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楚家的心思】
楚乔羽的脸当场就变了,狠狠一拍桌子,破口骂道:“姓张的,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吗?吃你点儿糕点就这么不乐意了,小气巴啦的至于这么羞辱人吗!”
“哪里有羞辱的意思?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楚小姐可不要误会哦!”张孟谈不软不硬的将其顶了回去,一点也没有给她面子的意思。
他实在是被这个麻烦精缠怕了,两次赌斗虽然给他赚了许多钱,但也给他招惹了许多麻烦。
别的不说,只要稍微想想,这样抛头露面,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王协耳里,所以他那边的谋划直接破灭了。最起码断木城是不可能再去了。
而他现在也是有恃无恐,昨天刘从谏这个老狐狸虽然极力掩饰,但也让张孟谈看出了几分端倪。
对于他这样极具潜力的人才,老狐狸是巴不得拴在身边,好好笼络一番。只是他昨天是个生面孔,老狐狸不知底细,不愿太早许诺。
而且另一重考虑,可能是因为不想表现得太急切,更好的打磨人才的性格。毕竟在那种场面下,再给予极高的荣誉,那就是捧杀了。
换一个经验不足的家伙,骤然发达了必定会变得无比骄傲自大。再加上同僚的羡慕嫉妒恨,很快就会把自己拉入死亡的深渊。
所以,张孟谈在推测出这些后,对于楚剑南的依靠也没那么迫切了。反正怎样他的目的都能达到,那合乎自己的心意就更为重要了。
楚乔羽耍大小姐脾气,那他就不伺候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走各的道。
只是他今天又要失算了。
楚乔羽被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气的想要发作。可是看到桌子上丰盛的菜式,勾人的香味儿,他的火气顿时就灭了三分。
剩下的七分则化为力量,将张孟谈看做了满桌的菜式,细细的咀嚼咬碎,然后吞进深渊一般的肚子里。
“啊,真香!”
听到由衷的夸赞,张孟谈开心的笑了,但是看着发出赞叹的麻烦精,他的脸又垮了。没办法,他也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仔细的品尝满桌的美食了。
厨子是最优秀的厨子,材料是最好的材料。很快二人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盘着鼓鼓的肚子,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
“喂,姓张的,把你的厨子给我一个呗。”
“你叫我什么?”张孟谈语气玩味的问道。
楚乔羽顿时换了一副形象,拉着张孟谈的胳膊,撒娇道:“张公子,求求你啦!也不知道你们的厨子脑子怎么长的,能搞出来这么多新奇美味的菜式,人家吃了这些以后,别的饭食就入不了口了!你要给人家负责哦。”
张孟谈快被打败了,也只能有选择的妥协:“楚小姐,给你厨子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允许你派两个厨师来学艺。”
“好啊,好啊,我一会儿就让厨师过来。”楚乔羽兴奋的说道。她心中自有一个算盘,但谁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这还没完呢!
张孟谈瞬间板着一张脸,“楚小姐,你的条件在下满足了,但是在下也有一个条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能否让在下休息几天,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好吗?”
“好吧!”楚乔羽松开了拉着他的手臂,有些委屈的说:“张公子,那人家就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看到张孟谈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
………
“小姐,情况怎么样?”贴身的绿衣婢女好奇的问。
对于张孟谈这个帅气逼人,又实力强大的准姑爷,这些贴身的婢女也起了小心思,欢喜的不得了。
她们没有选择主子权力,也不能更改小姐的意志。但她们从内心底里来讲,还是十分愿意这门亲事的。
毕竟,男主人的性格品行,直接影响她们日后生活。如果主子好伺候那就是春风细雨,她们也能沾光不少。
如果主子是个残暴之人,那她们过的日子就如寒风暴雨,随时可能将她们这些小草冻僵淹死。
可是她们必定要失望了。
楚乔羽的情绪有些低落,嘴里嘟囔着:“死男人,笨男人,本小姐的媚眼儿抛给瞎子看了,一点也不懂风情,难道本小姐就这么不堪吗?!”
在这封建礼教还十分强大的时代,即便女人可以抛头露面了,甚至上阵作战了。但这些都是极少数的个例,男权主义还是占上风的。
所以,楚乔羽这般抛却了女儿家的矜持,主动的跑到张孟谈的府邸拉关系,套近乎。已经是一种十分大胆的突破了。
这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开明的父亲,以及自己不拘一格的性格,换了别人根本做不来这种事情。脸皮薄的,让张孟谈一挤兑,早就带着眼泪离开了。
楚乔羽暗想:难道非要本姑娘主动表白,和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挑明吗?
“小姐这么漂亮,多少男人想追也得不到呢!张公子可能是没有发现小姐漂亮,多在他面前晃悠几次,他也肯定会屁颠屁颠的追小姐的。”
绿衣婢女宽慰的开导着,生怕他们的小姐丧失了信心,错失了这桩好的姻缘。
毕竟,追求她们小姐可是有一个巨大的前置要求,同级之中凭借自己的实力打败她。
要知道,窥伺他们小姐美貌,想要娶入豪门的男人不止一个。天云城的贵族子弟全部被打遍了。
而附近方圆数百里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贵族子弟,但通通都背上了银枪蜡头的名号,灰溜溜的回去了。
张孟谈是这三年来,第一个打败她们小姐的男人。而且长得还如此英俊,手底下也有一班强劲的骑士。条件已经全部满足,并且门当户对,只差情投意合。
这一回,是有史以来最合心意的一位了,错过了就和错过双色球头彩没什么区别,绝对没有第二次。
就连他们老爷楚剑南都下了死命令,叮嘱她们这些贴身的婢女促成此事,鼓动楚乔羽主动一些,无论如何都要把张孟谈招为女婿。
313【再次封爵】
几日后,一场盛大的封爵仪式在子爵府展开。流程还是那么相似,只是被封爵的张孟谈没有曾经激动的心情了。
顺序由后到前,由于他是唯一一名高级骑士,年龄小资历浅所以第一个领受爵位。
“张孟德,一个力举3000斤的大力士,我记住你了,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刘从谏递过丰盛的奖励,拍着张孟谈的肩膀习惯性的夸赞了一句。
而张孟谈也十分客气的应答着,毕竟他还要在人家的手底下混,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等到他们五位受封的男爵集体宣誓完毕后,一场贵族之间的宴会交流开始了。
这样的宴会,不仅仅是为了新分封的贵族更好的融入,也是为了老牌的贵族拉拢人才设置的。
宴会一开始,张孟谈就成为了最受青睐的那一位。不少老牌的封邑贵族指使自己的后辈,在他面前露个脸儿,套套近乎结交一番。
这让张孟谈也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受欢迎,不过他也只能虚与委蛇,花一些精力和这些人吹牛拍马。
角落里,一对略显落魄的父子窃窃私语着。
“父亲,这个张孟德走了狗屎运了吧!怎么这么多人上去套近乎,就连那两位封邑男爵的风头也抢了?”
老父亲人老成精,细细的给他的孩子讲解,“你不要觉得这些贵族是傻子,他们可是最精明的一批人。张孟德能够让他们看好,是有一些很重要的因素。
首先,他个人极具价值。打败了从未一败的女魔头楚乔羽,八位同阶骑士才能举起来的东西,他一个人就可以办到。所以说,这是一个战力很强的人物。
其次,刘从谏大人很看重他,几天内提到他不止十次,所以这也是一个极具价值的潜力股。其他贵族想要拉拢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同性相斥,谁都看不惯比自己更优秀的同龄人,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是非常嫉妒的。
虽然老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男子还是有些不服气,嘴里嘟囔着:“切,那还不是一个终身男爵,比起两位封邑男爵来说差远了。”
无法战胜更优秀的对手,就找一个比对手更优秀的家伙作对比,心里也会觉得好受许多。
就好像你很厉害,考了全班的第一。但是我的什么什么朋友比你更厉害,他考了全年级的第一。
虽然那个所谓的“朋友”并不认识他,只是他扯出来当幌子的,但他依旧会觉得很荣耀,把你这个优秀的家伙踩到了脚底下。
这就是杠精的阿Q精神。
只是精明的老父亲可不会管他阿Q精神,只是觉得孩子并不成熟,需要好好的教育教育。
他小声的呵斥道:“不要找这种无所谓的理由,人家强就是强,你再怎么编排也得老老实实的和人家处好关系。
一会儿先去两位封邑男爵面前混个脸熟,然后就是张孟德,把态度给我摆端正了,好好说话。”
父亲都发话了,当儿子的哪怕不情愿,也得老老实实的执行,扭扭捏捏的凑近了人堆攀交情。
而老父亲王子安叹了一口气,端着酒杯去找他的老朋友叙叙旧情,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
是非对错,利益交换,他的心中也有一杆称。
老朋友固然交情不错,但是也需要认识新朋友。而新朋友当中也分三六九等。两名封邑男爵有军功,有人脉,花了大价钱挪到了今天的位置。方方面面都是出彩的,绝对算上等。
只是人家已经成功了,方方面面都很圆满。他们这个时候靠上去,只能算作锦上添花,不会获得多大的利益。
而张孟德这个潜力股,因为多方面的原因也可以算上等。未来的发达可以预期,甚至说指日可待。
只是他的根基不深,在本地贵族中少有人脉,算是一个明显的劣势。这个时候只要靠上去,那才算是雪中送炭,容易做出来让人铭记在心的恩情。
这种回报率丰厚的买卖,显然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许多贵族都心知肚明。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些贵族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能够提供多少帮助。
而这,也是他冥思苦想,一时做不了决定的原因。
“楚兄,近日可好?”
“安兄,好久不见,都有些发福了!”
王子安和人寒暄了一会儿,才拐弯抹角的探听:“楚兄,今天这五位青年才俊都不错,老弟我都看花眼了。不知楚兄有何见解啊?”
楚剑南笑笑,“为兄觉得这位青年才俊都不错啊!子安兄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他也是个老狐狸,即便这是熟人,但也很有可能成为竞争者,怎么可能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去呢。
王子安也知道这种试探问不出来什么,但他还是要试试。毕竟他这个终身男爵完全成了水货,比起楚剑南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在消息灵通方面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赌运气,也得做调查啊!
“楚兄既然不愿意说,不如听听老弟的想法。”
“好,那为兄洗耳恭听,听听子安你的真知灼见。”
王子安盯着楚剑南的表情,缓缓的说道:“这五位青年才俊应该分为三个层次。
两位封邑男爵都是从终身男爵走过来的,为子爵大人立下了赫赫功劳。这一次只能算更进一步,没有什么好说的。
三位终身男爵,则要分为两个层次,有潜力和没潜力。两位大地骑士都已经30多岁了,这次能够脱颖而出,完全是因为功劳攒的够够的了,子爵大人给他们一个弥补而已。
估计他们还会为子爵大人服务,成为一个有爵位的骑士团团长而已。而且短时间基本就是这个样子了,下一次再进步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而最后这位凸现出来的黑马张孟德,才是不可估量的新贵族。除了他个人极具潜力,据说手下还有四位大地骑士,是一位极具潜力,投资回报率极高的新贵族,不是吗?”
说到这里,王子安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语言可以编造,但是表情总会在不经意间出卖了主人的想法
楚剑南不经意间,让王子安看出了破绽。
314【求拜师】
几日后,两辆普通的车低调的驶进了张孟谈的府邸,并没有引起别人丝毫的注意。
正厅,张孟谈坐在主位,表情玩味的看着王子安,等待他的下文。
宴会上和他攀交情,混脸熟的人不知凡几。而事后,大概有五成的贵族奉上了一份厚礼,恭贺张孟谈的获爵成功。
但是奉上如此厚礼的,这是第二家。第一家是楚剑南,关系和他最为密切的贵族。
王子安是有求于人,自然不可能绷得太紧了。他说:“张公子年轻有为,使人们心目中的楷模标杆儿。老朽此次前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张公子能够答应。”
不情之请,那就别说哦。张孟谈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他实在不愿意和这种老狐狸打交道,被坑的风险太大了。
不过形势也不允许他蛮干,他也能耐心的询问,这个不情之请是什么?
