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难受~
两人再次上路。
沈汐还是浑身酸软,但已经烧的睡不着了。
脑子里就像炖了壶水开水,一直嗡嗡的响个不停。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在穆司辰耳边唠叨,手也不老实。
一会儿捏着这里,像是不舒服,又换个地方。
“你说你到底生的什么气啊…”
“我又哪里惹你了…”
“你看你一见我就板着张脸…”
说着还伸手捏了捏穆司辰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会儿,又说:
“其实也不是,你好像一直都这样哎。”
穆司辰也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见她胡乱动的都快两手把她又往上托了托。
他一动,沈汐双手赶紧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死里逃生般的叹了口气。
“呼…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把我扔下去呢。”
此时穆司辰侧过头,余光扫了她一眼。
然而沈汐根本没接收到这个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反而关注到了别的奇怪的东西。
她突然发现穆司辰脖颈上,喉结正下方有好几处深深浅浅的红斑,大小不一。
之前应该是被衣领遮住了,这一扭头才露出来。
沈汐眼睛睁的老大,脖子还往前伸了伸,手指在上面点了点,一副大惊小怪的语气。
“夫君你…被虫子咬了啊。”
说完还想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这一看不得了了。
她掀开袖子,果然……
“我也被咬了,而且我这比你的还厉害呢,会不会有毒…”
话还没说完,穆司辰突然停下脚步。
沈汐立马把后面的几个字憋了回去。
还好穆司辰不是真的要扔她,只见他胸腔剧烈起伏两下,语气中透露着无奈:
“你就不能歇一会儿。”
沈汐其实也不是不累,可是脑袋就像倒立过后,过度充血一样。
她叹了口气,把头放回到穆司辰的肩膀上,双眼悠悠的看着他。
“你告诉我为什么生气,说不定我就能睡着了。”
穆司辰睫毛颤了颤,阴翳之下的瞳孔看不出喜怒。
他本不想再提起此事的。
心想只要沈汐以后能安分点就行。
不过…说不在乎过去的事,那都是假的。
穆司辰闭了闭眼,隐藏着瞳孔中快要溢出的暴戾。
再睁眼,他语气似是随意,可咬字间皆带着几分锋利,一字一顿道:
“你在成婚前可与什么人私定终身?”
听到这话后,沈汐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她把头偏向穆司辰的方向,两人近的几乎差一点儿就能碰到。
沈汐语气中带着惊讶,“什么?”
穆司辰抿唇,像是不愿意再谈,迈步开始往前走。
话只说了一半儿,沈汐哪能放弃,她用手揪着穆司辰的领子。
声音大了一度,“私定终身!你怎么这么问?”
说话时,她的唇就在穆司辰耳边,声音大的穆司辰不禁皱眉。
沈汐委屈巴巴,一股被人诬陷的怨气涌上心头。
“我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里与别人私定终身。”
说完又像是不解气,“你若是嫌弃我,也不至于找这种借口来诬陷我。”
穆司辰心下烦躁,他发现沈汐总是有能力把问题的出因归在他身上。
他侧脸紧绷,脸色阴沉,薄唇吐出几个字:“那你昨夜口中喊得“老公”是谁?”
昨夜…老公…
难道是她在情动时,喊出来的?
穆司辰该不会以为她喊的是老相好吧。
沈汐手指蜷缩,眼神飘远了,本就转不动的脑子如今更是停滞不前了。
穆司辰见她没了反应,心中更加笃定,一声不吭的闷头往前走。
像是不打算搭理她了。
沈汐的手臂紧了紧,也想不出别的解释,只能实话实说。
“老公…就是夫君的意思,只是个称呼而已。”
沈汐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接着解释:“真的,就是老公老婆,说的就是夫妻两个嘛。”
穆司辰脑子里闪过旧时出门打仗时,倒确实听过寻常人家有人管自己夫人叫婆娘的。
应该就是她说的这个意思。
想到沈汐昨夜叫的竟是自己,穆司辰紧绷的脸总算缓和了些。
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前方有人经过的声音。
悉悉索索的一阵,不时有人谈话的声音传来。
“指挥使,那边找过了,没有。”
“河里都找了?附近的山洞也要看看。”
那人摇头,“没有。”
另一人叹了口气,“人还能飞了不成,你再去那个方向看看。”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你们跟我来。”
穆司辰心中警铃大作,眼神立马警惕起来。
因着要背着沈汐,穆司辰选了一条较为平坦的路上去。
没想到会好巧不巧碰到他们。
还好他早就已经探查好了四周的环境,忙躲到一处悬崖墙壁的缝隙中。
这里地方不大,旁边还有一棵大树,树枝错乱长着,将本就不大的缝隙遮挡的严严实实,几乎只能容纳一人躲进去。
不过正因为如此,这才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穆司辰走过去后,开口叫:“沈汐?”
后背上一点反应都无。
他侧过头,脸颊刚好碰到沈汐的,触感比刚才更烫了。
沈汐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脸颊的红晕已经蔓延至耳边。
穆司辰将她放下,沈汐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多亏了穆司辰用手臂环住她的腰,她才没跌倒。
“沈汐!”,穆司辰晃了晃沈汐的肩膀。
可沈汐直接倒在他怀里,双手垂着,像是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穆司辰提着沈汐的腰,转身进了那悬崖之间的缝隙里。
两人挤在里面,穆司辰抬头,看着头顶上狭小的天空,心里不禁自嘲。
他何时这么狼狈过。
想当初与东元国打的最惨烈的一场战役,他带领的大周国将士只剩数百人。
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直到援兵到来,他也没有生出一丝退缩的想法。
可惜,沈汐不是他的兵,他不能带她冒险。
更可笑的是,当年与他对战的是敌人,如今,却被自己人逼到角落里。
思绪放空间,外面传来一声急躁的声音。
“再好好找找,今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都没法交差。”
人就在大树外面。
穆司辰屏住呼吸,却在此刻听到一声嘤咛。
兴许是被挤的难受。
沈汐皱着眉,抬起头来,想要活动下身体。
可她此刻正被穆司辰紧紧的箍住。
沈汐身体不适的扭动着,嘴里喃喃道:“难受~”
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穆司辰见状,心中一紧。
在沈汐张开红唇,说出下一句之前。
低头堵住了那张小嘴儿,唇齿瞬间交缠在一起。
声音不知道被谁吞了下去。
第四十七章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沈汐觉得嘴唇都麻了,她才被人放开。
她大口的喘着气,像是缺氧的鱼终于回到水中。
“疼~”
沈汐呜咽两声,挠痒似的锤了锤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
穆司辰满眼猩红,垂眸看着趴在他肩上再次睡着的人。
抬手抹去她唇角的水渍。
……
此地不宜久留,锦衣卫迟早会找到这里,就在穆司辰抱起沈汐,准备出去的时候。
他突然停住动作,耳根微动。
外面的突然传来了另一种动静,好似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他立在原地仔细听着。
当声音越来越大后,穆司辰眼眸亮了亮。
是他的人来了。
……
沈汐觉得她好像被人搂着,那怀抱虽然温暖,但同时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迷迷糊糊间,耳边似乎传来了许多声音。
噼里啪啦的,好像过年时的鞭炮声。
她听的皱眉,本想睁眼看看,可她的眼皮好像有千斤重。
只下一秒,意识又陷入了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的沸水终于冷却了,她长舒一口气,哼哼唧唧的像是刚吃饱的动物幼崽。
只一瞬间,就舒服的睡了过去。
……
傅成刚跟身后的人交待完事情,推开门后,一个转身,就看见周沫眼睛瞪的溜圆,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傅成脸一黑,粗声粗气的说:
“你不在床上好生躺着,下来干什么。”
周沫没说话,反而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身后。
见没有别人,她手忙脚乱的关上门。
一把拉过傅成的胳膊,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你快过来。”
傅成脸上虽不情愿,但还是被她生生拽进了内室。
还没等傅成站稳脚跟,周沫就急匆匆的开口:“穆将军回来了?”
