘴不插嘴的问题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黑衣人保安”的带领下直走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又转了几个弯,竟然来到了拐角处的楼梯间。
“我们……不坐电梯?”
豫西有些奇怪。
“就在二楼,电梯太慢……还有,我们李总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耽误不起。”那人似乎有些得意,听起来李总的身价不小。
“哦。”豫西小声回答。
“他,不能进。”
“黑衣人保安”指了指旁边的司徒澜沧,
“一会儿要在外面等。”
“为什么?”司徒澜沧紧接着就问。
“哪有那么多话啊!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咱们几十亿的大投资,都让别人知道了卖出去怎么办?鬼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到时候声音没谈成,我们还吃了亏,找谁说理去?”
“黑衣人保安”态度有些恶劣,狂气得很,好像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
司徒澜沧向前一步走到那“黑衣人保安”跟前正准备反驳,却被豫西拦了下来,
“算了,你就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放心吧!”豫西爽朗的一笑,
“你还不相信我啊!嘿嘿,放心,我不会紧张的。”
/
谈话间,就再次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二楼看上去比一楼更宽敞了些。
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出现在眼前。
“黑衣人保安”走过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就了,从里面走出来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黑衣人”们,他们站的很整齐,均背着手面无表情的在门口站了两排。
看来这个李总可真是大老板,就试个镜还带这么多保镖。豫西深呼吸了几口气,暗示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这剧组能在这栋楼里租的起试镜屋,代表一定很有钱,像这种大制作在影视城可是不常见的,豫西记得那个被很多大导演挂在嘴边的婷婷姐就是因为拍了一部清宫大戏就一举成名,走上了演艺事业的高峰,往后的广告代言拍戏剧本更是源源不断。
领头的带着墨镜的黑衣人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豫西进去,豫西朝他鞠了一躬,就往里走。
司徒澜沧也顺着往里走,却被其中一个壮硕的保镖一伸手挡在了外面。
他正准备张嘴说话,却又被豫西堵了回去,
“等我的好消息吧!”
豫西前脚进去,后脚那人便关上了门。
六个保镖站在门口紧紧的盯着司徒澜沧,七个人大眼瞪小眼,场面美得几乎没眼看。
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也不动,就是死死的盯着司徒澜沧。倒像是派来监视他的。
司徒澜沧也不在意,稍稍往后退了退,双手抱着臂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去了。
/
豫西小心翼翼的探头进去,屋里很安静,一张熟悉的“大肥脸”在沙发上坐着,等得似乎有些困倦了,不耐烦的打着哈欠。
听到脚步声,李总抬起头,看见豫西来了,连忙笑着站起来,大肥手一摸脸上的油说,
“来了,快……快坐下……”
他说着,便让旁边站着的人去倒水,一边招呼豫西坐到他的身边去。
“谢谢。”
豫西微笑着客气道,
“李总,那个……关于剧本,我想……”
豫西还没说完,“李大肥”就打断了她,
“我知道,合作嘛!嘻嘻……嘻嘻……”
李总边说边笑,眉飞色舞,简直口水都要飞出来了。
他眼珠一转,接着补充着,
“这部戏,我可投了不少钱呢!”
“是是是,我明白。李总,您相信我,我的专业实力不会让您失望的。”豫西赶紧补充。
她记得很多人试镜的时候都得展示些绝活儿什么的,说实话,豫西有点紧张,一时间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会什么了。
“李总,要不我给您展示个台词功底吧?”
她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准备起范儿。
却被李总拉了下来,再次坐在了沙发上。
“哎呀,我当然知道你的实力啦,只是……这……问题是你不是一线大牌,没有明星效应,这万一要是赔了,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你说是不是?”
李总边说着边往豫西这里挪着肥厚的屁股,眉飞色舞的样子真不像什么正经人。
豫西一愣,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凭着感觉往后稍稍挪了挪,错开了那个李总,
“李总,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演戏,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
“李大肥”看豫西不开窍,就又提示道,
“那肯定啊,不看看我是谁,我亲眼相中的人,哪能有错啊……就是……嗯……这个,你也知道嘛,咱们娱乐圈……是吧!”
“李总……”
豫西小声的叫了他一声。
现在她是明白了,却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豫西也没了主意。
思量了片刻后,豫西开口道,
“还是算了,要是真的不合适,那您再找别人吧,我还是个新人,承蒙李总抬爱,可能但不了这样的大任!谢谢您了!我还是先走了,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豫西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哎……小姑娘,别走啊,再多坐一会儿呗!”
“李大肥”见状迅速起身,一把就抓住了豫西的手,他换了个方向将手死死的拽住豫西,并没有想要放她走的意思。
这下遭了,豫西暗叫不妙。
她猛的使劲甩开他的手就往门外冲,还没跑到一半,不知从哪里又出来了几个黑衣人堵住了豫西的去路。
豫西被吓得连连往后退,后面传来了李总的声音,
“小姑娘,你这是往哪儿去啊?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跟了我又不会亏待你……这样的好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哦……”
“李大肥”这阵阴到骨子里的笑声立刻感染了豫西全身,浑身上下一片发毛。
眼看着就要没路可跑了……
第十八章 小城,再换地图
随着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从门口飞一下子飞进来几个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的“黑衣人”,看样子伤的不轻,但都没有伤到要害,一群人不是捂着胳膊就是摸着腿躺在地上打着滚儿。
屋里的人一脸惊慌的看过去,只见一到蓝色闪电般的影子从门口跳出,在空中疾驰着,还没有来记得看清,这影子便突然一脚飞向了抓着豫西手的李总。
不过那李总反应还算快,他向后一收手,把豫西挡在了自己面前,自己马上朝着后方跑了。
一个灵活的胖子。
在距离豫西的脑袋仅仅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司徒澜沧及时收住了腿,不过那阵风还是吓了豫西一跳。
她睁大了眼睛,已经开始腿软了。看着眼前的司徒澜沧,豫西心中的委屈瞬间喷涌而出,眼泪像珠子一样,就这么不争气的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司徒澜沧的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犹豫了半天才安慰的拍了拍豫西的肩膀,
“没事了。”
还没等怎么缓过来劲儿,又有一波人冲了上来。
“后面!”
豫西指着司徒澜沧身后惦着武器张牙舞爪的“黑衣人”大喊。
司徒澜沧一个侧身向左歪了歪,刚好躲过那当头一棒。他瞬间转过身用手一把抓住了那“黑衣人”手中的铁棒,用力这么反向一转就夺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脚,直击那人面门。
随着身边“黑衣人”不断增多,司徒澜沧好似也逐渐力不从心起来,毕竟身上还有旧伤,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些人虽然都是山外凡人,但身手却参差不齐,有的人张牙舞爪明显就是花架子,可有的人却是实实在在下了死手的。
司徒澜沧与其中几个很是敏捷的黑衣人交了手,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刚撂倒了十几个冲上来的人,又从门外不停的冲进来许多手持各种武器的看似打手似的人,不管是真能打还是花架子,但这些人个个脸上都凶神恶煞,不像好惹的。
看不出来这李总的人脉还挺混杂的。
司徒澜沧在混乱中退到豫西身边,把她实实的挡在身后,
“一会儿我开出条路,你直接冲出去……”
他扭过头看着豫西,
“记住,一直跑,不要停。”
话音刚落,司徒澜沧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我……”
还没等豫西反应过来回答,司徒澜沧就再次被搅进了人群中。
眼看着身边人越围越多,来的人也大多疲惫不堪,这场架好似进入了白日化。
可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不曾近的了豫西的身,只要是有人想试图靠近豫西的,都会在快要接近的时候被司徒澜沧给挡回去。
豫西在原地踱步。
这……上也不是……不上,又不好,总不能让司徒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吧!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跟武打行多学个一招半式的。眼看着司徒澜沧就占了下风,豫西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她直接抄起旁边的一个青花瓷瓶对着正要从背后袭击司徒澜沧的人就是一顿猛砸,那人头部受到了重创,一下子倒地不起。
豫西闭着眼一口气打完,才发觉手中的瓶子早就碎了。
“不是让你快走吗?”
司徒澜沧一边挡着武器一边黑着脸退到豫西身边。
“我不,太没义气了,你不走,我不走!”
豫西没有给司徒澜沧反驳的机会,就继续加入了混战。
这的确像是来添乱的……
看着豫西的身手,司徒澜沧不禁感叹:姑娘啊,你确定你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吗?
司徒澜沧叹了一口气,不行……寡不敌众,这样下去,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瞻前顾后,豫西早晚会受伤。
司徒澜沧跳上桌子看了一眼房间的大致情况,计算完门口到这里的距离,他趁着混乱之即一个凌空翻翻到了门口,挑了片最薄弱的地方,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一片,抓起凌乱的豫西就向外跑去。
豫西被抓的一脸懵,双脚根本不听使唤了,又软又无力,就这能拿出八百米跑的气势往前冲。
司徒澜沧紧紧的握着豫西的手,一路下楼,几乎不带停歇的,不顾一切的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奔去,趁着刚刚被打倒的几个人还没有追出来,他们二人赶紧逃离了现场。
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伸手不错的黑衣人直接追了出去。
一旁看戏的李总气得直搓脚,一边擦着汗一边大叫,
“追啊,还不快追啊!你们冷着干什么?等他们跑了回头举报我吗?今天抓不住他们,就都给我滚……钱也别想要了!”
他脸上的油泛着光,气的脸一阵通红,像个端上盘的猪头肉。
听了李总的话,剩下的黑衣人们互相看了几眼,便接二连三的追了出去。
/
不知道跑了多久,原先是司徒澜沧抓着豫西一路狂奔,现在倒成了豫西拉着司徒澜沧一路小跑。
他们几乎连喘气都不带喘的,刚拐了弯,又沿着顺着小街道走了好久,一番狂奔之后,街上的行人从稀疏渐渐的多了起来,旁边不停地有人向他们投去诧异的目光。
在这里其实没有人会插手这事情,大家大都习惯了,即便是没有这些整日里在街上乱跑一气的人们,就是有,估计还以为是哪个剧组正在录真人秀呢!
十几二十个“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毕竟这可是堵上了脸面和工资呀!
这么多人打不过两个人,传出去以后生意也没得做了,这样的保镖算是没法在圈里混了。
领头的老黑暗暗的咽了一口气,朝后面大哄一声,
“快,跟上!”
一群人像群演炸开了一样的冲了上去……
跑过几条街后的豫西满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逐渐力不从心了,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最后在街角的一家饭店前停了下来,
“等等……司徒,我跑不动了……这……这群人可真能跑啊!”
司徒澜沧脸色虽然有些不好,但看上去似乎是没什么,不过他皱着眉头,不时的朝后看去。他有些担心这些人的底细。
还好,暂时他们还没有追上来。
“先休息一会儿吧!”
司徒澜沧对豫西说着,一边馋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墙边拽了拽。
看着豫西的样子不像是能在跑下去了,司徒澜沧又补充道,
“要不……我回去杀……”
“杀”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司徒澜沧咽了回去,他想了想,又说,
“我回去再拖延拖延,你先撤。”
“还是算了,万一你又受伤怎么办,到时候我也不会打架,那咱们就真的是载到他们手里了……”
豫西看看旁边疾驰而过的公交车,心中萌发出一个念头,对司徒澜沧说,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先到大路上,然后……见机行事。”
后面喧闹声四起。
“快,追啊!”
“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们在那!快追啊!”
后面的人真是阴魂不散,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豫西猛的反应过来,朝司徒澜沧使了个眼神,
“跑!”
……
接着又是一阵追逐,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绝对是绝佳的减肥机会。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豫西他们跑到了大路上。这里除了各种叫卖的商铺,还有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
其实人越多,对豫西他们越有利,反正这群人总不能在大路上就这么闹腾吧!交警叔叔可都看着呢!
这时,一辆公交车恰好停在了豫西面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都替我想好了!豫西想都没想就拉着司徒澜沧就上了车。
车上没什么人,这个时间已经过了群演开工的时间,豫西装作一脸淡定的样子,拉着司徒澜沧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上。
车上人少得可怜,大部分还都是穿着各种裙子拍照的外地游客。
“去哪?”司徒澜沧问。
“不知道……先上来再说,管他去哪呢!”
