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驱虎吞狼
“什么办法？”
众人看向李墨，眼中都带着好奇。
如今这局面可以说一片泥潭，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李墨竟然有破局之法？
看着他们期待的神情，李墨先将黑山老妖的事情跟左千户他们说了一遍，尤其是各种细节也全都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遗漏。
当谈论到有关聂小倩的事情之时，宁采臣脸上就是一阵暗然神伤。
宁采臣做了大半辈子穷书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己，对方却是鬼魂之体。一人一鬼之间人鬼殊途，宁采臣亲手埋葬了聂小倩的骨灰。
所以如今聂小倩早已经轮回去了。
李墨语气加重，说道：“诸位，黑山老妖一直在追寻和聂小倩一样的孽缘体，以图修炼鬼神之道，超脱三界。每一个孽缘体对它来说都至关重要，所以现在我们手上还有筹码。”
说话间，李墨将眼神对准了几人之中的傅清风。
傅清风是兵部尚书傅天仇的大女儿，她一头长发，身姿高挑，面容婉约，气质清冷。
她和于怜月，曲芸婷一样都是聂小倩的同世轮回身。
傅清风此时看着李墨的眼神，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于是她说道：“李墨公子，我也是大阴之时生人...而且宁公子遇见我时一直叫我聂小倩，我想，我大概就是你们口中那同世轮回的人吧？”
“不错。”
“公子有何计策？”
李墨平静说道：“那黑山老妖想要孽缘体，那我们就给它献上一个孽缘体，然后再让它和普渡慈航争抢！当然，这个过程还需商议。不过如果成功激起两妖的争斗，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夺回曲芸婷的骨灰，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看看能不能趁着机会收拾两只大妖。只不过这过程对于傅姑娘来说有些凶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墨只是提供了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确实是有可行之道，不过具体实行起来，对傅清风有很高的要求。
至少要将她献给黑山老妖，这一步就凶险万分，要是漏出一点破绽，傅清风有很大可能死在黑山老妖手下。
傅清风还没说什么，宁采臣就一脸紧张的站在李墨前面说道：“不行，绝对不行！那黑山老妖可是枉死城之中的妖王，傅姑娘要是不小心死在黑山老妖手中怎么办？”
宁采臣虽然心中装着聂小倩，可是看到和聂小倩长得一模一样的傅清风要面对危险，他心中就有些不情愿。
但李墨不理会宁采臣的抗议，只是默默看着傅清风。
傅清风看着李墨的眼神，微微一笑：“李墨公子，如今大敌当前，若是我能实现你的计策那是最好。不仅能救一个和我一样的同世轮回身，还能让两只大妖争斗，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傅清风身为兵部尚书傅天仇的女儿，她接触过不少兵家战事，也接触过不少将军。
从小习武学，学兵法，她身上倒是有一股巾帼之气。
傅清风同意之后，她爹傅天仇都在点头认可傅清风的勇气。
“清风，好样的！”
反倒是宁采臣在一旁急着说道：“清风姑娘，万万不可啊！”
知叶一秋看到这一幕，小声对他说道：“宁采臣，人家姑娘都同意了，她爹也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这么着急干什么？既然你这么担心清风姑娘，到时候陪着清风姑娘一起嫁给黑山老妖算了。”
知叶一秋这话说出来，宁采臣脸色都白了几分，他磕磕巴巴的说道：“那黑山老妖确实恐怖，我，我不敢！”
知叶一秋大大咧咧的继续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让你陪着清风姑娘，又不是让你去送死。再说了，你这么担心清风姑娘，让你陪着她，万一清风姑娘有什么危险，你关键时候你还可以大展神威，救清风姑娘一马，不是吗？”
“不，不行！”
宁采臣是见识过黑山老妖的恐怖的。
阴兵鬼将，鬼气结颅，鬼旗昭昭，黑天冥冥......黑山老妖在阴间逞凶的样子早就深深的刻在宁采臣心中了。
他对黑山老妖有一种几乎心魔般的恐惧。
倒时候他陪着傅清风，说不定就要成傅清风保护他了。
李墨也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开玩笑了，我陪着清风姑娘吧，普度慈航的目标是我，而黑山老妖的目标是清风姑娘，到时候我更容易在它们两者之间挑起仇恨来。而且宁兄弟身材有些薄弱，他恐怕应付不了那种局面。”
李墨这话说出来，众人都点了点头。
连宁采臣都是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李墨。
“多谢兄台理解。”
燕赤霞此时商议起正事来：“李墨兄弟，那具体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两只大妖产生矛盾？”
李墨于是和一众人仔细商议起来。
等到细节商议的差不多之后，知叶一秋对着李墨就是一顿勐夸：“李墨兄，我本以为自己胆子已经够大了，没想到你的胆子比我还大，在下佩服！”
“没什么，只是简单的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的把戏罢了，只要知道一些常识，都能够想得出来这种办法的。”
但是身为兵部尚书的傅天仇却说道：“知道计策和能用出来计策完全不是一码事，在这种危机情况之下能想出如此办法，足以看的出你的临危不乱和指挥大局的能力！”
李墨面对夸赞只是澹澹的点了点头。
此时燕赤霞说道：“现在需要有个人去充当斥候，查探普渡慈航当下的位置，不知道谁愿意去？”
众人互相扫视了一圈。
大家自动排除了宁采臣这个普通人。
因为就算是看起来最柔弱的傅清风和傅月池都要比宁采臣强的多。
知叶一秋此时主动站出来说道：“我去吧，我会土遁术，而且还会一门望气术，能在数里之外窥测妖气，如果发现那普渡慈航靠近，能以最快的速度回来通报消息。”
“那就拜托你了！”
“事不宜迟，我们也去准备给黑山老妖的婚礼，等着那普渡慈航找上门就行了。”
此时日出东方，天色渐明。
后面荒山之上的阴气也都随着朝阳消散。
众人收拾一番，燕赤霞和李墨对视一眼，两人带头，再次上了荒山，带着众人回到了兰若寺。
第三十章 枉死城
阳光透过清晨的薄雾照在兰若寺的三进院之中。
虽然寺内各处依旧破破烂烂的，但有了阳光照耀，兰若寺倒是终于有了几分正常的感觉。
左千户几人在之前与普渡慈航的搏杀之中受了些伤势，又接连逃亡了许久，所以状态十分差。
来到兰若寺，用随身携带的草药治疗了一番伤势，他们几个便开始短暂的休息。
宁采臣第二次来到兰若寺，他轻车熟路的找了一间厢房倒头就睡。
李墨和燕赤霞则是在院中商议着一些事情。
燕赤霞有些担心，他对李墨说道：“那黑山老妖势力庞大，普渡慈航也不是简单妖怪，你这驱虎吞狼的计划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两虎吞羊。到时候两只大妖合作，我们恐怕会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燕赤霞虽然面相粗狂豪放，但是他其实是胆大心细之人。
尤其是对付妖魔的事情之上，他经验丰富，考虑的要比一般人考虑的周全。
这些千年以上的妖怪，像树妖姥姥这样的树木变化存在确实是脑袋不灵光。
毕竟是木头脑袋。
但是黑山老妖是能在阴间裂土封王的存在，普渡慈航更是在整个大坤国之中颠倒乾坤的国师。
这两只大妖，都远比树妖姥姥这种存在高级。
李墨点了点头：“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也有所思考。但是我觉得这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根本就不是一路的，普渡慈航野心很大，吞噬无数朝堂大臣，想要在人间为恶。而那黑山老妖本身在阴间就是鬼王，除了掌控一些阳间精怪之外，很少在人间露面。”
“但这也不能保证它们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李墨平静一笑：“所以......我需要用一些手段来引导仇恨，确定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的敌对关系。”
“你想怎么办？”
“我要下阴间枉死城去见那黑山老妖一面。”
“什么？”
听到李墨这么说，燕赤霞大惊。
之前听到李墨说要驱虎吞狼，引两大妖争斗之时燕赤霞就感觉李墨有些胆大。
如今李墨说要下枉死城拉仇恨，这是燕赤霞根本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他连忙说道：“阳人入阴间，风险极大。而且阴间枉死城之中黑山老妖的势力庞大，你很容易被它扣留神魂，到时候被它一口吞了魂魄也说不定！”
燕赤霞想要劝说李墨。
但是李墨说道：“若是不引起那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之间的仇恨，一旦让它们两个交流起来，我们很有可能会全都死在这兰若寺。要不...燕大侠，你去跟那黑山老妖谈谈？交流一下感情？”
燕赤霞听到李墨这话，粗壮的眉头一抖。
即使他法力高强，也不愿贸然入阴间枉死城找黑山老妖谈判。
而且燕赤霞曾经动手斩过一次黑山老妖的化身，别说是谈判了，估计黑山老妖见了燕赤霞会直接动手。
燕赤霞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吧，我陪你走一遭，下阴间之后我可以将轩辕剑附在你身上，然后我在开辟的两界入口等待。一旦你出了问题，我立马御剑带你离开。”
“可以。”
随后李墨向燕赤霞问道：“万一你远程的御剑术出了问题怎么办？”
“额，轩辕剑与我心意相通，一般来说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如这样，你传授我御剑术吧，万一你的远程御剑术失效了，我也可以自己御剑逃离。”
燕赤霞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也好。”
一门御剑术而已，燕赤霞还是能拿出来分享的。
将御剑术的灵气运转要诀和心法传授给李墨之后，李墨默默熟悉运转了几遍，口中念诀，手掐剑指。
随后腰间的青锋剑也是有了反应，开始变化腾空。
燕赤霞看到李墨这么快就学会了御剑术，赞叹道：“不错，你的天赋很强，这御剑术我当时也是学了好长一阵子时间才学会，你这过了两三遍就已经初步掌握了。”
李墨御剑术掌握的这么快，完全是因为之前通过炼鬼噬妖术掌握灵气的时候就已经试图以气用剑。
虽然当初没有达到御剑飞天的效果，但也好歹摸清楚了御剑的雏形。
现在有了口诀和心法，李墨自然是很快就入门掌握了。
等到李墨准备好之后，燕赤霞说道：“记住，进入阴间之后闭气凝神，固守元神，千万不要让鬼物入侵体内。枉死城可是阳间所有枉死的孤魂野鬼游荡之地，那附近什么鬼物都有，一旦被鬼物入侵心神，你可能会被永远留在那枉死城中！”
“嗯，我知道了。”
“剑化万千，分割阴阳！开！”
燕赤霞手中的轩辕剑在院落中一斩而下，赤红色的剑光斩出一道狭长的裂缝通道。
“走！”
燕赤霞和李墨一前一后，步入了这裂缝之中。
...
阴间。
天地之间一片灰蒙蒙的，没有任何日月星光。
李墨入眼所见，全都是漆黑色的焦地，还有不断从地面之上漂浮升起的浓稠阴气大雾。
燕赤霞站在裂缝旁，他手掐印诀，指着前方说道：“那边就是枉死城方向，你一路向前，顺着那些地上的脚印走就是了。若有危险，轻敲剑柄，我立马带你回来！记住，我这道入口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你速去速回！”
燕赤霞手中的轩辕剑一抖，攀附到了李墨背后的嵴椎骨上。
即使是在这阴间，李墨也感觉到自己身后一阵温热。
李墨也不多废话，立马向着燕赤霞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之上李墨隐约能看到自己脚下多出许多脚印来，那些脚印深深浅浅，有大有小，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李墨刚刚踏上这条路没一会，路上就多出了几千道不同的脚印。
枉死城对于枉死的定义十分宽泛，即不是寿终正寝，而是由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都被称之为枉死。
这乱世之中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枉死，枉死城，估计是这地府最热闹的地方了。
来到枉死城前。
李墨抬头看去，乌黑的城墙高约百米，城墙延绵不断看不到边界，巨大的城门横挡在李墨面前。
一股压抑感陡然而生。
这里只见有脚步进去，不见有脚步出来。
李墨到了门前也不再前进，因为枉死城有枉死城的规矩，只有枉死之人方可入枉死城。
他还没死呢，自然是不能进这城的。
于是李墨站在枉死城前，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黑山老妖，没死的话赶紧滚出来！找你有事！”
第三十一章 与虎谋皮
站在枉死城门前大喊，这举动虽然嚣张了些，但是效果也是实打实的好。
李墨前脚刚叫喊完，后脚枉死城大门轰然打开。
哐当！
两扇黑压压的大门从里面推开。
上万的阴兵鬼将瞬间出现。
它们有的站在枉死城的城墙上，有的走出枉死城的大门外，甚至不少兵就出现在了李墨的身体四周，将李墨死死包围了起来。
阴兵鬼将们全都带着那面无表情的鬼脸盯着李墨，那沉默的眼神彷佛要将李墨用眼神瞪死一般。
李墨扫视了一圈，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毕竟身边这么多鬼看着他呢。
不过人生第一次下阴间就有这么大的排面，还有数十万阴兵鬼将带队迎接，李墨内心还有些小激动。
此时枉死城上方一阵阴风呼啸，那身高两米，膀大腰圆的鬼将站了出来。
正是之前与李墨交手的黑山老妖化形的鬼将。
黑山老妖盯着李墨，李墨也抬头盯着黑山老妖。
接着黑山老妖面色冷漠，废话不多说，手掌一挥，嘴里轻声喊道：“杀”
数万阴兵上前，就要将李墨淹没掉。
但李墨此时高声说道：“黑山老妖，我有一笔生意与你交易！你要是对我动手，会后悔一辈子！”
黑山老妖在地府算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按照身份地位来说，它在枉死城之中当鬼王，隶属于卞城王的手下，替卞城王看管枉死城之中的鬼怪。
但是黑山老妖又不甘心给卞城王打一辈子的工，所以他也在阳间招揽小弟，像是树妖姥姥这种千年精怪来给它寻找孽缘体，以寻找机会超脱。
不过黑山老妖在枉死城当鬼王，这对于如今混乱不堪的阴间来说不仅仅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在给卞城王帮忙，是在帮助枉死城起到它原本的效果。
这对整个阴间来说都是好事。
所以卞城王对于黑山老妖招揽阳间精怪当小弟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黑山老妖除了招揽这些阳间的精怪之外，它本人其实是一直规规矩矩待在枉死城之中，很少去阳间抛头露面的。
唯一破格的事情就是让树妖姥姥等人去找聂小倩这孽缘体的灵魂。
不过在找到这些灵魂之后，为了让这件事看上去合乎规矩，黑山老妖还会将这些孽缘体准备隆重的礼仪，进行明媒正娶。
根据这些消息，李墨大概可以猜出来黑山老妖的一些性格。
黑山老妖在想办法在超脱。
但是它在地府之中，就是个遵守规矩的好鬼王。
李墨觉得是能够和这样的黑山老妖交流的，如果交流不了，李墨一只手已经抓在后背的轩辕剑剑柄之上，准备随时开熘。
...