王子安苦笑一声,解释道:“张公子年轻有为,令尊也不必担心你的前途。可是老朽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虽有一身武力,但也没有什么经验。
所以老朽想让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拜张公子为师,让张公子您好好教育打磨一番。也好让他成器一些。”
王子恩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恳请张公子收我为徒。”
王子恩继承了王子安的模样,也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帅哥。只是看样子已经有二十五六岁了,比张孟谈大出许多。
要拜一个比他小六七岁的人为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何况他们俩同为高级骑士,更是可笑了。
自古以来,只有年幼者拜年长者为师,不会者拜会者为师。哪有这种颠倒顺序,违背常理的拜师呢?
“王先生,这有些不妥吧!令公子也算是年少有为了,即便学习也应该寻找一位大师来拜,岂能拜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呢!不妥,不妥。”张孟谈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王子安岂能答应,他的心中自然有一份私心。
拉关系也是讲技巧的,像那种直接跑上来抱住大腿,哭天喊地的求收留,绝对是下下策。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你是神经病,需要治疗呢!
而光送礼拉交情的,只能算中等策略。因为那样拉来的关系并不稳固,只要别人出钱比你多,这份交情也就拜拜了。
而最好的策略,其实就是绑定关系。师徒,翁婿,恩人,但凡有一种,就能拉上跳上战车,很难分开了。
对于王子安来说,他现在的策略,让王子恩拜人为师,搞个师徒关系,哪怕这样的名声并不好听呢!
王子安苦口婆心的劝说:“张公子,您的威名赫赫已经传遍了天云城,周围的城池对您的大名也有所耳闻。所以,您做犬子的师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犬子拜在您的门下,也是他的荣耀。甚至,只要您一声召唤,我们王家必定竭尽全力,听从您的吩咐。”
说完,他暗中朝王子恩摆了摆手。只见王子恩扑通一声跪下了,一副不拜师誓不罢休的样子。
说实话,张孟谈有些心动了。他也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人,反而他有野心,有目标。也十分清楚,未来面临的困难。
王子安虽然只是一个终身男爵,家族也有些落魄了,但是烂船还有三千钉。
根据楚剑南交给他的情报来看,王家一门除了王子安,还有两名大地骑士,手底下掌握着不到两个骑士团。
听王子安这意思,只要结成了师徒关系,这王家的力量就是他的力量了。虽然可能这些人出力时有些水分,但怎么说也是一份巨大的助力,对张孟谈的目标有不小的益处。
“王先生,张某年龄还小称不上一代大师,正式收徒绝对是不可能的。”
王子安顿时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色,表情也灰白了几分。
张孟谈吊了吊胃口,这才转折到:“但是,我们可以想个折中的办法。不如这样,王公子可以追随于我,在张某手下继续学习。
等到张某什么时候成就更高一些,可以收徒了,就将王公子转正,成为正式的徒弟,王先生觉得呢?”
王子安顿时转忧为喜,满口答应,把这事情确定了下来。临了又客套了一会儿,王子恩留在张孟谈麾下做事,而他也兴奋的离开了。
“主……主公,请您吩咐。”
这句话对于耗尽了王子恩所有的力气,他的脸憋的通红就像只红闷大虾。这样的话放在别人嘴里轻而易举,但是放在他的嘴里似乎难如登天。
毕竟他也是一位终身男爵的未来继承人,把一个比他年龄小,爵位也没比他高多少的人称作主公,着实有些开不了口。
张孟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没觉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大地骑士都见了那么多,高级骑士已经不放在他眼里了。
何况再多的高级骑士,在他眼里也是一刀劈的货色,要说有多少兴奋的心情那都是假的。只不过看在有利可图的面子上,答应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子恩,是吧!”
“是的主公,属下王子恩。”
有一就有二,他这一次的称呼顺溜了许多。
张孟谈没有太在意,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左边的院子找崔杼老师,他是我手底下最大的管事。检验实力,教你规矩,给你安排,全部一手包办。“
收拢人才后,难道不是嘘寒问暖,好好的拉拢一番吗?
王子恩有些迷糊,不过他的心中对于张孟谈还是有些不在乎,所以也没多想,答应后便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身影,张孟谈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些不屑。王子恩对于他的不尊敬几乎写在了脸上,即便被他父亲极力威逼,也掩盖不了他真实的情绪,想法。
所以张孟谈对于他,更多的是利用的心思。也没几分真情实意,只要这家伙老老实实的就好。
王子安有他的想法目的,张孟谈也有自己的想法目的,大家谁也不是傻子。
总之,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各凭本事而已。
315【战争不经意间就来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年过去,又到了年终的时刻。只是今年不比往年,没有领地繁重事务的牵绊,他的日子过得也平淡了许多。
斗气修炼,武技实战,贵族交际,休闲娱乐,大体上就是这样。总的来说,因为心无旁骛,个人修炼上面他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众人因为他的潜力巨大,也都愿意捧场。在交际方面,他算是把天云城所有的贵族认识了个遍,融入了这里的贵族圈子。
“张兄,发什么呆呢!我父邀请你参加今日的午宴,赶快出发喽!”
楚乔羽上来拍着张孟谈的肩膀,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提醒道。
张孟谈也点头笑笑,没把这失礼的动作当一回事儿。
自从他打败楚乔羽以后,这个女战神,女疯子就缠上了他。就好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几乎每天都要来他府上。
而他再强硬拒绝了几次没有效果后,也就放弃了那不实的想法,转变为冷淡处理。
楚乔羽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大大咧咧,精明的她在试探出张孟谈的底线后,才变得肆无忌惮了。而且更加热衷于到他面前晃悠,渐渐的,厮混得久了也就熟悉了。
楚乔羽和他也开始称兄道弟,经常赖在他家里蹭饭,也和他一同进行实战训练,磨练武技。还别说,在这方面楚乔羽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
他们二人都算是天生神力,楚乔羽在力量方面比其他陪练的大地骑士要强一些,也不会被张孟谈打得叫苦不迭。反而,她还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
毕竟,对于她来说,寻找一个合适的对手也是很难的。
不过在楚府,面对楚剑南那种看女婿的眼神,张孟谈还是败下阵来,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一顿午宴没吃出什么滋味儿,反而弄得心惊肉跳的。
傍晚,在子爵府又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庆祝今年一年来领地的发展,贵族的增加,战斗的胜利。
不过这些和张孟谈都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待这一切,给自己人生的阅历再添上一笔。
当繁华落幕,宴会尽散之时,张孟谈坐上马车正要离开,府上的侍者恭敬的拦住了他。
“张孟德大人,子爵大人有请。”
张孟谈习惯性的塞过了贿赂,小声问:“不知子爵大人叫我等有何事?”
侍者喜滋滋的收下了钱,想了想说:“是好事情,一共通知了三位大人,另两位也是新封的男爵。”
只要不是坏事就好,张孟谈无所谓的想着。
在一处偏厅,他也见到了新分封的两位封邑男爵。一个楚山河四十郎当岁,面孔方方正正的不苟言笑。
另一个刘云振三十五岁,身材就是一个圆滚滚,时刻都是一副笑脸,就像一个笑着的大熊猫,很是滑稽。
三人相互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刘从谏的到来。
“刘大人到。”门口的侍者拉长了尾音,大声的喊道。
三人连忙起立,恭敬的朝着门口行礼。
“坐。”刘从谏一边龙行虎步坐到主位上,一边笑着说:“知道来找你们什么事吗?”
三人摇摇头,表示不知。这种时候,别说不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也不可能说。这可不是卖弄聪明,乱装13的时候。
刘从谏当然也知道自己是白问,但是秘密之事小心谨慎些还是好的。
慢慢的,张孟谈也知道了刘从谏叫他们来的缘由。
原来,据密探传来的消息,王协的两位公子,王木、王林二人之间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双方都快把狗脑子打出来了。
不过有王协压着,这二人还真不能你死我活的干一场。所以才有了刘从谏投石问路,小战一场将局面打开的想法。
因为这次更多的是袭扰,掠战,所以他们这三位新分封的男爵就被当仁不让的选中了。
一来可以立下军功,给刘从谏权钱交易刷上层白灰,显得透明一些。
二来,也是因为他们三个人根基不深,做这种任务不敢拒绝,也不好偷奸耍滑,让刘从谏拿到拿捏的把柄,
就这样,这桩风险巨大的任务,落实到了他们三个人头上。三路先锋,张孟谈为西路先锋,楚山河为中路先锋,刘云振为东路先锋,5日之后开拔,限时三个月必须取得一定的战果。
回到家中时,张孟谈还是晕晕乎乎的,简直不敢相信战争这么快就来。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即便是年末的冬季,也并不影响战争啊!
正常的古代战争,需要征招大量的农民,所以要避开农时。而像冬天这样恶劣的环境,对于战争有一定的不利影响,所以很少有人开战。
但是对于骑士的战争来说,区别就大了去了。
首先,楚国的冬季虽然也很寒冷,但是对于他们这帮骑士来说影响并不大。毕竟他们一个个都算是超人了,这点儿影响聊胜于无,最多影响抢来的物资运输。
其次,农时他们来说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一个个都是地主老爷又不种田。最多是赶在收获的季节发动战争,最大限度的掠夺敌方的物资粮食。
最后,发动战争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对于两个结仇以久的老对头来说,根本不需要。看你不顺眼就可以打,心情不好了也可以打,反正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愉快就好。
想明白这些后,张孟谈不由得乐了。看着窗外的禀冬,他的心中却是无比火热。
战争对他百利而无一害,至于别人的死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想建功立业,完成他楚国迈出的第二步。
想到这里,他竟睡意全无,来到书桌面前开始奋笔疾书。
致庄丰老师的一封信,
“老师亲启,不日我将袭扰王协西部的领地,需要老师提供情报支持。西部领地具体有哪些贵族,和王协的关系是否亲密,实力如何有多少骑士团,如果支援会是谁带人来援?…………”
316【西路先锋第一战】
摩罗镇,金矿村。
这里曾经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土地贫瘠还全是丘陵地形,经常有魔兽出没。几乎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定居,宁愿去更荒辟的地方。
直到一位倒霉的男爵王思翰被发配到这里,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一座小型的金矿。
刹那间,这里就吸引了许多目光。
好在王思翰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开发这里,也没有本事保护住这份财富。
他便采用了披虎皮扯大旗的方式,将大部分收益贡献给了王协子爵,换取足够的人手清剿魔兽,开发金矿。顺便也给自己买了一座保护伞,让其他人熄了坏心思。
随着金矿的开发,聚集而来的淘金客也逐渐在这里定居,自发的组建了村落,取了一个最通俗易懂的名字——金矿村,简称矿村。
由于这里地形不太好,粮食的产出十分有限,所以王思翰男爵还是主要发展摩罗镇。只是在这里建立了统治,并且派出一个骑士团和几十民兵守在这里,保护挖掘金矿。
古人云,财帛动人心,为了财富铤而走险的家伙不是一个两个。
内贼,外匪,眼红的贵族………只要有机会,谁能放过到手的财富呢!
