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特殊商品
此时的余生安还未意识到，在多元宇宙这座黑森林中，他这个空降而来的猎人，在带来了威胁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思想，更是令冥神技术……即将大爆炸！
此时，他的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凯萨督姆战争上。
在他拒绝克维尔三法神“帮助”提议后，【征战次位面】公会数量瞬间激增。
仅仅一夜时间，便突破三位数。
就这数字还在不停增加！
如果说以前成立的公会，大多是一些贵族子弟玩票的话；
那么现在成立的公会，就带有强烈目的性——即，掠夺凯萨督姆。
一时间，大量中高级魔法师涌入【征战次位面】。
他们成立公会，招募玩家，组建队伍，有组织，有计划，成建制入侵凯萨督姆。
余生安虽然痛恨官仓鼠，但对于遵从他游戏规则之人，也十分优待！
他在慎重思考之后，为了平衡多菲位面的战力投入，想了想，在【征战】商城中，添加了一件商品。
此商品一出，莫说克维尔魔法师，便是暗中关注余生安的多元宇宙众神，也被震撼住了！
……
……
卡拜耳的骄傲、杜家天才魔导师——杜契尔，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从杜家老爷子口中得到证实之后，杜家便瞬间沸腾起来。
无数仆从忙里忙外。
忙着大扫除；
忙着采购食材。
就连最吊儿郎当的杜家二少爷——杜多德，也穿上精美衣衫，打扮得一丝不苟，前往城中魔法塔迎接哥哥杜契尔回家。
杜家浩浩汤汤之举，自然引来卡拜耳无数居民的侧目。
杜多德站在魔法塔外，看着家族兴师动众模样，内心深处闪过一丝艳羡。
这样的待遇，他也只有在【征战次位面】中才能享受到几分，但那终究是砸钱的结果。
唉！
别不知足啦，能有眼前的生活，皆拜哥哥所赐，还想跟哥哥一样拥有同等地位待遇，想什么呢？
杜多德自嘲一笑。
不过，他敢自嘲，说明已经有面对现实的勇气。
这勇气从何而来？
这就要从【征战】开通的副本说起。
自从互联网之神向凯萨督姆宣战之后，杜多德就再也没向【征战】里充过钱。
因为他带领着兄弟们，已经能通过掠夺凯萨督姆，达到收支平衡，甚至还有富余。
这令他的底气大增！
感谢互联网之神，咱现在可不是不务正业，赚钱着呢！
他已经决定攒钱购买一艘浮空飞艇，开到凯萨督姆偏远地方，为互联网之神，伸张正义！
在胡思乱想中，魔法塔拱门悄然打开。
两名身穿红色法袍的魔导师走了出来。
一位是卡拜耳牧守法师；
一位赫然正是杜多德的哥哥——红袍魔导师杜契尔。
杜契尔年近四十，看起来却十分年轻。
大概是长期不出门魔法研究的缘故，他皮肤十分白皙，一身象征着地位和力量的红色法袍，令他在刹那间，成为全场瞩目焦点。
杜契尔抚胸同牧守法师告别之后，这才走向家人。
他先是规规矩矩的向父母施礼，在父母“又瘦了”的感慨声中，转头看向他的废柴弟弟——杜多德。
杜多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哥哥，骤然见到哥哥看过来，没由来紧张起来。
出乎他意料，哥哥杜契尔没有往昔的严厉，反而笑着走过来，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我这次为什么突然回来吗？”
杜多德茫然摇了摇头。
“因为你呀，我的好弟弟！”
这不是反话，因为杜契尔说这话时，眼里分明闪烁着兴奋光芒，手掌更是下意识抓了抓杜多德的肩膀。
杜多德呆住了。
他的父母更是面面相觑起来。
说实话，杜家能出杜契尔这一位魔法天才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杜多德？
不给他们惹事，他们就千恩万谢了。
怎么老么杜多德，突然引来了老大杜契尔的关注？
“这是……出了什么事？”
杜多德父母忍不住问道，生怕老么又给老大惹事了。
“征战四方呀！”杜契尔笑道。
“啥？征战四方？”杜家二老面面相觑？
“爸妈，你们还不知道？多德在【征战】里创建的玩家公会征战四方，在凯萨督姆一周内攫取六万金币，位列众公会之首，厉害得很呐！”
杜契尔一边夸奖，一边忍不住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杜多德闻言老脸陡然涨红。
这是激动的！
他从没听到哥哥这么夸奖过他！
真的，最近一次哥哥带着几分褒奖之意的言辞，还是他在五大邪神入侵期间，拿到“帝国卫士”之时，哥哥随口提了一嘴。
那话甚至根本谈不上夸奖。
只能说哥哥知道这件事了。
但即便如此，依旧让他激动的整宿睡不着。
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件入哥哥法眼的事情。
没想到，这次【征战次位面】更新的副本，竟然会引来哥哥的关注甚至夸奖？
要知道，这件事在他眼中，还不如“帝国卫士”称号来得更为荣耀！
“什么？六万金币？”杜家二老惊住了。
“不会是花了六万金币吧？不对啊，我也没给他这么多钱啊？”杜老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脸气急败坏的看向杜母：“你是不是又给这逆子钱了？”
杜母表情有些难堪。
是的，杜多德前阵子确实找她要过钱。
她一时心软就给了。
家里就老么最没出息，也最让她不放心。
这不出去惹是生非，她已经很满足了，花些钱又算什么？
“爸，你不要怪妈，我借我妈的钱，我还！我翻倍还！”
杜多德急了，连忙道。
不等杜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杜契尔连忙道：“爸，你弄错了，多德就是赚了六万金币，随时都能从互联银行里提出来！多德，你没跟爸妈说？”
“没，这笔钱分给兄弟们之后，只剩下两万多金币。”杜多德道。
声落，杜家二老面面相觑。
哪怕就剩下两万金币，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一直没走的牧守法师，更是一脸惊讶的走过来道：
“杜契尔，原来你弟弟就是征战四方的会长？哎呀，我牧守此城，竟然不知，真是失职！杜多德会长，久仰久仰！我胞弟也在【征战】上面成立了一家名曰‘胜利者公会’，有机会你可以多多交流交流。”
牧守法师的话，令杜家越发惊讶。
莫说杜家二老，就是周围仆从们，都是一脸惊异目光看向杜多德。
在大家印象中，杜多德只是个靠着哥哥荫庇的公子哥。
大家畏则畏矣，但从没人打心底上敬过他。
只有少数几位跟着杜多德鬼混的仆从，满脸傲然的抬起下巴，一脸与有荣焉。
“哎呀，你这孩子，赚钱了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呢？”杜母又惊又喜，惊喜于老么看样子终于也要出息了。
“我打算攒钱买一艘浮空飞艇，所以就没说。”杜多德看着母亲激动模样，心中忽然一酸。
“好想法！不用攒了，我这次回来，就打算赞助你二十万金币！咱们兄弟俩要买就买最好的。”杜契尔沉声道。
“什么？二十万金币？”
杜家瞠目结舌，不等二老追问，杜契尔招呼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走，咱们回家详聊。”
他说着，和牧守法师告别之后，遂勾起弟弟的肩膀，向马车里走去。
兄弟俩坐进马车里之后，杜多德忍不住道：“哥，你真的打算购买最好的浮空飞艇？”
“当然！”
“可是，这成本会不会太高了？”
“高风险高收益嘛！”杜契尔压低声音道：“看到【征战】道具商城今早更新的商品了吗？”
“今早？”杜多德略一皱眉，干脆打开互联网，点开【征战论坛】查看起来。
——里面置顶帖，每天都有人整理更新【征战】内容。
“你是说……源质？”杜多德略一查看，抬首迟疑问道。
“没错！”杜契尔双眸迸发出炽热光芒：“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吗？”
杜多德摇了摇头。
“它能壮大灵魂！换言之，它能改变你的资质，让你重回魔法之路！”
杜多德闻言，瞳孔骤然放大！
第一百三十七章 智慧女神的愤怒
“母神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庞大生产线宛如一条巨蟒，匍匐在智慧神殿之中，无数机械零件摩擦着，发出绝望的哀求声。
“聒噪！”
高坐于神座之上的智慧女神，一阵心烦意乱，剑眉一蹙，生产线安静了。
——它失去了智慧。
数十名矗立在一旁的魔法师、铁匠们，顿时一拥而上，再次将生产线大卸八块。
智慧女神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
心中对互联网之神恨得牙痒痒！
从互联网之神手中拿到生产线之后，她便开始着手复制计划。
虽然生产线加装了很多防拆装置，乃至自毁魔法。
但这对于智慧女神来说，意义并不大，最多让她的复制计划拖延了一周而已。
随着防拆自毁装置的破解，生产线各大机床自然再也保不住内部秘密。
智慧女神的魔法师和铁匠们，在惊叹机床的巧夺天工之余，随即开始了等比例复制。
然而复制结果，却十分糟糕。
明明等比例复制，但复制出来的机床，明显不如原机床。
复制机床生产出来的钢管，看似和原机床差不多，但替换到正常火枪上，使用寿命很低，炸膛概率更高。
智慧之神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能一次次拆了生产线，一次次复制，宛如盲人摸象。
这时候，科学思维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如果是余生安的话，他至少会通过替换部分零件的控制变量法，来检测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问题了。
智慧女神呢？
也许她智商很高，但逻辑思维可不是智商高就能拥有的。
或者说，她完全钻牛角尖了。
就是认为复制出了问题。
为了不浪费原生产线产能，每次都是拆了复制之后，又重新组装，再赋予生产线智慧，进行半自动化生产。
于是这就有了生产线祈求饶命的一幕。
智慧女神不知道，生产线总体精度受限于各个环节，每个环节的精度都会对最终成品产生致命影响。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正是机械生产的真实写照。
她认为的“等比例”复制，仅仅是她认为的和魔法师眼睛看到的。
实际上，还亏她拿到的都是低精度机床，马马虎虎复制一下，组合到一起虽然精度下降，但好歹还能生产。
若是高精度母机，别说复制了，拆开即报废。
要知道，任何高精度母机都是由低一级精度机床生产而出，但核心零件却是由手工制造。
实际上，真正的“高精尖”，也几乎都是手工制造。
原因很简单，打个比方，对机械加工精度影响最大的是导轨，因为机械运动受到导轨限制。
导轨越平，精度越高，机械加工精度自然越高。
所以机械加工，一直在追求“绝对平面”。
当绝对平面精度在万分之一毫米以上时，就已经无法通过机械来加工，只能用手工方式加工。
这就是“人”的智慧。
人类可以通过各种检测仪器，一点点打磨修正，机械可以吗？
机械只会一刀切，一刀切精度又受限于导轨，得嘞，死结随之产生。
因此机械不是拿来拆开就能复制的。
高精度机械，甚至受限于“热胀冷缩”的温度变化。
工厂都建在特殊纬度带上，生产车间更是要求绝对恒温无尘。
因此别说拆了，温度变化，都会影响机械精度。
另外，机械随着工作时间加长，切削轴热膨胀加剧，也会令切削刀尖逐渐磨损，降低精度。
如何校调，更需要专业人才和设备。
总而言之，机床真不是你买来就能复制，乃至万事大吉。
后续维护更为要命。
这也是余生安并不担心机床被复制的根本原因。
真正的高精度母机都在他眼皮底下。
只要母机不失，那剩下的就是人才竞争。
余生安还就不信了，有着科学思维，提前布局，更有维利亚主位面技术支持的他，还能在这场技术竞争中败了？
那他也太失败了吧？
“女神殿下，尸卫所传来急报！”一名魔法师匆匆走入大殿。
他口中的尸卫所，乃是智慧女神麾下的情报机构之一。
——它几乎完全是由尸体构成的。
智慧女神通过赋予刚死尸体智慧，将其发展为谍报人员。
这些谍报人员，既继承了尸体生前的人脉关系社会地位，也达到了谍报人员大隐于众的目的。
当然了，赋予尸体智慧，如同赋予石头智慧。
尸体因为智慧器官已经死亡的缘故，维持智慧需要源源不断的源质，因此尸卫所成员并不多。
不过，用来刺探常规情报足够了。
“嗯？”
“尸卫所急报，【征战次位面】道具商城上线了一款商品……”汇报魔法师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和贪婪：“源质！”
“你说什么？”
“回女神殿下，是源质！”
哗啦！
智慧女神愕然从王座上站起，目露惊骇之色。
她没有反复确认。
因为她知道这么大事，下面人绝对会再三核对确定。
她豁然重新坐在神座上，主意识转移到一具神之投影上，通过亡灵魔法操控一具幽魂登陆互联网，进入【征战次位面】。
她略一查看，果然在道具商城中，发现多了一个商品“源质”。
看介绍，只能用功勋值兑换。
兑换比例为：一千功勋值兑换一个单位源质。
智慧女神略一沉思，随即兑换了源质。
当她感受到源质顺着契约力量，灌注到她控制的幽魂上时，剑眉猛然竖起！
“这个该死的奸商！”智慧女神跳脚大骂。
互联网定义的一个标准单位源质数量极其微薄，相当于登陆互联网一盏茶时间的消耗量。
也就是说，想要从互联网之神手中赚取源质，需要在一盏茶的时间里，杀死五名兽人。
这还是在正面战场上。
若是选择敌后刺杀，需要二十名兽人。
高级魔法师也许可以在一盏茶时间里，通过释放大范围魔法干掉五名兽人，但这也就是把消耗的源质赚回来，略微富余一点。
就这还必须得保证登陆就作战，不能有一点空闲时间。
这可能吗？
这显然不可能！
也就是说，哪怕是高级魔法师，拼死拼活赚到的源质，也不过是自己消耗的量。
这点量反哺回来，对灵魂补益微乎其微，只能说聊胜于无！
若是一般人，更跑不赢互联网之神制定的规则。
当然了，这里面有个漏洞。
——那就是可以通过组建玩家公会、佣兵团，通过培植打金团，赚取功勋值，兑换源质，增益自身。
“好一招驱虎吞狼，这是要让众神给你打工吗？”
智慧女神俏脸铁青。
这套规则太可怕了。
这也许对普通人意义不大，但对于手握权柄乃至财富的贵族魔法师来说，肯定会为了源质，组建打金团，兑换源质。
问题是打金团本身消耗的源质，就足以支付兑换的源质。
可以说，互联网之神稳赚不赔。
如果她传教区中的贵族魔法师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暗中培养玩家公会，为自己赚取源质？
答案是肯定的！
必然会有贵族魔法师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好精巧的设计，好狠毒的阳谋！”
智慧女神银牙咬碎！
最令人惊怒不已的是，这套规则只有互联网之神能用。
其他神缺了互联网这个平台，根本就玩不起来。
事实，也跟智慧女神猜的差不多。
她的传教区，已经有人行动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背叛
一支从格雷格大公国出发的商队中，汤尼坐在马车里，两眼放光的看着【征战】论坛，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父亲是一名高贵男爵，膝下共有三子一女。
卡曼帝国崩溃之后，大贵族为了抢夺帝国“继承权”打得口水仗，令如今的卡曼联众国“长子继承制”早已崩溃。
如今为了保证家族传承，贵族爵位继承几乎都是择优而选。
他这个魂力先天衰微的贵族子弟，自然注定无缘爵位继承。
一般贵族子弟继承不了爵位，多半会选择加入教会，成为一名牧师神官。
如果日后能爬上高位，还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可惜，这条路子汤尼依旧走不了。
先天魂力衰微，不仅令他在魔法上难有大成就，甚至连教会都嫌弃拒绝。
如果他出身再高贵一点，也许还能进入王室成为宫廷贵族。
虽没有世袭权，但若混得好，重新转为分封贵族不是没有可能。
可惜，他出身不高不低。
这一切的一切，促使汤尼成了贵族中最卑微的存在——商人。
在父亲的安排下，他不得不学习经商，从此依附在家族权势之上。
这种生活看似不错，但也就仅限于他这一代。
当嫡系子嗣成长起来，他这些血缘远亲，注定会走向落寞。