豫西深吸了一口气,她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看看车下没什么人,后面也没有人在追上来,在调整了呼吸之后豫西才拍了拍旁边的司徒澜沧,
“你看他们……”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司徒澜沧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的脸色比刚才惨白了血多,仔细观察,发现嘴唇也在微微颤抖,司徒澜沧用手捂着心口,紧紧的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司徒?”
豫西拉着他的胳膊,轻轻的询问。
司徒澜沧撇了她一眼,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事,可能……心口的伤……裂开了吧。”
他努力的转头看着豫西,笑了笑,接着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儿。”
豫西一愣,想着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但……这也只是停留在——想这一层面了。
她被司徒澜沧的神色深深地吸引住,定在了那里。
……
嘴上说着没事是为了不让豫西担心。但此时的司徒澜沧心脏极其脆弱,要知道其他地方的伤好的快,但是换来的后果就是,要害之处必须极好的保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刚才又经历了那些大动作,看来是要有的受了。
豫西眼瞧着,司徒澜沧的心口就殷出来了一片红。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徒澜沧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其实在刚刚有几个“黑衣人”趁他不注意,前后左右四面夹击,用刀再次划伤了司徒澜沧心脏伤的还未愈合的伤口。这些人似乎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他们直冲司徒澜沧,看上去不是为了豫西,倒是另有所图。
司徒澜沧为了不让豫西担心,就隐瞒了,不过现在看来伤口藏不住了。
“你的血……司徒,你留了好多……好多血。”
豫西紧张的小声喊他,
“司徒,司徒?怎么办?怎么办?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非试什么镜啊!现在……”
司徒澜沧将头轻轻歪在豫西肩上,现在的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仍安慰豫西,
“我没事,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别出声……”
再一次话还没说完,司徒澜沧就陷入了深深地昏睡中。
豫西静静地坐着,眼泪早就已经模糊了眼眶。她什么也不想管了,用手紧紧的握住了司徒澜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心中除了自责,什么都没了。
看着自己左肩上脸色刷白的司徒澜沧,豫西心里真是把自己骂了一万遍还不够啊!
车上的人渐渐少了,一会儿又上来一波,接连过了几个路口,车上的人换了又换,这车好像怎么都到不了终点站一样。
司徒澜沧很安静的靠着豫西,他紧闭双眼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沉寂。
不过,这样真的没事吗?就这样坐着,也不去医院?
豫西皱着眉头,她擦了擦眼泪,看着身边的司徒澜沧。以前没有怎么仔细观察过他,看他这眉眼长得十分清秀,要是单拿出来,也是比许多小姑娘的还要美上几分的,但融汇到这张脸上,又显得那么俊俏。
原来真的有如书上说的清新俊逸,非凡洒脱一般的男子。
随着太阳渐渐落下山去,路上亮起了各色各样的灯光。渐渐的,司徒澜沧的脸色好像有了好转,不再是先前的那么煞白,而是多了几分正常的红晕,豫西发现他的睫毛似乎动了动,然后又微微的将头靠近了些,接着便又是安静。
豫西看的有些动容。
就这样,不知又过了多久,车停了。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车镜,走下了座位,靠着旁边的座椅,环顾了一下豫西问她,
“走不走?我下班儿了!”
“马上马上……”
豫西做了个小声的动作示意司机师傅,
“马上就好,您先去收拾收拾……谢谢了!嘿嘿!”
豫西的标志性笑容总能说服很多人。
司机看这场面,唏嘘了一声,转身离去。
豫西转头看向身边的司徒澜沧,缓缓的坐直,
“司徒,醒醒,我们要下车了。”
豫西轻轻的推了推他。
司徒澜沧睁开眼,环顾四周,最后再看向豫西,
“这是哪?”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一会儿可以打车回去。司机要下班了,咱们也得走了,你……现在能行吗?”
“嗯……我好很多了,走吧。”
司徒澜沧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在豫西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车,脚底却像踩着棉花,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确实很让人感觉不好。
/
豫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说实话她不知道这是哪儿,刚刚在车上坐着的时候也管顾着盯着司徒澜沧了,窗外的风景什么的连看都没看一眼,更别说记不记住路了。
眼前的影视城看上去很荒凉,周围除了几辆没人的公交车,连个临时站点都没有。四周空旷无人,只有一条马路横在眼前。
豫西看了看手机,也没信号。露宿街头总不是办法,就算自己没问题,可司徒澜沧受了伤,总不能跟着自己露宿吧,这样在一折腾,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多不值。
“司徒,你能走吗?”
豫西小心的试探。
司徒澜沧点点头,
“挺得住,我们到马路对面去看看。”
“嗯……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豫西感觉有些不妙,但也说不出来那哪里不妙。
马路对面是一个很大的商贸城,还有一排大铁门,翻过铁门可以看到有很多卖灯的商铺,却都是玻璃门,透过这些门还能看清楚里面的装簧,看上去很精致,也很特别。
商贸城有两层,左右两边分别有楼梯连接到楼上,楼下商铺出奇的安静,也没什么人,不过楼上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第十九章 思量,怎能自忘
“司徒,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有人没。”
豫西把司徒澜沧安置在楼下,选择独自一人上楼。
她不确定楼上有什么意外,这地方压抑的很,司徒澜沧现在的情况别说是打架了,就是走路都是勉勉强强的。
豫西虽然是个姑娘,但却是个胆大有担当的姑娘。这也是她吸引司徒澜沧的地方。
上了二楼才看出商贸城竟然四通八达,南北东西居然各处都有铁门通往大路,看上去就像天降之物,有些独立,有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豫西沿着走廊一路向西,灯光有些昏暗,二楼的墙壁上结了很多蜘蛛网,墙面也有掉漆,栏杆柱子生了锈似的荡着灰尘,看上去早已破损不看。
连着二楼走廊的还有几座空中连廊,连廊上还能看得见司徒澜沧靠着的墙角,豫西四下张望,注意到连廊尽头似乎有座不小的空中露天楼阁。
楼阁对面有家武馆开着灯,看样子似乎是有人。
豫西下楼带了司徒澜沧,二人直接朝着武馆走去。
这家武馆看上去充满了童真,因为门口的牌匾一看就是孩子们自己涂鸦上去的,橘红色的墙面上画了一个凌空跃起的小人,一脚踢向空中。
小人的旁边还写着“吉星高照,龙威道馆”八个大字。门框上面的对联也有些老旧。
鼓着勇气,豫西上前敲了敲门,
“请问……家里有人吗?”
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没人回应。
豫西看看司徒澜沧,他的鬓角已经开始有了细微的汗珠,司徒澜沧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手牵着豫西,虽然嘴角已经颤抖,却还装作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豫西再次敲了敲门。
这次门居然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太太,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老人家步履蹒跚的披着一件衣服,拿着手电筒照着豫西。
“奶奶,请问可以在您这里呆一会吗?”
老人探脖子看了看豫西身旁的司徒澜沧,惊讶的退后了两步,就要下跪。
“不用惊慌,只是路过。”
司徒澜沧突然发话,吓得她呆在原地跪也不是,不跪也不合规矩。
“您快进来吧。”
老人退后了几步,把门打开。
豫西有些惊喜,连忙道谢,扶着司徒澜沧迅速进去。
老人开了灯,弓着腰,拿来了一盒医药箱,她跪下行了个豫西看不懂的礼仪,
“殿下,是何人伤了您?”
豫西哑然,转头盯着司徒澜沧。
突然,脖子后面一阵酸痛,豫西倒在了地上。
司徒澜沧愤怒起身,
“大胆!”
“殿下息怒,此女子身份不明,倘若您的身份被她知晓,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为了狼族千百年的基业传承,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她是好人,先带下去好生安置。”
“是。”
老人一声令下,黑暗出出现几个婢女,扶起豫西就退了下去。
“是他让你来的?”
“殿下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司徒澜沧坐下,
“山里……”
“殿下,还是让奴先为殿下疗伤吧,殿下伤势加重,如果现在让……让域的人趁虚而入,就不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先退吧。”
司徒澜沧再次陷入了沉思。
/
清晨,豫西耳边再次传来了鸟鸣。
她揉揉自己的后勃颈,不禁感叹了一声疼。
豫西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突然发现不妙,她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忆只停在了自己和司徒澜沧逃出来上了一辆公交车,其他的却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仔细一闻,屋里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香薰味道,闻着让人很舒心。
不过……司徒呢?
豫西猛的反应过来,司徒澜沧不见了!
她跳下床跑到门外,才看到司徒澜沧正坐在外面晒太阳。
而自己现在好像在一间武馆。
“醒了?”
看到豫西走出来,司徒澜沧起身去迎。
“这是哪儿?”
“这就忘了?不是你昨天带我来的吗?”
司徒澜沧牵着豫西,给她指了指昨天二人上楼的行径。
豫西看着眼前的东西,着实没了一点记忆。
这些亭台楼阁有些荒凉,却充满了烟火气息,楼下还有很多孩童打闹嬉戏。
走廊间已经有不少商铺开了门,有的人在门口坐着嗑瓜子聊天,还有的已然在同顾客讨价还价了。
这里似乎是个……商贸城。
“司徒,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
豫西看着司徒澜沧的心口,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我们回去吧,这里很陌生。”
司徒澜沧咧嘴一笑,
“你这是害怕了?”
豫西欲言又止,
“我……这我这不叫害怕,这叫谨慎,你看你昨天那样,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些害羞。
不过,司徒澜沧听很好,倒是听了个一字不差。
他再次笑了笑,
“好,我们回去。”
……
一番折腾,终于,在辗转中终于回到了租屋里。
“我去拿点药,你等着我。”
豫西心里还挂念着司徒澜沧的伤口,她把司徒澜沧馋到沙发上,看他坐好了,才肯离开。
“咦?这个佳佳,不是把药水放我包里了吗?怎么没有……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自己在房间里乱翻一气。
司徒澜沧没有告诉豫西,从她昏倒到现在,已经是两天之后了。那人下手有些重,豫西第一次被强制打昏,不能设法叫醒,只能慢慢醒来,不然会对身体有伤害。
在这期间,司徒澜沧给她熏了打乱记忆的香,目的是有些事情,她不该记得。
月光透进窗子撒在地上,屋里暗暗的,灯光也是恍恍惚惚的,吊顶上的灯吹了一个,昏暗了不少。
沙发上的司徒澜沧早就已经恢复了。他缓了缓神,刚站起身准备告诉豫西不用上药了,突然啪——的一声,几乎就在一瞬间,客厅里原本微弱的灯光一下子全灭了,整个客厅陷入了黑暗。
漆黑中,一个黑影正迅速向司徒澜沧靠近。
司徒澜沧感觉到了不对劲,猛的一转身,向下一弯腰,便躲进了黑暗中。
看着左前方恍恍惚惚有个蠕动的身影,他向来喜欢主动出击,这次也不例外。
司徒澜沧原地准备了一下,便摸着黑猫到那身影的后面,前后动作不过几秒钟,说时迟,那时快,趁黑影转身之际,司徒澜沧一个锁喉从后面锁住了他,用力勒住了他的脖子。
还没等到开口质问,那黑影却挣扎道,
“殿下?殿下,是你吗?我……是我,阿贡啊!”
这熟悉的声音在司徒澜沧的脑中环绕了一下,他迟疑了一秒,虽然并没有放下疑心,不过还是松开了手。
现在,他才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没错,是他,自己的心腹。
苏贡。
如果不是他,司徒澜沧当初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逃出来……只是,面前这个人,看似好像经历了什么大事,清瘦了许多。
看着这个曾经为自己卖命的人如今容貌惨淡,司徒澜沧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族中出了什么变故吗?”
“殿下,是……是你叔伯司徒域,他谋反了。”
司徒澜沧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不过,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深沉。谋反,只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想不到他这么沉不住气,前脚派人追杀自己,后脚就想着谋反。
司徒澜沧细想前些日子发生的意外,看来前些日子所受的追杀种种,可能都与司徒域脱不了干系。
那这豫西……
真的只是巧合吗?
