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筹备
卿本风流248_卿本风流_第二百四十八章筹备(8jz)
第二百四十八章筹备
这双眼,清澈而纯粹,透着一种静,一种广阔和冷,如子夜星空般的冷。
仿佛,这世间的变幻,她早就经历过,仿佛,她已看到了他与她之间的未来,被抛弃了,不惊,被需要着,也是自然。
便如白日,她的嘴里说着她被遗忘时,很害怕,可她的神色那么安静,那么平和。仿佛他把她遗忘,是她早就料到了的。仿佛她对他,并没有过太多的指望。
这种眼神,让他再次感到那强烈的不安和惶惑。
慢慢地摇了摇头,他沙哑地说道:“不可能。”他站了起来,又说道:“不可能!阿宛,我便是死,也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她是风鸢,他要握在手中才安心。他这一生,想什么便会去抓着什么,从来都是如此,从来都不允许风鸢的存在。
冯宛看着他坚决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
慢慢的,她低下头,轻声道:“容我想想。”
这语气却是松动了。
卫子扬狂喜中,冯宛疲惫地朝他一笑,道:“这数日间奔波不断,不曾好好休息,子扬,我想睡了。”
卫子扬这时似已完全清醒,更似刚才的失态和泪水从不存在。他声音清澈地连声说道:“好,好,你休息,你休息。”
说罢,他转身便走。
走到门坎处时,他回过头来,脸颊驼红的他双眼亮晶晶地说道:“阿宛。”
在冯宛抬头时,他嘟囔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冯宛抿唇,她温柔地说道:“明日如何?”
“好。”卫子扬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当经过那些守卫的游侠儿时,他们可以看到他步履虽然尤自踉跄。却是神彩飞扬,嘴里更是哼着曲。
站在纱窗口,冯宛一直目送着卫子扬离去。
第二天,卫子扬一大早便找到冯宛。面对着言笑晏晏,不再坚持离开,甚至在他兴致勃勃地谈到大婚,脸露羞涩的冯宛时,他的心再次踏实了不少。
心情一好,他开始接见群臣。在一番商量后,大臣们都认为。未来的皇后,怎么能安置在冷宫中?于是,冯宛被慎而重之地迎入了东宫,只待大婚过后,正式入驻温宁宫。
在这过程中。冯宛如同每一个待嫁之妇,在谈起大婚时,满脸都是羞涩和期待。同时。她又如往常一样,处理事情温和有度,直让卫子扬觉得,她是真正地放下了心防。准备与他一起站在这陈国最高的位置上,共享这无尽荣华。
在群臣大肆张罗着卫子扬的登基大典和娶后大典时。冯宛也没有闲着,她开始一一清理后宫。这后宫中留下的太监宫婢,几乎都是前朝余孽,是忠是奸,还真是说不清。
经过冯宛一系列手段,足足裁减了五分之四,只留下不到一百的太监宫婢,后宫的清查工作才算完结。
肃清后宫后,离卫子扬的登基大典已经不远了。
这一日,冯宛坐在殿下。拿着一本帛书慢慢翻看着。看着看着,她胃中一阵翻滚,连忙若无其事地站起。一直回到寝宫内殿,她才干呕起来。
刚刚干呕完。便听到宫婢的声音传来,“见过将军。”
“免礼。夫人呢?”
“夫人在寝宫中。”说罢,一宫婢转身便向寝宫走来。
卫子扬喊住她,淡淡说道:“我无事,只是过来看看。”然后,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
冯宛慢慢转身,朝外走去。她一出来,一宫婢便恭敬地禀道:“夫人,将军刚才过来了。”
冯宛点了点头,在塌上坐下,轻声道:“把曾统领叫过来。”
“是。”
脚步声响,不一会,曾秀走了进来。看到冯宛,他深深一礼,不等他开口,站起来迎接的冯宛已经笑容满面地说道:“事情可是顺利?”
曾秀认真地答道:“有将军看着,自是一切顺利。”
这种四平八稳地对话,众宫婢太监听了,都不再在意。这时,冯宛挥了挥手,命令道:“你们退下吧。”
她们退得不远时,听到冯宛在轻声问道:“阿秀,不知那弗儿……”一太监脚步放慢,倾听了一会,转身朝卫子扬的正殿走去。
直到那些人都走得不见人影了,曾秀才轻叹一声,道:“夫人这是何苦?”
冯宛垂眸,她这阵子解释得太多了,已不想再多说什么。
她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酒斟,徐徐说道:“不能在婚礼准备妥当后再离开,子扬他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我的时间真不多。”
曾秀沉默了一会,忍不住说道:“夫人,卫将军他,真是情深意重。”
冯宛一笑,好一会,她才幽幽说道:“其实他知道我害怕什么。”可实际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针对她害怕的事,给过她承诺,哪怕是画饼充饥的承诺。也许,对她的欢喜是情还是依赖习惯,他自己也说不清吧?
当然,这才是应该的。毕竟这世间就是如此,男人有了权势,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犯得着把宝贵的誓言用在她这个妇人身上?更何况在这乱世。
在外面时,她听多了那些男人的议论。对于一个妇人被男人利用完了,便随手遗弃的事,众人都认为理所当然。她已经被男人遗弃过一世,这一世,她得自己护着自己。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冯宛认真地说道:“弗儿的事,还是落在赵俊身上吧。你派人暗示一下赵俊,便说要想将功折罪,把弗儿献上也许有用。”
“是。”令吴姓青年在那三个地方搜寻不果后,冯宛不得不把主意落在赵俊的身上。
事实上,现在的赵俊也是处境难堪得很,为了防止被杀。他除了点卯时,毕恭毕敬,一丝不苟地在卫子扬面前表现外,其余的时候,都是闭门不出。至于过时的大公主陈雅,这阵子更是吓得躲在房中不敢出来。此起彼伏之下,赵俊的那三个妾室,月娘眉娘和绢儿,念着将要成为皇后的冯宛,对她们不但没有敌意。还好歹帮过几次,倒是挺直腰背,风光了不少。
曾秀一走,一个太监便向冯宛禀道:“夫人,里姝儿求见。”
里姝儿?冯宛站了起来。含笑道:“请她进来。”
“是。”
不一会,外面传来那太监高扬的喝令声,“传。里姝儿进见——”
脚步声响,不一会,盛装打扮,娇媚少妇样的里姝儿走了进来。远远的。她便朝冯宛盈盈一福,恭敬地唤道:“里姝儿见过冯夫人。”
“起来吧。”
“是。”
里姝儿站了起来。她抬头对上温文含笑的冯宛,心头一松,暗暗有点得意。自从冯宛回来的消息传出后,整个都城的权贵,都想与她套套近乎,以期结个善缘。当然,冯宛眼看就是皇后了,这时结什么善缘,都已经迟了。
只有里姝儿,这时是无比庆幸。她既庆幸在冯宛落难时。自己救助过她,更庆幸冯宛对她的态度,竟是出乎寻常的热乎和友善。仿佛与她相识已久。
在里姝儿目光殷切地看向冯宛时,冯宛也是高兴的。上一世。在她死前一个月,里姝儿便死于乱军当中。这一世,她改变了朝局,也改变了里姝儿的命运。
“坐吧。”
“是。”侧身谨慎地坐好,里姝儿眨巴着大眼,有点好奇又有点敬畏地看着冯宛。
冯宛一笑,她温声说道:“姝儿不必拘束。”
“是。”
在冯宛与里姝儿交谈时,宫门外,一辆马车正慢慢驶来。
车帘晃动中,一个女声传来,“曾统帅好威风啊,不过一个小小的游侠儿,攀上了贵人,现在连路人都向你行礼了。”
声音极尽嘲弄。
靠着马车,策马缓行的曾秀淡淡回道:“冯美人过奖了。”马车中的妇人,正是一直被幽禁止在卫府中的冯芸。只是不知何故,曾秀竟然把她请到了皇宫。
冯芸是想忍耐的,可她听到曾秀这不阴不阳的语气,心中的火气便向上直冒。而且自从卫子扬入城的那一天,她对一切已经绝望。
因此,她尖笑一声,说道:“也难怪,你家夫人现在多风光啊?只是不知她流落在外的那些时日,有没有怀上哪个人的野种?”
她是不想这样说的,谁叫曾秀见她的第一句便说什么,“冯美人过得可好?我家夫人说了,毕竟是亲姐妹,临行前,怎么着也得见一面吧?”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是要杀她啊。她既然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讨好那个贱女人?
见曾秀不理,冯芸又尖笑起来,她叫道:“对了,你家夫人难道只想见我?她不是恨我的父兄入骨吗?有没有下令把整个冯氏一族给灭了?是了是啊,她也姓冯,灭了冯氏一族的话,岂不是连她自己也不得好死?”
曾秀依然不理。
正在这时,一个骑士策马急冲而来。他一直冲到曾秀面前,跳下马背便是一礼,朗声说道:“统帅,夫人有急事相告。”
曾秀刚一犹豫,那骑士便瞟了冯芸的马车一眼,又说道:“夫人说了,这个妇人已不值一提,她的事暂且押后。”
“是。”曾秀马上应了一声,挥手令得护卫们把冯芸送回去,而他自己,则与那骑士匆匆奔入宫中。
目送着曾秀和那骑士离开的身影,马车中的冯芸,一脸的怨恨和不安慢慢消去。她向后一倚,咬牙切齿地想道:冯氏阿宛,你想我的命,怕不是那么容易!
她伸手入怀,暗暗忖道:这一次被传召得匆忙,什么都来不及带。可下一次,她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她也是从宫中出来的,携带个什么东西而不被查出,那是早就通晓的。至于杀人害人于无形,也是晓得不少的。
不一会,众护卫便把冯芸送回了原来的卫将军府。目送着她的马车离去,一个护卫凑近门卫,低低交待道:“夫人说了,这阵子冯美人如有派人出入,可以不动声色地放行。便是有不对处,也可当做不知。”
那门卫虽然不懂,这时也凛然应道:“是。”
护卫朝他的肩膀拍了拍,笑道:“好好干,夫人记得你的。”
门卫脸孔涨红,激动地说道:“是。”
护卫点了点头,又低声交待了两句,这才策着马,慢条斯理地赶回皇宫。
卿本风流248_第二百四十八章筹备更新完毕!
第二百四十九章 美人计
卿本风流249,卿本风流正文
本书还有十几天正式完结。
%%
曾秀来到宫门时,正好遇到了清映公主一行人。她微笑着,声音甜美态度雍容,向宫门卫解释道:“知道将军诸事繁忙,本公主这才求见冯夫人的。还请阁下去通告一声。”
那宫门卫正要回答,一眼瞟到曾秀,连忙恭敬一礼,谄媚地叫道:“见过曾统帅。”
曾秀点了点头。这时,清映公主听到他的名号,连忙转过头来,她一双乌黑美丽的眼,瞬也不瞬地打量着面目清秀的曾秀。早就对冯宛和卫子扬的一切了如指掌的清映公主,自是知道曾秀是冯宛面前最得力的助手,更知道他是一个游侠儿出身。
眼珠子转了转,她朝着曾秀盈盈一福,温柔有礼地唤道:“清映见过曾统领。”
她身为一国公主,又有可能被卫子扬纳为皇后以下第一人,自是尊贵得很。这样的她能向曾秀行礼,曾秀当感动才是。
曾秀客气而疏淡地说道:“公主多礼了。”不再多言,他朝着宫门卫点了点头,策马冲入宫中。
清映公主看着曾秀的背影,脸色微冷,转眼她又忖道:这个人是个卑贱出身的,自是不识礼数。如果我多想想法子,不愁他不为我所用。
忖到这里,她心神大动,如果曾秀能为她所用,岂不是说冯氏也在她的掌控当中了?
这几天,她的族人和兄长已然离去,剩下她与众婢仆留在都城。现在的她,处境依然难堪。本来是熬得很难受的。没有想到冯宛这么快便出现了,卫子扬立后大典更是马上就要举行。这样一算,她重新入宫的日子已不久了,与冯宛面对面较量的机会就要来了。
清映公主兴奋起来。昂头望着宫城,清映公主咬着牙,暗暗恨道:卫子扬,你既然把我的真心当泥土一样践踏,那就休怪我不再以你为念!
计划了一下,她向左右低声嘱咐:“注意这个曾秀的动静。”
“是。”
曾秀回到宫中,与冯宛商量了一些事后。又走了出来。列朝列代,就要成为皇后的妇人,很少有冯宛这般自由的。实是卫子扬怕她郁结难解,宁可暗中防备也不愿禁锢她的自由。
曾秀走出宫门,一边缓行。一边蹙眉琢磨着冯宛的种种安排。正在这时,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曾统领!”
曾秀抬头。这一看,他眼前大亮,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个如花似玉。足有倾城之姿的大美人。
大美人正笑靥生辉,眼眸似水地瞅着他。那眸光似有情似无情,配上那如玉的容颜,着实让人心醉。
见到曾秀有点呆住,美人贝齿微露,幽幽唤道:“妾身等候统领多时了。”她羞涩地低下头,说道:“曾统领,能不能借一步说说话?”
美人有求,便是最心硬的男儿,怕也扛不住。曾秀点了点头,道:“女郎请。”
“统领请。”
两人来到一个酒楼中的第二层。这二层中空荡荡的。并无一人。美人朝着曾秀曼妙一福。此时正是夏天,衣裳本就单薄,随着她的动作。那小腰肢弱不禁风的折了折,丰满的半球更是轻轻颤动。荡出一个极为诱人的乳波来。
曾秀混迹黑道多年,可不是一个不通人事的初哥儿。见到这个情景,双眼又是一直。
美人抿着唇,脸颊晕透,又是羞涩地一笑,她悄悄抬头,似含情似含媚地瞅了曾秀一眼,娇嗔道:“曾统领,你瞅着人家干嘛?”