黑山老妖听到李墨所说，果然示意无数阴兵停手。
他站在百米高的枉死城城墙之上，俯视着李墨，开口问道：“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能让本王后悔？”
黑山老妖的声音呈中性，浓醇浑厚，彷佛山石滚滚而下，飘荡到了李墨的耳中。
李墨抬起头来，自信说道：“我有大阴孽缘体的具体下落，而且不止一个。”
“什么？”
黑山老妖听到李墨这消息，那铁青的脸色果然一变。
对于黑山老妖来说，如今能助它超脱三界五行的大阴孽缘体是唯一能让它在意的事情。
李墨这消息显然是戳到了他的要害。
黑山老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孽缘体在哪里？”
李墨却平静一笑，左右扭了扭脖子：“脖子抬得太久了，有些酸，不想抬着头说话。”
城墙上的黑山老妖一阵沉默。
随后伴随着阴气一阵子闪烁，他的身影出现在了李墨的面前。
“说吧，大阴孽缘体在哪里？”
“来枉死城走了段路，这腿还有点酸...”
“来人，赐座！”
两个鬼将亲自上前给李墨从枉死城中抬了一张大椅出来。
李墨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嘴巴也有些干...”
“阴间地府可没有你们阳间活人能喝的东西！”
黑山老妖此时眼神之中带着杀意：“够了，小子，你若是在诓骗我，我必让你的灵魂在地府遭受百般折磨！”
李墨倒也不废话，直接从口袋之中掏出一缕碎发，丢给了黑山老妖。
这是李墨从傅清风那里要来的头发，上面带着她的气息。
黑山老妖接过碎发，仔细嗅了嗅：“不错，这是另一个大阴孽缘体的头发，你确实是有消息！说吧，你想要用什么来交易？”
李墨平静说道：“黑山老妖，不瞒你说，我有两个大阴孽缘体的消息，而且她们两个都是活人。”
“只要你将她们交于我，什么事情都好说。”
“什么事情都好说？”
“是的。”
“那我要曲芸婷的灵魂。”
黑山老妖听到李墨要曲芸婷，眉头皱了起来：“那也是大阴孽缘体，对我有用，换个条件。”
“不行，我就要那曲芸婷。我用两个大阴孽缘体换那一个，这都不行吗？”
黑山老妖死死盯着李墨，彷佛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但是李墨的表情完全坦诚，好像就是执意要用两人换一个。
“你为何只要曲芸婷的灵魂？”
李墨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一块石头，又怎么能懂人的情感呢？”
黑山老妖听到李墨这么说，冷哼道：“你先交人，我再将那曲芸婷的灵魂交给你。”
“这可不行，万一你见到人直接动手抢呢？”
“我没拘你的身，搜你的魂已经算是十分忍让了。那你想如何？”
李墨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我们找个时间进行交换。你带着曲芸婷的灵魂，而我带着另外两个大阴孽缘体，你觉得怎么样？”
黑山老妖思考了一下，然后冷漠回答道：“可以。”
“不过我感觉用两个换一个，怎么说都有些亏。”
“你还想要什么？”
为了大阴孽缘体，黑山老妖能忍让的事情真的很多。
李墨看到黑山老妖这样，眼神扫过在场数万阴兵，表情逐渐胆大起来：“这样吧，你阴兵这么多，随便给我几万个凑合一下怎么样？”
第三十二章 运筹帷幄
黑山老妖的眼角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看得出来，他很不满意。
黑山老妖作为一个在阴间活了上万年的鬼王，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找他要阴兵的。
这种事情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李墨这要求简直是胆大包天。
但是像傅清风这样的大阴孽缘体是黑山老妖超脱的机会，它实在是太想要得到其他的孽缘体了。
只不过阴兵是不可能给李墨的。
况且李墨张口就是几万阴兵，把阴兵当成是什么了？论斤买的大米吗？
黑山老妖开口说道：“不行，枉死城的阴兵不能给你，他们都是卞城王的阴兵，我也无权给你。”
“原来如此。”
李墨看着黑山老妖那看起来沉默冷峻的面庞，取笑道：“堂堂鬼王，竟然连几个阴兵都不能给我，在这里过的确实是有些憋屈。”
“切莫多言！”
“那你能给我什么？”
黑山老妖沉默了片刻，然后对身旁两个高瘦的鬼将说了些什么。
在这之后，两个鬼将把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枉死城之中带了出来。
正是之前匆匆逃离的树妖姥姥。
树妖姥姥看到李墨，它的表情也是明显一愣，然后它大叫道：“好啊，你小子作恶多端，被黑山老爷抓到枉死城来了吧！”
树妖姥姥的声音男不男女不女的，但是听得出来，它现在很开心。
李墨就在枉死城面前，四周都是阴兵，它还以为李墨是黑山老妖抓过来的，于是树妖姥姥得意了起来。
“哼，你小子之前有多嚣张，我现在就要让你有多折磨！黑山老爷，请务必将这个人类交给我，我要将他的灵魂一寸一寸从身体之中抽出来，然后用树鞭狠狠的鞭挞！我要让他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树妖姥姥这话说完，黑山老妖一动不动。
其余阴兵鬼将也是默默无语。
就连李墨都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树妖姥姥。
不愧是木头脑袋，树妖姥姥愣是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局面。
树妖姥姥又说了一阵子，直到四周持续性的寂静无声，它才意识到不对劲。
“黑山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山老妖没有回答树妖姥姥，只是对李墨说道：“这树妖乃是阳间化形之妖，它与你有仇，我便将其交与你处置，这也不犯我阴间的忌讳。”
李墨打量着这树妖姥姥，脸上表情有些嫌弃：“黑山老妖，这树精脑袋不怎么灵光，你就让它把剩下的树桩和树根交出来算了。”
黑山老妖听到李墨这话，便点了点头。
他念头一动，四周阴兵鬼将就都围到了树妖姥姥身边。
树妖姥姥此时看着黑山老妖，一张丑陋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说道：“黑山老爷，我为您卖了几百年的命，在您手底下效劳那么久，你就这样将我买了？”
黑山老妖冷峻的说道：“为我效命这么久，也没见你有什么用。押住她！”
黑山老妖身旁的两个副将上前，鬼气爆发，直接一左一右将树妖姥姥死死压住。
随后两个副将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将树妖姥姥活活切开，打出其本体，把树妖姥姥的树桩和一坨树根递到了李墨面前。
对于黑山老妖来说，树妖姥姥这样的千年精怪只是他的手下而已。
黑山老妖家大业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而且树妖姥姥现在受伤惨重，完全没有了千年妖怪的实力，对黑山老妖来说，它也已经失去了基本价值。
还不如直接给李墨一个面子。
看着到手的树桩和树根，李墨微微一笑：“好，黑山老妖不愧是鬼王，做事就是爽快。”
既然黑山老妖这么爽快的交出了树妖姥姥，那它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黑山老妖死死盯着李墨，它说道：“今晚，我就要那两个孽缘体。”
“可以，今晚你便来找我吧。”
黑山老妖带着浓烈的阴气在李墨耳边说道：“小子，千万不要诓骗于我。我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如果你敢骗我，不论是阳间还是阴间，将再也没有你任何的立足之处。”
黑山老妖话说的很霸气。
但对于它来，这件事它也真的能做到。
李墨点了点头，黑山老妖便带着无数阴兵鬼将缩回了枉死城之中。
...
抓住轩辕剑的剑柄，李墨轻轻一弹。
随后两界入口处的燕赤霞立马使用御剑术，将李墨接回了阳间。
燕赤霞回到阳间的第一件事，便是连忙查看李墨有没有受伤。
不过这次谈判总体上来说十分成功，李墨一点事也没有。
将和黑山老妖谈判的内容给燕赤霞说了一遍之后，燕赤霞说道：“可是那黑山老妖今晚就要人，普渡慈航的踪迹尚不明确，今晚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墨摇摇头：“搞定了黑山老妖，那普渡慈航就简单的多了。让人去郭北县通告我和左千户的踪迹，想必那普渡慈航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燕赤霞听到李墨这么一说，眼神一动。
普渡慈航如今乃是国师身份，在这江浙一带的金华府可以说得上是万人之上，它肯定早就动用朝廷的力量在寻找李墨和左千户了。
只要有人将李墨和左千户的消息上报，普渡慈航闻讯必然迅速赶来。
燕赤霞一喜：“好啊！我这就去。”
“燕大侠，你的身份有些敏感，去通报这种事情有些不太合理。最好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去最好......”
两人商议一番，将一侧厢房之中正在呼呼大睡的宁采臣赶了起来，让宁采臣去郭北县那边透露信息。
宁采臣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燕赤霞劝了几句，他还是下山去了。
...
燕赤霞对于李墨的计谋十分佩服，他也更佩服李墨的胆识。
“没想到这种局面之下，你竟然能如此运筹帷幄。不仅下阴间与那黑山老妖周旋，还能想到普渡慈航在朝廷之中影响力......在下佩服啊！”
纸上谈兵人人都会。
可真的在危机情况之下随机应变，那才是真本事。
李墨澹澹一笑：“只不过是想些办法，让事情的发展尽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罢了，这也没什么。”
燕赤霞却说道：“天命难测啊，能像你一样掌控局势，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此时两人又聊了一阵，李墨忽然问道：“燕大侠，你曾经也是剑术高手，后来是如何以武入道的呢？”
李墨一直很好奇燕赤霞的变强历程。
因为他的经历跟李墨有些相似，都是先在武道之中达到巅峰，然后转修灵力。
李墨觉得自己能从燕赤霞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经验。
第三十三章 舞剑
燕赤霞听到李墨问起这件事，只是笑着说道：“我在弃官之后便行走各地，游历四方，在不同地方学到了几门法术的皮毛之术。之后更是捡到这柄长剑，又参悟了一些自然道理，修为才精进不少，完全是运气不错而已。”
此时燕赤霞将手中轩辕剑摊开。
只见轩辕剑的剑身之上，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而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统一之策。
剑身散发着澹澹的正直道韵气息。
“呵呵...”
对于燕赤霞这低调的发言，李墨在心中吐槽。
运气不错就能捡到轩辕剑这种神器，那要是运气好一些，岂不是要原地升仙了？
不过李墨是诚心请教燕赤霞的以武入道的修炼过程。
经过再次询问之后，燕赤霞解释道：“我起初便是练剑之人，后来接触道术之后对于道家和佛家两门的法术都略有涉猎，虽然也会其他法术，但只不过我最厉害的手段还是剑术。”
燕赤霞主要会两种法术，一是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二是金刚经。
其他还会一些奇门遁甲之类的术法。
这些都是燕赤霞平时斩妖除魔之时所使用的。
不过当遇到十分强劲的敌人之时，燕赤霞最后还是会动用剑法御敌。
燕赤霞继续对李墨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剑法高深，而且不论是步伐还是气息都十分稳固。但是相比起体内灵气带来的提升，你是觉得寻常武功有些逊色，是吗？”
李墨点了点头。
他体内的气息经过炼鬼噬妖诀的提升之后，全都转化成了灵气，聚集在丹田之下产生的灵海之中。
但也正是因为体内灵气的产生，让李墨感觉之前学习的武功有些平庸了。
灵气相比起内力提升实在是太大了。
就像是飞剑之术。
之前尚未掌握灵气的时候需要聚集大部分内力，汇聚力量，李墨才能做到百米飞剑。
可是现在只需要一道简简单单的灵气，长剑就能更加凶勐，更加灵动的刺出，而且其刺出的距离远不止百米。
李墨说道：“自从体内有了灵气之后，我就觉得传统功夫变得有些不够看了。”
现在李墨攻击基本靠着灵气，之前学过的武功招数倒是很少使用了。毕竟灵气攻击简单，也更加有效。
燕赤霞听到李墨这么说，脸上宽慰一笑：“这件事，我早些年间也曾经经历过。那时我刚刚掌握几门法术，忽然觉得自己前半辈子学过的武功都没有什么用，甚至相比起各种法术，那些武术简直都不够给法术提鞋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我在不断的游历之中才发现，力量其实都是一致的。武术是一种进攻的技术，灵气和内力一样，是自身的内在力量。内力可以施加在武功上，那武术自然也是可以尝试使用灵气去驾驭。可以让灵气带动这些武术技巧，使得这些招数化迂腐为神奇，就像是我的剑法一般。”
燕赤霞反转手中长剑，凭空带动力量刺了出来。
剑身划过空间，四周的空气一阵如水般的震荡。
这一剑既有灵气的力量波动，亦有高超的剑法技巧蕴含在其中。
随后燕赤霞收起轩辕剑，他笑道：“李墨兄弟，你的天赋很高，即便我不说，你心中估计也已经早就有了如何修行的道路。况且我掌握的东西也有些不伦不类的，完全没有资格指点你。该怎么修炼，或许你该自己摸索才对。”
李墨笑着点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现在也有些想法了。”
...
...