又是这句话,傅成从早上睁开眼已经不知道从周沫口中听了多少遍“穆将军”这三个字了。
虽然他也担心穆将军,但从周沫口中说出来,他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周沫急得拉他的胳膊,还使劲晃了晃,语气焦急。
“你快说啊,我刚才听见外面的动静那么大,是不是人都回来了。”
傅成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是,都回来了。”
说到这,周沫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她既想问,又怕听到的答案不是心中所想的。
试探性的说道:“那穆将军不是…自己回来的吧。”
傅成看周沫欲说还休的表情,一字一顿道:“当然是跟夫人回来的。”
说道夫人二字时,咬尤其的重。
听到这个答案,周沫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天知道她在知道沈汐没有逃出来之后有多么担惊受怕。
若是沈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她下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她从回来以后连沈汐的名字都不敢提,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周沫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唔…还好还好。”
说完之后喃喃道:“穆将军还真是厉害。”
先是发现了她,又把沈汐救出来,看来第一将军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得的。
周沫丝毫没注意到傅成的脸色,又急切的问:“她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吧。”
傅成这下脸彻底黑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
“不行,不合适。”
就算是心思不甚细腻的周沫,此时也感觉出傅成不对劲儿了。
傅成的语气不对,神态不对,甚至连眼神都充满了不善。
本来经过这两天,她对傅成的印象有所改观。
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天,就原形毕露了。
她仰着头,眼神里满是不服,“为什么,怎么就不合适了。”
傅成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脱口而出。
“穆将军怎么说也算外男,你去就是不合适,而且他现在在治伤,你去不是光给添乱。”
周沫在听到他第一句话时,脑子就懵了。
后知后觉,她才反应过来傅成说的是什么。
周沫一恼,耳根都红了,她一巴掌打在傅成胳膊上。
“什么啊,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我说的是沈汐。”
男女有别,她怎么可能去看穆司辰。
傅成一噎,气势顿时弱了,“那你怎么一直问穆将军,我还以为…我…”
周沫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眼神饱含怒气,瞪了他一眼,“你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吃味儿了。”
傅成嘴皮子本来就不利索,被这么一说,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他肤色本来就黑,估计周沫也看不出来。
傅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被周沫堵的哑口无言,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也不看周沫,昂着头含糊不清的说:“是又怎么样,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拜过堂,喝过合卺酒的那种。
周沫离他这么近,就算他吐字再不清楚,她也听的一清二楚。
她没想到傅成脸皮这么厚,这种话也能脱口而出,顿时恼了,不服输的回他:“谁是你的。”
周沫拿了件外套,也不再看傅成,一边穿一边招呼外面的榛果儿。
“榛果儿,快过来随我去看沈汐。”
周沫出去以后,傅成站在原地气的像是要原地爆炸。
娇蛮任性又伶牙俐齿,真是难对付得狠。
但只两秒,他在心里给自己做工作,他好歹是个男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跟小女人一般见识。
而且如今这院子里这么多人,光自己的人就上百个,更别提有多少生面孔。
万一再发生上一次那样的事……
“嘭”的一声,门被打开了,傅成像风一样,小跑着追出去。
因着禹洲是进京的必经之地,虽然这个地方不大,但人着实不少。
这个客栈也算是整个禹洲最大的,住的都是往来做生意的。
穆司辰一行人住的裙房,隔壁就是一个镖局在住着。
那群人此时正在外面清点货物,就等着交差了。
其中有一些人无所事事的蹲在大门口,活像一个个门神。
周沫一跑出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镖局里的那群人个个长的眉目粗犷,还都配着刀。
平日里都是跟大老爷们儿打交道,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水灵的小姑娘。
一个个的眼睛看的都直了。
还不忘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会心一笑。
这趟可没白来,居然见着个仙女儿了。
周沫自然是不能忽视周围投来的视线,顿时觉得窘迫无比。
她刚才出来的急,也忘了带帷帽,榛果儿见状过去挡着她,可她比周沫个子还小,怎么可能挡得住。
两人只能低着头快步走。
可那群人都是个胆子大的,其中有一个人大步跨过来,正站在周沫前方,堵住她的去路。
笑嘻嘻的说:“小娘子是哪里人啊?”
第四十八章 这是老子媳妇儿
周沫抿唇,面前这人双腿大喇喇的叉开,挡在她面前。
一脸痞笑,看起来简直跟街头的流氓没什么区别。
她紧张的拉着榛果儿的小手,不敢再往前走。
榛果儿是个护主的,她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半步。
硬着头皮说:“你…你快让开。”
榛果儿年纪本身就小,说话奶声奶气的,虽然语气装的凶狠,但在别人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儿装大人说话。
对面的男人一点儿惧意都没有,反而偏头瞥了眼自己的兄弟们。
一群人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儿的,顿时哄声大笑。
周沫被他们笑的头皮发麻,拉着榛果儿的手就要往回走。
可她刚后退了一步,后背就撞上了一堵墙。
周沫被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要跑,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了。
一个高大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娇小的周沫顿时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傅成板着一张脸,脸上写满了不爽,冲着挡路那人说:“笑个屁,给老子让开。”
语气可谓是相当不客气。
说完不忘偏头冲着一群看好戏的扔过去一记眼刀。
送镖的人自然个个都是大块头,但在傅成面前还是稍逊了些。
不说隔着衣服都能看见傅成的一身腱子肉,他那胳膊更是粗的快赶上女人的小腿了。
傅成手下的人昨晚找人找了一夜,如今都在厢房里休息,只有一个小兵经过,看见这情形。
上去忙问:“傅都统,要不要把兄弟们叫起来。”
镖局那帮人本身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见状也并不急,只说: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位兄台,搭讪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傅成脸色一黑,抬手搂在周沫的肩膀上,拉着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眉眼锋利道:“这是老子媳妇儿,懂?”
说完也不再看众人,带着周沫就往前走,在经过刚才挡路那人时,两人错身而过。
傅成的肩膀刚好打在对面的人身上,那人被撞的哀嚎一声,不住的咧嘴。
其他人听了傅成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知是哪个人吹了声口哨,调侃道:
“兄弟好福气啊。”
……
周沫的肩膀被傅成握的生疼,不安的扭动了下身体。
傅成一脸气哄哄的表情,喘着粗气说:
“还以为这儿是皇宫,没人敢惹你呢,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是不是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你才能老实点儿。”
听了他的话,周沫脸色一冷,皱着眉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粗俗。”
说完像是不解气,瞪着他,着重强调了一遍,“粗俗!”
什么栓裤腰带上,这人打比喻还能再难听点儿吗。
傅成脸上的五官一动不动,像是定格了,连胳膊都跟着僵硬了下,他蓦地松开手。
音量提高了两度,“老子粗俗?”
顿了顿又说:“那是谁昨晚哭着喊着非抱着我不松手,上了床还非要我搂着…”
没等傅成说完,周沫抬手就去捂他的嘴。
她急得满脸通红,叫着:“闭嘴,你闭嘴。”
当时那是她被吓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傅成来回躲闪,可没躲开不算,脸上反而挨了好几巴掌。
两人正闹着,小桃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
看着面前的景象,一脸惊诧,疑惑的开口:
“傅都统,公主?”
两人瞬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周沫转身整理了下衣襟。
一脸平静,好像刚才打闹的人不是她。
站在一旁的榛果儿早就看呆了,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儿。
“小桃,将军夫人醒了吗,我们想进去看看。”
小桃摇了摇头,说着又要掉泪。
周沫见状也不再管傅成,心中一紧,立马进了屋。
……
朦胧间,沈汐觉得自己就像是刚跑了三千米一样,浑身酸痛的不行。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哭,一声比一声高。
沈汐皱眉,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朦胧,像是刚被水糊了的画。
她偏头,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
眼前逐渐清晰,入眼便是小桃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睛。
“小桃?”
一开口就感觉嗓子被拉扯的疼,发出的声音更是哑哑的。
小桃像是听到了什么,抹了一把眼泪,定睛一看。
刚止住不过两秒的眼泪顿时更加汹涌。
“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立马走近,趴在床沿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汐神色清明,稍微直了直上半身,这才发现周沫居然也在屋里。
“公主?”
周沫虽没像小桃觉得那般厉害,但也是一抽一噎的。
“沈汐,我…我对不住你,早知道那时我该等你一起逃走的。”
沈汐轻咳了声,有气无力的说:
“快别说了,那天事情紧急,若是你等着我,怕是咱们俩一个都跑不了。”
小桃见沈汐咳了两声,急忙站起身来,走路的时候身体都是飘的。
“小姐,我去给你倒水。”
沈汐喝了两口水,嗓子终于不那么发干了。
可她看着床边站着的几个人,个个眼神幽怨,满含怜惜的看着她。
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沈汐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就是发个烧而已,你们看我这表情就跟我得了不治之症一样。”
她一这么说,周沫几人更是眼神躲闪。
小桃将眼神有意无意的放在沈汐的胸前,看着那些痕迹,再想起刚才给沈汐擦拭身体时,身上的那些。
她不敢回想小姐到底是遭受了什么。
再看沈汐强颜欢笑,小桃的泪不住的往下落。
沈汐在她们的眼神中,终于发现哪儿不对劲儿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之前的粘腻感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清爽,且身上混杂着胰子的味道。
身上的衣服早不是她之前穿的那件,想必是小桃换的。
那她应该看到她身上的那些痕迹了。
她心下了然,想当初她自己看到时都被吓了一跳,更别提小桃了。
沈汐轻咳了声,语气有些不自然,缓缓说:
“我…昨日我被那些人灌了药,多亏将军及时赶到,后来药性发作,将军就…”
就算同是女人,沈汐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反正点到为止,她们应该都懂了吧。
小桃愣了一下,才知道是误会了,她之前还想说是哪个禽兽下的这么狠的手。
现在一想,居然是将军,这…将军下手也太狠了吧。
几人长舒一口气,周沫更是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就说不能嫁给武将。
穆司辰平日里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都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别人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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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帮我捏捏肩膀吧
得知沈汐无碍,周沫终于可以安心的回房休息了。
可等她出了门发现傅成居然还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周沫偏头看他,只一眼又收回视线,想着他要是能道歉,就原谅他这一回。
可傅成斜着身子靠在墙上,嘴角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神情惬意的望着天,一副装作没看见周沫的样子。
周沫见状,嗓子里溢出一声“哼”,然后拉着榛果儿径直往回走。
傅成余光里见她走了,垂头踢了踢路上的石子,把嘴里的狗尾巴草拿出来,往旁边一扔,然后抬腿跟上。
他一直在周沫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看见她到了屋门口。
正打算转身走,谁料周沫突然转过身来。
她咬了咬牙,虽是询问但语气却说不上多好,“你晚上还过不过来。”
之前明明说好的,他这两日都在这屋里陪她。
傅成没想到她会主动问。
想到刚才穆将军的嘱托,但即使没有,他晚上自然要去的。
但是想到之前周沫说他的话,人家都嫌弃自己,自己一应好像上赶着去她屋里睡塌一样?
他偏着头,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我哪知道,这还不是听公主殿下的。”
周沫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语气弱了些:
“那你记得亥时之前回来。”
傅成站在原地没吱声,不自在的扭了扭头。
周沫见他不吭声,提高了音量又问:“你听见没。”
傅成一边转身,一边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转过身后,脸色缓和,嘴里却说:“女人,唠叨。”
……
周沫走后,沈汐虚弱的靠在床头,没一会儿眼皮又沉了。
她强忍着困意,眼神时不时的往外暼,再回头看着忙碌的小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桃见状还以为是她不舒服。
“小姐?要不要再叫大夫来看看。”
沈汐摇了摇头,然后轻咬了下下唇,似是不经意的问:
“小桃,你可见过将军了?”