曾秀不好意思地一笑,举起几上的酒樽赞道:“女郎丰姿月貌,曾某都看中了去。”
听到他的赞美,美人抿唇一笑,她扇着长长的睫毛,幽怨的,几若无法听到地说道:“妾还以为曾统领是铁石心肠的人呢。”这句话,却是情意绵绵。
曾秀清咳一声,道:“在女郎面前,怕是没有男人能做到铁石心肠。”
他的赞美,让美人更加欢喜,她眼波似流,又羞又喜,不由曼启樱唇,把自己所求的事轻言细语地说出来……
皇宫中。
几天不见曾秀,冯宛好奇地问道:“阿秀何在?”
一游侠儿哈哈一笑,应道:“他啊,此时正沉浸在美人乡中,怕是忘记向夫人报备了。”
“美人乡?”冯宛也笑了,她抿唇说道:“什么时候的事?”她一直以为,曾秀这样的人对女色看得轻,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一天。
那游侠儿应道:“便是这几天。那美人儿真真千娇百媚,温柔似水的。最难得的是她对统领一往情深呢。”
冯宛一笑,道:“看来你们统领大婚的日子不远了。”她还想过让他当孩子的父亲呢。既是如此,以后这个话她就不提了。恩,曾秀如果大婚,那得准备一份重重地礼物才是。
这时刻,曾秀建在都城的宅子外面,一个骑士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他刚翻身下马,便被一个门卫拦住,“哪里来的?”
骑士一怔。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匾,疑惑地问道:“这可是曾秀的府第?”曾秀为人大方爽朗,义薄云天,他的属下,可不会对任何人如此无礼。
那门卫傲慢地说道:“正是。”
“是就行。”骑士把门卫推开,转身便向院中走去。
那门卫眼珠子一转,叫道:“我家主人不在。”见那骑士回头,他昂着头说道:“主人出远门了。”
出了远门?
那骑士一怔,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
那门卫冷着脸,傲慢地说道:“我家主人受皇上看重,繁忙得紧,就算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求见的。”
骑士脸色微变。他直直地看向那门卫,又看向熟悉的院门,长叹一声,忖道:世人都说,富易妻贵易友,没有想到曾秀也是那种人,刚刚发迹便面目全非。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沉,想了想,还是向那门卫叉手闷气说道:“既然如此。还君转告曾君,便说池阳王去来过。”说罢,他摇了摇头,翻身上马,匆匆离去。
望着那骑士的背影。那门卫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匹夫!曾统领现在可忙着呢,才没有时间见你!”大摇大摆地走向门房。
他却不知道。无形中,他却是帮了曾秀一个大忙,避免了一件既令得曾秀声名大播,又令得他失去性命的大事。
曾秀浪荡江湖多年。说的话一诺千金。可真正让世人认识,让冯宛记住。便是这一次,他用自己的性命来实践这一诺千金!
那是数年前的江湖故友,曾收留错手杀人,正被强敌追击的曾秀三个月,后来在他离去时,那人还给了他三片金叶子。当时曾秀大为感动,承诺“若有需要,万死不辞。”
而今日那骑士,便是为了他这个诺言而来。曾秀那恩人的儿子,强辱了一个官员的女儿。现在他那儿子被官员索了去。准备明正典刑。那恩人无奈,想到了在江湖上有点名号的曾秀。
前世时,曾秀赶到那里。用尽了手段,也没有办法让那官员息怒。最后那官员被他缠得没有法子。信口便说,如果你自刎在我面前,或许我能饶他一死。
便是这句话,曾秀二话不说,抽出佩剑便自刎于那人身前。直直是血溅五步。
此事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住了。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如曾秀混得这么好的大好男儿,真会为了一个承诺,一句戏言以命相抵。当下那官员便放了曾秀恩人的儿子,还把他的义举大肆宣传,说他有汉时“郭解”之风。
这个时代混乱已久,人心早就凉薄,曾秀的所作所为,说不出值还是不值,可他一诺千金,轻性命重恩义的举动,却渐渐传遍了天下。冯宛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个人,更从痛苦不堪的曾老叔那里,知道了他与曾秀的关系。
就在那门卫赶走骑士的同时,院落里,那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正倚在曾秀的怀中,香脸贴着他的脸,小手抚着他的襟领。
抬起波光盈盈的眸子,美人儿似娇喘似含情地睨了他一眼,温柔如水地唤道:“阿秀。”
“恩。”曾秀低下头,在她的腮帮子上吻了吻,低笑道:“今日你总是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要事?”
美人儿纤纤食指抚着他的喉结,软软地说道:“阿秀,我姐姐想见你。”
“你姐姐?”曾秀哈哈一笑,道:“应该应该,如果你父母也在,我正可借机会向他们求娶于你。”
美人儿晕红着脸,娇嗔地给了他一个媚眼,软绵绵地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事。”
“说。”
“你见到我姐姐,不许对她无礼。还有,你说过的,会听我话的,你要记得哦。”
曾秀哈哈一笑,道:“行。”
他在美人的脸上香了香,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动身吧。”
美人却是格格一笑,她娇嗔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刚才令人把姐姐请来了。噫,她现在应该到了啊。”说罢,美人朝着外面唤道:“去看一看可有客人前来?”
“不用看了。”一个有着异族口音的男子应道,“我们来了。”
声音一落,一个打扮华贵的大美人,在婢仆们地筹拥下,娉娉婷婷地走来。
这大美人一出现,曾秀便是一僵。而这时,伏在他怀中的美人儿已经欢喜地扑了过去,抱着那大美人开怀地叫道:“公主姐姐,你终于来了?”
她口中的公主姐姐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你呀,还是这么孩子气。”然后,她抬头看向曾秀,慢慢一福,脆声说道:“清映见过曾统领。”
卿本风流249,卿本风流正文更新完毕!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
第250章 小看
“清映公主?”曾秀慢慢站起,他的声音有点哑。.网友
慢慢地瞟向那美人儿,他徐徐唤道:“绎儿,清映公主便是你的姐姐?”
绎儿不安地看着他,眼中泪珠儿隐隐,她咬着唇说道:“是啊,夫君你怎么啦?”
“怎么啦?”曾秀淡淡一笑。他也是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物,虽然心中绞闷,表现上却是一派镇定。
他朝着清映公主拱了拱手,唤道:“见过清映公主。不知公主来此?”
“我绎儿妹妹没有跟你说吗?”清映公主瞟了一眼绎儿,信步向曾秀走来。
此时此刻,她的脸上笑意盈盈,举止间一派自信。这绎儿,可是她此番带到陈国来的三个绝色婢子中的一个。本来是准备在关健时候收拢卫子扬的,现在为了除掉冯宛,只好先浪费一个。
她自信,以绎儿的美色,定没有男人能逃脱她的情网。这个曾秀,从此后是她清映的奴才了。
走到曾秀面前,清映以手掩唇,笑道:“曾统领,绎儿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呢……”
不等她说完,曾秀淡淡地再次问道:“不知清映公主来此,有何贵干?”
清映公主怔了怔,她朝着曾秀打量了一眼,格格一笑,反问道:“曾统领便是这样对待你心上人的姐姐吗?”
声音一落,绎儿马上小跑到曾秀面前,她扯着曾秀的袖角,小小声的埋怨道:“夫君夫君,你应了我的,不会对我姐姐无礼的,你也应了我,会听我的话的。”
刚刚说完。她便对上曾秀瞟来的目光。
这目光有点沉,绎儿脸色一白,不自觉又是泪水盈眶。
曾秀瞟了她一眼。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安抚于她。而是慢慢扯开被她扯着的袖角,施施然地塌上坐下,朝着清映说道:“茅舍寒酸。还望公主不要见怪,请吧。”
说罢。他向后微微一仰。
这个姿态,这个口气!
清映心中微凉,她再次瞟了绎儿一眼,暗中恨道:该不会是这个无用的,还没有把他的心给拿住吧?
她也知道,自己给绎儿的太短了。可一来她等不及了,二来听绎儿的口信可以得知。曾秀对她是温柔备至,百依百顺。难道绎儿说的话有假?
笑容微微一收,清映走上几步,在曾秀的对面坐下。她举起酒斟一边给曾秀满上,一边温柔地说道:“我家绎儿对曾统领,可是一往情深呢。”
说到这里,她微笑抬眸,表情温和地瞟过曾秀,浑然一派熟人长者模样。
曾秀嘴角扯了扯,他再次不等她把话说完。擅自说道:“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贵干?”
这是他第三次说出同样的话了。
绎儿含着泪嗔怪地唤道:“夫君……”刚刚叫出两个字,曾秀已经一眼盯来,在令得绎儿脸色一白后。他沉声道:“我与清映公主说话,你退后些!”
语气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冰冷。
绎儿身子一晃,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可她哭得千娇百媚,曾秀却是瞟也不瞟一眼,哪里还有前几日的温柔缠绵?真真视若无睹。
曾秀再次盯向清映公主,第四次缓缓问道:“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贵干!”
清映咬着唇寻思了一会,娇笑着说道:“曾统领何必这个模样?你看绎儿都被你吓坏了。”
她的娇笑声,在室内回荡着。可这种没有人捧场的气氛,令她笑着笑着,声音已不自觉地有点生涩。
对上曾秀依然沉冷的脸色,清映强行拉起嘴角,格格一笑,说道:“我一妇道人家,难不成还能害了曾统领不成?这次前来,不过是想与曾统领结个善缘。”
“不必了!”
曾秀说得果断之极,他缓缓站起,朝着门外一指,沉声说道:“公主的好意,曾某心领了。我很忙,你请回吧。”
在清映公主脸色一冷时,曾秀瞟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驿儿,徐徐说道:“还有你这个妹妹,也请一并带走。”
这话一出,清映腾地站起,她大喝道:“曾秀!”怒瞪着他,她痛心疾首地说道:“我家绎儿跟着你时,可还是处子之身。这几日,她可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便是本公主,可是与你有仇有怨?你这样做,算什么大丈夫?”
曾秀沉沉地说道:“公主说错了。公主为何而来,你这个妹妹绎儿为何近我,其实你我心知肚明。都知道的事,又何必装糊涂?”
说到这里,他不再废话,暴喝一声,“请她们出去!”
在属下齐刷刷走来赶人时,他衣袖一拂,大步向外走去。
见他对自己竟是毫不眷恋,清映给了绎儿一个眼色,当下,绎儿凄凉地一声长泣,慢慢哭倒在地,泣不成声地唤道:“夫君……你好无情。”
曾秀脚步一顿,他挺直着腰背,冷冰冰地说道:“区区一招美人计,便想令曾某折腰,清映公主,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些!”
说到这里,他从鼻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在绎儿越发凄凉的悲啼声中,再次提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门。
一个游侠儿走到她们身后,说道:“诸位,请吧。”
对上清映兀自咬牙切齿的表情,那游侠儿冷冷地说道:“我家统领那是顶天立地的丈夫。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妇人,干出不忠不义的事?公主,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曾秀的事,不出一个时辰便传到了冯宛的耳中。她怔了怔,不无感慨地说道:“曾君是世间难得的大丈夫。”
吴姓青年凑近她,低声问道:“看来清映公主野心不死啊,夫人,要不要对她?”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冯宛摇头,她无所谓地说道:“没有必要了。想杀清映公主的人多的是,用不着我动手。”满朝的权贵,怎么可能容得她顺利地入宫,再顺顺利利地被卫子扬宠爱?她这次出去了,已别想着回来!可笑的是,这么明显的事实,那自负聪慧的清映公主竟是没有看清,还在那里算计来算计去。
这种人啊,也只会把心思放在同为妇人的自己身上,真真是个见识短浅的。
话说曾秀刚刚冲出府门,一个游侠儿便急驰而来。见到曾秀,他翻身下马,大声禀道:“统领,夫人要你请冯芸入宫见她。”
冯芸?也是时候了。
曾秀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
这一次,冯芸没有反抗地上了,跟着曾秀向皇宫驶去。
带着冯芸来到冯宛的宫殿时,正是中午时分。见曾秀把自己迎入院落,便像条狗一样老老实实侯在一侧,冯芸冷笑一声,拉了拉遮阳的纱帽,昂着头朝殿中走去。
“吱呀”一声,冯芸推开殿门,看到了坐在殿堂中,悄然而立的冯宛。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冯宛抬起明澈的双眼看着她。
明明眼神还是一样的眼神,可冯芸就是觉得,这眼神中充斥了太多的得意,太多的嚣张。
当下,她把纱帽一取,下巴昂得更高了,尖笑一声,冯芸叫道:“妹妹恭敬姐姐了,记得当日在云城时,姐姐说妹妹是什么贵人,今天看来,姐姐才是那个真正的贵人呢。”
一边说,她一边向冯宛走近。
冯宛似乎听不到她语气中的嘲讽,只是静静地瞅着她。对上冯芸黯沉的脸,冯宛淡淡说道:“冯美人,这殿中,你以前来得多吧?”
当然来得多。这温宁宫,可是列朝皇后才能居住的地方。想她当年每次来这里时,都是心下惴惴,诚惶诚恐。
这贱又在讽刺我了。
冯芸重重一哼,强忍着恨意,微笑道:“那是,我当然来得多了。”她四下打量着,长叹一声,“真没有想到,有一天住进这宫殿的,会是我的亲姐姐。”
说到“亲姐姐”三个字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她一步一步向冯宛靠近。
终于,她来到离冯宛只有五步处的地方。四下打量着,冯芸停下脚步,尖声说道:“皇后娘娘好生过份,特意把小妹叫来,连酒肉也不备么?”