在村寨西北角的一座瞭望塔上,寒风吹的放哨士兵瑟瑟发抖。不过他也不敢开小差溜走,只能缩了缩脖子跺跺脚,搓着手掌苦着脸,习惯性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看了看天时,他嘴里嘟囔着:“该死的家伙,不是又喝醉了吧!怎么还不来替岗,快冻死老子了。”
越是不喜欢的环境,越是做麻烦的事物,人觉得时间过得越慢。他总觉得是别人迟到了,但是也不想想,是不是自己着急了,算错了时间。
足足一刻钟后,一个将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鼓鼓囊囊的家伙站在了瞭望塔下。他就像一只过冬的棕熊,生怕把自己冻着了。
不过站在高处,寒风冷冷的吹着,如果不搞好保暖措施,冻死在上面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紧不慢的向上喊道:“喂,老子来替你的岗了,这段时间有什么情况吗?”
而站在嘹望塔上面的家伙,也毫不客气的臭骂道:“你个龟孙儿,能有什么情况。大冬天的,土匪也得呆在窝里抱着压寨夫人睡觉呢!谁他妈会出来挨这冻,脑子有坑吧!”
呆在下面的家伙也不着急上去,反正时间是固定的,少上去一会儿就能少挨一会儿冻,他精明着呢!
“切,这东西谁能说得上,万一有傻子饿坏了,不知死活的闯进来呢!你敢保证吗?你个鳖孙。”
站在上面的家伙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没底了。还是不放心的扫视了一遍,才朝着下面骂道:“龟孙儿,就骗老子吧,连个兔子都见不着,哪还有人呢!快上来,老子要下去喝酒去了。”
下面那家伙的心思他也明白,只是他喜欢这种站在上面,高高在上骂人的感觉,所以也不在乎耽误一两分钟,过过嘴瘾。
下面那个笨拙的“棕熊”还颇为不情愿,只是上命难违。他也只能磨磨蹭蹭的爬着梯子,向上挪动。
在嘹望塔上,二人交接了弓箭,鼓槌,算是完成了交接仪式。棕熊将自己捂严实了,靠在一旁的围栏上,心不在焉得看着外面。
而已经值了一个时辰的班,被冻得够呛的“瘦马猴”喝干葫芦里最后一口酒,暖暖身子便朝着温暖的值班室跑去,他也受够这寒冷了。
忽然,一个流沙陷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前面,将这个归心似箭的“瘦马猴”一口吞了下去,连发出一声惊呼的机会也没有。
而在刚才的瞭望塔,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羽穿过了厚厚的棉衣,钉穿了“棕熊”的心脏,将他钉死在了围栏上。
“主公神射,我等不及啊!”一旁的王之歌颇为感慨。
张孟谈笑了笑没说什么,三百步取人首级,放在以前想也不敢想。但是现在,一把优秀的弓箭,一只精准的箭羽,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人没有防备间便上路。
一会儿的功夫,崔杼和张海潮齐齐回来复命。崔杼用空间装备带着床弩,加上张海潮密切的配合,悄无声息的将剩余的三个廖望塔解决了。现在,金矿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不设防的了。
“崔杼老师,带人发起进攻吧!我来给你掠阵。”张孟谈紧了紧大衣,笑着说的。
手底下人才济济,像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意义不大的战斗他也不太愿意出面了。毕竟和属下抢功劳,着实不是一个上位者该做的事情。
位居中心,指挥自若,把握全局,才是一个统帅该做的事情,即便他名义上只是西路先锋。
崔杼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个骑士团一左一右的攻了进去,包抄敌人。
站在小山坡上,张孟谈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村落里激烈的战斗,嘴里还兴奋的指挥着:“张海潮,攻他下路,他的下路是弱点啊!杨虎,趁他病要他命,快点攻啊,别给对方机会。”
看这架势,似乎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将对方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呢!
只是我军太强大,敌军还是太弱小。
即便他们极力阻挡,在强力的碾压下也被打得粉身碎骨。张孟谈兴致高昂的指挥,也不得不停下来了。
战后,坐在这里“原骑士团长”奢华的虎皮大椅上,张孟谈兴致勃勃的听着崔杼的汇报。
“敌军一个骑士团,一名大地骑士受伤被俘,两名高级骑士选择投降,四名中级骑士,四名初级骑士全部战死。”
“停,不是这么巧吧!八个骑士不是八棵稻草,怎么可能全部战死?”张孟谈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要知道,高等级的骑士虽然好,但是潜力基本没有了,而且在敌方阵营时间过长,想要使其真心实意的归顺很麻烦。
但是低阶的骑士,一般来说都比较年轻还有潜力,和上层的贵族纠葛比较少,收买起来也比较容易。所以这些家伙全部战死,张孟谈还是很心疼的。
317【楚山河的困境】
崔杼也知道这必定引起张孟谈的疑问,但是这种结果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他无奈的苦笑一声,解释道:“主公,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他们一个初级骑士,可能就面临好几个我方初级骑士的进攻,能存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而敌方那些中级骑士,更是成为了我方的高级骑士的练手对象,新奇的招式打在他们身上,这些人连喊出投降都很困难。所以……”
“所以他们就收不住手了,是吗!”张孟谈有些恼火的骂道。
这帮家伙也是好日子过够了,习惯以多打少,倚强凌弱,以势压人。不过这都是顺风仗的做法,遇上逆风仗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毕竟,一支强军,必须是打过恶战,不惧死亡的部队。这样的部队,即便被压着打,也能以坚韧的毅力,顽强的意志翻盘,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惊喜。
想通这些,张孟谈看着尴尬的崔杼说:“一直以来让他们过得太爽了,都起了骄傲之心,并不能怪你。
但是从今往后,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就派遣他们和敌人一对一的练手。受伤了我给治,阵亡了有抚恤,但务必磨练出他们的战斗精神,明白吗?”
强军虽然不能一日练成,但是必须迈出这样的步伐,要不然连看到这一幕的希望都没有。
“合适的时机,即我方占领上风,即使这样磨练手下,也不耽误正常的任务目标,主公?”
崔杼耐心的述说着他的理解,务必确认张孟谈的意思没有被曲解,是实实在在的执行。
而张孟谈对于这种一丝不苟的做法非常认同,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甚至还有几分赞赏。
毕竟,没有哪个领导人会愿意自己的意思被曲解,成为了奇形怪状的命令。甚至说成了某些人牟利的工具,变成一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局面。
将崔杼打发走,张孟谈自行查报这一站的收获。从战斗方面来看,他们以多打少,己方未损一人,却消灭了敌方一个骑士团的编制,绝对是巨大的胜利。
就像毛伟人说的: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对于他们来说,以后面对的敌人就少了一份,也会减少一分风险。而对于敌人来说,也是割肉一般的疼痛。
从经济价值方面来说,此战缴获了一个骑士团的装备,大部分保存完整。还有就是未运走的金矿石,大概价值俩千金币。
再加上牲畜,粮食,铁器,布匹,奢侈品等等,他们一次战斗就掠夺了小五千金币的东西。给张孟谈的身家又增加了两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带着空间装备,可以将这些东西通通运走。而名义上,只干袭扰战的他们收获并不能全部带走,拿来给刘从谏子爵丰润的东西,只有价值一千金币的金矿石。
凭借着信息不对称,他还可以大赚特赚,获得远比其他人多的财富。
……
……
……
西路先锋这边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其他两路自然也有各自的收获。
身材圆滚滚,一副笑面熊刘云振为东路先锋,这家伙奸猾狡诈,也选择了偷袭的办法。只是他的偷袭有些门道。
在一个叫黑山村的村落中,他们伪装成的远道而来的粮食商人,骑士团的成员伪装成车夫,拉着一些装着粮食的大车,大摇大摆的就进到了村寨里。
守护村落的一队骑士和二十几位民兵,在一笔获利丰厚的生意过后,全被泻药搞成了软脚虾。而且在战斗力失去了七分之后,惨遭敌人笑面熊的毒手,通通尸首分离,成了他的战功。
楚山河为中路先锋,他手底下领着三个骑士团,还有三位大地骑士受他指挥。摆在明面上的力量,他是三路先锋中最强的。
不过他所面临的情况,却也是三路先锋中最麻烦的。
东西两边的贵族,很少遭到刘从谏的大军进犯,最边境的村落里只驻扎着一个骑士团,承担预警临时防御的效果。
所以有心算无心,张孟谈和刘云振都比较容易的得手了,而且也没有让人发出警报。
而楚山河面对的中路贵族,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刘从谏打过一遍。撑住的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苦苦守着家族传承的领地。
那些没撑住的家伙,他们的领地有些被刘从谏占领了,有些被新来的贵族占住了。
但不论是什么情况,这些贵族都会提俩百个小心,将全部的精力用于防范边境。所以偷袭这种事情,在中路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楚山河还没有发动进攻呢!
……
……
……
在一处山坳中,骑士们非常懒散的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丝毫大战来临前的危机感。对了,大部分的精力全部用在了赶路上,谁也不会有这样精神的。
这些天,他们已经放弃了两处进攻的地点。全部都是因为一个理由,那就是攻坚战划不来,敌人全都是有所防备的硬骨头,打都不一定能打得下来。
这是理由吗?这就是理由。
虽然,在大战之前他们也做过啃硬骨头的心理准备,但是他们还是错估了敌人的防范程度。
不论是张孟谈,还是刘云振,他们所攻击的都是贵族的边境村落。几座瞭望塔,一个烽烟台,简陋的木制寨墙,粗糙的陷阱防御系统,一个骑士团的驻守。
以他们的力量,即便进行强攻,也是可以攻下来,占领的。
只是那样无非会有更大的损失,让己方有所伤亡,让敌方一部分溜得快的骑士逃走,还有给呆在坞堡里的贵族一个明显的警示,不好再做下一步进攻偷袭。
而楚山河所面对的,却是贵族防御的2.0版本,比起此前有一个巨大的升级。
在王协的支持下,这边的贵族抛弃了以往的分散模式,搞出了所谓的集中的模式。
他们抛弃了大量已经开发的土地,将所有的村落合并,只修筑一座大的坞堡将所有村民圈进来。
虽然这样会使得领主的收益减少很多,粮食的供给也加深了两个难度。但是,这样也使得贵族所有的骑士集中在了一起,再加上完备的防御措施,想要强攻必定付出更大的代价,
现在,楚山河只是想要取得一点点的成果,也变得无比艰难。
318【唇亡齿寒】
“外围墙高两丈不易攀登,设置有角楼,弓箭,原石,磊木,墙上还有数具床弩,对大地骑士也有一定的威胁。
内围墙高有三丈,防御的面积更小,进攻难度更大。一旦让敌人较为完整的进入内围墙,战斗就会变成持久战,对我等是大大的不利啊!”
站在一处山顶上,楚山河看着远处就像黑点一样的坞堡,嘴里却是十分苦涩。
这些情况都是他们这段时间打探来的消息,刨去敌人更隐蔽的防御情况,仅仅暴露在表面上的防御措施,就让他变得有些束手无策,甚至萌生了放弃的想法。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张有为是楚山河的谋士,身着长袍手捏胡须,眉头皱紧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面对这种恶劣的局面,虽然楚山河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语,但仅仅那种失望忧愁的眼神,就足够让张有为感到十分羞辱了。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
……
……
陈家堡,大厅中陈三斧正在宴请他手下的骑士,舞女翩翩起舞,美妙的乐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之间,众人都兴奋的喝大了。
“报……”一名身着残破甲胄,狼狈不堪的骑士一边大喊,一边无视了侍者的阻拦闯到了大厅里。
“你是何人,如此模样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退下!”陈三斧被打扰了兴致,厉声怒斥道。
几名守卫在附近的骑士闻讯而来,一拥而上控制住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便要拖下去严加控制。
而不速之客却没有丝毫大祸临头的觉悟,反而危言耸听道:“男爵大人,危险即将来临,死亡已经逼近,难道不听听吗?!”
虽然危言耸听这样俗套的办法烂大街了,但是架不住这样效果好呀!陈三斧听了之后也是一惊,好奇心作祟的他鬼使神差的让手下停下了动作。
“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子活煮了你!”