小桃一愣,自己光顾着高兴了,完全忘了忘了跟小姐说将军的情况了。
她急忙说:“穆将军把小姐你抱回来,在大夫确认没事之后,就出去了,还带了一队人。”
说完又补充:“好像到现在都没回来。”
沈汐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原来人不在啊。
她躺下后又睡了一觉,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此时身上又出了一身汗,她迫不及待的招呼小桃给她烧了热水。
在泡进浴桶的瞬间,沈汐舒服的喟叹一声。
她放松的闭上眼睛,后背靠在浴桶边上,水汽上升,像是一团白色的雾。
笼罩在中间的沈汐,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就在沈汐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小桃的声音,
“小姐,你可别泡睡着了,当心感冒。”
沈汐“嗯”了声,随后说:“你帮我把衣服拿进来吧,我洗好了。”
等了一会儿,小桃迟迟不进来,沈汐还想以往她说一句,小桃恨不得立马过来,这回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这么想着,身后终于传来脚步声。
沈汐声音慵懒的说:“帮我捏捏肩膀吧,我这右肩酸的厉害。”
想来是被绑着的时候拧的。
身后的人没说话,只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触碰的瞬间,沈汐竟觉得皮肤有种酥麻的感觉。
不过她很快就忘了那种异样,因为小桃按的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本以为小桃劲儿小,顶多就是瞎按按。
没想到她力气还挺大的,而且按的还恰到好处。
沈汐闭眼享受了一会儿。
不过渐渐的,那种酥麻感变得不容忽视,而且那手指在她身上总有种在摩挲的感觉。
沈汐心下觉得奇怪,蓦地睁开眼,余光瞥了眼,看见的确实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
她登时吓出头皮发麻,立马双手抱住胸口,侧身躲开,动作幅度大的溅起一团水花。
救命还没喊出口,沈汐就看见了面前的人,本来的惊吓就只剩下羞愤了。
她弱弱的喊了声:“夫君?”
她看着穆司辰,眼神躲闪,身体往下沉了沉,寄希望于这水能遮住她。
本来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沈汐就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穆司辰。
一见面又是在这么尴尬的场景下。
穆司辰看着她,眸色深沉,喉结滚动,薄唇吐出几个字:“不按了?”
不知是被水蒸的还是羞的,她一想到刚才支使穆司辰给她按肩膀,脸就控制不住的红了。
她弱弱的摇了摇头,“不要了。”
穆司辰抬手把身后架子上的衣服拿下来,搭在浴桶边缘,睨了她一眼后,声音像是没有起伏的说:
“穿好衣服,出来用饭。”
沈汐走出去的时候,心里直骂自己没出息,她为什么一见到穆司辰就感觉害怕。
她跟穆司辰挨着坐下,凑近后,沈汐才发现穆司辰应该也是洗澡了,身上跟她的味道一样。
因为两人身上都有伤,吃饭也只简单的吃了些清淡的。
穆司辰姿态优雅的吃着饭,沈汐眼神不时往那边瞟。
她在悬崖下面的时候,一直都是处在神志不清的情况,说的做的都不经过思考,不过当时两人好歹还能交流。
这一回来,两人怎么又恢复成以前那种不冷不热的气氛了。
如今…总得有人来打破尴尬吧。
沈汐轻声咳了咳,轻声试探,“夫君…”
话才出口,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哀嚎声,那声音相当凄惨,听起来就像是被人打断了腿。
那声音由远及近,走过沈汐的门口。
沈汐立马就把筷子放下了,立起耳朵去听,觉得那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
她偏头去看穆司辰,急忙把嘴里的饭咽下去,颤着声音说:“夫君,外面那个怎么听着像陈副尉的声音。”
穆司辰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眼神冷冷的。
不急不缓的说:“就是他。”
说完后像是解释一样,又加了两个字,“军法。”
沈汐心中了然,是做错了事被罚了,可真够惨。
她注意到,一提起陈副尉,穆司辰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见他没有想细说的意思,沈汐也不好打听。
只乖乖的吃饭。
晚上睡觉时,沈汐跟穆司辰一人一床被子,泾渭分明的躺着。
兴许是白天睡得多了,沈汐盯着天花板,丝毫没有睡意。
余光瞥见穆司辰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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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夫君,我想和你睡
沈汐躺在床上,双眼没有焦点,呈放空状态,但心里可谓是九曲回肠。
她总觉得自己跟穆司辰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
按理说以她跟穆司辰一同经历的事,关系应该更上一层才是啊。
怎么觉得穆司辰又成了之前那张冷淡脸。
黑暗中,沈汐偏了偏头,两只明亮的眼睛眨了眨,视线落在穆司辰的侧脸上。
她心里有些烦躁,不动声色的踢了踢被子,把脚露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凉,把脚收了回来。
这么反复了几次后,沈汐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
手臂慢慢探出被子,偷偷摸摸的伸向了另一床被子里。
她伸出的手先碰到了穆司辰的手臂,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几乎是同时,她的手腕就被穆司辰反手握住了。
修长的手指,上面有着常年握兵器形成的茧子,握在沈汐的手腕上,粗粝的感觉让沈汐有一瞬间失神。
只见穆司辰睁开了眼,看着鬼鬼祟祟的沈汐,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
暗哑的声音,在黑夜中宛若大提琴。
“沈汐?”
声音没有起伏,也听不出来是不是不高兴了。
沈汐其实猜到他没怎么睡着,虽然心里有准备,可还是有一丝丝被抓包的尴尬。
她眨了眨眼,心中酝酿着一股气,慢慢的侧过了头,手指弯曲抠了抠穆司辰的手心。
声音糯糯的说道:“夫君,我想和你睡。”
话音刚落,穆司辰的手微微一顿,松开了沈汐。
沈汐还以为他不愿意,多少有些泄气,这种事只能一鼓作气,她是没勇气再做一回了。
正在她想转身掩饰尴尬的时候。
穆司辰却突然将手臂伸开。
在黑夜中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似是无奈,又饱含宠溺:
“过来。”
沈汐一听先是顿了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但看着穆司辰敞开的怀抱。
她毫不犹豫的掀开了穆司辰的被子,溜了进去。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
沈汐小心翼翼的把头靠在穆司辰的肩膀上,左手则搭上他的胸膛,手指微微蜷缩后又伸开。
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温度升高的被子中,一只大手扣在了沈汐的腰间。
暗色的屋子里,两人依偎在一起,心跳挨着心跳,呼吸近在咫尺。
沈汐在失去意识之前,心中想着。
穆司辰应该有点儿…喜欢她吧,等到了边疆,自己英年退休的愿望是不是就可以实现了。
然而,现实。
不是她想置身事外就可以的。
子时刚过,沈汐突然被人晃醒了,被人从深度睡眠中吵醒着实不舒服。
她嘤咛了两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穆司辰放大的脸。
他捂住她的嘴,抬头往房顶上看了一眼。
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沈汐,神色立马紧张起来。
因为她听到屋顶上似乎有许多脚步声。
虽然声音已经很小了,像是树叶落地的声音,可零零碎碎的掺杂起来,在这寂静的深夜就显得有些明显了。
穆司辰抬手抓起沈汐的衣服让她穿上,自己三下五除二就穿戴整齐。
每一间看似熟睡的屋子里,人们其实都已经蓄势待发。
傅成更是睡觉的时候连衣服都没脱。
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心道将军说的果然没有错。
他不动声色的闪进内室,看着熟睡的周沫。
灵活的上了床。
周沫感觉被窝里进了一股冷空气,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体,差点儿失声尖叫。
傅成凑的极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黝黑的皮肤在暗夜里像是隐了身,周沫只看得到他警惕又富有威慑力的双眼。
傅成一脸淡定,可周沫的脑子里却像是被炸开了花。
这是自己的床吧,可他为什么在这儿大半夜的爬床?
再加上傅成此时半个肩膀压在周沫身上,让她很自然的就想歪了。
果然男人的话就是不可信。
看着像熊一样高大的傅成,再想起沈汐身上的那些痕迹,周沫此时怕的肝儿都颤了。
她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呼吸不畅,推了推傅成的胸膛。
“你…你先离我远一点。”
两人推搡间,傅成一手试图禁锢住周沫的腰,好让她不再来回扭动。
却一不注意,把手放错了位置。
手里软乎乎的触感传来,傅成登时就像被电到了一样。
瞬间弹开。
周沫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忙不迭的伸手打他,她也看不清,只随便抓了两下。
可就是这么巧,锋利的指甲瞬间就在傅成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傅成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剧痛,这下也急眼了,他左手握住周沫的两只手腕,给她固定在头顶。
右手捂住她的嘴,整个人压制住周沫,让她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凑到她耳边说:“外面有杀手,别动。”
周沫的耳力不如傅成,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才听到外面的动静。
她眨了眨眼,睫毛微颤,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傅成有些不放心,狐疑道:“也不许乱叫,知道吗?”