他看过太多案例！
他不甘心！
却无力回天。
直到他接触到互联网，接触到互联网的图书馆，乃至网课，他才发现一丝曙光。
虽然这丝曙光十分微弱，但终究是希望之光不是么？
现在这丝希望之火，更是猛然壮大！
——互联网之神竟然允许用户兑换源质！！！
如果他利用手中财富，暗中建立玩家公会，拉拢一批雇佣兵，帮他打金换取源质，他的魔法天赋会不会因此改变？
只要能改变，那么他就有翻盘的可能！
越想汤尼浑身越颤抖。
父亲，我每天努力修行，学习权谋，甚至听从您的建议，学习经商，但您就是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您总是把最好的魔法道具，赏赐给弟弟妹妹，从不分润给我一点，你知不知道，那些魔法道具极有可能改变我的一生？
教会，您可怜而卑微的信徒，想皈依女神，虔诚侍奉，可是您也瞧不上？
您不是标榜公正仁慈吗？
为什么到我身上，您的公正和仁慈就体现不到一点？
我一万金币的贡献金，就换来一个弟弟掌权，不杀我的保证？
好好好！
好啊！
你们都瞧不起我！
但互联网之神瞧得上我，他给我机会，那……你们也就别怪我背叛！
汤尼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内心深处完成了自我说服。
“大人，维爱斯快到了！”马车外传来骑兵的汇报声。
汤尼平稳心境，打开车窗，向外看去。
此时，车队恰好行至盆地高处，居高临下看去，只见一座庞大城池盘踞于盆地之中。
雄踞于城中央的魔法塔，高高耸立！
车队离得近了，还能看到城墙城外到处都是巡逻的卫兵。
与想象中幽静神秘不同，此时维爱斯城门外，排满了商队。
看商队旗帜，有的来自克维尔，也有的来自卡曼。
几乎将艾泽亚大陆东南部主要商队旗帜都背下的汤尼，甚至还看到一支来自拜耳帝国的商队。
“这么多人？”
汤尼眉头皱了起来……看来传闻中，克维尔帝国抛售火铳的传闻，应该是真的。
经过城卫所检查之后，汤尼商队随即被放行。
等到踏入城中，汤尼怔住了。
扑面而来的喧嚣声，宛如踏入了菜市场。
他预想中的街道没有出现。
从城门进入，随即便是一个巨大的环状建筑群，看起来就像是半座角斗场。
建筑群好似蜂巢一般，密密麻麻排满了商铺。
有的已经有主开业；
有的还处于空闲状态。
总体来说，一半对一半。
在开业的店铺中，几乎每个店铺外竖着虚拟屏幕，上面写着“自行车专卖”、“轮轴专卖”、“链条专卖”、“金属收购”……等等信息。
预想中掮客登门的场面没有出现。
偌大的交易场，热闹非凡，却根本没人理他。
汤尼皱了皱眉，他下令商队原地修整之后，随即带着近身护卫，走访调查起来。
这不查还好，这一查，他直接坐不住了。
克维尔运送过来的自行车零件几乎全部销售一空，只剩下少量样品。
想要货，还得预定，在这等几天。
倒是自行车整车，还有一些存货，但报价都极高。
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克维尔商人一律不接受现金交易，只接受互联银行转账！
用他们话来说，彼此货币价值并不统一，兑换起来太麻烦了。
而且货币运送回去，成本也高。
与其用一箱子装货币，不如多带点铁锭回去。
汤尼傻眼了！
——不要现金的商业交易，他真是头一回见，哪怕他已经知道互联银行的存在。
得，既然暂时买不到货，那就卖货吧？
他虽然是来求购自行车零件乃至魔法道具。
但也带来了很多货物，包括少量秘银、大量精炼好的铁锭。
克维尔商人还算实诚，虽然挑三拣四，但价格还算公道。
只是在付款时候，又让汤尼崩溃的一幕发生了。
克维尔商人自己不收现金也就罢了，更不给现金，还是那句话——银行转账。
你要现金，去网点提去！
无奈汤尼只能接受转账，就这还拉着交易人跑去互联银行网点提现。
结果他过去的时候，现场排满了人。
有人提钱，有人存钱，热闹非凡。
看样子，天黑恐怕都轮不到他。
还好，互联银行网点大概也知道商人时间金贵，号称全天候办理业务。
汤尼索性让仆人排队，自己趁着艾泽亚东南部商队云集的盛况，一边打听消息，一边开拓人脉去了。
“互联银行只认含金量，不认金币。他娘的，老子一万金币，只能兑换九千三百多枚克维尔金币，简直亏大了！”
“亏啥啊，交易完，兑换回本国货币不就行了？”
“哎，也是啊！”
“要我说，干脆把钱存在互联银行好了，方便还有利息！”
“是啊，主要是方便，这几万金币往回运，真怕遇上匪徒打劫！”
“没错，这要是存银行里，最多损失一批货物，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关键还有利息啊，这比自己放羊羔利稳多了！我可打听到了，在克维尔帝国，上至贵族，下至贱民，几乎都把钱存银行，他们甚至不用货币交易，直接打开互联网结算。”
“唉，这互联银行还给利息，它靠什么赚钱？”
“这你就不知道吧？人家贷款给巨龙工厂。知道巨龙工厂不？就是自行车创始人、互联网之神的追随者阿杰夫开的工厂，专门生产自行车生产线，随便一条生产线都是几十万上百万金币！”
“我更关心的是，把钱存在互联银行安全吗？”
“我看挺安全的，互联银行乃是互联网之神开的，他会贪图金币？听说他连源质都给兑换！”
“是啊，克维尔帝国连圣托德的进攻都能抵挡住的，还废了斯帕达，一时半会倒不了。”
“可惜，我们国家没网点啊，这钱存进去，急用钱怎么办？”
“是啊，互联银行要是把网点开到我们王国就好了。”
商人们聚在一起，或讨论着自行车，或议论着互联银行。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讨论话题，一直被人暗中引导着。
一场以利益为盾，以互联银行为矛的传播链条，即将铺开！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又是阿杰夫【二合一】
卖完货物，汤尼到底还是把钱提现了。
不是他不信任互联银行，而是商队赚的钱大部分要供奉给家族。
他总不能给家族转账吧？
互联网在格雷格大公国，说到底，还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
贵族们都在偷偷使用互联网，他相信智慧神教肯定也知道这件事。
但为了维持统治稳定，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然而如果谁敢公开互联网，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我的天！”
“那是什么？”
正在吃早饭的汤尼，突然听到旅店外，传来一片惶恐惊呼之声。
他下意识离席，走到窗口，向外看去。
只见五艘浮空飞艇，宛若神秘巨龙，出现在维爱斯的上空，在城中投下大片阴影！
沐浴在阴影之中的汤尼，只觉得一股震颤之意从尾巴骨直冲脑际！
他在【征战】里见过飞艇，但那终究是隔着一层魔法傀儡。
震撼则震撼矣，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飞艇飞临头顶，那种压迫感，简直令人肝胆俱裂，魂惊魄骇！
“怎么回事？”
“这不是【征战】中的飞艇吗？”
“是啊，互联网之神派遣飞艇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攻打维爱斯？”
“该死，我还有钱存在银行呢，快快快，快去取钱！”
旅店商人们沸腾了。
不少人甚至惊恐得下意识就要取钱，准备跑路。
甚至连汤尼都被恐慌情绪所煽动。
就在这时，贸易集散中心，突然传来巨大的广播声。
【请停机坪上闲杂人等尽快离开，不要阻挡我司装卸货物，否则产生一切损失后果，请自负！】
“装卸货物？”
汤尼乃至旅店商人们愣住了。
“怎么回事？”
“不是入侵吗？”
大家面面相觑，瞧着浮空飞艇上没有射下光束投送兵力，一时间虽然依旧惊惶不已，但情绪已经缓和多了，转为观望起来。
机灵之辈甚至打开互联网，上网寻找信息。
“他们是克维尔商队，竟然是来运送货物的！”
有商人惊呼起来！
“什么？运送货物？”
“这等神器，竟然拿来运送货物？”
“假消息吧？”
“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记得在【征战】上，一艘浮空飞艇最便宜三万金币就能买到，买来运送货物还真有可能！”
“哎呀，我们能购买吗？”
商人们惊呼不已，议论纷纷。
更有甚者呼朋引伴，决定去现场围观。
在好奇心和驱使下，汤尼也随同前往。
当他们过去之时，五艘浮空飞艇正在缓缓降落；
当他们抵达之时，飞艇恰好快要降落下来。
此时交易中心已经人满为患，挤满了围观人群，汤尼站在人群中，看着遮天蔽日的浮空飞艇，心神愈发震撼。
在汤尼看来，这些飞艇和【征战】中浮空飞艇，区别很大。
【征战】中浮空飞艇，更加庞大而粗犷，整体呈椭圆形，看起来更像是一条深海巨鲨，攻击性十足。
眼前这些浮空飞艇，体积要小很多，圆鼓鼓的主体下面，吊着金属吊舱，从金属吊舱上，可以看到大量机械结构，造物感更加清晰。
随着飞艇降落，围观人群中传来吆喝声，却是来自克维尔的商人，正在组织工人装卸物资。
一时间，人群越发热闹起来。
有的想靠近观察浮空飞艇；
有的关心运来的货物。
汤尼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一个可怕场面。
——如果这些浮空飞艇，抵达格雷格大公国城市上空，他们拿什么抵抗？
少数高级魔法师？
还是智慧神教？
汤尼不知道，想想互联网之神报复凯萨督姆的场景，一抹敬畏之心从他内心深处生出。
要知道，五大正神进攻之时，克维尔还没有这些武器，武力就已经令世界震撼。
现在恐怕更加强悍！
一时间，汤尼忽然又有些羡慕克维尔帝国。
这个沐浴在互联网之神光辉下的帝国，简直就是人间沃土充满了希望！
他们连最低贱的平民，只要识字，都能在互联网上公开讨论甚至学习魔法。
哪怕不识字，也能使用语音通话，正大光明的播放音乐，在安眠神曲中酣然入睡。
如果互联网之神可以取代智慧神教，成为格雷格、甚至卡曼国教就好了……汤尼心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大逆不道，偏偏他却没有感到丝毫惶恐。
……
……
汤尼羡慕克维尔民众因为互联网之神的到来，每个人的未来都充满了希望；
克维尔子民西泽何尝不同样庆幸？
辅助马南希成功通过见习魔法师考核之后，马南希那一番鼓励之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西泽事后越想越心动。
尤记得他第一次接触互联网，不就是因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反正又没什么损失，不如去试试。
至于旁人白眼？
说实话，这是西泽最不在意的东西，他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白眼，早已麻木了。
最终在西泽要求下，他父亲带他去魔法塔报名了魔法学院。
不出意外，他经历了很多白眼。
无数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坐在轮椅中的他。
直到魂力检测时，他魂力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才被震骇得集体噤声！
西泽清晰记得站在他旁边，刚刚检测过魂力，一脸得意洋洋的准魔法学徒看向他的眼神。
震撼，错愕，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那表情简直令西泽犹如酷夏饮冰，从头爽到脚！
最终……他被录取了。
而且还是最好的魔法学院，位于克维尔都城威利斯的菲利克斯魔法学院！！！
离开魔法塔之后，父亲第一时间给母亲打了电话，两人几乎聊了一路。
二老既惊喜于西泽出息了，以后将成为法师老爷；
又十分担忧西泽求学生活。
西泽毕竟不是正常人，如果他仅仅是残疾一点，也就罢了，偏偏他是全身瘫痪，这就难为人了。
最终席家决定，全家陪读。
听说威利斯到处都是工厂，还怕没活干？
实在不行，变卖祖宅土地，也要把西泽供读出来。
家里能出一个法师老爷，这是几辈子攒来的福气，可不能让它从手里溜走！
当晚，西泽父亲东家借圆桌，西家借凳椅，凑了二十桌宴席，宴请全村人庆祝。
“老西家出息了啊，以后再看到，可就要称呼老爷喽！”
“是啊是啊！”
“西叔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啊！”
“都说歪蚌肚里剥珍珠，俺这是终于瞧见了！”
大坎村一片恭维阿臾之声，令西家父母老脸涨红，喜不自胜！
酒宴正酣之际，一名红袍魔导师的闯入，令西家宴席陡然安静下来，只是人心却愈发火热。
当地牧守魔法师帕克，竟然亲自过来给西泽贺喜！
“恭喜你，从此以后，你将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魔导师帕克，笑吟吟的走到西泽歪坐的椅子前：“我为你准备一件礼物，希望能帮助到你！”
说着，他伸手虚按大地，脚下土地隆起，一只魔法土傀儡从大地里挣扎爬出。
大坎村民看着这一幕，皆一脸震撼而畏惧。
“我对人体不太了解，无法治疗你的疾病。不过这只土傀儡，可以帮助你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作为一名准魔法学徒，你得学会独立应对一切困难，这是魔法师准则之一。”
帕克笑着递上一卷羊皮卷轴。
这是一份契约，契约对象正是他从大地中召唤而出的魔法土傀儡。
西泽一脸愕然。
作为【征战次位面】高玩，他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土傀儡，乃是一具高级土傀儡。
远可冲锋陷阵；
近可化为细密流沙，依附体表，形成铠甲。
在【征战】中，这绝对属于顶级傀儡。
没有海量功勋值或金币，别想兑换！
而作为【征战】高玩的西泽，更是在瞬间想通帕克所言“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操作方法。
“这这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接受。”西泽心动了，但他还是咬牙拒绝。
“那当我借给你的，如何？”帕克笑眯眯道。
“这……好！”
西泽心动了，最终咬牙颔首，从帕克手中接过羊皮卷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期待我们再次相见！”帕克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等等！”
“嗯？”
“谢谢您的录取，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西泽沉声道。
“你不用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阿杰夫大人吧！”帕克转过身来坦诚道。
这也是他主动拜访西泽，甚至不惜送上一具高级魔法傀儡的根本原因。
能被阿杰夫大人亲自点名之人，想来总有些特殊之处。
此时交好，虽然西泽也许能猜到根本原因，但这个情分终究抹杀不了。
“阿杰夫大人？”西泽怔住了。
……
……
“欢迎回家！”
克维尔第十一任君主克斯安，站在威利斯环状魔法塔传送魔力井面前，绅士的抚胸致礼，欢迎妹妹克莱曼婷回家。
站在传送魔力井中的克莱曼婷，浅浅一笑迈出传送阵。
“你看起来变化真大！”
几个月不见，妹妹变化很大。
她的发型不再冗繁，像威利斯银行柜员一样，扎成了丸子头。
她的服饰也不再精美，一身利落便装，精炼而又利落。
“阅历总会都在人身上留下痕迹，不是吗？哥哥。”克莱曼婷微笑道。
克斯安看着妹妹的笑容，精神一阵恍惚。
妹妹的变化，令他十分震动。
尤记得数月前，妹妹偷偷买通邓丹尔助手哈迪，获取银行柜员培训资格。
那时候，他极力反对。
妹妹却固执地我行我素。
随着培训结束，妹妹真的成为银行的“酒保”，在陌生城市抛头露面，任人围观，甚至还被该死低贱的贵族子弟追求。
说真的，当时克斯安都要气疯了。
他第一次冲妹妹咆哮。
甚至决定哪怕有损皇室尊严，向阿杰夫支付违约金，也要把妹妹接回来。
然而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仅耀花了他的双眼，更是将他彻底震住了。
免费储蓄，按天结息，跨城转账……互联银行展示而出的便利性，几乎在一夜之间颠覆了帝国传统支付模式。
越来越多人，将钱存进银行。
包括贵族。
甚至连皇室也将部分资产存入银行。