狼狈的家伙一把甩开了抓着他的骑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这才自信的说:“男爵大人,在下是刘焕大人手下的骑士王志明。
刘焕大人的坞堡,被刘从谏那个豺狼手下的骑士围住了,危在旦夕。在下此次前来,是来请求大人支援的。”
陈三斧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刘焕是紧挨着他的一位男爵领主,封地的规模和手中的实力与他差不多,只是二者不怎么交流,只能算是个点头之交。
所以,别说刘焕被围住了,就是刘焕被打死,他也没有任何利益的损害,更谈不上灭顶之灾了。
被愚弄了的陈三斧顿时就怒了:“来人,烧水,上大锅,老子活煮了这家伙!”
他手下的骑士也非常兴奋,纷纷凑热闹,说一些不着调的风凉话。
一名骑士站起身来,眼神残忍的看着王志明,“主公,这任务就交给在下吧?好久没有活煮人了,手都痒痒了!”
另一位骑士评判道:“这家伙看起来只有20多岁,还是个中级骑士,肉质一定很鲜嫩!老陈注意火候,千万别煮得老了。”
众人嘻嘻哈哈间,便决定了王志明的下场。
而陈三斧反而有些乐见其成的样子,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赞同道:“把他的心脏给我留着,我要吃最鲜嫩的!”
王志明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脸也发白被吓的不能自主。
这是母夜叉孙二娘的黑店吗?
就算是被做成人肉叉烧包,那也没有活生生煮人的作法,这样得承受多少痛苦啊!
不过想想主公对他的知遇之恩,他咬紧牙关,准备先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如果事情不成。那他也会选择自尽,不会落到这些残酷家伙的手里。
“陈三斧,你个鼠目寸光的家伙。唇亡齿寒你懂不懂!刘从谏就是一匹豺狼,一匹永远也不懂得满足的豺狼。”
王志明抱着必死的心思,完全放开了胆量,直呼其名并且歇斯底里的咆哮,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到这个鼠目寸光的家伙头上。
而陈三斧见惯了唯唯诺诺的手下,即便他的上级王协也从未这样朝他发火,不论何时都会维持着表面上的优雅。
很久以来,第一次被这样喝骂,他一方面觉得脸上无光,另一方面也是被震惊到了。不过没等他发火,王志明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边踱步,一边他指着在场的众位怒骂:“你以为我家大人完蛋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傻B,挨着刘豺狼,谁也不会好过!
我家大人完蛋了,下一个就是你们!到了那个时候,看看还有谁会愿意救你们。”
就像波士顿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旁的文字。
他们先是来抓共产党,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
他们接着来抓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他们又来抓工会会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
他们再来抓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他们最后来抓我,这时已经没有人替我说话了。
王志明虽然不知道这番话语,但他明白这番道理。今天他的主公可能被出卖,没人愿意救他们。到了明天,眼前这帮蛀虫,鼠目寸光的家伙,也会被出卖,也没有人愿意救他们。
所有人就像待宰的羔羊,被刘从谏这个豺狼一口口的撕碎,然后吞到肚子里。只留下幸存的后代,在那昏暗肮脏的角落里,指着天咒骂着。
也不知道是咒骂那些不成器的祖宗,还是该咒骂那些让他们失去尊严,失去财富的敌人。
“哈哈哈哈,”王志明仰天大笑,但眼睛里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划过脸庞滴落在大地上。
他指着天空,指着眼前的众人,语气颇为悲壮,“天要亡人,谁能违天!尔等这些冢中枯骨,总会有后悔的一天!”
“主公,属下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你们!”王志明直接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梁柱,以求解脱。
319【虚与委蛇】
以头撞柱,血染大厅的场面终究还是没有出现。陈三斧一个闪身,用他那蒲扇般的手掌就像控篮球一样,将王志明的脑袋抓在了手里。
“小子,虽然你的态度很差劲,但是老子我很喜欢。等刘焕的危机解除了,你小子就跟我吧!”
“这个,有些不合适吧,主公对我很好,改换门庭实在是为难在下了!”王志明虽然还在陈三斧的掌控之中,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哼哼,等见了刘焕再说吧!看到之后由不由得你。”冷笑一声,陈三斧随手将王志明扔了出去,砸在了两个侍女的身上。“给你半个小时解决卫生问题,随后我们就出发。”
场中喝得醉醺醺的骑士顿时清醒了许多,齐刷刷的站立起来,等待他们主公的发号施令。
“陈九甫,你带一队人马守卫坞堡,没有见到我们之前,不准放任何人进来。明白吗!”
“是,父亲,孩儿不会让您失望的,您放心出征吧!”陈九甫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保证着。
陈九甫是陈三斧未来的继承人,20多岁的年轻人便有了高级骑士的实力。
而且做事一向稳妥,没有丝毫的毛毛躁躁。有一队骑士的辅助守卫整个坞堡,最起码能够抵御四倍实力的来犯之敌。
毕竟,防守比起进攻来说,更为简单容易一些。何况他们已经知道了敌人来犯的消息,提高了警惕,还拥有完备的防御措施。
这样一块硬骨头,就是最凶猛的饿狼来啃,也得崩掉两颗大牙。
知道这些,陈三斧也没有再说什么,给手下安排了各自的任务,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了。
……
……
……
在前往刘换坞堡的路上,陈三斧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好不威风。他的扈从骑士追随在一旁,驾驭着两匹战马为他驼着两柄沉重的战斧。
在他的左侧,梳洗干净的王志明,也换上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铠甲已变得全然一新,显然是得到了极大的优待。
而在他们后面,跟着陈三斧的两个王牌骑士团。其实原来这两个骑士团是一个,跟随陈三斧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功劳。
后来为了扩张力量,便拆分为了两个骑士团。即便如此这两个骑士团也各有一位大地骑士带领,骑士成员的组成也是2:4:4。
单独拿出来用都没有任何问题,合在一起也比原来单个的骑士团强劲了几分。
赶路是无比无聊的,而且这路赶得不是那么着急,所以众人也没什么精神,只是慢悠悠的往前晃着。
陈三斧也觉得有些无聊,索性就和跟在一旁的王志明聊起了天儿,谈天说地。
谁让这小伙子很对他胃口,敢于指名道姓的评判他。最重要的是忠心耿耿,愿意为自己的主子豁出命来。
作为上位者,谁也希望这种忠诚的手下越多越好。只是时代在变化,这种人是越来越少了。为了一些利益背叛者旧主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这样更凸显了王志明,这个忠心耿耿的家伙。
陈三斧随意的问道:“志明啊!你在刘换手下是个什么职位,一年能领多少薪资啊?”
王志明停顿了一下,笑笑说道:“我家主公待我是极好的,所以做什么职位并不重要,能为主公做事便是我等做属下的最大的荣幸。”
不贪恋职位,不贪恋金钱,受人之恩十倍回报,这是一个绝佳的“三好属下”,是个领导都不能放过。
陈三斧对此也十分满意,继续打听的:“志明啊,你这20来岁的小伙子了,应该是婚配了吧!
说说娶了谁家的女儿,漂亮吗?如果不漂亮的话,我亲自给你做媒,这边的漂亮姑娘多着呢!”
王志明嘴角抽了抽,颇有些头疼。这些隐私性的问题,他实在是不想回答。但是人家给脸,他也得兜着,要不然就成了给脸不要脸了!
“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娶的是本地大户猴家的姑娘。妻子漂亮,我们二人也十分恩爱。目前还没有休妻再娶的打算。”
就这么一问一答之间,时间过得飞快,众人也走了一半的路程,距离刘焕的坞堡也不远了。
王志明甩了甩手中的冷汗,实在有些接不住了,将话题的主导权搞到了自己的手中。他恭敬的说:“陈大人,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在下也和您说说来犯之敌的情况。”
陈三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说正题,连敌方的情况也没有了解,有些鲁莽了。
得到了首肯,王志明顿时变得十分自信,侃侃而谈,“陈大人,围着我家主公坞堡的敌人,大概有四个骑士团,五位大地骑士。他们的装备十分精良,而且还带着投石车,床弩等利器。
而我家主公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只有两个骑士团,加上一些民兵,也把敌人死死的拦在了外面,不得寸近一步。
这回陈大人来援,我们不但能够守住坞堡,而且也有了反扑的机会。搞得好了,说不定让这帮家伙有来无回,葬生在这片大地上。
陈大人觉得怎么样?”
陈三斧不住点头,扬起马鞭豪气冲天的说:“你小子说的很对,有我陈三斧在,保准让这帮家伙有来无回,成为田地中的肥料,我等的战功!”
“哈哈哈,哈哈哈!”二人默契的一阵大笑,就就好像看到了那功成名就的一刻,看到了敌人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跟在后面的骑士看到主公发笑,也配合的哈哈大笑,让笑声传遍了荒野,响彻在寂静的原野中。
片刻后,笑够了,也没话了,突然空气中就安静了。
王志明需要时间,也不能让这尴尬的场面存在,只好继续戴高帽子,捧说道:“陈大人豪气冲云,此行必定会马到成功,在下就先祝贺大人了!”
陈三斧喜滋滋的点了点头,没有搭话。他似乎还沉浸在成功的幻想当中。
而就在此时,所有人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嗖嗖嗖”箭羽发出的声音突然想起,一片如蝗虫般的箭雨遮蔽在了众人的头上。
320【三斧头】大章
“敌袭!小心防御。”
陈三斧一声怒喝,随即举起身边的盾牌,抵挡着这密密麻麻的箭雨。
此刻她的心里颇为恼怒,也有些惊疑不定。
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踪?难道是王志明?
还是说敌人让他没有警觉的情况下,便侦查到了他们的情况!
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怀疑想象,两侧的山坡处出现了大量的骑士,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喊杀声更是冲破了云霄,让整个荒野充满了肃杀的氛围。
陈三斧打眼一扫,便大概算清了来犯的敌人有四个骑士团,冲锋在最前面的有四位大地骑士,还有地方坐镇指挥的统帅也是一名大地骑士,算起来几乎是他们的两倍的实力。
不过这些对于陈三斧来说算不了什么,两倍于他的敌人又不是没有打过。无非就是救援的目的达不到了,而且骑士团肯定也会有所折损,让他心疼一阵子罢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张笑天,贾杰明,带着人跟老子冲,干掉这帮狗娘养的!”
一声大喝后,陈三斧拿着扈从骑士递来战斧,像一个被被挑衅了的野猪似的,红着眼睛向左边的两个骑士团冲了过去。
张笑天和贾杰明也拿起各自的武器,带领着骑士团追随在他的身后,向左侧山坡的敌人冲了过去。
目前,虽然陈三斧他们处于被夹击的状态,但是因为敌人不想打草惊蛇太早的惊动他们,所以两侧埋伏的人手距离还比较远,不能第一时间将他们包夹,给了他们一个反击的机会。
不过,这也需要绝强的实力,左侧两位大地骑士带着两个骑士团也不是泥捏的。
只要能够挡住陈三斧他们的第一波攻势,等右侧的敌人包夹上来后,陈三斧就会成为瓮中之鳖,能活着逃出去都算他厉害了。
而左侧的敌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所有的功劳平分,所有的战利品平分,海伦五出不到四分的力量,便能拿五分的利益,所以欣然的接受了楚山河的邀请,帮忙打仗。
此刻他们处在绝对优势,胜利必将属于他们。而眼前这些敌人,就是一个个会跑的金币,能多留下来一个,就能多增加一份财富,多增加一份功劳,没有人会愿意放弃的。
“弟兄们,把用在女人身上的力气都给我使出来,给我挡住他们!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啊!”海伦五颇为兴奋的大喊着,给自己的手下鼓舞着士气。
这些话虽然比较粗俗,也不符合他贵族的身份。但是效果绝对是杠杠的,手底下的人都被眼前的利益,心中的贪婪迷惑住了双眼,士气凭空暴增了三分。
一个个都嗷嗷叫的,驱使着坐下的战马向前冲锋,恨不得立刻就能获得荣华富贵。
只是,事情哪有人们想的那么美妙,那么顺利呢?