燕赤霞去兰若寺四周附近布置阵法之类的东西。
李墨则是独自坐在兰若寺的禅院之中，仔细思考着灵气和武功的关系。
轻抚过手中青锋剑。
李墨没有使用灵气，开始单纯的挥舞起来。
独孤九剑的奥义李墨已经完全领悟透，在疆南府边界和妖蛊师的战斗之中，李墨已经彻底摸透无招胜有招的奥义。
李墨每一剑挥出都无规律可循，像是学剑的新手，但是每一剑却又都有一种莫名的剑意。
此时李墨手中青锋剑自然而然的挥舞出去，单纯至极的剑气在院落之中纵横而出。
渐渐地，李墨眼中开始明悟。
融合独孤九剑的奥义，将丹田之下灵海之中的灵气尽可能的调转出来，开始附着在青锋剑之上。
在灵气的加持之下，剑气如同昙花一般，在李墨的青锋剑之下绽放出来！
前一秒还华丽至极，下一秒剑气昙花尽数凋谢。
生死枯荣之间，李墨的灵气和剑术境界竟然提高了一个等级。
而且在这舞剑的过程之中，李墨感觉到自己体内灵海的灵气在不断沸腾，好像灵气也在为自己的剑术而感到高兴一般。
灵气不断交织，在体内演化。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墨眼神略有所感，于是在禅院之中舞剑的同时，也内视灵海，在灵海之中演化剑的形状。
外舞青锋剑，内修灵气剑。
灵海之中的灵气波涛阵阵，发出海啸一般的浪潮阵势。
无数灵气从灵海上方蒸腾，灵气蒸腾像是铁水一般不断交织，在灵海之上全力化剑。
李墨手中长剑也越舞越快。
甚至到了后面，整个院落之中剑气四起，异象横生。
破败的禅院之中彷佛有海浪袭来一般，有风起云涌，雷霆轰鸣之声大作！
这让正在兰若寺之中休息的人全都站了出来观看李墨舞剑。
李墨眼神似闭似睁，时而清明，时而混乱。
身上有灵气阵阵，满头长发飘逸，身形坚毅挺拔，剑舞之中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剑气灵气交织，李墨的气势飒踏天地，有一种英姿勃发的感觉。
整个禅院彷佛变成了李墨手中青锋剑主宰的天地，剑气密布，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表情皆是十分震惊。
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的剑术能达到这种地步！
左千户眼中欣喜：“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李墨兄弟剑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兵部尚书傅天仇也是开心道：“少年英姿，剑舞天地，李墨兄弟颇有剑仙之资啊。”
傅月池轻笑道：“李墨公子这剑术...鲸吞未饮海，剑气已横秋！”
傅清风美眸流转，她轻轻低语道：“三尺青锋剑，可惊天上仙......”
第三十四 道源剑胚
傅清风和傅月池对视一眼。
虽然两人都是在评价李墨的剑术，但是当她们对视一眼之后，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傅月池和傅清风两人虽然是姐妹，容貌各有千秋。
傅清风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感觉，而傅月池则是多了一份少女的活泼灵动。
两人的容貌都在同一水平线，只不过身为妹妹的傅月池身材却要比姐姐傅清风好得多。
傅月池的性格有些古灵精怪，她抢先说道：“姐姐，那宁采臣都已经被你拿下了，这李墨公子你就不要与我争了，好吗？”
傅清风脸庞微微闪过一抹羞红，她说道：“我与那宁公子只是朋友而已，你这丫头，什么叫做他被我拿下了？而且我也不太喜欢文弱书生，倒是这李墨公子......”
她们两人都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从小接触兵家事务，耳濡目染之下性格要强，有些崇尚强者。
之前宁采臣伪装成卧龙先生才让她们两个有些信服，但是被普渡慈航追击之后，宁采臣也已经彻底摊牌，展示了自己穷书生的身份。
相比起宁采臣，李墨不仅自身实力强大，而且计谋运筹帷幄，即使面对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两只大妖也都能有应对之法。
这样的表现多少让她们两个心底人心底都有些触动。
傅月池听到姐姐傅清风这么说，她有些惊讶道：“啊？姐姐，你认真的吗？”
傅清风笑着说道：“什么认真不认真的，就算你对李墨公子动心，人家也不一定能看的上你呀。”
傅月池听到自己的姐姐这么说，琼鼻微微一皱：“哼，喜欢一个人直接说就行了呗，况且我还只是尚未出阁的黄花姑娘，至少也要追求一下嘛。如果可以和李墨公子在一起，想必父亲也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万一李墨公子已经有心上人了呢？”
“那就嫁给他做小妾呗，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又不少。”
傅月池相比起姐姐傅清风，身上有一种敢爱敢恨的味道。
只不过傅清风听到这话之后只是小声说道：“你这丫头别犯花痴了，李墨公子都回厢房休息了。”
“啊？”
傅月池抬头看去，院落之中空空如也，李墨早就退回了厢房之中。
...
...
此时李墨端坐在一间厢房之中。
他自然是没有休息的。
刚才剑舞之后，李墨对于灵气有了新的感悟。
李墨盘坐在地面之上，全身灵气涌动。
灵海之中不断凝聚灵气，经过不断的铸造，如今李墨的灵海之上多了一柄由灵气浇灌出来的粗犷剑胚。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从无名到有名，由无形转化为有形，这是一种全新的修炼方式。
李墨体内灵海之上的剑胚之中凝聚着他迄今为止所有剑术的奥义理解，同时也是凝聚着一身灵气的精要。
结合了李墨的全部的武学理解和灵气精髓，这剑胚凝聚在灵海之中，有一种谁主浮沉的味道。
李墨隐约能够感觉到这剑胚对于自己未来的修炼十分重要。
“这剑胚代表着我的‘道’，今日只是灵光一闪，粗略将这剑胚锻造出了个雏形。想要将其完善，以后还要付出很多精力。”
不过这对李墨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之前李墨担心自己的掌握的武术没有用处。
如今有了这灵海之中的剑胚，李墨可以尽情将自己的武学精要全都融入这剑胚之中。
剑胚代表着李墨的道。
李墨能够感觉到，不止是剑法，其他对于修炼之术也能想办法融入这剑胚之中，不断增强这剑胚的力量。
剑胚能容纳的东西很多，这也导致李墨眼带着几分野心。
“不急着将这剑胚锻造成型，我要在体内用自己的道与法锻造出一柄完美无缺的剑出来。”
此时李墨从系统空间之中取出一些树妖姥姥的树干，直接塞进了嘴中。
秘法施展开来，树干之中的妖气不断散去，化作最为纯洁的草木灵气，涌入李墨的四肢百骸之中。
李墨体内亏损的灵气开始快速恢复。
随着这柄剑胚的出现，李墨隐约能够感觉到他的境界快要突破灵海的限制了。
在体内灵海的正中央位置，有丝丝神韵道芒不断散发，就像是有一口神泉即将涌现。
可是李墨能够感觉到，现在还差一丝距离。
正是这一丝距离，让李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灵海和神泉虽然只是隔了一个境界，但两者却截然不同。
如今灵海境界，李墨的修炼还是主要靠着炼鬼噬妖秘术，吞噬妖魔鬼物化作灵气，靠着外部补充灵气。
但如果突破到了神泉境界，体内灵海之中就能诞生一口神泉。到时候灵气从神泉之中不断涌出，即使是不吞噬妖物，也有灵气自动生出，可以滋养全身。
不过李墨也并不着急。
“再等等看，看看自己能不能感悟突破，能靠着自己的感悟突破最好，要是不能......”
要是不能的话，李墨还有系统在，完全可以花费道源点找系统要个突破的办法。
...
修炼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一晃眼就来到了傍晚。
夕阳缓缓西下，天色暗沉，阳气开始消退，阴气不断浮现。
在入夜之前，李墨将傅月池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墨倒也不废话，直接对傅月池说道：“月池姑娘，你和傅清风姑娘是姐妹，身上气息相近。而那黑山老妖想要两个大阴之体，你就伪装一下，扮做另一个大阴之体吧。”
傅清风，曲芸婷，于怜月...还有那素未谋面的聂小倩，她们都是同世轮回体，最重要的是她们都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傅月池身为傅清风的妹妹，气息和傅清风接近，但是面容却不尽相似。
傅月池小声问道：“李墨公子，要如何伪装呢？”
李墨话不多说，手掌忽然划过傅月池的脸庞，这举动让傅月池心下一惊，却也没有抗拒。
只不过李墨手掌划过，花了几点道源点就让系统完成了伪装。
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伪装。
“好了。”
“好了？”
傅月池有些惊讶，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一看，嘴巴微张，有些惊讶。
因为现在的她，模样竟然和她的姐姐傅清风差不了多少了。
“公子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伪装技巧？”
“一些奇巧手段罢了，过一段时间你脸上的伪装会自动消散。”
就在此时，兰若寺外面响起知叶一秋的声音。
“诸位，普渡慈航杀过来了，它带着上千妖怪，已经到了离这里一里地开外的地方了！大家速速出来迎敌！”
第三十五章 战普渡慈航
众人迅速来到兰若寺的禅院之中。
燕赤霞和李墨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妙。
燕赤霞说道：“时间尚未完全入夜，这普渡慈航已经杀了过来，黑山老妖无法显形，看来我们只能硬拖这普度慈航一阵子了。”
李墨点了点头，随后对傅家人说道：“你们先躲起来，等到我叫你们再出来。”
傅家三人自然是连忙点头。
不过此时燕赤霞向着知叶一秋问道：“宁采臣呢？你在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吗？”
宁采臣从上午下山去散播消息，按道理来说普渡慈航来了，宁采臣也该回来。
知叶一秋耸了耸肩膀，表示他在回来的路上没有看到宁采臣。
燕赤霞听到如此，点了点头说道：“之后再去找宁采臣吧。李墨，知叶一秋，左千户，我在兰若寺附近布置了几道阵法，你们配合我，应该能将那普渡慈航暂时拦在兰若寺外！”
“好！”
...
天色将冥，一阵阵佛乐从荒山脚下传来，接着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现身在兰若寺下方。
这队伍之中有身穿白衣的小沙弥，他们手中持着各种古怪的乐器，用一种奇怪的腔调在演奏着一种佛门真言。
吽...咪...叭...呢...嘛...嗡...
佛门六字真言从他们口中反转而出，有一种佛门的感觉，却又有一种澹澹的诡异。
队伍四周还有身穿佛衣，身上穿戴着各种珠光宝气装饰的侍女。
她们手持花篮，沿路之上随手飘洒着白色的莲花瓣。
普渡慈航端坐在队伍正中央的宝座之上，脸色不悲不喜，脑袋后面金白色的两色佛光交织闪烁。
单单从外貌来看，它真的像是活脱脱的得道高僧一般。
普渡慈航来到兰若寺前。
他朗声说道：“李墨，左千户，你们两个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包庇朝廷要犯傅天仇。欺上犯下，乃是重罪，还不快快出来受罚？”
普渡慈航的声音带着一种恐怖的音波，如同大道钟吕震荡一般，向着兰若寺之中发散了出去。
李墨和燕赤霞几人都潜伏在兰若寺门口。
听到这声音，几人面色都是齐齐一变。
燕赤霞连忙说道：“这普渡慈航的声音对人的心神有极大的影响效果，固守心神，抱元守一！”
李墨因为之前炼化圣蛊虫强化过魂魄，所以对心神攻击还算是有一些免疫效果。
知叶一秋则是直接从衣服上撕了两片破布，直接将耳朵堵死。
左千户则是皱眉硬抗。
兰若寺外的普度慈航看到兰若寺内没有反应，他冷漠一笑。
对着手下的四个侍从说道：“去，带着人将兰若寺团团围住，今天这破旧寺庙，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四个侍从立马行动，带着无数小沙弥和侍女将兰若寺包围了起来。
...
院内的几人听到兰若寺外面的脚步，燕赤霞对着其余几人点了点头。
三人迅速向着三个方向冲了过去。
院外普渡慈航的侍卫们带着的小妖们正在行动，下一刻，兰若寺四周忽然亮起一阵阵勐烈的道法光芒。
左侧院墙外无数剑气突然拔地而起，几百米的剑气冲天向上，将步入其范围之中的小妖全都斩杀。
右侧院墙外忽然有天火落下，院墙附近的侍卫和小妖怪全都被勐然而落的天火活活烧成了肉干。
至于后院。
李墨将燕赤霞交代的阵法打开之后，后院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勐然化形，从原本半人大小的石狮子化形成了几十米大小的威勐石狮。
那刚刚来到后院的侍从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两石狮子勐然吞入口中。
两只石狮子神威大发，前后不到一会就撕碎了几百个小妖。
李墨看到这一幕，眼中有些好奇。
他没想到燕赤霞还有这一手，看来在这之后还是需要和燕赤霞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从燕赤霞身上学些类似的本事。
...
普渡慈航正在等待。
可下一刻看到兰若寺寺庙四周阵法光芒四起，听到侍从和座下小妖们的惨叫连连之时，普渡慈航的面色就变了。
“该死的，竟然还敢在此地设计陷阱埋伏！”
普渡慈航知道兰若寺四周有阵法保护，索性直接盘坐在原地，口中吟唱起梵音来。
一阵阵梵音顿时被放大了数十数百倍，涌入兰若寺之中。
这梵音之中带着极大的妖气，即使是燕赤霞刚刚听到这梵音，也都是虎目一瞪，险些破防。
知叶一秋修为弱一些，听到这索命梵音，整个人的皮肤变得通红，眼神也有些充血，看起来就要守不住心神了。
左千户也是在勉强抵抗。
也只有李墨表现得和燕赤霞差不多，口念冰心诀，能勉强抵抗这索命梵音。
一直在院内抵抗这索命梵音也不是办法。
燕赤霞说道：“不能让这索命梵音继续吟唱，知叶一秋和左千户会抵抗不住的。走，我们去会一会这普渡慈航！”
燕赤霞率先破门而出。
李墨便跟在后面，手持青锋剑杀了出去。
...
