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四妹一定是被冤枉的
定国公府的离奇事件让世人惊骇万分,林昔珞是妖女的消息仿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据说定国公府上下晕死了一天,又醒过来了。
这莫不是妖女在施法?
好可怕的妖女!
流言传到朝堂之上,钦天监也禀到殿前:“近日皇后娘娘凤体有碍,京中大乱,烧杀抢夺频发,朝霞连天似烈火在燃烧,这是不祥之兆,是妖女的邪气作祟啊!”
“那妖女变出的水,微臣去看了,蓝色的怪异水桶,没有一丝裂缝,燃烧后产生黑色妖气,这不是妖物还能是何物?”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疏忽啊!”
皇帝最忌妖邪之说乱国,如今又出了庄子上的几十性命,还有那凭空出现一桶桶怪异的水,他也不能不信了!
据说顷原待这妖女有几分情意,一次次的纵容林氏,还让她住进了溯澜苑。
顷原在北防大灭周凉十四师的事情已派捷报禀到殿前,皇帝反而有些忧心了。
建亲王父子俩都在边防,他不能大意。
若能趁着这次拿捏林氏,顷原又怎敢轻举妄动?
皇帝将穆恒墨叫出来,“既然林氏是你收押,此次事件,由你查明!”
穆恒墨拱手:“臣,接旨!”
穆恒翎在朝上很是低调,未发一言。
皇帝交代完了才注意到他似的,“太子,可有何事禀报?”
太子恭敬行礼,“回父皇,微臣认为,若有妖邪乱国,必定要严加治理,以安民心。”
皇帝就是想听见这些话,“既然你都如此认为,你就协助皇弟。”
“是。”
林将军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他知道许多的人都在看他,但是皇上偏偏从没让他进谏。
此刻,周遭的眼神是又冷漠又防备,让人万分难安。
林将军也不敢妄加议论,怕是说错了话,惹火烧身。
回到定国公府,刚一进门就看到魏氏等在门廊下。
魏氏看见夫君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夫君,今日有何消息?”
林将军屏退了周围的下人,两人一同朝外院大厅过去,他道:“圣上从没问起定国公府,只是让二皇子接手了那案子。”
魏氏问:“案子到底如何?为何一夜之间四丫头就套上了妖女的名头!”
两人还没走到大厅,林宛南和林琰阳迎面走过来了。
姐弟二人匆忙行过礼,齐齐的问道:“父亲,可有消息?四妹如何了?”
林将军现在是头都要炸掉了,他大步回厅,“你们让我静一静!”
林琰阳想跟上去,魏氏忙拉着儿子。
“你父亲都如此暴躁了,你还上去,不怕挨打?”
林琰阳着急道:“事情都过了两日,虽然门外围着的百姓散去了,可是监狱还是不能让人进去探视,我哪里放心得下?”
林宛南也说:“四妹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也放心不下!”
魏氏如今也是混乱得很,“那林昔珞,就只会惹事!”
林宛南见母亲说话如此偏颇,一向听话乖巧的她也反驳了两句:“母亲,四妹帮过府里许多,您千万莫在说这些话了,伤了人心。”
林琰阳不好直言,跟着点点头。
魏氏一甩袖子,“你们真是,被她蛊惑了不成!为了她,连母亲都敢顶嘴?”
林宛南还是很清醒的,“母亲,苍侍卫跟我说过了,咱们府上齐齐晕死一日,这是四妹托他安排的,为的就是不要让定国公府陷入泥沼中。”
“四妹这是将全部的污水都往自己身上泼了!她肯定是没有法子才会走到这一步,如今不知在狱中受着什么样的苦,难道我们真的置之不理了?”
林琰阳说:“母亲,四妹为府上做过的许多事,难道你都忘了?”
魏氏被一对儿女说得哑口无言,“你们真是……就算我要帮,能怎么帮?现在全天下都恨不得林昔珞死!”
“我们府上是什么样的境况,你们不是不清楚,我们拿什么去救她?”
“若是一个不留意触动天怒,整座府邸都要陪葬!”
林宛南和林琰阳沉默了,母亲说的话,不无道理。
就算真的要帮,他们能如何帮?
林将军在厅里听到他们的谈话,他道:“我这就给边防传信。”
宰相府里,冯念珊毫不顾忌的仰天长笑,疯癫几日的宰相府千金,现在是一脸的清醒,脸上有着深深的报仇快意。
“林昔珞,本小姐早就说了,她就是祸水!”
“没想到呀,她现下成了众矢之的,怕是永远不能翻身了!”
“只要她死了,我就什么病痛都没有,这该死的下贱女人!”
冯念珊骂了半天,栗秋站在一旁伺候着,提醒大小姐喝药。
冯念珊一把打翻了药,“林昔珞一出事我就清醒了,我还喝什么药?”
栗秋见大小姐不愿喝药,也不敢勉强,生怕触动大小姐的怒火。
她叫进来两个小丫鬟,指挥着小丫鬟把地毯清理干净了,道:“出去吧。”
冯念珊心神畅快,她问栗秋:“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忽然就成了妖女?”
栗秋道:“恐怕是林氏露出马脚了。”
冯念珊冷笑几声,“真是可惜了,不能看看林昔珞关在囚车里的样子,可惜了。”
大小姐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栗秋观察了一会,确保大小姐忘了被催眠的事,就放心的出了院子。
她拐了几座院子走到后山,跟一個长相平凡的小厮说:“告诉殿下,大小姐清醒了,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
那小厮听了这话,转身就无声的翻墙离开。
栗秋掉头回院子,她想着,听太子殿下的话,总比跟着大小姐好很多。
太子殿下,总归是以后的一国之君。
催眠大小姐,借大小姐给二皇子传递讯息,指引二皇子去郊外庄子,刚好看见林昔珞“害死”这么多的人。
如此安排,没有人会轻易发现的。
建亲王府内,王妃连续几日闭门谢客。
林昔珞的事儿,她只回应几个字:“一概不知,随意处置。”
这画风,是要和林昔珞撇开关系了。
第227章 她要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
霖郡府。
林宛南站在书房门外,她说:“我要见二皇子。”
两个侍卫挡在她面前,冷漠的道:“皇妃,二皇子有令,不管何人,不得打扰。”
这说话的口吻,跟命令下人没什么两样,丝毫没将这二皇妃放在眼里。
林宛南动了气,她抬腿踢他们,“挡什么路!给我滚!”
侍卫们生生的受着,也不敢还手,只是说话神情到底有了些忌惮,“二皇妃请回吧。”
林宛南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就扯起嗓子朝里面喊:“穆恒墨!你给我出来!”
成亲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敢如此直呼二皇子的名讳。
她刚吼完,门被打开了。
穆恒墨阴着脸,他咬牙切齿道:“林宛南,你当真以为我不打女人?”
林宛南方才的勇气瞬间消失无踪,她站在穆恒墨面前,体形相差悬殊,穆恒墨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她扔出去。
想到四妹还在狱中受苦,林宛南鼓足了勇气,道:“我想去天牢看我四妹。”
穆恒墨一把捏上她的脖子,吓得林宛南心跳忽地快了许多,在惊惧下几乎窒息。
他神情有些凶狠,“林宛南,你们定国公府都快要被她连累死了,你还敢去看她?”
“蠢女人本皇子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样蠢的!”
“听着,立刻给我滚,再敢打扰我,有你受的!”
林宛南的嘴唇发抖,她说:“我四妹才不是妖女,你不能胡乱办案,你冤枉她!”
穆恒墨脸上有些嘲讽,“你不知道吧,你的四妹不但是妖女,还是泽丰派来的妖女。”
林宛南更是不信了,“你胡说!”
穆恒墨不屑和她解释,这些女人,都极之愚蠢。
他让侍卫强行送她离开,直到声音再也听不见,穆恒墨才重新回到书房。
他看着手中的口供,沉默许久。
若是顷原在京中,他会如何处理?
林羽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也不知道是过了几日。
身上绑着沉重的铁链,手脚被绑了起来,她指环里有吃的也吃不到。
林羽砚好几日没吃一粒米,没喝一滴水,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裂开几道口子。
她发现自己又做了傻事,身上竟然没带一件穆延倾的东西,完全没法回那个世界。
他们到底想将她怎么样?
当林羽砚再次从昏睡中醒来,牢房的门响起铁器碰撞的声音。
林羽砚睁开疲惫的双眼,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在那一瞬,她脱口就想叫出穆延倾的名字。
那人走到跟前,在狱卒手中火把的照映下,林羽砚这才看清,原来是穆恒墨。
心中升起失落,就说吧,穆延倾怎么可能忽然就回来了。
穆恒墨的脸异常的怪异,林羽砚等了许久,他也没有说话。
林羽砚张嘴,尝试好几次才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穆恒墨道:“林昔珞,你潜伏在齐燕多年,可是要存心报复?”
林羽砚以为他要说妖女的事,没想到,会说起这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话。
她静默看着他,穆恒墨拿出一张纸摊开放在她面前,道:“那日意图劫持刑场的女子,是你的贴身婢女,苓夏。”
“她招了,她为何要救泽丰的商人,是因为她体内流的就是泽丰的血。”
“不止她,你也是。”
林羽砚的眉头动了动,脸上没有过于惊讶的神情。
她知道韦姨娘的身世,韦姨娘是泽丰女子,自小被韦家堡收养,以商户之女的身份进入林府。
但是苓夏,怎么就成了泽丰的人?书里改了苓夏的人设。
此刻,林羽砚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剧情要这样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菀寻总不会故意折磨她。
她的反应证实了穆恒墨的想法,他问:“你可是要报复齐燕,为你的姨娘报仇?”
林羽砚没回答,她问:“苓夏怎么样了?”
穆恒墨说:“本皇子在审问你!”
林羽砚说:“我要喝水。”
穆恒墨忍了忍,他回头吩咐狱卒:“送水过来。”
狱卒去拿来水,把碗放到林羽砚嘴边。
林羽砚连续喝了两碗水,她恢复了些力气,道:“我好几日没吃东西,这牢狱里层层守卫,你还怕我逃了?给我松绑。”
穆恒墨低吼:“林昔珞,你以为自己是谁!”
林羽砚说:“你有没有想过,等穆延倾回来,你怎么跟他交代?”
穆恒墨心里一窒,想到顷原那一身过于摄人的气场,还是退了一步,“给她解绑。”
身上重重的铁链终于被拿开,林羽砚瘫坐在地上,无力的喘着气。
她问:“穆恒墨,你们的官兵大肆屠杀泽丰的无辜商人,你觉得这是本该如此?”
“他们没做错什么,你们如此残忍的斩首处决,本就是枉顾生命。”
穆恒墨道:“他们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国家山河过于破败,自然活得如同蝼蚁,与人无尤。”
林羽砚无力的笑了笑,好一個与人无尤。
拿刀杀了人,却说只能怪别人没能力生存下去。
她是看透了这个冷漠的世界,她要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
林羽砚说:“我没说过要报复任何人。”
穆恒墨道:“既然你不愿承认,那就要明白一个事实,你怕是无法见顷原最后一面了。”
林羽砚脸上没有半点害怕,“是吗?那我们来打赌,若是我没事,你以后好好的待我长姐。”
穆恒墨不屑一顾,转身走了出去。
林羽砚靠着墙壁坐在黑暗中,趁着狱卒看不清楚,从指环里拿出包子吃了几个,喝了些牛奶。
肚子吃饱了,脑子也好用了些。
她走到门边说:“我要见二皇子。”
她刚说完,外面的大门打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林羽砚眯了眯眼眸,“太子殿下?”