……
苏贡沉沉的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他在大殿上公开挟持了苏长老,而且……而且当着四方之臣的面宣布,说您……说您已经魂飞魄散,连尸体也……还,还要求四方之臣皆朝于他,尊他为族中之长,万狼之上……”
听着听着,司徒澜沧的脸色变得惨淡,眼神之狠像是万剑齐射,他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如同一尊雕像。
这画面早在他儿时便已经经历过一次,只是当时,司徒域还会站出来保护他。
眼下也是时移世易,什么都变了。
要知道他的叔伯司徒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他的父亲好容易逃过一劫,却也是被他所害。
苏贡继续说道,
“殿下,有几个拥护您的元老当众反驳他,拥立于您,可是……可是都被他砍死在了乱刀之下,这眼瞧着登基大典就在两日之后举行,到时候礼成,那就不好办了呀!殿下,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见司徒澜沧没什么反应,阿贡急得直跺脚,语气也更加激烈起来,
“若他真的接管了狼族,那子民们就永无清净之日了!阿贡明白,殿下不愿赶尽杀绝,毕竟是长辈,血浓于水,只是我贵云山千万子民可就要遭殃了啊!现在趁着族中势力尚在,应该早日杀回去,永绝后患!”
司徒澜沧叹了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火,
“我一心避乱,离开狼族,本想还族中子民一个清净,谁知……算了,我本不愿与他计较这一路的追杀,但事关全族子民安危,那我也不必顾虑这份可有可无的亲情了。”
“是,殿下,只要您需要,阿贡一定会全力以赴,助您一臂之力。”
“只是……”
司徒澜沧看了看里屋,问阿贡,
“誒!你刚刚关掉电源,里面的姑娘呢?”
“啊?您是说她啊?打晕了!”阿贡挠了挠头,心不在焉的回答。
“打晕了?”
听到阿贡说,司徒澜沧的表情立马变得严厉起来,他盯着阿贡喊到,
“胡闹!”
随即径直略过他,走向了屋子里。
阿贡一脸茫然,似乎很意外殿下会因为一个女人生气。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但是这点颜色,苏贡还是有的,毕竟跟在司徒澜沧身边这么多年了。
他连忙跟在后面道歉,
“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殿,殿下,阿贡不是故意的……”
一推门,就看见豫西晕倒在地上,司徒澜沧瞪了一眼苏贡,自己几乎是拼尽全力护着的人,就这么再次让人给打晕了,还下手这么重!
司徒澜沧抱起豫西把她放到床上,抽了个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还把四角都掖住了。
苏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
这还是殿下吗?他抽了自己一耳光,疼,真疼!
这下了趟山,连狼生观都要被颠覆了。
“殿下……”
阿贡小声的叫道,
“阿贡不知道她……您……呃……这个,对不起,是阿贡错了,回去后自愿领罚。”
苏贡把头埋得很低,做出一脸愧疚的样子。
司徒澜沧没有理会他。
“那咱们……走吗?”
阿贡试探着问。
“……”
司徒澜沧看着昏厥的豫西,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走还是不走。就这样走了,她会不会怪自己?还有究竟为什么,这个姑娘竟然可以牵动自己的心……可是,不走,族中之事又这么棘手,司徒澜沧有些看不透自己,这是怎么了,优容寡断可不是他的风格。
思量了一会儿,司徒澜沧转身对阿贡说,
“走吧!”
“不……不用留个信儿在这儿?”
阿贡指着豫西问。
司徒澜沧摇摇头说,
“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只是他的眉头上却多了几分担忧。
无尽黑暗,起风了。
司徒澜沧渐渐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走了,终究还是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甚至一句话也没给豫西留下。
就像三月的桃花;搁浅的春风;拐角的书店;空中的地图。月亮周期落下,地上四季变迁。
总归还是要回去的。
……
贵云山一切如旧,风轻,云淡似乎没什么变化。
太阳还是会从山的这头升起,从山的那头落下,不变的也只是那分长情罢了。
第二十章 往事,过眼云烟
又是一天早晨了!
豫西被强烈太阳光刺到了眼,她翻了身用手揉揉昨天被打的后脖子,摸索着坐了起来。
她有些迷惑,为什么总是一觉醒来脖子酸的很。
“奇怪……我,不是在拿药吗?怎么睡在床上……”
豫西用手掀开身上的被子,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在房间里。
可四周却不曾看到司徒澜沧的影子。
“司徒?司徒,你在哪啊?嗯?出去了吗?”
豫西揉了揉脑袋,疼的很,用手一碰就好像要炸裂一样。她无奈她又迷迷糊糊的躺到了床上,靠着软乎乎的枕头,不知不觉的竟又浅浅的睡去了。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六七点了,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刚拿起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异常熟悉的声音,
“豫西,你怎么回事!怎么我两天不联系你,你都不主动找我,现在居然都敢不接我电话了!”
是李佳,她的声音很聒噪,但是这仅仅是此刻的豫西认为的。
“佳佳?你怎么……”
豫西反问她,此时的豫西还是没有缓过劲儿,看样子阿贡这一下子来的不轻啊!
“我……这儿……”
豫西头脑不清楚,连话也说的七上八下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脑子坏了?你在哪?我去找你!等我找到你,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挂下电话,李佳就按照豫西给她发的定位找到了剧组的租屋。
果然名不虚传“李闪电”,雷厉风行,这到的也太快了吧!
……
开门的豫西还是愣了一下问她,
“你从哪来的啊?怎么这么快!”
“我在书店旁边,就几分钟路程……”
李佳说着就往屋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脸质问的看着豫西。
不过豫西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嘲讽她道,
“哎呦~这大文盲什么时候也开始去书店了!真是新鲜!”
“呵呵~你还不了解我吗?能让我去那种地方的只剩下男人了……誒,话说那个男的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
李佳突然警醒了,她起身迅速环顾四周,不过只见了几件自己收藏的帅哥的衣服却不见人,她屏住呼吸几秒之后突然深吸一口气,故作玄虚的说道,
“小西,你骗不了我,这里有男人的味道。”
“对啊,我们一起来的。”
“什么?你居然跟他住在一起,小西,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没眼看的事啊?”
“没有没有,佳佳你想什么呢?”
“那他人呢?难道是目的达成穿裤子走人了?还是说没有达到目的放弃离开了?”
豫西啧了一声,她看了一眼阳台的空荡,
“他……可能出去了吧……但是,佳佳,现在几点?”
她突然缓过神来,问李佳。
“诺,北京时间七点整。”
李佳把手机伸到豫西面前,屏上亮着个大大的19:00。
“晚上?不对啊,一天了,司徒还没回来?”
豫西惊讶的站了起来,原地自言自语。
“这你问谁呀,我怎么知道,你打什么岔啊,现在我是审问人,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
她并没有很认真的听李佳说话,
“我早上醒的时候,他就不在,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不行,我得去找找……”
豫西嘟囔着就要出门,却被李佳拦了下来,
“找什么找?你脑子坏了吧!玩儿失联就算了,还给我整这出儿?哦哦哦哦哦……他不会是跑了吧?小西,你快看看,少什么了没有?”
李佳话锋一转,说着就往豫西身上翻去。
“哎呀,什么呀,司徒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豫西挡回李佳的手,
“他一定是有事出去了。要不就是突然有什么……意外。”
想到这儿豫西便头疼炸裂,她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别被洗脑了吧!你了解他吗,就这样,我跟你说,说不定你自己吃亏了自己都不知道!还帮他说话……我看你是疯了,脑子被门挤了,那个男的一看就不像好人……长得一脸干净,说不定专门就是来诱骗你这种无知少女,骗到山里面卖了!你就是太单纯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还有……你刚刚电话里不是说那个李老肥吗?要我看哪,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现在倒好,他自己没了,那正好,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反正过几天就要回杨清了,就算他没走,难道你还要把他带回去吗?醒醒吧,我的西子!”
李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堪比传销洗脑,不过豫西好像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而是依然自顾自的发着呆。
“还有啊,那个什么司徒,他功夫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那当初受的哪门子伤啊?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一开始都策划好的,目的嘛,很明显就是接近你啊!”
李佳喝了一口水,继续补充道。
“我有什么好接近的,再说了,那伤你也看了,就是真的啊!”
“跟你聊天真费劲,算了,不说了,反正现在你没事,谢天谢地吧!其他的就让他过去吧!”
李佳拍了拍豫西的肩膀,示意她看着自己,
“没事儿,姐妹儿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豫西沉默不语,她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了。不过她拿不准的却是司徒澜沧此刻身在何处,有没有受伤或是再出现什么意外。
“别不高兴了,想那么多干嘛?回头给你介绍几个好的……我跟你说啊,我那儿什么类型都有……什么高冷男神啦,什么超级暖男啦,什么齁甜小奶狗啦……应有尽有,包你满意!”
一提到男人,李佳立马喷的眉飞色舞的,唾沫星子都要窜出宇宙了。
“你自己留着吧!”
豫西面无表情的甩下一句话,就去屋里收拾东西了。
可他到底去哪里了。
是真的像佳佳说的那样,是个骗子吗?
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这里,豫西就赶紧使劲摇摇头,催促自己把刚才的想法甩了出去,的确,他司徒澜沧虽然不能算得上什么大善人,但也一定不是佳佳说的那样不堪。
豫西!他可救了你不止一次啊!你不能这么想你的救命恩人。虽然……这不告而别确实挺让人难以理解的,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豫西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也不去理会其他的事情,现在这样的情况,放空,是最好的选择。
……
第二十一章 回归,重夺族位
贵云山山门前空无一人,就连山脚的晒鱼的老妪也不见人影,单单凉了一坡的鱼,人却不见了。
村子里也失去了往日一片热闹的景象,到像是大风大浪来前的平静。
“怎么没人?大家都去哪了?”
阿贡巡视着空洞洞的山间,
“哦⊙∀⊙!,对了,大典!大家都去参加大典了!殿下……”
司徒澜沧环视了一番,眉头间多了几分担忧,
“走吧,去看看。”
他虽然有点拿不准,但语气却平静的就像湛江里的水,听不出什么波澜。
回到这里,再次回到了这个生他养他的贵云山,司徒澜沧总归还是如常。
不过这也正常,要是按照往常的情况看,他这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毕竟司徒澜沧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大殿里静的出奇,四方来朝都不敢言语,虽然大家都不敢相信族子司徒澜沧已经魂飞魄散,但……毕竟族中不能一日无长,再加上他司徒域手中还有苏长老,大家也只能是勉为其难的先答应了。
这样见机行事的场面大家也经历的不少。
几个元老早就已经暗地里串通,及时准备下一步计划了。
他们装作漫不经心的互相试探彼此,不停的使着眼色。
这些都是些老将军了,年轻时他们就和司徒垯并肩作战,一起经历过不少,都是过命之交,虽然司徒垯已经命归西天,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们就会誓死的追随他的儿子司徒澜沧。
不过,眼下这情况谁又能真正说的清楚呢。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难得凑齐,也难得麻烦一次,如此要是全部清缴之后,也就更是容易拿下人心。
看着台下一脸恭敬的四方之朝,司徒域很是欢喜,虽然他不是正统,但这种族位带来的快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众臣朝拜的场景,一番打扮后,穿着一身深灰色长袍,拄着苏长老加冕用的百世苌戟从偏殿迈着大步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
嗡——嗡——嗡——
三声长牛角号吹响之后,大家几乎一致的用右手放在了左胸口前,弯下腰做出恭恭敬敬的姿态。所有人低着头,不敢出声,司徒域挺胸阔步从众人面前腾出的一条路走过,还不停地朝着众人点头致意,从偏殿一路走向大殿正中间的狼腾宝座。
正午的含光殿汲取了半日之内的太阳光,亮堂堂的,比平日里更显得威严与肃穆。
随即众人开始在台下小声嘀咕着什么,司徒域也不去理会他们,无非就是什么篡权某位不得好死罢了……
哼!等会儿礼成,一个都不不留!暂时让你们放肆一会儿,我到要看看,你们这帮老头还能张狂多久……
司徒域想着便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装逼”的样子,很是得意。
当然,有些事情他也是自有打算的。
其实,司徒域并不算是碌碌无为,相反他倒是十分精通族中之事,而且在司徒挞卧病那几年,族中大事小事都是由他暂时管理,这一手打理族里,一手又在山外面有公司和生意的没几个人,司徒域这样的绝对算是山里山外事业有成。
不过,这唯一的缺点就是,野心太大,过于无情。
就凭这这一点老族长说什么也不肯把族位传给他,这才沦到了他弟弟,也就是司徒澜沧的父亲司徒垯手里。
而司徒垯呢?说来也怪,这兄弟俩性格反差太大,一个太心狠,一个又心太软,他又是那种天生的佛系男子,凡事求个平静。
就这样,在司徒垯的带领下,全族可以说是与世无争,男耕女织,过起了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不过坏处就是,“我不犯人人犯我”,各种战事接连不断,再加上司徒垯的休养生息战策,虽然他们是战斗种族,但并不吃香。这短短的几百年,也是折了大半族人,除了其他族免不了的对外扩张,竟然也有同山外人类的仇恨……
总之,司徒域嘴上说着看不下去了了,借着为族人报仇的幌子,召集许多乱臣,挑起了内乱,又接二连三的打了几仗,狼族算是元气大伤,直到司徒澜沧的父亲离开那天,狼族终于分裂了。
他父亲倒好,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什么都不管了,就剩下只有十二岁的司徒澜沧,和几个誓死追随的仆从。
……
“殿下,这些年,再怎么难都熬过来了吗?现在就差这一哆嗦了!”