再其后，随着巨龙工厂落地，随着自行车大卖，随着生产线抛售，随着大贵族们成车拉着金币，存入银行。
互联银行的重要性，也随之与日俱增。
现在任谁都能看出互联银行代表的重要性。
实际上，互联银行也随之一直在扩张！
人员更是在扩招。
但再也没有人能得到阿杰夫大人的亲手培训。
首批参与阿杰夫大人培训的银行柜员们，除了少数几名违规被清掉的之外，大多数都成为银行中流砥柱。
她们不在需要抛头露面的坐班柜台，工作更多的转为幕后。
尤其是互联银行开通贷款功能之后，这批人的地位几乎直线上升！
为何？
因为想要拿到低息高额贷款，全是这群人说的算。
以前大多数贵族家底还算殷实，说实话，贷款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如果发生，那等于标志着家族陷入衰败。
但自从阿杰夫大人通过从互联银行贷款，空手套白狼般创造了巨龙工厂之后，此事便给各大贵族们竖立了榜样！
互联银行贷款业务术语“借鸡生蛋”，随之深入人心。
现在的克维尔帝国，到处都是掘金之地。
小贵族们接手大贵族抛弃的传统产业；
大贵族们纷纷转行进军工业制造领域；
互联网之神又向凯萨督姆宣战，发起掠夺财富战争。
想要分一杯羹，怎么说也得投入几艘浮空飞艇。
好家伙，这一系列变化，哪个不要钱？
除了大贵族能撑得起，一般不善经营的贵族，还真没这么多资金兜底。
看着大贵族在维爱斯拼命捞金；
在凯萨督姆掠夺财富；
谁看着不眼红？
不想分一杯羹？
偏偏囊中羞涩，或者固定资产占据太多资金。
怎么办？
这时候互联银行贷款业务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互联银行员工们，自然水涨船高！
克莱曼婷更是凭借个人努力和优渥人脉，成为互联银行的总负责人，地位之高难以衡量！
“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克斯安转移了话题。
此时，兄妹俩也走出魔法塔，登上一辆皇家马车，马车前后，各有宫廷法师和骑士护送。
“听说这次菲利克斯魔法学院开学典礼阿杰夫大人将会出席演讲，我打算听完演讲之后再走。”
克莱曼婷微笑道。
又是阿杰夫……克斯安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已经不是憎恶，而是深深恐惧和令人绝望压力。
“也好，正好回家多休息两天！”克斯安沉默的点了点头。
“休息不了啦，阿杰夫大人说了，银行网点必须向国外扩张，我这次回来就是述职来了！”
克莱曼婷摇了摇头，收回观看窗外风景的目光，看向哥哥：“哥，我们家在国外应该有一些暗子吧？能借给我用用吗？”
克斯安瞳孔扩张：“你要消耗家族底蕴，帮助互联网之神？”
克莱曼婷笑了笑：“这不是帮，这是投名状！互联银行将是互联网之神的教堂，当银行网点开遍艾泽亚大陆每座城市之时，就是互联网之神一统大陆之日。”
克斯安闻言浑身剧震！
他注意到，说这话的妹妹，清丽的双眸中，分明闪烁着熊熊野心！
如果互联网之神一统大陆，那么执掌互联银行的妹妹，岂不就是代神牧守天下的教宗殿下？
“呼哧呼哧……”
克斯安呼吸抑制不住的急促起来。
不等他思考出个子丑寅卯，妹妹似乎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随口转移了话题，给他思考时间。
“骑士长，绕路去一下巨龙工厂！”
“你现在要见阿杰夫？”
“不，去尝尝那家阿杰夫大人也赞口不绝的杂碎面。”
克斯安闻声愕然。
第一百四十章 特意给您留了一份
面对妹妹要品尝低贱食物的要求，克斯安罕见没有拒绝。
这与其说他已经约束不了妹妹；
不如说下水杂碎已经不再是低贱食物。
世事就是这么荒谬而奇妙！
自从阿杰夫亲自购买了一份杂碎面之后，这位走在帝国时尚潮流最前沿的大人物，又带火了杂碎面。
上一次，因他而大火的还是自行车。
直到现在，在克维尔帝国骑自行车带妹子，依旧被主流文化视为最罗曼蒂克的行为！
而今克维尔帝国民众对阿杰夫的狂热情绪，再次延续到了杂碎面上。
连带着下水杂碎，都一夜之间翻身。
网上甚至兴起一种言论，认为五脏六腑才是生命之本。
所谓下水杂碎，实际上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腥膻味浓烈恰恰证明它是生命精华！
只不过，以前大多数人都被腥膻味逼退了。
想想也是，下水杂碎要是有毒很脏的话，以前那么多贫民吃杂碎，怎么没事呢？
莫说贫民，威利斯不少贵族都开始尝试食用下水杂碎。
你别说，在【魔法之森】培育的香料辅佐下，这些下水杂碎味道还真不错。
虽然长得稀奇古怪，但吃起来嚼劲十足。
这对于吃惯了精细食物的贵族们来说，这种初体验十分不赖！
当贵族都开始尝试下水杂碎时，那么下水杂碎还会低贱吗？
很显然不会。
贵族们不会承认自己低贱。
这件事带来最直观的变化是，肉价下降了，杂碎却涨价了。
很多杂碎面馆，都被迫改卖肉末面。
没法子，用不起了杂碎。
不过，因此走红被视为“最正宗杂碎面”的芬妮杂碎面，依旧还坚持着卖着杂碎面。
她能卖下去，自然是因为冲她名头去的人太多了。
克莱曼婷的皇室马车，还未行驶到巨龙工厂门前，就已经走不动了！
因为前方早已人满为患。
放眼看去，本就宽阔的厂门口，成了小吃一条街。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能看到一些衣着华丽的贵族小姐，兴致勃勃的逛着摊位。
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威利斯的克莱曼婷，再也坐不住了。
“哥，我下去逛逛，你要去吗？”
“荒谬，身为帝国公主，怎么能抛头露面？”克斯安下意识反对。
克莱曼婷翻了翻白眼，直接起身就走。
克斯安无奈，只能连忙下车带着护卫追了上去。
本来他以为皇家到来，会令这里一片震动。
结果当他们走下马车时，虽然不少平民下意识让路，但他预想中的一片震动情况并没有发生。
不知是不认识他们；
还是见多了贵族。
“好热闹啊！能和这里媲美的，恐怕只有维爱斯贸易中心了！”克莱曼婷扫视着眼前景色，忍不住感慨道。
“嗯？你去过维爱斯？”克斯安讶异。
“当然，维爱斯银行网点就是我负责拓建的。”克莱曼婷微微昂着下巴，脸上闪过一丝傲然。
说着，她迫不及待踏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道路两旁摆满了小吃摊位，吆喝叫卖之声四起。
甚至还有一些农夫，摆着各类手工制作的木器、陶器、藤制品。
俨然一副小型集市模样。
在仆人打听引路下，两人很快走到厂门口一排小吃摊前，其中一个摊位食客尤其多，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
还未靠近，就听到一片叹息声。
“啊，又卖完了？”
“怎么这么快？”
“我都赶来两次了，不能多做点？”
卖完了？
一群食客的叹气声，令克莱曼婷一怔，连忙快走几步，伸脖子一看，餐桌上卤锅里空荡荡一片，看样子确实卖完了。
克莱曼婷遗憾的摇了摇头。
“公主殿下！”一声惊呼，打断了一片巨龙工厂前的热闹。
克莱曼婷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转身欲离开的老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他叫乔治，乃是王尔德公爵的大管家。
可谓位卑权高的典范！
“原来是乔治大叔！”克莱曼婷微微一笑。
“乔治见过公主殿下！”老人激动得老脸涨红，连忙抚胸致礼。
此时，巨龙工厂门前一片死寂。
无数人瞠目结舌。
普通平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景色，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倒是一些有些见识的，连忙抚胸致礼，神色激动。
乔治又忽然看到克斯安，惊得下意识就要行礼。
不想，一股无形力量约束了他，克斯安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乔治识趣，不敢多言。
“店家杂碎面都卖完了？”克莱曼婷有些不死心的看向芬妮大婶。
“卖，卖完了，公主殿下！”芬妮大婶一脸忐忑不安，连忙点头哈腰回应，因为紧张甚至结结巴巴起来。
“好吧！”克莱曼婷一脸遗憾。
她看着周围一片敬畏而好奇的目光，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
“乔治大叔，代我向王尔德叔叔问好！”
“是，公主殿下。”
克莱曼婷点了点头，下意识扫了一眼巨龙工厂的大门，准备离开。
不曾想，这一眼，令她怔住了。
原本气质慵懒的她，宛如回到礼仪老师教导的那一刻，绷紧身体，抚胸颔首：“阿杰夫大人！”
此时，只见阿杰夫赫然从正门口走出。
“什么时候回来的？”余生安招呼道。
“刚回来！”
“刚回来，怎么到这了？”
“听说这里的杂碎面味道十分不错，所以特意过来尝尝。”
余生安点了点头，看向芬妮道：“大婶，还有杂碎面吗？”
克莱曼婷刚想代替回答：‘已经卖完了。’
不曾想，芬妮大神竟神色激动道：“有的有的，我特意给您留了一份。”
说着，她从桌子下面，端出一份用小碗罩住的碟子，里面赫然是一份卤好的杂碎。
仔细看去，舌心肝肺、胃肾脾肠，各有一小撮，齐全而又精致。
克斯安看着这一幕，满脸不可思议，心中闪过浓浓的荒谬！
这个老妇宁愿给阿杰夫留一份，也不卖给帝国公主？
若说这妇人知道阿杰夫真实身份也就罢了；
问题是她肯定不知道啊！
一时间，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绪冲入他的脑海。
愤怒，荒谬，嫉妒，可笑，可悲，痛苦……
帝国皇室已经衰败到如此境地了吗？
相较于克斯安的痛苦，克莱曼婷则满脸欢喜。
此时，芬妮手脚麻利的将杂碎过一遍热水，手擀面很细，过水即熟，很快便做好了一份杂碎面。
“带回去慢慢吃吧，跟我说说维爱斯的情况。”
余生安指了指巨龙工厂。
“是！”
克莱曼婷手一挥，用空间戒指收起杂碎面，放下一枚银币，脚步欢快的追了过去，连亲哥克斯安都忘记打招呼。
克斯安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踏入巨龙工厂，厂外的喧嚣瞬间被另一种喧嚣所取代。
那是机器的轰鸣声！
“说说维爱斯情况吧！”
余生安给了一个十分空泛的话题，带有几分考校意味。
“是。”
克莱曼婷点了点头，略一沉吟，组织一下措辞，侃侃而谈起来。
她早就为这场述职准备许久，作为皇室出身的她，年龄虽轻，视野大局观绝对不差。
又因为年轻，她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远超他人。
因此她的叙述，显得颇为出彩。
听得余生安频频点头。
作为神灵，他在培养人才上，自然不用考虑出身问题。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克莱曼婷虽然出身皇室，但还真不是花瓶。
皇室带给她的资源和格局，令她在互联银行中如鱼得水。
这是余生安提拔她的根本原因。
“如果互联银行在卡曼联众国开设网点，你愿意总领一切事物吗？”余生安忽然问道。
“在卡曼联众国开设网点？”克莱曼婷呆住了：“智慧神教会同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演讲
克莱曼婷直指核心之言，令余生安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她会同意的。”
余生安语气平静，却饱含自信。
自从他将源质摆出来作为筹码，效果十分惊人！
通过契约神格，他能清晰看到在卡曼联众国在一夜之间激增无数用户。
甚至连拜耳帝国、伊迪斯帝国用户数量也开始激增。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用户几乎都是成堆出现。
显然，有人在控制着他们。
实际上，这些用户登录【征战】之后，几乎全部抱团加入某一支佣兵团，冲入兽人部落，为了功勋值，疯狂杀戮。
这群用户的激增，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源质。
而他付出的，不过是这股源质中的一小撮而已。
果然，商业模式决定竞争力！
一点点甜头，就令大群权贵心甘情愿的为他打工，还有比这更加优秀的模式吗？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侵蚀将会非常厉害。
余生安敢打赌，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在他国境内就会处于一种半公开之事。
因为尝到甜头的权贵们，肯定会组织更多人参与进来。
人一旦多了，必然就会泄密。
到那时，余生安倒要看看，那些神灵怎么办？
铁血镇压？
还是予以源质为补偿？
若是前者，余生安正好可以借助“保护信徒”名义，发动战争，里应外合。
若是后者，余生安还就不信了，旧神们强迫信徒礼拜祷告产生的源质，能比得上他这种让用户心甘情愿将源质奉献出来的商业模式？
一旦入不敷出，早晚得崩盘。
在这种局面下，以“永不传教”为代价，换取互联银行网点开设，乃至互联神术传播权，将会非常轻松！
余生安期待着这一天。
克莱曼婷看着余生安淡然神色，一时间心神激荡，抚胸致礼道：“克莱曼婷愿意为互联网之神奉献一切！”
余生安点了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尤其是人员筹备上，多招募卡曼联众国之人，作为银行柜员，这会减轻他们的抵触心理。其他具体细节，你列一份计划清单跟我。”
他懒得写计划书了！
反正现在他也算是兵强马壮，有手下不用，留着吃空饷吗？
等到克莱曼婷计划清单列出来，他看着查漏补缺一下即可。
“是！”
克莱曼婷低喝道，满脸振奋。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余生安便挥手端茶送客。
克莱曼婷辞行时，忍不住问道：“阿杰夫大人，我听说您会在菲利克斯魔法学院开学典礼上致辞，这是真的吗？”
余生安点了点头：“嗯。”
克莱曼婷越发欣喜起来：“太好了！能再次聆听到您的教诲，这简直就是我的荣幸！”
余生安笑了笑：“那你到时候，可别捂眼睛。”
“哈？”
克莱曼婷怔住了。
……
期待余生安演讲的又岂止克莱曼婷？
可以说，菲利克斯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和新生们，几乎都在期待着这场演讲！
尤其对于西泽来说，在开学典礼到来的头一晚，他完全失眠了！
他甚至无心登陆【征战】，一个人傻傻的躺在菲利克斯的宿舍里，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不同于往届高贵的魔法学徒们拥有私人宿舍。
今年的扩招，令宿舍根本不够用。
院长大人一挥手，从此魔法学徒的福利，削减了一半。
私人宿舍，变成了四人一间！
当然了，有钱可以选择住在校外。
西泽显然没钱，他选择住在校内。
当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时，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操控着魔导师帕克“借”给他的高级傀儡，化为流沙，裹住他全身，宛若外骨骼。
在魔法傀儡的支撑下，他好像常人一般，从软榻上起来，收拾起来。
“唔，这么早就起来了？”
隔壁床铺舍友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张开眼睛问道。
不等西泽回答，对面一位舍友直接弹坐起来。
“今天是不是开学典礼？”
“对啊，睡糊涂了？”
“我去！几点了？快快快，抢位置去！”
那舍友惊呼一声，火急火燎的爬起来。
伴随着他的惊呼，整个宿舍沸腾起来。
当他们离开宿舍时，整片宿舍区都已经沸腾起来。
无数魔法学徒，乌央央的冲向菲利克斯光辉广场。
要知道，阿杰夫大人可是克维尔帝国目前唯一活着进入名人堂的传奇魔法师。
不过，相较于他证实的“雷系魔法可以转化为光系魔法”猜想。
他的传奇履历，才是他成为无数魔法学徒崇拜对象的根本原因！
要知道，他是五大邪神进攻期间唯一追随互联网之神，召唤无穷无尽恶魔大军围攻斯帕达，大胜而归的实战型魔法师。
仅此一战，足以封神！