眼下周沫像个犯人一样,在傅成身下被治的服服帖帖,心里却快要被他气死了。
周沫挣扎了两下,动弹不得,只能张嘴一口咬在傅成手心里。
一股温热又锋利的感觉传来,傅成吃痛的松了手。
周沫却不解气,揉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傅成自知刚才下手重了,如今却也没时间解释,只自顾自的背过身去,面朝着门口的方向,警惕的看着。
周沫躲在他背后,紧张的攥着拳。
恰巧此时,屋门似是被一阵风吹开,“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让人瞬间毛骨悚然。
床前的纱帐随风轻飘,隐约看见床上的的被子里躺着一个人。
傅成眼神锋利的看着对面,握紧了床侧的刀,整个人宛若一只等待捕猎的雄狮。
轻悄悄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周沫顿时感觉脊背发凉,小手颤颤巍巍的去抓傅成的腰。
就在外面那人影抬起手,准备将手里的东西落下的时候。
“刷”的一声,纱帐瞬间被撕裂成两半。
始作俑者却不是外面的那把刀。
傅成一把将刀收回,对面的人影应声而倒。
抽回刀的瞬间,鲜血四溅。
听着屋子外面响起的打斗声,傅成将躲在被子里的周沫提溜出来。
他直起身子,将周沫的视线挡住,厉声说:“快收拾一下随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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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沈汐,过来
当周沫被傅成拉出去的时候,看着一屋子的狼藉,腿都是软的。
屋外只有夜风刮过的声音,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静谧又安然。
像是这禹洲城一个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夜晚。
然而。
血染的地面,和上面陈列的一具具尸体,都在昭示着。
这一晚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
几个女人缩在一起,活像抱团取暖的小兔子。
一个个眼眶红红的,多半是吓得,当然除了沈汐。
她困的又打了个哈欠,刚才一睡着就开始做梦,被人吵醒,现在别提有多难受了。
多亏了穆司辰的预判,他的人都做了提前准备,大多都毫发无损,只有个别几个受了点轻伤。
然而,事情远不如是敌人偷袭那么简单。
穆司辰睨着众人,身上满是杀伐之气,脸色在冷白的月色下,显得更加严峻。
他把剑收回剑鞘中,声音不大,却满含戾气。
只听他不紧不慢道:“我们中间有叛徒。”
几个字扔出来,宛若一声惊雷。
穆司辰扫视着众人的面色,再次开口,似是随意但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有人主动出来认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出声。
陈胜则有些忿忿不平,他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他本身就对穆司辰处理他一事不满,如今见他又把矛头转向自家兄弟。
他有些义愤填膺的说:
“将军,你说我们这群人,哪个不是跟着你出生入死过的,时间短的也有两三年了吧。”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
“怎么说都是自己人,怀疑也得有真凭实据吧,总不能这么说寒了自家兄弟的心。”
穆司辰听后冷笑一声,“证据?”
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现在是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
穆司辰说完后瞥了眼陈胜,厉声道:
“还有一个活口,审一审便知,你跟我去,其他人善后。”
众人听了吩咐,只有一瞬间的惊诧,便按部就班的开始动作。
沈汐在听到这群人中有叛徒时,睡意就全消了。
敌人就混在他们中间,这也太惊悚了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陈胜的表情怪怪的。
傅成带着女眷去了一间屋子休息,他则守在门口。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夜,任是谁都睡不着了。
周沫面带惧意,凑到傅成身边,小心翼翼的说:
“我们的人里面真有叛徒啊。”
说完虽然没得到回应,也不妨碍周沫仿佛参透天机一样,在一旁喃喃自语:
“我就说我们的行踪敌人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呢,你说…”
话还没说完,傅成瞥了她一眼,像是嫌弃她话多,不耐烦的回:“别瞎打听,快回去坐好。”
周沫被他冷声训斥,多少有些被落了面子的尴尬。
她蹭的一下坐回去,嘴中嘟囔着:“不说就不说嘛,凶巴巴的。”
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这般不解风情的人,再理你我就是小狗。
没过一会儿,外面又传来打斗声。
傅成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只隔着门缝看了一眼,然后一脸淡定,只表情变得冷了些。
这次打斗很快就结束了,静了一会儿之后。
外面响起了穆司辰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湖水。
“陈胜,你的人,你自己解决。”
随之响起的是陈胜的咒骂声,“靠,老子平日里待你不亏,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你跑啊,接着跑啊。”
接下来夹杂着咒骂和单方面殴打的声音,没一会儿,外面又安静了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穆司辰推门进来,莹白的月光下,能清晰的看见他衣摆上的点点血迹。
他开口,声音低沉:“沈汐,过来。”
然后瞥了一眼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天亮都等不及了,看来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要严峻的多。
沈汐和穆司辰回了屋后,忙走过去。
她先是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穆司辰,又不放心抓起他的手看了看。
在确认他没有受伤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穆司辰任由沈汐扒拉着自己,脸色不自然的抽回胳膊。
沈汐抬脸看他,问出心中的疑惑:“奸细找到了?”
穆司辰“嗯”了一声。
沈汐听后,垫了垫脚,凑的更近,神秘兮兮的说:“那群杀手真的留了活口吗。”
她总觉得陈胜的演技太拙劣了,而且就他那人,平日里也就在她们面前逞逞威风。
在穆司辰面前,活脱脱一个小绵羊,哪敢像今天这样跟穆司辰对着干。
穆司辰听了沈汐的话,身形一顿,声音依旧低沉,但却带了点儿温度。
“就是你想的那样。”
……
沈汐收拾贴身衣物,穆司辰也没出去,就在她身后看着她动作。
有人在背后看着她,沈汐总觉得不自在,穆司辰没别的事干了吗。
她见穆司辰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干脆找点儿话说。
“夫君,我们接下来什么计划啊。”
穆司辰如实说了,可沈汐却听的皱眉,略带怀疑的说:
“我们都走了,让小桃和榛果儿坐马车,假装是我和公主,会不会给她们带来杀身之祸啊。”
穆司辰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稳而有条理的说:
“不会,追去的杀手若是发现找错了人,定然会马不停蹄的回头来找我们。”
沈汐点了点头,觉得说的也有道理,杀手肯定是紧盯目标,应该不会把精力放在不相关的人身上。
等她收拾好东西,走到穆司辰面前,看了看他皱了的衣襟。
下意识的抬手去帮他整理。
沈汐觉得今夜的穆司辰好像格外好说话,不管她问什么他都答。
她一边弄一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声音轻轻的:
“夫君,你说他们不是追杀你,干嘛一直揪着公主不放啊。”
穆司辰垂眸看着在自己身上摆弄的小手。
那手不时的碰着他的身体,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
穆司辰喉结滚动。
语气不咸不淡的说:“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然是比杀我要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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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穆司辰不轻不重的把玩着沈汐手上的软肉
听了穆司辰的话。
沈汐的手一顿,脸色顿时变了变。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皇上总不至于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吧。
她抬眼,正对上穆司辰的双眼,两人四目相对。
沈汐心中有种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悲怆感,眼神中也不自觉的带着凄凉。
“这该不会也是圣上授意的吧。”
穆司辰见她脸色不好,不动声色的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不答反问。
“你觉得此次出门,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是何罪?”
沈汐一愣,眼中神色复杂,公主千金之躯。
而穆司辰在这群人中官衔最高,若是护不好公主,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这么想起来,沈汐觉得周沫真是可怜,不管是婚姻,还是生命,都只是别人手下的一步棋。
已经陷入思考中的沈汐,丝毫没注意自己的手还在穆司辰手心里。
穆司辰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已经猜了个大概。
他的手指在沈汐的手背上摩挲,眸色渐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声音不急不缓道:“怎么不见你问我为何被追杀。”
不知道是不是沈汐的错觉,她竟然听着穆司辰这语气有些幽怨。
沈汐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不对劲儿了,她弯了弯嘴角,一边说话一边试图抽回手。
“夫君被追杀,无非就是兵权嘛。”
抽回无果后,沈汐抬眼看穆司辰,脸上笑的有些僵硬。
“想来是夫君太过厉害,惹别人忌惮了。”
穆司辰看她,手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松,说不出是赞赏还是什么别的语气,开口道:“你倒是看的明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诉说衷肠的情人。
再加上此时,两人的手还交叠在一起。
穆司辰不轻不重的把玩着沈汐手上的软肉,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她的手心。
沈汐觉得手心里像是有一阵阵的电流经过,一直延伸到尾椎骨。
气氛竟莫名有些怪异,空气中好像…冒着粉红泡泡。
沈汐被他揉弄的脸有些红,身上好似都要冒热气了,只得转移话题。
说出口的声音还是软的。
“当今圣上居然对自己的女儿都下得去手,也太冷血了吧。”
说起皇上,穆司辰的眸色蓦地变冷,语气也有些阴森森的。
“因为想要的太多了,任何一个目的都会让人不择手段,尤其当你是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做起来也就更容易了。”
沈汐还从来没跟穆司辰说过这么多话,没想到他这人看的还挺透彻的。
聪明又善于运筹帷幄。
沈汐自己都没察觉,她看向穆司辰的眼睛里似乎盛满了星星。
两人正沉浸在一种越来越浓的气氛中,沈汐突然听到一声抽泣,她立马偏头往穆司辰身后看过去。
只见周沫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
沈汐心中一惊,她刚才进来好像没关门,也不知道刚才的话被她听了多少。
她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示意穆司辰看身后。
穆司辰转身,见周沫的神色,顿时感觉不妙。
沈汐松开跟穆司辰牵着的手,神色不自然的挤出一个笑容,“公主你…”
周沫截住她的话,声音带着哭腔,仔细听的话还有微微颤抖,“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穆司辰抿唇,他实在是应付不了女人哭,一半是不擅长,一半是不想。
当然除了沈汐。
想着这两天沈汐不知道哭了多少次,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堵住她的嘴而已。
可眼下这情况,让他有些头疼。
穆司辰手中落了空,无奈的抬手按了按额头。
“公主,这件事…也只是臣的猜测。”
其实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外加之前那奸细的说法,他心中是笃定的。
但是为了照顾周沫的感受,他还是换了个说法。
但是…其实并没太大区别。
在穆司辰说出口的时候,沈汐就觉得他这说法不相当于变相的肯定吗。
早知道这种开解人的事就不该让穆司辰说。
果不其然,周沫在听了穆司辰的话后,脸色更白了。
沈汐本想再解释解释,可周沫根本不听,提起裙子就往门外跑去。
周沫一边哭,一边回忆起过去的种种。
从父皇突然下令要把她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傅成。
再到后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让她跟着穆司辰的队伍,随傅成去边疆。
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她的一切不过是草芥,随时都有可能被丢弃,在他们所谓的权利面前。
周沫低头走着,心如乱麻,没注意到和她迎面走来的傅成。
傅成见她步伐匆匆,又是一个人,还不知道去哪儿了。
傅成低头俯视着周沫,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语气算不上好:“怎么又一个人乱跑,你知不知道……”
周沫正没处发泄,也不等他说完,直接撂了脸色:
“不要你管,你走开。”
说完还推了一下傅成。
傅成本来就是好心提醒她,无缘无故被她推了一下后,想起自己之前就三番五次提醒过她要小心,顿时就恼了。
“你以为我想管你,你…你要是我的手下,这么不听话,我早就打你了,你信不信。”
说完还挥舞着拳头比划了两下。
周沫呆在原地,从里到外都是冰冰凉的。
她抬脸,露出满脸的泪痕。
看着自以为是的傅成,想到自己悲剧似的命运里都是他的影子。
顿时气愤的要爆炸,她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带着决绝,“我讨厌你。”
……
临出发时,按照穆司辰的安排,大队人马按原路前进,他和傅成带着沈汐和周沫走另一条路。
走剩下的这一段路,必然是越快越好,因此穆司辰计划他们四人骑两匹马前进。
这样若是走崎岖的山路,也比马车要方便。
眼看着就要出发,周沫本该跟傅成共骑一匹马。
可两人一人站在马的一侧,谁也不理谁,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黑。
穆司辰能猜到周沫是如何不高兴,不过傅成……
这人像是与周沫天生八字不合一样,动不动俩人就闹上一场,傅成又凡事也不懂的忍让。
要是天天这么个吵法儿,几人在路上什么都不用干,光看他们闹别扭就行了。
穆司辰这人对待男女之事上,向来没怎么有耐心。