殿外阿贡火急火燎跑到司徒澜沧跟前。
同往常一样,司徒澜沧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死死的盯着殿内的一举一动。
苏长老从侧殿在两个侍人的搀扶下婆娑的走了出来,司徒域见了连忙叫人搬了凳子,双手捧着百世长戟递给他,然后马上站回原位,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看上去甚至有些滑稽。
刚刚还没坐到凳子的苏长老被人推着便连忙来到殿中央,双手托举起百世长戟。
少许片刻,阳光透过殿门,照射到长戟上,霎时间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折射到殿内其他各处,这个大殿便像个火球一般,闪得刺眼,大家都被这场面给震住了,目瞪口呆,毕竟没几个人是经历过族长继位这种大场面的。
苏长老也是面无表情,仔细看看好像还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他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胡子,咳了两声,搬着一把老骨头顺势就跪在了司徒域的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才极不情愿地憋出一句“族长,万安。”
司徒域立马一脸自豪的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长老的正前方,轻蔑的看着脚下的四方来朝,示意他们向自己行礼。
台下一片寂静,突然不知从哪里响起来一片稀稀碎碎的声音。
……
“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是啊是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血统,就算长子,但不就是个旁支侍妾生的吗,算不得什么族子!”
“没错,澜沧殿下还没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咱们大家不能就这么顺了他……”
“对啊,跟他死磕到底。”
……
大殿之下,嘈杂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脸上显起了不悦的表情。
看样子,大家都不服司徒域。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司徒域当然也会以大局为重,反正现在司徒澜沧早就死了,他们也没什么可以撑腰的了,不过是发几句牢骚,那又如何?
只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的话,以后统领狼族也是不好服众的。
想到这儿,司徒域清了清嗓子,脸上显出了几分愤怒:
“哼,我看你们是给命不要……”
他的大吼道:
“来人,把这几个领头的,都给我拖下去,午后直接处死……还有,把他们的首级挂到山门前示众,没我的吩咐,永远都不准摘下来!”
几个狼卫从门口跑进来,压着刚刚的几位元老就要往门外出。
“还有谁?谁要陪司徒澜沧去死?现在都站出来,我成全你们!”
司徒域站在殿中,看着没什么人反抗了,暗想效果还不错,便像疯了一样大喊着!
越喊越起劲。
这招果然有用,“杀鸡儆猴”,确实没人再敢出声了。
“哼,不自量力!”
……
无奈,四方之臣见状纷纷左顾右盼,然后跪了下来。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大殿之门突然关上,一下子没了阳光照折射,大殿瞬间黯淡了下来,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房梁上……
第二十二章 平息,重夺族位
殿内,原本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两排狼卫突然拿起长刀指着司徒域,而这其中也有不少维护司徒域的侍从,他们互相拿着武器指着对方。一时间,殿中上下一片混乱,四方来朝都摸不着头脑,场面甚是尴尬。
司徒域紧张的四处张望着,殿下跪着的人都交头接耳。
“叔伯。”
一个深沉的声音从大殿中间的梁上传来。
是司徒澜沧。
殿中似乎有元老有认出来他的声音,激动的喊道,
“殿下?是殿下!”
“是殿下回来了?他没有死!”
“殿下?”
“什么?是殿下回来了?”
“啊……殿下!”
……
几乎一瞬时,殿内马上热闹了起来,随着几个人的喊声逐渐激动,大家又都赶紧起身看上房顶声音传来的地方。
“怎么可能?司徒澜沧早就死了,是谁?是谁在那装神弄鬼?快出来!”
司徒域嘴上说着不可能,却不安的看向四周,看样子是吓了一跳。不过也对,毕竟他亲口下令追杀的人,也是他的手下亲口说出他司徒澜沧的死状,这忽然又听见疑似司徒澜沧的声音,不免让人有些慌乱。
司徒域为了这个族长之位,早在两年前就秘密用药暗暗的害死了司徒垯,后派人将司徒澜沧逼上山崖,这明明是万无一失的,难道派出去的手下骗了自己吗?真是可恶!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司徒澜沧命这么硬。
……
“让您失望了,叔伯。”
司徒澜沧从殿上的梁子跳下来,刚好跳到跪在地上满脸吃惊的苏长老身边,将已经愣的不知怎么办的苏长老搀扶起来,
“长老,现在才回来,是澜沧的不是。”
苏长老看见他,早已是泣不成声,他用十分褶皱的双手拉着司徒澜沧,上下打量着,
“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啊!好孩子,没事儿就好!我……我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紧接着,苏长老一个噗通,就跪在了司徒澜沧的面前。剩下的大家一看苏长老,立马都做出了表态,纷纷跪下。
就连刚刚站到司徒域旁边的人也立马换了立场,大家纷纷说道,
“回来就好……”
“是啊,大家还等着殿下您主持大局呢!”
“看来这是老天安排啊!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
……
“咳咳,大家都收收情绪,这儿还有个重要的人呢!”
看着司徒澜沧暗淡的眼神,苏贡便清了清嗓子插嘴进去。
司徒域的脸色十分差劲,他指着这些元老,简直就要崩溃。
原本还算挺英俊的脸上顿时青筋暴起,给这位年事不低的谋权者增添了几分苍老。
也对,这刚刚还在接受万臣朝拜,这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换谁谁也接受不了啊!
还有自己的狼卫……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既然族长没事,那就请您主持大局!”
苏贡顺着形势对司徒澜沧说,
“这些个谋逆分子该如何处置?”
苏贡说完,大家都看着司徒澜沧,等待他发话。
“叔伯,你知罪吗?”
司徒澜沧径直走过司徒域,并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坐在了族长之位上。
霎时间,整个大殿阴冷了许多,他的神色有几分泰然若之,眉宇之间透露着些意料之中的趣味。司徒澜沧转眼低头,清冷的面孔折射出暗夜的微光,他看着司徒域,一种从未有过的威严立刻传染了在场所有人。
短短几个字,就如此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司徒澜沧年纪尚轻,但早在他十二岁时就开始处理族事,更何况当时的狼族支离破碎,还是司徒澜沧一手拯救回来的。恢复了几年,虽不及百年之前,但能在短短几年恢复成这样,已经是个奇迹了,至于人丁兴旺,这是要靠时间的。
平时的司徒澜沧向来以冷漠深沉在族人中树立形象,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不愿相信别人罢了,毕竟殿下可是族子,这要是太好相处了又不好在族中树立威信,所以这性格也就不自觉的那样了。
“我有什么罪?你年纪尚轻,这狼族接管到我手中有什么不好?当年,如果不是你那个该死的爹,我早就是族长了,还有你什么事儿?现在好不容易那老东西死了,你又来阻挠我,凭什么?我这么多年为族里拼死拼活,征服了多少土地,可是你们呢?你们就是怎么对我的!”
司徒澜沧安静的听他说完,没有说话。
大殿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片刻,他从位置上缓慢的走下来,站到司徒域旁边,斜眼看着他。
司徒域喊到激动之处,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朝着司徒澜沧就这么刺了去。
司徒澜沧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躲开,像是任凭这匕首向自己刺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司徒域的眼睛,稳如泰山。
可那匕首还没进他的身,就被旁边的苏贡一剑劈了下去,后面立刻出来两个人抑制住了他。
现在的司徒域正在气头上,只要头脑一发热,就容易做出来错误的事情,明明知道大势已去,还是要攻击司徒澜沧,这不明摆着不想活了吗?
司徒澜沧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多年的困惑已经有了解决,他摆了摆手,
“押近地牢吧!”
阿贡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想到司徒澜沧只是把他关押,并没有做什么极端的处置。要是他的话,早就把他千刀万剐了!
但他还是马上回答应。
“其他帮凶……剁了,丢到湛江去喂鱼。”
司徒澜沧继续补充。
这话听起来才是他的风格。
吩咐完,他转坐回宝座,环顾殿下站着的四方之朝,正色道,
“今天的事情,原本可以避免……只是……”
司徒澜沧看着大家,不再说下去。
所有人都低着头,这种不敢吭声是不同于面对司徒域时的不敢说话,仅仅是敬畏之心罢了。
司徒澜沧面对这些人,有时候话几乎少得可怜,他自认为无需多言,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一样的人,一样的事,一样的让人无可理喻。
也因如此,他才不愿意多说什么。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族长需要休息,大家也都回吧!”
苏贡看了一眼司徒澜沧,说完便在司徒澜沧身后做了个请的动作,护着司徒澜沧离从后殿离开了。
含光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司徒澜沧希望,也相信之后的贵云山也是如此。
只是,余孽不除,只怕永远不得安宁。而且,虽然是抓住了司徒域,只是不知怎的,司徒澜沧的心里总是还有一点的凌乱与慌张,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而且也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过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任他是谁,也无法左右,只能随他去吧。
第二十三章 风声,水起潮落
豫西漫不经心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李佳在旁边一边刷微信一边自拍,她到是心情还不错。
“小西,等会儿咱们可得多照几张照片,嗯……我想想,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可得好好留念一下!”
果然,李佳人还是觉得自己拍没什么意思,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她一边说一边直接强行拉着豫西入镜,
“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不喜欢照相呢?快快快……配合一下,我要发朋友圈……”
“好了,佳佳,快收拾吧,一会儿别迟了。”
豫西艰难的挤出几张笑脸,勉强照了几张催促她。
她不喜欢照相,也不喜欢发朋友圈,豫西这样的丫头说来奇怪,不像其他那些女孩子喜欢摆弄化妆品,她的护肤化妆基本靠李佳催促。
平时就爱倒腾些花花草草,还有研究她那“豫式表演大法”。
而且现在司徒澜沧不在她身边,总觉得好像是少了点什么。毕竟在一起待久了,这些习惯和适应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真好,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得有多少个男朋友呀!”
李佳看着手机里刚刚随手拍的豫西噘着嘴,
“这省了多少化妆品啊!怪不得你天天都不怎么化妆,亏老娘还想把你打造成化妆高手,原来手残党都是这样的,啧啧啧,还是生的好!”
“那也没见你男朋友少啊!佳佳,你说,你戕害了多少纯良少男?”
豫西收拾一半,拿手抵着李佳的脖子,做出一副威胁的表情来。
“咳……咳咳,我说,西子啊,怎么来了趟影视城,都敢打我了呢!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李佳说着,一把把豫西压倒身下,开始了佳氏独创“痒痒抓”……
一番闹腾之后,豫西终于是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会真的在想他吧?”
李佳突然停住,一脸认真的样子问道。
“谁啊?”
豫西犹豫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司徒澜沧的神色,赶紧掩饰自己。
“啧,跟我这儿装傻呢?你说谁?那男的呗”
“走都走了,还提他干嘛……”
“呦呦呦,我看你是看上人家了!”
“……别胡说!佳佳我会生气的。”
“我李佳可不是吓大的,要不咱俩练练?再说了,你能生多大气?我可告诉你啊,以姐们儿过来人的经验看,男人!都不可信!看看现在……不过,你虽然失去了一棵歪脖子树,但是你还有一片大森林啊!听我一句劝,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豫西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的样子,
“好了,我听到了!姑奶奶,怎么一提起男人,话这么多啊?行了行了,该走了,再不走老师可就要甩下咱们了!”
豫西一边催着李佳收拾一边看着这满屋子的东西。
她又想起那日在沙发上的一幕了。虽然已经过去很多时日,而当今的屋子也已物是人非,但现在想来,脸上还是会忍不住发烫……
她赶紧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
李佳突然跑来拦住了豫西的胳膊,对着房间大喊道,
“什么导演?什么男人?都滚吧!你豫西回去以后又是一条好汉!好汉!好汉好汉……哈哈哈……嘿嘿……别不高兴了,你看,这么一喊,是不是感觉很畅快啊?”