穆恒翎踱步到她跟前,看到林羽砚一身狼狈,回头呵斥狱卒:“为何如此对待世子侧妃,无礼!”
林羽砚冷眼看着太子演戏,这厮特意来这里装好人,有什么企图?
一众狱卒跪地求饶,太子说:“开门。”
狱卒始终不敢开门,穆恒翎威胁道:“你们有何人想尝尝这牢里的饭菜?”
第228章 她要救他们
太子殿下如此一恐吓,狱卒连忙跪着过去开了门,不敢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穆恒翎道:“去给孤一碗水。”
“是,小的这就去。”
几个狱卒互相使了一阵眼色,脑子倒是在线,出去后许久都没再回来。
林羽砚也没走出牢房的门,两人僵持了一会,穆恒翎纡尊降贵的低头走近牢房中。
林羽砚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依然清亮,“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穆恒翎道:“孤说过,为报林将军的恩情,也不会置你于不顾。”
林羽砚见这太子还挺入戏,她佯装诚挚的道了谢。
穆恒翎道:“我收到消息,顷原在北防大灭周凉军,在返回西灵途中遇上周凉公主,周凉公主一向好斗清高,但是她自愿当了战俘。”
“大漠边陲,佳人长伴,也不知顷原能不能狠下心去对待周凉公主?”
林羽砚厌烦了太子一而再试探她的反应,她道:“世子爷自有他的考量。”
穆恒翎走近两步,“昔珞,若是顷原负了你,你随时来找我。”
林羽砚差点吐了,这太子真没底线,为了离间她和穆延倾,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穆恒翎问:“我有没有何事能帮到你?”
林羽砚道:“我想见苓夏。”
太子总归做了一件有用的事,命人将苓夏带过来,与她一同关押。
林羽砚看到苓夏的时候被吓坏了,长得好好的一個姑娘,几乎面目全非,满身伤痕,奄奄一息。
林羽砚蹲在苓夏身旁,她也不敢伸手去碰她,声音发颤的叫道:“苓夏,苓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苓夏许久才睁开眼,看到四小姐,她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四、四小姐。”
林羽砚哽咽道:“他们竟如此对待你!是不是穆恒墨让人施刑的?”
苓夏连动一下也是困难,她哭着道:“奴婢没用,熬不住皮肉之苦,招认了是泽丰子民。”
林羽砚心中悲恸,来自泽丰又如何,和这天下的人相比,凭什么泽丰的子民就要低人一等?
穆恒翎还站在一旁,林羽砚问:“殿下,这偌大的齐燕国,你们真连泽丰的平民都容不下吗?据我所知,齐燕所用的许多药材,都是泽丰商人不远万里运送过来,他们不过是想挣些微薄的钱财口粮,就要给他们冠上细作的罪名,是不是太无理了些!”
穆恒翎一眼也没看苓夏,那张冰冷的脸是满满的高高在上,“林昔珞,你始终有一半林将军的血脉,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若有人利用这点针对你,孤大可替你出面。”
“至于那些个贱民,你少往来好些。”
林羽砚看着穆恒翎,这个男人是天生的冷血,自持尊贵。
若不是想利用她,怕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苓夏身上是断骨般的疼,她咬着唇不愿叫出来。
即使要死,泽丰的子民也是有血性的,绝对不求饶。
门外传来镣铐拖地的声音,声音起起伏伏,狱卒赶着许多戴着镣铐的犯人进来。
看见太子殿下在这儿,那领头的过来点头哈腰的行礼,一边吩咐小兵将这些犯人关进对面的大牢房中。
穆恒翎问:“这些都是什么犯人?”
领头的说:“回殿下,这些都是泽丰的子民,怕是细作,知府大人有命,一律抓起来审问,速战速决,三日后午时处斩,如此才得以震慑那些个猖狂之辈!”
穆恒翎听了,随意的挥手,“下去。”
“是,小的告退。”
穆恒翎也不愿再在如此逼仄阴暗的牢房待下去,他道:“有事尽管让人给我传话。”
说完,快步离开了天牢。
林羽砚站起来,她隔着过道看对面的牢房,有几个少年疼得叫了两声,立刻又引来狱卒的一顿鞭子。
几个男子扑上去替少年挡鞭子,狱卒就打得更起劲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三个女子吓得不敢叫,眼里是深深的绝望。
林羽砚只觉怒火在燃烧,这些畜生,就该派到战场上去,看他有什么能耐!
她喊道:“给我住手!”
狱卒停下手,回头看那妖女竟敢命令他,“林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还当自己是世子侧妃呢!”
几个狱卒狂傲大笑,那领头的走进来,道:“都出去,别说废话!”
那几人便不敢多言,锁上牢房的门扬长而去,坐到外面喝起酒来。
林羽砚看着对面的人,一共九人,衣衫褴褛,浑身都是伤。
一个女子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馒头在众人手里转了一圈,谁也没吃第一口。
林羽砚心里苦涩,泽丰地处环境恶劣的大陆西南方,毒虫猛兽遍地,处处都是热障恶疾,物资极其匮乏,活下去已是不易。
若是有法子,他们也不会背井离乡到遥远的齐燕来。
谁曾想,梦想中遍地黄金热闹繁华的齐燕,对他们来说只是地狱而已!
这里没有他们想要的生活,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林羽砚从指环里拿出吃的,往对面扔了过去。
那些人呆愣着,目光畏缩的看她,不敢捡地上的吃食。
林羽砚伸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拿地上的东西吃。
他们也是饿极了,明白过来就慌忙的把吃的塞到嘴巴里。
吃完了,拉着那几个受伤的少年一起跪下,朝林羽砚叩头。
林羽砚拼命摆手,他们还是叩了几个头,落了泪。
林羽砚的心更沉重了许多,她回到苓夏身旁,从指环里拿出急救用品来帮苓夏处理伤口,再让她吃了几片消炎药。
待在牢里的时间,林羽砚看着对面几人互帮互助,她慢慢的就萌生出一个想法。
她要救他们。
等狱卒来送饭,林羽砚说:“我要见太子殿下。”
那狱卒报给领头的,没多久林羽砚就看到太子出现在门口。
她心里只想着,原来那些武器对穆恒墨的诱惑力那么大。
穆恒翎站在牢房外问她:“何事?”
林羽砚指着对面的人,说:“太子殿下,我要救他们,你能不能帮忙?”
第229章 反就反了,还要看日子?
对面的犯人听到林四小姐如此说话,均是惊愕不已。
终于看到一丝希望,可是这林四小姐已陷妖女的漩涡,自己也身在狱中,能救他们吗?
庄子上毒死了几十性命,此事闹得满京城皆知,他们也是听过的。
穆恒翎听林昔珞如此直白的提了要求,倒是真的不客气。
他道:“为何觉得孤一定会帮你?这些都是细作。”
林羽砚讽刺的笑了笑,“殿下,从他们关进牢里那天起,每天就是挨打,屈打成招,如此行刑谁能抗得住?”
“他们是不是细作,你比谁都了解,为什么就一定要他们死?”
穆恒翎不置可否,像说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不就是一些贱民,死与不死,有何区别?”
林羽砚听了这些话,从心底感到彻骨的冷。
穆恒翎如此漠视生命,若真的让他当了皇帝,也是一个暴君。
她压低声音说:“反正我要救他们,太子殿下不是想要那些武器吗?”
穆恒翎的眼神变了,“你不是说没有了?”
林羽砚说:“借一步说话。”
穆恒翎左右看了看,他吩咐狱卒开门,林羽砚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一条长廊的尽头,林羽砚说:“若是我能逃出去,我带你去周凉。”
“那个地方我隐约记得,路形过于复杂,我也不太记得清了,去到应该是能想起来。”
穆恒翎的脸多了几分不同以往的狠绝,“林昔珞,若是你胆敢欺骗孤,你可知道后果?”
林羽砚说:“太子殿下若是不信,我们很难成事。”
穆恒翎见她当真对自己没有半点惧怕,看是有万分的把握。
他道:“我能让人救你出去。”
林羽砚摇头,“我不能就这样走。”
穆恒翎问:“你还想如何?”
林羽砚低声说了几句话,道:“委屈太子殿下了。”
穆恒翎的眼神有些讥讽,“林昔珞,你带着那些贱民,对你没有好处。”
林羽砚说:“这是我的选择。”
穆恒翎也没有想太久,“行。”
林羽砚放心了,只要穆恒翎能答应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她最后提了一個要求,“我想见苍晟。”
穆恒翎很配合,两个时辰后,靳潇就出现在牢房外。
林羽砚隔着门跟他说:“明日午时,我和这些犯人就要一同行刑了,你记得按我说的去做。”
靳潇当然是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啊!
他说:“怎么做?”
林羽砚往外面看了一眼,几个狱卒的影子投在地上,隔墙有耳。
无奈,她只能和靳潇用英语沟通。
靳潇了解,他小声的问:“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反?”
林羽砚说:“反就反了,还要看日子?”
靳潇竖起大拇指,“有魄力,正好我也想到外面去看看,京都实在待烦了。”
他注意到苓夏,问:“苓夏的伤好了?”
林羽砚说:“没有,跑还是能跑的,这些苦她还算能忍耐。”
两个人再商量了一些细节,狱卒来说时间到了,靳潇就快步离开天牢。
等靳潇离开天牢,一个狱卒拐了几个牢房,过了三道门,走到一间封闭的石室里。
他恭敬中有些胆战心惊:“殿下,小的方才留心听了,那二人不知道说的什么话,小的一句也没听懂!”
穆恒翎道:“即便是泽丰的话,也和齐燕差不了多少,怎么会听不懂!”
那狱卒双腿打颤,“殿下,小的当真一个字也没听懂,不知、不知说的哪里的土话!”
穆恒翎不由想起催眠林昔珞的时候,确实也是听不懂她所言何事何物。
这个林昔珞,实在有些费解。
靳潇出了天牢,还没回到王府就被一个黑衣人拦下,“苍侍卫。”
靳潇被按到墙边,他冷静的问:“你是何人。”
那人没跟他动手,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拿出一张纸来。
靳潇猜这是太子的人,对他还挺客气。
他也没慌,说:“那是我画的符,驱邪用的。”
黑衣人将纸张摊开,一串不知道什么鸡肠,绕来绕去,看不出是何意。
他的脸抽了抽,眼神带着杀气看着靳潇。
靳潇吊儿郎当的摊手,“我都跟你说了,是我画的符。”
他们要是能看懂英文,他就大写一个服字。
黑衣人到底是要拿些东西回去交差,没多说别的,拿着那封信很快就消失了。
靳潇在街上绕了一圈,去了定国公府。
林将军听了他的话,他坚决道:“我们断不会如此!”
魏氏的心砰砰直跳,“四丫头她是疯了不成?”
靳潇道:“若是想让定国公府不受牵连,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他没多久留就离开,魏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多日来憋在心里的话终究是说出来了:“将军,那韦氏是你从西南带回的,您当初为何也没查查她的身世!”