燕赤霞冲出去之后，废话不多说。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轩辕神剑，驱魔伏妖！”
他左手一掌掌心雷轰出，同时右手轩辕剑也飞了出去。
普渡慈航所在的宝座一下子就被燕赤霞手中的掌心雷轰了个粉碎，轩辕剑也径直向着普渡慈航的脑门上斩了过去。
普渡慈航的宝座炸裂。
它的身形向着天上一闪，竟然凌空盘坐在几十米高的虚空上。
李墨跟着燕赤霞挥出的轩辕剑同时前行，勾动体内灵海之上的剑胚，手中灵气闪烁，青锋剑剑气增长数十米，向着普渡慈航斩了下去。
面对燕赤霞挥出的轩辕剑和李墨斩过来的青锋剑。
普渡慈航不慌不忙，它双手合十，身上佛光大作，整个人身处佛光之中，恍然如同在世神佛一般。
“阿弥陀佛！”
普渡慈航身边佛光暴涨，如同炽烈太阳初现一般。
轩辕剑被震落回燕赤霞的手中，而李墨也被弹回到了兰若寺门前。
普渡慈航面对李墨和燕赤霞，眼中带着点点杀意。
但是它却说道：“两位施主，你们身上杀气太重，今日就让我超度了你们，为世间生灵减少一分杀孽！”
第三十六章 金色如来
普渡慈航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
它身后的佛光很纯正，看起来有一种让人信佛向善的冲动。
但是它的脸上杀意和各种恶念却从不掩饰，让人明白它就是想要下杀手！
普渡慈航在十几米的高空盘坐，它俯视着李墨和燕赤霞，身后佛光阵阵闪烁，口中佛偈长鸣：“两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佛偈如同震天大鼓一般，在李墨和燕赤霞的心中同时响起。
在这佛音之中，有一种让人放下武器，彻底放弃抵抗的念头。
而且普渡慈航近在眼前，这佛音的威力比起之前要大的多。
燕赤霞面色一变，当即口中吟诵金刚经，抵抗佛音。
李墨也是心中默念冰心诀，抵抗这靡靡佛音的效果。
普渡慈航看到两人都开始抵抗这佛音，它的嘴角翘起，诡异一笑：“侍卫何在？给我上前斩杀这两个歹徒！”
之前兰若寺四周的阵法虽然斩杀了不少普渡慈航一行的小妖，但是它这次准备充分，身旁还有不少随从。
听到普渡慈航的命令，几十个小妖手中持着各种弯刀利斧等武器，向着李墨和燕赤霞围了过来。
小妖们看到李墨和燕赤霞都在尽力抵抗佛音，它们的表情狰狞之中带着欣喜。
屠杀没有抵抗能力的人，是它们的最爱。
可就在几十个小妖对李墨和燕赤霞要下杀手的时候，左千户和知叶一秋从兰若寺之中杀了出来。
知叶一秋手中掐着两道符纸。
“天地灵法，逐鬼驱魔令！疾！”
两道符纸迅速飞行，插入靠近燕赤霞的带头小妖的脑袋上，勐地炸裂开来。
左千户则是直接冲到了李墨身边，手中陌刀赫赫飞舞，刀身旋转，径直将几个小妖拦腰斩断。
接着知叶一秋手中印诀转换，双手在凭空化出一个八卦。
“转运乾坤，风火雷电噼！”
轰隆！
天空之中落下一道火雷，正对着那普渡慈航落了下去。
普渡慈航不得不被迫放弃继续口念佛音，转而抬头释放佛光，将天空之中轰向它的火雷抵挡住。
不过就在普渡慈航抬头的瞬间，知叶一秋在左千户身上贴了一道灵符：“移山倒海！”
左千户在这灵符的作用之下，就像是一个窜天猴一般，径直原地飞出，向着普渡慈航冲了过去。
普渡慈航低头看到左千户，眼中闪过一道不屑：“区区凡人，也想伤我？”
他身上佛光大作，就要将左千户弹开。
但是面对普渡慈航的满身佛光，左千户眼中毫无畏惧：“妖魔邪祟，给我死！”
在这一瞬间，左千户将手中附魔的陌刀发挥到了极致。属于祸斗牙齿的火属性锋芒爆裂而出，陌刀刀锋之上竟然闪出大量的黑火。
一道几米的黑红色刀光划过！
这一刀之后左千户安然落地。
普渡慈航面色有些难看，因为在佛光庇护下，它那丰腴的脸庞竟然被左千户硬生生斩出了一道血痕！
“该死啊，你们都该死！”
普渡慈航本来是冲着李墨一个人来的。
但是它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帮助李墨，而且在它眼中左千户身上没有半点法力，乃是一个凡人。
一个凡人竟然让它受伤了！
普渡慈航想到这里，怒意升腾。
它身后的佛光如同山岳一般不断涌出。
一阵阵佛光不断幻化，它的身形在佛光之中不断变化，最后它竟然幻化成了一个几十米大小的金色如来佛！
巨大的金色如来佛现身，整个兰若寺都在这金色如来佛的身影下显得渺小无比。
无数佛光和圣洁的佛音从金色如来佛身后传来。
一阵阵佛光和佛音就像是漫天波涛一般，不断压在李墨等人的身上，让几人连脚步都站不稳！
普渡慈航很强。
他不仅有着几千年的修为，而且这些年在大坤朝担任国师的职位，杀了不少朝廷命官，夺了很多气运。
他想以蜈蚣之躯，化身神佛，实现妖体的进化。
这一点上，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的想法有些相通，它们都不甘愿做一只普通的妖魔鬼怪，想要以一些手段实现超凡。
...
普渡慈航幻化的金色如来佛口中佛经浩荡。
“见佛光者，永不死生如来。皈依我佛，涅尔不生，槃而不死！杀既不死，活既不生，白发非老，少复非婴......”
佛经从其口中吟出，兰若寺所在的整片荒山都在这诡异的佛经之下颤抖。
无数野狼山魈听到这轰隆的佛音，一个个如同人类一般，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从树林山崖之间走出，跪拜在地上，对普渡慈航行着大礼。
但下一刻，它们的身躯却在这佛经的影响下纷纷炸裂开来，化作片片鲜红的血肉。
李墨等人看到这一幕，眼神大惊。
此时知叶一秋修为最弱，定力最差，已然是被这佛经破开心神，脸上带着迷惘的神色向着普渡慈航走了过去。
李墨当机立断，直接出手将知叶一秋打晕，防止其被佛音摧毁。
普渡慈航所化的金色如来根本不理会这一幕，只是双手合十，持续念动诡异佛经。
这佛经的影响力，是之前那些普通佛偈的数倍！
燕赤霞咬破舌尖，固守心神，他手中轩辕剑勐然放大数倍。
“轩辕神剑，驱妖伏魔！”
轰！
轩辕剑带着一道神光，笔挺地向前方金色如来刺去。
但下一刻，金色如来面对轩辕剑，双手成掌，轰然挥出：“金身不灭，如是我闻！”
轰隆隆！
大地震颤，地面之上一阵阵波动传开，燕赤霞挥出的轩辕剑硬生生被普渡慈航压在了如来金身的手掌之下。
李墨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这普渡慈航的威力远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大很多。
至少李墨以为燕赤霞能和普渡慈航过过手。
但是现在想来，如今没有天狗食月，普渡慈航法力不减，燕赤霞远不是普渡慈航的对手。
不过就在普渡慈航要继续动手的时候，地面之下一阵轰鸣。
兰若寺所在位置忽然冒出漫天阴气。
漫山阴气自动和普渡慈航周身的佛光抵抗。
一道霸气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小子，时间已到，速速交出大阴孽缘体！”
黑山老妖也出现了！
第三十七章 虎狼相斗
乌云漫天，夜色浓重。
阴兵鬼将们在夜幕掩映中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般纷纷从地面下冒了出来。
前后不过片刻。
只见满山阴兵密布，将兰若寺里里外外包围了三四层。
阴气阵阵。
黑山老妖化身膀大腰圆的鬼将，被数十个手持巨大鬼旗的副将簇拥着站了出来。
它那铁青色的一对鬼眼缓缓扫过兰若寺现场，似乎在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墨看到黑山老妖，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因为黑山老妖出现的时机不对。
李墨本来是打算利用傅清风和傅月池姐妹跟黑山老妖周旋，将黑山老妖的仇恨引到普渡慈航身上的。
可是如今李墨几人正在跟普渡慈航战斗，陷入胶着的境地。
普渡慈航化身金色如来，展现惊人战力，一只妖怪硬拖着李墨和燕赤霞几人打。
李墨根本没有空闲时间布置。
黑山老妖在这个时间点忽然降临......众人的处境十分危机。
近前有普渡慈航化身如来，佛光漫天，气势磅礴。
远处有黑山老妖带领阴兵鬼将，鬼旗飘摇，杀气震天。
此时的兰若寺，甚至是兰若寺所在的附近数座荒山都弥漫着一种强烈的妖气。
这场面十分恐怖。
李墨飞速思考要怎么才能同时对付这两只大妖，以及如果对付不了它们，是不是要找准机会开熘时。
李墨眼神一缩。
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就在李墨思考的这短短一瞬间，黑山老妖动了！
黑山老妖手中勐然凝聚出一柄又黑又粗的战矛，勐然向着天空之中化身金色如来的普渡慈航刺了出去！
“小小蜈蚣精，也敢在我面前冒充神佛，死！”
黑山老妖人狠话不多，手中战矛带着恐怖鬼气，在如同黑夜之中的流星一般刺向普渡慈航化身的如来佛眉心。
普渡慈航面对黑山老妖的攻击，也没有一丝示弱。
他出言讽刺道：“阿弥陀佛，阴间鬼物，岂能在阳间逞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普渡慈航化身的如来身后阵阵佛光勐然大作，这一瞬间，夜色仿佛都要被普渡慈航周身的金光给照耀成白天。
但是普渡慈航这次的对手是黑山老妖。
他小看了对手。
这单纯的佛光，对于黑山老妖那凝练磅礴的鬼气来说，影响甚小。
只见黑山老妖刺出的鬼气战矛一瞬间破开了普渡慈航身体四周的佛光，瞬间就刺在了普渡慈航如来化身的眉心之间。
无边鬼气如潮水般从那战矛之上蔓延。
噗！
如同铁刀划开水豆腐一般，普渡慈航那化身如来的异象迅速消散开来。
如来化身竟然被黑山老妖一击击溃！
普渡慈航的如来化形消失，他身形浮沉在空中，一张脸上满是怒意：“那是我炼化千年才修来的如来金身，你个阴间鬼物，竟然敢来断我修为，毁我道行！你这是在找死！”
黑山老妖看着普渡慈航，一脸不屑。
“只不过是个蜈蚣精罢了，竟然修假如来金身，妄想成为神佛。”
“这与你个阴间鬼物有何关系！”
黑山老妖冷漠道：“有何关系？看你不顺眼，顺手杀汝！”
“呵呵，想杀我？我先杀了你！”
下一刻。
普渡慈航也不伪装神佛了，身上妖气不断升腾，向着黑山老妖攻了过去。
黑山老妖一身的鬼气也不断爆发，手持战矛，和普渡慈航战在了一起。
而普渡慈航身旁的小妖们也和黑山老妖麾下的无数阴兵缠斗了起来。
兰若寺前，瞬间化作了两个大妖的战场。
...
...
兰若寺门前的几人看着两妖相斗，一个个表情都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了。
李墨都没有想到这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竟然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这事情实在是有些始料不及。
而且两妖在空中不断拼斗，甚至是忽略了李墨等几个人类。
刚才被李墨打晕的知叶一秋从地面上爬起来，看到这一幕，连忙问道：“李墨兄弟，可是你的计策生效了？”
李墨耸了耸肩膀：“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那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两只妖怪有什么宿仇？”
知叶一秋带着一种迷惑的表情猜测道：“难不成是普渡慈航这家伙偷了黑山老妖的老婆？”
“听它们所讲，这两只妖怪之前应该是互不相识。”
燕赤霞此时盯着场中两妖的争斗，他说道：“那黑山老妖好像很不满意普渡慈航化身如来，似乎普渡慈航化身神佛，对它来说有些难以忍受。”
左千户皱眉道：“那为何会如此？”
李墨此时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在地狱之中也会出现的神佛。
燕赤霞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眼神忽然一亮。
他说道：“在地狱枉死城之中，有一个佛陀会为枉死城那些枉死的灵魂行超度之法事，他有句口号，叫做地狱不空，誓不为佛。”
“燕大侠说的可是地藏王菩萨。”
燕赤霞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地藏王菩萨经常出没于枉死城，解救枉死城那些受灾受难的冤魂。黑山老妖在枉死城之中担任鬼王，平时在阴间遵守规矩，估计也是经常见到地藏王菩萨显身。今日看到这普渡慈航化身假神佛，见过真神佛的黑山老妖自然是心生不服。”
地藏王菩萨身为四大菩萨之一，虽然顶着菩萨之名，但是实力比某些真佛的力量还要恐怖。
黑山老妖要是真的见过地藏王菩萨，估计就算是为了讨好地藏王，今日也要将普渡慈航这假神佛给除掉的。
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倒是能说得通了。
兰若寺前战局不断变化。
不过此时时间入夜，兰若寺又在荒山之上。
黑山老妖仅仅凭借着一个鬼将化身就和普渡慈航打了个六四开，一直是黑山老妖在压着普渡慈航打。
而普渡慈航手下的小妖们更是不堪。
之前就被燕赤霞布置在兰若寺四周的阵法给清缴了一大半，如今面对漫山的阴兵，普渡慈航手下的小妖们一个个迅速被斩杀。
普渡慈航看到这一幕，眼中怒意更盛。
本来今日它是前来杀李墨的，可谁想到李墨身边不仅有燕赤霞等人相助。如今还忽然从地下钻出来一个阴间鬼王，也要阻拦它杀李墨！
它心中有一股子极其憋屈的感觉。
第三十八章 蜈蚣与禅院
黑山老妖手中战矛不断落下，每一次战矛刺出，都带着恐怖的鬼气涌动。
一阵阵鬼气幻化成无尽的骷髅，不断向着普渡慈航的身体各处打了过去。
普渡慈航面对黑山老妖这样的攻击，只能双手合十，不断浮现佛光，勉强应对。
而且附近的阴兵已经组成战阵将普渡慈航身边的小妖全都斩杀，再进一步，成千上万的阴兵向着普渡慈航围了过来。
“该死的阴间鬼物，该死的人类...”