“走吧。”
豫西努力配合着李佳挤出了几个笑脸,门口遗留之际,转身再次叹了一口气。
“再见了,我的租屋……
再见了,我的……”
/
上了车豫西便开始一直发呆,一路无言。同样的车,同样的老师和同学,可是心境却不似从前了,看着路边似曾相识的风景和行人,他们的神色早已成为过往,看着身后的影视城逐渐远去,逐渐变成一个小点……
豫西疲倦的打起了瞌睡。她这一路几乎都在发呆与睡觉中度过,周车劳累,一路疲惫,终于回到了亲爱的杨清。
……
看着熟悉的学校,课桌,和寝室的床,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说实在的,到现在她都觉得影视城的日子就像一场梦,惊鸿一般短暂,烟花一样绚烂,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美丽和遗憾。
……
/
与此同时的含光殿静的出奇,最近一回来,司徒澜沧就被族中繁忙的政务缠身,再加上山外公司贸易,可以说是忙的不可开交。
而且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很想见到豫西,也不敢奢求能够再次相见。他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不太会被原谅吧!
/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
与其相见,不如怀念。
/
司徒澜沧私心觉得,豫西这姑娘单纯的很,当初也是自己一言不发离去,说不定现在她还在怪自己,怪自己的不告而别,怪自己的隐瞒身世,怪自己了无音讯……
还是算了,不忍欺骗而又无法坦诚相见,该怎么面对呢?不如不见,各方都无事相安才是最好的安排。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司徒澜沧端正身子坐在侧桌的旁边。
敲门的是苏盷。
他是个刚成为狼兵的新人,对司徒澜沧一直有很大的仰慕之情,简单来说是个死忠粉,就是,在这里算是脑子有点不好使的。
“殿下,不好了……司徒域他,他跑了……”
苏昀火急火燎的喊着,看得出来他是跑过来的,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说清楚点。”司徒澜沧的声音很冷静。
“今天早上看守的人来报,说昨晚还好好的,不知怎的今天送进去的饭没人动,这才探进去看了看,可……可谁知,一进去就发现,司徒域不见了!”
苏盷说的真切,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啊……”
司徒澜沧听完并没有什么表示,而是看了看新上的折子书,才缓缓的说道,
“如若是上天安排,那我也无能为力……你下去吧!”
“这……殿下……”
苏盷试图再次劝他,但看司徒澜沧好像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苏盷无奈,只好退了下去。
……
“怎么样,殿下是不是没理你?”
说话的是眃花,她一脸得意的嘲讽着苏盷。
“我也不知道啊,殿下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切,我说你笨吧,殿下不急说明他已经有对策了,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啊?而且……说不定……”
眃花说到这儿,突然做出一副神秘的表情,看着苏盷。
“说不定什么?”
眃花把阿贡拉到一边,
“说不定,是殿下把人放走的!”
“啊……你别胡说,殿下怎么可能放了他!”
“我当然知道殿下不会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司徒域被捉,他的残余势力呢?他们还是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呀!殿下这是要‘钓鱼’,不懂了吧!学着点儿!”
“你们干什么呢?殿前细语成何体统,眃花,别以为苏长老宠你,你就可以胡乱作为!这儿可是含光殿!”
正在巡视的苏贡看见了他们,正色训斥道。
“哎呀,这不是贡大哥吗?这……小孩儿不懂事儿,我正教训他呢!这……我还有事,先闪了!”
还没等苏盷反应过来,眃花逃的没了踪影。
只剩下原地呆滞的苏盷。。。
“对……对不起,贡领卫,我不是有意的。”
阿盷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个苏贡,平时跟着司徒澜沧久了,就连脾气也跟他差不多了,动不动就瞪人。着实有点吓人了。
把人看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殿前一群吃瓜狼卫是有好戏看了。
“殿下在休息,你这样会打扰到他,算了,先下去吧!”
苏贡并没有继续批评,而是快步进了殿中,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
眃花从一旁探出头,
“嘶嘶——嘶嘶,来,快过来……”
她朝着阿盷使了使眼色。
“眃花,你不是……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堂堂长老孙女儿,就是殿下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倒是你,傻得很!一点都不适合待在这里,你娘怎么就把你送到贵云山了呢?啧啧啧,真惨啊!”
眃花一边拉着阿盷往外走,一边不忘嘲讽他。
“是我自己愿意的,能留在殿下身边,是我的福气!”
“可是这里可不适合你这样的傻孩子呆,要知道,能在这儿混的,即便是狼卫也要有点脑子好吧!这些狼……那可都是狼精啊!像你这样的,估计没一集就嘎嘣脆了!”
眃花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脸自豪的看着阿盷,
“怎么样,要不要我教教你啊?”
“你愿意教我?”
“谁让我心善呢!不过,这学费嘛……嘿嘿,意思意思就行了!”
眃花看着阿盷,搓着自己的手指,笑着说。
“我……”
阿盷看了看自己的口袋,
“我就这一点了,这还是我娘……”
他掏出了几颗珍珠攥在手里。
“好了好了,就这吧!”
眃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珠子,转眼放进自己口袋里。
“徒弟啊,以后跟着师父,吃香喝辣的!”
阿盷转身走在前面,呵呵一笑,现在的小孩儿,果然真好骗哪!
“……是,师父!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睡觉……”
“睡觉?”
“对啊,这叫调整生息!先睡醒了再说!”
……
“哦,好!”
/
司徒澜沧站在含光殿二层,目睹了这一切,他虽然了解眃花,也是打小看着她长大的日子越来越过,年岁越来越大,倒是一点儿一不让人省心。
“殿下,要不要告诉苏长老?”阿贡在一旁询问。
“不用,随她去吧,这个阿盷来历不明,刚好趁这个机会试他一试。”
阿贡点点头,
“还是殿下想的周全,对了,司徒域那儿有消息了……”
司徒澜沧站的很直,他目光落在西边的一丝残阳,不言不语,静静地听山中鸟鸣。
心里盘算,向来这含光殿可真是个好地方,二楼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
第二十四章 阴谋,井井井井
月亮的余光撒在充满了神秘的秘林里,湛江的水面平静的很,没有一丝波动,比司徒澜沧的眼眸差不了多少。
林子里传来一阵喘息的声音。
“主上,您坚持住,小禄在前面发现了一个山洞,非常安全,马上就到了。”
谋士张伯正扶着受伤的司徒域,一路小跑着。
此时的司徒域虚弱得很,嘴唇煞白,鬓角的发丝几乎零落,平吊着最后一口气撑到了现在。
毕竟是叛乱,即使是以前拥有再大的权利,但只要是进了狼狱,就一定会被特殊对待的。
各种刑法也就罢了,还有那所谓的善意“同狱人”,必定会落井下石,欺凌没落之徒。
更别说是叛乱罪臣司徒域了。
此时的司徒域早已经浑身是伤,虽然救的及时,还被喂了多种伤药,内服外用,不过现在的他已经算是功力尽失。
几乎全身重力都压在张伯身上,着实有点悲惨。
……
走走拖拖,好容易算是小跑了一会儿,果然,一个洞口由小到大,渐渐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苏禄正站在洞前焦急的等待着。
远远的看见他们来了,赶忙上去扶住司徒域的另一边,二人合力把他扶了进去。
“主上,您的伤……”
苏禄虽然身着一身白衣,却丝毫不担心司徒域身上的血迹会蹭到自己身上,她直接伸手接着司徒域,眼眶里泪星闪烁,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还问呢?不都是你那好哥哥苏贡干的!他司徒澜沧都不敢把我们主上怎么样,苏贡,一个小小狼卫,竟然敢以下犯上!哼!还有那群不知命的狼卫,真是……”
张伯的语气十分愤怒,他直接朝着苏禄大骂一通。
“对不起,主上……”
苏禄低下头,半跪在司徒域面前,用极小的声音说,
“我哥哥,他……”
“好了,别说了,主上这么重的伤,别来找不自在了!现在不想看见你们苏家的人了!”
张伯一把就想推开苏禄,司徒域突然睁开眼,
“别吵了!张伯,阿禄跟着你我身边这么长时间,别人不了解他,我了解。什么都别说了,我要运功,都出去。”
张伯见状直接扬长而去。
旁边守着的一个小狼卫见状,悄悄地把苏禄拉出来,安慰她,
“不用难过,你还不了解张伯吗?他也是不开心主上刚丢了族长之位,这下又当众被你哥打伤,还受了狱卒的气,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还有主上,咱们几个都是打小跟着他的,你对他的心思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其实,主上是因为在意你,才这么生气的,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要太在意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都消失不见,自幼就是哥哥和我相依为命,长兄如父,只是他自小便立誓追随族长,而我……也一心只有主上。我们兄妹二人各有其志,其实,我也是希望他们可以理解我……”
说完,苏禄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你去协助主上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哎,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黑影闪过。
是乌鸦回来了。
“快,我要见主上!”
乌鸦刚从山外飞回,风尘仆仆的。
“誒,回来了?”
张伯在一旁冷静了一番,抬头看到了乌鸦。
“我这儿有条特大消息,关于司徒澜沧的。”
看样子乌鸦非常着急,似乎还有点兴奋的神情在里面。
作为司徒域的探子,虽然从来都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但好在忠诚是放在第一位的,在这个地方,往往缺的就是一个“忠”字。
“主上刚接回来,在里面休息,现在不方便……”
张伯本来准备让司徒域好好调理调理再见他,谁知乌鸦已经激动的冲了进去,他总是那么精神质。
“唉!乌鸦……”
张伯还没来得及拦他,乌鸦便已经划翔冲了进去。
“主上,您猜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有屁快放!”
司徒域浑身是伤,正在运功的他很不耐烦。他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压下了身体的异动。
似乎已经习惯了司徒域的呵斥,乌鸦反而轻松一点,满脸自豪的说道,
“嘿嘿,我前两天跟踪司徒澜沧,发现……”
说到这儿,乌鸦突然走到司徒域跟前低下头对着司徒域的耳朵小声说,
“他身边跟着个山外人,而且啊……嘿嘿,还是个小姑娘!”
“姑娘?”
司徒域睁开眼问他。
“没错,而且,据我观察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此话当真?”司徒域问。
“千真万确啊,我可是亲眼所见,主上,他们……他们还抱在一块呢!”
乌鸦一脸信誓旦旦,用着自己的“项上鸟头”担保。
“这不应该啊……”
司徒域自言自语,这怎么会发生在他司徒澜沧身上?莫不是故意放出来的阴谋?
“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好!就当是天助我也!真如你所说,那他司徒澜沧也就不是没有破绽了。他现在有了弱点,这但凡人有了弱点……哈哈哈,好!”
司徒域站了起来,大笑道,
“乌鸦,那个女的,我要马上见到,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两天之内,带到这来,我到要看看他司徒澜沧有多大能耐!”
“好嘞,我乌鸦办事,您放心,最迟明天,一定帮您搞定!”
乌鸦说完,便呼——的一声飞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
乌鸦刚走,司徒域就笑个不停,看来他是高兴得很,不过这大起大落的太快,也不怕颠出病来!
“你们出去吧。”
他再次吩咐。人都走后,司徒域平静下来,他盯着黑暗处深深地思量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继续调理气息。
……
顺便吐槽一下:作者爱吃瓜!!!
这个时间,这个消息,刚巧被司徒澜沧派去的人听到了,他倒是晨起便派了人在洞口蹲守,早就料到司徒域一行人会回到这里避难,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把消息送回去了。
……
但是,毕竟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十五章 乌鸦,办事效率
豫西在窗口站着,呆呆的望着天空,竟想的出了神,连同学们都几乎走光了也没发现。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西。”
李佳从身后拍了拍她,
“愣着干嘛,走啊!”
果然,李佳人的声音又一次把豫西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从影视城回来之后,豫西就总是这样,一个人呆着,不说话,也不动。李佳都看在眼里。
豫西转身点点头,赶紧跟上她。
“最近总是有点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是啊!”
李佳狠狠地点头赞同,
“是自从你从影视城回来就一直这样心不在焉的,年度大戏都没参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他啊?”
“又胡说了!佳佳!”
豫西捂住了李佳的嘴,
“叫人听见!”
“那有什么呀,想就想了,喜欢就是喜欢,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不过,人家好像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啊,可是连招呼都不打就溜了呢!”
