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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园园春色     快穿之快快乐乐当咸鱼txt下载     快穿之快快乐乐当咸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章家书

    在和周玉容熟悉之前,孟瑜没有什么感觉,可等她们成了朋友,每次看见周玉容哄孩子的时候,孟瑜总觉得有些心酸。

    可又一想,是自己想多了。

    女主和男主是天定的缘分,不管她看着女主的生活有什么感觉,这都是女主自己既定的命运。

    十月末,陈家收到了陈四郎他们寄来的第一封家书。

    开头是问候全家人,在信上也说他们一行人一路顺利,已经到了隔壁的临淮府,正准备在码头上船,走水运去京城。

    又说人在船上行踪不定,家里就不用给回信了。

    除了家书,孟瑜还收到了一封专属于自己的信件。

    开头就是卿卿见信如晤,才读了这么一句,孟瑜就好像是看见了陈四郎在家时,把自己拥在怀里,一声声的亲密的呼唤自己的样子了。

    泪水滚滚而下,自陈四郎离家后,强压下的思念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这段日子孟瑜没有想过陈四郎,可她也没有一日忘了他。

    孟瑜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读书练武,弹琴赏花,炼药……

    几乎没有一时是闲着的,只有在自己忙起来的时候,孟瑜才没有时间留给思念。

    也只有她忙的昏头转向了,才能骗自己是因为自己太忙了,没有时间见陈四郎,而不是因为陈四郎根本没有在家。

    这一封信,不仅勾起了孟瑜强压的思念,还打破了她给自己设下的假象。

    陈四郎没有在书房读书,他是离家追求前程去了。

    在信中陈四郎先是写了这一路的见闻,还写到出发第四天傍晚的时候就碰上了一场大雨,雨落下来时,他们刚找好借住的地方。

    也是幸运,差一点就会被淋。

    那场雨不仅下得大,下的时间还挺长,第二天都没有停。

    陈四郎他们虽然想尽快赶到京城,但也没有冒雨赶路,而是等了一天,雨完全停了之后又等了半天才继续走。

    不过之后的路就不如原先好走了,下雨之前走的路只是颠簸,雨后的路更添了泥泞。

    好在同行的人里有人曾经出过远门见多识广,见雨势很大,在雨停之后就提出要多留半天,等地干一些再走。

    如果在雨停后就直接上路,那遇到的情况就不只是道路泥泞了,马车都有可能陷进泥坑里去。

    陈四郎在信上说这一路走来,他终于感悟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精髓了。

    书帛中尽是知识,但生活中也处处都是学问。

    他们这一路走的还算是平顺,只遇上了一次大雨,并没有遇上别的事情。

    之后他又说了会在临淮府上船,坐船去广州。

    广州和泉州是朝廷新开的两处港口,并设立市舶司来管理对外贸易。

    陈四郎还在信上请求孟瑜保密,不要告诉家里别的人,他们没有直接去京城,而是转道去了广州,在广州停留几天之后才会做海船直达京城。

    孟瑜虽然意外陈四郎他们会更改路线,但她确实也不意外陈四郎会去广州。

    早在陈四郎中举之前,孟瑜就知道他对广州和泉州这两个朝廷开设的港口城市非常感兴趣。

    他不只一次的提过,前朝是个万国来贺的盛大王朝,听说在前朝的时候开设了十五个通商口岸,海上来往的船只络绎不绝。

    后来前朝国力衰弱,内忧外患不绝,不仅万国来朝的盛景不再,就连通商口岸也通通关闭了。

    孟瑜曾经多次听陈四郎感叹,他生不逢时,没有机会见识那个盛世。

    听说本朝设立的两个港口城市也非常的繁华热闹,陈四郎就想去见识一番。

    孟瑜知道陈四郎明着是去增长见识,实际上是去凭吊前朝。

    也不稀奇,自古文人都有怀古的情怀,更何况那么一个强大昌盛的盛世,又有那个人不怀念呢。

    孟瑜不会把陈四郎他们要去广州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但她在心里也想好了,等再见到陈四郎的时候,一定要他保证,不能再做这样先斩后奏的事情了。