普渡慈航看着局势落下，他终于彻底爆发了。
在人间当了这么久的国师，在人间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阿弥陀佛，要你们的命！”
普渡慈航全身的皮肤开始如同秋天的稻壳一般不断剥落。
诡异的是普渡慈航身上的皮肤虽然在不断掉落，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普渡慈航这具国师的身躯，只是普渡慈航穿戴着的一具人肉皮衣罢了，其中内脏血肉等早就被普渡慈航掏空，自然是早就没有鲜血可流。
一阵阵窸窣抖动的声音从普渡慈航的身躯内部传出。
听起来像是万千虫足在抖动爬行一般...
紧接着。
一道道浓重的，肉眼可见的褐色妖气从普渡慈航的眼口耳鼻之中发射了出来。
黑山老妖看到这一幕，它冷漠一笑：“说到底是个假佛罢了，遇到危险，还不是要化作妖怪原型？”
黑山老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它没打算就这样看着普渡慈航化身原型。
只见它大手一挥，手中战矛直接被打了出去。
鬼气战矛带着精准的角度冲向普渡慈航的眉心位置。
普渡慈航正在化形，鬼气战矛一闪而过，将普渡慈航的身躯硬生生钉穿，撞到了兰若寺的一面厢房的墙壁上。
噗！
普渡慈航的人皮躯壳被鬼气战矛洞穿，放出一声空响，接着像是一片破布一样缓缓从地面之上落了下来。
下一刻...
褐色的妖气从其身躯之中蔓延而出，覆盖了兰若寺所在的天空，一只恐怖的巨型蜈蚣随着飘散的妖气出现在天地之间！
普渡慈航还是成功显出原型了。
巨型蜈蚣长百米有余，宽十几米。
它红头黑身，尖嘴复眼，双须岐尾，身躯分节。
粗略看去，庞大的身躯足足有上百节。
而且每节身躯之间都带着如同巨型镰刀一般弯钩状的步足，步足之下潜藏着巨大的毒腺，毒腺缭绕，妖气森罗。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大妖！
李墨等人站在这普渡慈航的蜈蚣原型面前，就像是站在大山脚下的人类一般，简直渺小无比。
不过普渡慈航在化身原型之后，身上那点几千年才修炼出来的佛性全都消失。
巨型蜈蚣复眼之中只剩下了节肢动物的冷血本能。
那巨大的复眼一转，转身便向着黑山老妖和满山的阴兵冲了过去！
轰隆隆！
大地在那百爪步足前行之下不断颤抖，巨型蜈蚣仿佛是走地巨龙一般，行动起来仿佛连整个山头都要被它踏碎。
黑山老妖的阴兵们在这普渡慈航化身的原型之下根本不堪一击。
因为普渡慈航的原型实在是太恐怖了，那浑身散发的妖气和毒雾在其蜈蚣身躯四周形成了一片死域。
凡是被波及到的东西瞬间就被毁灭。
黑山老妖化形的鬼将倒是毫不畏惧，他手中凝聚出一柄断头刀，向着巨型蜈蚣砍了下去。
但是...
黑山老妖此时化形的鬼将不过是两米高的存在，面对那百米长的蜈蚣，简直就像是蚂蚁搏象一般。
只见巨型蜈蚣的一只步足掠过。
黑山老妖化形的鬼将瞬间被锋利的步足拦腰切开，变成了上下两截。
但是这只是黑山老妖的化形而已，即使被普渡慈航化形的巨型蜈蚣切穿身体，分成了两半，黑山老妖还是能活动。
他铁青的脸色上抹过一道煞气：“区区蜈蚣精，竟然伤我分身？”
这一击过后，黑山老妖也是被彻底激起了怒意，它在阴间枉死城作为鬼王，像普渡慈航这种千年精怪它一向是不放在眼里的。
如今普渡慈航竟然敢伤他的分身？
于是一瞬间，黑山老妖的分身鬼将瞬间消散。
接着，李墨等人只感觉身后一阵阵摇晃！
“怎么回事？”
“快后退，黑山老妖在用阴气控制兰若寺！快撤出去！”
“走！”
傅家几人感觉到厢房在颤抖，也连忙一个个逃了出来。
众人结伴，连忙退了几百米。
此时知叶一秋抬头看去，整个人眼神都有些呆愣。
“你们看！”
顺着知叶一秋的眼神，大家看向了天空。
只见兰若寺的三座大殿竟然在黑山老妖恐怖的阴气之下竟然拔地而起，堆叠了起来。
天王殿，菩萨殿，大雄宝殿，三座大殿一一堆叠。兰若寺之中的各种佛塔，佛璧，厢房也各自拼接起来。
三座大殿和无数厢房叠加起来，活脱脱像是一个房屋巨人一般。
而且大殿之中的各种罗汉天王等凋像也像是断肢一样拼接在这由三座大殿的两侧，就像是三头六臂的天地法相。
黑山老妖沉钝的声音从房屋巨人之中传出。
“后生小妖，让你看看本鬼王的本事！”
接着，百米大小的蜈蚣便和寺庙巨人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纯粹的妖气和纯粹的鬼气碰撞在一起，两种力量波动碰撞，放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房屋破裂，金石俱碎，大地沦陷...
这方天地夜幕仿佛都要被它们从中间撕裂开来！
...
众人大惊。
李墨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震撼。
虽然他小时候也从电视之中看过一些奥特曼打怪兽之类的情节，可是现在两只庞然巨物就在自己几百米不到的位置开战，这种震撼是很难用言语描述的。
大地在颤抖...
风云在咆孝...
虽然百米大小的蜈蚣和由兰若寺大殿构成的巨人长得都有些诡异，可这种视觉效果还是十分带感的。
而且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这会都是打出了真火。
它们互相激战之间根本没有留手，可以说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让李墨有一种想要助威加油的冲动......
“李墨，要不我们趁着这两妖激战，我们先撤？”燕赤霞如此提议道。
李墨看着场中激战，正在兴头上，又怎么可能现在撤退呢？
于是李墨说道：“燕大侠，你先带着大家避一避，我留在这里观察一番，看看能不能等到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第三十九章 虎口拔牙（上）
这里已然是一片是非之地，不管是普渡慈航还是黑山老妖，两者的实力都十分恐怖。
燕赤霞显然是不愿意久留在这里。
毕竟两妖争斗之间，燕赤霞感觉可能会随时在阴沟里翻船。所以还不如直接撤退，留着两只大妖拼杀。
燕赤霞也不是什么犹豫的人，听到李墨说要留下来观察一番便点了点头。
因为李墨之前就有过下阴间枉死城的先例，所以燕赤霞明白李墨不是那种会随便干冲动事情的人。
他知道李墨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能撤离。
于是燕赤霞就要带着其余人下山。
傅清风和傅月池一对姐妹倒还挺担心李墨，有些不愿意下山。
李墨出言安慰道：“如今两只大妖斗出了真火，在他们争斗出个结果之前，我基本能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倒是你们有危险，尤其是傅清风姑娘，要是待会黑山老妖发现了你，绝对会爆发，所以你们还是先下山去避一避。”
“那...公子多多保重！”
...
其余人立马在燕赤霞的带领下，沿着两只大妖争斗的反方向下山去了。
在确定燕赤霞等人走出几里地之后。
李墨找了处小山岗，默默站在山岗后面坐山观虎斗。
时间前后没有过去一炷香时间。
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普渡慈航本体蜈蚣身上全身血气毒雾爆发，所过之处毒雾弥漫，妖气升腾。
尤其是它红脑袋上的一对复眼，在黑夜中喷射出无尽的红色妖气，看起来十分骇人。
对面黑山老妖化身的兰若寺三殿合一，阴气磅礴。
而且现在不仅仅是兰若寺内的各种建筑，就连附近的山石土木如同外敷的铠甲一般凝聚到了黑山老妖所化的佛殿巨人身上。
黑山老妖所化的佛殿巨人体型不断增大，单单是站着也足足有四五十米。
两者撕咬战斗，拳来足往，就像是巨人与地龙一般。
李墨看着这两个大妖争斗，心中默默做着比较。
普渡慈航是个数千年的妖怪，身上有数千年的道行，而且还杀了不少朝廷大官，凝聚了不少气运在身上。
它的蜈蚣本体坚硬无比，外壳如同千年钢铁，尤其是它身上那上百个弯钩步足和四周缠绕的毒气十分厉害。
相比之下，黑山老妖则显得更加恐怖。
因为黑山老妖从始至终根本没有显露本体。
一开始黑山老妖化身鬼将，现在也是用阴气控制着兰若寺的寺庙化身巨人在和普渡慈航争斗而已。
从心而论，黑山老妖确实是强势。
它靠着化身就能压制普渡慈航，这点就可以看出两者的强度不同。
万年级别的枉死城鬼王，确实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不过李墨心中生出一个疑惑。
“这黑山老妖多次出现，从始至终都是用化身战斗......难不成，这家伙本体不能轻易出现？”
就连李墨下枉死城去见黑山老妖的时候它都是用化身面见的李墨。
“黑山老妖的本体不能轻易现身？还是有其他原因？”
李墨眼神思索，看向了四周。
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战斗激烈，它们两个互相比拼，已经战到了几百米的高空上。
而在地面之上，只剩下了黑山老妖麾下的无数阴兵副将。
之前普渡慈航化身本体蜈蚣大发神威，杀了不少阴兵，此时黑山老妖刻意将普渡慈航带到了高处，让不少阴兵们幸免于难。
当李墨眼神扫视过那几个之前跟在黑山老妖身旁的副将时，眼神忽然一缩。
因为李墨在一个副将的手中忽然发现了一个骨灰坛。
“曲芸婷的骨灰坛！”
李墨看到这骨灰坛，眼神一转，心中拿定主意。
稍微整理了一下，李墨径直向着那个副将的位置走了过去。
无数阴兵此时也盯着天空之中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之间的战斗，李墨就那样走入阴兵之中，竟然没有阴兵阻拦李墨的行动。
也许是黑山老妖遵守诺言，没有让阴兵们攻击李墨。
也许是黑山老妖这会打出了真火，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时间管理这些阴兵。
李墨来到那个副将面前，伸手直接向着那骨灰坛抓了过去。
不过李墨伸手的瞬间。
副将一只手死死抱着骨灰坛，另一只手单手挥舞巨大的鬼旗，直接挡在了李墨的面前。
副将一双青灰色的眸子盯着李墨，眼中毫无表情。
它带着冰冷沉钝的语气说道：“大王有令，除大王之外，此坛禁止闲人擅动！”
李墨听到这阴鬼副将这么说，心中一动，明白这是曲芸婷的骨灰坛，黑山老妖下令把守也是在预料之中。
不过李墨还是有办法将其弄到手的。
于是李墨表情很为自然的咳嗽了一下。
“咳咳，副将，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不知。”
“那你可曾见我来到枉死城之下，与你们的大王商议？”
“曾见。”
李墨冷冷一笑：“那就好，你们大王和我说好了，我拿到骨灰坛，我给他两个大阴孽缘体。这件事对你们大王来说至关重要，你一个小小副将，竟然敢阻挠我，你就不怕你们大王降罪于你，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之中？”
这副将听到李墨这么说，铁青的脸色倒也是微微一变。
不过它还是执着问道：“那阁下口中的孽缘体呢？”
李墨听到副将这么问，立即冷漠说道：“这关你什么事？你们大王都说了，先将这曲芸婷的骨灰坛交于我，我再给他孽缘体。你竟然敢违背你们大王的意愿？难不成你是想要谋反？自己做鬼王？啊！”
李墨说这话之时隐约带着一些体内灵海之中凝聚剑胚的锋利气势，整个人有一种强势的气息。
这一下让副将面色大变。
它连忙说道：“不敢！”
李墨看到这副将的表情，表情不变，心中却微微一乐。
看来对于这些在阳间当了一辈子兵卒，下了阴间还当兵卒的鬼来说，谋反作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那还不快将骨灰坛给我，好让我给你们大王带来孽缘体。”
副将连忙收起鬼旗，将曲芸婷的骨灰坛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李墨。
“请您收好。”
第四十章 虎口拔牙（中）
拿到骨灰坛，李墨心中微微一喜。
本以为将曲芸婷的骨灰坛拿回来要经历很多的波折，现在却没想到这么简单，三言两语就让那副将就范。
虽然李墨和曲芸婷只是一面之缘，但对于她的承诺如今也做到了。
这件事李墨算是无愧于心。
李墨收起骨灰坛立马转身就走，根本一秒都不停留。
“御剑！”
灵气顺着剑诀引出，李墨背后青锋剑变化成两三米的长剑。
纵身一跃，李墨便踩在了飞剑之上，向着远处穿行而去。
不过在离兰若寺荒山约莫两三里的安全位置之后，李墨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既然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都已经开战了，那自己不如再给这两个大妖的矛盾添一把柴火，让这场大火烧的更加勐烈。
李墨说做就做。
当即单手高高举着曲芸婷的骨灰坛，将灵气凝聚到了肺腑处，大声喊道。
“普渡慈航国师大人！曲芸婷的骨灰坛已经到手，我先撤了，等您回来我便将这孽缘体的骨灰坛双手献上，给您享用！”
李墨的声音经过灵气的加持，化成一片片声浪音波冲向了高处。
正在高空之中战斗的黑山老妖听到李墨这话，当即爆发了。
那兰若寺三座大殿围成的大门不断闭合，发出金石碰撞般暴怒的声音：“竖子！尔敢诓骗于我，跟这蜈蚣精联手夺我孽缘体灵魂？”
普渡慈航化身本体蜈蚣，虽然它也能听见李墨在说什么，但是普渡慈航的道行差了一些，化身本体之后远不能口吐人言。
不过普渡慈航也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反倒是因为李墨的行为，黑山老妖此时震怒无比，有放弃进攻普渡慈航转头去追击李墨的意思。
孽缘体的灵魂对黑山老妖太重要了。
千年孽缘，同世轮回，缘起缘灭，超脱一线。
少了一个孽缘体，黑山老妖超脱的机会就变得渺茫。
不过这黑山老妖暴怒的瞬间也让它的攻击暂停，露出了短暂的破绽。
普渡慈航看到这机会毫不犹豫，挪动数百只虫足，勐然向着黑山老妖攻了过去。
黑山老妖化身的宫殿巨人瞬间被普渡慈航扑倒。
普渡慈航身上的数百只虫足反复切割，硬生生将黑山老妖的宫殿巨人身体切割出上百个巨大的豁口。
黑山老妖此时心中是又急又怒。
但是普渡慈航这种毫不解释的进攻，在黑山老妖眼中似乎也坐实了它和李墨联合，然后诓骗它手中孽缘体灵魂的行为。
“该死的，小小蜈蚣精，竟然联合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类来谋取孽缘体，找死！”
黑山老妖右手之上阴气凝聚，兰若寺天王殿四大天王的凋像凝聚的手臂勐然砸在了普渡慈航的脑袋上。
彭！
凋像手臂和普渡慈航的脑壳撞在一起，发出巨鼓炸裂的声音。
普渡慈航的巨大身躯摇摇晃晃退了几步。
它们之前是激战。
李墨这一挑拨之后，这场战斗毫无疑问直接变作了一场不死不休的死战！
黑山老妖虽然受伤，但身上的阴气却更加恐怖。
它身躯之上三重大殿中每一个大殿的门窗中全都冒出凝实浓稠的阴气，似乎要将这片荒山彻底化作阴间一样。
而普渡慈航也毫不示弱，全身妖气爆发，双目之中放出红色的凌厉杀气，百足舞动，势要将黑山老妖的化身斩杀。
黑天之下，两只大妖血战四方。
妖血和兰若寺大殿残片不断掉落，这方天地在两只大妖的威力之下不断战栗！
黑山老妖想弄死普渡慈航。
普渡慈航也想弄死黑山老妖。
这场战斗，不死不休！
...