李佳在一旁煽风点火,
“豫西,你可不能这样子啊,你这样会让梁闫担心的。”
豫西没有再说话,她俩这是头一次聊天冷场。
梁闫,确实,豫西忘了,还有梁闫。不过这再怎么说,也挨不着那里,梁闫是兄弟,他司徒是……
是心上人啊。
李佳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尴尬,为了挽回那被她聊死的天,赶紧扯开了话题,
“西子宝宝,俗话说的好‘前方等待你的可是一片大森林!’嘿嘿,咱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吗?再说了,不是还有梁大总裁呢吗?他可是千千万万女生的梦中情人啊!人家……可只是钟情于你呢!”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话题就是被“梁闫”这两个字给冷掉的,还一个劲儿吹捧他。
“佳佳,既然梁闫那么得你心,那你去找他好了,我才不喜欢那种二货。”
“那是你不知道人家工作时候的样子,那么深沉,有温度……二货?这种词也是可以用来形容他的吗?”
李佳用双手摸着心口,
“简直帅呆了!”
“呦,这世上竟然有男人能入得了你的眼?佳佳,你可是又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什么呀,他跟那些男的不一样,人家,人家可是那种……嘿嘿……嘿嘿……”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两个胳膊,两个腿吗?我看你就是花痴犯了。咱仨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梁闫……”
豫西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手舞足蹈的李佳给制止住了。
“来了,来了,嘘——”
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梁闫穿了一身运动装,脖子里挎着个耳机,看上去干净利落,白白净净,映着月光倒是还有几分水嫩可言。
看样子倒像是吃完饭出来夜跑的。
只是这……
夜跑的人,还化了淡妆,啧啧啧,仔细一闻,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气扑面而来,居然还喷了香水……
拥有着火眼金睛的豫西上下一扫,就看出了端倪:合着,你俩搁我这儿演双簧呢?大半夜不睡觉,假装偶遇!
豫西瞪了一眼李佳,李佳却四处观望,避开了她的眼神。
梁闫似乎看到了豫西,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好巧啊,小豫西,你也来小竹林散步啊!”
梁闫热情的打招呼,就好像刚认识一样。
话说回来,每次梁闫见到豫西都是这样,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就不能矜持一点吗?要知道,咱们豫西可是喜欢那种安静深沉的类型呀!怪不得俩人认识十几年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呢!这个梁闫,虽然生意上有一套,但是对于追女孩子,也别是对于自己深爱了多年的女孩,绝对是可是一塌糊涂啊!
“这可是回女生宿舍的必经之地,怎么,梁闫,大晚上的,你也在女生宿舍楼下遛弯儿啊?”
豫西立马打趣道,言语之间不留一点面子。
梁闫被堵的无话可说,尴尬地看里一眼豫西,连忙用眼神求助李佳。
马上,李佳就收到了信号,连忙转移着话题,
“诶呀,小西,人家梁大总裁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在晚上偷偷跑来女生宿舍呢?这……明显是在锻炼哪!瞧瞧,多健康的生活方式……哎呀,你看天上!”
李佳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指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今天的月亮可真圆!”李佳感叹道。
“是啊,是啊!”梁闫立马接到。
豫西将信将疑的抬头看去,果然,月亮就像个白玉盘似的挂在天上。
是真的圆。
看着昏黄的月亮就像是画中玉盘一样,完美的融合在深蓝色的夜空,四周没有星星相围,也不缺星星的温存,仅凭这一轮圆滑流油的满月便已然看的豫西忍不住嘴角上翘。
还没等豫西来得及感叹,天空中突然刮起一阵怪风,不知道哪里来的云层立马遮住了元月。
只是一瞬间便黑风弥漫,漫天飞沙,豫西身边的竹子不停的狂舞,三个人都被吹的睁不开眼睛,混乱之中,一个黑影煽动着大翅膀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
眼看着就要朝他们过来,豫西捂着脸看的模糊不清,正要大叫不妙,突然感觉到后脑勺好像被一块飞起的碎石击中,晃晃悠悠就晕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小竹林立刻恢复了平静,湖面清澈如同镜子,一点不像是经历了刚才狂风时的样子。
竹林里只剩下了风中凌乱的剩下二人……
第二十六章 姑娘,斗智斗勇
含光殿/
“觉得我做的如何?”司徒澜沧坐在案前问苏贡。
“卑职不敢胡乱揣测。”阿贡低声道。
司徒澜沧抬头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族长,阿贡……阿贡还是觉得您有点仁慈了,司徒域他不仅伤了您,还杀了老族长……阿贡知道,司徒域只是个鱼饵,但是万一……”
阿贡没有继续说下去。
“尚未行礼,你还是叫我殿下吧!这么听着实在是不顺耳。况且,我也不准备……”
司徒澜沧还没说完,阿贡一改往日谨言慎行的态度,
“族……殿下,您的归来,已让我们倍感兴奋,难道您还是要丢下我们,丢下狼族吗?”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
“阿贡,我与你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把内心所想展现出来……要知道……现在的人心早已不似从前那般清澈了。”
“可您是殿下呀,阿贡不怕!因为殿下不会伤害阿贡!”
司徒澜沧叹了口气,“先下去吧!”
“那,阿贡先退下了,殿下,好好休息!”
阿贡说完便走出了大殿。
司徒澜沧又是沉沉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
积云洞/
豫西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
她想着活动一下想站起来,刚一使劲就感觉不妙。
她的双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连在身后的一根柱子上。豫西极力睁大双眼,却很难将周围的情况看清楚,黑暗中,不断有嘈杂的声音进入耳朵,在接着就又是安静,过一会儿又是一阵混乱……
突然她似乎有两个人的谈话声。
豫西使劲侧着耳朵使劲听,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两个男人在谈话。
“主上,看吧,我就说我高效嘛!也算她倒霉,我本来还以为要飞到东边呢,谁知道在半路就看见她了,原来是在杨清啊!”
说话的是乌鸦。
“你不是一直在影视城那儿跟踪吗?”
“回来了呗,这小丫头就是一高中生。”
乌鸦回答,“不过这长相嘛……还真是可圈可点。”
乌鸦一遍擦嘴一边打趣道,“您见了就知道了,确实不赖!”
豫西听的真切,依稀感觉到是在说自己。
紧接着,她突然便感到一阵小风从自己腿边吹过,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向自己移动了过来。
啪——一盏亮着光的照明器忽然在空中亮了起来。
豫西眯起眼睛,只觉得像是被晃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啪——啪——的声音,刚刚的黑暗一下子变亮了。
豫西使劲闭了一下眼,又睁开,眼前的一群看似不怎么好看的人着实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想,我这不会是被‘黑山老妖’给拐了吧?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住在洞里!不过,这洞倒是挺豪华的!这些……是人?
豫西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努力说服自己淡定淡定,可脸上的表情却早就出卖了她,再加上紧张出汗,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出汗出的跟洗澡一样,着实看着狼狈。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豫西怔怔的抬起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司徒域,不敢说话。
旁边的乌鸦上前看着豫西,问道,
“小丫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司徒域,司徒大族长,是这儿的老大,这贵云山方圆百里都是他说了算!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认真的回答,再配合我们好好演场戏,事成之后,你的马上让你走!并且我保证,下半辈子你都会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样?”
他说着,就蹲到了豫西的身边。
虽然乌鸦话说的很多,可这段话中只有“贵云山”三个字吸引了豫西的注意,因为她记得之前司徒澜沧说过的,他是住在贵云山。
豫西不说话,故意瞪大眼睛看着乌鸦装傻充愣。
她想看看乌鸦还有什么话,或许能套到更多的信息。
“怎么?小丫头愿意跟我们演一出戏吗?”
乌鸦似乎是有所防备,他什么都没有多说,继续逼近豫西。
“演戏?你们……哦!哦哦!原来你们是剧组啊,早说嘛!我就是干这行的,你们还真找对人了!其他的学生可是都不敢出来偷偷接戏的。”
眼瞅着不妙,豫西赶紧装作一脸自豪的说着,还一边环顾四周:演戏个屁,一台机子都没有,当我傻啊!没有机子拿什么拍戏啊?难道……果然不安好心,得先稳住他们,然后找机会给佳佳打电话,对,就这么办!她暗自盘算着。
司徒域一听,以为豫西答应了他们,立马高兴的大笑,
“好,够爽快!小丫头,告诉我,认不认识司徒澜沧?”
豫西愣了一下,只是觉得这四个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转念一想,司徒澜沧!居然真的是他!
可能是豫西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想起来了?”乌鸦看着她急切的问道。
“……不认识。”豫西一脸茫然的回答。
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什么澜呀?没听过,不认识。是这部戏我的搭档吗?”
“你撒谎!”
司徒域生气的抓起豫西的脖领,他的脸立马变得凶神恶煞,几乎是咬着牙说,
“为什么要隐瞒跟他的关系,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湛江里去喂鱼?”
“哎哎哎,主上,息怒啊!”,一旁的乌鸦赶忙上前劝导他,
“您这老生气可不行呢,她还有用呢!对待小姑娘,还是瞧我的吧!”
豫西被呵斥的一头雾水,坐在原地小心翼翼的发呆。
乌鸦盘起腿坐到豫西旁边,看样子是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他一脸神秘的看着豫西问道,
“你先别着急否定啊!就算你不认识他,先听我讲个故事,等故事讲完了,你在下结论也不迟,是吧!”
豫西一脸漫不经心,转脸继续发呆,没有理会他。
乌鸦也不管,就是自顾自的讲着故事,
“哎呀,这说来可就话长了!还得从三百年前说起……”
乌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豫西旁边的另一根柱子上。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匹狼。三百年前,狼族出了个叛徒,凶神恶煞,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就连地上的小草小花都不放过……有一天他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想发了狂一样,功力大增,眼瞧着狼族就要给他屠个干净了,这时……嘿嘿多亏了咱们司徒域大族长……他英勇的身躯……”
“咳咳,我在听,说重点!”
豫西不耐烦的咳道。
“好了,好了,重点就是,那匹疯狼,你愿不愿意帮助我们解决他。这可是大功一件哪!”
“我不行,没兴趣。”
看着不为所动的豫西,乌鸦的嘴又开始嘚吧了,
“光是族中之人还不够,他早已经把爪牙伸向山外了……山外的你们更加弱小,前几日我们的密探打听到,他在江浙一带活动,身边还时常跟着个女孩儿,等到月圆之夜,就可以动手,杀了那姑娘,你说,那个姑娘,是不是挺可怜的……想活命的话,只能配合我们!”
为了烘托氛围,乌鸦特意让其他人灭掉了灯盏,整个洞中就还剩下豫西面前的幽幽火光了……
说实在的,豫西确实被吓住了,她想起和司徒澜沧在影视城不同寻常的经历,还有那好得不得了的身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啊!
难道真如他们所说,那司徒澜沧是恶狼?
豫西深吸了两口气,先稳住了呼吸,
“你费尽心思变编这个故事,不过是想让我承认认识司徒澜沧罢了,就算我承认了,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们呢?而且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和办法。况且好好的一个人,让你们编拍成这样,太异想天开了吧!怎么不去写小说啊?我还是兔子精呢?信不信一会儿就把你们都变成红萝卜!”
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们这么说司徒澜沧的坏话,豫西竟然有些恼怒。
“小丫头,不信也没关系,承认了就好!一会儿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你!哼!”
乌鸦对着门口两个门卫说,
“把消息放出去吧!”紧接着又看了看屋里的几十个人,
“埋伏都做好了吗?”
“准备完毕!”黑暗中有很多声音应答。
“好,嘿嘿,万事俱备,只欠司徒澜沧了!”
乌鸦一脸得意的看着司徒域,豫西皱了皱眉头,还没听明白呢,就感觉脖子后面一阵疼痛,只觉得不妙,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
果然,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顿时,麻痹感充斥了全身,她再一次昏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如意,预备救人
含光殿内一如既往地平静。
“殿下……殿下,啊!贡侍长!”
阿盷急急忙忙的从大门口跑进来,被站在殿前的阿贡来了个‘当头拦’,赶忙刹住了车。
“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
“贡侍长,有消息了,派出去跟踪司徒域的人来报,说近日他们一干人都躲在积云洞中,而且还绑架了个山外人,好像要闹什么大动静……哦,对了,据说还是个姑娘,白白净净的。”
阿盷喘了喘气说道。
阿贡的脑子迅速回转,他想起自己当时打晕的山外人,这……
“姑娘?难道是她?”