冯宛闻言一晒,她朝外面清喝道:“来人,备酒肉。”
“是。”
几个宫婢应了一声,快步退下。不一会功夫,一阵脚步声传来,飘着酒香肉香的食盒,被络绎不绝地端入殿中。
“退下吧。”
“是。”
几婢刚刚退到殿门口,便听到冯芸拔高的笑声,“听说大姐姐这阵子出了很多风头啊。嘻嘻,妹妹在听到姐姐的什么裸尸挂在城门时,可还伤心了好久呢。”
这话真是难听。几婢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地等候着。
在这等候中,里面冯芸的尖笑声不时传来。在她刻薄的话语中,隐隐夹着几句冯宛温和的说话声。
几婢开始还听得认真,可听来听去,也听不出什么新意来,便渐渐松懈起来。这时,一个老妈子走来,见到她们侯在殿门口,不由低喝道:“夫人与客人相见,你们也敢偷听?还不滚出来些!”
后宫中,耳朵张得太长,本是惹祸之根。虽然卫将军有过交待,可冯夫人是未来的皇后,有些事,也得阴奉阳为不是?几婢想到这里,连忙低声应是,向外退出了七八步。
这么一退,里面的说话声便不可闻。
第251章 出走
历史时空
收费章节(12点)
又过了二刻钟,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戴着纱帽的冯芸,与来时一样,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
她一走到院落里,曾秀便迎了上去。陪着她走出了温宁宫。
不一会,曾秀领着冯芸上了马车,驶出了宫门。
渐渐流逝。
这时,一个婢女走来,朝着几婢唤道可在?将军要见她。”
“是。”
一个宫婢应了一声,地走到殿门外,唤道,?”
连唤了几声,也听不到里面的回答,那婢女回头看了看。
另外几婢也走了,继续唤道,?”
唤着唤着,一婢叫道不好,不是出事了吧?无不少字”那个冯美人向来与不和,刚才又是那个模样……
这话一出,众婢一凛,她们急急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正殿中没人,她们继续入内,一入内殿,她们赫然,倒在角落处的冯宛。
几婢惊呼一声,一拥而上。就在她们急急把冯宛翻转时,在外面涌入的脚步声中,一个宫婢惊道她不是”
确实,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妇人,虽然穿着冯宛的衣裳,可那面目,分明不是,而是那个冯美人
不在了
众婢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她们呆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喝令声迅速传来,“休得慌乱,速将此事秘密告之将军。”
顿了顿,那人严厉地警告道此事重大,若有人乱嚼舌头,当心性命不保”
一婢连忙应道是,不敢。”
“婢子不敢”
“不敢最好,速去禀过将军。”
“是,是。”
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冯芸的马车慢慢驶出了宫门。
在不经意的几次命令后,与冯芸一道而来的婢仆,都被遣了开来。而马车在换了驭夫后,直接向城门驶去。
曾秀离开一会,再时,已是头戴斗笠,一袭旧裳。
望着出现在视野中的城门,他靠近冯宛的马车,低声说道,你真要出宫,法子多的是,何必冒险扮成冯芸?”他是经手人,自是冯芸这次进宫,那是来意不善,冯宛一个大意,说不定便被她所害。
冯宛暗叹一声,轻轻说道我扮成她,只是想给子扬找一个借口。”
在曾秀不解的目光中,冯宛幽幽说道堂堂皇后再次失踪,总得有个理由不是?现在他可以向世人宣布,冯是被她的胞妹,前朝皇帝的冯美人所害。我与冯芸的宿怨的世人很多,这个解释可以让他少受些羞辱。”一直以来,她也树敌良多,那些敌人会喜欢这个解释,也会乐于宣扬这个理由。
曾秀沉默了。
好一会,他低声叹道不管做,卫将军承受的苦痛,都是难堪的。”说到这里,他吐出一口长气,摇了摇头。
冯宛也沉默了。良久后,她低语道我已没有两全之策。”
这一次,她在冯芸对她出手前,迅速地出手把她制住,借着她的名义离开皇宫。便能想象得到,防备本已放下大半的卫子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是何等的气苦和悲凉。
可她有法子?她想出两全之策,卫子扬根本不接受。她只能这样离开了。
听着冯宛的低语,曾秀目光闪了闪,忖道:真不似寻常妇人,竟与一样的果断绝情。
一般的妇人,便是决定了离开,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冷静,这种片波不起。她竟似,一旦做出了某种决定,便不再悔,亦不再多思便似丢了个干干净净
马车驶向了城门……
“砰”的一声,卫子扬踢开了殿门,冲了进去。
冲到内殿,他一眼便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冯芸,而她的身上,正穿着冯宛的裳服。
今天冯芸来访的事,他是知情的。现在她昏迷不醒地躺在这里,还穿着冯宛的裳服,不用任何人解说,卫子扬都能猜到事情的因果。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直直地盯着昏迷的冯芸。
站在他身后,众婢仆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低下头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乎是突然的,卫子扬双手抱头,“啊——”的一声嘶吼起来。这声吼叫嘶心裂肺,直是远远传出。
在众婢仆担忧的目光中,卫子扬抱着头,慢慢蹲了下去。
众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护卫低声说道将军不对头,快去叫人。”
一太监应了一声,转身欲走,却又回头问道叫谁?”
这话一出,那护卫一怔,众人也是一怔。叫谁?这个天下,能把将军劝得服服帖帖的,只有冯啊
沉默中,卫子扬的嘶叫声越发凄厉起来。那一声又一声沧凉的嘶叫,直震荡得众人眼中发酸,心中惶惶。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子扬慢慢平静下来。
“出去”他以手捂脸,沙哑地命令道。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还在犹豫时,卫子扬声音一提,暴喝道出去”喝声如惊雷,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被这喝声中的戾气所惊,众人不敢犹豫,连忙躬身退后。
就在这时,只听得“嗖”的长剑出鞘的声音传来。众人急急回头,却看到卫子扬慢慢举起了佩剑,缓缓指向了昏迷不醒的冯芸。
一个婢女陡然见到剑光,差点惊呼出声。她连忙以手捂嘴。从她这个角度,正如看到卫子扬那张腥红的眼,还有那扭曲跳动的颊肉。
就在众人屏着呼吸,一动不敢动时,只听得“卟”的一声,却是卫子扬右手一划,剑光一闪,生生地把冯芸的人头砍了下来。
“啊——”尖叫声被生生忍下,众婢仆跌跌倒倒地冲向外面,在经过门槛时,几人冲得太急,都跌倒了一块。
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她们匆匆回头时,正好对上卫子扬冰冷望来的,带血的眸光,还有那举在手中,滴血的长剑
众人一冲出殿门,便同时松了一口气。这时一个护卫急急叫道快,快去通知各大城门,令严加把守,许进不许出”
“是。”
“将军太过激动,叫众位统领陪伴。”
“是。”
“把冯留在宫中的人都叫在一起,随时准备将军问话。”
“是。”
幸好,这亲卫跟随卫子扬日久,他一扯到与冯宛有关的事,便举止失控,理智大减。如上一次,他自从见了城门裸尸后,整个人便恍恍惚惚,不但没有了平素的理智,连思考处理能力也是大减。那神智,直到他猜到冯宛还活在人世才恢复。
这一次,将军受地打击更大,他那么在乎冯,竟然都忘记第一下令,派人把冯追。
外面的人井然有序地来来去去,内殿处,卫子扬还低着头。
他手中的长剑,已拄在地上,他木然地看着冯芸的尸身,整个人如泥雕木偶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一点一滴地流逝,他一动不动,仿佛早就失去了知觉。身后有人进进出出,他不,那些素来亲近于他的亲卫担心地看着他,他也不。
外殿下,食物摆上来又撤下去,热了又冷,冷了又热,他通通不。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冯芸的尸身,瞪着尸体上那一袭熟悉的晋裳。
慢慢的,天黑了。
慢慢的,灯火初亮。
慢慢的,新月如钩。
慢慢的,远处的人语声混合着蛙鸣,在天地间传荡。
……慢慢的,一道晨光从东方划出,红艳艳的太阳钻出了地平线。
卫子扬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不曾动弹。
陪着他站了一晚的众亲卫,这时已是焦虑非常。他们看着呆若木鸡的卫子扬,有心想上前劝说一句,可看了看,却又不敢。
还有流逝。
渐渐的,日上中天。白晃晃的日头照着满地浓绿。
渐渐的,太阳开始西沉。
渐渐的,西方那大片大片的火烧红,开始隐没不见。
渐渐的,最后一缕残阳,也消失在地平线。
渐渐的,陪在他身边的亲卫都换了几批了。
望着络绎燃起的灯火,一个亲卫搓着双手,朝着吴姓青年薄怒道吴君,你天天跟在冯身侧,怎能连她要离开也不?”
吴姓青年收回担忧的目光看向那人,沉声说道现在说这个有用?你又不是不,冯聪慧过人,远非我等能及。”
在众人沉默中,他哑声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劝服将军。再这么不吃不喝地站下去,便是他的身体扛得住,人也会疯癫。”
提到“疯癫”两字,众人一惊。几人同时看向吴姓青年,同时叫道你去。”
“对,你去。”一个统领认真地说道这阵子你一直伴在冯左右,对她的性子最为熟悉,你去劝劝将军。”
另一个统领也说道不。我们不能光陪着将军啥事也不做。吴君,你想法子劝劝将军,寻找冯和安抚众人的事,交由我等。”
“好,便如此分工。”吴姓青年应了一声,提步朝殿中走去。
是由无错会员,更多章节请到网址:
如有处置不当之处请来信告之,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给您带来不带敬请见谅。
第252章 反省
历史时空
收费章节(12点)
不一会,他便来到了卫子扬身后。
“将军,”吴姓青年低低唤了一声,见卫子扬依然一动不动,他徐徐说道将军这般站着也是无用,还是想法子追回冯吧。”
他的话,许是说中了卫子扬的心,他僵硬地抬了抬头,嘶哑不成声地说道追回她?”
“当然,冯走得不远,便是现在追也来得及。”他不想说出早就派人追赶冯宛的事,想劝得卫子扬动身。他有了目标,也许便不是现在这般不死不活的模样了。
“追回她?”
卫子扬再次嘶哑地说道,他嘎声一笑,道追回她?”
一连重复了三遍,卫子扬又恢复了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姿势。她是执意想走啊,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他都那么求她了,可她还是心如铁石。吴姓青年地瞟了他一眼,见他一脸苦涩,当下挥了挥手。
随着他的手势做出,几个太监走来,他们地抬起了冯芸的尸身,收好她的头颅,再把地面上的血迹一扫而空。
这些事一做,殿中的空气顿时一清。
卫子扬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他还在喃喃自语,“追回她?”
不知说了几遍后,卫子扬凄然一笑,他喃喃说道她早就想走了……她一直在骗我,唬弄我,她早就想走了。我便是追回她,又有何用?”
他的声音嘶哑低弱得简直听不清,“她早就无心于我,她早就把对我许下的誓言当成玩笑。她和我的母亲一样,不要我了……她早就想走了。”
“不是这样”吴姓青年走上一步,认真地驳道冯对将军的情意,从没变过。”他走到卫子扬的面前,正视着他的脸,清清朗朗地说道不管做事,都在为将军考虑。便是这几日,以将军许给她的自由,和她的聪慧,她要走,谁人拦得住?可是将军想过没有,为要扮成冯美人才出宫?”
在卫子扬恍惚迷茫的目光中,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因为,她想让将军对世人说,她是被冯美人杀死的。与冯美人早有宿怨,死在她的手中,世人会说是咎由自取,无福享受将军赐予的无上富贵。而不会说将军连个也驾驭不住。”
一通话说完,卫子扬的唇终于颤抖起来,那木然的表情,也露出了悲戚。他双手捂着脸,嘶哑地问道她既然处处为我着想,为何不惜欺我戏我,也要执意离开?”
对于冯宛的心思,吴姓青年旁观者清,还是一些的。
当下,他低声说道因为觉得将军并不曾把她放在心上。”
在卫子扬怔怔倾听中,他认真地说道那一日,我们刚入都城,便看到清映公主风光嫁给将军的仪仗,后来的几日里,众权贵城主的女儿,正是一个个嫁妆丰厚,直等入宫受封。”顿了顿,他说道当时臣在身侧,看到脸色苍白,目光凄惶。将军想想,助你于卑贱,对你一心一意辅助,彼时将军明知她生死末卜,不但浑不在意,还广纳后宫,还那么风光的让清映公主入城。这事,伤了的心啊”
卫子扬怔住了。
他慢慢抬起头来,因不饥不睡而微陷的凤眸,定定地看着外面的天空。他喃喃说道不是这样的……她不见了,我的心也乱了,那些和清映公主入宫的事,我根本没有在意。他们说,我便顺便应了,我没有在意的。”
卫子扬闭上了双眼。
好一会,他哑声说道还有吗?”无错不跳字。
吴姓青年想到了与冯宛曾经地谈话,点头道还有。臣遍寻,得已与她相见时。曾经问过为要离开。当时她说,“那日权贵们押送五殿下前来时,我就在外面。后来将军出来了,我一直跟着,他没有看到我。当你们筹拥着他入城时,烟尘太大,马蹄声又响,我叫喊的声音没有人听到,你们便走了。”她还跟臣说,“将军在最风光得意的时候把我遗落,那感觉其实不好,我害怕。”
说到这里,吴姓青年感慨地说道依臣之见,是在害怕将军只能与她共患难,却不能与她共富贵啊。她以为,现在情浓之时,将军尚且刚得富贵便把她遗落,再过个几年,只怕将军的身边,已无她容身之地。以的性格,只怕不愿意让身陷那般无助困境。”她有财有人又向来聪慧,走到哪里都能活得自在,更是一个没野心,皇后不皇后的,对她也没有吸引力。只怕她也找不到留在将军身边的理由吧?无不少字
想了想,吴姓青年低声说道臣有一次听到在那里感慨,说男子的承诺虽不可信,可一个男子若是连承诺都舍不得许下,那妇人能做的,只能是壮士断腕。”
卫子扬猛然向后退出一步。
他哑声一笑,低低说道原来她是这样想的,我终于明白了。”
其实,这样的话,冯宛也跟他说过。不过他当时听了,也没有当一回事。他只是习惯性的,像以前一样的去要求她,要命令她无条件地顺从他。他只是理所当然地忽略了她的意见,她的不安。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当时心中是多么的惶然,更没有想到过,那个在他面前,总是温婉大度的妇人,也会那么的孤单凄迷和恐慌不安。
呆呆地出了一会神,卫子扬低声说道你出去,我要静一静。”
“是。”
吴姓青年退了出来。
一看到他走出,众臣马上近前,七嘴八舌地问道将军可有要用餐?”“将军现在如何?”“将军可有睡意?”