他看着傅成直接说:“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安排别人。”
话音刚落,穆司辰说着就要招呼另一个人。
傅成见状瞪圆了眼,声音都有些急促。
“将军,别别别,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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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你难道想让别的男人这样待你
傅成说着便上了马,然后看向还在一旁嘟着嘴的周沫。
他也不问她,直接驾马凑近,然后干脆利落的弯腰,长臂一伸,直接搂住了周沫的腰。
下一秒便把她带上了马。
周沫惊呼一声,但也没挣扎。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逃命,跟傅成闹脾气就算了,她总不能再耍性子耽误大家的行程。
可她心里不甘心,总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上了马后,她也没给傅成好脸色,还不忘刺儿他。
周沫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刚才将军说让别人护送,不正称你的心意,你干嘛不跟着另一队人。”
傅成闻言,脸色一黑,握着马缰的手上青筋凸起。
共骑一马需要贴的这么近。
他跟周沫好歹是夫妻,抱也抱过不止一次了,别人怎么能行。
傅成单手握着马缰,腾出一只手。
手臂环在周沫腰间,小臂使力,将她往自己的胸膛上带,大手更是握住周沫的侧腰。
手指在上面揉捏了下,暗示意味明显。
马背上本来就空间有限,他这么一使劲,两人各个地方都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傅成虽动作大胆,只有僵硬的表情昭示着他的紧张。
他贴在周沫耳边粗声粗气的说:
“你难道想让别的男人这样待你。”
周沫被他这么一弄,腰间传来既痒又麻的感觉,耳根都红了。
她顿时觉得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恼的不行,想要挣脱,可傅成的胳膊就像是钳子一般。
她挣脱不开,气的伸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
傅成吃痛,“嘶”了一声。
周沫侧头看他,眼神里尽是不服气,但在男人眼中,发出的信号就是挑衅。
傅成忍着腿上阵阵的疼,呲牙咧嘴的说:“你这女人…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你信不信我…”
一旁的沈汐看俩人又掐起来了,顿时无语,用胳膊肘怼了怼身后的穆司辰。
她一个眼神,穆司辰立马就读懂了。
他看向傅成,干脆利落的说:“走了!”
随着穆司辰一声催促,傅成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心中却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收拾一下这个女人。
……
马蹄声响,眼前的景象如光速般后退,沈汐不知道马居然可以跑的这么快。
跟现在的速度一比,前两天简直就是龟速。
为了在太阳落山之前能赶到下一座城,几人一路上都没有休息。
道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沈汐很奇怪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是怎么记路的。
要是把她扔在这种地方,怕是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更别提要去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
到了午时,几人也没能走出这片荒芜的地方,只能在这附近寻些东西填饱肚子。
傅成进了林子中没多大会儿就提溜着两只兔子出来了。
通体都是灰色的毛,看起来像是野生的。
周沫看着兔子可可爱爱的,有些于心不忍,皱着眉说:
“一会儿要扒皮吗,会不会太残忍。”
傅成抬眼,眼神含着怒气,语气毫无波澜,“要不我们吃,你看着。”
周沫也就是随口说说,却得了傅成这么个回应,心知他是故意的。
她撇了撇嘴,“干嘛啊你,又针对我。”
傅成在那看着兔子,想着等会儿要从哪下手。
余光却把周沫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我哪敢啊,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掐了我好几下,我这大腿说不定都青了,不信你看看。”
刚才在马上,他不就说了几句话,周沫那女人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听了他这话,周沫立马偏头,脸颊气鼓鼓的,“谁要看你!”
说完拉着沈汐,“走了,我们去那边,等他们弄好了再过来。”
沈汐只得跟着。
可她刚没走两步,就突然顿住了,视线飘向路边,见到一种面上欲言又止。
周沫见她停下,“怎么,你是不是也不忍心杀小兔子。”
沈汐闻言,神色略有些尴尬,她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想到了一种把肉做好吃的方法。”
周沫满脸黑线,看着沈汐,满脸不可置信。
沈汐看她此时此刻的表情,莫名的想到了那句话: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
…
沈汐无意间看到路边有野茴香,想着要是弄些孜然,用来烤肉定是很美味。
她拉着一脸懵的周沫,在那兢兢业业的薅种子。
周沫看着手中的小东西,心想这东西能吃吗。
沈汐见她一脸怀疑,举起手里的让她闻闻味道。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香味儿。”
周沫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沈汐看她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觉得既好笑又心疼。
她把周沫头发上粘着的一根杂草拿下来,笑笑说:“这些就够了,我们走吧。”
两人回去时,傅成已经把兔子架上火,正在烤着。
沈汐熟练的撒上孜然,满心期待的等着这顿饭。
穆司辰站在她身后,似是不经意的说:“怎么觉得你对这些花花草草特别了解。”
沈汐的手一顿,后背立马生了许多冷汗。
她眼珠子转了转,仗着穆司辰现在对她还不错,随意应付两句。
“我…就是闲来无事琢磨的嘛。”
反正她的事都经不起推敲,说多错多。
她害怕穆司辰在细问,立马站起身来,转移话题。
“附近有没有水啊,我想洗洗手。”
穆司辰只看了她一眼,随后冲别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声音不辨喜怒:“在那边,带你去。”
沈汐跟着穆司辰来到了一条小溪旁边,她净了手之后才发现,手指上不知何时破了个小口子。
应该是摆弄草的时候被扎到了。
穆司辰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他一把拉过沈汐的手。
仔仔细细的看,似乎在三确认伤口里是否干净。
沈汐抬眼看着穆司辰,见他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过一股暖流。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种冲动。
而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沈汐踮脚,眼角含笑的将唇印在了穆司辰的脸颊。
穆司辰身形一顿,睫毛颤了颤后,将视线转移到沈汐脸上。
对上眼神后,沈汐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羞。
她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故作淡定的挥了挥自己的手,试图解释:
“就是被草扎了下,没事啦。”
见穆司辰没反应,沈汐还担心他是不是生气了,刚想开口,却感觉到面前笼罩下一片阴影。
当穆司辰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沈汐顿时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了。
她眼睛眨了眨,上面泛起了水雾。
然而下一秒,面前的人突然从温柔的大猫变身成了凶猛的狮子。
她似乎失去了别的触觉,只能感受到强势而有力的吻侵入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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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你居然用我的洗澡水
屋子里瞬间变得安静。
只听穆司辰又开口,声音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在外面不方便,所以别再乱动了。”
秒懂他的意思后,沈汐的脸瞬间就红了。
立马安静的像个鹌鹑。
她趴在穆司辰的胸膛上,睡意渐浓,听着平稳的心跳声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这个屋里安静了,隔壁却还处在紧张的气氛中。
周沫看着刚洗完澡的傅成,脸上热腾腾的。
用手指着他,眼睛不自觉的瞥向他裸着的上身,语气带着狐疑:
“你干嘛不穿衣服。”
傅成本来以为周沫已经睡下了,谁知道她居然还醒着。
再说了,他不就是没穿上衣吗,要是在军营,他们还经常直接在河边洗凉水澡呢。
但如今毕竟是对着一个女人,加上被她这么一说,竟真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他伸手抓过自己的中衣,两三下套上,遮住一身腱子肉。
完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往床的方向走,准备睡觉。
可周沫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更加震惊了。
她拦住傅成的去路,语气更加奇怪:“你…用的什么水洗的澡。”
明明她洗完澡之后,没人再往里送水,他该不会是…
果不其然,只听傅成坦然道:“里面有一桶水。”
周沫听后简直要崩溃了,她颤着声音,说不上来是被气的还是别的心情。
“你…你居然用我的洗澡水。”
被周沫这么质疑,傅成难得的面带羞赧,但自尊不允许他低头。
他只能梗着脖子说:“是又怎么了,那水还挺干净的。”
两人四目相对,周沫简直没办法直视他了。
一想到傅成泡的她用过的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沫一句话说不出来,蹭的一下转身,走的时候带着一阵风,她气鼓鼓上了床,也不再回头看傅成。
空气中飘着沐浴后的香味,傅成抬手闻了闻自己,好像自己身上都带了味道。
……
第二天一早,几人用了早饭后,正准备出发。
却看见大街上走过一队士兵。
穆司辰的神色立马紧张起来,眼神的余光不时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这时,只见一群人进了客栈,像是来吃早饭的。
其中一个人嫌弃的说:“哎呀,这大早上的进个城还要来回盘查,真他娘的麻烦。”
另一个人附和着,“就是,现在进出都要审个好几遍。”
其中有一个人像是知道的多一些,“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附近好几个城都在查。”
“没听说附近出什么事儿啊,这怎么回事啊。”
穆司辰跟傅成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但直觉这事可能跟他们有关。
莫不是跟踪他们的杀手发现了什么,还是别的原因。
穆司辰让他们几人在客栈等着,自己则去探查情况。
他乔装打扮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混入人群中,走到了城门口。
据他观察,若是几个女子一同出城,守门便基本上不问就让过去了。
同行的有男子,便会盘查一番。
若是三五个男人,或者人数更多的,那可要仔细审问。
穆司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心下了然。
他步履匆匆的回到客栈,沈汐一见他忙站起身来。
“怎么样,我们今日还能出城吗。”
穆司辰招呼几人一起过来,脸色不太好,脑子里盘算着应对策略,手指不时地在桌面上敲着。
过了一会儿,穆司辰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他开口:
“今日必须走,若是等下去,情况说不定会对我们更不利。”
穆司辰瞥了眼傅成,不急不缓道:“我们也要分开走。”
他跟傅成两个人站在一起太显眼。
穆司辰眼神举止太过凌厉,浑身带着杀伐之气。
傅成更不用说,人长的五大三粗的,又不会掩饰自己,一开口就像是从军的人。
只能分开走,且不能走一个城门出去。
沈汐听的咽了口吐沫,怎么感觉局面顿时变得紧张了呢。
周沫听完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她心存侥幸的说:“是不是我们出了城后再集合,然后一起走。”
穆司辰摇头,“出了城是两个方向,一条走水路,一条走山路。”
意思就是…
周沫指了指傅成,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笑容就要挂不住。
“所以,往后的路程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是吗。”
穆司辰点了点头。
周沫心中一惊,过去的这一路,若是傅成惹了她,她最起码还能躲着他,眼不见心不烦,再不济还能去找沈汐倾诉。
要是就剩他们两个人,那她岂不是每天只能面对傅成,连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周沫瘪了瘪嘴,瞄了眼傅成,不情不愿的说:
“那不行,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把我扔在半路上怎么办。”
这话并不是周沫瞎说的,她是真的担心。
毕竟傅成那人向来跟她不对付,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
而且她又是那么个大块头,到时候要是想怎么样,自己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傅成一听她这么说就急眼了,语速极快的说:
“怎么可能?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说完背对着周沫,也不再看她。
周沫咬了咬唇,委屈巴巴。
“你们看,他现在就这样,等要是你们都不在,还指不定怎么对我呢。”
傅成这下是真被她气着了,脸立马就黑了。
他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带着桌子都跟着震了震。
其他桌子上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往这边看,傅成见状又坐下。
语气不善的说了句,“恶人先告状。”
沈汐胳膊杵在桌子上,一脸无奈的扶着额头。
穆司辰更是一脸无语的表情,他直截了当的说:
“山路,水路,你们选一个。”
这句话直接就把周沫和傅成钉在一起了。
眼瞅着没了指望,周沫只低着头,情绪不高的说: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水。”
说完不忘抬头瞥了一眼傅成,只一眼,又低下了头。
傅成摇了摇头,别看他人高马大的,他就是个旱鸭子。
穆司辰没给他们墨迹的时间,一锤定音。
“那我们走城南,你们走城东,凉州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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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勾引我,嗯?