阿贡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哦……是!”
苏盷鞠了一躬,做出个行礼的样子,傻嘿嘿一笑,就跑了出去。
大殿里,阿贡将刚才的消息告诉了司徒澜沧,
“殿下,他们故意放出消息,会不会有诈?”
“很明显,对方想让我去一趟。”
司徒澜沧说着,他放下茶杯,平静的看着杯中的水。
“虽然是个鱼饵,但……阿贡还是觉得不妥,那司徒域不会傻到察觉不出咱们是故意放他走的吧!”
“当然不会,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可能……有什么万全之策。”
“那您就更不能去了,殿下!这太危险了……”
阿贡的口气有些急切。
“咱们殿下本来就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接着这个机会刚刚好去‘英雄救美’,怎么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呢?有的时候陷阱要跳一跳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眃花突然从门口进来,她一向精灵古怪,从小说话就口无遮拦,仗着自己有着苏长老这个老爷子撑腰,很是放肆,不过至少本性不坏,更是有着祖传的高超医术,天生无拘无束惯了,司徒澜沧也就由着她去了。
眃花做出一副‘刚好路过,没有偷听’的样子来,她趴在门框上,用手撑着脑袋,样子很是常见,不过阿贡一见她就又是一副看见了鬼的样子,他也说不上来,就只是单纯看不惯殿下总是容忍她。
“眃花,你不要挑唆殿下!谁让你偷听的?”
苏贡瞪着眃花,看这架势就差直接把她撕掉了。
“这怎么叫挑唆啊?我这是在鼓励殿下追求自己的爱情好吗?再说了,司徒域他们本来就是咱们的眼中钉,早点拔掉不好吗?而且殿下费尽心思放走他,不就是为了钓大鱼吗?现在就等收网了!”
“你……天天只知道狡辩!仗着一张嘴能说,还想称霸贵云山不成……”
“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头,乱说呢!我可是为殿下考虑……”
他们二人自打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一直吵到现在。
“好了。”
司徒澜沧也是仔细思量了很久的,她早就忍不住相见豫西一面了,
“我很快回来,留心族里。”
司徒澜沧刚说罢,就一眨眼离开了。
的确,这是他思考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就算司徒澜沧也没有把握是否能一举拿下司徒域等人,只是现在的情形,还是要化被动为主动的。
“殿下……”
阿贡在殿中大喊。
“别喊了,早走远了!”
“你这妖女,蛊惑人心,真是够了!”
“诶诶诶,怎么骂人呢?我告诉你啊,做为一个男人,咱们殿下这是去救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算我不说什么,他也还是会去的,你这人真是,还贴身狼卫呢’这都不懂啊?枉费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他在山外的事你一点都没了解过吗?啧啧啧啧啧啧……”
眃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一脸不在意的吃着案上的果子,
“放宽心,殿下这么神通广大,不会有事的!”
“你……”
阿贡正要出手按住眃花,就被从门外冲进来的苏盷挡了回去,苏贡一个转腕子就将不会武功的苏盷按在了桌上,
“都是自家人,贡侍长,别这样嘛!”
眃花见状赶紧上前劝架。
二人僵持了一会,苏贡才放下了手。
“好了,好了,不跟你玩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今日为了我徒弟,给你道个歉。”
眃花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对苏盷说道,
“阿盷,跟师父走!吃饭去!”
眃花起身朝着苏贡撅了噘嘴就带着阿盷离开了大殿。
顿时间,大殿就留下了阿贡一人。
/
//
///
……
啊啊啊,忽然想唱歌,原谅我~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希望不要被屏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八章 幸会,再次相遇
/
司徒澜沧站在积云洞外,洞中漆黑一片,他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立刻走了进去。这积云洞曾经经历过不少大事变更,现如今被司徒域夺取,想来终究也是也是不得安宁。
司徒澜沧一路直着进入洞里,看样子无人把守,洞内诡异的安静,黑暗中不停地有水流的声音,也时不时有水滴落在司徒澜沧的身上。
他小心的朝前走着。
突然,从山洞的深处传来了‘簌簌——’的一阵声响,黑暗出成百上千根毒镖朝着司徒澜沧飞来。
他轻身一跃,跳上洞壁,在空中完成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翻转。接着,将身一扭,在双腿还没落地之前,再次借助洞壁腾空,顺势翻到了一边的一块石柱后面。
随着一阵一阵毒镖打在石壁上落地的声音,司徒澜沧静止不动,把所有声音都压到极点。
过了一会儿,听着四周不再有什么动静,他悄悄地探出了头,环顾四周,确认无误之后,心中一笑:小把戏!随后便将自己隐入了黑暗之中。
司徒澜沧在黑暗中探索着,四周依然安静的很,似乎刚才发射的的毒镖跟这洞毫无关系。反而越往里走洞中越是寒冷,司徒澜沧不禁有些疑惑,他也曾记得年少时来过此地不止一次,却不知道这里这些年的气候差距变化这么大,他转身看着身后刚刚走过的路,目测了一下没千米最起码也有九百米了。
怎么这里长的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司徒澜沧啧了一声,忽然感觉空气似乎冻住了,周围冷的发慌。再看看四周,突然变得空旷起来,司徒澜沧向四面扫去,目光扫过洞中的一根石柱,他停了下来。
是她,是豫西。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石柱上的豫西。
司徒澜沧眼里的豫西正被绑在一根石柱上,耷拉着脑袋,不知是生是死。
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可刚没走几步,黑暗中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了八个人,全都恶狠狠的看着司徒澜沧。但是他们都没有动,仅仅是围住了他,接着,又是八个……又是八个……
黑暗中不停的窜出很多人,以双数为准,看上去八个为一个单位,越聚越多,直到后面的‘人’,他们都还是狼的原型状态,四条腿有劲的蹬着地面,看样子随时都有冲上来的可能。
司徒澜沧怎会不认得,这是他们狼族的秘法,但是传说此“千狼阵”为迷阵,也是禁法,从来不许狼族之人私自学习,更别说再次摆阵了。
千狼阵是上古时期狼族祖先为了抵御外族侵略而发明的,这其实一种幻术,施术者以自身为原庄,必需将自己的神经和场地内所有人的相连,这是极难做到的。此阵的精妙之处就在于以少胜多,当年狼族还不想现在这么繁荣兴盛,所以吃过不少苦头,还是因为这个千狼阵才开始步步获胜,不过到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种秘术渐渐被封存,称为禁术。
现在真是……自己祖先的阵法竟然被用来对付自己!司徒澜沧也是够倒霉的。
不过这种幻术对施术者本身伤害极大,幻术一旦被破,施幻者轻则永远休克重责当场毙命,司徒澜沧猜测这可能也是后来千狼阵成为禁术的原因,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会,而且还帮司徒域做事。
看样子是轻敌了,司徒澜沧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暗叫不妙。
要知道,此时想要取得胜利,除了招来成百上千的狼卫与之抗衡,就剩下退回原型拿命一搏这一条路了。
眼瞧着自己慢慢进入幻境,脚下站的也越发不稳,司徒澜沧定了定神,屏住了呼吸……
渐渐的,他眼神变得凶恶起来,利爪从指尖长出,瞳孔也不似从前那般清澈了,不知是光的照应还是怎么的,竟散发出微微的红光,转眼间司徒澜沧便露出锋利的獠牙,朝洞顶嘶吼一声,像发疯似的奔向身边围住他的几个人,旁边虽然不停的有狼扑上来,但是都被司徒澜沧摔了出去。
不过,只要施术者不活着,就会一直有成千上万的狼扑上来,这司徒澜沧是知道的。
想要破此幻术就必须找出施术者。
司徒澜沧一边躲闪,一边退让,在一边朝着狼涌上来的方向看去,寻觅了好久,身上也被划伤了许多口子,突然在石缝后面发现有个老头儿,这人正躲在暗处,群狼之后。
他双眼紧闭,嘴中默默念叨着什么,看来就是他了!
司徒澜沧找准机会,纵身一跃飞出去六七米,落在地上翻了个身,径直朝那人扑过去,周围一下子多了许多幻术做的狼朝司徒澜沧扑过来,不过这都是假的,屏住呼吸,一招制敌。
司徒澜沧再告诉了自己之后,他使劲朝着幻象猛地一扎,幻象竟然被冲破了。
他几乎没有给那人反应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厄住了他的脖子,反手就是那么一咔吧。
瞬时间,数以千计的狼像是沙漠中的沙子一般,尽数化为灰烬,消失在了空中。
洞中只剩下几个受伤的护卫了,却也没有司徒域的影子。
而这一切就是那么巧合的被刚刚醒来的豫西目睹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黑暗中传来了乌鸦的声音。
豫西被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吭声。
“喂,小丫头?不会吓傻了吧?”
豫西又把刚才发生得事情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才张嘴问道,
“他……他……”
那种想说话却说不出口的感觉充斥着豫西全身。
“他——就——是——司——徒——澜——沧。”
乌鸦一字一顿的说道。
豫西仍然不说话。缓了缓还是马马虎虎的开口了,
“就……就算他不是人……那也不能证明他就一定会害人啊?”
在经历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豫西辩解道。
“不是,你没事吧?他都这样了!还没害人?”
“这叫……正当防卫?”
“你还真是不死心呐!你这……”
还没等乌鸦说完,豫西突然大叫道,
“司徒,我在这儿,快来救我!啊——”
司徒澜沧一下子就听见了,敏感的支起耳朵,扭头朝豫西那边看过去。
他生气的样子真是可怕极了,周围竟然无一人敢靠近。
突然,积云洞剧烈的晃动起来,地上不断的裂开几道口子,石柱后面传来一阵阴阴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司徒澜沧,到阴曹地府救她去吧!”
转眼间各个石柱开始发出迸裂的声音,从地上裂开一条条口子,一条连着一条。
豫西所在的柱子也从下面开始断裂,口子越来越大,石柱几乎就要压下来了,周围的人都在窜逃。
显然,司徒域想毁了这儿,他想把司徒澜沧埋在地下,也丝毫不顾虑其他人的性命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出现一个惊慌失措的狼卫,竟然一头撞到了豫西被绑着的石柱上,眼瞅着那柱子连着的仅仅一点也嘎嘣一下断开,顷刻间就朝着豫西压了下来。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空中不断掉落的碎石,司徒澜沧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豫西冲了过去,心想着看来已经没有时间带她走了。
司徒澜沧跑到豫西跟前,他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豫西和柱子中间,使出浑身解数护着她,大块小块的石头不断砸在司徒澜沧的身上,而那根石柱也毫无疑问的压在了他的肩上。
空气中黄土满天,黑黄混乱。司徒澜沧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使劲用手撑着地,石块划破了他身上仅存的一点好皮肤,司徒澜沧几乎就要撑不住了。
突然,一块大石从天而降,刚好砸在了司徒澜沧的后脑勺。
最终,他还是昏了过去。
大地在晃动之中不断发生着崩裂,石头落在地面无数撞击声响彻云霄。
这样的降落过了好一会儿,周围才终于恢复了安静,终于没有了落石,终于没有了尘土,但积云洞也已然成为一片废墟……
第二十九章 坦诚,都很坦诚
司徒澜沧的体质虽然异于常人,但面对这么多的石块冲击,再加上之前的千狼阵,他是也是伤的不轻,衣服上全都是土,而且差不过都被划破了,血从上口中一滴一滴的流出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直把豫西护在身下。
幸亏苏贡及时赶到。
/
含木殿内守卫很少,一如既往地安静,豫西也及时被阿贡带人救了回来,就一直躺在这张藤床上。
据说这藤是用天池里的水养成的,集着这世间万物的灵气,汇聚了日月星辰的精华。总之,有伤疗伤,无伤健体,效果神奇……咳咳,广告就不打了。
而司徒澜沧纯粹就是看它好看,摆在房中心情好才把它弄回来的。同豫西一样,他也热爱大自然,喜欢自然之美,总觉得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就连心情也会不自觉的变得愉悦起来。
说来也怪,这棵滕树自打移了过来,涨势就更加茂密,似乎是上天有此安排,让他司徒澜沧照料神树似的。
树下,司徒澜沧坐在豫西旁边,一动不动。
豫西在藤床上静静地躺着,含木殿采光很好,在阳光的照射下,屋子里一片苍翠,藤上开满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鲜花,是彩色的,都很小。看着就让人十分振奋。
最重要的是这是唯一一间可以直接通往含光殿的偏殿了,这样,司徒澜沧照顾豫西也更方便些。
“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而已,过会儿就能醒了!”