吴姓青年摇了摇头,沉声道将军比刚才已好了些,不过依然不饥饿疲惫。”
在众人嗟叹声中,他又说道天色已晚,诸君还是先吧。这里有我等守着。”
“如此,有劳吴君了。”
众人一一拱手告退中,吴姓青年回过头看向依然灯火通明的殿中,暗暗想道:将军毕竟年少,于妇人心事得太少。料来他明白了冯的心意后,会有所决断。
过得飞快。
这一晚,卫子扬依然没有从殿中走出,更没有进食和安寝。
第二天一大早,群臣早早聚集到了宫外,他们担忧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向众亲卫询问着卫子扬的消息。更有几人,执意要冲入殿中,不过被吴姓青年强行拦住。
就在外面喧闹不已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众人齐刷刷抬头中,卫子扬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天两夜不睡不食的卫子扬,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他的下颌处生了细细的胡渣,眼圈更是黑沉。原本神采飞扬的美少年,似乎一下子成长了十岁,平白地添了份沧桑和成稳。
站在台阶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安静下来的众臣,嘶哑地命令道来人。”
“是。”
“传我旨令,便说,卫子扬年少轻纵,嚣张跋扈,实非世间女子良配。现将诸位贵女原壁发还,望诸卿另择良配”
这命令一出,嗡嗡声四面而起。
就在众臣纷纷站出,就要跟他理论时,卫子扬声音一提,喝道把我的马牵来。”
“是。”
“吴佐,蒋含。”
“臣在。”
“你们各点一千兵马,随我出城”
“是。”
命令一道接一道,根本不容他人有开口的机会。话音刚落,卫子扬已是袍袖一甩,大步走下台阶,朝着外面冲去。
吴姓青年吴佐一看到卫子扬这架式,便他必是主意已定,想亲自追寻冯宛。当下心中一松。他使了一个眼色,令得众亲卫拦住大臣们,与蒋含则匆匆跟上了卫子扬。
跟在他们身后,几个大臣这时反应了。他们急急叫道将军将军,马上就是你的登基大典啊。这个时候,你带着这些人,却是住哪里去?”
面对他们火急火燎地追问,卫子扬却是步履如风,就在他头也不回地跨上马背时,一个太监急匆匆跑来,朝着他大声禀道将军,鲜卑清映公主,半个时辰前猝死于床塌上。现在城门司令正在清查。”
卫子扬脚步一顿
鲜卑清映公主死了?
那太监急步上前,跪在卫子扬面前继续禀道众婢仆称,清映公主从来身体康健,如今无故猝死,定要将军给他们一个说法。”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卫子扬一眼,又禀道方才已有鲜卑悍仆冲出城门,应是想逃回国内告急。城门卫拦之不及,将军你看?”
见卫子扬尚在寻思,那太监再道已有太医忤作前往,清映公主猝死之因,正在查明。如今众鲜卑仆从正聚于宫门外,应当如何处理,还请将军指示”
在太监一连串的禀告声中,卫子扬的四周嗡嗡一片,众大臣亲卫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清映公主死了?这可是大事。本来,北鲜卑得宠的公主,甘愿当自家将军的一个普通妃子,已是委屈了她。后来,将军为了表明心迹,更是直接果断地把她赶出了皇宫,现在,她竟是生生死在了这里
北鲜卑从来都不是好惹的这事一出,陈国算是与鲜卑彻底撒破脸了,一个处理不当,只怕大战难免
位于卫子扬身周的大臣,虽各怀心思,可这个时刻,他们都由衷地不安起来。当下,一个个回过头来看向卫子扬,等着他的指示。嗡嗡地议论声中,众人不由想道:当务之急,只怕得先推出一个人来顶罪。可推出人能让北鲜卑消气呢?
这些大臣中,也有是事先知情的。此时此刻,他们都想好了措词,只等卫子扬询问,便准备把想好的对策抛出来。
议论纷纷中,卫子扬缓缓回过头来。
是由无错会员,更多章节请到网址:
如有处置不当之处请来信告之,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给您带来不带敬请见谅。
第253章 不满
历史时空
收费章节(12点)
冯宛与曾秀顺利走出城门后,便赶往离城,便在约定的时日与众游侠儿汇合。
又是一个大晴天。
曾秀策马来到冯宛的马车旁,轻声说道,他们答应了。起程定在明日清晨。”
他说的,是一支准备驶回西南方向的商队。冯宛一行人带了五六辆马车,三四十个精壮汉子,要与他们一道同行。那商队见到众游侠儿个个身形悍勇,面目凶狠,心下生了惧意。曾秀好说歹说,才使得他们同意。
冯宛点头,道准备妥当后,叫大伙早点休息。”话刚说完,一阵翻肠倒胃。见冯宛伏在车外又是一阵干呕,曾秀担忧地说道,要不要再休息一阵?”这样子,可能长途跋涉?
冯宛呕了一阵后,用手帕拭了拭嘴,低声说道不必。”
曾秀沉默了会,又问道,我们是前往建康么?”
话音一落,他便看到冯宛转头看向南方,怔怔地出着神,也不知在想些。
想了想,曾秀继续说道我的人收到虞楚递来的消息,他说,西太后暴毙而亡,若想回到建康已然无碍。不过,最好不要与卫子扬同往。”顿了顿,他又续道那虞楚也是个无禁忌的,他说卫将军美貌太盛,住在建康容易出事。若只前去,才是一切无碍。”
说这话时,曾秀想起那个传信的人所说的,虞楚的原话,不由有点苦笑。那话原说得十分诙谐放旷,足可博人一笑,不过现在情形不对,他也只能这样复述。
冯宛转过头来问道西太后死了?”
“是。听说是被一个强掳来的美少年刺死于床第间。此事虽被晋皇室秘而不宣,可那些权贵通通,在建康也是一笔风流谈资。”
冯宛苦笑道风流谈资?这等事?”
曾秀她在想,也苦笑道是啊,一打听,我才建康居然是这个样子,满朝耽于享乐,放纵yin)欲,种种放流形骸之事,时人不以为耻。”说到这里,他再次问道,我们要去建康吗?”无错不跳字。
冯宛抬头静静地寻思了一会,慢慢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曾想好。”她笑了笑,叹道这世间处处如此,早无净土,建康虽然不干净,我这等不起眼的人,还是可以混在其中,过几天安生日子的。”
听这语气,却是有点想去了?
曾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正如他对冯宛承诺的那样,冯宛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不管在地方,以冯宛的才智,平安富足地度过此生是完全可以的。
只是?
他回头朝着皇宫方向看了看,以冯宛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只是,你现在离去,那心真正能静如止水么?”对一个人,一段情,还不曾真正的,完全的绝望,便这样抽身离去,明智是明智的,可以后当真无悔么?人这一生,不是随时都能遇到让你动心的人。也许终她这一生,都将这般孤独的过了。到老了,想到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想到她竟然不曾给,给喜欢过的那个人一个机会,她当真能无悔么?
曾秀的话,冯宛听懂了。她慢慢的,慢慢地转过头去,这是她今次离开都城后,第一次回头看那个方向。
看着那遥不可见的城池,冯宛眼神黯了黯,低低说道这个,我也不知。”她虽然活了两世,毕竟还年轻,还有很多事不曾经历。她也不她将来会不会悔。她只是,要她就这么回到卫子扬身边,面对那显而可见的重重困局,她心有不甘
第二天,队伍一大早便与商队汇合了。
这支商队,林林总总有四五百号人,马车牛车也有上百。冯宛她们到达时,哟喝声一片,众人搬的搬行李,赶的赶马,热闹得很。
曾秀戴着斗笠,老实地坐在驭座上。他如冯宛一样,在陈国是个有名的人物,为了防止被人认出,平素抛头露面的,都换成了小卒子。
足忙了二个时辰,将近中午时,商队才正式起程。随着队伍激起的烟尘高高扬起,离城和都城,渐渐被抛到了身后。
这几日,冯宛的孕吐症状越发的严重,幸好这商队走得慢,倒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听到身后冯宛的呕吐声,曾秀问道,可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
冯宛回头看了看,问道这两日,他们可有说些?”
她指的他们,是那些游侠儿。
曾秀停顿了一会,低声说道他们在谈论卫将军和。”
冯宛苦笑了一下,道他们是在怪我?”
好一会,曾秀低声应道恩。”他长叹一声。
听到他的叹息,冯宛沉默起来。她,部下的这种不满,其实不应该放任,她应该做些来制止。可她现在真的累,真的打不起精神来。而除了她,又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做这种事。
商队这般慢腾腾地走着,到得傍晚时,也不过走了五十多里。
冯宛没有想到他们会走得这么晚,有心想离开,胃中又是一阵翻肠倒柜。她也,真要日行百里,以她这体质,只怕也撑不下去。
罢了,便这样吧,也许子扬已经接受了事实,正着紧准备着登基为帝呢。
就在冯宛如此想着的时候,不远处,几个游侠儿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起来,“都城又传出消息,说是派大军追出来了。”“那将军呢?他可有追来?”“不知,应是追来了。”
一个游侠儿朝冯宛的方向看了一眼,摇头道太也心狠。”
另一个上了年纪的游侠儿更是气愤不平地说道实是个无情的,看她这样子,明明是怀了将军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将军的长子,她能忍心让他父子分离?”
这话一出,一人四下看了一眼,轻喝道不要说了,首领们听了,有的是你好看。”
见众人安静下来,他挥了挥手,“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络绎散去。
那上了年纪的游侠儿低头走了几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游侠凑了,低声说道拓大叔,我想把消息传给将军。”
他四下张望了一眼,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事做得太过,我替将军不平。”
中年游侠儿伸手在他头上叩了一下,低骂道你小子是舍不得都城的荣华富贵,不愿意就此离开吧?无不少字”在少年赫着脸摸着后脑壳时,中年游侠儿压着声音,地说道别声张,夜深了叔再教你传递消息。”
“是,是。”
休息一晚后,队伍再次起程。冯宛孕吐症状严重,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都精力不济。现在她干脆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曾秀处理,平素时,不是晕晕沉沉,便是胡思乱想转移这怀孕的不适。
摇摇晃晃中,一天又了。
夕阳再次西下时,又走了六十里路的商队,再次停顿下来,开始扎营煮饭,准备休息。
冯宛因不舒服,营一扎好便躺在了帐蓬中。连吃的晚餐,也是曾老叔给送来的。在曾老叔离开时,她闭着眼睛唤道老叔,告诉阿秀,便说准备前往建康。”
她终于决定了。
曾老叔嗯了一声,点头道女郎你放心休息吧。”
夜深了。
迷迷糊糊中,冯宛睡了一会又醒,醒了一会又昏沉入睡。
半夜时刻,一阵马蹄声传入耳中,听到那似是不远处传来的隆隆马蹄,冯宛惊醒。她唤道老叔老叔?”
唤了两声,这才记起为了让曾老叔休息好,她给另外安置了一个帐蓬。因的队伍都是一些汉子,她没有安排人给她把守。
翻了一个身,冯宛再次闭上双眼。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那轻隆隆的声音,吵得她有点心乱。
其实,走在这种官道上,又是兵荒马乱时,这种夜晚出现的大队骑士并不少见。只是冯宛与那些人不同,她向来敏感,又处理大事惯了,早就习惯了把一切大小事掌控在手中。
西西索索爬了起来,冯宛就着外面隐约的火把光,胡乱披上外裳,来到了帐外。
她的帐蓬正处于队伍的中间,四周都有营帐挡着,她哪里看得到?抬头望去,天空不曾通亮,看来那些骑兵不是人人举着火把。
摇了摇头,冯宛向里面走去。
才走一步,她脚步一顿。
因为她清楚地听到,那马蹄声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微微蹙眉,冯宛唤道阿秀”
她在这里喊着,另一角落处,曾秀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他一边昂头看向前方,一边说道,那马蹄声有点不对,我去看看。”
冯宛点头,“好。”
曾秀大步走出。
目送着曾秀离去,冯宛已没了睡意。她回到帐中,摸索着把衣裳穿戴整齐,又把头发梳理清楚。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冯宛连忙向外走去,嘴里唤道阿秀……”
现在好象有个大神之光的活动,在书页上领取徽章就可以了,大伙不妨试一试?