如此更别提他在木灵系魔法上的造诣！
乃至巨龙工厂展现出来的强大生产力！
难怪他会成为互联网之神的代言人，也只有如此强大的魔法师，才有资格追随互联网之神！
当西泽赶到菲利克斯光辉广场，此时这里已经布满了一道道环形台阶。
——这是土系魔法师连夜制造的临时看台。
环形台阶的最前方，已经被卫士拱卫起来，那是帝国权贵的坐席。
紧随其后大量靠前台阶，已经被早来的魔法学徒占据。
西泽来得还算早，在中间抢了个位置。
后来的就惨了，只能挤在后面。
现场乱糟糟的厉害！
招呼声、大喊声、争执声、议论声，可谓人声鼎沸！
初春的风，温暖和煦。
沐浴在春风中的西泽，看着周围充满活力的一幕，直到现在依旧有种活在梦中，不真实而又幻梦。
他这个注定要烂在乡下，甚至会因为父母死去而死去的全身瘫患者。
竟然有一天能坐在帝国最好的魔法学院看台上，还有比这更魔幻的事情？
他不知道阿杰夫大人为什么会特别照顾他？
是不是因为斯帕达战役注意到他？
但无论什么理由，他都深深感激着阿杰夫大人。
更想亲口对他说一句谢谢。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
朝阳升起。
帝国权贵逐一入座。
邓丹尔院长上台了，宣布开学典礼开始。
西泽一颗心高高悬着，直到阿杰夫大人在邓丹尔的宣布声中，踏上演讲台的那一刻，才伴随着震天欢呼声中，缓缓落下，却更加激动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魔法演示【二合一】
“院长大人，早安！”
“早安！”
清晨，菲利克斯光辉广场前排坐席区，克维尔权贵们热络的打着招呼。
很多人惊讶发现，今年菲利克斯开学典礼显得格外的热闹，很多许久不见的老牌魔法师，纷纷涌现出来。
“达内尔导师？哎呀，真是您啊！”
帝国第二大矿场主马洛里公爵便惊讶的发现，他的魔法导师达内尔竟然也来了。
——他都不知道，达内尔导师什么时候回威利斯城的。
“小马洛里？哈哈，我现在应该称呼你公爵大人了吧？”
“导师您这话可折煞我了，在您这，我永远是小马洛里。马南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魔法导师达内尔导师！他的魔法造诣仅次于法神，距离法神恐怕不远了！”
“这话抬举我了，圣魔导哪有那么容易触摸！”
“您这话谦虚了！对了，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卢思恩告诉我阿杰夫将会出席演讲，左右无事，过来听听。”
已有杖朝之年的达内尔，说这话时，语气看似随意，目光中分明闪烁着几分希冀之色。
马洛里公爵闻言一怔，再看向满头白发垂垂老矣的达内尔导师，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导师老了。
代表着权利和地位的紫色法袍，无法遮掩他行将就木的躯壳。
在他还是魔法学徒时，达内尔导师就已经身披紫色法袍。
当他披上红色法袍时，达内尔导师还是身披紫色法袍。
这不能说马洛里天赋惊人，也不能说达内尔昏庸无能。
只能说，踏向黑袍圣魔导之路太难了！
达内尔导师主修光系魔法，乃是帝国光系魔法造诣最深之人！
数十年前，在光系魔法不得寸进之后，他老人家一咬牙，又从火系修起，如今已然是双系大魔导。
但纵是全系大魔导，又奈何？
不入圣魔导，终生如蝼蚁。
他马洛里这辈子能披上黑色法袍吗？
马洛里下意识低头看向右手，戴着三枚魔法戒指的右手拇指上，扣着一枚虚空神戒。
在虚空戒指内环，赫然篆刻着一道互联神术。
想着互联神术背后代表的利益，尤其是源质，马洛里百感交集。
没人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披上黑色法袍！
但他的概率要比导师高多了。
因为他有互联网之神带来的珍贵资源！
在马洛里五味杂陈中，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开学典礼时间到了。
身披黑色法袍的法神邓丹尔院长，上台宣布开学典礼的正式开始。
“我代表菲利克斯魔法学院宣布：开学典礼正式开始！有请菲利克斯代表——传奇魔法师阿杰夫上台演讲。”
“哗——”
安静的坐席区瞬间沸腾！
“阿杰夫！”
无数魔法学徒随之高呼！
一身白色法袍的余生安，在万众瞩目中走上讲台。
他笑吟吟和邓丹尔互相抚胸致意，又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关系看起来十分融洽。
当邓丹尔退却，偌大讲台，只剩下余生安一道身影。
如果目光可以散发出光芒，那么此时的余生安，必然耀眼的不可直视！
余生安走到讲台前，抬眼向四周看去：
宽阔呈环状坐席区，黑压压坐满了魔法师，甚至在最后排还人挨人站着无数魔法学徒。
所有人皆炯炯有神的看向他！
有人看他背后那尊伟大而不可直视的神灵——互联网之神；
有人看他渊博的魔法造诣；
有人看他富可敌国的财富；
有人看他如日中天的名望；
还有人看他代表着自由和希望的光芒！
在万众瞩目中，余生安背后蓦然闪现出一道白线。
白线逐渐变宽，向两边徐徐展开，赫然是互联网最初的样子——虚拟卷轴。
卷轴上，闪现出一行大字：
【准备好了吗？下面开始自我介绍。】
这一幕，令看台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演讲？
在众人疑惑中，虚拟卷轴上画面随之切换：
——那是【魔法之森】微重力实验室，一群魔法学徒颤颤巍巍的看着余生安。
画面中，余生安露出半边侧脸，表情有些狰狞。
画面闪过，留下一行大字。
【我是不近人情的研究所所长】
戛！
偌大的看台，刹那间安静下来，无数人张大嘴巴，皆被余生安的第一句话惊住了。
看台上，艾琳乃至【魔法之森】的研究员助手们，更是傻眼了。
因为画面中，赫然是他们听训的一幕。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画面再次切换。
——在一片废墟的斯帕达，无数恶魔肆虐，鲜血残肢遍野，余生安高高漂浮在空中，目光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屠城屠夫！】
——在一片繁忙的生产线上，无数工人汗流浃背，手脚不停的忙着自己眼前的工序。
【我是严苛贪财的巨龙工厂老板！】
——在一座异域他乡的城墙上，一张泛着枯黄的通缉令上，阿杰夫头像赫然在列！
【我是价值五百万金币的通缉犯！】
一张张闪烁的图片和文字，惊呆了菲利克斯无数人。
大家何曾见过这种PPT式自我介绍？
那一张张图片和自黑自嘲带来的视觉冲击，令现场鸦雀无声，无数人张大嘴巴！
我靠，互联网还能这么玩？
不愧是互联网之神的追随者！
流弊！
在大家一片惊呼之时，画面猛然诙谐起来。
——街道上，余生安骑着自行车优哉游哉，旁边行人如织。
【我是传说中的路人甲。】
——菲利克斯名堂内，一排青铜雕像中，余生安赫然在列。
只是画面十分阴森可怖，其余传奇法师青铜像尽数昏暗，只有余生安雕像有些明亮，在特殊视角下，显得格外渗人。
【我是名人堂传奇法师，呃，唯一还活着的，我有点害怕。】
——在一片流光溢彩中，身穿白色练剑服的余生安，正骑着自行车载着一名红袍黑发妹子，也不知道这妹子是谁？
【我是时尚潮流急先锋！】
【我是酷爱杂碎面的吃货！】
【我是不会种地的最强农夫！】
一张张画面配合着文字，不停闪烁着，在众人嘴巴越张越大众，最终定格在最后七个字上。
【我是一名魔法师。】
在这七个大字下，余生安微笑抚胸致礼，向看台深深鞠了一躬。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反应过来，知道阿杰夫自我介绍完毕！
刹那间，现场掌声雷动！
“哇塞，太炫了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阿杰夫大人永远与众不同！”
“太酷了！我也要这样自我介绍！”
“流弊——”
看台上，无数魔法学徒狂热的尖叫起来。
这才是属于年轻人的自我介绍！
而不是那些腐朽无聊，充满过来人教育训斥的开场白！
一场时尚潮流，再次被余生安掀起！
当然了，这是后话。
余生安看着沸腾的现场，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为了保住“互联网之神”仅存的逼格，PPT中没法加入更多元素，不然会更好玩。
“大家早上好，我是阿杰夫。月前邓丹尔、卢思恩突然找到我，要我过来演讲一下，因为我证实雷系可以转光系的猜想，令光系魔法遭到冷落，所以让我来劝一劝魔法学徒。我承认，这是我的锅，我得背，所以我来了。”
余生安开始了演讲，不是很好笑的话，却令现场一片欢乐。
“那么我今天演讲的主题是鼓吹光系魔法吗？不不不，恰恰相反，我认为光系魔法是最没用的魔法，尤其是对于天赋一般的人来说。”
此言一出，台下无数魔法学徒面面相觑。
卢思恩更是瞠目结舌。
我的阿杰夫老爷嘞，我请你是给光系魔法说好话的，不是让你打压光系魔法啊？
无数主修光系魔法的魔法师们，更是老脸涨红，这是愤怒的！
虽然你阿杰夫很强大，但也不能侮辱我光系魔法！
当现场一片哗然之际，余生安又道：“为什么我认为光系魔法没用？原因很简单，光系魔法太复杂了，一般人根本学不会，这是属于神才有资格触碰的领域。”
声落，刚刚喧哗的现场，猛然安静了下来！
主修光系的魔法师们，面面相觑，这一惊一乍的啥意思？
“啪！”
余生安打了个响指，一束白光猛然从天而降，落在他旁边。
他宛若竖琴乐师，伸手拨弄起光芒。
光芒在他的拨动下，蓦然化为一道道色彩分明的彩虹之芒。
“众所周知，光是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构成，光系魔法对光的运用，正是在此基础之上，合则光爆，分则幻术，扭曲隐身，汇聚灼烧。”
台下，大魔导师达内尔闻言暗暗点头，阿杰夫对光的总结虽然粗糙，但大体确实如此。
不想余生安下一句，直接令他呼吸急促起来。
“但光真的只有七色吗？光的能力，又只有那寥寥几种吗？”
“我很好奇，三级魔法聚焦光束的破坏力从何而来，真的是简简单单的汇聚光束那么简单？”
达内尔再也坐不住了，呼吸急促的看向余生安。
看台上更是一片哗然。
无数魔法师惊疑不定。
难不成阿杰夫对光系魔法有了突破发现？
“我需要一名助手，谁愿意上来？”余生安道。
“我！”
“我我我！”
无数魔法学徒激动的举起手来。
“阿杰夫大人，我来吧！”
克莱曼婷也激动喊道，她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伴随着她的言行，无数魔法学徒顿时噤了声，人家毕竟是帝国公主，总要给点面子。
余生安看着克莱曼婷，摇了摇头：“你是女孩子，不适合。”
说完，余生安手一伸，一道白光猛然射在看台最后一名因为抢不到座位，不得不站着的男生身上。
刹那间，全场目光看了过去。
“你愿意过来协助我完成魔法演示吗？”余生安笑眯眯问道。
“当然，我…我愿意，阿杰夫大人！”这男生激动坏了，结结巴巴的道。
“非常好！”
声落，这男生猛然不受控制的悬浮起来。
在大家视野中，他好像被光束锁定一样，整个人沿着光束向余生安飘去。
“是牵引光束！”
“这是光镊神术？”
无数人惊呼起来。
——大家见过这个能力，这赫然是浮空飞艇的标配牵引光束。
“看，这就是光的能力之一！虽然目前只有神术才能做到，但我相信随着光的解析，未来用魔法必然也能做到。”
余生安高声道。
达内尔激动之色顿时僵住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阿杰夫的魔法展示就是光镊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可要白跑一趟了！
因为这对他可没有任何帮助。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属于互联网之神的权柄，用魔法也许能解析出来，但他能活到那时候吗？
实际上，最近他也一直在试图解析光镊神术，只是进展寥寥。
就在所有人认为余生安魔法展示已经结束之时。
余生安却很哥们的勾着男生肩膀，笑问道：“怎么称呼？”
这男生激动的两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结结巴巴道：“我…我叫安德烈。”
“好名字，你愿意为魔法献身吗？当然了，不会造成死亡，也不会让你身体和灵魂缺少零件。”
“好好的，我愿意。”
安德烈哪敢否决？
他目光甚至都不敢看向看台。
实在是那密密麻麻的目光，简直让他如芒在背，心虚得不行。
尤其是第一排帝国公主克莱曼婷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杀气！
“很好！那么在进行魔法展示之前，我们先聊几句，你为什么会站在最后一排？”
余生安歪着脑袋问道。
“我我……我睡过头了！”
“哇——”现场猛然传来一片惊呼之声。
安德烈闻声顿时感到浓浓的惭愧！
他不知道，在看台众人视野中，他的白色法袍赫然逐渐透明，露出里面衣衫。
一直咬牙切齿安德烈抢了她近距离接触阿杰夫的克莱曼婷，俏脸陡然涨红！
她终于明白，阿杰夫大人为什么说“你是女孩子，不合适”了。
“哇哦，我一直以为我很有名，今天我演讲，应该没人还会睡懒觉，哈哈……谢谢你，让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余生安笑道。
安德烈里面的衣服越发透明，露出一件打着补丁的衣服。
“不不不是，不是睡懒觉，我…我从来没睡过那么好的宿舍，我我失眠了，所以所以……”安德烈越发窘迫。
余生安看着安德烈法袍掩盖下，满是补丁的衣衫，目光一闪，收起了三分戏虐之心。
他看向看台道：“大家听听，我听说，菲利克斯私人宿舍改成四人间时，不少魔法学徒可是抱怨万分！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抱怨的环境，在有些人眼中，那就是天堂！”
看台安静了。
西泽下意识攥紧拳头！
阿杰夫的话说进了他的心坎中。
“有没有考虑过未来主修光系魔法？”余生安又问向安德烈。
“没…没有！”安德烈满头大汗。
“为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毕业！”安德烈诚实道。
“哇！”
现场再次一片哗然。
安德烈越发羞愧，觉得自己这毫无志气之言，羞辱了魔法。
他不知道，他的衣服包括皮肤陡然透明。
此时的他，在外人眼中，赫然变成了一具——血人！
他浑身肌肉纤毫毕现，还能看到起伏不定的肺叶，因为紧张而砰砰跳动的心脏，乃至蠕动的五脏六腑。
“我相信你能毕业，我还相信你会走得更远，你相信我的眼光吗？”余生安道。
安德烈怔住了，下意识看向余生安。
那双坚定的眼神，令他浑身剧震。
一股名曰勇气的力量，从四肢百骸中冲入他的脑海。
他一咬牙，郑重点头道：“我相信！”
现场安静了！
大家不在嘘他了。
安德烈觉得他得到了认可。
——此时，在外人眼中，他已经变成了一具活动的粉色骷髅。
“很好，这才是魔法学徒该有的样子！”
余生安点了点头，抬起勾着他肩膀的手臂。
刹那间，在外人眼中已经变成了粉色骷髅的安德乐，又重新变了回来。
“回去吧！”
余生安再次拍了拍安德烈肩膀，安德烈身体在疯狂闪烁，身体逐级透明至骷髅，然后又回归原样。
安德烈深深吸了一口气，迎着无数人的目光，沿着走道向最后一排走去。
他感觉在这弹指间的对话，他的心灵和勇气得到了升华！
阿杰夫大人都看得起我，那么就没有人还有资格否定我！
我肯定能毕业，肯定能在魔法之路走得更远！
安德烈暗暗攥紧拳头，身心为之颤抖。
然而这一刻，颤抖的岂止安德烈！
达内尔苍老的身体彻底颤抖起来。
余生安在悄无声息中，展示而出的魔法，超乎他的想象！
那不是幻术？
也不是光线折叠！
那是超乎想象的能力！
这一刻，无论是帝国权贵，还是魔法学徒们，皆惊呆了。
余生安走到七道彩色光束跟前道：“其实，在光系七色之外，还有很多光，它们都是无色之光，不可直视之光！”
余生安打了个响指，一道虚拟屏幕在光束之前呈现而出。
通过虚拟屏幕的过滤描绘，众人震惊发现，在七道光束之外，竟然还有一道道光束。
“哗——”
“这是——”
所有人皆被虚拟屏幕上过滤呈现而出的光束惊得神魂俱震！
“我刚刚展现的能力正是其中一道光，它具有穿透成像能力！实际上，这里面每一道光，都具有独属于它的能力！”
余生安打了个响指。
所有光束随即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光系魔法！我奉劝各位，没有绝对毅力，不要轻易触碰它，因为你会被它彻底迷住！”