林将军自知理亏,当年他在西南,韦氏算是救过他的性命。
对于出身,她自小就被韦家堡收养,查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靳潇再去了一趟青羽林,和韦令衾谈了好久的话,才回王府收拾东西。
穆熙桐暗中看着苍晟,这狗奴才,近日老是不在府,怕不是有什么阴谋?
她早就看穿了,这个狗奴才肯定是做了对不起兄长的事,整日和那妖女待在一起,她不能让他如此下去。
若是他敢去救那妖女,岂不是要连累王府?
穆熙桐心里盘算着,全天下都知道林昔珞明日就要被处斩了,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第二日,林羽砚和一众犯人被押送到刑场上,道路两边都是汹涌的百姓,几次差点冲破官兵阻拦。
咒骂和烂菜烂叶从四面八方涌来,林羽砚低着头,囚车拐过街角时,楼上有声音道:“林昔珞,你这妖女,去死!”
一桶水浇下来,林羽砚攥着拳头,抬头看冯念珊。
冯念珊倚着栏杆,笑脸万分嘚瑟,“林昔珞,你不会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囚车转过街道,林羽砚被官兵拉到刑场上。
刽子手的大刀立在一边,闪着白色的寒光。
林羽砚戴着镣铐,她迎着漫天的骂声,眼睛遥看着街道的尽头。
第230章 死到临头还不知惭悔
刑场四周人山人海,每个人都高喊着:妖女乱国,妖女该死!
离奇的是,在林羽砚入狱的这几日,京都中确实少了许多的祸乱,这让人更加固信,林昔珞就是祸水!
在这其中,不乏有些流言道,帝君治国无术,有违天道,才会引起社稷动荡。
泽丰的商贩跪在刑场上,低垂着头,不断的发抖。
死到临头,没有人会不害怕。
林羽砚的目光扫过这些人,一个大娘冲着她恶狠狠的骂道:“林昔珞,你害死了我家儿,你这個毒妇,妖女,你就该永不得超生!”
许多的人跟着不断咒骂:“妖女!难怪你如此歹毒,原来你还流着泽丰的血!你跟这些个贱民没什么两样!”
“这些贱民,细作,和你一样都该死!”
“泽丰的子民畜生不如,还敢到我齐燕来,可笑!”
林羽砚走近两步,她认得骂的最凶的大娘,是庄子的一家佃户。
她扯了扯嘴角,发出几声冷笑,笑着笑着就流了泪,仰天大笑起来。
林昔珞如此癫狂的又哭又笑,笑声里有着不惧众人的狂傲,倒让这些民众心生寒意,不禁静了下来。
这妖女凭什么不害怕,莫不是要施法了?
广阔的刑场上响着林羽砚疯癫一般的笑声,她直言道:“大娘,我将药水给到你们,就说清楚药水是有毒性的,签了契约让你们谨慎着用,你们治好虫灾,又疏忽了药水的用处,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能怪谁?”
“这背后投毒的人不去查,倒是咬着我不放,脑子是不是进了水?”
“还有你们!说什么泽丰贱民,你们能高出多少去?一年到头出卖劳力,连饱饭都吃不上,凭什么看不起泽丰子民?”
“若说泽丰的子民畜生不如,你们不过是能吃上两顿米粮罢了!穷极一生,也不过是服侍了达官贵人,你们又比泽丰子民好出多少去!”
“走在路上,见了达官贵人就要叩头,还生怕叩头不够响,没得贵人的赏赐。”
“活得如此窝囊,还敢口口声声看不起泽丰子民,可不可笑?”
“哈哈哈哈哈,同是底层劳力,当牛当马的看不起当驴的,当狗的看不起当猪的,你们也真是齐燕的大好子民!”
林羽砚一番数落硬生生的掀开了这些苦难民众的遮羞布,顿时每个人都像没穿衣物一般暴露在人前,在烈日之下,晒得心里的每个角落无所遁形,简直是要把人踩到地里去。
方才还骂得凶烈的民众,此刻的脸色是极度难看。
他们知道自己的苦,但是如今这苦难被人不留情面的揪出来,摊开放在阳光下暴晒,这些人的高涨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些恼羞成怒的,也骂不出什么硬气的话来,不敢当那出头鸟,只得忍气吞声。
跪着的商贩听林四小姐如此说话,也是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被当做是人。
他们眼含热泪,临死前能出一回气,也算是上天怜悯了!
林羽砚俯视众人,即便戴着镣铐一身脏污,那小脸的冷艳傲气,竟也带着几分高位者的气魄。
冯念珊在不远处听了这些话,她满脸的不屑,“林昔珞她懂什么?这些人天生就是做牛做马的,都是贱民,怎么能跟达官贵人相提并论?”
栗秋听了有些不舒服,但却无法反驳。
命是天生的,有人天生就是平民,有人天生就是贵人,总会有三六九等之分。
像她这样的奴才,是一辈子都要做牛做马的。
这时,街道的尽头出现一队车马。
太子、二皇子和林将军骑着高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定国公府的马车。
靳潇一身朴素打扮混在人群中,同行的十来人静悄悄的分布在各处,无声的隐藏在大众里。
穆熙桐男装打扮,走到人群外就跟丢了人,不知苍晟去何处了。
她咬着牙,这苍晟果然是要救林昔珞,这就是给王府引火烧身啊!
该死的狗奴才!
穆熙桐隔着许多人看那刑场上的林昔珞,死到临头还不知惭悔,还敢这样大放厥词,真是死一百次也不冤!
太子殿下亲自来到,御史监斩忙从位置上下来,给太子殿下行礼。
众人让开一条大道,纷纷下跪,“拜见太子殿下!”
穆恒墨和皇兄一起下马,他脸上极是不情愿,不明白皇兄为何非要来刑场。
林昔珞要行刑,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看的,怕心中对顷原愧疚。
魏氏让李妈妈搀扶着下了车,后面跟着几个下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个食盒。
太子走上刑场,他跟御史监斩道:“定国公和夫人想来给林氏送行,孤做主网开一面,让她吃些府上的吃食再上路。”
御史监斩不敢阻拦,“还有三刻才到时辰,定国公请。”
魏氏的腿有些软,幸得李妈妈用力搀扶着,不然怕是连那石阶都走不上去。
她遥看着四丫头一身脏污,每一步路走的都是深深的亏欠。
她走到刑台上,让下人把吃食拿出来,在地上排了一排,道:“珞儿,你虽有着泽丰的血脉,到底也是养在本夫人名下多年,今日,母亲来送你一程。”
林将军说:“我当年未查清你生母的生世,你别怪父亲。”
林羽砚仰天长笑几声,一脚就踢翻了地上精致的菜肴。
她这一举动,再次点起在场百姓的怨气。
“妖女,你如此糟踏粮食,死了也要下地狱的!”
“就是,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魏氏声泪俱下,“珞儿,你是不是怨恨母亲?”
林羽砚喊道:“你不是我母亲,我母亲是韦姨娘!自小到大,在府上你未曾管过我,由得二姨娘将我捧杀,把我养得什么都不懂!”
“林将军,你也不是我父亲!你对不起我的姨娘,让她含恨而死,我恨死你们!”
“若是有来生,我再也不愿生在齐燕,我恨你们每一个人!你们不必来假慈悲,给我滚啊,滚!”
魏氏到底是不顾仪态的流了泪,她知道四丫头是故意说的这番话,但是,自己也确实愧对了她!
第231章 林昔珞,你反了!
林羽砚举着手指向天,她道:“皇天在上,今日,我林昔珞对天起势,从此与定国公府恩断义绝!”
林将军说道:“四丫头,你要知道分寸!”
林羽砚回怼:“什么分寸?你们给过我什么?我嫁到建亲王府,可有嫁妆?可有摆了喜宴拜过宗祠,可有等我三朝回门?”
“没有!我是从后门进的王府,连个通房丫头都不如!”
“你们不能给我荣华富贵,我在外面让人欺负也从没帮我出头,入狱也没去探望一次,我有这样的父亲?”
“若是真的为我好,就该救我出去,你们敢不敢?”
“没那能耐,就别来看我笑话!”
林羽砚踢起一个碟子往魏氏砸去,“死婆子,别来猫哭老鼠,给我滚!”
林昔珞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语颠覆了众多百姓的三观,不孝是为最不能容忍,这林昔珞当着许多人的面都敢对高堂动手,实在是卑劣无边了!
“不知好歹的妖女,处死她,处死她!”
魏氏差点被碟子砸中,穆恒墨一把挡开了,他道:“林昔珞,你犯下滔天大罪,定国公和夫人还亲自来送你一程,已是天大的恩义,你可有一丝良心,到底还要如何?”
林羽砚道:“我不需要他们假仁义!太子殿下,既然你在此,求你替民女做主,今日我就要和定国公府恩断义绝!”
穆恒翎道:“孤一向仁义,既然你坚持,孤就答应你。”
魏氏脸上沉痛,四丫头这一字字一句句,实在没有说错!
这么多年,她愧为她的母亲。
午时已到,魏氏被御史请下去,林羽砚追着上去要打魏氏,“就算死,我也要出一口气!”
御史看了,呵斥一句:“林昔珞,你眼中可有王法!”
说话间,已招来防援,“给我制住罪妇林氏!”
就在这一刻,刑场上好几处忽然响起爆炸声,黑烟很快就弥漫在空气中。
人群中飞起十来蒙面人,和防援官兵打了起来。
穆恒墨吃惊,何人敢劫持刑场?
他拿剑就要去增援,穆恒翎一把拉住他,跟身后的亲信说:“保护二皇子。”
“是!”
两個侍卫架着二皇子离场,穆恒墨大喊:“皇兄,我不能自己走,我也能杀敌!”
穆恒翎往林昔洛扑过去,趁着混乱迅速解开了她的镣铐。
靳潇和十来侍卫配合默契,各自营救了商贩就要离开,一个影子忽然冒出来拉住他,“狗奴才!你真要劫刑场!”
靳潇一咯噔,这刁难郡主怎么来了,真是多事!
穆熙桐正暗自高兴立了功,她的手臂一麻,被靳潇拖了过去完全制住,然后脖子一凉,一把匕首抵在她的颈动脉上。
穆熙桐想反抗,靳潇点了她的穴道,“郡主,是你自投罗网,别怪我。”
穆熙桐骂道:“你这歹徒,本郡主命令你……”
靳潇顺便点了她的哑穴,穆熙桐顿时什么话都说不了,只能瞪着一双眼干着急。
在打闹声中,黑烟渐渐退去,防援兵还打得激烈,忽然听到太子殿下喊道:“停手!”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顿时大惊失色。
林昔珞拿着刀子挟持着太子殿下,一个蒙面男子挟持着郡主,连定国公夫人都在那贱奴的手中,真是形势急转直下!
那些个商贩,一个个都被十来蒙面人护在其中,这、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御史慌得找不着方向,那可是东宫,万金之躯啊!
这林氏实在是妖女,换作常人谁敢挟持东宫?
退到远处的百姓心中大感震荡,都说了,林昔珞一定是妖女!除了妖女,还有谁敢做出这等五马分尸的罪行!
这妖女当真是不简单,不能让她逃了!
林羽砚见他们都停下了,她道:“御史大人,我这手有些不稳,你千万别惊到我了,若是我这手一抖,你怕是株连九族也无法赎罪。”
御史大人冷汗直流,他鼓着勇气骂了一句:“林昔珞,你反了!”