荣华富贵?
对于陈三斧和他的手下来说,这是生存活命的机会,敢不用命!
两者的队伍即将碰撞的时刻,陈三斧略微调转了马头,避开了两名大地骑士冲锋的方向,向着一名高级骑士冲了过去。
“劈脑袋!”
陈三斧的挥舞着两柄巨斧,由上至下直接力劈,没有丝毫防御的动作,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不过他身上有一层厚厚的铠甲,还有斗气幻化出来的斗气铠甲,即便眼前的敌人也以命换命,最多就打破了一两层防御而已,要不了他的命。
而与他相对的这位高级骑士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一边暗骂遇上了疯子,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扬起手中的大刀横档而上,用来阻挡两柄巨斧的威胁。
斧刀相碰,“咚”的一声巨响传遍了整个战场。高级骑士手中的大刀不由得颤动,他双手的虎口都已震裂,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不过陈三斧可没有饶了他的想法,握着巨斧的左手猛然向上一扔,斧头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绕过了阻拦的长刀砸向了高级骑士。
“小鬼剃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
没错,即便是斧柄砸在头上,最少也能把他砸的七荤八素,甚至说把他脑浆砸出来都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能活到成为高级骑士,也不是没有一点经验的小白。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几乎战神附体,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铁板桥拉开了距离,胯下双腿一夹,战马吃痛背着他迅速奔跑,避开了砸下来的巨斧。
陈三斧心想:小子,任你奸猾如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第三招,掏耳朵!”
二马相错之时,陈三斧右手中的巨斧回手一掏,正好劈在了刚刚由铁板桥起身的高级骑士身上,直接将人横截两段,拿到了第一滴血。
要知道陈三斧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他作战勇猛,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三斧头,有时一个不注意同阶的骑士也会丢掉性命。
陈三斧这个名字,就是从敌人嘴里传出来的。三斧,说的就是他三斧头取人性命。他自己也颇以为荣,将这名字一直保留了下来,叫着叫着别人也忘记他的真名了,只知道他叫陈三斧。
不过他也是有缺点的,第一招劈脑袋是以命换命的招式。遇到高级骑士还没什么危险,但如果真正遇到不怕死的大地骑士,说不得他劈了人家的脑袋,自己也会被捅个透心凉,结束了人世间的生活。
而且同阶的敌人,只要熟悉他的套路,能够撑过前面的三斧头,那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这般厉害也是很出人意料的,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干脆利落的打败敌人。大部分势均力敌的骑士,都是拿时间来慢慢的耗,无法快速结束战斗,更没有办法造成这般震惊的效果了。
陈三斧干净利落的结束了战斗,跟在他身后的骑士看到主公的威猛,顿时士气大振兴奋的冲向了敌人。一个好的榜样,比说一百句的许诺都更有效果。
高级骑士绝对是一支骑士团的高端力量了,海伦五手下一共只有四位高级骑士。此刻一上阵便阵亡一人,不说海伦五此刻是如何心痛,光是对于手下士气的打击,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而且这种巨大的杀伤力,更是威慑得众人不敢靠近陈三斧,生怕被人一斧头劈成两段。不但没有法子拿到荣华富贵,反而丢了性命呢!
对此陈三斧自然也是满意之极,拿着两柄开山巨斧左冲右突,将敌人通通打散不能保持阵型。而跟在他身后的骑士团,也要趁此机会逃出了包围圈。
海伦五有心追击,但是看看自己手下的残兵败将,再想想自己也拿不下陈三斧,便断了追击的心思,准备认栽。
这时,楚山河带着他手下的两个骑士团追了上来。看到这样就要跑掉的陈三斧,心里也是不由得一紧。
这家伙如果顺利的逃走了,他的计划可就要失败了。不但这么些天的谋划通通白费了,更重要的是寻找下一个目标基本不可能,子爵大人交给他的任务也就不可能我不可能完成了。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贵族的风度了,怒喝一声,骂道:“陈三斧你个胆小鬼,缩头乌龟王八蛋,有种和老子堂堂正正一战。老子一定教你做人!”
陈三斧被气的笑了,反正也跑出了包围圈,他也不急不忙地回头骂道:“你个龟孙!伏击老子就是堂堂正正的了,只会偷袭的软蛋,有时间老子教你做人。”
陈三斧也是鬼精鬼精的,和他外面表现的鲁莽粗犷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结束了战斗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回的事情绝对是有预谋的。刚才情况紧急,他光想着战斗来着,没有注意身边。
现在跑出来才发现,王志明这老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路了。消失的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打死他也不信。
所以现在,敌人要做什么,他就偏不做什么,就和敌人反着来。
楚山河被反骂回来有些尴尬,但更重要的是陈三斧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样子,一心想要逃走,坏掉他的计划。
这回他可急眼了!
“海伦五,给你一个大地骑士,再带着你的人,给我抄小道从前面截住他们,务必要拖延时间。不然的话,这次兴师动众,可就一点儿收获也没有了。”
海伦五刚才简简单单的几次交手,就损失了一名高级骑士,一名中级骑士和两名初级骑士,小半个骑士团都被打残了。
而敌人却仅仅有一名初级骑士被拉下马,栽到了他们的手中。这种不成比例的战损,着实让人有些心惊,也让他有些害怕。
但是想想放走敌人的后果,他们不但没有任何收获,自己的损失也就打了水漂,根本收不回来。
贪婪,想要回本儿的心思,还是占据了上风,掩盖了阻挡敌人的风险。
他咬了咬牙说,“好,老子冒这个风险,但是事成之后,楚山河你记得弥补我的损失!”
急到这个份儿上,海伦五暴露了他的本性。冲动冲昏了他的头脑,也顾不得二人谁强谁弱,谁占主导地位了。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咬牙切齿命令着,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干的样子。
楚山河这会也被自己这个扯后腿的队友搞得十分窝火。
垃圾一个,连阻挡敌人几分钟进攻都办不到,自己损失不小,更是放跑了敌人,让他的伏击计划变得失败。
这会儿,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还跟他推三阻四提要求,一副不干了的样子。
要知道,派出一多半的人手,追击敌人的只有他们两个大地骑士和两个骑士团。
想想陈三斧的凶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们的风险是最大的,反倒是海伦五的队伍有三个大地骑士风险变得最小,任务是最轻松的。
但即便这样,这家伙还算不清帐,有撂挑子不干的意思,摊上这样的队友,谁能不恼火?
不过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楚山河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将怒火憋在心里,咬牙答应了这家伙的条件,先把正事儿办完了,回头再找他算账。
只见追击的队伍瞬间分流,一半的人马向后一绕,准备在陈三斧回去的必经之路堵他。
另一半人马,由楚山河带领着继续缀在陈三斧队伍的后面,时刻准备上来咬一口。
转眼间,两支队伍一追一赶,跑出了十几里路。中途,陈三斧也是想了各种办法,拉弓射箭,回身扔投枪,甚至往跑过的路上撒一些铁痢疾,准备坏人马匹。
但这些,都收效甚微,并没有使两支队伍拉开多大的距离。反而随着长时间的奔跑,再加上前面赶路的消耗,他们坐下的战马都有些乏累了。
再跑下去,除了有数的几个人坐骑比较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大部分骑士和扈从骑士,都会因为战马疲累而被敌人追上。
没有了坐骑的骑士,和步兵有什么区别?
可以说,没有了战马的加成,这帮骑士最少得丧失13的战斗力,根本挡不住后面追来的虎狼。
还有一个问题,陈三斧突出敌人的包围时,方向早就变了。中间绕了几次,才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而刚才分兵而走的一队骑士,赶的路要比他们少,很容易在他们即将赶到的前路上堵着他们。到了那个时候,一前一后的夹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全军覆没,无一而逃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东西久经沙场的陈三斧想到了,他手下的骑士也想到了。
一名大地骑士有些焦急的说:“主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个办法,先把身后这帮跟屁虫甩掉。要不然,肯定会被追上的。”
另一名大地骑士也附和道:“主公,老刘说的对,只有甩开身后这帮跟屁虫,我们才不会受到掣肘。要是他们一直跟着的话,我们就危险了!”
而陈三斧此时也陷入了沉思,这帮敌人该怎么甩掉呢?他们该怎么平安的撤退呢?
321【坞堡的陷落】大章
陈三斧遇到了难以决定的威胁,不知该如何好。而在坞堡,他的继承人陈九甫也遇到了此生最重要的人生分叉口。
王志明带着两三个衣甲不整,十分狼狈的骑士,一路火急火燎的闯到了坞堡门口,拍门大喊道:“来人啊,找你们陈九甫大人,有关于陈三斧大人,十万火急的事情汇报!快叫人啊!”
王志明的忠义行为,以及他怒斥众位骑士的表现,早已传遍了整个坞堡。而看守大门的几个人,也在前不久亲眼见到王志明跟着他们主公离开,所以对其的话语还是十分信任的。
一位守门人员赶忙下了城墙,回里面报信。另一位守门人员探出头去,安抚道:“王先生,弟兄们已经去报信了,陈九甫大人随后就来,王先生不要焦急啊!”
“好的,谢谢守门的兄弟了。”王志明颇为客气的回答着。
为了达到目的,再多的苦楚他都忍了,再大的风险他也冒了,现在都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刻,别说和几个守门人员称兄道弟,就说和乞丐一个锅里舀勺也算不了什么。
而守门的人员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反而因为王志明对他们的称呼而感到十分荣幸,笑着的嘴巴咧到了耳边,都快变成一朵花了。
有时候收买人的利器并不是金钱,反而是给予小人物的尊重,精神上的满足有时候是金钱买不来的。
在他们心目当中,王志明的身份等级又上调了两个档次。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很愿意做一些惠而不费的事情来帮助他,再获得一些感谢。
片刻后,风尘仆仆的陈九甫带着两个手下赶到了。他看着面熟的王志明,心中咯噔一声,更加慌乱了。
难道父亲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但是,怎么会找这样一个人来报信呢?
父亲需要我怎么做呢?
想到这些,他更加急切了,“王志明,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王志明说是十万火急,自然也得装出些焦急的样子。不过这对于拥有影帝演技的他来说,都是信手拈来的。
“我主刘焕已经被刘从谏这帮狗娘养的打败了,并且一路追击想要赶尽杀绝。幸好得到了陈三斧大人的支援,暂时先拦住了敌人。
但是两位大人还都是被纠缠住了,一时脱不开身。只好由我这个两边都熟悉的人回来报信,请求陈大人您的支援。”
陈九甫听了之后并没有怀疑,反倒是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只是一场遭遇战,他还是相信他父亲本事的。
他还算从容的指挥着:“你们几个,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管家,招集坞堡的骑士,随我去接应父亲。”
“是,大人。”
吱——吱,沉重的石门被缓缓的拉开,王志明带着三个跟他来的手下,像个英雄一样大摇大摆的踏入了坞堡。
陈九甫站在门洞口,迎着他们风度翩翩的说:“辛苦王先生赶来报信,我已招集手下,随后便去接应父亲和你的刘焕大人,还请王先生帮忙带个路。此事完结以后,定不会亏待王先生的。”
王志明表现得十分开心,上前拉住陈九甫的手,像是准备说一些客气的话,表表忠心似的。
只是突然间,陈九甫觉得有些不对。
陈九甫从小跟着父亲作战,一步一个脚印的成为了高级骑士,经历过的大小战斗也有几十场。
即便有父亲的手下非常照顾,但是遭遇了四五次生死危机,每一次都是从阎王那里夺命回来的。
作为一个骑士的直觉,他本能的觉得跟在王志明身边的大黑个子对他起了杀心。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但他就是那么认为的。
他抽出了被王志明抓着的右手,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直了,颇为警惕的说:“王先生,不如先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骑士的姓名,职务!我怎么觉得他这么面善呢?”