伴随着余生安的总结，全场彻底沸腾了。
“我的天！太神奇了！”
“流弊，这一项发现足以载入名人堂！”
“阿杰夫大人已经载入名人堂了好不好？”
“简直不可思议！”
“我要主修光系魔法！”
这一刻，看台上的卢思恩松了一口气。
但随之而来的震撼，又令他浑身颤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阿杰夫果然不愧是互联网之神的追随者，简直就是一座魔法宝库！
要不是他突发奇想，让他出面为光系魔法说两句好听话，怎么会榨出如此震撼世界的魔法大发现？
现在他不用担心光系魔法遭人冷落了。
甚至不仅不用担心，而是应该头疼光系魔法会不会太受欢迎，挤压了其他几系魔法发展？
“任何魔法都有着难以想象的潜力，光系也好，雷系也罢，没有废柴的魔法，只有废柴的魔法师！”
“我希望大家遵从本心，认真选择主修魔法，不要被太多外来因素干扰。”
“我更希望大家跳出传统魔法框架，保持敢于质疑之心，在魔法之路上越走越远！”
余生安的演讲结束了。
“哗啦——”
现场掌声却经久不息起来！
看台上所有人齐刷刷站了起来，向阿杰夫送上最炙热的掌声！
可以预见，一场魔法风暴即将席卷克维尔帝国乃至艾泽亚大陆！
不过，在此之前，余生安需要回答魔法学徒们的一些提问。
这是菲利克斯的传统惯例。
魔法学徒们的第一个问题，就令无数人好奇起来！
“阿杰夫大人，请问您现在的魔法造诣在什么境界？”
第一百四十三章 达内尔的请求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一名女生。
别说余生安，很多魔法师都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么珍贵直接对话大人物的机会浪费掉！
这或许就是女人吧！
在无数人好奇目光中，余生安笑了笑：“魔法学徒！”
“什么？”看台上的魔法学徒们面面相觑，一脸不可思议。
阿杰夫大人怎么可能是魔法学徒？
这绝对不可能！
“我明白了，阿杰夫大人这是告诉我们，魔法永无止境，我们要永远保持魔法学徒的求学心态！”
有人心思转得快，立马觉悟到里面的深层含义。
“这分明是阿杰夫大人的自谦！”
“好一个魔法学徒！”
“难怪阿杰夫大人穿着白色法袍！”
这一刻，看台上莫说魔法学徒们，就是魔法导师和权贵们也是一脸惊讶和佩服！
这个回答真是绝了！
余生安看着一群人自嗨模样，诙谐的笑了笑。
他魔法水平确实就是魔法学徒啊？
他展示而出的光系能力，源自神格权柄，可不是光系魔法！
不得不说，权势地位到手，放屁都有人陶醉。
“好，下一个！”
回答完这个无聊问题的余生安，随手又指向一个男生。
被余生安指到的男生，一脸激动的站起来，他平抑一下呼吸道：“阿杰夫大人，请问魂力、魔力、魔纹，三者哪个最重要？”
这个问题一出，看台前排魔法导师们眉头齐齐一皱。
魔法学院扩招果然还是有副作用的，怎么连这种低级问题也能问出口？
余生安略一沉吟道：“按照传统答案，我会告诉你一样重要。不过，你既然问出这个问题，那么肯定不是想要这个答案。”
“我无法准确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传说，远古时代有个斗者天下无敌，从没人见过他出第二招，后来有人请求他，可以演示一下武功吗？这位斗者答，我只会一招拔剑术。”
声落，全场安静了。
皱眉的魔法师们眉梢挑了起来。
提问男生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满脸诚恳道：“谢谢你阿杰夫大人，我明白了。”
男生明白了什么，余生安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这就是用故事回答别人问题的精妙之处，每个人的理解都会不同。
这种答案类似万金油，如何解释全看个人。
“好，下一个！”
余生安继续提问环节。
接下来的提问，正常了很多，大多数都是一些魔法问题。
有偏形而上学的哲学问题；
也有偏形而下学的物理学。
前者，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余生安，很容易就能回答出来。
即便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也能似是非是整个故事会，忽悠过去。
后者，就更简单了，执掌虚拟预言神格的他，还真没多少具体逻辑性问题能难到他。
区别只是有些问题太耗源质，余生安不愿意推演罢了。
因此一通提问下来，现场越发沸腾。
因为余生安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莫名其妙中，解决了不少富有争议的魔法问题。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祝大家在接下来的求学生涯中，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在气氛正热闹之际，余生安主动终止了提问环节。
实在是这个环节太操蛋了。
太消耗源质了。
他的源质都恨不得一个掰成两瓣花，浪费在这里实在是肉疼。
所以感觉差不多也就算了。
“别啊！”
“阿杰夫大人，在回答一个问题吧！最后一个！”
“阿杰夫大人，请问您授课吗？”
魔法学徒们万般不舍起来。
现场一片挽留之声！
余生安见状赶紧撂下两句场面话，抚胸致礼走人。
不想，他前脚刚刚离开讲台，后脚就有人追了上来。
“阿杰夫先生，烦请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追上来的是一位身披紫色法袍的老人。
他身形枯瘦，脚步颤巍，浑身散发着魔力波动，显然为了追上余生安，他不惜动用了魔法力量。
“有事？”余生安停住脚步。
“我是达内尔，主修光系魔法，阿杰夫先生刚刚演示的光系魔法简直令人大开眼界！”
达内尔客气的恭维一句，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阿杰夫先生能够答应，我希望能够得到先生对光系魔法的研究资料。当然了，我愿意等价交换。”
说实话，这个举动十分唐突。
但达内尔等不及了。
他寿元将至，余生安虽然给他打开了一扇门，指引了他的研究方向，奈何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或者说，他很聪明。
这种事情，除了亲自谈判，他很难找到合适掮客。
因为从阿杰夫展示的魔法水平来看，达内尔敢肯定，阿杰夫的魔法造诣必然达到了圣魔导境界。
也就是现在惯例所说的法神之境。
这样的大人物，什么掮客能入他法眼？
没有人，除了帝国三大法神！
但帝国三大法神愿意为他充当掮客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作为站在帝国金字塔之一的人物，他深知帝国高级魔法师对同类的看法很矛盾。
一方面，他们成立魔法学院，培养魔法师，希望魔法师越多越好；
另一方面，他们又忌惮、甚至不愿意看到高级魔法师诞生，瓜分他们占有的资源。
高级魔法师尚且如此，法神呢？
任何法神的诞生，对帝国的冲击都十分强烈。
这意味着大量不满三位法神利益分配的魔法师，找到了新的投奔对象。
也意味着帝国蛋糕再次迎来了新的瓜分者！
所以帝国三大法神，也许不会卑鄙无耻打压大魔导师，但没有攸关利益牵连的情况下，也绝不可能助他成为法神。
因此，与其费尽心思的讨好法神，不如直接上门求问。
“等价交换？”余生安语气古怪的反问一句。
克维尔作为他大本营之一，他也许对帝国谈不上了如指掌，但对于高端魔法师绝对如数家珍。
达内尔的情况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等价交换！”达内尔咬牙肯定。
“如果我猜错的话，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吧？再突破不到法神，摆在你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要么死；要么想办法投靠冥神，转化为亡灵生物。我说的可对？”
达内尔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
前者很糟糕；
后者更糟糕。
投靠冥神，不仅意味着由人变成怪物；
更意味着从此将被戴上沉重枷锁，永失自由，成为冥神的士兵，在无尽战争中死亡。
可以说，除了没眼界的低级魔法师，但凡有点理智的高级魔法师，宁愿找亡灵系魔法师布置亡灵转化魔法阵，搏一搏运气，也不会投靠冥神。
点出达内尔困境的余生安，没有进一步刺激，直接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了，我可以给你光系魔法知识，甚至将你的晋级成功概率再添三成，但你要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
“什么代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唤醒的棋子
“为我效力二十年，我们可以签订契约，就像巨龙工厂的雇佣合同。合同到期，我们可以一拍两散，也可以继续雇佣契约。”
余生安诱惑道。
二十年时间，对于法神寿命来说不长不短，代价完全可以承受，甚至可以说十分宽松。
对于余生安来说，二十年也只是幌子，只要上了他的战船，他不信他还想下船。
因为他很大方！
因为他知道什么叫共赢。
“二十年？此话当真？”达内尔一脸半信半疑。
“当然。”
“敢问先生刚刚所说‘将我晋级概率再添三成’的把握是什么？”
“源质！一百万标准单位源质够不够？”
达内尔瞳孔骤然放大。
是了，阿杰夫是互联网之神的追随者，源质这种资源定然不缺。
如果他有海量源质为支撑，不仅意味着灵魂品质和强度的提升，更意味着他对魔法的掌控力也将水涨船高。
突破法神之境概率足以再添三成！
“好！”
达内尔咬牙答应了下来。
这位倒是个果断之辈……余生安心中想着，一抬手凝聚出一份雇佣契约。
达内尔仔细查看着契约，确定没有文字陷阱之后，这才郑重用魂力签下契约。
伴随着他的签字，雇佣契约顿时化为三道流光。
两道没入当事人体内，一道遁入虚空，却是回归余生安本体神格那去了。
“我加你账号了，光系魔法知识和源质马上发你！加油，好好修炼，我很看好你呦！”
余生安老气横秋的拍了拍达内尔肩膀，随即转身就走。
“等等，你知道我的灵魂编号？”
“当然。”
达内尔一脸懵逼的正想继续追问源质怎么发过来？
“叮咚！”
一道虚幻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却是互联社交发来提示音。
他愕然打开互联网，愕然发现联系人列表不知何时冒出了新联系人——阿杰夫。
此时，阿杰夫赫然给他发来一个文件。
达内尔打开文件，略一翻阅，瞳孔骤然扩张。
——这份文件赫然记录了大量光系魔法知识。
与此同时，一股源质也蓦然从互联神术中逆涌而出，源源不断地涌入他苍老衰败的躯壳之中，滋润着他的灵魂。
一时间，饶是经历无数风雨的达内尔，浑身依旧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法神有望！
法神有望啊！
……
……
在达内尔振奋于法神触手可及之时；
卡曼联众国内一块不起眼的领地内，领主巴德马男爵亦瞳孔扩张，看到了壮大领土的希望。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愿意将商品送过来？”
巴德马男爵看着眼前的邪术法师，神情震惊之余，目光深处却闪过一抹怀疑。
“当然，巴德马男爵！”
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雷蒙德，声音嘶哑。
巴德马男爵的眼中的邪术法师，不是别人，正是余生安随手创建的赎罪团唯一成员——雷蒙德。
雷蒙德成了一名邪术法师！
当然了，这是在别人眼中。
在召唤恶魔屠杀了那个将他和同伴处以火刑的村落之后，他便一直向卡曼联众国深处逃去。
卡曼联众国贵族割据统治，令地方极其封闭。
孤身一人的他，一路上遭遇无数觊觎。
捕奴队、商队、劫匪、佣兵、甚至贵族私军，无数人想抓他。
没有理由。
或者说，这些群体随时可能摇身一变，变成另一个群体。
在这个过程中，为了保命，他只能一次次沟通恶魔，召唤恶魔作战。
渐渐地他吸引了一些法师、乃至贵族注意。
在各种围追堵截中，他不停通过交换“互联网秘密”换取生路。
最终，他被巴德马男爵招募了。
巴德马男爵领土贫瘠，又要向大领主供奉，寻求庇护，因此领民生活十分艰苦，经常发生叛乱和私逃为匪之事。
巴德马男爵招募他的目的很简单——借助他的力量，杀光领地内劫匪，震慑领民。
雷德蒙逃累了。
他也需要时间修整一下。
所以他同意了巴德马的招募。
很快，他便展现出令巴德马惊喜而又忌惮的力量！
在一支不死恶魔小队下，巴德马领地内的土匪，犹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他一人便宛如一支军队，数日时间，便杀光了所有土匪。
是杀光了，不是那种杀散了，过几天又聚回来的那种。
看着滚滚人头，巴德马惊喜之余，也有些后悔。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万一此子赖在他领地不走，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不想，接下来的日子，雷蒙德的平静，逐渐安抚了巴德马男爵。
雷蒙德像是一名传统法师，整天躲在私人府邸中，研究魔法。
也就是那时候巴德马知道了互联网的存在。
他曾惊喜过一段时间。
不过，很快又无奈起来。
互联网确实共享了知识和魔法，不过，无论是斗气还是魔法，都不是一日之功。
平民拿到知识，期望值并不高，仅仅是想填饱肚子而已，所以目标很容易达成。
但他不一样，他是高贵的领主老爷。
他的目标是更强大的力量，以及更广阔的领土。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拿到公爵头衔，将他的领地升格为大公国！
所以互联网带给他的增益，明显很难满足他的胃口。
不过，互联网还是给他领地带来了不小变化。
通过互联网，他获取一套基础魔法和斗气知识，快速培训了一批忠于他的卫士。
虽然这群卫士战斗力并不高，很多人仅限于释放一个小火球。
但这对于见识浅薄的卫士来说，依旧足够震撼，为了后续知识，足以令他们感激涕零，誓死追随。
用来震慑低贱领民，更是绰绰有余。
另外，他还开拓了视野，学到了不少治理领地知识。刚柔并济之下，领民叛逃的频率大减。
如果不是他的领地距离克维尔帝国太远，交易成本太高，他甚至还可以低价购买克维尔帝国粮食，壮大私军。
可惜，太多条件掣肘了他。
尤其是最近互联网【征战次位面】开通了副本凯萨督姆，乃至允许兑换源质，令他欣喜若狂。
他几乎看到了一条崭新道路。
他完全可以利用手中力量，在【征战】中组建一支雇佣军，或掠夺财富，或兑换源质。
虽然这会泄露互联网的秘密，不过在利益的诱惑下，他还是咬牙做了。
事实证明，互联网之神果然是慷慨的。
他兑换到不少源质，这些源质令他灵魂品质上升，学习魔法效率明显高了几分。
唯一让他有些苦恼的是，他在凯萨督姆中掠夺到的财富，根本提现不出来。
因为他的领地，不，甚至整个卡曼联众国都没有互联银行网点。
他只能看到私人账号中财富在增加，却毫无用处。
也就在这时，雷德蒙突然找上门，表示他可以帮巴德马互联银行账户中的钱花掉。
“这些商人是谁？我要亲自和他们谈谈。”
巴德马男爵沉声道，他终究还是不信任雷德蒙。
“没问题，说起来，您和这支商队的主人还是旧识。”
“旧识？谁？”
“汤尼先生。”
雷德蒙说完，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他这个卑鄙渎神者，却又被神拯救的恕罪者，终于再次被神想起。
不，伟大的互联网之神根本不会在意他最卑微的信徒。
但有人记得他！
数日前，阿杰夫大人突然联系上他，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打通卡曼联众国商业网络。
他不知道，这个明显有利于卡曼联众国大大小小贵族的任务，究竟有何深意？
但他知道，他尽忠的时候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巨龙物流