穆恒墨挣开侍卫跑了回来,看到邢场上形势急剧翻转,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仔细一看,那挟持郡主的不是苍晟还有谁?
这林昔珞是有预谋的,心计可见一斑!
“林昔珞,苍晟,你疯了?那是太子殿下!”
林羽砚笑了一声,“莪不怕死,若是让尊贵的太子殿下陪我死,那我也是赚了。”
御史大人生怕东宫有什么闪失,刀剑无眼啊!
他问:“林昔珞,你到底想如何?”
林羽砚说:“让你们的人退后,打开城门,给我备马匹。”
御史变了脸色,“林昔珞!”
林羽砚手里的刀子轻轻用力,穆恒翎的脖子上就见了血。
穆恒墨着急了,他吼道:“给她备马!”
御史慌忙去安排了,穆恒墨用剑指着林羽砚,“林昔珞,你若敢伤到我皇兄,本皇子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拿下你的人头!”
林羽砚说:“只要你们配合,他就没事。”
穆恒翎挣扎一下,林羽砚威胁道:“太子殿下,我如今是亡命之徒,我的命不值钱,劝你还是慎重些,别拿性命来冒险。”
穆恒翎便跟防援的官兵说:“都退后!”
那些个官兵不敢大意,退后了几步。
苓夏手里提着魏氏,她浑身的伤都疼,但是此刻整颗心砰砰直跳,什么疼都感受不到。
她只想活着和四小姐一起离开。
一队人马慢慢的往外移,魏氏不小心崴了一下。
她哭着小声道:“苓夏,等你们安全了,你帮我给四丫头带一句话,以前,是母亲愧对她。”
苓夏的眼睛红了,“夫人,你们多保重。”
林羽砚一队人挟持着太子出了城,等城门关上,他们纷纷翻身上马,“驾!”
靳潇将穆熙桐按在怀里,滚滚灰尘落在身后,很快就远离了京都城。
穆熙桐没想到他们真的能逃脱,她急得满头大汗,这个狗奴才!
他们一行人跑了几十公里,在江边停了下来。
苓夏将魏氏放下马,靳潇也要扔下穆熙桐,林羽砚脑子一动,说:“带上她。”
她给了太子一张地图,“太子殿下,来日再见。”
他们扔下人质就要启程,魏氏喊了一声:“四丫头,保重!”
林羽砚回头看了一眼,终究没有说再多的话,领着一队人跨过江面,往远处奔去。
第232章 没想过指环里还能养马
魏氏和穆恒翎站在江边,他们遥看着林昔珞一行人渡江远去,天地仿佛也变得空阔了。
魏氏失声痛哭,她跪在太子殿下跟前,“臣妇谢过太子殿下相助!”
穆恒翎道:“无需客气,孤也是看在林将军曾经的恩义上。”
魏氏始终心有戚戚,“若是圣上怪罪下来……”
穆恒翎让她不必忧心,“顷原不会让定国公府有事,在朝堂上,孤也会让言官多为定国公说几句话。”
魏氏这才心安了,还是郑重的再次谢过太子殿下,才慢慢的起来。
穆恒翎展开手中的地图,魏氏也不知四丫头给了太子殿下何物,转过身去不多看。
穆恒翎看着这张手写地图,他丝毫没有怀疑,林昔珞所言属实。
如若不然,不会画得如此细致。
地图上写了一句话,约定他一个月后周凉见,届时必定可以看到那些武器。
穆恒翎心中有了计较,看着地图的份上,也不能让定国公府出事。
过了几刻钟,穆恒墨带着二十来侍卫赶到,他看到皇兄和定国公夫人,问:“林昔珞逃往何处?”
穆恒翎指了左前方,“西北方。”
穆恒墨立刻派十来人去追,他见皇兄脖子上的血迹,骂了林昔珞两句,问:“皇兄,可有大碍?”
穆恒翎说:“没事。”
穆恒墨见魏氏双眼通红,脸上依稀看见泪痕,他道:“林昔珞如此忤逆,天理不容,大夫人就当府上没了这个女儿,事情走到这一步,即便父皇谅解定国公府,那林昔珞也绝不能再踏入京都一步了。”
魏氏更觉痛心,她不知四丫头为何要走到这一步,更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
林羽砚一行人往东北方向策马疾驰,过了两個镇子就不再走官道,拐上了小路。
连着跋涉几十公里,天色渐渐黑下来,林羽砚回头看泽丰的商贩,他们一个个已经筋疲力尽,怕是再也承受不了路途颠簸。
她心里有些着急,问靳潇:“小葫芦真的已经过来了?”
靳潇也一路都在找暗号,他说:“小葫芦前天就出门了,我跟它说得清清楚楚的,再找找有没有暗号。”
他们又走了几公里,路越来越窄,山林陡峭,很是危险。
这时,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十字的痕迹。
林羽砚和靳潇惊喜,跟着暗号再走几百米,到了绝路。
林羽砚刚想吹哨子,树丛中摇动几下,一团白色的雪球跳了出来。
小葫芦多日没见主子,激动得尾巴直摇。
它跑到主子身边,脑袋朝树丛中伸。
穆熙桐颠得胃酸都要吐出来了,这个苍晟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一路上都没有护着她,受罪极了。
她被蒙上眼睛,耳朵听后面的犯人说这是一条绝路,她心里就高兴得很,林昔珞绝对是无法逃脱的!
用不了多久,京都中就会来人救她。
泽丰的商贩支撑了许久,见前面是绝路,神情有些绝望,生怕京都的官兵追上来。
他们如今的情形,若是被追上了,也只能束手就擒。
看到灵狐出现,他们都很是不解,这灵狐不是一向在京都中吗,什么时候来了这处?
林羽砚跟靳潇说:“你跟小葫芦进去探探路,看是什么情况。”
她跟身后的人说:“大家都下来休息。”
商贩们不知四小姐是何意,既然能休息,那自然是好的,他们实在都走不动了。
靳潇直接把穆熙桐扔在地上,穆熙桐的肩膀“啪”的响了一下,她的表情痛苦,额头流了汗水。
而靳潇,已经跟着小葫芦钻进丛林中,很快不见了身影。
林羽砚摇摇头,靳潇有时候真的有些粗鲁。
她去把穆熙桐扶好,拿绳子绑着她的双手,解开她的穴道。
穆熙桐破口大骂:“别碰我!”
林羽砚说:“你再多话,我毒哑了你。”
穆熙桐看不见,还真有些胆怯。
这个妖女有什么做不出?
郡主第一次犯怂,把头甩到一边去。
侍卫中的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他拱手行礼,道:“夫人,此处怕不是安身之处。”
黎星多少有些迷茫,这都是什么事?
世子爷离京前交代他们看管夫人,苍侍卫让他们去劫持刑场时,他是不愿意连带把商贩一同劫走的。
可苍侍卫拿出了世子爷的玉佩,见玉佩就是见世子爷,他不敢违抗。
林羽砚说:“先休息休息。”
黎星只得吩咐属下,“下马,原地休整。”
十来侍卫都下了马,却都没有放松,一直警惕着留意远方。
没过多久,靳潇一身泥屑的回来了。
他拍拍身上的衣物,把林羽砚叫到一边,小声的说:“里面路很难走,但是别有洞天,非常宽阔的露天峡谷,有水,与世隔绝,我们手上有物资,里面是很好的养伤之地。”
林羽砚听了欣喜,她蹲下去摸摸小葫芦的头,“真会做事。”
让它找个容身之处,真的找了个这么完美的地方。
灵狐常年要躲避世人,在找隐蔽之处这项技能上,怕是没有生物比它更厉害了。
小葫芦得了夸张,兴奋得尾巴摇摆起来。
林羽砚揉几下它的脑袋,跟靳潇说:“你带穆熙桐和泽丰的伙伴进去,我们善后。”
靳潇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问:“我们的马进不去,马怎么处理?”
林羽砚犯了难,他们的马肯定不能丢的,第一会暴露行踪,第二他们往后还要用马。
靳潇说:“为什么不能放进指环里?”
林羽砚一听,好家伙,她还真没想过指环里还能养马。
她说:“我试试。”
靳潇扛着穆熙桐领着队伍进了丛林,黎星和两个属下留下,林羽砚让他们转身,试着转动意念,居然真的把二十五匹高马放进指环里了!
“好家伙!这里面怕不是另外有一个世界吧!”
林羽砚精神振奋,有了这个指环,还有什么困难能难倒她?
林羽砚安排好了,跟黎星说:“你们去处理这路上的痕迹,马蹄印这些都处理好,我在这里等着。”
黎星回过头,惊问:“马呢!”
第233章 我会法术
另外两个属下看到这么多马匹忽然不见了踪影,见惯刀光剑影的影卫都张大了嘴巴,傻愣愣的看着夫人。
林羽砚毫不忌讳的说:“他们不是说我是妖女吗?我会法术。”
这三人听了,脸上的表情像幻灯片,训练有素的影卫都有点胆子生毛了。
原来传言是真的,夫人真的是妖女!
黎星一脸抗拒,若不是怕被世子爷责罚,真想一走了之。
林羽砚说:“快去吧,别让我等太久。”
黎星到底还是屈服于夫人的威名之下,带着属下将三公里内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如水过无痕,绝对没有人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林羽砚去检查了,她不得不服,穆延倾训练出来的影卫有两把刷子。
她跟黎星说:“接下来我们或许要同行几个月,你也会看到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少说少问,总之我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明白?”
三人慎重的点头,“小的明白。”
世子爷交代要听侧妃夫人吩咐,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得做,更何况只是保守秘密。
林羽砚带着他们跟小葫芦钻进丛林,他们先是从一個隐蔽的洞口进去,走过悬崖边上的一条小路,又是一个洞口。
这洞口进去不是路,他们只能匍匐前进,爬了大概两公里,才终于看到一点亮光。
林羽砚走出去,顿时惊呆了。
山水静静流淌,明月映在水面上,星光灿烂,萤火虫群飞,夜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好美!
靳潇已经在水边烧起火堆,他见林羽砚进来了,问:“马呢?”
林羽砚摆了个OK的手势,靳潇不由吹了一声口哨,“酷!”
林羽砚去了暗处,她拿出吃的喝的和许多药品,让苓夏把吃的分发给大家。
这些人好奇食物是从何处来的,却都顾不上问,大家都又渴又累,埋头狼吞虎咽填饱肚子。
穆熙桐坐在一边,不愿吃妖女的东西。
林羽砚就让她饿着,他们吃饱喝足,靳潇和黎星帮汉子们处理外伤,林羽砚和苓夏给姑娘们上药。
姑娘们惶恐:“不敢劳烦贵人!”
林羽砚说:“我们已经是相依为命的伙伴了,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她们不安的接受了,几番的感谢。
大家都围着火堆坐下来,林羽砚道:“我们有缘一起坐在这里,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我先说说自己,你们都知道我是林四小姐,世子爷的侧妃,我身体里还有一半泽丰的血脉。”
“很多人都说我是妖女,你们也看见了,我时不时就能拿出些离奇东西来,这些事希望你们能习惯。”
“如果你们也觉得我是妖女,不愿和我同行,我不勉强。”
几个泽丰商人连忙摇头,他们齐齐的在胸口处拍了两下,然后双手合上闭上眼睛念了一句当地话,道:“我们都知道,四小姐是神女。”
林羽砚惊讶,她在齐燕是妖女,到了泽丰的人眼中,她就是神女了?