王志明依旧笑容满面的说:“他呀,……就是取你性命的人!”
话刚蹦出去半句,大黑个子便伸出了那双粗壮而有力的手臂,飞快的抓向了陈九甫。
俨然,在对方起了疑心后,他们已经狗急跳墙了!
不过陈九甫可不是温室里培养出来的银枪蜡头,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继承人。
在有了准备之后,他一个立地蹬跳,便向后飞射出去,同时一包石灰粉如天女散花般洒在了空中,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大黑个子是楚山河的胞弟楚无双,也是一名大地骑士。但即便他是大地骑士,也不可能睁着眼追进去,让石灰飘到眼里。
毕竟,大地骑士也没有脱离人的范畴,眼睛依旧是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让石灰飘到眼睛里,搞不好就瞎子大地骑士了,一个高级骑士还不值得他这样。
至于说闭只眼追过去,难道是寻死吗?
眼睛是一个骑士最重要的感知工具,基本上绝大部分行动,都得依靠眼睛看到的东西作为参照。
对于普通人来说,突然间看不到东西,没有了视线,走在平地上都会摔倒。
而对于他在位大地骑士来说,虽然没有普通人表现的那么不堪,但是他面对的情况也是更为严峻的。
一个着急闯过去,没有视线就只能被动挨打。如果陈九甫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用上一些厉害的一次性道具,他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这是绝对划不来的。
所以,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一点都没有成功可能的机会。
他们四个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顺手将身边的看门人员收拾了。等到石灰散尽以后,陈九甫果然已经跑到了里面,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此事最大的责任应该归咎在楚无双身上,可是这家伙是他们主公楚山河的胞弟,又如何能怪罪得起呢!
王志明也只能愤愤道:“算这家伙命大,十拿九稳的事情都被他逃走了。不过,总算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楚无双大人,守住坞堡的大门,占领整个坞堡,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您了。除了眼前逃掉的小崽子,这里可还有一个骑士团呢!”
楚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自得的说:“嘿,这小子能逃掉算他命大。至于说那个骑士团,我们不也带着一个骑士团吗!
只要那个大地骑士没有陈三斧那么牛逼,老子分分钟收拾了他。你就瞧好了吧!”
他的自得也是有几分底气的,毕竟楚山河胞弟的身份能给他带来一些便利,但是一身大地骑士的实力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至于说王志明识相的把陈九甫的逃走,归究到了他命大的身上,没有追究他这个直接责任人。楚无双也起了几分感激之情,决定回头在他兄长面前好好美言几句。
想到这里,他也顺带卖了个人情,颇为隐晦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志明,算是提前邀功请赏了。
………
………
………
陈三斧与他的儿子再陈九甫相见时,已经是俩天后了。父子二人都是刚强之人,倒是没有出现抱头痛哭,一番悔恨的场景。
不过父子二人还是坐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各自了解的信息,互通有无。更重要的是推演自己是如何失败的。
原来,这一切就是一个圈套。
刘焕是真实存在的,但他手底下根本没有王志明这个人,更不存在说刘焕的坞堡被围攻的景象了,这些东西都是王志明特地编造出来,取信于他们的工具。
楚山河这个狡猾的敌人,他的计划就是两步走,将陈三斧的力量分散开,各个击破。只是在实践中出了些偏差,导致情况变得大不一样。
陈三斧虽然被伏击了,但是凭借着冷静的头脑,以及一股凶狠的冲劲儿,硬生生吓到了海伦五的手下,冲出了包围圈。
使得他们干掉陈三斧的计划,变成了阻拦他回去,拖延时间的做法。在坞堡那边取得胜利后,没有办法奈何得了陈三斧,楚山河也就见好就收,先把到手的功劳落袋为安,
反正这些也足够给刘从谏大人一个交代了。
而陈九甫这边,也是凭着自己战斗中磨练出的直觉和机警,逃出了楚无双的魔抓,带着手下的骑士团从密道离开了。
只是他们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以及骑士的家眷全部落入敌人的手中。
现在,他们两个也有一些麻爪了。
先不说守备完善的坞堡,落入了敌人手中打不会去。更重要的是大家伙的家眷还在人家的手中,都有些投鼠忌器。谁也不愿意再和人家起了冲突,让自己的家眷落入险境。
反倒是只要他们活着在外面,能够起到足够的威慑力,楚山河就不敢拿他们的家眷怎么样。不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但怎么也得保证他们正常生活和人生安全。
可是,事情总得解决吧。
陈九甫皱着眉头,苦恼的问道:“父亲,因为家眷的事情,将士们的士气都有些低落,您有解决的办法吗?”
“这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先不必为这操心了。”陈三斧强打着笑脸,扮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说道。
实际上,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后实在不行就只能借钱赎人,把家眷赎回来了。
要不然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只是这些东西,他也不好意思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说,只能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默默承担。
陈九甫并不知道父亲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父亲是无所不能的。说出去的事情,肯定是能办到的。所以他也就抛弃了这个难题,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他说:“父亲,我们出来的匆忙,根本没有来得及带太多的物资。现在粮食快吃完了,这倒是可以打一些魔兽野兽临时补充一些。
但是我们带着的伤药也用的差不多了,如果不能及时解决的话,得有七八名扈从骑士看运气了。”
这个话题是沉重的,二人都沉默了。
对于高阶的骑士来说,身体素质绝对是最优秀的。除了一些特殊的情况和重伤的情况,一般的轻伤即便不用药也会慢慢的好起来。
更有甚者,如水系木系的骑士,斗气比较温和擅长修复。即便是一些重伤,内伤也能够凭借斗气慢慢的恢复,没什么好可怕的。
但是对于初级骑士,和刚脱离普通人的见习骑士来说,一点轻伤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致命。
如果张孟谈在这里,肯定会觉得是受伤后没有处理好的细菌真菌感染。但是他们父子,以及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东西。
对于他们来说,解决的最佳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用最好的伤药敷上,然后找两个精通医学的医师仔细的处理一下。
如此一来,基本上95%的人都会安然无恙,只有那5%的倒霉蛋没有扛过来挂了
如果没有伤药,没有会治疗的医师,这些低阶的骑士都只能听天由命,和老天爷赌命了。
赌赢了活着,赌输了死亡。
基本上初级骑士这个比率是五五开的,那些充当扈从骑士的见习骑士四六开。当然,六成是死的几率,只有四成是活的几率。
不管怎么说,这么大比例的死亡几率,的确是挺影响人心的。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呀!
而这种有几率能活,却又无奈等死的,对人来说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活下来的故人死里逃生该庆幸,但是死去的人会令其他人产生兔死狐悲的感觉,动摇心中的念想。
还是那句话,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件事情必须解决,绝对不是可以忽视的小事儿。陈三斧拿出标好的地图,心中默算了一番,咬牙说:“摩罗镇距离我们不远,王思翰男爵他还欠我一个人情。
吩咐下去,休整片刻我们便出发,绝对能在死神来临之前,将他们的小命保住!”
“是,父亲,我明白。”陈九甫点了点头,起身便去执行了。他知道这是父亲给他创造的机会,一个将功补过,树立威信的机会。
这样一来,丢了坞堡的罪责也能减轻几分,不让众人变得怨恨。
322【情报的掌控者】
一位男爵的坞堡,也可以看作是一位男爵的领地。楚山河办了如此大事,便立刻快马加鞭将好消息传了回去。
刘从谏对此也大感欣慰,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高兴之下,除了应有的封赏提前下发,还有给他增援了三个骑士团的力量。使得楚山河现在能够掌握八个骑士团,真正的成了前锋大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伤。唯有在逆境中拼搏之人,方可承受其王冠之重。
对于楚山河来说,这八个骑士团的指挥大权只是临时的。再多的想法,也得等他扛过一位子爵愤怒下的反击后再说。
………
王协得到消息的时间,只比刘从谏晚了那么一些。可是二者的反应却大不相同,刘从谏有多么兴奋,王协就有多么痛恨。
从二者交恶之后,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承担一个防守反击的角色。将自己被夺走的领地夺回来,然后尝试着反攻收复更多的领地。
不过,第一步就需要很大的代价,第二步更是只能想想而已。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
一直被压着打,这次刘从谏又不按套路出牌,年关刚过便不让他有个好心情,王协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三天,从断木城出发的骑士团有十二个。
王木为将,带领八个骑士团奔向楚山河占领的坞堡。他还持有一道手令,可以征召附近几个贵族的力量,将丢失的领地夺回来
而剩余的四个骑士团平均分为两组,一支队伍由王林带领,协助黑山镇的男爵李佳明夺回黑山村,将刘云振这股来犯的队伍击退。
另一支队伍由王协的心腹大将唐剑带领,协助摩罗镇的王思翰男爵,夺回金矿村并击退张孟德这一支队伍。
在王协的心目中,王木带着八个骑士团,把陈三斧的残兵败将收拢起来,再加上征招四个骑士团,最少也有十四个骑士团。
以目前的情报来看,敌方只有五个骑士团,将近三倍的力量夺回一个陈家堡,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而敌方一东一西的两路偏师,只是凭借着偷袭先取得了一些战果,根本不足为虑。
只要他派去的人手一到,再加上当地的贵族。以两倍于敌人的力量,绝对可以迅速的将敌人击退。甚至说一口吞下敌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协做出了以他目前来看,最优秀的抉择。
…………
…………
金矿村,占领了这里的张孟谈悠闲的过着他的小日子。斗气修炼,实战训练,品尝美食,打猎游玩,往常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依旧忠实的履行着。
当然,这都是他靠实力挣来的。两个骑士团的力量摆在明面上,威慑着敌人。
摩罗镇男爵王思翰一共只有三个骑士团,一个已经被灭掉了,手里只捏着两个骑士团。
旁边的贵族不愿意为他人的利益打生打死,所以王思翰暂时也没有援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占着他的领地,逍遥自在。
在一众势力当中,张孟谈消息灵通的程度绝对排在前三。
楚山河占领一座坞堡的消息刚传回天云城,那边楚乔羽就把信息传递过来了。
刘从谏派出的援军刚出城门,传递消息的魔鼠随后就出发了。
王协刚派出三路援军,韩文约就把三路援军的情报全都卖了。什么人指挥,带着多少部队,大地骑士的实力怎么样,详细程度比他们自己人还了解得多。
通过夏子胜这边消息的传递,张孟谈比王思翰还要早知道援军的到来。别说提前做好准备了,就是伏击他们也毫无问题。
情报做到这个份儿上,也足够张孟谈自傲了。
前面突袭作战,重要的是在于两点。一个是完成任务给刘从谏一个交代,另一方面则是不要表现的太突出,别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现在敌人已经做出了决定,张孟谈也觉得可以开始活动活动筋骨,做出一番成绩了。
大帐中,十四位骑士分坐两列,崔杼,王之歌,张海潮,冯巩长,李重山,高艺轩,胡元范,七位大地骑士。杨虎,张晓雨,刘贺年,以及两个骑士团中的四位高级骑士,共七位高级骑士。
张海潮在前一段时间水到渠成的突破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地骑士。而高艺轩和胡元范也被调了回来,用两个骑士团的力量给张孟谈充当门面。
不过这些还都是很隐蔽的做法,在外人看来,张孟谈依旧只有四位大地骑士和两个骑士团,和普通的封地男爵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艰巨的任务,也没落在他的身上。
张孟谈也乐得扮猪吃虎,韬光养晦。毕竟真正的实际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比名声那种好听不好用的东西好多了。
说到作战打仗,胡元范最为兴奋,他站起来建议道:“主公,对此属下有一计策。第一步,可以利用属下的战兽侦查敌人,然后在险要的地方设伏,以多打少一举歼灭敌人的援军。
第二步,我们也打着援军的旗号,骗开摩罗镇坞堡的大门。就像虎入羊群一般,轻而易举的将敌人撕碎。
如此两策执行下来,我们取得的收获远比楚山河强的多。主公您的威名,也会因此而大大的传播。”
胡元范这一套连环计,分别师从两位师傅。
第一个师傅是他的主公张孟谈,从自己被伏击,到跟随着他多次伏击敌人。打伏击已经成了他骨子里不可磨灭的烙印,所以第一步是他的下意识的想法。
第二个师傅是楚山河,从刘从谏那里得来的消息十分完整,楚山河的计策也全部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虽然他们的执行出了许多纰漏,但不得不说这计策是十分好用的,取得的效果也十分明显。楚山河也是拿来就用,简单的加工了一下,就变成了他的第二步,诱敌之策。
连环计执行性好,以小的代价获得更多的收益,张孟谈对此也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胡元范进步很大,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323【意外来客】
厅堂里的议事正谈得如火如荼时,一道瘦小的影子如飞箭般蹿了出来,是小灰灰。
这小东西也如愿以偿的突破了,成为了一只能上得了台面的高级魔兽。不过它的体型倒是没有怎么变化,还是一只猎犬大小。
“小灰灰,出了什么事情吗?”张孟谈疑惑的问道。
这小东西可是他们的眼睛耳朵,指挥着大量的魔鼠侦查着周围的环境。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小灰灰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吱吱,吱吱。”
小灰灰还是像以前一样,抱住张孟谈的大腿,恭敬的说:“伟大的主人,鼠群发现了一支陌生的队伍,正在缓缓的向摩罗镇进发,所以特来向您汇报。”
“哦,是那一支援军吗?”张孟谈有些惊疑。
不是说援军还得等一天吗?怎么这么快。
小灰灰摇了摇头,赶忙解释说:“主人,并不是援军。小灰灰二代已经发现了援军,正跟着他们呢!这支队伍并不是我们已知的敌人,大概有三个骑士团,三位大地骑士。”
张孟谈略微回忆了一下情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其中有个大地骑士,拿着两柄开山巨斧,满脸横肉一副莽汉的样子?”