本来的大队人马,一路上越走人越少,如今四人又兵分两路。
出了城后,沈汐看着没有尽头的路,心中不免感伤。
接下来的一段路,希望不要遇到太多波折。
也但愿,其他人都能安全抵达凉州。
…
几天过去,经过不分昼夜的奔波,虽然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但沈汐觉得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住了。
这天晚上,两人填饱肚子后,沈汐浑身跟没骨头一样,依偎在穆司辰的怀里,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
为了避免出现上次的情况,他们这几天的路程大都选择走的郊外,鲜少往城里走。
过夜也只能在野外选一处地方凑合。
还好这几日天气还算不错,在路上也没受多少苦。
夜晚的天空中,繁星闪烁。
穆司辰背靠大树,将沈汐圈在怀里,借着面前的火光,映出两人眼睛中的点点星光。
沈汐仰头,将视线从天空中移到穆司辰的脸上。
上次她主动献吻后,嘴唇疼了好几天,得了那个教训,沈汐便不敢再轻易撩拨穆司辰了。
不过,今天这个气氛不做真的很可惜…
沈汐微微撅起嘴唇,不轻不重的印在穆司辰的嘴角上。
完后逃跑般的将头藏在穆司辰的颈窝里。
穆司辰身体紧绷了下,然后垂眸看着始作俑者。
他本来放在沈汐肩膀上的手,微微下移,充满恶趣味的捏了下。
薄唇吐出几个字,“勾引我,嗯?”
沈汐抬头,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语气轻轻柔柔,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
“夫君~不敢。”
穆司辰轻笑了声,托住沈汐的腰往上提了提。
而后大掌按住她的细腰,将她贴上自己的腰腹。
嘴唇凑到沈汐的耳边,轻咬了咬嘴边的耳垂。
威慑力满满的说:“我看你敢的很。”
他垂头,两人肆无忌惮的交换着呼吸,沈汐不知自己的手何时攀上了穆司辰的肩。
她手指蜷缩在一起,将那一块的衣服都抓皱了,用力的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暗夜里,两人的体温节节攀升。
在窒息之前,穆司辰终于放过了她。
将她禁锢在怀里,胳膊硬的像是困住她的铁笼。
沈汐嘤咛一声,意识开始涣散。
睡意朦胧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吸食阳气的女妖精。
要不然为什么每次跟穆司辰亲完,她都觉得浑身像充过电一样。
……
第二日醒来,穆司辰才说过两日就会经过他旧时的师父家附近。
那里离凉州已经不远了,到时候带她去拜访,顺便休息两日。
再走几日水路便能到凉州。
想来是昨晚就打算说,可是后来被耽误了。
……
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再加上途中还能休息两天,沈汐的心里终于有了点盼头。
两人快马加鞭,本来两整日的路程,他们第二天晚上便到了。
穆司辰的师父吴元征,家在永安。
虽然永安是个县城,远不如京城繁华,但在辽阔的西北,这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城市了。
吴元征如今年刚过花甲之年,早年算是他一手把穆司辰扶持起来。
不仅教他兵法,还给他提点为人处世道理。
对穆司辰来说,无异于再造之恩。
故穆司辰一直对他相当尊重。
不仅认他为义父,而且功成名就之后对他乃至他的家人都多有照顾。
沈汐跟穆司辰到了吴府之后,在门口的小厮进入传话的间隙,她仔细的理了理衣裳。
最近这段时间风吹日晒的,也不知自己现在还能看的过去吧。
不知为何,听了穆司辰讲述他和他师父的经历之后,她心中总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毕竟义父也是父嘛。
没过一会儿,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两鬓斑白的男人。
虽然能清晰的看出对方的年纪已经不小。
但无论是精神抖擞的面貌,还是铿锵有力的步伐,都不输年轻人。
沈汐心中暗叹,不愧是把穆司辰带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吴元征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想必就是他的正妻潘氏。
吴元征一看见穆司辰,步伐都快了些。
穆司辰看着来人,眼神中流露着少见的柔情,一字一顿道:“义父!”
吴元征先是点了点头,激动的手都颤了颤。
然后拍了拍穆司辰的肩膀,虽没再说一句话,眼神里却尽是感叹。
两人眼神交流完毕后,吴元征这才终于注意到沈汐。
他眼中恢复了清明,面上挂着疏离的笑。
指了指沈汐,问道:“这位是?”
穆司辰揽过沈汐的腰,垂眸看了一眼后,言简意赅的说:
“内子,沈汐。”
不知道是不是沈汐的错觉,她感觉在穆司辰介绍自己的瞬间,吴元征的面色突然变冷了。
他身后的潘氏更是嘴角冒出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
眼神扫视着沈汐,满是审视。
就像是在菜市场挑拣白菜,在看它究竟值不值得被自家的猪吃。
沈汐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本着多年看八点档狗血电视剧的经验,沈汐清醒的意识到,这人绝对不喜欢她。
看来婆媳关系从古至今,只会迟到,不会缺席啊。
沈汐见状也没了之前的热情,只恭恭敬敬的问了声好。
她向来就是你敬我八分,我敬你十分的人。
但若是对方连一分都给不到,我管你是谁呢。
吴元征和潘氏点头示意后,只瞥了她一眼。
随后一人站在穆司辰的一侧,亲切的就像挽着自家儿子似的,转身就要走往里走。
沈汐活脱脱像是个多余的人。
她站在原地,眼神里泛起了冷。
还好穆司辰并没有打算抛下她,只见他回过头,胳膊略过潘氏,直接握住了沈汐的手。
沈汐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走上前后,亲昵的叫了声,“夫君~”
潘氏脸色一僵,只能让开,毕竟她再怎么样也不能横在人家两夫妻中间吧。
几人前前后后往院子里走着。
沈汐心中却纳闷,他们不过初次见面,她从没见过他们,更不可能得罪过他们吧。
怎么穆司辰这义父义母看起来这么不待见她呢。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
他们前脚刚踏进正厅,就见一个妙龄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襦裙,眼睛里满是星星,言笑晏晏。
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的来到穆司辰面前。
嘴里就跟抹了蜜似的,甜甜的叫了声:“伯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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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旧情人?
伯行哥哥?
听到对面女人的称呼后。
即使沈汐本意不想,她心里还是隔应了下。
伯行?想来是穆司辰的字了,叫的这么亲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是旧情人?
沈汐下意识的去看穆司辰的反应,只见他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甚至没往前走一步。
跟面前的少女保持着距离。
吴娅见穆司辰的表情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顿时就不高兴了。
她试图上前拉穆司辰的胳膊,却被穆司辰不动声色的躲开。
吴娅瘪了瘪嘴,水汪汪的眼睛似乎下一秒钟就要掉出泪来。
委屈巴巴的说:“伯行哥哥,你都不想我的。”
穆司辰听的皱眉,声音带了些严厉,“吴娅,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不忘跟她介绍沈汐,“这是你嫂子,不知道问好?”