    如果陈四郎提前就和孟瑜说了,她也不会阻止他,孟瑜不仅不会阻止,还会帮陈四郎准备好行李。

    这可倒好,孟瑜只知道他们要去京城,而京城在北边,孟瑜想着接下来天气要冷了,北方更冷,她给准备的行李都是厚的衣服。

    但广州府在南方,孟瑜给陈四郎准备的衣服里可没有单薄的衣服。

    这下可麻烦了。

    不过陈四郎他们一行人都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了,知道自己换衣服的。

    信上最后才说了一句,他很想孟瑜。

    孟瑜看着信,在心里回了陈四郎一句,她也很想他。

    在伤感了一会儿后,涌上心头的情绪就是不满了,陈四郎给自己写信不吝惜字数,写了满满的三页纸。

    可他写路途见闻写了两页都没有写完,写他的思念之情却短短的一句话就没了。

    对比实在太明显了。

    这让孟瑜想起了平时和陈四郎相处的时候,他虽然待她十分的温柔体贴,言行举止间也是情意绵绵,可陈四郎从未说过一句他喜欢孟瑜的话。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吗?

    孟瑜扪心自问,却找不到一个答案。

    在感情里,她实在没有太多的自信,总是在患得患失。

    情爱果真是消磨人。

    陈四郎他们的第一封家书来的很快,第二封家书却遥遥无期,陈家人等的内心焦急,升起了惧怕,生怕他们出了什么事。

    山高水长路途遥远,古代又通讯不便,一次普通的离别,最后都可能是生离死别,再见无期。

    现在虽然是太平年代,但偏远的地区也会有山贼水匪作乱,陈家人就怕陈四郎他们万一一个不小心遇上水匪,失财是小,丢命是大。

    直到腊月末,第二封家书才姗姗来迟。

    直到接到陈四郎他们传回来的家书,陈家人的心才重新落回肚子里。

    这一次,孟瑜同样得到了一封专属于自己的家书。

    信上说坐船走水路比乘坐马车快多了,在她接到第一封家书的时候,陈四郎他们就已经到了广州了。

    陈四郎亲眼见识了广州的繁华,那里的夜市比云州府的夜市热闹多了。

    在广州,陈四郎还看见了和本国人长的相似,却长着红毛绿眼睛或者黄毛蓝眼睛的番邦人。

    在信中,陈四郎调侃到孟瑜若是见了,肯定会吓一跳,以为自己见了山精野怪。

    陈四郎说孟瑜若是不怕,等带孟瑜去京城的时候,还从广州绕路走,让孟瑜也看一看这和本国人长的不一样的番邦人,涨涨见识。

    其实陈四郎在写信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让小媳妇看个稀奇。

    不过想到不管番邦人和他们长的如何不一样,也都是人,把他们当成稀奇看,也实在不尊重人,他才没有那么写。

    陈四郎这次在广州的确增长了很多见识。

    自从开设通商口岸后,就有很多商船来往与武朝和外邦,叫人一看就知道海运有利可赚。

    他之前在这方面只是隐隐的有个感觉,这次广州一行,陈四郎才是真正见识到了海运背后的巨大利益。

    在广州,一两斤中等的茶叶就能换一盒子零碎的宝石。

    要知道在清水县这个小地方,一根嵌着碎宝石的银簪也得一两半银子。

    一盒子零碎的宝石做成簪子,少说也能做出百十根。

    用来换宝石的茶叶,也就是二三两银子就够了。

    在广州尤其是有商船刚在港口停靠的时候,是各种宝石最便宜的时候。

    就是品相上好的宝石,一百两银子也能买上几颗。

    就陈四郎所见,已经能够看见巨大的利润了。

    而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所了解的也不过是外围的表象。

    在广州,陈四郎不仅看见了表面上的繁华富饶,也看见了海贸交易所带来等我巨大利润,以及利润背后隐藏的种种危机。

    在信中,陈四郎除了写了广州的见闻,还写了他在海上的日子。

    虽然都是坐船,但在河上走,跟在海上走是不一样的。

    坐船在海上航行的时候,船只摇晃的程度更厉害,同行的一个族兄原先去广州的时候,身子一点事也没有,但坐船在海上走的时候,却出现了晕船的现象。

    但船只行走的速度太快了,发现族兄晕船的时候,已经走出了很远了,不能让族兄下船了。

    于是族兄这一路走的颇为艰辛。

    到了京城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至于陈四郎自己倒没有出现晕船的现象,只是长时间坐在船上,自然感觉也不好受。