眃花边收着给豫西号脉用的布袋边说。
“好,你留在这儿照顾她。”
司徒澜沧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眃花站起来拦住了他,
“怎么,殿下,你不亲自等着她醒过来?”
“……一会儿她醒了,就送她离开吧。”
“为什么?殿下,这好不容易才把人救下来!”
苏贡也终于开窍了,连忙在一旁附和道。
“她……都看见了。”
司徒澜沧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沉睡的豫西,
“我杀了人,还……总之,送走吧!”
“殿下,您是怕她害怕?所以怕她不想看见您?”苏贡问他。
“那有什么呀?”眃花抢着说,
“我的大殿下,拜托谈恋爱的时候可以不可以带上脑子啊!”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眃花能说的出口,敢说得出口。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现在想想,但凡当时殿下心情不好一点点,自己的脑袋早就离开身体了!
“放肆,眃花怎么能如此跟殿下说话!”
阿贡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不太合理,她也赶忙解释说道,
“嘿嘿,殿下……我的意思是,您看看您救她那么多次,就算伤了人,那也是为她啊,对不对?这……她也没有理由不见你啊!干嘛总是把希望扼杀在萌芽之中啊!”
说着,眃花用胳膊捅了捅站在身边的苏贡,示意他一起出去,好在在大是大非面前,阿贡还是有脑子的,至少眃花是这么认为的。
“好了,其他人都退下吧!”苏贡故意咳了咳,正色道。
紧接着,全体狼卫和医侍就都退到了门外,其实大家也都不是没眼色的人,行动果然迅速。
顿时,含木殿内就剩下了司徒澜沧和豫西两个人。
司徒澜沧回过了神,束手束脚的坐在了豫西的床边,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又往床脚挪了挪。
照了照桌前的镜子,自己的小狼牙还在外面露着,要不要……还是算了,就算现在收回去,早晚还是要出来的,况且如果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她,就马上离开好了,反正她已经看见了……
司徒澜沧心里竟然有一丝忐忑,说实在的,那天在大殿上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要不……
还是算了吧!
在几番思量过后,他还是决定离开,刚站起身准备开溜,就感觉身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食指。
这温度,他是熟悉的。毕竟这辈子只抓过豫西一个姑娘的手。
是豫西醒了。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司徒澜沧下决心离开的时候醒!
她下意识的去抓身边的东西,豫西手依旧很凉,就像冬天湛江中的冰块一样凉。
豫西头有些疼,她一边抓着司徒澜沧,一边用另一只手努力的撑着床坐了起来,她靠在后面软绵绵的孔雀翎上,感觉脑袋有些发蒙,眼前也有些雾蒙蒙的,看不清东西的样子着实让人难受。
她迷迷糊糊的揉着脸,看向转过身去的司徒澜沧,
“你……是司徒?嗯……司徒……澜沧?”
豫西看见司徒澜沧,下意识的缩回自己的手,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是,司徒澜沧。”
司徒澜沧回过头看着豫西,“你都看见了……”
“没有啊!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豫西赶忙摇头,双手在空中极力的摆动,否定着。
“我不想瞒你。”
看着她有意在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司徒澜沧又说。
“好吧……我看见了,一点点……”
豫西用手放在眼前,两根指头捏在一起比划着,
“不过……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豫西小声补充道。
这显然反应不是司徒澜沧想象中的样子。
他转身看着豫西,
“对不起。”
“司徒,你又要撇下我?”
豫西听他的口气,感觉有些不妙,她试图起身抓住司徒澜沧不让他走,可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她别说是起身了,腿都是软的,直接随着惯性从床上摔了出去。
“啊啊——”
还没等豫西喊救命,司徒澜沧便一把抱住了她。
“你乱动什么?”司徒澜沧眉头紧皱,很紧张的看着豫西。
“我怕你走掉!”
豫西忍不住直接抱住他,她搂的很紧。
“我隐瞒了身份,还突然消失……又几次陷你于危险之中……”
司徒澜沧松开她很认真的说,
“你不怪我?”
“我不会跟别人说啊……你放心吧!嘴超严的!”豫西迅速回答。
“这是你的重点?”司徒澜沧问她。
“不然呢?什么重点?”
“我们不一样,我不是人……你没看出来?”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两条腿走路嘛?难道……你是看不上像我这样的山外人?”
豫西抬起头看着司徒澜沧笑道。
不得不说的是,司徒澜沧有些吃惊。此时的司徒澜沧心中那是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
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豫西往前挪了挪,拽住了他的袖口,轻轻的荡了几下,嘴角还留着一丝笑容。
她看着司徒澜沧一个劲儿的傻笑,
“我终于找到你了,司徒。”
其实,就在刚刚,豫西就已经醒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豫西刚醒,就看到眃花给她使得眼色,立马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晕。
看着刚才叱咤风云的司徒殿下这么忐忐忑忑的面对自己,豫西心中不免有些小激动!以前只是知道这大少爷平时沉稳惯了,现在偶而这样子还真是蛮可爱的嘛!
“我还得谢谢你救了我呢!”她继续补充道。
司徒澜沧是真的呆住了。
印象里从前父亲也曾经给他介绍过几门亲事,也是私心想着自己的身份,山中人不怀好意,山外人也无法接受,最主要的还是他没这打算,所以都被司徒澜沧淡淡的应付过去了。
有的时候山里的女孩儿追的紧了,他就跑去山外过几天清闲日子,山外的人看上他了,就在回到山里躲着。这样一来二去,也就将这些事情看淡了,这现在这样莫名心跳加速,司徒澜沧还真是头一次。
司徒澜沧看着豫西,他竟然忍不住抬手轻抚上豫西的长发,她的头发很长,发尾还有些微卷,司徒澜沧的手就这样一路滑下,掠过发梢……
豫西双目有神的盯着他,这般如此看着司徒澜沧的轮廓,到让豫西忍不住有些害羞。
眼前的司徒澜沧……
着实好看。
司徒澜沧落手在豫西鬓边,将她鬓角的碎发理了理,盯着她竟有些恍惚,他竟然不知所措了。
看着眼前人眼里尽是些星辉斑斓,竟然还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从今往后,我定会护着你。绝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无论是在我贵云山还是山外。”
许久,司徒澜沧开口,沉着的音色略显磅礴,却又不失一丝温柔。
豫西点头,一把扑进他怀里。
对于这种情况,豫西还是知道的,抱抱就是最好的回答。
/
门口一群吃瓜群众边偷窥边打着赌。
“我就说嘛,这个小西姑娘还是很靠谱的,从她跟我的眼神交换中就能看出来……怎么可能因为咱们殿下的身份就嫌弃了呢?”
眃花一边梳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得意的向门口的狼卫伸着手,
“来来来,愿赌服输啊,给钱给钱……”
“给就给……”
“切,行行行,算你赢好吧……”
刚才打赌输了的狼卫一脸不悦的掏着钱。
“什么叫算我赢啊?这是实力!”
眃花眉飞色舞的数着小珍珠,还没注意苏贡已经站在她后面了。
“怎么都在这儿挤着?”
苏贡一来就板着脸问,“不怕吵到殿下吗?拿来!”
苏贡指着眃花背在身后的手。
“什么呀?”
“拿来!”阿贡提高了音量。
“切,还没捂热呢!”
眃花说着伸手拍到阿贡手里,转头撅着嘴不在理他。
“充公。”
听到这儿,吃瓜的大家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果然,还是板着脸好使,阿贡私心想着,回去还得练练。
第三十章 予你,香松灵翠
月光下,司徒澜沧手中的手串发着五色的点点星光。
这手串已经被司徒澜沧拿在手里一个下午了,说实在的,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把它送给豫西。
这个串子很重要。
这个串子很重要。
这个串子很重要。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些年,司徒澜沧也在山外有自己的事业,甚至可以用事业有成来形容了,不过他是那种幕后的,只拿注意不出面,毕竟身份越平常越有助于自己隐藏在山外。
不过这些年生意也是越做越难,而且风险很大,对于这些,司徒澜沧自有他的一番应对方法。他的思想不同于常人,所以并没有在银行存着多少亿的现金,而是将这些钱和股份变换成各个地方的地产和做了古董投资,他认为有些时候纸币的价值远远低于这些可流动资产,有不少东西都存在瑞士MBC会所,他和那里的老板是多年的朋友,而那老板也是除豫西之外知道他身份的唯一一个山外人。
关于那老板和司徒澜沧,还有一段暧昧的故事,以至于阿贡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他的殿下喜欢嗯……‘李逵’那种类型的……男人?
不过后来被司徒澜沧狠狠地骂了一顿。
咳咳,扯远了,拐回来。
简单来说,松香灵翠就是唯一一把可以打开司徒澜沧保险箱的钥匙,并且也是无法复制第二把的绝版。
说不能复制,是有原因的,香松灵翠表面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手链,也是只有到夜晚才会发出异样的五色光,四串极品小米绿松连在一起,加上翠鸟的羽毛点缀连接,大眼儿看上去只是个贵重的古玩手串,但重要的是上面有三个不同形状的小铃铛,奇就奇在这三个铃铛上了,它会让戴着手链的主人感应到司徒澜沧的存在,必要的时候还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可以用来麻痹人的神经,但手持香松灵翠的人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香松灵翠上边的编制叶子是用碳纤维附和树脂材料做成的,坚硬无比。这种树脂是贵云山特有的翠灵松的树脂,千年才得一小盅,后来随着山中气候的变化,这种松树就渐渐灭绝了,从中萃取树脂的工艺也就渐渐的被人们遗忘了……
感觉仿佛调到了《大国工匠》。。。综上所述一句话,司徒澜沧想要将香松灵翠送给豫西但又怕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毕竟惦记着香松灵翠的人多早就的数不过来了,思量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去找豫西。
他是狼族正统族长,也一直都是言出必行,干脆利落。
按着他的私心,自己既然已许诺此生不换,唯她豫西一人,那这香松铃翠迟早都要给她,现在给她还可以让自己随时感应到她的存在,也好及时保护在侧。
想到这儿,司徒澜沧抬头望了望天边,天的尽头早就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贵云山天黑的早,天空中早就已经是繁星点点,不过看现在夜已深,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打搅豫西。
司徒澜沧叹了一口气,对于豫西,他总是谨慎小心,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得豫西难过。
原来,他也会变得小心翼翼。
……
/含木殿内的深夜畅谈
“听族里的老人说,许多年前,为了躲避山外人,狼族不得不将全族迁进了山里,为了保护族人,当年的族长请了滇南那边的巫师将这里圈了出来。外面的人发现不了,也进不来,里面的人呢,虽能看见外面的世界,但是却又不能出去,山门就像一面折射镜,就算有人进入,也不是到了真正的贵云山,还是会从山的那头直接出去的……对山外人来说,贵云山看不见摸不着,这也是为什么地图上都没有的原因,因为我们从来都没又被发现过,又谈何被画在地图上呢?”
眃花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豫西喷着天儿,永远不要小看两个女人之间的话题数量,因为她们总会找到数不清的共同语言。
下午,司徒澜沧陪了豫西一会儿,就被阿贡叫去前殿处理事情了,所以照顾豫西的重任也就落到了眃花身上,她这个天生好喷的嘴真不是白长的,两个人可以是说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了,不夸张的说,就差直接定亲了!
“你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嗯……怎么说呢?很长一段时间是的,但是时间长了,我们发现这里的生活虽然自在,但是却远远落后于山外的你们,于是便开始有人不顾一切的想要出去,闯荡了一番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先祖留下的遗训也就不作数了,许多人走出贵云山,试着融入你们,虽然也有再没回来的,但好在大多数都混得不错!譬如说我!嘿嘿……”
眃花一脸得意的表情看着豫西。
“你?你怎么了?”
“我可是著名的造型设计师呢!那什么梅耶,斯波特……他们的造型可都是我做的!”
“是吗?我很喜欢梅耶,他的表演很有层次,原来他每部剧的造型都是你设计的啊!看不出来你除了医学方面,艺术也不赖嘛!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嗯……死板的外科手术专家!”
“其实医术并不是我的追求,我的目标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那你厉害了……”豫西打趣道。
“还有啊……我跟你说,殿下以前……”
“啊?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眃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和豫西聊到深夜。
看得出来,豫西很喜欢这里的人,这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