其中一个大娘指着灵狐,跟林羽砚道:“连灵狐都服从四小姐,四小姐一定是上天降临的神女。”
“在我们泽丰有驯服蛊虫的传统,也有驯服老鹰或者蛇的,越是能驯服灵物越多,那人肯定是带着神意降临在世上的。”
其余的人跟着默默点头,示意认同。
一个稚嫩的姑娘家怯生生的跟林羽砚说:“小的有一个请求,四小姐想不想去一趟泽丰?他们必定非常欢迎的。”
“泽丰虽不像齐燕地大物博,鱼米富庶,那里也是很漂亮的。”
苓夏在一旁点头,“虽然奴婢很小就跟着韦姨娘流落在外,以前在西南也不时回去过几次。”
他们都非常诚恳,眼睛的光似乎星辰,深深的感动了林羽砚。
赤诚之心,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们吧。
她道:“我跟你们一起回去看看。”
那小姑娘高兴极了,他们一一介绍了自己,大家都互相认识过,一下子就熟络起来。
黎星看着夫人和这些低下的商贩言谈欢笑,一时有些茫然。
若说夫人是妖女,偏偏她有着怜悯底层民众的心,有多少达官贵人能做到?
世子爷对夫人特别不一样,也是有道理的吧。
穆熙桐眼中不屑,这些低贱的人,真是会睁着眼睛说谎话,不就是想哄骗林昔珞护送他们回泽丰吗,林昔珞这草包脑袋还真信了!
真是愚蠢!
穆熙桐歪眼咧嘴的,靳潇扔过去一块肉,解开她的穴道。
穆熙桐把肉扔了出去,“我不吃!”
灵狐正愁还没吃够肉肉,跳着上去几口就吃完了。
靳潇也不惯着她,“那就饿着。”
林羽砚拿出被子来,大家都累极了,也没问这些东西哪里来的,一碰到柔软的被子就睡了过去。
林羽砚去湖边洗澡,苓夏在一旁陪着。
湖水很冷,林羽砚快速洗完换了衣裳,和苓夏一同回去歇下。
他们在这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休养了十来日,期间商讨过接下来的路线,大家都觉得不能直接去西南,容易被朝廷的人追杀。
林羽砚道:“我们绕到北边去,经过周凉进入泽丰,如何?”
穆熙桐在旁边仔细听着,她现在不急着走了,她一定要跟着这些人,一路上给大家留下记号,不能让林昔珞如愿去泽丰!
靳潇听到林羽砚的提议,他不羁的脸上就有些笑意,道:“好,我赞成,要是顺便遇上世子爷,那不就多了援兵嘛!”
被靳潇说中了心事,林羽砚习惯性的踢他,“我都是为了安全着想!”
靳潇摸着鼻子,但笑不语。
林羽砚发窘,她问大家:“你们怎么看?”
中年汉子陆锦文道:“我听四小姐的。”
他都开口了,其余的人自然跟着道:“听四小姐的。”
路线确定下来,等大家的伤都好了些,他们才重新出发。
他们没有骑马走大道,在小葫芦的带领下专走小路翻山越岭,比大道快了好多。
过了两个城镇,他们才换成骑马赶路,没几日就接近了西灵。
靳潇跟黎星说:“你去打听,世子爷在何处?”
第234章 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黎星出去转了一圈,他回来汇报说:“我联系到部下,世子爷不在西灵,和王爷一同去了北淳,才走了两日。”
“世子爷和建亲王要夺回北淳这座城池,怕是要有一场恶战,城里百姓大多都暂时迁出了,我们目前不宜找去。”
“这么多的人,也过于扎眼。”
林羽砚拿出地图来,北淳的北面是周凉,西面是域洲地带。
域洲在大陆上是个特别的地带,不属于三国管属,里面丛林茂密,毒蛇猛兽众多,到处遍布毒性猛烈的花草树丛,人迹罕至。
凡是进入域洲一带的人,据说连尸骨都不复存在。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绕到北边去进入周凉,而不是贴着域洲过去的。
在泽丰商贩当中,有个眉眼秀气的少年,他听到“北淳”这两個字,就差点打翻里碗里的茶水。
靳潇问:“陆尘,怎么了?”
陆尘神情极度的紧张,“我、我两年前在北淳卖兽皮,和当地的商贩起了争执,他们要打要杀,我只顾逃命,一路出了城镇,不小心就走进了域洲。”
“那里面实在可怕,我以为世人对域洲的传说是夸大其词,真正看过了才知道,那是一片妖物频出的地方。”
“有一只大鹏鸟可以遮天蔽日,凶猛异常,巨蟒比那参天大树都要壮,我差点就要回不来的了。”
林羽砚和靳潇是了解域洲的,这个地方在书里有提到,但是描写不多。
林羽砚作了决定,说:“我们去北淳吧,若是能拿到世子爷的令牌,我们在何处都能畅通无阻。”
她是有些私心,但是她觉得去见穆延倾,会比绕过周凉去泽丰轻松许多。
泽丰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互相交流了眼神,一个中年男子云汉书道:“四小姐,世子爷是朝廷的校尉大人,我们生怕……”
林羽砚说:“这点可以放心,世子爷一切都讲究证据,从没针对过平民。”
穆熙桐听了他们的话,小脸藏不住事的摆出一副鄙夷傲慢的模样来。
这个林昔珞是不是过于自信了些?
她的兄长是校尉大人,势必要对抗外敌的,又为何会出手帮这些泽丰细作?这不是送羊入虎口是什么?
穆熙桐心里悲哀不已,甚至有点可怜林昔珞了。
这个林昔珞太高估自己了,若是真的遇到兄长,她就会知道在兄长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云汉书和陆锦文沉思,同时道:“听四小姐的。”
林羽砚放心了,“那就这样决定了。”
他们各自回了房,林羽砚和苓夏、陆采珂三人住一间,逃亡路上都尽量低调,只能尽量将就了。
他们伪装成一个商队,均是男装打扮,走在路上也不会过于引人注目。
穆熙桐瞪着对面床的靳潇,她道:“本郡主凭什么要和你一间?”
她身上这套男装都已经忍了,竟然还要和狗奴才住一间房?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靳潇一个字也没解释,他道:“若是你有意见,我不介意点了你的穴道,绑着让你坐一晚。”
穆熙桐气得脑袋充血,这个狗奴才,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穆熙桐小脸涨得通红,她骂道:“我不和低贱的男人共处一室,我是郡主,你可知道?”
靳潇斜眼看那男装打扮的小丫头片子,细皮嫩肉的,眼神清灵但骄纵,一身难以服侍的千金小姐脾气。
他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小子。”
穆熙桐没处撒气,“你这是侮辱我!”
靳潇说:“那又如何?你打我啊!”
穆熙桐:!!!
明知道她打不过!气死了!
靳潇躺上床,他闭眼养神,道:“快睡吧,若要启程去北淳,后面十来日你都别想住上客栈,好好珍惜。”
穆熙桐瞪着靳潇,那狗奴才竟然真的能睡得着?
她过去踢他的床,“本郡主要喝蜂蜜柑橘水,快让小二去准备。”
靳潇睁开眼给她一个白眼飞刀:“你再胡乱发大小姐脾气,我打你信不信?”
穆熙桐说:“这是我每日都要喝的!”
靳潇翻身起来,穆熙桐心想,奴才就是奴才,怎么能不听主子的话?
岂料,她眼前光线一暗,靳潇一把将她的两只手抓在一起,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带子,卷了几下就将她的手绑起来。
穆熙桐骂他:“放肆……”
靳潇一下咬断一截带子,绑到穆熙桐嘴上,在她后脑打个结,一手将她扔到对面的床上。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手软。
穆熙桐摔在硬床板上,她疼得眼泪直打转,却又骂不出来。
靳潇踩着她的床沿俯身看她,目光冰冷威胁道:“我说过的,在路上你只能听话,别动不动就奴才,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穆熙桐呆滞的看他,这苍晟,真的不像他!
以前的苍晟只会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就算被她打死都不敢还手,哪敢像现在这样教训她?
靳潇随意拿过被子给她盖上,注意到她的脑袋歪着,想着后面绑着结会不舒服,顺手折起一件外袍,垫在她脑后。
穆熙桐看着苍晟拿外袍靠近她,她恐惧的瞪大眼,苍晟不会是要闷死她吧?!
穆熙桐正要挣扎,大掌从她的鬓边伸到脑后,将她的脑袋扶起来。
穆熙桐有一刹的呼吸停滞,不知为何心跳像是打鼓一样。
靳潇将那外袍放在枕头上,他松了手,见穆熙桐傻呆呆的看着他。
他道:“只要你配合,我也不会难为你,以后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穆熙桐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一种又害怕又紧张的感觉?
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靳潇见她静下来不再闹腾,原来这郡主是欺善怕恶的主。
他回去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穆熙桐悄悄的睁眼,她转头看对面,方才苍晟凶她的时候,竟然有一丝兄长身上才看到的霸气。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就是一个奴才,如今的言行举止却跟天生的公子哥儿一般风流潇洒,这不应该呀!
第235章 何为相思
穆熙桐看了一会,有些转不开眼了。
忽然觉得苍晟不难看,甚至还挺英俊的。
以前当苍晟就是个行走江湖的大老粗,现在却发现这男人有时不羁风流有时潇洒俊朗,说话做事连同气度都不一样了。
穆熙桐喃喃自语:“怎么会有人变得这么彻底?”
“这人,连睡觉都好看,也不像那些个臭男人鼾声震天的……”
穆熙桐念叨了一会儿,忽然惊醒,她这是在干什么?
大半夜盯着男人睡觉,也不害臊!
她赶紧闭上眼,不敢再多看。
林羽砚在隔壁厢房,她手里拿着一页书,睡得不太踏实。
这次回去她是想看看剧本改成什么样了,然而试了几次都是在学校楼顶,看着自己堕楼,然后穆胤宸来救她。
她动用意念想回到最近时候,时空却像错乱般,总是回到几年前。
她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被推下去,然后穆胤宸出现了。
自己被那些女生推下去,穆胤宸跑上去拉她,似乎有一個细节,她忽略掉了。
林羽砚一身的汗,她再次回去,这次看清楚了,穆胤宸在救自己时,好像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羽砚浑身发冷,这是不是错觉?
她再次回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意识站在一旁,穆胤宸从眼前跑过时,回头看了她。
林羽砚猛地惊醒,她坐了起来,大汗淋漓。
怎么会,这么多年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穆胤宸怎么可能看到她的意识?
她出事的时候是大学,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出道,会穿到书里的世界。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苓夏和陆采珂也醒过来,她们见四小姐脸色难看的坐在床上,忙披了衣衫起来:“四小姐,可是有什么不适?”
陆采珂去倒来一杯水,苓夏说:“四小姐,喝些水。”
林羽砚喝了水,脸还是苍白得很。
她说:“我没什么事,做了噩梦。”
苓夏给四小姐揉了几下,道:“四小姐可是一路上太疲惫了?”