吴娅还是第一次听穆司辰连名带姓的叫她,他以前都是叫她小娅的。
她偏头看向沈汐,从头扫视了一圈后,得出一个结论:嗯,皮相还行。
就是靠的这个勾引她的伯行哥哥的吧。
吴娅转了转眼睛,俏皮的笑了笑,“这位姐姐长的好漂亮啊。”
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沈汐挑眉,让她叫嫂子,她却叫姐姐,这是几个意思。
穆司辰不懂女孩子心中的弯弯绕绕,但吴娅的父母可清楚得很。
他们也怕吴娅做的太过分,急忙上前打圆场。
潘氏亲昵的拉了拉吴娅的胳膊。
“哎呀,你伯行哥哥刚回来,哪有时间跟你玩儿啊,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啊。”
吴娅不满的皱了皱小脸,娇嗔道:
“那过两天让伯行哥哥陪我去神山庙吧,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神山节了,我们以前都会一起去的。”
说完晃了晃潘氏的胳膊,眼神却是看向穆司辰,满眼都是女孩儿的娇羞。
“好不好嘛?”
潘氏瞥了眼沈汐,满脸都是好心好意,好似在跟她解释。
“沈姑娘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不知道我们这儿的传统,这神山节可是这一年中最热闹的。”
说完看了看穆司辰。
“伯行往年都会陪我们去的,今年正好也在这儿,这次过来相待多久啊,就一起去吧。”
穆司辰面无波澜,不紧不慢的说:“我本来只打算待两日的。”
说到这里时,他侧脸看了看沈汐,似是在征求意见,“你想去吗。”
沈汐终于在这对母女的你来我往中,得到了一点存在感。
面对刚才的谈话,她要是有胡子,现应该气的早就吹起来了。
一边说小时候,往日怎么怎么样,一边又说她不懂。
而且这位潘氏跟她女儿真是如出一辙,还沈姑娘?
话里话外都不承认她是穆司辰的夫人。
沈汐脸上挤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伸手攀上穆司辰的肩膀。
一脸天真无邪道:
“我又不是在这儿长大的,也不了解,其实还真…没什么兴趣。”
她顿了顿又说:“夫君回去还有很多事,还是以夫君为主。”
潘氏没想到她会把话说的直白。
不过她一个女人,怎么做的了穆司辰的主。
她又把视线转向穆司辰,期待着能从他这里听到点儿不一样的答案。
穆司辰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她再了解不过,自小就有主意的很。
更不是那种见了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
…
…
…
穆司辰:抱歉让你失望了。
第五十八章 夫君,我还要
可谁知穆司辰竟然真的听女人的。
只见穆司辰将握住沈汐的手紧了紧。
他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对着沈汐说:“就听你的。”
……
穆司辰牵着沈汐往里走的时候,吴娅就在穆司辰另一侧蹦哒。
“伯行哥哥~你还是住我旁边那间屋子吧,刚才我就让人去收拾了。”
穆司辰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提了点音量的说:
“还要烦请义母帮我准备一个独院的屋子,毕竟如今带着内子,多有不便。”
潘氏脸上一僵,看了眼沈汐,只得答应。
……
沈汐的满心烦躁在看见一桌子的美食时,终于被化解了。
不得不说,穆司辰这义父对他是相当不错,晚膳也是准备的很丰盛。
佛跳墙,汤汁浓郁,用料软糯。
荷包里脊,外皮酥脆,鲜香馅软。
樱桃肉,色泽鲜艳,酸甜可口。
其他还有一些菜食,沈汐见都没见过。
说不惊讶是假的,这规格快赶上她上次在宫里吃的皇家宫宴了。
沈汐从吃了第一口就停不下来。
她是真的饿了,这几日光顾着赶路,饭都没吃过几顿。
且他们也不好去人多的地方露面,仅有的几顿饭也大都是在外面自己解决了。
虽说沈汐会用自己的方法给食材加加味道,但也经不住顿顿吃。
她现在一想起野兔子,就胃里反酸水。
沈汐这边埋头苦吃,饭桌上的话她也插不上嘴。
只有夹菜的时候,她的视线会在吴娅身上停留几秒。
那小姑娘满心满眼都在穆司辰身上,眼睛都要冒出粉红泡泡了。
一口一个“伯行哥哥”,叫的比那樱桃肉都甜。
虽说她一万个不愿意听那个觊觎她夫君的姑娘,在那回忆青春。
但这一家子毕竟是穆司辰的义父的家人,沈汐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穆司辰席间大多只是答话,并未主动提过去的事。
可那一家人的撮合之意可是够明显了,除非沈汐瞎了才看不出来。
沈汐咽不下这口闷气,手里的筷子杵在碗里,像是要把碗捅出个窟窿。
穆司辰看她低着个头,对着碗发呆,还以为她是不够吃。
他扫视了一圈桌子上的菜,仗着胳膊长,夹了几处稍微远一点儿的菜,堆在沈汐的碗里。
轻声在她耳边说:“多吃菜。”
沈汐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吃了一口他刚给夹的菜。
余光瞥见其他人投过来的视线,沈汐脑子里灵机一动,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穆司辰的胳膊。
她声音不大,但确保桌子上的几个人都能听得到。
“夫君,这个好好吃,我还要。”
穆司辰看她跟个馋猫似的,眼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没再说话,只按着她说的做。
吴元征见这场景,瞅眼自家女儿,心中虽酸涩,但也没说什么。
可潘氏就不这么想了,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带着一脸善意,笑着说:
“伯行这成婚之后也知道疼人了,不像十几岁的时候。”
说着看了眼吴娅,脸上笑意更深。
“记得那时候你带小娅出去玩儿,小娅让你给她买零嘴儿,你却总说这不好那不好,气的小娅好几天都不理你。”
穆司辰虽不记得自己有单独跟吴娅出去,但也没反驳。
只颔首说:“应该的。”
这就是回答潘氏说的第一句话了。
沈汐听了之后,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可还没等她高兴两秒,就听潘氏又开口。
这次的脸色显然没有刚才好了。
“夫妻和睦自然是好,不过身为女子,天职便是伺候丈夫,尤其是伯行,后宅无忧,方能在前方现场安心杀敌啊。”
说着将视线转向穆司辰,“旅途劳累,如今到了自己家了,可千万别饿着。”
说完往穆司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转头招呼吴娅。
“小娅,我看你伯行哥哥也没吃多少菜,去帮着布菜。”
身为女人,居然还让男人帮着夹菜,潘氏本想让沈汐见识一下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什么样的。
吴娅听完之后,也真的想要过去。
可还没等她站起身,穆司辰就开口说:“不必了,我用饭不习惯让人布菜。”
他这一说完,整个场子都冷了。
沈汐被刚才潘氏的一番话气的不轻,还想教育她?什么男尊女卑,醒醒吧,大清早就忘了!
奥,不对。
好像还没有亡。
不过也不妨碍她生气,好在穆司辰经受的住诱惑。
她可不是那种站着听婆婆教训的小媳妇儿。
要是穆司辰真吃了吴娅夹的菜,她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掀桌子。
吴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在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穆司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小娅也到了成婚的年纪,还没定下?”
此话一出,整间屋子里的人仿佛都被定格了。
吴娅的脸色变了又变,全然没有之前跟穆司辰说话时,兴高采烈的样子了。
潘氏则是欲言又止,尴尬的笑了笑。
“伯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娅这些年一直都在等…”
“行了,先吃饭。”
吴元征打断两人的对话,说着不忘警告的看了一眼潘氏。
都说好了等他单独跟穆司辰聊,如今这种场合上说,若是谈不妥,到时候弄的大家都难看。
经过这么一闹,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刚才的话似乎是个大家都知道,却又不能说的秘密。
气氛如此奇怪,沈汐更加只能埋头苦吃了。
正在此时,穆司辰突然把她刚夹过来的肉,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语气略带责备,“晚上就别吃这么多肉了,当心积食。”
沈汐“奥”了一声,继续低头扒饭,丝毫没在意穆司辰把她碗里的那块肉放到了自己嘴里。
其实就算看见了,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穆司辰帮她处理剩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是不在意,可桌子上的其他人却都惊呆了。
吴娅更是捂住嘴,像是收到了极大的侮辱,眼含泪水的说了句:
“伯行哥哥,你也太过分了。”
说完蹭的一下子跑了出去。
沈汐这下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桌子上的所有人视线都在穆司辰身上,潘氏一看就是个护女的。
忙不迭的说:“小娅年纪还小…”
试图以此缓和气氛。
穆司辰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满含深意的说:
“十九岁了,也不小了,是时候长大了。”
第五十四章 她晚上跟我睡
直到沈汐觉得脖子隐隐作痛时,穆司辰才放过她。
寂静的野外,空气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沈汐心跳如鼓,她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额头上,却不敢抬头去看。
她把抵在穆司辰胸膛上的手收回来,看着他身上被她弄皱了的衣襟。
弱弱的开口,“夫君,我们…”
回去吧,几个字,尚未说出口,就被一阵惊呼所取代。
穆司辰夹着沈汐的腰,将她提起来。
沈汐则下意识的去搂他的脖子。
在被放在旁边的石头上之后,铺天盖地的吻再次席卷而来。
这次两人身高相差不多,沈汐总算不用一直仰着头了。
她垂着的腿微微蜷起,耳边只有溪水流过的声音。
不知是谁打翻了蜜,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
周沫见肉烤好了,果然是香味扑鼻。
她吃了两口之后,见沈汐迟迟不回来,瞥了眼傅成,实在是不想独自面对他。
便拿起两块,准备去寻沈汐。
小溪的位置并不远,周沫没走多远就到了。
可是当她透过大树繁茂的枝叶看向对面时。
“咕咚。”
有一块肉还没怎么嚼,就被周沫一下子咽了下去。
她一边拍着胸脯顺气,一边震惊于眼前的景象。
只见沈汐和穆司辰正吻的难舍难分,两人皆是一副动情的模样。
穆司辰一手搂着沈汐的后腰,有力的按着她。
另一只手按着沈汐的后脑勺,一副要拆之入腹的样子。
看清之后,周沫蹭的一下转过头,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把手中的肉放到嘴里,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心中感叹:完了,肉突然就不香了。
傅成见周沫走远,一直在她身后跟着,却见她走着走着突然就回过了头。
他下意识的往回走,却还是被周沫逮了个正着。
不过幸好周沫这次没什么心情搭理他。
两人一路无言的回去。
过了一会儿,才见穆司辰和沈汐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周沫眼神不自觉的往两人身上看。
只见沈汐的嘴唇红红的,活像是被狠狠地啃过,娇羞的似乎都要都要滴出水来。
而穆司辰一扫之前的疲倦,一副满面春光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沫的视线,穆司辰一记凌厉的眼神看回去。
吓得周沫赶紧低下头。
她是有些怕穆司辰的,那表情,像是随时都能举起剑,给人致命一击。
眼神更是要把人看穿。
周沫悄无声息的往傅成身边靠了靠。
相比起来,她觉得傅成周身的气息还是更柔和一点。
再抬头看看他。
嗯,跟穆司辰比起来,他看起来最起码比较…善良。
傅成自然是不知道周沫心中的弯弯绕绕。
他只觉得周沫往自己这边靠,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看她。
傅成抬头,正好对上周沫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他递出去手中的一块肉,语气淡淡的,“给你?”