    在信中陈四郎感慨,不知道那些船手长年累月的生活在船上,是怎么忍过来的。

    到了京城后,他们在客栈休息了一天后,陈四郎跟着陈三郎先去拜访了周玉容她外祖父家。

    在信上陈四郎对周玉容的外祖家是好一番夸赞。

    在进行了该有的拜访后,陈四郎他们在周玉容舅舅的帮助下,租赁了一个清静的小院,然后就开始温习四书五经了。

    陈四郎他们租赁的是个一进的小院,院子不大房间却不少有三间正房和四间厢房,还带有两间耳房,他们一行人住下后也宽敞的很。

    在院子里还种着一株生长的茂盛的金桂。

    其实在陈四郎他们周围的院子里,种的也是桂花。

    这边前后几条街的房子都是出租用的,还是专门租给进京赶考的举子的。

    而种桂花树,取一个蟾宫折桂的好兆头。

    陈四郎见了院子里的桂花树,心里遗憾来的晚了,错过了花期。

    他在信上写到明年接了孟瑜来,要是还住在这里,等桂花开了,他要选出最好的摘了,然后想和孟瑜一起把它们都做成桂花蜜。

    还要多做一些,不然还没有喝够,就已经喝没了。

    在信的最后,陈四郎写了他很想孟瑜,也很遗憾,今年不能陪孟瑜一起过年。

    除了信,陈四郎还捎回来了一些礼物,是两匣子宝石,一匣子首饰,两把匕首。

    这些礼物都是陈四郎单独给孟瑜准备的。

    当然陈四郎也给家里人准备了礼物,是他和陈三郎一起买的布匹和吃食。

    孟瑜看了信,知道他已经安全的抵达京城了,心里顿时安心了。

    然后兴致勃勃的翻看陈四郎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一匣子宝石品质上佳,红宝石流光溢彩绚丽夺目,绿宝石晶莹剔透璀璨玲珑剔透,蓝宝石色彩瑰丽灿若星空……

    每一颗宝石都是精品,闪烁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色彩。

    孟瑜随手拨弄了一番匣子里的宝石,心思却跑偏了,她是不是手太松了,给自己男人留了太多的钱。

    即使在广州,宝石不如在内地昂贵,可这一匣子宝石也不是个小数目能买下的。

    陈四郎出门在外,记得给家里的妻子买礼物,孟瑜固然高兴。

    可她更担心陈四郎手里有钱,不仅花在自己身上,也会花在别的女人身上。

    孟瑜收到陈四郎的礼物后,第一反应是她留的钱太多,想着以后要少给他留钱,也不知道陈四郎知道孟瑜的反应后会怎么想。

    另一匣子也是宝石,不过都是零碎的宝石,也品相好的,也有品相差的。

    孟瑜要是第一个打开的是这一匣子,心里会觉得这些宝石很漂亮。

    可她先看见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石了,再看见这些,就感觉差点意思了。

    那一匣子首饰里装的是两对儿金手镯,三条额链,一条项链。

    都是金子做的,上面嵌满了各色宝石。

    看着就华丽,充满了异域风情。

    也许很多女生都不喜欢这样风格的首饰,觉得过于夸张和炫富了,可孟瑜却喜欢的紧,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她就把镯子带在了手上。

    第二天的时候,孟瑜还专门花时间,梳了个精致复杂的发髻,插上了几只簪子,带上了一条红宝石的额链。

    吃饭时陈家其他人见了孟瑜都吃了一惊。

    孟瑜平日里还真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打扮过,陈家人都知道孟瑜长的好看,平时不打扮也光彩照人,可这一打扮真的是艳压群芳,满屋子的女眷都给压了下去。

第92章又是一年除夕

    这一天见了孟瑜的盛装打扮,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像孟瑶和陈小妹,她们心里就想着以后等自己有钱了,也买很多的首饰,然后打扮的像姐姐/嫂子一样漂亮。

    陈二婶和陈二嫂则是羡慕,哪个女人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云母则是觉得女婿不在家,女儿打扮的太招眼了,孟瑜要是实在喜欢这么打扮,该等着女婿在家的时候才好。

    像她们还是心中或向往,或担心,而陈母和周玉容就不一样了。

    陈母看见四儿媳盛装的第一时间,不是羡慕她打扮的漂亮,也不是认为她不该在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打扮,而是感慨心酸。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说的真是不假,她这次可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

    陈母这一生就生了三个儿子,早在大儿子娶媳之前,陈母就做好了准备,儿子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再单纯的是自己的儿子了。

    她想到了自己有一天会体会到这种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感觉,却没有想到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明显的儿子不再只属于自己的失落,是从三儿子身上体会到的。