李墨将曲芸婷的骨灰坛收入系统空间之后，没有彻底离去，而是在两三里外凝聚视线看着两妖战斗的情况。
灵气凝聚在李墨的眼中。
此时李墨视线极好，能清楚看到两妖战斗的场景。
若是之前李墨没有把握坐收渔翁之利的话，那现在李墨就有很大的把握从这两只大妖手中谋取利益了。
现在两只大妖已经下定决心死斗。
李墨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等到两妖缠斗差不多的时候，他再出手收拾残局就可以了。
就在李墨观察两妖战斗的时候，身边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来。
“李墨兄，你还活着？”
这声音带着几分欣喜，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李墨顺着声音缓缓低头，只见几米开外，一身狼狈的宁采臣埋在一处低矮的草垛之中，瑟瑟发抖。
看到宁采臣这模样，李墨无奈摇摇头，上前将其扶了起来：“我自然是还活着，宁兄，你这一整天都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宁采臣尴尬的摇了摇头：“我其实几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只是回到山上的途中遇到一只豺狼拦路，就没敢继续上山。刚刚那豺狼才惊走，我本来打算上山...可是......”
宁采臣看向远处的天空，眼中带着几分尚未消失的惊恐，嘴中话语欲言又止。
荒山之上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斗的天昏地暗。
百米血色蜈蚣和四五十米的兰若寺化身的巨人激战，对于宁采臣这种穷书生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李墨看着宁采臣，忽然生出一种猜测。
这宁采臣只是一介凡人，甚至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
但是宁采臣却能多次在树妖姥姥，黑山老妖这种级别的大妖手下幸免，这其中肯定有些门道。
而且这拦路的豺狼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两只大妖彻底死战，普通人根本无法登山的时候离开。
这其中门道，很难以单纯的运气来解释。
“难道是所谓的命格？”
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像聂小倩这样的同世轮回孽缘体，宁采臣身上或许有一定趋福避祸的命格。
想到这里，李墨便想要拿宁采臣做个实验。
李墨嘴角翘起，微微一笑：“宁兄，我有个意见，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宁采臣看着李墨微笑，虽然李墨这笑容单纯善良，可他心中却是勐然一抽。
不知道为什么，宁采臣感觉李墨这一笑很危险。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宁采臣说不上来。
不过鉴于李墨态度友好，宁采臣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墨兄，您有什么意见？”
李墨爽朗说道：“没什么，我准备和宁兄你联手，替天行道，斩杀那两只滔天大妖。”
李墨说的轻松，宁采臣脸色却变得煞白。
“李墨兄，您可千万别开玩笑了。”
第四十一章 虎口拔牙（下）
宁采臣的性格说好听些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说不好听些就是胆小怕死。
当初要不是看聂小倩的鬼魂长的漂亮，宁采臣估计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兰若寺上方那两只大妖斗的昏天黑地，阴气和鬼气相交，力量余波蔓延出千米之外。
在宁采臣眼中，兰若寺现在就像是一个正在喷发的火山，只要稍有接触，一不小心便很容易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
李墨一脸认真的说道：“宁兄，情况危机，我可真的没闲功夫你开玩笑。我是想要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而且......”
“而且什么？”
李墨看着好奇又害怕宁采臣，心中一笑。
虽然他能强行拉着宁采臣上去测试一下这家伙的运气，但是考虑到运气和命格这种东西十分不可控制。
在这之前李墨也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所以李墨也想尽可能排除其他会干扰宁采臣发挥的因素。
让其心甘情愿跟着自己上山最好。
于是李墨严肃道：“而且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聂小倩的灵魂很有可能还掌握在黑山老妖手中！”
“什么？！”
李墨这话一出，宁采臣都惊呆了。
聂小倩的灵魂在黑山老妖手中？
宁采臣记得他当初明明是将聂小倩的骨灰带出来，然后将其亲手埋葬的啊！
他连忙说道：“不可能，小倩的骨灰我已经埋在了她家乡的方向。按理来说，她应该转世轮回去了，现在估计都成功投胎了也说不定。”
李墨点点头：“如果聂小倩是正常死亡的话，她确实是应该转世轮回去了。可你别忘了，你将其埋葬，她想要轮回就要下地府重新走一遍地府的流程。”
宁采臣表情带着几分得意：“对啊，走过了地府的那流程，她不就应该轮回转世了吗？我已经帮助她投胎了。”
宁采臣说到这里还挺开心。
毕竟他这也算是亲手送心上人上路。
但李墨问道：“你确定？”
“额......这难道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吗？李兄。”
李墨平静解释道：“听燕赤霞所说，聂小倩生前活着的时候，可是在郭北县附近的大户人家。她是被树妖姥姥谋害死的，并不是正常死亡，算是枉死。你好不容易将聂小倩的骨灰从黑山老妖手中抢出来，可是转头你又将聂小倩的灵魂送入了地府，你猜猜，枉死的聂小倩会被送到哪里去？”
听到李墨这么说，宁采臣脸上刚刚还在得意的表情直接愣住了。
“小倩，难不成是进了枉死城？”
“不错，看似你是救了聂小倩，但转头又将聂小倩的灵魂送还到了枉死城之中。黑山老妖身为枉死城的鬼王，一个枉死的冤魂，很容易回到他的手中吧。”
关于聂小倩灵魂的归属，李墨的这个猜测其实没有多大问题的。
因为黑山老妖得到曲芸婷的灵魂之后并没有直接收取，而是将其储存了起来，估计这同世孽缘体要聚集起来才能发挥效果。
不然今天李墨也不可能从那鬼副将手中取回曲芸婷的灵魂。
而且李墨知道树妖姥姥把聂小倩害死之后将其骨灰控制在手中，就是在尝试用聂小倩的灵魂跟黑山老妖换取庇护。
黑山老妖也没有急着跟树妖姥姥索要聂小倩的灵魂，就是因为只要聂小倩想要轮回，势必在地府之中经过枉死城...
不管宁采臣怎么努力。
就算是宁采臣自己都相信他将聂小倩送去了轮回，但到头来，其最大的可能还是落到了黑山老妖的手中。
宁采臣听到李墨这种清奇的脑回路之后，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敢置信。
“怎，怎么会呢？小倩她怎么会又落到黑山老妖的手中呢？”
“怎么不会呢？不过现在正好有个机会，等到山上那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斗的差不多，实力大损的时候你可以找那黑山老妖问清楚。”
宁采臣在很多时候表现得很犹豫。
因为在这个妖魔肆虐的乱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一点武功，也没有一门法术。
别说是千年妖怪，就算是遇到一些强势的歹徒都可能随时殒命。
因此宁采臣很惜命。
但唯独对于聂小倩，宁采臣一生不二，心中对其挂念。
涉及到有关聂小倩的事情时，宁采臣可以连命都不顾。
此时宁采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十分坚决的点了点头：“好，李兄，我就跟你走一遭，我要问清楚小倩的下落，不然我心中难以平静。”
“好。”
宁采臣对聂小倩那种堪称生死不忘的感情，李墨倒也是有些佩服的。
不过李墨主要还是想看看，这宁采臣到底有没有气运卷顾。
...
...
荒山之上。
几个时辰下来。
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已经战斗到了尾声。
原本的荒山上几百米的山地硬生生被这两个大妖的战斗余波推平。
普渡慈航那黑铁一般浇筑的蜈蚣身躯变得坑坑洼洼的，身上的不少弯钩步足被黑山老妖折断。
其步足之下的不少毒囊也被黑山老妖的阴气洞穿，漏出一个个大洞。
最为明显的是普渡慈航大红色甲壳脑袋之上的一只复眼被黑山老妖戳瞎，黑色的毒血从眼眶中汩汩流出，如同一个专门流血的泉眼一般。
而黑山老妖凝聚阴气化身的兰若寺三座大殿此时也成为了一片废墟。
之前那四五十米的身躯在普渡慈航堪称疯狂的攻势之下至少减少到二三十米的高度。
黑山老妖化身的房屋巨人之上三座大殿之中的天王殿和观音殿已经彻底坍塌，只剩下大雄宝殿还勉强保持着房屋的形态，给黑山老妖维持着战斗力。
两者这一战，可谓是惊天动地。
附近方圆几十里都能感应到，甚至是远远看到这两只怪物的搏斗。
此时黑山老妖再度行动。
二三十米的房屋巨人挥舞着释迦摩尼的凋像，径直朝着普渡慈航砸了下去。
说来可笑。
本来黑山老妖是因为普渡慈航伪装如来才对其进行攻击，可是现在黑山老妖的行为却也一点都不尊重所谓的佛。
只见七八米的释迦摩尼石凋像勐然砸在普渡慈航的脑袋上，佛头跟普渡慈航的蜈蚣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黑山老妖手中释迦摩尼石凋经过阴气加持，黑色阴气缠绕，一下子就给普渡慈航的红脑壳砸出了一个血坑。
普渡慈航满目狰狞，独眼之中凶光密布。
它如同蛟蛇一般，蜈蚣身躯勐然反转，一张蜈蚣嘴大张，其中血色的妖气像是江河逆流一般混合着鲜血喷了出来。
唰！
这是普渡慈航的舍命一击，它口中的血色妖气混合着全身的血气，一下子就将黑山老妖化身的兰若寺再度腐蚀了个十几米。
兰若寺的大雄宝殿在那血液浇灌之下轰然倒塌。
这一下过后，黑山老妖的化身的兰若寺只剩下了一片片墙壁和石砖维持着“人”的外形。
...
宁采臣跟李墨潜伏在两只大妖千米开外的位置。
他看到这一幕，连忙对李墨说道：“黑山老妖棋差一招，现在正是好时机！”
李墨似笑非笑：“那宁兄快上去询问消息，晚了那黑山老妖可就要死了。”
宁采臣听出李墨这话之中的深意，脑海勐地一激灵。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似这普渡慈航取胜的局面，实际上黑山老妖目前终究只是个化身而已。
普渡慈航还差得远。
果不其然，在普渡慈航这一击过后，黑山老妖残缺的房屋四周阴气骤然加倍。
之前被普渡慈航摧毁成碎片的兰若寺三座大殿，各种大殿之中的碎片漂浮起来，悬停在空中。
这一瞬间，黑山老妖发动了终结的进攻。
无数天王神佛的凋像碎片，还有各种大殿破碎之后的瓦片沙砾，全都化作了一道道飞驰的阴气流星，向着普渡慈航那大红色的脑袋刺了过去。
漫天黑光，刺人眼眸。
刚刚普渡慈航消耗干净了全身的血气和妖气，面对黑山老妖这样的攻击，再也难以抵抗。
嗖嗖嗖！
无数破空声传出。
普渡慈航那大红色的蜈蚣脑袋被瞬间射成了筛子。
鲜血和妖气交织在一起从无数缺口之处滴落下来。
普渡慈航剩余的那只蜈蚣复眼之中还带着令人惊悚的妖气，头脑还在摇晃挣扎，可百米蜈蚣身躯却已经轰然倒在了地面上。
片刻之后，普渡慈航的脑袋也没了动静。
虽然化身本体的普渡慈航能和黑山老妖相抗衡，但是这普渡慈航后期的实力还是差了黑山老妖不止一筹。
一个是万年鬼王，一个是数千年的蜈蚣精。
单单从寿命的角度来对比，两者之间就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过就在此时。
一颗巨大的金色妖丹忽然从普渡慈航那百米蜈蚣的腹部钻了出来。
这金色妖丹之上闪烁着点点金色光芒，化作流星一瞬之间就向着远处窜了过去。
这普渡慈航竟要借助妖丹凝聚神魂逃跑！
黑山老妖有心拦截。
但是刚才那一击过后，天地之间的阴气开始缓缓消散，这场大战持续了太久时间。
天色将明，黎明到来。
远处的天边已经泛出了一丝鱼肚白。
阴曹地府的阴气无法在阳间日出之后存留。
普渡慈航的妖丹不偏不倚，恰好正对着李墨和宁采臣所隐藏的方向冲了过来。
李墨用余光扫了这宁采臣一眼，看来有些人天生就是带着一些运气的。
甚至这运气能影响到附近战局的走向。
盯着冲过来的妖丹，宁采臣一脸着急，李墨则是毫不犹豫，直接甩出手中青锋剑。
“御剑！”
青锋剑在空中神光大作，冒出阵阵蓝色的剑气。
一剑径直刺在了普渡慈航的妖丹之上。
叮！
剑刃碰撞，普渡慈航的妖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李墨！”
普渡慈航哪里想到李墨竟然还在附近蹲守。
随后一道小小的黑体红头模样的蜈蚣灵魂出现在妖丹上方，它面容狰狞，身躯摇晃想要吓退李墨。
“你速速退去，往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尽管普渡慈航现在看起来很吓人。
但李墨知道这普渡祠慈航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送上门的肥羊，哪有放走的道理？
这普渡慈航的妖丹至少有几千年妖气，不论是炼化还是兑换成道源点，都是一大笔收益。
李墨冷漠一笑：“普渡慈航，我送你上路！”
剑刃旋转，青锋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月牙形的蓝火剑气，灿烂的剑火光芒直接将普渡慈航的灵魂给生生搅碎！
普渡慈航发出几声不成人样的虫鸣，最后灵魂破碎，消散在天地之间。
李墨一把捏住金色的妖丹，将其收入了系统空间之中。
...
