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灯光熄灭了，杨辰这才安心。
“睡个好觉，语柔，贝贝。”
他轻声的说着，然后看着那边的阳台，笑了起来。
早就该这样的。
还是黄鹂细心，把这套房子买了，近距离的守护着妻儿，当然是一种幸福。
今后，还得一步步靠近，最后跟他们的生活彻底融合。
那是杨辰沉寂了六年的梦。
就快要醒来了，天，也会渐渐的明朗。
第二天，很早，杨辰就醒了过来。
“还是得尽早跟语柔打招呼，不然过去太早了会吓到她的。”
杨辰看了看时间，不过才五点而已。
起身，洗漱。
房间里该有的都有，黄鹂安排得十分妥帖。
杨辰对于生活环境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在那些极端条件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就地取材，去除繁琐。
但是，回归了内地，方便当然是首要的。
这一点，黄鹂做得很不错。
来到阳台上，寒风凌冽，天空中还是一抹藏蓝，月光和星子都还在闪烁着微光。
杨辰凝神屏息，气沉丹田。
在边境，他习惯了在任何时候睡觉，起身，锻炼，用尽一切碎片时间来补充自己。
现在回来了，他也没有放松懈怠，必修的功课自然是免不了的。
从前，杨辰也喜欢去健身房，可是后来他发现，真正的修行根本就不择时间和地址。
天，地，随，时。
浊气，清气，巡回轮转，吐和纳，身体都会做出选择，成为了本能。
清晨时分，凝视着城市朦胧的睡眼，杨辰想着旁边的韩语柔和贝贝，自然而然就将身体变得清透。
虽然已经是焚绝，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可是杨辰却没有真正把这个头衔当成资本。
超脱，就是指的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又亦或是神。
因为不管他在乎与否，存在的就是存在的，不容推翻，就好像他一样。
当天空渐渐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杨辰的修炼完成，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他微微的呵了一声，伸出去的手指冒出一小段近乎于透明的白雾，阳台上的金属栏杆也随之变形。
杨辰淡淡一笑，伸手一抹，栏杆又恢复了原状。
很好。
杨辰这才回到了室内，身上一层薄汗，气色爽朗。
冲了个澡，杨辰看了看时间，干脆走出小区去给韩语柔和贝贝买了早餐，这才提着回来。
“怎么这么早？”
韩语柔看到在餐厅里摆放着食物的杨辰，惊讶得瞪大了眼。
“答应过贝贝，所以得信守承诺。”
杨辰笑着指了指贝贝的房门。
“真的太麻烦你了！杨程，其实你真的......”
“来，吃油条，趁着贝贝还没醒！”
杨辰将韩语柔拉到餐桌前坐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香哦！”
“香，就多吃点！”
杨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韩语柔的身边，又给她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清香扑鼻。
“杨程，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就不用说了吧。”
杨辰自己也拿了一个油糕吃起来。
“偶尔一次没关系，早餐还是清淡点好！”
他很自然，好像这就是两人的日常。
“杨程......”
“怎么？”
杨辰一边说一边掰开一根油条，递给了韩语柔一半，就跟他们以前一样。
“若兰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昨天恍惚中看到了奶奶，心里很难过，所以想着要去祭拜一下。”
杨辰吃了一口油条：“待会儿送贝贝去幼儿园之后我们就去桃花山公墓。”
“啊？”
韩语柔一下就愣住了：“你怎么说得那么轻松？”
“本来公墓就是对外开放的，加上你又想念奶奶，去看看有什么不可以？”
“不是，我爸爸他，他不让我进入公墓！我试过好多次，每次都被赶了出来。”
韩语柔的眼神黯淡下去：“他实在是个固执的人。这一点，想必若兰也告诉过你。”
“是，昨天若兰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不过她也是好心，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我早就把你当成了朋友，就算若兰不说，我以后可能也会告诉你的。”
韩语柔低下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前我总是把这些事情藏在心里，也很难受的。”
“是，以后我能帮你解决的一定会尽力解决，放心吧。”
杨辰伸出手指放在韩语柔的唇间：“别再说什么见外的话，你都承认我是你的朋友了。”
韩语柔怔怔的看着他，眼眶渐渐变得红润，眼睛里的薄雾也在凝聚着。
“吃吧，一会儿凉了就咬不动了！”
杨辰笑着把油条撕成小块，一部分放在豆浆里，一部分放在盘子里，推到了韩语柔的跟前。
“很久很久，没有人帮我这样吃过豆浆油条。”
韩语柔的声音很小很小，还是被杨辰听到了，他的心里也有些刺痛，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去看看贝贝。”
杨辰起身朝着贝贝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孩子睡得还挺香。
“过两天就放寒假了，贝贝说，他们有个文艺汇演，你也要去参加，是不是？”
韩语柔问杨辰。
“对，我答应过他。”
杨辰收拾着碗筷，又给贝贝烤了个面包，热好了牛奶。
“什么时候答应的？”
“就在昨天吃饭的时候，你出去了。”
韩语柔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阴云：“是，我出去了，我看到奶奶，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真的不像是幻觉。”
“出去之后呢？”
“出去之后我还看到了她一眼，可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我追了一段路，什么都没有，这时候若兰也出来了，叫住了我。”
韩语柔很是疑惑，又很难过：“我觉得，冥冥中说不定真的有灵魂一说，你知道吗，奶奶过世的时候我也没在跟前，她一定很惦记我，所以才来找我的。”
“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杨辰其实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不能说出来。
“是的。”
韩语柔点点头：“不然我也不会相信那个人就是奶奶。”
她轻叹一口气：“今天就是奶奶的忌日，三周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