初春的领地，一片生机盎然。
站在城头向远处眺望而去，翠绿若海，一阵风来，山雾波澜，绿涛滚滚。
刚刚过去的一场春雨，令播下的谷物冒出喜人芽头。
若是以往，巴德马男爵定然心情大好。
然而此时他却有些坐立不安的在城墙上来回踱着步子，神色有些焦躁。
经过邪术法师雷德蒙的介绍，他成功搭上只有一面之缘的汤尼商队。
两人约定，汤尼运来物资，他通过互联银行转账。
为此，他甚至咬牙预支了三成定金。
按照约定时间，今天中午汤尼商队应该抵达城堡。
然而他左等右等，也没看到汤尼的影子。
甚至连守在领地入口的下属，都没看到汤尼商队的旗帜。
“巴德马大人，这…会不是一场骗局？要不要我……”
一名身披青袍的大魔法师凑过来低声道，同时对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个割喉动作。
他叫亚摩斯，乃是巴德马男爵得力助手。
他对邪术法师雷蒙德一直不顺眼。
表面上不屑于雷蒙德研究邪恶的恶魔召唤术，实际上是嫉妒雷蒙德的力量，以及抢了他的地位。
“不应该是骗局，三成定金还不至于行骗，除非……”
巴德马男爵眼睛猛然瞪大，他连忙打开互联网给守在仓库的下属发去信息，询问情况。
“巴德马大人，仓库一切正常。”
仓库那边传来的消息，令巴德马男爵松了一口气。
他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向汤尼发去语音信息，内心深处忍不住闪过一抹感慨。
互联网的出现，真是太方便了。
尤其是互联社交，简直太实用了。
“喂，我的老朋友，你现在到哪了？不是说快到了吗？怎么还没见到人影？”
语音刚一接通，巴德马男爵便忍不住抱怨起来。
“亲爱的巴德马男爵，我确实快到了，要怪就怪你的城堡太小了。”
汤尼带着几分戏谑之言，令巴德马男爵老脸一黑。
“我的城堡确实很小，但我的领地可绝对很大，这么大领地，你别告诉我迷路了？”
巴德马男爵讽刺道。
他这话还真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别看他不过是最低级的男爵领主，领地面积说是伯爵都有人信，因为他的领地囊括一片光秃秃的山脉。
“哈哈，我还真迷路了，哈，我看到了你！”
汤尼的话，令巴德马男爵一怔。
看到我了？
他愕然扭头四顾，城堡外大片大片青翠农田，根本没有半点可供遮掩的地方。
汤尼怎么看到他了？
不等满心狐疑的巴德马男爵开口询问，他的视界突然阴沉起来。
一块巨大的黑斑，笼罩在城头。
“快看——”
“那是什么？”
“天呐！”
城堡内，传来一片惊呼之声。
巴德马男爵瞳孔放大，蓦然反应过来，抬头看去。
只见一艘呈椭圆形，底部扣着巨大金属吊舱，宛若巨龙般的金属造物，从空中缓缓降落。
“浮空飞艇——”
巴德马男爵惊呼起来！
作为互联网忠实用户的他，一眼就认出这个造物是什么。
但这丝毫无法削减他内心深处的震撼！
互联网之神的魔法造物，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莫非……莫非互联网之神准备攻打卡曼联众国？
不等他转身欲逃，一道调笑之声从空中传来：
“嘿，亲爱的巴德马大人，真不好意思，山间雾大，我们飞过头了！真该死，我们直到飞到卡佩拉山脊，才意识到飞过头！对了，赶紧准备一下人手搬运货物，我的时间很紧张，马上就走。”
巴德马男爵呆住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艘浮空飞艇是汤尼的？
这…这怎么可能？
在震撼中，无数思绪涌上心头。
最终他一咬牙，还是转身吩咐下属，准备接货。
——他不是不怕这里有诈，而是他只是一个低级男爵，手中最强大的力量还是半途招募而来，来路不明且听调不听宣的邪术法师雷蒙德。
这让他怎么反抗？
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啊！
所以他除了暗中吩咐得力助手大魔法师亚摩斯，如有情况第一时间带他逃出城堡之外，别无他法。
在城堡门前，浮空飞艇缓缓降落。
巴德马男爵带着一大群颤颤巍巍的仆人，走过来接收货物。
透过大开的吊舱大门，巴德马男爵可以看到里面堆满了货物。
除此之外，还有少量魔法傀儡，挂在浮空飞艇各个角落。
有过一面之缘的汤尼，笑容满面的从吊舱中跳了下来，他一边训斥着仆人，让他们注意点不要碰坏了吊舱，一边走向巴德马男爵，张开双臂，给他来了一个热情拥抱。
“哈哈，巴德马大人，最近如何？”
“还不错！”
“看得出来，在凯萨督姆赚了不少钱吧？真是让人羡慕！我就没你这么好命了，天生劳碌命，只能四处奔波。”
汤尼自嘲着，眼眸深处却看不到一点沮丧。
恰恰相反，他看向巴德马男爵以及他身后城堡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贵族老爷来到乡下的仰视之感。
虽然他父亲，也不过是一名男爵贵族。
“一点辛苦钱而已！对了，这艘浮空飞艇……是你的？”巴德马男爵迫不及待问道。
“如果是我的就好了！我可没钱购买浮空飞艇。实不相瞒，这是阿杰夫大人的浮空飞艇，我只是花钱雇佣而已。”
“雇佣？”巴德马男爵愕然。
“慷慨的阿杰夫大人开了一家巨龙物流公司……对，就是公司，类似商会这样子，巨龙物流接受所有人雇佣托运货物，所以这艘飞艇算是我雇佣的。”
汤尼也不隐瞒，这事也没法隐瞒。
互联网上虽然还没传开，但只要去过维爱斯的商人都知道，这根本瞒不了多久。
“好了，赶紧清点一下货物，我的时间很紧张，雇佣这艘飞艇可是按小时计费的。”
汤尼又连忙催促道。
巴德马男爵一边消化者突然得到的消息，一边叮嘱下属验货。
汤尼做生意很诚实。
货物只多不少。
巴德马男爵在清点之后很满意，所以在支付完货款之后，他看着浮空飞艇吊舱内还存留的货物，忍不住道：“这里面是什么？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再购买一些货物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等几天。这里面的货物已经有人预定了。”
“也好，老规矩，三成订金？”
“好！”
巴德马男爵闻言，连忙叮嘱下属去金库里取钱。
“等等，你要现金支付？”汤尼打断了巴德马的动作。
“没错，有问题吗？”
“我的天，当然有问题！如果是现金的话，我只接受纯黄金，或者硬通货魔法材料之类的，另外定金必须得上浮一成。”汤尼一脸嫌弃而又为难道。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我支付的可是现金啊？”巴德马男爵感觉一阵荒谬。
“巴德马大人，我没有开玩笑！你不知道克维尔那帮魔法师们只接受银行转账，不要现金。为了交易，我们也只能将钱存入银行，你知道这个过程有多麻烦吗？”
汤尼大倒苦水起来：
“你去过维爱斯你就知道了，维爱斯银行网点已经开了五个窗口，每天排队的人还是能排到城门外！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排队？所以无论是让仆人排队，还是花钱买号，都是一大笔钱，即便是从大商号手里兑钱，也得找到信得过的关系，十分麻烦。”
“还有，咱们卡曼联众国铸造的货币，他们只认银币和金币，就这还得挨个检查含金量，磨损严重的根本不收，哪怕是轻微磨损，也必须得折价，这又是一笔无形支出。”
“另外，你也知道钱存在银行可是有利息拿的，你支付给我的三成订金，可不仅仅只是那么多，它还包含了利息。你现在支付给我现金，我等于少了这部分利息，这几笔账算下来，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我们认识的份子上，这笔生意我根本不会做，收你四成订金已经是看在熟人面子上了。”
巴德马男爵听着汤尼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念叨着其中的弯弯道道，整个人都不好了。
脑海中回荡起一个可怕念头。
老子辛辛苦苦囤在金库里的金币……不值钱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倾销和变化
卡曼联众国的货币还值不值钱，卡曼贵族领主们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克维尔货币是真的值钱！
尤其是在互联银行上的虚拟货币，更值钱！放在那不动，天天都能蹭蹭的往上涨利息，钱生钱。
挥舞着这些虚拟货币，在维爱斯几乎能买到想要的一切东西。
甚至源质！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哪个贵族还能忍受得了利益的诱惑。
几乎全部暗中组建队伍，涌入【征战次位面】。
或征战凯萨督姆，掠夺财富；
或猎杀绿皮兽人，兑换源质。
老弗恩正是格雷格大公国，柏伊思伯爵组建的打金团成员之一！
他出身佣兵，年老体衰，气力不济之后，便不得不解甲归田。
也就是这时候，柏伊思伯爵的人突然暗中找上他，说要招募他。
在一袋银币和死亡威胁的二选一下，悲愤欲绝的老弗恩不得不选择前者，他得为家人、尤其是已经成为骑士扈从的儿子考虑。
当老弗恩踏入柏伊思伯爵的秘密府邸中，接到篆刻着互联神术的秘银戒指时，他傻眼了！
这个世界，竟然还存在如此神奇的神术？
它没有任何力量，却比任何力量还要强大！
如果他年轻时能得到互联神术，他敢肯定他的成就肯定不止眼前这点！
他的生活，肯定能更加好！
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
要知道，他可不是窝在一个地方一辈子的农夫，他可是走南闯北见识广博的雇佣兵！
不用想！
肯定是该死的贵族们，将它们藏起来了！
没错！
一定是这样！
老弗恩心中暗暗想着，并憎恶着。
随后的日子里，他一边帮助柏伊思伯爵猎杀兽人赚取功勋值，一边暗暗思考如何将互联神术告诉儿子。
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但他不愿意看到儿子重复他的老路。
柏伊思伯爵很聪明，他和所有人都签订了契约了。
契约规定，不准向任何人泄露互联网的秘密。
在契约力量的约束下，老弗恩根本无法说出这个秘密。
不过，说来也巧，他在一次赶往兽人部落途中，无意看到在世界频道里，有人提起如何绕过契约的小技巧。
他激动得连忙将其暗中记了下来。
“这是你的薪水，快去快回，明天下午必须准时回来报道！”
又是一周探亲的日子。
“是，老爷。”
老弗恩点头哈腰的从管家老爷手中领取薪水之后，脚步匆匆的从柏伊思伯爵秘密府邸中离开。
刚刚走出府邸的老弗恩，忽然站住了脚步，精神一阵恍惚。
明明才消失了一周时间，城市的变化竟然令他有种不认识的感觉。
街道上，出现了很多自行车、三轮车。
这些新奇玩意，总能吸引稚童们的驻足观看。
街道变得花花绿绿起来。
老弗恩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很多行人衣服变漂亮了。
要知道，以前街道上总是灰蒙蒙一片。
这种色彩鲜艳华丽的衣衫，只有贵族老爷才能享受得起。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互联网已经普及了，大家都赚到钱了？
也就是说，老子被柏伊思伯爵坑了？
老弗恩脸色阴沉下来。
不过，他在仔细观察一番之后，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打开互联网。
如果互联网真的普及，这情况就太诡谲了。
老弗恩一边思索着，一边匆匆向家里赶去，路过一个布匹店时，门前排队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怎么回事？布匹降价了？”
老弗恩拉住队伍末尾一人问道，心想，要是降价了，趁着手里有钱，正好给媳妇买一匹。
她早就念叨着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降啥价啊，还是原来那价，98铜子一匹！”排队之人随口道。
“什么？你说什么？98铜子？不是…之前不是两百多铜子吗？”老弗恩一脸惊愕。
“两百多？你不是本地人？这都是一周前的价格了，你不知道？柏伊思伯爵老爷大发善心，布匹降价啦！”
老弗恩呆住了，直觉上他觉得这事有猫腻，但他又不知道猫腻在哪？
他沉思许久，决定进去看看。
说不定是布料太差了。
当他踏入布匹店铺，触摸到98一匹的布料时，他惊呆了。
这些布匹，谈不上好布料。
不过，也不差，比起低档布料要好多了。
最重要的是，布料纹路十分细密规律，看起来就像是最熟练织女织出的布料。
这种布料，最起码属于中档水平。
问题是，这种布料怎么会卖得这么便宜？
老弗恩想不通。
不过，他还是买了两匹，准备带给媳妇。
他家住在城外，离家有点远，走回去时间太长。
他索性搭上一辆拉货平板牛车，仗着佣兵生涯锻炼出来的口才，轻松把五个铜子的路资，杀到了四个铜子。
随即摇摇晃晃的坐着板车，向家里赶去。
路上，老弗恩有意无意聊起城市变化。
赶车的老伯对此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只是人云亦云说是柏伊思伯爵老爷大发善心！
不过，说到这，大伯叹了一口气：“柏伊思老爷是发了善心，十里八乡的织女可就惨喽！本来布匹就卖不上好价钱，挣的全是辛苦钱。现在好了，大家的布全卖不出去。折价卖，那就是亏钱啊！多少人的纺线还是赊账的，你说说，这不是要人命嘛！”
老弗恩呆住了。
大伯又叹气道：“现在都没人织布了，织女咋办？只能跟其他人抢活干，现在洗衣活都跌倒了一个铜子两件衣服，就这大家还抢着干，手慢了，都抢不到。”
“俺们村的玛瑞寡妇，本来一手织活那是闻名十里八乡，现在也不织了，跟人去掏夜香，结果一去不复回，回来人说是被城里人看上了。”
“看上啥啊，我看多半是被人敲闷棍子了，村里有混子说，在窑口里瞧见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
在老伯絮絮叨叨中，牛车驶到村边岔路口。
该下车了。
老弗恩略一沉默，最终还是从钱袋里数出五个铜子，递了过去。
这一个铜子，他好挣，老伯不好挣。
回到家，老宅依旧。
他媳妇看到他回来，又惊又喜，惶恐得直抹眼泪，说是以为被仇家寻仇摸来了。
要不是儿子已经成了骑士扈从，根在这里，她都差点打算搬家了。
老弗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媳妇，只能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
对于他带回来的布匹，媳妇不出意外责备他乱花钱。
不过，看她事后不停丈量新布，还拿出一些旧衣衫比划模样，老弗恩就知道她心中还是欢喜的。
晚饭一家三口在老弗恩媳妇欢天喜地计划着如何使用新布的计划中渡过。
吃过饭，老弗恩叫来儿子，盯着他的眼睛，一脸郑重道：“如果你有机会成为法师老爷，你愿不愿意？”
小弗恩怔住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冥神之暗网【二合一】
夜深了。
村庄也逐渐陷入了平静。
偶尔传来的家畜活动声、婴儿哭泣声，令夜色愈发幽静。
远远看去，一片黑暗的村落中，只有一两点零星灯火，孤独释放着光芒。
小弗恩所居住的偏屋窗口，隐隐透出一抹朦胧光芒，在夜色下尤为显眼。
他激动得彻夜难眠。
他躺在有些坚硬的木板榻上，明亮双眸上，倒映着方块状虚拟屏幕。
父亲通过特殊方法教给他的祈祷词，在他的世界打开了一扇窗户！
不，不止于窗户，更不止于大门。
它简直就像是一条通往神国的彩虹桥！
它是如此绚丽而又丰富多彩。
小弗恩几乎找不到任何形容词能精准形容它！
这里的每一个功能，他都爱不释手。
图书馆，无穷无尽的知识，令他震撼而痴迷。
虽然他的积分兑换不了多少知识，但仅仅是免费部分，就令他大开眼界。
网课，更是令他激动得红了眼眶！
他每天腆着脸，向骑士们拍着违心马屁，图的啥？
不就是为了哄他们开心，能指导他几下斗气修行吗？
结果就是这对于每一个修行者都十分珍贵的修行经验，在网课版块里，竟然有很多人愿意教授分享。
他仅仅只需要付出少量积分就能学到。
要知道，他随便签到几天，就能攒到一节网课的解锁积分。
问答社区，更是令他大开眼界！
里面有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修行难题，更有无数稀奇古怪的问题，很多莫说他有没有想过，甚至根本就没听过。