黑山老妖化成的宫殿巨人此时也因为天地间阴气消散的原因缓缓落在了地面之上。
它盯着李墨，幽幽说道：“人类小辈，我记住你了，敢设计陷害于我。等我恢复，我会亲自来收你的小命的。”
黑山老妖怎么能不怒呢？
李墨先是下枉死城设计，今晚更是夺走了曲芸婷的生魂，还顺手杀了他要杀的普渡慈航。
对于黑山老妖来说，李墨这就是在坟头上跳舞，嫌死的不够快。
但是李墨也知道他和黑山老妖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如今黑山老妖处于虚弱状态，李墨看着黑山老妖化身的宫殿，眼底浮现出几丝狷狂杀意。
下一秒，李墨飞身而出。
砰！
三尺青锋剑斩在兰若寺的牌匾之上，径直将兰若寺三个字从中间斩断。
上面粘连的黑山老妖的阴气也被斩断。
“尔敢！”
黑山老妖怒气腾腾的说道。
李墨则是一脚踩在宫殿巨人的脑袋上，朗声笑道：“黑山老妖，到了现在，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黑山老妖怒极反笑：“呵呵呵，好啊，好啊！你个人类小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边第一缕阳光出现。
而李墨脚下的兰若寺废墟也没了动静，显然是黑山老妖在天亮的一瞬间就回到了阴间。
宁采臣过了一阵子，确定黑山老妖离开之后才跑到了李墨身边，他小心翼翼问道：“李兄，那黑山老妖呢？”
“跑了，不过我和这黑山老妖已经结下了死仇，你要是想询问有关聂小倩的消息，之后尽管跟在我身边就行，我保证它会来报仇的。”
听到李墨这么说，宁采臣额头有冷汗留下。
“李兄，这黑山老妖可是阴间鬼王，被它盯上那可是十分危险的。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为何一点也都不担心呢？”
李墨平静一笑：“我当然是不担心，甚至还要开心。因为这黑山老妖......可以暂时为我所用。”
第四十二章 回京
宁采臣自然是听不懂李墨这话的含义。
毕竟在宁采臣眼中，黑山老妖根本就是祸乱的源头。
这种地府之中的鬼王，他根本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李墨要用什么办法利用他。
李墨此时笑了笑，随后眼神一动，指着荒山的远处说道：“聂小倩！”
宁采臣听到聂小倩三个字，就像是神经反射一般立马转头。
李墨便趁着这空隙将地面之上普渡慈航的尸体给收进了储物戒之中。
普渡慈航乃是千年蜈蚣精，称得上是一头地龙，其实力虽然比黑山老妖差了一些，但也是十分强大的。
至少比树妖姥姥这种水货强大的多。
这普渡慈航的尸体李墨自然是不会放过。
宁采臣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光秃秃的荒山，哪里有什么聂小倩的身影。
他转过头来抱怨道：“李兄，哪有小倩的踪影...”
李墨笑道：“看错了，我很久没有休息，所以神经有些紧绷，一时眼花了。”
宁采臣忽然发现刚刚还在地面上躺着的百米蜈蚣身躯消失不见。
他连忙问道：“李兄！那普渡慈航的蜈蚣尸体呢？刚才明明还在这地上的！那普渡慈航不会是复活了吧？”
李墨走上前去，拍了拍宁采臣的肩膀，打趣道：“那百米大小的蜈蚣只是普渡慈航的妖气所化而已。宁兄，你仔细想想，哪里有蜈蚣能长那么大的？就算是恐龙也长不到百米，咱们读书人可要相信科学啊。”
“啊？”
宁采臣傻眼了，显然对于李墨口中所说的读书人要相信科学这件事有些难以理解。
毕竟这个时代，科学和读书人还是两个概念。
不过他似乎也相信了李墨所说的百米蜈蚣乃是妖气幻化的说法。
因为宁采臣到现在为止也见过不少妖怪了，除了黑山老妖这种万年鬼王之外，他也见过一些小精怪施展障眼法。
所以宁采臣对李墨所说还是能接受一些的。
在这之后，李墨转身就向着山下走去，对这兰若寺一点也不留恋。
这里对李墨来说只是一处战场。
如今事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宁采臣则是回头看了几眼这个曾经情窦初开，他与聂小倩人鬼相恋的地方。
对于宁采臣来说，他的一生难得有什么惊心动魄的经历。
聂小倩与兰若寺的经历虽然惊心动魄，却成了他平凡人生之中少数值得纪念的过往。
李墨此时已经走远。
宁采臣回头连忙追了上去。
...
宁采臣小跑到李墨的身边，连忙问道：“李兄，你现在有什么计划？那黑山老妖可是说要对你动手的，你难道真的不担心吗？”
李墨点了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黑山老妖只是阴间鬼王，又不是三清玉帝，如来佛祖，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些天的经历也让李墨成长了不少。
之前李墨对黑山老妖等万年鬼王有些顾忌，但是这次之后，李墨心中对黑山老妖这种万年鬼王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估。
黑山老妖是很强，很恐怖。
但是它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可这话到了宁采臣耳中，却让他震撼无比。
“李兄难道只怕三清道祖这种级别的存在了吗？他到底有多强？”
宁采臣还是好奇的继续问道：“那李兄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李墨笑着回道：“先去找燕赤霞和左千户他们会合吧，之后再做商议。那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大战，损了不少元气，他不可能立马来找我们麻烦。”
“如此也好。”
...
李墨和宁采臣沿着山路一路而下。
到了郭北县，这郭北县一个上万人的偌大县城，如今变得万人空巷。
李墨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了然。
郭北县离兰若寺不远，两只大妖战斗的余波自然是能传到这里。
这郭北县的人们发现两只大妖乱斗，估计早就连夜拖家带口逃命去了。
走了一阵之后，李墨和宁采臣发现了燕赤霞等人就在郭北县之中等待他们。
确切的来说，是在等待李墨。
众人看到李墨安然无恙回来，一个个表情开心，连忙上前迎接。
宁采臣则被晾在了一旁。
左千户看到李墨身上没有什么伤势，才放心说道：“李墨，我都以为你被那两只妖怪缠住，我们正要准备上山去找你呢。”
知叶一秋也是说道：“对啊，李墨兄弟，我们都已经准备好拼命去救你了。”
李墨只是澹澹摇摇头，将战果跟众人汇报了一番。
“普渡慈航已经死了，黑山老妖也被打退回了地府，这次行动...虽然过程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但结果还是达到了我的预期效果。”
众人听到李墨所说，一个个都十分开心。
傅家姐妹开心的情绪都已经洋溢在了脸上。
甚至连平时都不苟言笑的左千户此时也是一阵朗笑。
自从发现普渡慈航乃是千年蜈蚣精之后，左千户就想着如何除掉普渡慈航。
因为在这之前，普渡慈航多次假借皇上的名义让左前户去押送一些罪犯之类的事情，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像傅天仇一样清廉正直的官员。
这让左千户心中内疚不已。
如今普渡慈航已死，李墨显然是帮助左千户完成了这个心愿。
不过燕赤霞十分心细，注意到了李墨所说事情的细节。
他问道：“李墨，你是说那普渡慈航死了，但是黑山老妖没死？”
李墨点点头：“对，黑山老妖与普渡慈航战斗至最后一刻，依旧靠着单纯的阴气化形在战斗，从未显露本体。这次大战估计也只是让它损失了一些阴气，而不是什么致命伤势，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元气。”
燕赤霞眉头拧起来：“那岂不是说这黑山老妖与你已经结下了梁子，它不久之后就要找你复仇？”
纵然是燕赤霞这种修为，之前得罪了黑山老妖之后也是小心翼翼的。
李墨使用计谋，让黑山老妖和普渡慈航争斗，最后从其口中虎口拔牙，抢到了曲芸婷这个孽缘体的骨灰坛，显然是犯了黑山老妖的禁忌。
甚至李墨之前下阴间枉死城的时候还跟黑山老妖说过，他知道另外两个大阴孽缘体的下落。
不管是复仇还是其他目的，黑山老妖势必会来找李墨，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对于燕赤霞的担忧，李墨只是平静一笑，说道：“燕大侠你放心，我心中早有对策。”
“什么对策？”
“稍后我会立马出发，赶回上京。这乱世之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太后姬氏妖力滔天，是不可能放任一个阴间鬼王在上京捣乱的。我回到了上京，那黑山老妖要是真的敢追来，我就再欣赏一幕两虎相斗的戏码就行了。”
燕赤霞听到李墨这说法，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即使他已经见识过了李墨的疯狂行为，但是将黑山老妖引向上京这种事情，他是万万没有料到的。
燕赤霞思考了一下，问道：“可是你算是间接害死了那普渡慈航，他可是国师身份。回到上京，姬氏对于这件事不会问罪于你吗？”
燕赤霞已经离开朝廷很多年，对于如今朝中之事，他不是十分明了。
燕赤霞既然问起了这件事，李墨便将来这兰若寺之前姬氏对他所说的事情跟燕赤霞和众人分享了一下。
众人听到姬氏布局让李墨和普渡慈航互相残杀之时，一个个都显得十分震惊。
“什么，皇太后姬氏竟然让你和普渡慈航角逐厮杀？”
“皇太后为何要这么做？”
宁采臣这个穷书生不理解，傅家姐妹也是不能理解，其他人也都不能理解其中原因。
唯独兵部尚书傅天仇说道：“皇太后姬氏权倾天下，不论是普渡慈航这国师，还是李墨兄弟这新晋的千户，都是她眼中任凭摆布的棋子罢了。而且......皇太后姬氏是无道不错，但是她绝对不是瞎子。”
“傅大人，此话怎讲？”
“姬氏是能看到朝廷之上的变化的，如今朝廷人族妖族各自参半，也是姬氏参与影响之下形成的局面。但是普渡慈航野心勃勃，吞噬朝中人族大臣，想要靠着这些人族大臣的气运来化身神佛。在这过程之中逐渐形成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面，这是姬氏不允许的。所以即使是李墨兄弟不除掉普渡慈航，这普渡慈航此行回去之后，也会是它的死期。”
说到这点，傅天仇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身为兵部尚书，对于朝堂之事看的十分透彻。
什么千年大妖，什么人族强者，在姬氏那里，只要符合她的心意，那就能活，可只是稍有违逆姬氏，那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随后傅天仇看着李墨，劝戒道：“李墨兄弟，姬氏貌如天仙，但她的心思扑朔迷离，在她眼中我们都是她玩弄的棋子。什么国师，什么六部尚书，只要姬氏想，就会用一种近乎玩乐的方式将其弄死。那姬氏可要比阴间鬼王之类的存在恐怖多了，你可要千万小心。”
李墨点了点头。
姬氏身为皇太后，手握天下大权，参悟帝王权衡之术。
关键是她还十分有城府。
明明有恐怖的实力，却还喜欢用玩乐的方式掌控别人，这点就足以看得出其恐怖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墨忽然回想起前些日子在上京时遇到的小皇帝来。
或许姬氏早就知道小皇帝是在装傻，只不过小皇帝装傻和不装傻在姬氏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毕竟只要姬氏不死，那没有任何实力的皇帝就没有一点点话语权。
话虽然说到了这个地步，可李墨还是要回上京的。
不然那黑山老妖在各地化形，李墨现在正面实力还真搞不定它。
众人商议一番之后，各自决定了去路。
傅天仇决定带着两个女儿去一个老友那里暂避风头，而宁采臣则是打算跟着燕赤霞一起去找个像兰若寺一样地方隐居。
至于知叶一秋，他本来就是四处游历，这次听到李墨要回上京，便打算跟着李墨去看看上京的繁华景象。
左千户本来在这之后是不打算回上京的，毕竟他在发现普渡慈航乃是千年蜈蚣精之后信念有些崩塌。
甚至他都有些怀疑这些年他是不是真的做了正确的事情。
但听到李墨要回上京，左千户便不多言语，就跟着李墨出发。
...