是由无错会员,更多章节请到网址:
如有处置不当之处请来信告之,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给您带来不带敬请见谅。
第254章 处理
(苦读书)
新书《南朝春色》上传了,正在PK中。急求PK票和推荐票。特别是推荐票,大伙帮我扔上几张,让它尽快登上新书榜,好让更多的人看到它吧。
新书地址:/BookReader/x,另外,风流的页面上也有直通车。
这一次,冯宛的声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惊慌的急叫声,“我认识你,你是阿宛身边的那个什么人。救我,求求你,快救救我们!”声音于尖哨中含着绝处逢生的喜悦,却是冯宛真正熟悉的声音,它来自她那断了关系的父亲。
冯父的声音一落,她二弟的声音继续传来,“阿宛是不是也在这里?快,让她来救我们。快去告诉她。”
冯宛走了出去。
头一伸,她便看到百步外的官道上,两个头发散乱,衣裳零落的汉子正冲向曾秀,嘴里大呼小叫着。要不是被几个护卫拦住,他们多半已扑到了曾秀身上。
瞟了一眼,冯宛抬头看向他们身后。黑暗中,数十点火把光照亮了大地,还可以听到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听那蹄声,来人少说也有百数。那些人离这里只有数百步,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人大呼小叫道:“哟,哟,居然还有一队肥羊呢。”
叫嚷声中,百数人越来越近,不一会,两对人便遇上了。
早在这些人大呼小叫时,其余的护卫便翻身上马。列在了冯宛的身周。此刻,两对人一遇上,对方的人马便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一个脸上尽是刀疤的阴瘦汉子盯着冯宛身周的众护卫,眼皮跳了跳,而他的身边,一个矮胖子早凑了过来,不安地说道:“头,看情形不对,这伙人好象挺壮实的。”
那不是壮实,那是血战余生所形成的杀气!对方虽然只有区区三四十人。可论气势,却足以压下他们百数人!
阴瘦汉子寻思了一会,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朝着曾秀连连拱手道:“看错了,看错了!”一边说。他一边手一扬,喝道:“撤!”
声音一落,众骑士同时回头。不一会,一阵蹄声便越去越远。
曾秀回过头来。
冯宛在他的目光中缓步走出,她来到冯父二人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淡淡说道:“你们可以走了。”她目光瞟过停在百步开外,半边轮子都陷入道旁泥沟中的破马车。这应该是他们的马车吧?
看到冯宛转身便要离开。冯父一惊,他连忙唤道:“宛儿!”
冯宛脚步一顿:这个时候,她终于成了宛儿了?
冯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冯宛,结结巴巴地说道:“宛儿,那,那些人是,盗匪。父亲跟你一道走吧。”
她那二弟也叫道:“阿宛,看在昔日的情份上,让我们跟你们走一段吧。”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高。
冯宛难得遇到他们这么识时务的时候,她转过头来。淡淡问道:“你那女儿呢?”她问的,自然是冯父。
冯父闻言,脸色青白交加。连站在他身后,刚才还言词爽利的儿子。这时也低下了头,不吭一声。
冯宛蹙了蹙眉,慢慢说道:“刚才被盗贼追赶时,被你们扔下了?”
她的声音一落,父子两便像受了惊吓一般,冯父脸色苍白,冯二弟一跳而起,胡乱叫道:“没,没,没有……”声音却越来越低。
冯宛明白了。她点头道:“果然是给你们扔下了。”
这一次,父子两人同时低下头,缩着身子瑟缩起来。
那个所谓姐妹的死活,与冯宛半点关系也没有。她淡淡一笑,又问道:“你们怎么会离开陈国?”
父子两人犹豫片刻,最终冯父率先言道:“你,你都不在了,那姓卫的定然会欺侮我们……”
是吗?
冯宛讥笑道:“你们倒舍得扔下偌大家业?”
一听到家业,冯父便泪如雨下,他以袖拭泪,“哪有什么家业?卫子扬一进驻,那些做官的便冲入我们这些人家,又是放火又是抢东西的,家里的东西都给他们搬着逃跑了。”
冯宛明白了。那些官吏是怕卫子扬清算,干脆抢了辖下的富户逃跑。或是到异国当一个富家翁,或是落在山林中为盗吧?
这些年来,这类的事层出不穷,也是没有法子。
就在冯宛习惯性的思考这些国家大事时,冯父突然抬起头来,满怀希望地叫道:“阿宛,我知道刚才的盗贼老窝在哪里,你带人扫了他们。那山窝里有很多金银财宝呢。”在冯宛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声音越来越低,“你只需要给我们一马车……”终是说不下去了。
冯宛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衣袖一甩转身便走。
见她提起脚步,似乎不准备带着自己同行,冯二弟急叫道:“阿宛,你带上我们,求求你了。”
冯宛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见她似是铁了心的不想理会,冯二弟凄然叫道:“阿宛,你不能这么狠心。你明明最是善心的一个。阿芸也说过,她宁愿呆在你的院子里,以你的性格,说不定能给她一条生路。便是要她死,你也不会折磨侮辱于她。我们曾是你的亲人啊,你不能这么狠心!”
最是善心?
冯宛一怔,她这时才明白过来,怪不得那时,冯芸被打算冷宫,被送到自己的手里任由处置时,她坚持要留下来,便是赵俊奉五殿下之令,想带她走,她也不愿。原来她是觉得自己是个善心的?
慢慢笑了笑,冯宛的声音在黑暗中飘来,“你们要跟,便跟上吧。”
这一句话吐出。父子两人大喜。
当冯宛回到帐中时,父子两人把他们的旧马车已安置妥当,也住进了帐中。
冯宛正要入睡时,一阵脚步声响,帐外传来冯二弟的声音,“我就在帐外跟冯夫人说一句话。”
冯宛蹙了蹙眉,在两个护卫拒绝前开口言道:“说罢。”
冯二弟连忙上前,略略压低声音说道:“阿宛,我看到弗儿了!”
弗儿?
这个是她想要的。冯宛沉声问道:“她在哪里?”
帐外,却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冯二弟有点气虚的声音才响起,“那,你要是抓到了她,能不能赏我点钱帛?”才说到这里,他便急急解释道:“阿宛你也是知道的。这无钱处处难行,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以后怎么办?我这是没法啊!”说到最后。他声音带着哭腔。
冯宛沉默了一会,道:“也罢,你说说她在哪里。”
见到冯宛居然答应了,冯二弟大喜。他连忙又凑近少许,低声说了起来。
听了他的述说。冯宛声音一提,唤道:“叫阿秀来。”
“是。”
不一会,曾秀来到。冯宛令冯二弟把话又说了一遍,笑道:“我们到处搜寻于她,却没有想到她早就逃出来了。还甘心躲在寺院里当一个戴发修行的姑子!阿秀,你连夜去把她带来吧,当心躲在身边的十五殿下余孽!”
“是。”
这一等,足足过了三个时辰。这时,天色已亮。
一阵马蹄声过后,一个清亮的声音惊醒了对镜梳妆的冯宛。“夫人,人带来了。”
冯宛头也不回,“带她进来。”
“是。”
朗应声中。曾秀推着一人步入帐中。
冯宛看着铜镜中那个蓬头垢面,正一脸倔强的愤恨的女子。慢慢在脸上贴了一片花黄,淡淡说道:“弗儿,这般东躲西藏的日子,可好?”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冯宛慢慢回头,她微笑地看着面容憔悴可怖的弗儿,站起身来,“你在我身边侍侯时,我便想杀了你。可想一想终是不甘——我连你是个什么人都没有弄清楚,怎么能让你死呢?这之后也有无数机会置你于死地,可我还是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她站在弗儿面前,低下头怜悯地说道:“弗儿,你怎么挣扎来挣扎去,就是无法出头呢?现在,可死心了?”
弗儿脸色如灰。
她终于抬起头来,无神地看着冯宛,弗儿嘶哑疲惫地说道:“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动手吧。”
说是说得干脆,她的脸上终是下几道不甘不平的泪水。
冯宛一笑,她转过身来,声音转淡,“也是,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把她推下去。”
曾秀刚刚把弗儿推出帐门,冯宛又说道:“给她留个全尸,顺便埋了。说起来,我这个小婢女也算是个人物。”
“是。”
弗儿走后,冯宛久久久久都一动不动。真的,一切都快结束了……
皇宫中。
在众臣的议论声,喧嚣声中,卫子扬却只是瞟了那太监一眼,淡淡说道:“死了便死了,你们处置便是。”
说罢,他缰绳一扯,大喝一声,“驾——”马蹄翻飞,转眼间便把那报信的太监甩在了后面。
望着那浩浩荡荡的离去的背影,太监和众臣面面相觑。清映公主无故猝死之事何等重大?怎地将军仿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呆了半晌,一个大臣摇了摇头,接着,那太监也摇了摇头……
卫子扬带着一千亲卫,旋风般地冲出了都城。
风烟高举中,蒋含凑近吴佐,问道:“追踪冯夫人的那些,至今没有音信传来?”
苦读书
其他书友正在读
新书日点击榜
第255章 找到
卿本风流
卿本风流255_第255章找到来自()
蒋含闻言,瞟了前方的卫子扬一眼,叹道:“我只是担心将军他,撑不下去。”
吴佐沉默了。
这时,卫子扬沙哑疲惫的声音传来,“夫人确实是向东南方向行进的?”
吴佐策马上前,大声应道:“正是。”他朝着前方一指,苦笑道:“至于夫人是去南方还是东方,臣实不知。不过臣敢肯定,夫人断断不会去西北方向。”
这也算是冯宛的执念吧,在她的心中,东南方向才有她的家,西北苦寒之地,永远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便是下意识地选择,她也不会考虑这个。
卫子扬点了点头,哑声命令,“再快些。”
“是。”
一路快马加鞭,冲到傍晚时,队伍已行进了将近三百里。
到得这时,卫子扬骑在马背上的身姿都有点摇晃了。吴佐和蒋含见状,死也不肯继续前行,无论卫子扬怎么说,他们只是一句,“将士累了,得吃了饭睡过觉后再起程。”
无可奈何之下,卫子扬只得答应。
夜了。
今天晚上,天空没有明月。
旷野中,火堆腾腾燃起的光芒,照亮了大片的天空。
吴佐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看着前方百步处。那里,他家将军背着光,整个人如一颗树一样,站得笔直笔直的。一阵清风吹来,不知怎地,却让他觉得那个火光下的人影,格外萧瑟。
放下干粮,他提步走向卫子扬身后。
“将军。”
卫子扬没有回头,他依然静静地看着黑暗的天边。
吴佐暗叹一声,轻轻劝道:“将军休要担忧,我们一定能找到夫人的。”
就在他以为卫子扬不会开口时。他沙哑疲惫的声音随风飘来,“我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他哑声笑了笑,低低说道:“一直以来。她都把每件事做得妥妥当当,从不让心。便是上一次太子害得她当了几天乞丐,她见到我时。也只有欢喜,从无半点责备。”
轻叹一声。他暗哑地说道:“我喜欢与她在一起,我喜欢她宽厚温柔的眼睛,在她身边,我只需要冲锋打仗。我曾经想过,所谓的后顾无忧,便是娶了阿宛这样的妇人吧。她事事替我想着,一次又一次。一日又一日,我都忘记了,她也会担心害怕,也会不安。”
慢慢回过头来,火光下,他的血色凤眸呈现出晶莹的光,望着吴佐,卫子扬似嘲讽似苦笑地说道:“便是这一次,她明明向我要求了,明明说过。她害怕,她觉得自己留在我的身边,会成为大伙的眼中钉,会难得善终。可我却很快就忘记了。我只是想着,她就应该如以前那样呆在我身边,如以前那样一心一意为我想着。”他已习惯了她万事为他着想。
吴佐连忙说道:“这也怪不得将军。将军毕竟太过年少,而且事情也太多。”
卫子扬摇了摇头,他不停地摇着头。寂寞地看着天空,他喃喃地说道:“阿宛定然是对我失望了……其实她不明白,那些女人加起来,也不如她一根头发重要。她如果强烈要求我不娶她们,我也会同意不娶的。这天下的女人,我只要她,我只要我的阿宛!”
听到这里,吴佐不知怎么的,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想,夫人如果知道将军是这样想的,定然不会再与他赌气,定然会回到他身边。
而有了夫人在身边,将军这次便是丢下国事不管失了众臣之心,便是彻底与北鲜卑绝交,也不可惧。夫人一定会帮将军把诸事处理好。
想着想着,吴佐脸上露出一个由衷的欢笑来。
埋了弗儿后,冯宛令曾秀给冯氏父子一车上等绸缎和一箱黄金。再派四个护卫把他们一路护送到前方的城池。
在送走欢天喜地的父子两人后,冯宛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倒是曾老叔在一侧感慨道:“这一次,女郎也算全了父女之情了。”
冯宛以前对她父亲地行为,虽然应当,也是绝情了些。现在她这样做,也算得全了父女之义。
冯宛听到这话,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回头走向车队。
又是一日过去了。
转眼又入了夜,又到了夜静时分。
半夜时刻,又是一阵马蹄声传入耳中,听到那似是不远处传来的隆隆马蹄声,冯宛睁开眼来,暗暗忖道:怎么这一路上恁地热闹?
想了想,她还是就着外面隐约的火把光,慢慢披上外裳,来到了帐外。
信步走了几步,冯宛脚步一顿。
她眉头微蹙,外面的马蹄声竟然止住了,而且,它们分明便停在不远处!要知道,今晚的马蹄声与昨晚可是完全不同,今晚光听那蹄声,便知来者少说也有数百人,而且都是训练精良的骑士!