林羽砚随口说:“我有些担心墨菊,还有京都中的产业,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顾得来。”
苓夏宽慰道:“京都有韦公子在,二皇妃不也帮忙看着账本麽?四小姐放宽心。”
林羽砚好一会才重新躺下,回去那个世界几趟,她也有些累了。
第二日她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和靳潇一起在镇子上大量的补充物资,即刻就往北淳赶路。
过不了多久整个齐燕国都会有他们的海捕文书,他们必须要快些远离城镇,走得越远越好。
现在他们脚程快了些,暂时还算安全。
在路上,林羽砚见穆熙桐转了性子安安静静不再闹腾,她问靳潇:“穆熙桐怎么了?这么听话?”
靳潇回头瞥一眼独自骑马的穆熙桐,说:“这郡主就是得凶她,不然震不住。”
林羽砚说:“你还挺有办法。”
刚离开城镇,身后忽然有声音叫道:“小公子,请留步!”
大家神情一肃,黎星反射性的按住腰间的剑。
林羽砚装作无事般继续走,有人追了上来:“校尉大人的小书童,请留步!”
林羽砚听到这里,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那男人已经跑到她跟前,黎星举剑要拦下,林羽砚看了这人的面容,她抬手阻止了。
“杜洺,你为何会在此处?你不是在石林州吗?”
她以前在西南,曾经让杜洺做一些手工活,还给了定金。
后来是何广跟杜洺对接,她都快忘记了。
杜洺做出的东西还不错,但是要做定时炸弹还是有些距离。
杜洺膝盖一弯就跪下了,哭道:“小公子,求您给小的指一条活路!”
林羽砚赶忙下马,她将杜洺拉到一边,“你仔细说说,发生了何事?”
距北淳五十公里的一处平原,已经安营扎寨数百的营帐。
中央一处最大的营帐中,建亲王叫了几声:“顷原。”
穆延倾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他盯着案面上的舆图,眼神却也不集中。
建亲王敲敲桌面,“校尉。”
穆延倾回神,“是,父王。”
建亲王道:“高河出去一趟回来你就神不守舍,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出了何事?”
穆延倾没打算多说,他将注意力放在舆图上,道:“没事。”
建亲王也是过来人,他只是有些不相信,有一日世子也会如此?
他问:“你莫不是在相思?”
穆延倾的手指僵了僵,何为相思?
只有他记挂着她,这难道也算相思麽。
穆延倾俊逸冷傲的脸庞有几分颇为不符的沉郁,他道:“不是相思。”
建亲王将舆图收起来了,“顷原,自从见面到现在,父王只听你说起京中朝堂上的事宜,从没提到你那侧妃,今儿就跟父王说说,她是怎样的女子?”
穆延倾道:“她,很好。”
建亲王这下不明白了,那为何世子爷还如此的表情?
他追问下去,穆延倾骨子里就高傲,他始终没有松口。
建亲王一语道破:“她心中没有你?”
穆延倾没回应,随手拿起茶杯,却发现杯中已经没茶。
建亲王道:“你说的那件她亲手送出城门的衣裳,父王昨日在你的营帐里看到了,那上面的几针刺绣极之敷衍,歪歪扭扭见不得人,不像是为了郎君特地下针的。”
“顷原,天下何处无芳草,那林四小姐名声实在不好,如今又传出妖女乱国的风声。”
“京中的事情,你怕也知道了,这个父王不多说。”
建亲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天下为你倾心的女子何其多,父王也不忍看你被如此女子迷惑,你接触女子太少了,少不得会一时意乱情迷,男子还是得洒脱些,家国为重。”
自从听说了京中的消息,建亲王对那林氏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了。
林氏闹出这样的事,他的王妃在府上得有多操心?
真是放肆!
穆延倾听父王说了许多,他的声音有些自嘲,“她本就不属于我。”
建亲王顿时一脸严肃:“难道她还想着别人?这样的女子你还记挂作甚!”
第236章 世子爷竟不想见夫人?
穆延倾听父王说到“她还想着别人”,他站了起来,“父王,我去营中看看。”
建亲王看着世子出去,这不就是印证了他说的话?
竟然连顷原都为她伤神?
他当下也没心情看舆图了,“林征海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女儿!”
穆延倾走出营帐,广阔无垠的平原一望无际,空气中回荡着士兵的训练声及马蹄声,风里夹着沙尘,景色壮阔,也比京中的烟雨富庶多了几分沉重。
穆延倾去了训练场和军务处,受伤的士兵伤势逐渐好转。
见校尉大人来了,许多的士兵要行礼,穆延倾道:“好好养伤。”
“谢校尉大人!”
穆延倾站在训练场上看整齐划一的军队,其中有七万的骑兵是从西灵调配过来的,他当初在武策军营亲自带过。
校尉大人在台上,这些士兵都拿出杀敌的气势来,训练的场景如大战在即。
一身盔甲的高河走到台下,“世子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穆延倾道:“说。”
高河走上几步,他道:“有人来报,夫人和苍侍卫、黎星等人,带着泽丰的九个商贩到了西灵,同行的还有夫人的贴身婢女苓夏,和郡主。”
“听黎星的口风,夫人有可能会带着那些逃犯往北淳过来。”
穆延倾眉头微皱,来北淳?
他道:“你派人告诉黎星,让黎星等人护着夫人从阳东往周凉,到了周凉仓洲,会有人去接应,一路护送他们去泽丰。”
高河不确定的看了世子爷几眼,世子爷竟不想见夫人?
他虽是個木头,也看得出世子爷非常在意夫人送的那件衣袍,这不就是在意夫人麽。
为何夫人来了,世子爷倒不想见了?
高河自然不敢多问,“是。”
穆延倾问:“京中如何?”
高河顿时打起精神来,“不知太子殿下和夫人有过什么契约,在殿前,言官和御史竟都替定国公府说话。”
“御史大人说,当前正是动荡年月,定国公虽已上交兵权,到底曾是保家卫国的先锋,府中的两位少爷尚在西南抗敌,忠心不二,天地可鉴。”
“林氏当着众人和定国公府恩断义绝,连定国公夫人都一并劫持出城,是为大不孝,不该牵连了定国公府。”
“现在,定国公只是落了个家教不当的名头,被圣上训斥一顿,倒是没有其他影响。”
这些人为何替定国公府说话,一看便知其中玄机。
穆延倾沉凝半晌,道:“石林州的工匠罢工事件,吩咐知府上报朝廷。”
只要京中足够的乱,许多的事才能顺利些。
高河应下了,他想了想,道:“周凉公主被关押在北淳城中衙门,她不吃不喝,说要见校尉大人。”
穆延倾没有任何回应,高河大胆的瞟了两眼,当下就知道自己是多问了。
他道:“小的这就去安排。”
高河行礼告退,穿过二十来个营帐,再过了两道封锁关口,出去骑上马,往远方而去。
林羽砚一行人往西北快马疾驰,队伍里多了一个杜洺。
边城的风沙划过额头,树丛不断的往后退去,天地之广,林羽砚心中却越来越觉得压抑。
想到杜洺说过的话,她不由攥紧了马鞭。
“我们再次罢工后,七、八十人被关押进狱中,说我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押往边防去修城墙。”
“可是在朝廷律法中,从没有罢工便要流放边防的条文!”
“官老爷欺负我们什么都不懂,狱卒天天打骂我们,我实在受不了,在流放路上拼死逃跑了,回到家乡,发现双亲已受不住打击双双离世。”
“村子里宗族帮着办了身后事,知道我是逃犯,生怕被牵连,向官府告发了我。”
“我只得亡命天涯,流落到此处,幸得遇到小公子,请求小公子贵手,救我一命!”
林羽砚听了,她想起书中的情节来。
这些工匠不是要被流放做苦力,而是要被拉去充当太子的兵马。
太子在各州养的几十万大军,就是如此残害一家一户去增长起来的。
这个穆恒翎,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她跟杜洺隐瞒了身份,说:“我现在不能见世子爷,实话说我现在也是犯了事在逃亡,要去泽丰。”
杜洺跪了下来,“既然如此,小公子能否带小的一程?小的有一身的力气做牛做马,有一口吃的便成!”
林羽砚要扶起他,杜洺堂堂的汉子就是跪着不肯起来:“小公子,我现在已是举目无亲,无处可去!”
林羽砚道:“我带的这些都是泽丰子民,去了泽丰不知何时再回齐燕,你也愿意?”
杜洺道:“只要有一口饱饭吃,小的愿意追随公子!”
林羽砚有些难以置信,“杜洺,若是我没记错,你当初说过,只要罢工就能有希望,官府会善待你们工匠,你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大家依然是吐气扬眉的齐燕子民,在三国子民中是活得最自在的。”
“宗族在齐燕,便是齐燕的血脉,一生不负国土。”
“这些话,你可还记得?”
杜洺湿了眼眶,曾经纯净的脸如今只有灰败。
他嘲讽的笑了几声,“公子,我不过是血肉之躯的凡人,若是连活下去都是奢望,还谈什么国土大义?”
“我以赤诚相待,这片土地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短短的几句话,给了林羽砚莫大的震撼。
到底是多残酷的遭遇,让一个心怀大义的汉子要背负曾经的诺言。
在穆恒翎眼中,他又会不会知道如何去体恤自己的子民?
林羽砚道:“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泽丰的几人听了,没有一句反对。
陆锦文说:“咱们泽丰物资匮乏,不像齐燕有大鱼大肉白面米粮,胜在民心淳朴团结,欢迎!”
杜洺跪下叩谢,“谢过诸位接纳!”
队伍经过一个集市,黎星忽然停了下来,“公子,稍慢。”
林羽砚和靳潇一同停下,他们回头问:“何事?”
黎星道:“我们的马是不是得歇一歇?”
第237章 穆延倾,你曾向我许诺
靳潇说:“那我们歇一歇,马跑坏了可不行。”
林羽砚说:“那就歇一会。”
他们都下了马,找到一个茶馆坐下,要了几壶茶,一些馒头。
才转个头,黎星就不见了。
林羽砚和靳潇坐在一起喝茶,靳潇道:“黎星这小子,是不是看到穆延倾那边的人留的暗号了?”
林羽砚也猜到了,黎星忽然要休息,肯定是去接应了穆延倾的其他部下。
她道:“我们就等着,看他带回什么消息。”
茶喝了几壶,黎星回来了。
他喝了两碗茶,佯装随意的道:“公子,我们大可经过阳东去周凉,从那边去泽丰会轻松些,北淳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贸然去北淳还是不妥。”
林羽砚不动声色的说:“行。”
靳潇低声问她:“怎么了,穆延倾不想见你?”
林羽砚道:“他应该是有他的顾虑,你等会先带他们走,我先去见一见穆延倾,和你在周凉的仓洲回合。”
穆熙桐竖起耳朵偷听,怎么了,他们不去见兄长?
那可不行,她要跟兄长告发这林昔珞!
她跟苓夏说:“本郡主要去如厕。”
苓夏不敢怠慢,这到底是郡主。
她去问了店家,然后跟郡主说:“郡主,请随奴婢来。”
林羽砚没留意穆熙桐和苓夏离开,等快要启程时,苓夏喘着气跑回来,道:“坏了,郡主跑了!”
靳潇一听就头大,这個郡主,真是少看一眼都不行!
林羽砚头疼的问:“跑哪边去了?”
苓夏指了方向,“西北方,已经跑了一会了!郡主抢了一个商队的马跑了,奴婢想追,被那商队拦着要赔钱,耽搁了一阵子才回来!”