在这里，他可以一窥贵族生活，甚至皇族。
他第一次知道贵族们会在大冬天，用木灵系魔法培育浆果泡茶，仅仅是为了饭前漱口。
第一次知道他们为了吃一口鲜嫩牛肉，会在活牛犊身上浇下沸水活割。
更知道了贵族如何压榨平民，又如何掠夺财富。
乃至神灵为什么传播宗教，神灵的需求是什么？
各种解密描述，令他震撼、迷茫、恐惧、无力、绝望、甚至愤怒！
当然了，也有一些家常里短、加油打气问答，抚慰了他受伤心灵。
除此之外，更别提【征战次位面】、【音乐圣殿】等带来的震撼！
当他操控着土傀儡，站在多菲城头上，看着城中高耸神殿、空中庞大飞艇，那种神魂俱骇之感，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可以说，这里每一个版块，他都恨不得不眠不休逛个十天半个月。
他甚至愿意彻底迷失在这里。
这里有太多好玩的地方，也有太多希望之光！
“咚咚！”
一阵轻微敲门声，将小弗恩拉回现实，更是把他浑身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忙关闭互联网。
“注意光亮，晚上很显眼。”
老弗恩的提示声，从外面传来。
“还有，节制一点，不然蔫不拉几的容易招人怀疑。”
听到是父亲的声音，小弗恩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父亲。”
刚刚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智慧神教来抓人了。
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声音，小弗恩幽幽吐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不再打开互联网，打算休息睡觉。
然而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互联网中的东西，心情更是激动得睡不着觉。
互联网之神，真是一位伟大的神灵！
比起智慧女神，他看起来才像是真正的智慧之神！
小弗恩暗暗想着。
……
……
智慧女神不知道，她的信徒正在一点一滴流失。
此时，她不仅没有察觉到信徒的流失，恰恰相反，从源质收集数量来看，她的源质收集数目反而轻微上浮。
这异常情况，自然引起她的关注。
不过，当她通过神之视角，将目光投向祈祷的信徒时，她对凡人却越发失望，乃至鄙夷憎恶起来。
她看到的信徒，除了极少数感谢智慧女神赐予他们物美价廉的布匹、自行车外。
大部分都是请求智慧女神赐予他们工作，让他们发财云云。
哼！
卑贱的人类，果然都是无利不起早。
不过，神灵也好不到哪里。
智慧女神投影端坐在格雷格大教堂偏殿长桌主座上，眸光讽刺的看向长桌两边的四位神灵。
他们分别是：
少女装扮、穿着层叠蕾丝绣边洛丽塔风格百褶裙的幸运女神；
宛如一道漆黑影子的暗夜之神；
全身笼罩在黑袍中，不知相貌模样的恐惧之神；
以及衣着大胆魅惑、姿色娇媚的欢愉女神。
这四位神灵，基本就是卡曼联众国拥有教堂，割据一方的神灵了。
他们控制着卡曼联众国大大小小的贵族领主。
此时，他们齐聚智慧女神教堂，正是为互联网之神而来。
“此事不能再袖手旁观！维拉妮卡你睁眼看看，除了平民，贵族们几乎都被互联网之神侵蚀了！要不了多久，互联网之神登高一呼，我看所有贵族都会跟着他造反！”
幸运女神娇叱道，娇小可爱的秀气面孔上，满是愤怒！
传闻，幸运神格源自命运神格。
命运神格不知为何，分裂为“厄运”和“幸运”两大神格。
一枚落在普兰联众王国那位厄运之神手里。
还有一枚，便落在眼前这位幸运女神手中。
幸运女神的力量十分神秘，按照字面理解，她似乎执掌了好运。
事实上，她执掌的道尔顿大公国，运气确实一直很好。
几次灭国战火明明已经烧到道尔顿大公国领土上，也总会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化险为夷。
可以说，道尔顿大公国和格雷格大公国，几乎构成了卡曼联众国的主体。
这也是她敢于直呼智慧女神本名的勇气所在。
“不能袖手旁观？那你可有好的办法？”智慧女神一脸嗤笑：“要不我们组成联军攻打克维尔帝国？”
声落，偏殿内蓦然安静下来。
攻打克维尔？
开什么玩笑？
五大正神都打不下克维尔帝国，他们拿什么打？
如果克维尔是好打的，互联网之神尚未传教时，他们早就把克维尔打下来了，还等到现在？
“你说笑了维拉妮卡！克维尔帝国可不是好打的，但我们也不能任由互联网之神侵蚀卡曼联众国。你知不知道，贵族们大肆组建队伍涌入【征战】行为，已经令互联网泄露。我看，要不了多久，互联网就会成为公开的秘密。”
说话的是暗夜之神，他在卡曼联众国传教区并不大，控制力也十分薄弱。
因此互联网之神对他冲击最大。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够强大。
他主要大本营，在艾泽亚大陆极北雪域诸部落。
极北雪域地理特征十分诡异，每年总有一半时间处于永夜状态。
最深处甚至还有一块永夜之国。
那里才是他的老巢！
甚至连五大正神之一的海神，都不敢轻易涉足。
“这是迟早的事情，互联网之神没有像对付五大正神那样撒纸片，已经很克制了！”
智慧女神一脸平静。
她既然早就看出互联网之神打算通过商业侵蚀卡曼联众国；
那么她为何还是答应了商业贸易？
因为她知道拦不住。
不提商业贸易的利益缔结，互联网之神收集源质路线，本质上还是传播神术。
神术是禁不了的。
除非神术不好用，或者有替代品。
智慧女神的话，令众神脸色难看起来。
“难不成就这么放任不管？”
“要不你打一艘浮空飞艇试试互联网之神的底线？”智慧女神一本正经道。
说真的，虽然卡曼众神经常抱团对抗五大正神，但智慧女神根本就瞧不起他们。
要不是她在积攒源质准备搞一票大的，这些酒囊饭袋她早就一鼓作气驱逐出卡曼联众国了。
“智慧女神，你不会已经投靠互联网之神了吧？”欢愉女神声音娇媚：“不然格雷格大公国怎么突然冒出来那么多工厂？”
声落，众神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巨龙工厂的生产线，智慧女神眼馋，他们更眼馋！
然而至今任他们用尽手段，也只能勉勉强强搞来一些“报废零件”凑出三五台机床。
他们也曾像智慧女神一样，试图复制机床。
结果不出意外，铁匠手工复制出来的机床，精度太差了。
除了生产农用品，根本没啥用处。
智慧女神摇了摇头，越发觉得这群神灵就是运气好点的酒囊饭袋。
神格落在他们手里，简直浪费。
“我要是投靠了互联网之神，你们还能坐在这里？你是被伊迪斯那些龙人面首舔坏了脑子吗？欢愉女神！”
智慧女神一语三关的大骂，令欢愉女神脸色骤变。
其余几神闻言愕然，一脸阴晴不定的看向欢愉女神。
难不成欢愉女神勾搭上伊迪斯那条巨龙了？
“智慧女神你想开战？”欢愉女神薄面如霜，双眸中冒着熊熊火焰。
“是啊，你打算让你的男宠们组成军团吗？”智慧女神一如既往的火药味十足。
“好了好了，大家是来商量对策的，不是来内斗的，都消消气！消消气！”
笼罩在黑袍中的恐惧之神主动担负起和事佬。
欢愉女神气得不轻。
但终究理智尚在，顺台阶下来了。
智慧女神也不再讽刺。
一时间，会议室气氛有些僵硬。
众神脸色越发阴晴不定，各怀鬼胎起来。
欢愉女神勾搭上伊迪斯那条巨龙可不是好消息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难临头各自飞！
“维拉妮卡殿下，您执掌智慧神格，最具智慧，可否开诚布公的说一说你的想法？我等纵然力量不如你，多一个人也是一分力气不是？”
暗夜之神主动服软。
他不想丢掉卡曼联众国的根基。
他虽然坐拥永夜之国，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太冷了，物资更是奇缺，根本养活不了多少人口。
没人知道，永夜之国积攒百年的源质，还不如他在卡曼联众国十年收集的多！
这就是贫瘠之地和沃土区的差距。
“想法？我没什么想法。互联网侵蚀太厉害了，除了拖延时间，别无他法。当然了，互联网之神侵蚀虽然厉害，但毕竟只是一道神术，对我等统治根基还撼动不了。”
“只要信徒照常礼拜，只要我们还控制贵族们的命脉，那么互联网的传播对我等甚至还有好处，比如大量武器走私过来，比如他也在帮我们培养魔法师。”
余生安如果听到智慧女神的话，定然颇为感叹。
史有修长城，长城的作用与其说是抵御外敌，不如说是控制商业交流，控制金属盐巴等战略物资流入茫茫草原。
克维尔帝国同卡曼联众国展开大规模双边贸易，对余生安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资本一旦萌芽，为了钱，克维尔魔法师绝对什么都敢卖。
不过，智慧女神的见识，还是差了点。
她不知道，有种东西叫文化入侵。
到时候把你同化了，还分什么长城内外？大家都是一家人！
“这……”
众神面面相觑起来。
仔细想想，他们对互联网之神，似乎好像还真的没有好办法。
打，肯定不敢打，也打不过。
人家也不是明火执仗的入侵。
跟你搞贸易，你还关闭大门，你啥意思？
万一真激怒了互联网之神，不要说发兵入侵，来一波纸兵天降，就能把他们所有努力都废了。
届时，他们只能跟五大正神一样，撅着胐蛋子，满传教区的捡纸玩了。
想通这个关节，众神若有所思起来。
心思逐渐从“排斥互联网”转移到“如何利用互联网”上面。
甚至有几神，当场交流起联手破解机床问题。
智慧女神看着众神勾心斗角模样，心中不屑于他们的迟钝之余，也生出一丝无奈。
互联网真是一个可怕创新！
可以说，众神就是联手摧毁克维尔帝国，互联网依旧会存在。
还是那句话，它是神术，它没有实体，它不是具体的一座大教堂！
只要上面的功能还在，没人能阻止信徒对力量的向往。
会议结束，众神相继离开。
智慧女神没走。
她坐在长桌首座，陷入了沉思。
——她在沉思她的战略。
世界变化太快了！
快得她几乎没有一点防备。
据她所知，不少中小型位面也已经出现了互联网的踪迹，尤其是兽人占领位面。
她很担心，她等不到积攒到足够源质，战略就胎死腹中。
“女神殿下，尸卫所急报！”
一道披甲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旁。
“说。”
“冥神于半个时辰前，推出暗网神术，功能类似互联网。”
“你说什么？”
智慧女神豁然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
因为震惊，她英气面孔甚至扭曲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秀你一脸血【加更，求月票】
“阿杰夫，这件事你怎么看？”
多菲位面·多菲神殿·会议室中，音乐女神阿芙诺拉一脸担忧的看向余生安。
预言之神福玻斯眼眸深处更是闪过一丝蛋疼。
站队站早了啊！
谁特么能想到，冥神竟然也搞出了“互联网”？
要知道，冥神本就坐拥主位面——冥界，可谓潜力无穷。
如今又有“互联网”之助，怎么看胜算都大一些！
可惜，他已经投靠了互联网之神，万一失败，他怕是又要蛰伏数千年。
当然了，福玻斯也就吐槽发泄一下而已。
话说，他想投靠冥神，冥神还不一定要他呢！
要他也不一定会像互联网之神这般，诚意十足的交换虚拟神格。
总得来说，还是投靠互联网之神更稳妥一点。
“能怎么看？用眼看呗！”
余生安随口道。
“哈？”阿芙诺拉一脸懵。
“安啦安啦，多大点儿事，不就是建个互联网嘛，这是坏事，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余生安摆手，一脸轻松。
“好事？”福玻斯一脸狐疑。
“知道我为什么不满世界的撒传单传播互联网吗？”余生安反问。
阿芙诺拉和福玻斯下意识摇了摇头。
“我怕他们联手揍我啊！”余生安靠在高背椅上摊开双手，一脸没脸没皮的轻松模样。
阿芙诺拉二人错愕，随即忍俊不禁莞尔起来。
话糙理不糙。
余生安真要是满世界撒传单，以互联网的传播威力，五大正神和各路神灵还真有可能摒弃新仇旧恨，联手围攻他们。
实在是，撒传单这行为，太特么贱了！
“现在好了，咱们阵营里多了一个冥神，啧啧，这不是好事吗？”
“咱们阵营？”
福玻斯一脸懵逼，冥神什么时候又成咱们阵营的了？
余生安道：“思维不要僵化，不要把阵营概念定义得太死！我问你，互联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是没有实体，却比建立教堂传播信仰更容易收集源质。”
“所以说互联网是一套全新概念，换言之，这是新神系！它自然会和旧神系产生冲突！这是意识形态之争，我说的够明白吗？”
阿芙诺拉和福玻斯一脸似懂非懂。
想摇头，又觉得不懂很丢人。
想点头，他喵的确实不懂啊？
“说得再简单点，之前我撒传单，他们肯定联手揍我，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撒传单，冥神肯定也跟着撒传单，你说说他们还能联起手来吗？”
“即便是剩下众神联起手来，准备先揍谁？揍我，还是揍威胁更大的冥神？”
有道理啊！
阿芙诺拉和福玻斯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处还不止这些！”
余生安继续道：
“你瞧瞧城外大片荒地，农夫开垦的时候，贵族老爷们一个个拼命装死，等到农夫开垦好了，立马跳出来把土地占为己有。”
“现在冥神就跟这农夫似的，他其实就在帮助我们开垦荒地，我们只要打败他，就能全面接受他的生态位，你说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吗？”
卧槽！
事情还能这么理解？
阿芙诺拉和福玻斯傻眼了。
余生安看着他们呆呆模样，心想，傻眼了吧？
不知道“唯物辩证法的对立统一规律”吧？
我高中知道了。
“当然了，任何事物既统一也对立，冥神要是击败了我们，那么他也就能顺势接收我们的生态位！所以问题绕了一圈，回到了哪里？”
在阿芙诺拉和福玻斯已经彻底放弃思考了，一边摇头，一边炯炯有神的看向余生安。
只见余生安，伸手重重敲了敲桌子道：
“内容！内容才是互联网的王道！谁的内容更好，谁就能吸引更多用户。”
余生安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竞争刺激活力啊！
互联网上次更新，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
一直说“天气预报”他包了，结果气象站都在帝国境内四面开花了，他愣是还没推出这个功能。
为啥？
说到底，还是没有利益驱动。
不管推不推新功能，凭他已有的功能，足以冲击这个见识落后的世界！
足以吸引无数用户。
所以浪费那源质推演干嘛？
现在好了，不推新功能不行了！
此时，余生安内心深处已然生出熊熊战意！
你大爷的，拼刺刀肉搏是吧？
短视频看过没？
电商知道不？
直播看过吗？
外卖点过吗？
都没见识过吧？
土包子！
看老子怎么秀你一脸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福玻斯问道。
“不要慌！大家各司其职，按照计划走，稳住基本盘才是正道！然后再看看冥神有啥动作，他要是传播我们就跟在后面抢用户，让他抗炮火。”
余生安一脸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好。”
阿芙诺拉和福玻斯点了点头，相较于来时的沉重心情，此时两人心情大好。
尤其是福玻斯，心中更是生出浓浓庆幸。
不愧是互联网的开创者，意识就是超前，战略就是炸裂，走位就是风骚，咱没站错队！
散会之后，余生安意识回归本体。
他幽幽睁开眼睛，脸上流露出一抹凝重，再也没有开会时的轻松写意。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文明碰撞，造成了技术大爆炸！
他在进步，他的敌人也在进步，甚至偷偷学习他的优点。
任何世界都有傻子，但也不缺聪明人。
他还是有些小瞧了多元宇宙。
心态飘了啊，还是得放平，学习人家优点，整合自身资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自我反省到这，余生安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笑意。
与人斗，其乐无穷也！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知彼知己。