寻思到这里,冯宛一凛,她厉声喝道:“来人!”
喝声一落,几个应答声同时响起,曾秀更是急急赶来。他走到冯宛身边,不安地说道:“夫人,来者甚众!”
冯宛说道:“是不对劲,你们去看看,记得小心点。一有不对,马上回来。”
“是。”
曾秀大步走出。
曾秀一走,冯宛马上回到帐中,她梳妆妥当后,便把行李准备好。刚刚走出帐外,她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当下,冯宛唤道:“阿秀……”
才唤出两个字,她的嗓子便是一哑。与曾秀一并前来的,还有三人,其中一个长身玉立,容颜绝世,紧紧地盯着她,可不正是卫子扬!
居然是卫子扬!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冯宛一时给呆住了,她反射性地看向曾秀,见他一脸苦笑,不由又看向卫子扬。
然后,她眼角一瞟,瞟向身周众游侠儿。这一次。她目光所到之处,有几人同时低下头来。
当下,冯宛心下一凛:是了。我明明知道那些游侠儿生了不满之心,却不曾采取任何手段。是他们把卫子扬引来的!
卫子扬朝着冯宛走出几步,右手一挥。喝道:“都退下。”
众人齐刷刷退后。
卫子扬走到了冯宛面前。
低着头,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灯光太暗。夜色太深,清风太冷,冯宛有点心虚,她的头都低到了胸口上。
这时,手心一暖,却是卫子扬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阿宛。”他的语气不见愤怒,不见怨怼,有的只是沙哑疲惫。冯宛怔怔地抬起头来。
淡淡星辉下,她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阿宛,”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低哑地说道:“那些女人我一个也不要了。我们回家吧。”
他说,那些女人他一个也不要了!
冯宛惊愕地看着他。
她的唇动了动,又动了动,半晌才小小声地说道:“可以吗?他们没有怪你?”
见她果然在乎的是这个。卫子扬放松一笑,他抱紧她,说道:“他们怪我又如何,不怪我又如何?既然阿宛不喜欢。我就不要。”
冯宛偎在他的怀中,抬头看着他。对上他黑黑的眼圈,以及眸中遍布的血丝,心下一软,不由说道:“你累了?回帐中休息一下。”
说罢,也不容他拒绝,她拉着他入了自己的帐蓬。
这样的温柔体贴,是卫子扬久违了的,他痴痴地看着冯宛,不知不觉中嘴角含笑,不知不觉中,倦意上头,当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冯宛把他拉到塌上坐好,朝外面唤道:“准备些酒菜和热汤。”
一个亲卫朗声应道:“是。”
他转身走出,路过曾秀时,眉开眼笑地说道:“呶,又和好了。看回到都城大伙怎么收拾你这小子。”
曾秀苦笑中,吴佐在一侧也是摇头苦笑,说道:“好端端地攀这个旧帐干什么?只要夫人与将军和好,一切都不要重要。”
亲卫们准备好热汤和酒菜送入帐中时,却看到卫子扬搂着冯宛,把脸搁在她的颈侧,已是鼾声阵阵。
冯宛抬头,见众人愣在那里,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热水盛上来,帮将军拭脸。”她自己被卫子扬紧紧搂着,是动弹不得,这些事,只能交由亲卫来做了。
两个亲卫上前,用热水把他的脸和足洗净。他的手因搂抱着冯宛,两人只得做罢。
抹洗过后,亲卫们端着酒肉走出了帐蓬。对上一围而上的众人,两人笑道:“将军睡着了。夫人被抓住了,动弹不得。”
众亲卫哄笑起来。他们转过身去,当下扎的扎营,喝的喝酒,本来安静了的夜晚,又陷入了热闹欢乐的海洋。
众人散去时,曾秀小心地靠近了帐蓬,轻唤道:“夫人?”
好一会,帐中传来冯宛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是。”
曾秀走了进来。见到卫子扬的脸贴着她的脸,睡得正香,他忍不住想笑。又走近两步,曾笑低声问道:“夫人,这情况?”
他想知道冯宛地打算。
冯宛侧过头,怔怔地看着烛光下,卫子扬那俊美的脸。也不知他几天没有休息了,脸上胡子拉渣的颇见风霜。
轻轻抚上他的眉眼,冯宛又迅速地移开手指。她转头看向烛光,喃喃说道:“我不知道。”
顿了顿,她沙哑地说道:“他跟我说,那些女人他都赶走了。”
抬起头,迎向曾秀温和的眼神,冯宛抿着唇,低低说道:“他为我做到这一步,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破网速,足折腾了一个小时才上传成功
大伙去看看我的新书《南朝春色》吧,简介如下:在经历了几十年的动乱后,南朝陈国文帝继位,南北两地,同时出现了少有的繁华安定。
有着极美的容颜,还有着不堪又混乱的前一世记忆的女主,重生在这个繁华世间。她想,这一世,她不会是妖孽,她一定要在这外表靡华,实质却是荆棘遍地的世道,求一个最高贵最优秀的天之骄子也不敢求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卿本风流255_第255章找到更新完毕!
请发布地址到博客或论坛:/files/article/html/14/14755/
网友还在看:
第256章 何必乞怜
(苦读书)
替新书《南朝春色》打哦,大伙没事去看看吧,顺便扔几张推荐票和PK票。
她想,她应该被感动,应该无比的欢喜。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还是不安着?
冯宛又是低叹一声。
这时,曾秀说道:“听到他们说,将军已是几天不曾合眼了,这一睡时辰不短,夫人,我帮你把将军放到塌上吧。”
冯宛点了点头,应道:“好。”
卫子扬这一晚,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眼睛还没有睁开,他的手已习惯性地摸出。感觉枕边是空的,瞬那时,冷汗涔涔而下,卫子扬急呼一声“阿宛”,迅速坐起。
就在这时,帐门打开,一个亲卫端着洗漱之物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见到汗如雨下的卫子扬,他笑了起来,“将军醒了?夫人都叫人看了几遍呢。”
“夫人?”卫子扬哑声问道:“是阿宛?”
“是啊,将军忘记了,昨儿晚上,我们找到冯夫人了。你睡的地方,还是她的营帐呢。”
卫子扬连忙起塌,急声问道:“夫人在哪里?”
“就在帐外。”
卫子扬大步朝外走去,走到帐门口,他一眼便瞟到了正与几个亲卫说着话,温婉雍容的冯宛。心神一定,他大步走回,“给我洗漱。”
“是。”
梳洗一新后,卫子扬步履生风地走向冯宛。看到他走来,众亲卫同时一礼,“见过将军。”
卫子扬手一伸,搂上冯宛的腰,命令道:“都散了吧。”
声音一出,众人四哄而散。
卫子扬搂紧她。感觉到她实实在在地存在,脸上荡起一个笑容,低哑地说道:“阿宛醒来多久了?”
冯宛回眸。她伸手抚平他的衣襟,温柔地说道:“早就醒来了。”
“哦。”卫子扬应了一声,说道:“用过早餐我们便回宫。”他盯着冯宛。慢慢地说道:“阿宛,这一次你可不能再走了。”声音低而沉。
冯宛抬头。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突然伸手捂着嘴,推开卫子扬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卫子扬急急赶到她身后,连声问道:“阿宛,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夫人不是病了,是怀孕了。”曾秀回答了这一句,朝兀自呕吐不已的冯宛看了一眼,又说道:“正因为怀着孕,夫人才想离开皇宫。”
他说到这里,声音一哑,只见本来笑容满面的卫子扬,已是脸色铁青!
冯宛刚刚干呕完毕,颈上却是一痛,却是卫子扬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颈。狠狠的,颤抖地问道:“谁,是谁的孩子?”
他的唇哆嗦着,五指却越缩越紧!
冯宛一阵窒息。张着嘴胡乱挣扎中,惊呆了的曾秀突然清醒过来。他疾冲而上,重重一拳挥向卫子扬,在打得他的脸向右侧一歪,嘴角溅血时,曾秀低哑痛心地喝道:“卫子扬,你在瞎说什么?夫人还能怀谁的孩子?你不会算时间的吗?”
卫子扬一僵。
他慢慢的,慢慢地松开了冯宛。
随着他一放手,冯宛便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而她的颈项处,五个青紫的爪印触目惊心地刻在那里。
呆呆地看着冯宛,卫子扬一时想哭,又有点想笑,他哑声唤道:“阿宛,我,我……”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冯宛低着头,她又开始干呕起来。
掏出手帕,她轻轻捂着嘴,垂着眸苦涩地想道:这便是我害怕的吧?事关子嗣,听了什么话,他第一反应是怀疑我……以后他站在帝王的高位上,如果再被有心人一挑拔……我用什么去防着那些明的暗的算计,拿什么去防止他人对我的恶意诽谤?
见她颤抖着,婀娜的身姿显得弱不禁风,卫子扬又悔又慌,他伸手抚上她的脸,低低地说道:“阿宛,别怪我。我一听到你不愿意回皇宫是有了孩子,便想歪了。”
猛然把她搂入怀中,他颤声道:“阿宛,是我糊涂,不要怪我!”
这时,冯宛翻滚的胃肠终于舒服了些。
她抬头看向卫子扬,面对他焦急不安的表情,她瞟了一眼曾秀,轻声说道:“阿秀说得不对,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我才不愿意回到皇宫。”
在卫子扬疑惑的眼神中,她轻轻说道:“我怀他时,正沦落于外。刚才子扬你也不是怀疑着吗?连你都怀疑,其他的人自是更甚。”
她打断想要解释的卫子扬,摇头说道:“没用的,天下悠悠之口,便是圣人也是无能为力。子扬你还可以通过估算一下,知道这个孩子是清白的。可其它人呢?十年八年后呢?流言听多了便成了事实,只怕子扬你听多了,也会受到影响。”
她再次打断欲言又止的卫子扬,沙哑疲惫地说道:“子扬,你说你赶走了那些女人,可是这次赶走了,下一次呢?”她抬头看向他,喃喃说道:“我不想回到宫中。”
这是答案。
她在告诉他,她不想回到皇宫,不想回到他身边,不想与他朝夕相处,生死与共!
明明他都道歉了,明明她也听出来了,曾秀刚才那句话,让人容易想歪。可她还是给了他这个答案。
他都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可她还是不想回去。
双手无力地一挥,却又颓然落下,卫子扬向后慢慢退去。
他在慢慢地退去。
一直退到离她还在五步的地方,卫子扬似哭又似笑地扁了扁唇,嘶哑地说道:“阿宛,这便是你的答案?”
他盯着冯宛,缓缓昂头,“你说,你不想孩子被人羞辱。你说,你防不了十年八年后的口舌。既然如此,何必想这么多。把他拿掉便是!”
在冯宛不断地摇头中,卫子扬呛咳着笑了起来,“说来说去。阿宛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回去,何必找这么多借口?那些女人我都赶走了。你明明知道,赶走她们,我要遭受多少指责唾骂,你却一点欢喜也无,还说什么下次下下次。”
他慢慢收起笑容。
昂着头,脸上再无表情的卫子扬,转身朝外走去。
这时刻。已有好些亲卫噤若寒蝉地站在一侧,担忧地看着这一幕。卫子扬走过去,头也不回地喝道:“回宫。”
众亲卫应了一声,吴佐回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冯宛,忍不住跟上卫子扬,着急地问道:“将军,可是夫人?”
“哧——”卫子扬冷笑一声,嘶哑的,筋疲力尽地说道:“她无心于我,我卫子扬堂堂丈夫。何必百般乞怜?走吧,便当没有这个妇人!”
话音一落,他翻身上马,随着一声急喝。那马挟着一股强风,如闪电般疾冲而出,竟是把众亲卫远远抛在了身后。
众亲卫见状,连忙跨马跟上。吴佐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还是折转身冲到冯宛面前,朝她盯了一会,又盯了一眼她颈上的爪印,吴佐苦涩地说道:“夫人,你一个妇人,当懂得见好就收啊。何必闹到这地步?”
说罢,他连连摇头,疲惫非常地转过身,跨上马背匆匆离去。
众游侠来到冯宛身后。
安静中,冯宛淡淡说道:“收拾行李,继续前行。”
“……是。”
无力地应答声中,冯宛走向帐蓬,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来。
曾秀跟上,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他低声叹道:“将军毕竟年少,受不得半点激。”顿了顿,他又说道:“夫人,你可怪我……”
不等他说完,冯宛便轻声回道:“不怪你。”她把包袱捆好,温婉地说道:“不用在意,时辰不早,我们得走了。”
“好。”
因出了这回事,冯宛不想回去承受商队众人诧异的目光和指点议论,一准备妥当,便令人跟商队告别,然后带着众人,折而向东,驶向建康。
现在,她不需要再躲着防着什么人,不需要声东击西了。
想来,凭着她这两年的积累,足够众人在晋地有一个好的开始。
说来奇怪的是,接下来一天中,冯宛的孕吐症状明显好转。不过她现在不是逃跑,用不着赶时间,这一天下来,队伍走了八十里不到。
快到傍晚了,接受了事实的众游侠儿,已是热闹喧天地讨论起晋地,讨论起建康来。
对于常年生活的战乱和朝不保夕的小国之人,对于富饶的晋越之地,还是向往的。这种向往,倒无形冲淡了离别之思,背井离乡之苦。
众人忙碌中,冯宛静静地看着夕阳出神。清风吹起她的长发,吹起那飘然的晋裳,整个人说不出的雍容华贵,曾秀呆了一呆,好一会才来到她身边问道:“夫人,前方便是同城,要不要置两个婢女侍侯你?”