靳潇琢磨这时间,道:“怕是跑出二十公里都有了。”
林羽砚说:“我去追,你和黎星带他们去阳东。”
靳潇说:“你一个人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黎星哪敢让夫人去追,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了,他这脑袋还要不要?
他道:“小的去追。”
林羽砚和靳潇打了一个眼色,靳潇道:“黎星,辛苦你们带泽丰的兄弟姐妹去阳东,我们八日后在仓洲回合。”
他们也没给时间黎星反应,上马就跑了出去。
黎星留在风中,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林羽砚和靳潇快马加鞭,一路追到北淳都没见穆熙桐。
当时已天黑,林羽砚累得不行,“穆熙桐这么能跑?”
靳潇环视这一路的荒芜,他说:“这里人烟稀少,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是极大的目标,北淳又是战争重地,肯定遍布穆延倾的眼线。”
“她怕是被穆延倾的人接走也说不准,我们不用太担心。”
林羽砚说:“那我们直接进城。”
他们进城时,被城门的官兵盘问了几次:“许多商户百姓都暂时迁出了,你们二人进城作何?”
靳潇说:“住店的。”
官兵仔细查看了他们的文牒,问:“从西南来的?”
靳潇和林羽砚点头:“是的。”
靳潇识趣的递过去几两银子,“风餐露宿实在不易,今晚想在城中睡个好觉,兵大哥行行好。”
官兵不客气的收了银子,“我提醒你们,这城中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到处都被官家征用,能住的店不多,你们自行思量。”
靳潇说:“要的,我们明日就离城。”
两人进了城,好不容易找到一间还在经营的客栈,要了两间房。
靳潇刚将银子放在掌柜面前,一只手从后面伸出,盖住了那银子。
“苍侍卫,公子,请随小的来。”
靳潇和林羽砚一看,这不就是高河?
好家伙,他们怕是还没进城门就被穆延倾的人盯着了。
林羽砚这下不听他的安排,她说:“我要住店。”
高河急了,夫人的脾气还是这么倔!
壮实的汉子小声哀求道:“夫人,请不要让小的难做。”
林羽砚这才跟着高河走出去,三人到了外面,林羽砚问:“郡主去哪了?”
高河说:“我们接了郡主去衙门安置,夫人为何不跟黎星去阳东?”
林羽砚无辜的说:“郡主私自逃跑,我不放心,当然要追来看看了。”
高河知道这只是说辞而已,他道:“前方有一间客栈,里面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夫人和苍侍卫今夜就歇在那儿。”
林羽砚见他始终不提穆延倾,她还是问道:“世子爷在哪?”
高河说:“世子爷在营中,具体做些什么,小的恕不可告知夫人。”
林羽砚有些不明白,她和他的距离就这么近了,他可以派属下过来,自己就不能过来吗。
靳潇在她背后拍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林羽砚便一路沉默,随着高河去了一间大些的客栈,高河安排了两间上房。
她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男子来跟高河汇报:“周凉公主在衙门打伤了狱卒,说要见世子爷。”
高河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道:“随我来。”
林羽砚上楼进了房间,没多久就吹灭了蜡烛。
不多时,房间的窗子被推开,娇小的身影跳了出来。
林羽砚跟着地形去找衙门,很快就到了衙门上方。
她跳进墙里,听到穆熙桐的声音说:“兄长,你真的来看我了!”
林羽砚的心沉下去,穆延倾明明不是忙得分不开身,他能见穆熙桐,就不能见她?
穆延倾,你曾向我许诺过的,难道这么快就变了吗。
她窝身藏在横梁上,没多久就见高河慌张来报:“世子爷,夫人不见了!”
然后,许久不见的穆延倾终于现身。
俊逸的身影快速从院中经过,往门外走去。
林羽砚看到那个身影,她的委屈上了心头,抽了抽鼻子。
穆延倾猛的停下脚步,他转身,目光穿过夜雾,落在横梁上。
林羽砚心想,这就暴露了?
才有这么个念头,眼前黑影一闪,她就落入熟悉的怀抱。
穆延倾抱着她落地,他看着怀中的小女子,小脸残留着风沙,眼睛还是红的。
他咬牙问:“怎么总是不听话?”
林羽砚反问:“你为什么不见我?”
第238章 那世子爷你打我吧
高河见夫人出现在这里,顿时就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又回来了。
夫人真是谁都管不住,他就是宁愿下火海,也不愿再看管夫人了,这任务简直是高危啊!
听到夫人敢如此质问世子爷,毫无敬意畏惧,高河也不得不服气。
多少汉子在世子爷面前都不敢如此!
高河转过身不敢多看世子爷抱着夫人的画面,就希望世子爷莫要责罚他。
穆延倾用手轻轻擦去她小脸上的灰尘,道:“北边是大漠苦寒之地,到了泽丰更是毒瘴猛兽遍地沼泽,你为何就不能好好待在京中?”
林羽砚直球的问:“你是觉得我给你惹了麻烦,还是说舍不得我出来受苦?”
穆延倾好不容易肃正的严厉有了缺口,他的眼眸紧紧锁着她,嗓音低沉道:“自然是舍不得。”
林羽砚笑了,眼中星光璀璨,小脸俏丽动人。
穆延倾抿紧唇角,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他知道此刻是有些不合时宜,松开了手。
林羽砚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穆延倾。”
“什么?”
小女人像个粘人的猫咪,穆延倾心头的酥麻深入到骨髓,大掌不由自主再度搂上了她的纤腰。
林羽砚说:“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不想见我?”
穆延倾略有几分无奈,声音里带着些许宠溺:“战事在即,北淳危险。”
林羽砚的小手在他身上探来探去,“你有没有受伤?”
穆延倾妖魅的脸忽地沉凝,他暗暗的深呼吸,握着她作乱的小手。
林羽砚抬头看他,目光澄净。
穆延倾别过脸去,英挺的轮廓有几丝不自在,“我没有受伤。”
林羽砚说:“我也没有!”
穆延倾捏着她的小手放在眼前细看,手心明显多了些茧子。
他的眼里颇有些责备,林羽砚不在意的说:“行走江湖,这点儿苦头还是要吃的。”
“你安排在京中的影卫都很厉害,以一敌十都算谦虚了,在路上很是能帮上忙。”
不得不说,还是穆延倾考虑周全!
林羽砚还有很多的话要跟他说,屋子里忽然传出打斗声。
穆延倾放开了她的手,他大步进去。
林羽砚跟着进去,转过两道门,看到穆熙桐和周绮正打得难分难舍。
穆熙桐手里甩着惯用的鞭子,娇俏的脸蛋盛气凌人,“你这该死的战俘,太嚣张了些!可知我是何人?”
周绮手中拿的也是鞭子,在大漠中长大的她,使用鞭子没人能比她更出神入化了。
她一点也没有退让,“你能是何身份,难不成还是齐燕的公主?”
“即便是齐燕的公主,本公主也是和你平起平坐的!”
鞭子像游龙蜿蜒过来,穆熙桐狼狈的躲了一下,她朝门口喊:“兄长!”
周绮往门口一瞟,她眉目颤了颤,这位,莫不是校尉大人的妹妹?
她手中的鞭子毫不犹豫松开,穆熙桐瞅准了时机,鞭子啪的甩了一下,往周绮的脸蛋呼去。
林羽砚看得心眼儿都抖了,郡主果真是锱铢必较,心狠手辣。
一出手就是往脸上招呼,好狠!
这两个女人打起来,各有千秋,真是好看啊。
周绮后仰躲开,她提气刚想撤退,脑中一個念头闪过,她转了个身,手臂硬生生挨了一鞭子。
鞭子夹带着内力将她席卷起来,周绮在空中翻了两圈,狠狠的摔在地上。
大漠公主妖艳的脸蛋露出几分痛苦,楚楚可怜的落了泪。
她支起身子,柔弱的看向校尉大人,“校尉大人……”
林羽砚看出了些门道,她转眼看穆延倾。
穆延倾清冷的脸多了些严肃,他未看周绮一眼,声线极其的冷漠:“穆熙桐。”
穆熙桐收了鞭子,她不觉得是周绮让了她,只认为自己武术大有长进。
她轻蔑瞥向那手下败将,走到兄长身边时,又换上了一副乖巧模样。
“兄长,是她先对我不敬的,还敢指使我去倒茶,当我是小丫鬟不成?”
穆熙桐的眼角扫一眼林昔珞,心想林昔珞怎么像个索命鬼,怎么都摆不脱?
穆延倾方才还有几分柔情的脸庞尽是冷峭,他道:“明日让人送你回京。”
穆熙桐哀求:“兄长,我多年未见父王,好想见父王一面!”
穆延倾低声呵斥:“听话!”
穆熙桐委屈极了,她跺跺脚,伸手往林羽砚一指,告状道:“是她劫持了我,她将我带过来的,一路上对我又打又骂,也不让我吃饱,虐待我!”
“兄长怎么不责罚她?不公平!兄长,你有私心!”
林羽砚瞠目结舌,这穆熙桐脸皮忒厚,当面的添油加醋,有这能耐咋不去颠勺?
空气在安静中流动着低气压,当林羽砚看到躺在地上没人管的周绮时,又觉得有些残酷和尴尬。
如果她是周绮,这个时候会自己找个地洞埋了。
穆延倾冷淡的叫道:“高河。”
高河赶紧进来,“是,世子爷。”
穆熙桐一看形势不对,她抱紧了柱子:“我是不会轻易回去的,我一定要见父王!兄长,你不能这样偏心林昔珞,我不服!”
穆延倾蹙眉,深眸凝起沉色,俊魅的五官多了几许令人胆颤的隽冷。
穆熙桐和高河顶着莫大的压力,穆熙桐甚至有些后悔了,不该如此莽撞。
气氛降到冰点,穆延倾的面前忽然伸出一只小手。
穆延倾眼眸微转,眼睑上挑,看向身旁的小女子。
林羽砚摊开手心放到他跟前,说:“既然郡主觉得不公平,那世子爷你打我吧。”
穆延倾满目的冷厉不由就软化了些,他颇含无奈。
这小女子,不是要让他进退两难?
穆熙桐起哄:“兄长,快打她!她自己愿意的!”
穆延倾抿着薄唇,他面容清冷举起了手。
周绮屏着气,眼里有些激动。
世子爷真的要打她?
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这诡计多端的女人挨打!
高河用眼角瞟过去,他心里想,若真的被世子爷打一下,侧妃这手不得废了?
想到这里,高大壮实的汉子就抖了抖。
第239章 我不会后悔
林羽砚想息事宁人,可是见穆延倾真的举起手,她还是有些发憷。
她闭着眼睛,小脸紧绷,眼睫有些颤抖。
穆延倾的手落下,手掌握住她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又松开了。
林羽砚睁眼看他,明眸发亮。
世子爷没看她,冷脸看似没有变化,细看那刚毅的线条还是有些柔和下来了,眉目都多了些和煦。
跟方才的态度是天差地别。
林羽砚冷不丁被戳到,冰山男神一旦宠起女孩子,可真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呀……
穆熙桐看了个寂寞,就这?
她不满:“兄长,你就是在偏心!”
穆延倾吩咐高河:“送郡主回房,多派几个人看守,若是出了差池,你知道后果。”
高河脑门一凉,“是!”