周沫默默的接过,眼神却瞥向傅成粘了些油的嘴。
脑海中那个画面萦绕不去。
心中那个疑问逐渐浮出水面:别人的嘴唇很好吃吗,为什么看他们吃的那么可口。
……
几人再次上路。
在太阳快落山时,终于到了下一座城。
这地方远没有禹洲大,但吃喝住宿样样不缺,总算不用风餐露宿了。
同行的两个女人都被折腾的不轻,沈汐更是因为从来没骑过马,姿势也不标准,大腿都被磨的生疼。
入住客栈后,谁都没有要出去玩儿的精力。
刚吃完饭,周沫就嚷着要回房间睡觉。
因着四人在外面只能以夫妻身份示人,故住宿也不好分开。
一共只开了两间房,摆明了就只能两人睡在一起。
周沫偷偷靠近沈汐,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打着商量说:
“我们晚上睡一个屋呗。”
沈汐其实是无所谓的,正想要答应的时候。
只见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穆司辰,突然开口。
他不急不缓的说:“万一夜里出现变故,你们两个保护对方?”
这下还没等周沫想出应对的话,就听穆司辰接着说:“她晚上跟我睡。”
说完就起身要走,还不忘拉着沈汐的手。
沈汐被他那话说的脸红,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只好任穆司辰牵着离开。
周沫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两间屋子就挨着,有什么动静不都能听见吗。
况且他们这才出来一天,没那么容易被敌人探出底细吧。
…
沈汐随穆司辰进了屋。
等她从净室出来后,看到床上就铺了一床被子,顿时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穆司辰淡定的半躺半靠在床头,也没有盖被子,露着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
碎发随意散落在额头,中衣松松垮垮的系着,坚实的胸膛清晰可见。
沈汐突然回想起今日在小溪旁的那个吻,顿时觉得脸红心跳。
她吹了灯,蹑手蹑脚的上床。
穆司辰给她留的里侧的位置,沈汐只能从他身上爬过去。
沈汐生怕压着穆司辰,已经尽量在避开他。
眼看着还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沈汐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下一秒,穆司辰本来平放的腿突然曲起,挡住了沈汐的去路,手掌也不知何时探上了沈汐的腰。
再加上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在外力和内力的双重作用下。
沈汐一下子扑在了穆司辰身上。
她试图想起来,可腰间传来的力量告诉她,穆司辰似乎没打算让她走。
沈汐挣扎无果,只好说:“刚才那声音是不是隔壁传过来的,要不要去看看。”
应该是周沫的叫声,总不能不管吧。
谁知穆司辰一点儿都不紧张,反而有闲情逸致抓住了她的手。
一边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揉捏,一边说:“不用管,有傅成在。”
沈汐略微有些无语,就是因为傅成在,她才担心呢,毕竟是男人,谁知道会不会兽性大发。
就算不是,万一两人又吵起来,大打出手呢。
沈汐试图再跟他商量商量,最起码先让她起来再说。
可就在她挣扎的瞬间,大腿不知碰到了什么。
她感觉到穆司辰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
下一秒,穆司辰哑着嗓子在她头顶上说:
“别乱动。”
第五十九章 怎么,吃醋了?
沈汐和穆司辰回潘氏给他们备好的院子。
她觉得这顿饭吃的真的噎得慌。
而且不止是胃。
沈汐步履匆匆,一直走在穆司辰的前面。
穆司辰一路上都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胳膊上莫名觉得空落落的。
以往沈汐走路的时候最喜欢靠在他身上了。
说话的时候还喜欢晃他的胳膊。
对待感情再迟钝的穆司辰,如今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
她快走两步,拉住沈汐的手。
可沈汐不像从前那样顺势抓住他的,反而试图挣脱。
穆司辰抿紧唇,直接反手扣住她的腰,把沈汐往自己的方向拉。
沈汐也不抬头看他,穆司辰的视线只能看见沈汐的脑袋顶。
他心中有些不爽,耐着性子问:“闹什么。”
听他这么问,说的沈汐好像无理取闹似的。
她可是闷了一肚子的气,口不择言的说:
“嫌我闹,你可以去找你的小青梅啊,她不是还一直等着你,温柔又知书达礼,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可真是亲密呢。”
看着沈汐伶牙俐齿的样子,穆司辰突然低声笑了笑。
沈汐听到后,抬眼看着穆司辰眼角的笑意,顿时更恼了,伸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
语气委屈,“你居然还笑。”
说完看向别处,“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哼~”
穆司辰垂眸看她气鼓鼓的小脸,语气略带调侃,“怎么,吃醋了?”
沈汐刚想反驳,就听穆司辰接着说:“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听了这话,沈汐反驳的话都懒得说了。
什么孩子,都多大的人了,比她也小不了几岁嘛,难不成自己就该让着她?
沈汐顿时恼的不行,眼神幽幽的看向穆司辰。
“孩子?那我是不是就该把你让给她?”
眼看沈汐是真的生气了,穆司辰也不敢再闹她。
他清了清嗓子,“孩子的意思是,我对她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懂?”
你没想法,可是人家有啊。
沈汐心中还是不忿,不情不愿的说:“那我不喜欢她。”
说着不忘嗔了一眼穆司辰,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在他身上比划了下。
“你难道没看见她那眼神,简直就粘你身上了,柔情蜜意的,你敢说你没注意。”
穆司辰一脸无奈,“我根本就没看她,自然没注意。”
说完搂过沈汐的肩膀,“你若不喜欢,我们明日午后便走?”
听着穆司辰是向着自己的,沈汐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但一想到他这义父义母就难掩失落的神色。
本来还想好好相处的,谁知道会这样…
她也不看穆司辰,扭扭捏捏的说:
“那怎么说也是你义父,我怎么敢替你做决定。”
穆司辰看她的神色,真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随着沈汐话音一落,她就被穆司辰单手捏住后脖颈。
穆司辰强制她看向自己,然后没有丝毫犹豫,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两人唇齿交缠。
沈汐被吻的晕晕乎乎,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生着气。
她双手抓住穆司辰的肩膀,抱怨了句,“脖子疼。”
然后下一秒,她就被穆司辰掐着腰提起,一个转身,将她靠在旁边的大树上。
第六十章 快起来,有人过来了
失去着力点后,沈汐只能勾住穆司辰的腰,才能让自己不掉下去。
晚风习习,带着些凉意。
但两人身上的温度却节节攀升,大有要出汗的意思。
吴娅走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正吻的难舍难分的场景。
她惊的捂住嘴巴,不止是因为穆司辰居然也会有如此动情的模样。
而且这俩人甚至都没来得及进院子,在门口就迫不及待了。
在穆司辰的攻势下,沈汐觉得晕头转向,但还是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她,
她试图往四周看一眼,毕竟两人如今是在别人家里,也不能太放肆了。
可穆司辰似是感觉到了,一下子咬在沈汐的舌头上。
明摆着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沈汐吃痛“啊”了声,身体往后退,越过穆司辰的身体,刚好看见吴娅的身影。
她吓得赶紧拍了下穆司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两人现下这姿势,让别人看见了,人家还以为他们在干什么呢。
沈汐使劲儿的推穆司辰的胸膛,催促他。
“快起来,有人过来了。”
穆司辰脸上还是未消退的情谷欠,似是很不满意被人打断。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还是不松手。
沈汐窘迫的脸都红了。
穆司辰却又低头,一记深吻结束,才肯放过她。
沈汐终于重回地面,可腿却是软的,只能靠着穆司辰的身体才能站住。
吴娅看着面前的两人,双眼通红。
穆司辰垂眸帮沈汐整理刚才被他弄乱的衣服。
他好像已经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一边整理,一边开口,声音凉凉道。
“有事?”
说话的语气冷淡又疏离。
吴娅强忍着哭腔,双眼通红,更咽着说:“我父亲找你去书房叙话。”
穆司辰轻声“嗯”了声,却没挪动步子,只抬手摸了摸沈汐的头。
他声音轻柔,动作更是像对待稀世珍宝。
“我先过去,回去等我,要是太晚了,就先睡,嗯?”
沈汐拉过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眼睛如一汪春水,声音像是要化了,“嗯,知道了,你快去吧。”
吴娅见不得他们在这儿腻歪,又催促,“伯行哥哥~你……”
“知道了。”
穆司辰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冷声打断。
……
穆司辰到书房时,吴元征早就备好茶水在等他。
两人一人一杯茶,坐在窗边,聊起最近的事。
穆司辰的事吴元征知道的没有十分也有九分。
而且穆司辰早前的动作都是在吴元征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就是想瞒他也瞒不住。
吴元征在听到他这一路的经历后,不禁皱眉。
“你这可是走的一步险棋啊,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说完又叹了口气。
“况且你父母的事,到现在都没有眉目,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从没想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穆司辰眼神望着窗外,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吹过。
“现在有想了。”
虽然轻,但吴元征还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
两人认识十多年,穆司辰父母的事还是当年他们俩一同在关外征战时,无意中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