余生安本体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一具神之投影。
眨眼间，他的神之投影传送到冥神传教区。
通过折叠光线，他轻松达到隐身效果，潜入冥神传教区一座旅店酒窖中。
之所以选在这里，乃是因为酒窖上面有好几名暗网用户。
如果冥神巡视的话，一眼扫过，大概率会忽略掉他。
——作为多元宇宙互联网创始者，他对互联网用户密集时的弊端还是很了解的。
当然了，即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最糟糕的结果，不过是损失一具神之投影罢了。
现在余生安源质也算雄厚，损失得起。
一切准备就绪，他盘膝坐在地上，捏着眼前的暗网秘银戒指，略一沉吟激活起来。
刹那间，一道信息流通过秘银戒指，反馈到他的灵魂之中。
我去，这还真是暗网啊！
——冥神开创的暗网，赫然是将信息投射到灵魂之中！通过刺激灵魂，达到模拟文字、图片、甚至视频效果。
在余生安的感官中，就像是戴了VR眼镜一样。
真特么的鬼才！
不过，相较于这个创意，利用灵魂的超距作用才是真正的大胆设想！
应该说，这是受到他的启发吧？
构建互联网的关键，在于远距离、甚至超距通信。
他利用的契约神格力量。
原理大概是：用户浏览的不是互联网，而是一份多人契约，任何互动都是在签订契约，只不过这份契约条款总也写不完，这才达到超距通讯效果。
执掌幽冥神格的冥神也是牛逼，直接利用灵魂超距作用。
举个栗子：
余生安创造的神之投影，无论投影在哪里，他的主意识随时都可以转移过去，哪怕隔着位面，其利用的就是灵魂超距作用。
——因为神之投影就包含他的一缕灵魂。
这里面的原理，颇有几分量子纠缠的味道。
量子发生纠缠作用时，也许并不是人类三维生物看到的超距。
在更高维度上，发生纠缠作用的量子也许一直紧紧凑在一起。
灵魂说不定也是这样。
在更高维度上，灵魂也许从未被分割。
就像对于二维生物来说，它头顶东西和他隔着世界，永远无法触摸。
但对于三维生物来说，二维生物和它头顶东西，一直紧紧贴在一起。
不过，不管最终理论如何，冥神确实通过幽冥权柄，创造了互联网的核心功能——超距通讯。
这意味，他想要从根本上破坏掉冥神的通讯体系，成了痴心妄想。
因为神格力量，根本无解。
还是先看看暗网有哪些功能吧……余生安叹了一口气，转移了注意力，仔细翻阅暗网内容来。
这一看，余生安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冥神追随者
“你大爷，抄袭啊！”
看到映射在灵魂中的暗网界面，余生安忍不住破口大骂！
暗网界面赫然和他创建的互联网一模一样！
甚至连初始皮肤都如出一辙。
除此以外，在功能配置上，更是完全拷贝了他的互联网。
互联网目前已经上线的功能有：
社交、论坛、图书馆、网课、音乐圣殿、征战次位面、问答社区、互联银行、克维尔帝国官网，以及照明。
除了“照明”之外，暗网几乎把互联网所有功能全部复制了下来。
区别是：
“音乐圣殿”变成了“音乐神殿”；
“征战次位面”变成了“冥神追随者”；
“互联银行”变成了“暗网银行”。
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页面，余生安气得差点没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冥神，你特么够狠！
“呼……”
余生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平缓一下暴脾气，耐住性子查看起来。
这一看，余生安更是怒不可遏。
图书馆也就罢了。
论坛、网课、问答社区、音乐圣殿，加精高分内容几乎全部被冥神一股脑打包充数了。
他娘的，甚至连发帖人昵称都不改！
这得多耿直，才能干出这破事？
不！
这纯粹是懒吧？
看到这，余生安直接被气笑了。
在粗略翻阅一下暗网常规功能之后，大概摸清楚暗网原理的余生安，随即召唤出一只低级幽魂，通过六感共享契约控制该幽魂再度登陆暗网。
至于神之分身，则传送离开。
他下面决定查看一下【冥神追随者】，这个操作可能很危险，还是用替身比较保险。
他很好奇，冥神如何拷贝他的第四天灾！
操控幽魂点击【冥神追随者】之后，一个弹窗随即弹出，上面除了文字解说之外，还配有图片、视频。
其内容赫然是新手教程！
‘这新手教程倒是不错，比起我的新手教程，冲击力虽然小了很多，但也更为直观。’
余生安评价着，随即划过教程。
下一刻，他的视野陡然一黑。
随即，下一刻的体验，完全和他将主意识沉入神之投影如出一辙。
莫不是【冥神追随者】分割了灵魂？
心中刚刚冒出这个疑惑的余生安，视野随之亮起。
他出现在一座奇崛峻峭的大裂谷之中，面前壁立千仞，高耸入云，脚下累累骨骸。
而他，正是这累累骨骸中的一员。
四周无数亡灵从骨骸堆中摇摇晃晃爬起，闪烁着灵魂之火的窟窿眼眶，震惊的打量着周围世界！
“伟大的冥神，维德愿意永远效忠于你！”
“天呐，我竟然变成了一具骷髅？”
“好恶心，我竟然变成了僵尸！”
“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神迹！”
无数玩家惊呼起来，各种灵魂波动四溢荡漾。
余生安没有搭理玩家的惊呼，他扫了一眼周围环境，便低头查看起自己模样。
此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具低级亡灵，缺了一条胳膊四根肋骨，臂骨上密密麻麻满是裂缝，一根腿骨也明显不是原装货，显得格外粗壮。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张开神之视角的余生安，可以清晰看到，他操控的低级幽魂，被分割出一缕魂魄，融入这具亡灵魂魄之中。
换言之，这具亡灵成了“他”的分身。
以一缕孱弱灵魂，强行融入亡灵魂魄并占据主导权，这种行为绝对堪称不可思议。
也只有执掌幽冥权柄的冥神，才能做到。
余生安目光中闪烁着精芒。
冥神不简单啊！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在游戏提醒下，他模仿起绝大多数玩家，尝试在脚下寻找更好的骨头，进行替换本体。
一番折腾替换之后，他看起来正常多了，至少骨头都是人类骨头，没有残次情况。
类似他这种正常行为的玩家不少。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追求“实用”的玩家，将双臂替换成庞大兽爪之类的行为。
余生安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
他费尽心思鼓捣的“殖装”，对于冥神来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达成了。
尼玛，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当然了，他们各有优势。
他的殖装，完全是魔法道具、机械造物，不受宿主实力限制。
可以说，三岁小孩都能扛着火箭炮上战场。
不过，优点虽好，劣势也十分明显，那就是制造成本高昂。
冥神殖装，则受限于亡灵力量。
玩家操控的亡灵没有足够力量，根本无法将高级骨头零件装在自己身上。
就是强行装上去，也驱动不了，最多使用它的基本属性，比如坚硬等。
但它的优势也很明显：成本低廉。
——冥界太大了，无数亡灵在这里栖息。一只高级亡灵的陨落，就是一场鲸落，足以孕育出无数中低级亡灵，以及无数中低级骨头零件。
完成自身换装之后，余生安随即隐藏在大部队玩家中，沿着大裂谷边缘开凿的山道，爬出了大裂谷。
大裂谷外面是一座绵延不知几十里的城墙，将这里保护起来。
城中，数十座魔法塔高高耸立。
根据游戏提示，这里每一座魔法塔都布置着传送魔力井，它们通向冥神正在侵蚀的中小型位面。
玩家若想前往，需要前往野外，积攒足以开启传送阵的能量，才可以传送过去。
“成本问题计算得很缜密啊！”
余生安一边打量着这些魔法塔，一边向城外走去。
他需要亲自操控一下，感受一下这具亡灵分身的效果。
“嘿，兄弟一个人？一起组个队怎么样？”
一只宛若直立蜥蜴的骸骨追了过来。
“没问题！”
余生安点了点头，点击一下眼前悄然浮现出的虚拟屏幕。
——这正是这个叫“龙神”玩家，发来的组队请求。
“兄弟你感觉怎么样？我感觉简直太棒！太神奇了！我从没想到伟大的冥神，竟然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伟力。”
玩家龙神明显就是想找个人聊天，自来熟的惊叹起来。
“是啊，抄来的，当然不可思议！”
余生安想撇嘴，奈何骷髅架子没嘴巴，只能用灵魂之火闪耀几下，表示不屑和嘲讽。
“什么？超什么？”
“没什么。”
“我来自格卡城，名字叫林哥达，兄弟你呢？”
“我觉得你取名叫哥斯拉会更合适！”
余生安看着身旁的大蜥蜴骨架，一脸认真。
“为什么？”
“因为你很像。”
“很像？哥斯拉是不是某种巨龙？”
“恭喜你，猜对了。”
“真的吗？它厉不厉害？”
“厉害！”
“太好了，那我这就改名哥斯拉，对了，兄弟你怎么称呼？”
“游戏里不要泄露个人信息，这是常识你不知道吗？”
随意应和这名玩家之时，余生安两人已经走出了城池。
城外，天地一片灰茫荒凉。
昏沉沉的天空中，无数灵魂碎片宛若鹅毛大雪，飘扬而下。
大地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亡灵影子！
当然了，玩家除外。
不要问余生安怎么分辨出哪些是玩家？哪些是野生亡灵？
很简单，冥神通过刺激灵魂，在视野中，呈现出玩家的昵称。
看起来简直跟游戏头顶昵称一毛一样。
余生安的【征战次位面】可没有这项显示功能！
所以这绝对是冥神原创。
实际上，要不是余生安先冥神一步搞出互联网，他都怀疑冥神是不是也是蓝星来客。
“不是说，冥界到处都是亡灵吗？”哥斯拉灵魂之火摇曳，显然十分困惑。
“玩家复活点附近就是有再多亡灵也被刷没了！”余生安脚步不停，向深处走去。
“哇，兄弟你懂得真多。”
“不，不是我懂得多，是我玩过。”
“玩过？”哥斯拉灵魂之火越发摇曳：“不可能吧？暗网刚出来没多久啊？”
“但互联网出来很久了！”
“互联网？”
哥斯拉满脸狐疑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契约神格的新权柄
“祈祷词发你了，祝你好运！”
余生安拍了拍哥斯拉，脚步一抬，向远处冲去。
这哥斯拉简直就是个话痨！
现在余生安可没心情陪他侃大山？所以还是赶紧走人。
离开没多久，余生安操控的骷髅兵灵魂之火一闪，下意识向身后看了一眼。
就在刚刚，哥斯拉竟然通过亡灵分身，登陆了互联网！
这个不起眼的细节，惊到了余生安，更是令他心中冒出一个奇怪想法。
亡灵的核心乃是亡魂，本质上就是灵魂。
自然也会孕育源质。
因此玩家操控的亡灵分身，本质上就是一个独立生命个体。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在【冥神追随者】中传播互联网，汲取冥界亡灵源质？
如果可以的话，他该怎么做？
开发个游戏加速器？外挂？
这个念头在余生安心中一闪而过。
在冲出数十里之后，他终于看到了野生亡灵的身影。
余生安随即击杀了一些，汲取这些亡灵魂魄，亲身感受略微提升的境界，心中对于【冥神追随者】有了更为直观的认知和数据。
随即，他果断下线。
维利亚主位面·深海神宫古堡内。
余生安本体蓦然睁开眼睛。
“呼……”
他幽幽吐了一口气，从神座上走下来，在大殿中踱步沉思分析起来。
通过亲自上手体验，他对暗网已经有了一个直观认识。
不谈内容，先谈框架。
暗网和互联网各有优点和缺点。
暗网直接呈现于灵魂之中，隐蔽性更强，一旦在克维尔帝国传播开来，极难察觉。
互联网则通过契约文书方式呈现于视界之中，隐蔽性明显不足。
当然了，优点也很明显。
那就是能充当虚拟屏幕使用，如果没有封杀，在生活中可以在很多场景下应用。
比如，充当招牌、PPT、演示板、电视机、电影院……等等。
互联网和暗网共同之处，在于都利用了神格力量，无法干扰和屏蔽。
这意味着，只要冥神不死，不，应该说只要幽冥神格一天不落入余生安手中，暗网将一直存在。
这话也能反过来。
契约神格只要一天不落入冥神手中，互联网也将一直存在。
双方接下来的竞争方向，应该是对市场份额的抢夺。
想要抢夺市场份额，除了软实力竞争外，最关键的恐怕还是实际领土竞争！
只要打下对方领地，通过行政手段，强行封杀，那么在高压政策下，在有替代产品的情况下，大多数用户基本不会冒着掉脑袋风险，强行使用另一套网络。
新神系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传统领土之争么？
余生安幽幽吐了一口气。
说完网络框架，那么剩下的就是网络内容了。
提起内容，余生安心中可谓怨气冲天！
先发有先发优势，后发也有后发优势。
冥神显然将后发优势利用到了淋漓尽致！
——那就是参考先发者经验，甚至直接拷贝余生安这个先发者内容，不仅少走了很多弯路，也借用了大量优势。
在此大框下，推广暗网绝对不费吹飞之力。
想到这，余生安简直恨得牙痒痒。
他略一思考有了对策。
他执掌的乃是契约神格，既然如此，不如增加一份《隐私条约》。
表面上宣布尊重用户隐私，暗中将防抄袭契约暗藏其中。
什么，不同意？
不同意不准登陆互联网！
现在可不是推广之时——你是甲方，我是乙方。
如今供求关系早已发生180°翻转。
不要说魔法知识的传播、凯萨督姆的财富、道具商城的源质，就是互联社交黏性就足以让绝大部分用户无法割舍互联网。
对了，不如直接釜底抽薪，再增加一条契约——禁止登陆暗网！
想到这，余生安冷笑起来，立马站住脚步，心思一动，一份契约文书在他眼前浮现。
心随意动间，无数契约条款，在契约文书上一条条列出！
然而就在他试图将“禁止登陆暗网”契约写入文书之时，一股玄奥直觉从他心头升起！
——该契约无法写入！
余生安骇然！
怎么会这样？
只是一个行为约束契约，为何无法写入？
契约神格有缺陷？
不！
余生安仔细感悟着这道直觉信息，良久，瞳孔蓦然放大，满脸不可思议。
这条契约之所以无法写入，不是契约神格有缺陷，而是此契约涉及冥神！
或者说，涉及幽冥权柄。
契约力量，本质上赫然也是利用了灵魂超距作用！
可以大部分契约就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
比如，保密契约，誓言契约。
即便是共享契约，也是以灵魂为链接。
换言之，契约神格涉及一部分灵魂权柄。
因此这条侵犯到幽冥权柄的契约，自然无法写入。
这一刻，余生安可谓既震怒又惊喜。
震怒于，一个大杀器无法使用；
惊喜于，契约神格竟然还拥有部分灵魂权柄？
这可绝对属于神秘侧的力量！
他之前别说挖掘了，甚至就没想过。
一时间，余生安可谓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老祖宗说得好哇！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他的互联网，启迪了冥神；
不想，冥神也促使了他发现契约神格的灵魂权柄。
其中之荒谬，之戏剧，之神奇，简直令人感慨万千！
余生安吐了一口气。
尝试使用虚拟预言神格推演一下契约神格的灵魂权柄，结果显示所需源质十分庞大。
目前余生安储备源质还略有不足，估计至少得再等一个月，才能积攒出来。
当然了，积攒出来，也不敢全部用来推演，至少得保留一部分用于自保。
因此，想要推演灵魂权柄，至少得需要三个月以上时间。
除非他能快速发展用户。
“三个月？”
余生安念叨着期限，神色有些焦躁。
他迫切想要拥有灵魂权柄。
一方面，正好抄袭暗网隐蔽性优点，直接在灵魂中呈现界面；
另一方面，如果他执掌的灵魂权柄足够强大，拥有无穷无尽兵源的庞大冥界，至少要有他一席之地了。
他的第四天灾，正好可以开辟全新职业——亡灵。
‘三个月太久了，只争朝夕才是王道！现在的关键是，到那里大规模发展用户？’
‘撒传单？不行，太激进了。这种枪打出头鸟行为，还是留给冥神去做。’
余生安思绪急转中，有了想法。
他决定三路齐进！
随即余生安思考起具体执行方案。
“哒哒哒！”
一时间，清脆的脚步声在神宫古堡内久久回荡。
当脚步声停止时，余生安看向一直昏昏欲睡的狄龙亚当：“狄龙，想不想出去走走？”
狄龙亚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事？”
余生安笑道：“随我去见见你的同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