说罢,穆延倾抬腿往外走去。
林羽砚自动跟上,娇小的身影蹦蹦跳跳,两個人的影子映在地上,穆延倾垂眸看了好久。
这个小女子,无论何时都如此的朝气活力,像光一样出现在他的世界。
穆延倾停下来,林羽砚差点撞了上去。
穆延倾顺手搂过她的腰,下一刻林羽砚就感觉身体一轻,腾空而起。
夜风拂过,他们落在一座宅院的房顶上,星空似乎触手可及。
林羽砚挨着穆延倾坐,她抬头看这满天的璀璨,叹道:“这段日子都在赶路,我都没有好好的欣赏这边的景色。”
“在高原上看星空,真的很漂亮。”
穆延倾松手说:“坐稳了。”
林羽砚很自然的挽紧他的手臂:“这样不就好了。”
穆延倾心间被撞了一下,被需要被依赖,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脑中却总是浮起那张画像,她穿着妖艳,笑容灿烂,紧紧的挽着身边的男人。
“小羽说过,世子爷长得像胤宸。”
“她为了胤宸,做什么都可以。”
这两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穆延倾压下心头繁杂的情绪,他问:“为何要救那些商贩?”
“他们的遭遇很可怜,”林羽砚说,“他们未曾犯罪,若说有错,只能怪他们出生在泽丰,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京都城中那些百姓,他们都说我是妖女,既然留不下去了,干脆带着大家一起走,我不会后悔。”
“延倾,在我们那个世界,不会这样把人不当人,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穆延倾就问:“你是不是很想回去?”
林羽砚疑惑,这话接得是不是有些不相干?
她在心里说,其实自己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去。
这些话过于离奇,林羽砚还是没有说出来,她随意搪塞:“没有吧,偶尔。”
穆延倾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林羽砚有些糊糊涂涂,她敏感的觉得穆延倾有什么不一样,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再次相逢,他好像有些冷漠。
林羽砚看向衙门的方向,周绮身为战俘在北淳还能住在衙门上,也没遭受什么刑罚,难道穆延倾对周绮真的有些不一样麽?
穆延倾送她回到客栈,看着她进门就策马离去。
林羽砚在房间门口见到靳潇,她耷拉着脑袋,“靳潇,我好像被挖墙脚了。”
靳潇天生八卦,“谁?”
林羽砚说:“周凉公主。”
靳潇冷静的说:“又一女配上线,姐妹,你要稳住!”
林羽砚颓丧的进了房间,无力的倒在床上。
靳潇倚在门边,他道:“别想这么多,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安心睡一觉。”
衙门中,穆熙桐想来想去气不过,她再次踏入周绮的房间。
门外有许多侍卫把守,在衙门里她依然活动自由。
周绮听到脚步声传来,她从肚兜里拿出两包药粉打开,眼角留意着门口,见门被推开,又慌慌张张的收起来。
穆熙桐看在眼里,她冲了上去,“你藏了什么?”
周绮“迫不得已”把药粉交给她,小声说:“别嚷嚷,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穆熙桐学着侍卫审问:“什么东西?”
周绮附耳说了两句话,穆熙桐的小脸闪过几抹狡黠。
她说:“我要没收了。”
周绮捂着嘴巴痛哭:“这些东西莫要流出去了,贞操是女子最看重的,不要害了人。”
翌日,林羽砚一起床就有人送来丰盛的早膳。
她和靳潇一起吃,靳潇说:“外面不知饿死了多少人,我们现在简直就是贵宾待遇。”
林羽砚喝着小米粥,她问:“味道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靳潇说:“有一点,是不是水质不好?算了,赶快吃吧,还怕穆延倾害你?”
他们快吃完时,店小二又送来两份早膳。
林羽砚和靳潇面面相觑,“我们吃不了这么多。”
那店小二奇怪了,厨房什么时候另外准备了早膳?
店小二倒没有多说,端着早膳下楼了。
靳潇问:“你有什么计划?”
林羽砚说:“我想见穆延倾,离开齐燕前有些话要说清楚。”
她去吩咐楼下的侍卫,给世子爷传话。
半个时辰后,侍卫回来了:“夫人,校尉大人走不开。”
林羽砚脸颊潮红,她竭力运气压着体内乱蹿的一道气,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你就告诉世子爷,我不舒服,让他快来。”
侍卫不敢耽误,快马加鞭再次回到营中。
世子爷在王爷的营帐中,侍卫等了许久才见到世子爷出来,他禀道:“世子爷,夫人身子不适,想您前去看看。”
建亲王经过听见了,他冷哼道:“这不就是些后院妇人惯用的伎俩?这林氏,也不过如此!”
穆延倾像是没有半分的在意,“回去告诉夫人,休息好了就随高河启程。”
他抬步要走,侍卫急道:“世子爷,小的看夫人满头是汗,好像是真的身子不适……”
二刻钟后,马蹄声在客栈前停下,颀长的身影踏入客栈。
穆延倾快步上了楼,他推开门,看见林羽砚小脸潮红,衣襟敞开,似乎压抑隐忍着痛苦。
穆延倾心里蓦地一紧,他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
林羽砚依稀看到熟悉的身影,她踉跄的扑进他怀里,“延倾,我好难受……”
穆延倾抱住她,一下就感觉到她体温异常的高。
他给她把脉,眉宇间便染上冷霜和深深的自责,自己竟还拖延许久才来看她……
手掌贴上她的小脸,穆延倾温柔的声音夹杂着隐怒,他轻声问:“小羽,你今日吃了什么?”
第240章 我们
林羽砚小脸迷蒙,眸含秋水,听不清穆延倾在说些什么。
她倚在穆延倾怀里,身体高烧一般的发热,汗水不断的沁出,她连脑子也不清楚了。
一双白皙的小手紧紧的抱着他,林羽砚只觉得他身上很清凉,只要贴近他就能缓解浑身的难受。
体内烧着烈火,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林羽砚胡乱的撕扯衣衫,她软糯的嗓音带着哭腔,痛苦道:“延倾,我好难受,呜呜……”
穆延倾的心紧揪着,若是他没回来,会是什么后果?
何人胆大包天,还敢动他的女人。
穆延倾满是愧疚,自己竟还耽误了许久才来见她!
他制止她的小手,拉回她的衣襟,指尖触到她白瓷般的肌肤,声线都变得沙哑了,“小羽,忍耐一会。”
他欲替她运功,林羽砚整个人攀到他身上,“延倾,我要水……”
穆延倾一手抱着她,怀里的小女子像個娇媚惹人的小狐狸,他似乎也被这炙热拉到了深渊里,好不容易才唤醒理智,“好,我去给你倒水。”
林羽砚不肯放开他,穆延倾去给她倒了水,将水杯放到她唇边。
林羽砚喝了两口水,清醒了些。
她眨眨眼睛,这才真正看清穆延倾的样子。
穆延倾冷魅的面孔隐忍着,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些汗,眸光炽热,满目柔情,暗含着心疼。
林羽砚的眼泪吧嗒的落下来,她咬着唇角,“延倾,我是不是被人下药了,呜呜,好辛苦……”
穆延倾抱她放到床上,“小羽,我替你运功,你忍耐一会。”
体内的冲动忽然冲破牢笼,林羽砚整个人趴到他身上,“延倾,我们圆房吧。”
穆延倾似乎听到一声炸雷,“小羽?”
小女子不等他回应,双手就开始了动作,“你是我夫君,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穆延倾气血翻涌,他握紧她的双手,“小羽,我不想你清醒了会后悔。”
她明明拒绝过他的,现在只是一时糊涂,他不能乘人之危。
林羽砚哭了,“穆延倾,你不愿意?”
穆延倾哪敢说这样的话,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艰难的解释道:“小羽,你只是受药物影响,这不是你的本意。”
林羽砚眼角落下晶莹的泪珠,“穆延倾,你讨厌!”
“将我安置在这个客栈不管我,说这里安全,别人给我什么我就吃什么……然后你不负责了!”
“等了你这么久也没来,是不是要等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就说我不干净了,要弃了我……”
穆延倾想到那个画面,心就被划了一刀似的。
他满心悔疚,搂紧她亲去她的泪,“小羽,对不起。”
接下来,林羽砚便没再听清他的话。
好像叫了很多遍他的名字。
他的气息绕在身边,她心里的惶恐不安都消散了。
沉睡许久,林羽砚在洒落半室的月光中醒来。
她揉揉眼睛,身旁就响起温柔到极致的声音:“醒了?”
林羽砚睁开眼,穆延倾坐在床边俯身看她,双眸的宠溺能滴出水来。
他白色的里衣随意扣了一颗扣子,发丝带些水汽,胸膛的线条充满荷尔蒙气息,俊脸狂野妖魅,连唇角的弧度都特别勾人。
天呢,妖孽。
林羽砚呆呆的看着他,白天的记忆渐渐涌进脑海。
红晕从耳尖烧到脸上,又延下到脖子。
林羽砚动了一下,浑身的骨头像错位般,她咬着唇暗暗的吸冷气。
穆延倾伸手给她揉了揉,“疼?”
林羽砚翻了个身,她埋脸到枕头里,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
传出去,她扑倒了校尉大人,别人会不会称她一声女侠?
穆延倾眼底划过笑意,他说:“起来吃些东西。”
林羽砚没说话,任由他抱她起来。
他整理好她的衣衫,抱她到桌子边。
林羽砚饿得肚子在叫,偏偏手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穆延倾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他亲手喂她,“我特意吩咐厨子,给你做了些爱吃的。”
林羽砚吃了几口,她看天都黑了,嗫嚅的说:“你若是要忙,可以先回营中。”
穆延倾说:“我明早再回,没事。”
林羽砚垂头,他要忙着这么多的事,自己在这个时候缠着他,她知道很不妥。
她的葱指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真的没事了。”
穆延倾忽然亲上她的唇,“你唇边有东西,小馋猫。”
林羽砚的心尖有些颤了,这、这男人……怎么突然变得很会?
她抬手擦了擦,说:“我不想误了你的事。”
穆延倾叹息,严肃道:“若是你今日出了事,那才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林羽砚听了心里有些甜,两个人真正在一起后,好像有什么真的变了。
关系不再遥远,真正的身心都属于对方。
林羽砚细嚼慢咽的吃饱了,她看到屏风后面的浴桶,上面还挂着她白天穿的衣服。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她又有点别扭了。
穆延倾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怎么了?”
林羽砚说:“我沐浴过了?”
穆延倾的手臂搂在她腰上,“对,为夫亲自效劳,夫人可满意?”
林羽砚窘迫,伸手捶他。
穆延倾低笑,方才明明挺大胆的,现在知道害羞了。
等穆延倾也吃过晚膳,林羽砚靠着他窝在榻上,问:“是谁给我下了药?这个客栈都是你们的人,应该没有外人能钻空子。”
就因为这样,她和靳潇都掉以轻心了。
等等……
林羽砚问:“靳潇怎么样了?”
穆延倾说:“是熙桐下的药,我亲自审问过了,药是周绮给她的。”
“一个时辰前高河接靳潇回来,他在房里休息,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子。”
他慎重的给她道歉,“小羽,是莪疏忽了,没能看好你,是我不好。”
林羽砚暂且不跟穆熙桐计较,她关心靳潇是和谁一起回来的。
“和靳潇回来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穆延倾道:“虹月,我已经让侍卫去查了。”
林羽砚默念这个名字,怎么剧本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