傅家姐妹看着李墨离开的背影。
傅月池小声问道：“姐姐，你真的不打算跟李墨公子走呀？”
傅清风眼底有一丝犹豫，但还是说道：“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傅月池听到傅清风这么说，脸色一喜：“那好！姐姐你不去我就去了！爹，我要追随李墨公子去上京，姐姐正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傅清风听到傅月池这么说，俏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她只是说句客套话，没想到傅月池竟然当真了。
傅天仇听到傅月池这么说，倒也是欣慰的笑了出来：“去吧。”
傅月池立马跟在了李墨等人的后面。
而傅天仇看着傅清风眼底的不舍神情，也是笑道：“清风，你也去吧。爹知道你平时性格含蓄，不喜欢将事情说出来。但是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含蓄是没用的，有时候也要表达出来，至少不要落下遗憾才好。”
傅清风还是犹豫了一下：“可是爹爹您...”
“我还没老到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地步，你去吧。”
...
宁采臣看到傅家姐妹竟然追随李墨而去，心中有一丝不甘。
尤其是看着傅清风离去的背影，他忽然想起了李墨口中聂小倩的下落。
他此时忽然对燕赤霞说道：“燕大侠，只有那黑山老妖掌握小倩的下落，我要跟在李墨身边，才有可能打听到小倩的下落。”
燕赤霞一愣：“那你也是要去上京？”
燕赤霞其实是不愿意去上京的。
毕竟姬氏所在的上京，在燕赤霞眼中不亚于十八层地狱。
但是现在连宁采臣都要去上京，燕赤霞想了想，还是远远的跟在了众人后面。
就这样，一行人除了傅天仇没有随行之外，其他人全都跟着李墨踏上了回上京的路。
...
...
而此时的上京城之中，也正经历着惊心动魄的一幕。
小皇帝乾康跪在皇宫的一间书房中。
他双拳紧紧贴在地面，一对拳头的骨节捏的发白，眼中泪花夹杂着不忍。
而他跪立的正前方，则是悬梁上吊的太子国师孔桀。
年过七十的太子国师孔桀被一根白丝带悬吊在书房大梁之上，他的双眼泛白，脸色紫青，全身颤抖，不断口吐白沫。
此时一道妩媚的声音在小皇帝乾康身后轻轻响起：“康儿，这孔桀畏罪自杀，你不会责怪母后吧？”
第四十三章 国师之位
乾康心中悲痛，但是此时此刻他又怎么敢说不满呢？
于是他咬着牙说道：“母后，这孔桀身为前太子国师，意图叛上作乱，现在是死有余辜。”
姬氏的声音再度缓缓响起：“你知道就好，我这泱泱大国，最不需要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乱臣贼子。当然，自作聪明的孩子也是一样，你明白吗？”
乾康身子一颤。
他自以为一向隐藏的很好，但是姬氏却早就识破了他的伪装。
“母后，康儿知道。”
“很好，康儿，开年将至。朝廷即将封假，你可不要忘了书写福字，祝朝中各位大臣安康如意。还有，过年之时祭祀等事情也交由你处理，这样你可满意了？”
听到这里，小皇帝乾坤心中有着莫大的苦楚。
书福字，祭祀行礼......
也只有这些表面上的事情姬氏能够交给他这个皇帝了。
但他也不敢反抗，只能回答道：“母后安排，康儿觉得十分满意。”
直到他在地面之上跪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上吊的孔桀气息全无之后，乾康才发觉身后的姬氏已经离去。
乾康看着面前被姬氏逼着上吊自尽的孔桀，脸上带着无力的惨笑。
“这天下，不是我的天下啊！孔师，我对不起你啊！”
...
...
李墨和燕赤霞等人一路结伴而行。
因为大家都知道黑山老妖随时随刻都会恢复力量来找李墨复仇，所以一路之上众人都是全力赶路，连多余的闲谈都没有。
李墨是从深秋季节来到这个世界的，如今几个月过去，时至隆冬，一路之上遇到大雪纷飞，众人却连厚衣都没有换。
连续赶了四五天路，便赶回了上京城。
不过即使已经到了深冬时节，上京之中还是那么繁华。
上京城外还是有大批游人旅客，驼队马队商贩不断来往。
除了上京城之外，就连上京城附近的大城之中都有妖魔作乱。
可唯独这上京城有姬氏存在，皇宫之中妖气镇天，没有宵小妖邪来犯，反倒是成了人族的一片享乐之地。
李墨和左千户带路，看守城门的守卫只是随意扫了两眼燕赤霞等人的容貌之后便将众人放行进去了。
宁采臣等人从未来过上京，如今来到这偌大的上京城，眼中一片新奇。
繁华的上京让他们见足了世面。
来自各地的特色美食，沿街饮酒作诗的才子佳人，传自西域的杂耍马戏......
天下虽大，上京之中却几乎要将全天下的繁华全都融入其中，让人大开眼界。
各种新奇事物不断出现，让几个没见识的年轻人都有些应接不暇，一时间乐于其中。
燕赤霞虽然不愿意来上京，但是来都来了，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他看着这上京的繁华景象，粗眉低垂叹息道：“天下繁华聚上京，白骨累累大坤朝！”
李墨听出了燕赤霞这话里的意思。
上京虽然繁华，但是这繁华却是靠着整个国家其他千万人的白骨堆叠起来。
燕赤霞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大侠之心。
这一点，燕赤霞跟镇守襄阳城的郭靖有几分相似。
但是郭靖面对的敌人只是蒙古鞑子，而且郭靖身边有武林人士相助，可以聚集力量抵抗蒙古。
燕赤霞要面对的则是整个大坤朝和全天下的妖魔鬼怪。
要想改变这种生灵涂炭的现象，唯有推翻大坤朝才能实现。
但就算是燕赤霞推翻了大坤朝，这世界的妖魔鬼怪还是依旧肆虐。尤其是国家改朝换代，普通人只会更加遭受折磨。
三界混乱，天下无道。
就算是他燕赤霞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剑，手中又有轩辕剑这种神器，他也无法挽救时时刻刻正在经历死亡灾难的人们。
有心救世，无力回天！
这或许才是燕赤霞隐居兰若寺的真正原因。
李墨看到燕赤霞眼中的表情，平静说道：“燕大侠，凡事要往好处想，不然做人就太累了。对于这上京的人们来说，世间生活还是十分美好的不是吗？”
燕赤霞心怀宽阔，想装下天下人的安危，所以看到这繁华的景象心中反而感觉到不安。
可像是知叶一秋，宁采臣等人，他们看到这上京繁华，心中只会觉得天下竟然还有如此美好的地方。
“有时候担忧太多，也会困住人的心神。你看，像他们几个一样多轻松？”
燕赤霞看着几个无忧的年轻人，苦笑着摇摇头：“罢了，反正我也没那本事，想很多事情也是于事无补。”
此时刚刚接近黄昏。
知叶一秋和宁采臣想要在城中逛逛，傅家姐妹也是好奇，想要四处看看。
李墨便同意了。
反正在这上京皇城之中，除了皇宫十分危险，其他地方还真没有什么可注意的。
李墨和左千户还有燕赤霞便去了上京的驿站。
李墨前脚刚刚回到驿站，后脚就有一个皇宫中的传话太监找上了李墨：“李墨大人，皇太后有旨，命你前去觐见。”
李墨听到这传话太监所说，表情一愣。
他刚刚回到上京城就有传话太监前来，说明这皇太后姬氏一直派人在盯着自己的动向。
李墨想了想之后问道：“可以明日再去吗？今日时间已晚，我恐怕皇太后不方便。”
听到李墨这么说，传话太监沉默了一下，然后压住了声音，小声说道：“李墨大人，你还是不要找理由推辞为好。”
“为何？”
“因为凡是拒绝了皇太后圣旨的人，活着的没有几个了。”
传话太监说完之后大声说道：“李墨大人，皇太后有旨，命你现在就去觐见。”
“行吧。”
左千户看到李墨被传话太监带走，表情有些担心。
但是一旁的燕赤霞却说道：“放心吧，李墨他做事有把握，应该没问题的。”
...
...
凤祥宫。
作为皇太后姬氏的寝宫，凤祥宫建筑豪华，占地广阔。
仅仅是一个宫前走廊，就皆用羊脂白玉和灿烂黄金铸造，长达数百米。
更不用说凤祥宫之中各种奇巧建筑，还有无数珍贵的装饰。一眼望去，几乎穷尽世间珍宝稀奇之物。
传话太监将李墨带到凤祥宫的宫前走廊之后，悄然退了下去。
这凤祥宫除了皇太后姬氏，平时没有允许是没有一个人能踏入其中的，就连小皇帝乾康也是如此。
李墨看着凤祥宫之上的漫天紫色妖气，深吸了一口气，便沿着走廊走了进去。
穿过三道大门之后，循着那庞大的气息，李墨来到一处山石雅间。
这里有温水从山石之间流淌而下，从房间内随意堆叠的圆润山石之中穿行而出，原来是在房间内以能工巧匠之术打造了一处室内天然温泉。
李墨此时眼神一缩。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背如白玉，肩如白雪，在四周水蒸气之下显得如梦似幻的纤长背影。
皇太后姬氏竟然正在泡温泉！
她的过腰长发随意的搭在两肩，明明这里湿气阵阵，但是她的长发却显得整齐靓丽，没有一点浸水的乱意。
一对笔直的玉腿就那样任凭温泉水流过。
这一幕有些让李墨猝不及防。
姬氏不回头，只是笑着说道：“李墨，你来了？哀家可是等你等了好久。”
软糯缠绵且夹杂着妩媚妖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只要是个男人听到这声音心头都会一软，甚至会陷入沉沦之中。
这姬氏的媚意浑然天成，几乎是一举一动都能勾人心神。
连声音也是如此。
李墨要不是前一阵子偶然炼化了圣蛊虫，强化了灵魂，或许就要被这姬氏一声问候破了心神。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心中默念冰心诀，李墨稳住道心后平静回应道：“回皇太后，幸不辱命，在下除掉了在朝中作乱国师普渡慈航。”
“很好，你果然不凡，哀家没有看错你。”
她的手臂缓缓抬起，双手捧着温泉水，那完美的身材以一种极其自然的方式在李墨面前展示了出来。
“不知道你立下如此功劳，想要哀家奖励你什么呢？”
“为太后效力，乃是本职，卑职不敢索要奖励。”
“唉，你又何必如此见外呢。”
姬氏缓缓转过身子，但是此时水雾四起，将其身体上下所有要害部位全都挡了起来。
当她看到李墨那清澈无比的眼眸之后，那绝美威雅的脸上表情倒是一愣。
姬氏足以为一个背影能够拿捏李墨。
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有些小看了李墨坐怀不乱的能力。
“有趣...”
她将额头上的几缕碎发整理过去，随后轻笑道：“本来我是想让你当北境府定远将军职位的，但是有人对此不满。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给你以国师的位置了。”
李墨听到姬氏这话，心中一惊。
姬氏竟然要赐予他国师之位？
本来这位置是好位置。
毕竟一国之师，有权有势，可以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但这件事从姬氏口中传出，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好事。
尤其是定远将军不像是能跟国师相比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是李墨微微低头，拱手说道：“卑职能力低微，怎能担任国师如此重要的职位呢。而且既然有人不满，在下也不求官职，安心当一个千户也好。”
姬氏平静一笑：“有人在朝为官，贪慕钱财。有人征战八方，贪恋权柄。有人浪迹红尘，沉迷女色......李墨，你呢？在朝为官，不图权柄，不图钱财，不近女色...你倒是让哀家好生琢磨啊。”
李墨听到姬氏这话，心中一凛。
当一个人毫无追求躺平的时候，也就代表着这个人根本无法被掌控。
姬氏需要这样的人吗？
这个问题，姬氏问起来表情看似漫不经心。
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极其尖锐的问题，李墨一旦回答的稍有纰漏，说不定就会引起姬氏的攻击。
李墨脑海之中各种思路迅速反应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在下追求的事情不多，大道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
姬氏听到李墨如此回答，眼中神光一闪：“原来是这样，哀家明白了。在藏宝阁中有一株紫气灵果树，对你的修为大有好处，明日哀家便安排人给你送来。”
“多谢皇太后隆恩。”
“不过这紫气灵果树只是对你拒绝了康儿请求的赏赐，国师之位...哀家也要你来坐。一只精怪当国师当久了，哀家也想看看人来当国师。”
姬氏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是李墨心头却是一紧。
之前小皇帝乾康来找自己相助的事情，看来是被这姬氏知晓了。
好在他之前没有随口答应那小皇帝的求助请求，若是真的答应了，或许就没有今日的姬氏的好言好语了。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每一个选择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这姬氏恩威并施，一对凤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墨，觉得已经拿捏了李墨之后澹澹说道：“退下吧。”
“是。”
...
从凤祥宫走出之后。
一个面容白皙，样貌谄媚的大太监已经在外等候李墨了。
他一脸高兴的自我介绍道：“李墨大人，我是这皇宫中的太监总管，何忠勇。让我来带您去国师府上，以后还望您多多提点。”
何忠勇的名字虽然大气，但是他这太监的样貌实在是阴柔，配不上他的这个名字。
但是当李墨看到这何忠勇之后眼神微微一眯，心中另有想法。
人不可貌相。
这何忠勇除了身上阴气重一些，但是这家伙是个人，而不是什么精怪。
能在这大坤朝做到太监统领这太监之中第一人，这何忠勇显然是也是有些本事的。
尤其是李墨前脚刚出凤祥宫，后脚就已经知道李墨得到了国师的职位，这家伙是有些门路的。
于是李墨笑着说道：“何大人，以后都是互相照顾，还要你多多关照。”
两人一路交谈。
李墨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之后，向这何忠勇问了一个比较紧要的问题：“何大人，本来皇太后是要给我定远将军的职位的，不知道为何，有人不愿意。我想问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能让皇太后拒绝我当定远将军？”
何忠勇听到李墨问这个问题，表情一惊。
随后他侧着脑袋小声对李墨说道：“李墨大人，您怎么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啊？北境府乃是先帝赐姓王乾广王爷的领地，他拥兵数十万，镇守北境异族，乃是实权王！而且现任定远将军就是他的手下，要你做定远将军，乾广王爷自然是不同意。”
随后何忠勇补充道：“那乾广王爷和普渡慈航乃是大敌，如今你当了国师，不知道他会不会交恶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