小灰灰一想,便疯狂点头说:“主人英明,队伍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满脸横肉不像好人,带着两柄开山巨斧,其他人对他服服帖帖的。”
两份情报相互印证,张孟谈确认了这支队伍就是漏网之鱼陈三斧和他的手下。
楚山河是不敢夸大军功的,每一个斩首都有一份赏赐,刘从谏的检查从未放松,谎报军功是要死人的。
只是,他汇报上的情况关于陈三斧的去向有些语焉不详,只是说不知所踪了。
另一方面,在这个季节贵族们都是守在自己的领地,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没有哪个疯子带着三个骑士团,横穿其他人的领地给自己树敌的。
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丧家之犬,才会带着三个骑士团到处游荡,寻找一处庇护之所。
“陈三斧,这三斧头可出名的很!
………
………
在前往摩罗镇的必经之路上,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缺衣少粮,天寒地冻,赶路已久的骑士们早就没有了昔日的精神,就像行尸走肉般被战马驮着前行。
在队伍的最后面,托马拉着四五辆大板车缓缓前行,一些受伤的骑士躺在上面,脸冻得发白,浑身颤抖的熬日子。
虽然没有人说一些丧气的话,但是他们目前的状态和等死没有什么区别。
就这几天,已经有五个兄弟没有熬过来,倒在了路上。被其他人草草埋掉,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知道前路还有多远,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到救治,躺在板车上的受伤骑士早已心如死灰,默默的等待死神的降临。
当然,他们大多数人也并不埋怨自己的主公陈三斧。
受伤,只能怪他们自己学艺不精。
扛不过来,只能怪他们自己命不好。
陈三斧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花钱买了板车拖着他们这些累赘。
每日将最好的食物送给他们,补充他们这些伤员的营养,尽量让他们扛下来。
陈三斧能做到这些,就证明他们没跟错人,最起码还有几分人情味儿,没有让他们自生自灭。
只是,总有少数人是自私的,是不为他人考虑的。他们心怀怨恨,埋怨陈三斧不救治他们。
在他们心里,陈三斧就应该找一个距离最近的贵族投奔,然后花钱请求医师及早的治疗他们。如果那样,他们现在也不用受冷冻,更不用在这里等死。
只是,他们也不想想。这种事情能那么做吗?
陈三斧丧失领地,还有胆子去别人的领地,让自己自缚双手请罪吗?
不论在什么时候,丧失领地都是最重要的罪名。只要上级想要整人,别说保住现有的位置,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下来。
像王协这回让王木收拾残兵败将,重新收复领地。用屁股想想,陈三斧如果到了王木手下,肯定就是炮灰,不整死他才怪呢!
即便像黑木镇的王宰,和王协有一层亲戚关系。丢失了黑木镇以后,不也是灰溜溜的躲到了一边,再也不敢露头了。
当他丧失领地的时候,这块儿领地基本上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能保住性命,保护自己剩下的利益就算是不错了
所以,那些自私的人,想要牺牲别人的利益满足自己的利益。等他什么时候有了话语权再说吧!
现在,人家陈三斧一巴掌能拍死他们,自私的想法他们也只能想想而已,连说出来都不敢,更别说执行了。
在队伍的前面,陈九甫拿着一幅地图比划着,半晌才说道:“父亲,看地图我们距离摩罗镇不远了,再走半天到傍晚就能到。”
陈三斧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你说的有些偏差,那地图并不精确,我们的速度也不是行军的速度。今天傍晚肯定是去不了,还是需要赶一些夜路的。”
陈九甫恍然的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地图和实际的道路差别更大。
至于说赶夜路,那更是无奈之举了。伤员早一些得到救治,就能多几分活命的几率,哪怕是承担一些风险,相信众人也是愿意的。
就在此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众人一下就慌了,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啊?
陈三斧心中也是一冷,赶忙大声指挥道:“敌人从前而来,所有骑士列阵,准备作战!”
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骑士们也打起了精神,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全神贯注的盯着灰尘荡起的方向。
一队黑压压精锐的骑兵井然有序的向他们冲来,数量倒是不多,约有20多骑。
但是所造成的恐慌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七个骑士团。
因为,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到,冲在最前面八位骑士明晃晃的铠甲,以及感受到其中七位庞大的威压。
心如止水的陈三斧这一刻有些慌了。
234【赌斗】
“你就是陈三斧?”
张孟谈扬起马鞭指着问到。
不过话说出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肯定,拿着两柄开山巨斧的大地骑士可不多,除了陈三斧还能有谁呢!
陈三斧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虽然敌人的威势不可小觑,但是作为团队的指挥者,陈三斧不可能变得手足无措,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露出来。
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尽量用那不卑不亢的口吻说:“不知阁下是谁?这般气势汹汹是所为何事呀?”
“问我是谁,所为何事?”张孟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不是遇上神经病了吧!”陈三斧和他的手下心中七上八下的,有些害怕的想到。
半晌,张孟谈笑够了,这才玩味的说:“这么说吧,我是刘从谏麾下的张孟德,特地也来此游猎一番,不知道陈三斧先生有没有这个雅兴啊?”
陈三斧顿时明白了,眼前的家伙是敌非友,而且是有备而来,特地来截杀他的。不过他还是准备虚与委蛇一番,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他表现出崇敬的样子,有些夸张的赞叹道:“张孟德,就是那个力举3000斤石狮子的张孟德男爵是吗?
张先生的威名可是传遍了,就连三岁的小儿都知道,并且以您为榜样,刻苦的学习训练呢!”
“哦,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传得这么广呢!”张孟谈心中自言自语道,敌人的捧场他固然很开心,但也并不会因此而迷失。
一个高级骑士的威名传的再广,又能有什么作用呢!只有真正能拿到手的利益,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语。张孟谈是一个劲儿的往正事上扯,陈三斧是不停的打马虎眼,用拍马屁说废话的方式转移话题,就是不说正题。
半晌,还是张孟谈忍不住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将他的来意道明,逼着陈三斧作出选择。
他来堵陈三斧和他的手下,不是为了刘从谏的利益跟敌人火拼。而是想要收服这伙已经回不去的人,让自己手下的实力再增几分。
当然,这些程三斧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要么选择张孟谈恐吓中的死亡,要么选择一对一的赌斗。赢了对方奉上草药物资放他们离开,输掉就老老实实的给人家卖命。
迫于形势,这条件由不得他不答应。
“张笑天,贾杰明出列。”陈三斧沉声的命令道。他可没有选择,手底下就这两个大地骑士。
崔杼一眼扫过去,便知道了这二人的底细。贴着张孟谈沉声说:“主公,可派王之歌对张笑天,胡元范对付贾杰明。”
张孟谈也明白了崔杼的意思,一声令下便派二人上场,与对手赌斗。
时间紧张,任务繁重,四位站出来的骑士,两两相对立刻战成了一团。因为责任重大,双方的骑士没有怎么试探,便用上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打出了真火。
王之歌战斗经验丰富,武技也十分强大,又是水系骑士。而与之相对的张笑天是一名火系骑士,在斗气属性上完全被克制,武技方面有些不足,一直被压着打。
胡元范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牌骑士,对付贾杰明虽然没有占到上风,但也是打得有来有往,不可开交。
“倒!”
王之歌一声大喝,手中的长枪一个横扫千军将张笑天打落马下,干脆利落的结束了战斗。
一旁还在战斗的胡元范有些好奇,部分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而趁他不备时,贾杰明用肩膀迎接了他攻来的长枪,反手一枪捅向了他的咽喉,俨然就是一招以伤换命的做法。
一方是为了自由,为了尊严全力以赴,另一方还有后路,并不想拼命。所以胡元范毫无意外的被打倒了,将战绩改写为1:1。
“主公,属下惭愧。”
胡元范灰溜溜的走回来,单膝跪地请罪。这完全就是他的过错,早点认错还能求个轻判轻罚。
张孟谈没有表现的多在意,摆了摆手让他回头找崔杼领罚,便算了结了。
后面的胜利张孟谈依旧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这一场战斗的失败算不了什么。让他走个程序领个惩罚,也就是维持赏罚分明的原则规定。
“崔杼老师,这第三场,您觉得该由谁来出战呢?”
崔杼板着脸淡淡的说:“陈三斧三板斧的威名可不小,最好选一个专攻防守的骑士来与他对战。即便赢不了,也输不了,最多打成消耗战,搞一个和局。”
敌攻我守,这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擅长使用重兵器的骑士,虽然前期攻击力很高,横扫无敌达到同阶的骑士抱头鼠窜。
但是只要熬过前期的狂风暴雨,敌人就会因为招式变化少,让对手熟悉了节奏,打成消耗战。
不见得赢得怎么光彩,但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张海潮,见证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小心他的三板斧,出战吧!”
张孟谈挥着进攻的手势,十分自得的说道。
“是,主公。”
张海潮点头答应了一声,左手提着一面厚实的巨盾,右手提着一杆黑黝黝的长枪,便骑着战马来到了场中央。
而程三斧在分别安慰夸赞的手下后,也提着两柄开山巨斧施施然的走到了张海潮的面前。
“报上你的姓名!”
“张孟德麾下张海潮!”
“陈三斧……劈脑袋!”