冯宛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她回过头来。
对上曾秀,她声音一清,认真地说道:“现在离都城还不远,阿秀,你且交待一声,便说如有人见了陈雅,便杀了罢。”
在曾秀瞪大的双眼中,冯宛一笑,慢腾腾地说道:“我这次一别,可能永远也不回再回来了。往昔仇怨,也到了彻底了结的时候。”
曾秀正要开口答应,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奔驰声打破了平静。两人回头,只见一个车队出现在视野中。
看到那奔行甚速的车队激起的烟尘,冯宛令众人退到一侧,让他们先去。
苦读书
其他书友正在读
新书日榜
第257章 怎么回来了?
本文VIP
卿本风流257_第257章怎么回来了?来自()
烟尘高举中,车队上端坐的,正是冯宛落难时,那个掳她而去的大胡子等人。[xyez小叶中文]就到大胡子等三四十个骑士后面,有几辆马车,走了最前面的马车车帘高掀,车主人正向她看来,这人,却是那个因她不识字而不中意她的年轻女郎。
在冯宛向那女郎看去时,那女郎也在直直地向她看来。看着看着,那女郎脸色一变,满脸惊疑不定地拉下了车帘。
回到马车中,女郎靠着车壁吐了几口气。见左右婢女望来,她急声道:“看什么?还叫前面的人走快点?”
“是。”
“慢着,别去叫。”喊住正要传话的婢女,那女郎又小心地掀开车帘朝已处于后面的冯宛望去。盯了几眼,她咬唇低语道:“你们过来看看那个妇人。”
两婢连忙凑了过去。
女郎小心地问道:“你们看,那妇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两婢迟疑了一会,一婢点头道:“是有点眼熟,好似在哪里看到过。”另一婢也说道:“是啊,看起来怪熟悉的。”
女郎脸色更白了,她低声说道:“前阵子陆小子等人不是在都城附近掳了几个妇人回来吗?你们看,那妇人是不是掳回来的其中一个?”
这话一出,两婢也想起来,当下连忙点头应是。
女郎难掩心头惶惶,她不安地说道:“跟陆小子说一声,让他探探那妇人的身份。”
“是。”一婢传令时,另一婢凑近女郎,低声安慰道:“女郎休要担忧。看那妇人的样子,她便是认出我们来了,也不是想计较的。再说,我们不是还没有怎么着她吗?”
这话令得女郎心下稍安。她点头道:“是,我们还没有怎么着她。”咬着唇,她恨声道:“只怪那老贼。说什么喜欢身材动人,眼神明亮的少妇。要不是为了讨好他,我们犯得着四下掳人么?”
她低声咒骂时。另一婢女已回过头来。
她脸色有点苍白,女郎见状。心下一惊,连忙问道:“问清楚了?那妇人是谁?”
婢女吞吐了一下,低声说道:“有人识得那妇人,他说,她便是冯氏阿宛。”
见自家女郎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几字一出。女郎脸色一白,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后一载,差点昏死过去。两婢连忙扑了过去,连掐带按的,总算把她弄醒了。
一见她睁开眼来,一婢便含着泪笑道:“女郎女郎,你不要怕,你看,冯氏没有令人追过来。[xyez小叶中文]”另一婢也道:“是啊是啊。她也没有令人询问我们的底细。再说了,她要是有心报复,这么久了,她早就有动作了。”
年轻的女郎终于顺了一口气。
见她兀自白着脸。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没有生气,一婢泣道:“只怪家族日渐没落,逼着你这个女郎都要抛头露面地做生意。要不是为了家族,你也不会去掳人讨好那老贼!”言中恨恨不平。
这时,车帘一掀,一个护卫凑过头来。他低声说道:“女郎,原来那冯氏是私自离开皇宫的。世人都以为她早就死了。”说到这里,他眉开眼笑道:“现在她也是在逃离途中,女郎无需担心。”
护卫正说得起劲,却听得地面一阵震荡,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后面的官道处,烟尘高兴,
无数骑士的身影在滚滚烟尘中若隐若现!
马蹄隆隆中,烟尘冲天而起,渐渐的,一个“卫”字大旗映入众人视野。
卫字?
那护卫瞪大了眼,他还不敢置信时,几个同伴已同时尖叫道:“是卫子扬,是将军卫子扬的旗帜!”
叫声一起,马车中,便传来他们女郎的大喝道:“走,我们快走。走啊!”声嘶力竭地叫喊声在众人耳边回荡。
众人只是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如果真是卫子扬来了,那他们这些掳过他的皇后,还把她当下人安置的人,哪里能讨得好去?当下一个个吆喝连声,赶着马急急向前跑去。就到
没有人注意这一小型商队的异常。便是冯宛,也只是瞟了一眼,便一笑置之。这世间本来便乱了套,杀人放火都是小事一桩,这女郎不管有什么勾当,她都不曾伤害过自己,所以冯宛没有那个精神,也不想多管。
看着那大大飘摇的“卫”字,不管是冯宛,还是众游侠,此时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过了一会,众人同时转头,齐刷刷地看向冯宛。
冯宛自是知道,卫子扬清晨走时,是何等气恨,以他的傲气,怎么可能回来?难道另有目的?
就在她猜测不已时,那队骑士已冲到了队伍之前。随着一声急喝,众骑止步,然后,一个颀长的身影冲出队列,驶向冯宛。
这人,正是卫子扬。
他面无表情,策着马直直地朝冯宛奔来。
看到他俊美中见憔悴的脸,不知怎么的,冯宛的眼睛一阵酸涩。
她以为她再也看不到他了的。
她都准备永世不再相见的。
他怎么又回来了?清晨时,自己让他那么伤心,那么失望,他怎么还是回来了?
心脏砰砰跳动,一种说不出是酸是苦还是甜蜜的感觉同时涌出心头。怔怔地抬头看向他绝美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理智得近乎冷酷,惯以利益得失来衡量的冯宛,竟有一种不管不顾,随他而去的冲动。
不过冯宛毕竟是冯宛,她的骨子里,便透着一种绝对的理智和冷清,因此,她没有动,她只是这般望着,望着……
卫子扬冲到了她面前。
低头看着她,他的唇抿得有点紧,直直地盯了一阵后,他右手一挥,大喝道:“出发!”
众骑驶动中,他朝着呆愣了的众游侠儿一横眼。喝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众人呆呆傻傻,最后还是曾秀叫了一声,“走。”队伍才再次驶动。
这么一会功夫。两队已经合而为一。卫子扬的一千亲卫冲在最前面,冯宛和众游侠儿被他们保护在队伍中间。而卫子扬,策着马静静地伴着冯宛的马车而行。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表情,只是这般静静而行。
他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说话。安静中,只有队伍轰隆隆向前驶动的声音。
冯宛朝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半个时辰后,她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唤道:“子扬,”望着他冷漠的眉眼。她咬唇问道:“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终于,卫子扬转过头来。
他看着她,淡淡问道:“你这是往哪里去?”
冯宛一愣,低声回道:“我想回建康。”
“那我也回建康。”
这个回答,不止是冯宛,便是曾秀等人,也是大吃一惊,齐刷刷地注目中,卫子扬又移开目光,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旷里。那眼神那表情,哪里像是在信口开河的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中,同时看向了冯宛。
冯宛张着嘴,好一会才讷讷说道:“可是。都城那里。”见卫子扬不理,她一咬牙,认真地说道:“离你登基只有十天不到了,你这时候走,合适么?”
卫子扬慢慢回头。
他瞟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并不理会于她。
冯宛抿了抿唇,不知如何是好了。
很快的,傍晚到了。卫子扬选好扎营的地方后,一行人停顿下来。在安静中吃过早餐,冯宛回到营帐时,才发出自己的营帐,便被安置在卫子扬的帅帐之侧。
朝着他的营帐看了一眼,她钻了进去。
这一晚,卫子扬没有来找他。
同时,他的帅帐中也很安静,不像以前那样,总是人来人往,幕僚出入。难不成,他真地放下了都城的一切?
第二天,又是一番急驰。
因为人数众多,曾秀本来打算好,在同城落脚,购置两个婢女的计划便落了空。
第二夜也过去了。
转眼,第三天到了。
望着渐渐高升的太阳,冯宛真没有想到,卫子扬真会这么陪着自己走了两三天,而且,看他的样子,与她一道前去建康的话,分明不是戏语。
第三个夜晚到了。
望着最后一缕残阳沉入地平线,坐在帐中的冯宛再也忍不住了,她提步便向卫子扬的帅帐走去。
帅帐外无人把守,她很轻易便掀开了帐帘。头一伸,冯宛看到了静静倚塌而坐,落寞地坐在一角的卫子扬。
天边的最后那一丝残阳,透过缝隙映在他的脸上,墨发上,这时刻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仿佛遗世,仿佛无依无靠,仿佛天地辟地以来,他只有他一人,没有伴侣,没人亲人,有的只是算计,孤独和是非……
这样的他,与前几天在都城时的意气风发,何止是天差地别?
陡然的,冯宛心中一酸,她轻步走了进去。
慢步来到他身后,她轻轻跪坐下,低声唤道:“子扬?”
一连唤了几声,卫子扬才像是惊醒了一般,回过头来看向她。
对上他深邃的眉眼,冯宛唇颤了颤,低声说道:“你,你为什么会回来?”
如他这么骄傲的人,被她一个妇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为什么还会回来?
明明就要登基了,明明每走一天,都城的局势便会多一分不可测的变化,为什么他都不管不顾,宁愿陪着她走向远方?
还有二章便结局了。大伙要是书荒了,可以去看我的新书《南朝春色〉哦,嘿嘿,顺便扔两张PK票和推荐票。
卿本风流257_第257章怎么回来了?更新完毕!
第258章 与子偕行
(苦读书)
卫子扬静静地看着她。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卫子扬声音嘶哑地开了口,“你不是喜欢吗?”
冯宛张着嘴,好一会她才嚅嚅地说道:“可是,你与我不同。”
“没什么不同。”他转过头看向天边,淡淡地说道:“你不喜欢都城,不喜欢当那什么皇后,那不当就是。我们一道离开都城,回到你喜欢的建康度日便是。我一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久久久久,冯宛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了解他,自是知道,他这番话,并不是故擒欲纵,他是真的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摇了摇头,冯宛的眼眶酸涩得发胀,她低下头,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你不是要做皇帝的吗?”
卫子扬瞟了她一眼,懒洋洋站起,回道:“皇帝那位置也不过如此,坐不坐无所谓。”
说罢,他长袖一甩,转身朝外走去。
冯宛连忙站起,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望着他的背影,她的咽中还有哽塞。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建康那风流荒唐的地方,绝对容不下绝美超尘的卫子扬。他这种长相,这种风姿,走到哪里都得不到安宁。除非高高在上。
更何况,虞楚都特地警告过她了。
傻瓜般地跟了他几十步,冯宛哑声道:“可是,可是,你不可以放开那位置的!”
这话一出,卫子扬脚步便是一顿。
他回头看向她,嘲弄地说道:“那位置我不可以放弃,你却可以?”
我当然可以!
卫子扬沉沉地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表情,好一会,他仰头看向变得黑沉的天空。嘶哑地说道:“你处心积虑,把我顶上那位置,却是觉得我适合?而你自己不适合。你便计划着离开,一次又一次。不顾我苦苦相求,三番四次寻找?”
他笑了笑,温雅而安静地说道:“阿宛,你是个无情的人。”
冯宛侧过头去。
无情的人么?也许是吧。
瞟了她一眼,卫子扬笑了笑,清脆有力地说道:“阿宛你不必觉得愧疚,我此番决定与你一道离开。是深思过的。”
他声音放缓,平静地说道:“自入驻都城以来,虽然是高高在上,可每日里思量盘算,应对计算,着实让人疲惫。我这阵子,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那日子,哪里及得上以前快活?”
他嘲开地一笑,又说道:“我想明白了。既然我不快活,你也不相信我,那我便随你离开便是。天南地北,四处流浪。随便去哪里,都无所谓。”
见冯宛傻呼呼地看着自己,他嘲冷地说道:“不相信?随便你。”
说罢,他大步离开。
这一晚,冯宛一直没有入睡,她回想着卫子扬所说的第一句话,回想着他看她的每一个表情,琢磨着他这样不管不顾离开后,都城会出现的情况,想着数年数十年后,他,还有他与自己的孩子,会对自己说的话。
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哪里还有精神?恹恹中,第四天过去了。
接着,第五天过去了,第六天也过去了。
这六天中,不止是卫子扬,便是他的亲卫们,都变得很安静。没有人议论都城的事,也没有人想到,卫子扬抛弃即将到手的帝位,这般跟着一个妇人远走天涯,该是不该。
便是一向多言的曾秀,吴佐等人,这时也安静下来。他们只是跟在卫子扬和冯宛的身后,仿佛从心里便接受了他们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
转眼,第七天到来了。
中午时来了一场阵雨,把大地一洗而清后,便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只留下挂在天边的那道彩虹。
冯宛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那天空。
这时,一个脚步声传来。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他是谁。她望着天空,静静地说道:“这个孩子,我盼他很久了。”她抚上小腹,笑容温柔甜蜜,“知道怀了他的那一刻起,我便想着,我要做母亲了。以后,我不止是我自己,我还是一个母亲。无论何时,我都得把他摆在第一位,都得为他张罗计较好一切。”
她慢慢回头,渐渐冒出头的太阳光中,她笑容甜美,“我老想着,我生得不好,年纪又比你大,心思又沉,是个多阴谋的。这样的妇人,能得善终就了不起了,我不能要求一个男人与我共了苦,还能共富贵,那样太可笑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继续说道:“我知你怜我爱我,可我真没有信心。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厌恶于我,我会死在我最擅长的阴谋算计之下。”她灿然一亮,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低低的,温柔如水地说道:“可我没有想到,你是真的疼我,是真地不计贫贱富贵的疼我重我,是真的,真的,愿意与我同甘共苦,白头偕老。”
她眸中水光盈盈,笑容如春花般灿烂,温柔地看着他,她突然张开双臂,纵身投入他的怀中。
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冯宛闭上双眼,低低说道:“子扬,我现在有信心了,也有勇气了,我们回都城吧。”
卫子扬张开双臂,慢慢的,慢慢的,他搂住了她。
低下头,他看着她,声音沙哑地问道:“阿宛,一旦回去,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你真愿意?”