话音还没落下,陈三斧的两柄开山巨斧,就已经从上至下劈了下去。
显然,这个外表粗矿,内心十分精明的莽汉,又耍了一次计谋。
张海潮的确没有想到这一茬,这家伙还是一个男爵,谁能知道他能一点脸也不要,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么没皮没脸的事情!
不过那么多场战斗不是白来的,张海潮下意识的用双手举起了厚实的大盾,顶过头顶迎上了两柄开山巨斧。
“铛”的一声巨响,两者都以厚重而成名的武器碰撞在了一起。
235【干脆利落的战斗】
战斗一旦开始,绝不可能轻易停下。陈三斧随即将另两招也使了出来。
“小鬼剔牙,掏耳朵”
一招扔斧头,一招回斧横扫。
但是以往能够取得不菲效果的三板斧,全部在这里折戟成沙了。
张海潮手中的盾牌被他玩出了花,招招不离敌人的斧头,几乎都是在粘着打。使得陈三斧几乎没有机会对他造成威胁,只能让战斗陷入了胶着之中。
此刻,最着急的就是陈三斧了。
哪怕是和局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为了尊严,为了自由,他必须赢。
当双方打过30招之后,陈三斧心中一横,左手的斧头扔了出去给张海潮一点干扰。然后双手握紧剩下的开山巨斧,浑身斗气瞬间燃爆,一个跳跃般的泰山压顶飞向了张海潮。
这一击,是他此刻最强的力量。
这一击,蕴含了他向往自由的信念。
这一击,承载了太多的希望。
面对这倔强的一击,张海潮也是豪情万丈。
突破大地骑士后,他还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战斗一回呢!作为一个专攻防御的骑士,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极限承受能力到底增长了多少。
激情奋发!
他浑身一半的斗气瞬间燃烧,形成了一个连人带马全部笼罩的圆形光罩。手中的盾牌紧贴着光罩的边缘,充当着第二层防御的角色。
只见一声巨大的光响,两者如彗星撞地球一般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光波猛然爆发,都快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随后,只见陈三斧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把几个没有及时闪开的骑士顿时砸得吐血。
而张海潮也并不好过,他就像一颗钉子被砸在了大地上,腰以下全部埋在了土里,只留下上半身还在外面。
而他座下的一匹中级魔马,也因此而受到牵连。直接被这股巨力砸的四肢俱断,半截腰在张海超胯下一同被埋在了地里,只留下断成两截的躯体,俨然活不了了。
这一击,二者可以说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胜过谁。陈三斧被反震之力震得受了内伤,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动手了。
而张海潮除了巨大的光罩炸裂,承受了不少攻击的盾牌也寿终正寝完结了它的宿命。还有,他也被震伤了,得休养个几天了。
张孟谈走到台前,笑呵呵的说:“这一次算我们平局,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陈三斧点了点头,苍白的面孔显现出一股红润,一口鲜血猛然吐在地上。
“父亲……”陈九甫有些焦急的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些担心。
陈三斧向他摆了摆手,打起精神朝张孟谈问道:“张先生,一胜一败一和,这该怎么算呢?”
“你说呢?怎么也要分出一个胜负吧!”张孟谈扫了一眼有些愤愤不平的陈九甫,淡淡的说:
“我张孟德也不会以势压人,你们没有大地骑士了,可以挑一个最厉害的高级骑士和我战一局。
赢了,恭送你们走人,输了,就先在我麾下做三年,时间一到我便放你们离开。这条件够宽厚的了吧!”
说完之后,张孟谈对于自己的无耻,算是有了新的了解。
当然,这也不能算是无耻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他是高级骑士,哪怕战力远远超出这个阶位,他也是高级骑士。和他公平一战的,就应该是一位高级骑士。
陈九甫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便请战道:“父亲,孩儿愿意出战,打败敌人将胜利夺回来。”
他对于张孟谈的认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什么力举3000斤的石狮子,什么打败了女魔头楚乔羽。
他只是觉得这是人们夸大其词,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把敌人说的越威猛越强大,自己的弱小也就不明显了。
所以,他对于张孟谈还缺乏一个真实的认知,也才敢放如此大话,吹这样的牛皮。
可是他这句话,张孟谈听得十分真切,只是不好明说,在心中暗骂一声: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待会儿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愣头青。
陈三斧看了看麾下的七位高级骑士,见他们一个个眼神闪烁,没有主动站出来请战的。便知道,他们也是心中没底,不愿意承担这份艰巨的责任。
想想陈九甫在往日的对战中,不说未尝一败,但也是胜多败少。麾下的几个高级骑士基本上没有一个能比他更厉害的了。
至此,只好拍拍陈九甫的肩膀,鼓励道:“尽力而为就好,为父在这里看着你。无论胜败,我们都认了,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我知道,父亲。”陈九甫有些哽咽的说道。
在走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变得更加成熟了。
虽然父亲不想他背负太多的负担,但是当他成为出战的那一员,关乎30多人前途的责任,就自然而然的压在了他的身上,是丢也丢不下的。
二人相对站好,张孟谈依旧笑哈哈的没有个正经的样子,“你叫陈九甫是吧!可能也是年轻一代的天之骄子,不过我打的就是你们。这回先给你一个教训,磨磨你的性子,以后好在我麾下做事。”
“你的废话太多了,还没打过怎么知道你就能赢?手底下见真章吧!”陈九福不忿的喊道。
话音刚落,他便提起长枪向张孟谈攻了过来。一杆长枪如龙戏水,飘荡无影,直叫人看不清枪头的落点,非常难以应对。
二人是下马步战,张孟谈也起了玩耍的心思,用起了他刚学会的身法水之幻影。倾刻间,陈九甫面对的对手,就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张孟谈。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呀?
陈九甫脑子都快被转晕了,根本无从分辨敌人是哪位,战胜敌人就更不用谈了,
因为这两个张孟谈都使着长枪,和他打得不可开交,一点也没有幻影假象的模样。
随着叮叮当当一阵兵器交戈之声响起,陈九甫更是被打的步步后退,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长枪不知何时被击飞了,张孟谈长枪的枪头已经锁在他喉咙间,不足一尺的地方。
他已经败了!
这只能怪他今日运气不好,遇上谁不好,偏偏遇上了张孟谈这个挂逼。他有再厉害的本事也得折戬沉沙,倒在这里了。
236【坐山观虎斗】
收编了陈三斧这伙意外来客,后面的计划就按部就班的执行了。
伏击灭掉了王协派来的援军,然后以援军的名义骗开坞堡大门,将王思翰这个男爵俘虏了。
至此,张孟谈这个偏路先锋算是超额的完成任务。
只是,谙熟蒙声发大财的张孟谈可不会拿着这些成绩炫耀。毕竟,实力越强,责任越大。
刘从谏可不是他什么人,绝对不会为他考虑的。一旦知道了手底下有这么个能人,肯定会把他派到更为危险的地方。
而王协在得到消息后,震惊之余也会把对他的重视程度上调两个等级,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所以,张孟谈反而将小灰灰的鼠群撒了出去,严密封锁各种传信渠道,务必保证真实情况不能流露出去。
只有每隔一段时间,被他俘虏的援军头领唐剑,伪造一些任务执行的进度汇报,送回去糊弄糊弄王协这个上司,让他知道这里一切安好,就是需要时间。
总之,在这一系列的操作之下,外面战斗冲突不断,都快把狗脑子打出来了。张孟谈却安安稳稳的守在摩罗镇,过他悠闲的小日子,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
…………
五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王木没有按照预先的计划招募到三倍于敌的力量,实力没有达到预期,敌人反而因为增援变得更强了。
而后他听着谋城的计策,用了不少智取的办法。假扮敌军骗开大门,示敌以弱引敌出战,讽刺羞辱激怒主将……
凡是他们能够想到的法子全部用了一遍,但是楚山河无欲则刚,根本不吃这一套,只会老老实实的守在坞堡里当一个安全的乌龟。
之后,没有办法的王木只好用上了下下策,开展了一场血腥无比的攻防战。
他们用普通的士兵押着从敌境掳来的普通民众充当第一层炮灰,消耗楚山河的防守器械,和骑士的精力。
而楚山河也不甘示弱,他临时征召了一批青壮,逼着他们拿血肉来守护陈家坞堡,稍有不听话就杀其全家。铁腕手段逼人不得不屈服。
强征来的青壮加上大量的防御器械,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创伤,也粉碎了敌人部分的阴谋。
这里又陷入了僵持之中。
东路先锋刘云振,不敌人手众多的王林,被迫放弃了占领的黑山村,算是败退了。
不过为了拖住这些敌人,刘从谏在得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增派了援军,从新让刘云振和敌人变得势均力敌,打的不可开交。
而张孟谈在得到楚乔羽传来的消息后,也十分明智的伪造了一份求援信回去,把主动请缨的楚剑南,楚乔羽父女弄到了自己麾下。
太突出了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这样一来,不但把楚剑南从后面更大的战争危机中解救了出来,还使得刘从谏心中的疑心尽去,一场信任危机也就化解于无形之中。
…………
…………
十月,双方的境地大不相同。
在三处开辟的战场当中,左右两处边缘战场,双方继续僵持着作战。既没有新的援军出现,也没有说取得太大的战果,概括来说就是三个字:混日子。
谁也不愿意在没有绝对优势情况下,做那种冒险之举。何况重点不在于这里,只要给上面有个交代就可以,犯不着打生打死的。
而在中路战场中,双方算是较上劲儿了。
当炮灰消耗的差不多,防御器械也所剩无几时,一个个往日高傲的精英,扔下了自己的战马,成为了这场战争中最普通的一员。
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倒下,一块又一块的城墙被染红,只为了大人物口中的一句胜利,再上一步的升官加爵。
援军一批一批的赶来,一批一批的消耗在这个不起眼的战场中。
等到12月份末,快要到这场战争发起的一周年纪念日,在整个中路战场当中。双方像兑卒子一般,消耗掉的骑士团足足有二十一个。
初级,中级骑士就像曾经他们眼里的普通士兵一样,轻飘飘的就把性命留在了战场。
高级骑士和大地骑士并不意味着能够安然无恙,只是基数更少的他们,死亡比率更低一些而已。
即便如此,刘从谏这一边挂掉了七个大地骑士,其中还有三位是贵族。高级骑士更是死了十六个,其中五位还是贵族的继承人。
王协那边死的更多,大地骑士挂了九个,贵族有两个,高级骑士死了二十一个,三个贵族的继承人。
整体来看,刘从谏手下的骑士战斗力更强,死亡比率少一些,比较有韧性一些。王协手下的贵族更会保命,手底下的骑士战斗力也弱一些,再打下去对他是大大的不利。
而且打到这个地步,收手是不可能的了。要不然,谁来为这些死去将士的抚恤买单,谁来填补那些损失了大量利益贵族的胃口。
还有,如果主动停战的话,那不就是承认自己弱了他人吗?
这场战争停不下来。
双方都打出了真火,怀着不把对方打倒誓不罢休的气势,准备一决雌雄。
所以到了次年的1月份,两位天空骑士不约而同的前往了中路战场,准备做这最后的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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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协大军的军寨中,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正闲庭信步的朝着大帐走去。
而王协也站在大帐门口,满脸笑容的看着来客。
“王协兄弟,久等了。”
“公正兄,别来无恙。”
二人客气了一番,便在大帐中落座,谈起了几日后的决战。
中年男人张公正,是王协的同窗旧友,二人私交不错。更重要是张公正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天空骑士,一对一战斗10战6胜4负,在同阶之中也算是中上之等。
比王协这个生活腐化,沉迷于女色的天空骑士强多了。这一次,为了更大的利益,他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加上一个天大的人情,才将这一位请来助战。
有了这么一个强劲的帮手,王协颇有些智珠在握,期待决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