冯宛抬头看着他,低声道:“我只怕你得了富贵,见了别的美人便弃我厌我,直到恩断义绝,不惜取了我的性命去。现在,我知道你不会,自是不再惧怕。”
卫子扬搂紧了她。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中,疲惫地说道:“那一日决意放下阿宛时,我很难受很难受。我突然觉得,如果没有阿宛呆在我的身侧,便是坐上那帝王之位,也不过是孤家寡人,没有多大意味。那一日我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来追你。”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哑地说道:“阿宛,这一切你可想好了。你如果想到建康,我会陪你,你如果随我前去都城,那此生当不得后悔。”
加重语气,他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永生永世不得再悔!”
冯宛抬头,对上他微眯的凤眸,和那眸光中毫不掩饰地担忧,她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不再悔了。”
“好!”
卫子扬大笑一声,回过头,意气风发地高喝道:“通令下去,前队转后队,后队转前队,统统向都城方向返回!”
在吴佐曾秀等人惊喜的目光中,卫子扬哈哈笑道:“令大伙快马加鞭,争取在三日之内赶回都城。孤要与孤的皇后,赶在登基大典之前回宫!”
众人反应过来,瞬时,千数骑士同时躬身,齐刷刷应道:“遵令!”
当下,队伍转向,急喝声中,灰尘高高扬起,向着都城方向赶回。
马车中,冯宛伏在卫子扬的怀里,他低着头,正专注地抚摸着冯宛的小腹。
摸了一阵,他嘀咕道:“一动也不动的。”
冯宛忍笑道:“他还小呢,还不到动的时候。”
卫子扬点了点头,又嘟囔道:“你对这小子太过看重。以前没有他的时候,你事事以我为先,现在有了他,你就事事以他为先。真是让人不忿!”
这话更是孩子,冯宛哑然失笑。
众人离开时,是缓缓而行,这快马加鞭的一赶路,用了三天功夫,便来到了都城外。
都城里,这时城门紧闭,在听到卫子扬回来的消息后,城中明显乱成了一团。直争持了二个时辰,城门才慢吞吞地打开。
一入城中,冯宛等便注意到城中乱象频现。街道两侧的店铺都是一片破败,这里明显经过了一番烧杀抢掠。
而偶尔出现在权贵,这时看到卫子扬车队,于欢喜中,更隐藏着控诉不满。
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中,冯宛等人入了宫。
幸好宫中情况还好,毕竟冯宛在临走前,可是把宫里大大小小的奸细内贼都清理过的。
一入宫,冯宛便要卫子扬如今他的所有亲兵。
一个时辰后,隶属于卫子扬的六千亲卫同时派出,他们除了镇定四大城门外,还在每条街道,都派驻了大量的人马。
在一番询问调查后,亲卫们抓到了大批趁乱闹事之人。傍晚时,卫子扬一声令下,那些闹事最为嚣张之人,被推到闹市口当众砍了脑袋!
有所谓乱世用重刑。卫子扬这一手使出,所有还蠢蠢欲动的庶民都给吓住了,都城变得安静之极。
然后,卫子扬如今群臣,权贵,勒令他们着手照常准备登基大典后,还当着他们,把三家趁他不在,嚣张闹事,大放谣言的旧权贵满门抄斩!
这是卫子扬进都城以来,第一次拿权贵开刀。
随着血淋淋的人头落地,看到站在卫子扬两侧黑森森的铁卫,众人缩起了头,不敢再胡乱说话。
接下来的两天,卫子扬还是执行着冯宛的建议,不服者,杀!嚣张闹事者,杀!心念旧朝,图谋不轨者,杀!
一道又一道圣旨颁下,一颗又一颗人头落地,终于,都城变得井然有序了。
苦读书
其他书友正在读
新书日点击榜
第259章 结局
历史时空
收费章节(12点)
都天鉴经过测算,另定了一个良辰吉日,那吉日在二个月后的甲午日,介时,卫子扬将登基为帝,并于同天娶冯氏阿宛为后。
与此同时,北鲜卑的使者也来到了都城,他们对清映公主无故毙命于都城一事,大肆指责时,卫子扬当众砍下一个侧使的人头,并极为嘲讽地告诉他们,如其对别人指手划脚,不如先安定国内
不过,就在北鲜卑的使者被他的强势和铁腕骇住时,卫子扬却令人准备了极其丰厚的礼物,令使者们带给他的和鲜卑国君。
这么一软一硬,本来还想着卫子扬能为强助的皇后,也只得放下清映公主的事,琢磨着在适当的时机见一见卫子扬,与他毕竟是血亲,着,卫子扬也不至于帮了其它的几位皇后去。
随着登基立后大典时日临近,恢复了秩序的朝臣们,又开始向卫子扬询问立妃之事。
站在高高的大殿上,卫子扬扫过一众表情各异的大臣们,挥了挥手,淡淡说道立妃之事以后不可再提。”
在众人瞪大的双眼中,卫子扬却是一笑,他昂着头大声说道想我卫子扬,本是任性胡为之人。我这一生,也只愿随心所欲地过活。那些嘛,我不想要,皇后也不愿意让我要,因此,你们以后就不必提了。”
“可是陛下”一个大臣站了起来,急急叫道从盘古开天……”
不等他说完,卫子扬右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孤这个帝王,也不知坐得了几年,谁耐烦与那些多事又愚蠢的妇人磨菇来磨菇去的?不要劝了,再劝下去,皇后会恼的”
这“皇后会恼的”几字一出,这两个月里见识了冯宛手段的众臣,顿时一哆嗦,同时安静下来。
见他们果然安静了,卫子扬大为满意,他挥了挥手,命令道退下吧退下吧。”
众臣应诺,刚刚转身,便听到卫子扬叫道赵俊,你留下来了。”
声音一落,赵俊脸白如纸。他慢慢地回过头来,勉强挤着笑容的脸上,汗如出浆。
盯着他,卫子扬冷冷地说道你那妻子陈雅,是个让人厌恶的,你可愿意把她交给?”
陈雅?陈雅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赵俊哪里,这陈雅已被冯宛派来的人悄悄干掉了?此刻听到卫子扬要交出陈雅,他白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交给,自是愿意。可是,臣找不到她”
卫子扬以为他在推拖,当下脸黑如墨。赵俊怕极,不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他连连磕头,求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这就去找,臣这就去找”
在他拼命磕头求饶是,卫子扬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懒懒说道你怕?我说你这人这么软的骨头,居然能在朝堂上呆这么久,也是件难得的事。这样吧,你上一个折子,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至于你那些家当,我也不要了,你就自个儿带养老吧。”
挥了挥手,赶走了赵俊,卫子扬伸了一个懒腰。
等他沐浴更衣,又处理了一些折子,赶到温宁宫时,一眼便看到冯宛静静地坐在院落里,自饮自酌着。他走向冯宛,“那个陈雅,赵俊说她不见了。是不是你动了手”
冯宛回头,月光下,她眸光如水,“是。”
她站起来迎上卫子扬,伸手整理着他的衣襟,她轻声解释道我与她也纠缠得够久了。前几天我以为不会回到这里,便令人把她杀了。”
她抬起头,星辉下,目光熠熠生辉地看着卫子扬,“子扬,那些的事,再也与我无关了。”便如那富贵易妻的赵俊,那咄咄逼人,致她于死的陈雅,那忘恩负义的弗儿,还有那处处为难她,令她受尽羞辱的冯芸,都了。他们也罢,他们留给她的阴影也罢,都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除了。
想那弗儿,她背叛了,于是在她的身边安了一个密儿,让她也尝受了背叛之苦。最后五殿下自身不保时,弗儿趁乱取了密儿的性命。而呢,也在前不久取了弗儿的性命。
而冯芸,更是取代而死。陈雅也没有落个好下场。
说来说去,只有赵俊现在还安然无恙。只是,他便真的安然么?
冯宛讥讽的一笑,摇了摇头。决心把这些已死和将死的,通通给忘记。
卫子扬抚着她的头发,却咕囔道你还与那个姓虞的小白脸约好了。他那么热心,定是不安好心。”
听到他还在计较虞楚的事,冯宛不由哑然失笑,她摇头道虞楚那种世家子弟,家中妻妾便有六七人,我们可能?”
路途中。
赵俊仓惶地离开了都城。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不得不离城时,家里的三个妾室,却不约而同地拒绝与他随行。而她们的父母亲人,更是早早就侯在一侧,只等他验过她们的行李后便出发。
这是背弃
这是赤luo裸的,不留半点情面的背弃
赵俊非常愤怒。他认为,为了这三个,这两年来,费了不少心力,用了很多功夫才挡住来自陈雅的压力。而她们竟然丝毫不知感恩,实在太让人愤然。
不过,现在的他只是一丧家之犬,已经没有资格愤然,甚至没有资格强求她们同行。在把家前整理好后,赵俊在一个午后,带着五个仆人,十个护卫离开了都城。
来都城时满面光,年少气盛,经历三帝时,不少人赞他长盛不倒,实是深谱为官之道。如今怆惶离去,他只觉得满城都是讥笑的面孔。
可惜阿叔自去了边境便没了消息。不然的话,他一定会来送一程。
心中暗叹一声,赵俊咬牙说道走吧。”
马蹄的的,他终于离开了这座让他记忆深刻的城池。
如此走了两天后,赵俊的队伍,正式出了都城边界。
此时已是午后,白晃晃的太阳挂在天边,恁地让人闷热难当。赵俊吩咐众人驱着马车来到树荫下息一息。他,则走下马车,望着前方发起愁来。
天下虽大,可家乡已毁于战火,现今的他,能到哪里去?
慢慢的,一阵脚步声传来。
赵俊听到脚步声,长叹一声,道你们说,我们去哪个国安家的好?”
来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赵俊眉头一皱,转过头来。
他堪堪转头,只觉得背心一阵剧痛,在几个尖叫声中,一物重重地捅穿了他的身躯
缓缓低头,赵俊看着胸口迅速溢出的血渍,嘴一张,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他的意识变得昏沉。
迷糊中,似有人向他奔来。可那人刚刚靠近,便被人挡了。兵器交鸣的响声,尖锐而令人绝望,一点点撕碎他的神智。
感觉到有人扶着,他嘴张了张,吐出一口鲜血后,喃喃问道为?”
一个备受他看重的忠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沉地传来,“赵家郎君,当为了投靠卫子扬,决定毒杀我家殿下时,便没有想到今日?”
原来是为了十五殿下。
那人看着眼神涣散的赵俊,不屑地哧笑道便是我们,当初是弗姬派来给你的,你就不曾怀疑,还那么轻易地了我们?”
听着听着,赵俊咧嘴一笑,这一笑,便有一口鲜血随着他的动作而出。他向后一倒,涣大的,无神的双眼睁着,嘴里则低低的嘟囔道原来如此……悔不该,来都城的啊……”
都城中。
今天是卫子扬的登基大典,也是卫子扬与冯宛的大婚之日。
穿着皇后的冠服,冯宛盈盈站起。今天的她,雍容华贵,那贵气再也无法遮掩,更不必遮掩
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清唱,“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千岁”
叫声一起,众臣同时跪伏在地,他们跟着朗声唤道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千岁”声音如雷,震荡得天地长鸣。
冯宛扶着卫子扬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众臣,看着这万里山河:这感觉,确实是美妙的。卫子扬能舍去这种美妙,千里追寻着她,还准备跟她离去,已真真切切地告诉她,在他心中,她比江山重要,比富贵重要。
他,毕竟不是赵俊
昂着头,冯宛微微而笑,那表情,是如此的雍容,如此的标准这是属于皇后的笑
她现在是皇后了。
冯宛,一切只是开端,从今天起,会有无数的难关,无数的风雨出现。卫子扬得到的这个江山,本来便有很多隐患,而他们当时为了减少流血,也刻意讨好权贵世家。现在江山是他们的,那些硬伤,便会成为疮,变成伤口,会流脓,流血
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走下去,坚持不懈地走下去。
因此,这是她与卫子扬共同的江山
慢慢回头,冯宛温柔地看着卫子扬,望着这个长大的少年,那变得深邃成熟的眼,暗暗忖道:
从此后,他是皇帝,她便是他唯一的皇后,唯一的。他如果败亡,她便自刎。这一生一世,他与她,将是生死与共,富贵不移。
(全文终)
卿本风流写完了,这本书,差不多写了我一年。几乎是我怀孕的同时,便开了这本书。它快完结时,我也快生了。
断更时,我已经住了院,费力地写出实体版结局后。便一直把它放着。后面新添的部份内容,是我现在,与〈南朝春色〉一起写的。
幸好,还不用跟大伙说离别,因为我又开新书了,依然是魏晋南北朝。而且新书中的历史背景,比这本还要真实。
欢迎大伙继续跟随林家成的《南朝春色》,希望大伙能与我一起,走过人生的春和秋,夏和冬……
是由无错会员,更多章节请到网址:
如有处置不当之处请来信告之,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给您带来不带敬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