    在大儿子身上,陈母从来没有感受到失落。

    大郎成亲后,和没成亲之前也没有什么两样,一样听她的话,还教导媳妇要跟自己一样孝顺听话。

    陈大郎虽说和媳妇相处的不错,却也不是黏腻的如胶似漆的,只能说是搭伙过日子。

    但世间夫妻两情相悦的能有几人,更多的就是相敬如宾的搭伙过日子。

    她和陈父不也是如此嘛。

    在陈大郎心里,陈大嫂是他的妻子,也仅此而已。

    陈大郎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承担起自己作为长孙的责任,他自然不会想那些讨好妻子的事情。

    在二儿子身上,陈母也没有感受过失落,虽然陈三郎不像陈大郎那样听话,但陈母心里清楚,她和陈家的所有人,都比他那个妻子重要。

    要说起来也不怪陈三郎不重视自己的小家,实在是他娶的那个媳妇太过分了,明明白白的就显示出她看不起陈家,看不起陈三郎的态度。

    陈三郎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男人,他碍于周老太爷的恩情,不会虐待媳妇,但也不会去讨好她。

    毕竟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至于这个新的三儿媳,陈母知道她是个温柔大气的好儿媳,可陈母更清楚她还在二儿子的观察下。

    在这种情况下,二儿子自然也不会想着给新妇买礼物讨好。

    也就小儿子和小儿媳两人夫妻恩爱,小儿子离家赶考有正事在身,都不忘了给媳妇买首饰,讨媳妇的欢心。

    陈母也能明白,小儿媳今天之所以打扮的这么张扬,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喜欢这些首饰,但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她心爱的男人送的。

    他们小夫妻感情好,这突然一分开,自然彼此都非常想念。

    小儿媳把小儿子送的东西贴身携带,就像是小儿子在陪着她一样。

    陈母敢说,如果这礼物是小儿子在家的时候送的,小儿媳顶多在屋子里带着过把瘾,绝对不会带在外面招摇。

    孟瑜嫁进陈家有年头了,陈母对她还是有了解的,她喜爱这些华丽华美的首饰,也喜爱鲜艳漂亮的衣服,但她更爱轻松自在。

    华丽的首饰太重,她平时不会带在身上。

    漂亮的衣服穿着却行动不方便,非出席宴会她也不会穿。

    陈母知道小儿子在借送礼物,向小儿媳传递思念和情感,可当她看见小儿子只给他媳妇一人单独准备了一份礼物的时候,她心里还是非常酸涩。

    你说她辛辛苦苦的生儿育女有什么用,儿子长大了,就成了他媳妇的了,他心里心心念念的不是生他养他的老娘,而是那个娇娇嫩嫩妻子。

    陈母是心酸失落,周玉容看着孟瑜的一身打扮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羡慕嫉妒孟瑜。

    华贵的首饰漂亮的衣服周玉容也有,甚至她还有更为名贵的点翠首饰,还有号称一寸黄金一寸锦的织锦缎做的衣服。

    可那些都不是陈三郎送的。

    周玉容羡慕孟瑜有一个惦念她的男人,出门在外还不忘给她捎礼物。

    尤其是陈四郎不仅给孟瑜送了礼物回来,他们给家里只送了两次信,陈四郎却次次都没忘给自己媳妇单独写一封信。

    可她呢,不说礼物,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得到。

    周玉容自谓身份容貌名声处处不比孟瑜差,可在婚姻上,她实在是跟孟瑜没法比。

    孟瑜和陈四郎是结发夫妻,她是给人做继室;孟瑜和丈夫夫妻情浓,被丈夫放在心上惦记着,而她跟自己的新婚夫君相敬如宾。

    周玉容知道自己在陈家的处境,也想好了该慢慢的展示自己的好处,融入陈家。

    可她看到同为陈家媳妇的妯娌日子过的幸福的时候,也难免会心生酸涩。

    孟瑜的注意力在自己新得的首饰上,没有注意家里人各异的心思。

    她非常喜欢这些首饰,但她也是实在不耐烦打扮,因此第二天的时候虽然孟瑜手上还带着金手镯,却不像前一天那样盛装打扮了。

    陈家人见孟瑜日日带着手镯,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陈四郎他们的信腊月末才到家,来的迟了,却幸好是在除夕之前到了,不然陈家这年就过不好了。

    之前陈家所有人一直在担心陈四郎他们的安危,没有心思准备过年的东西。

    等到他们的家书传回家后,陈家人不再担心陈四郎他们,才恢复精神,准备过年的物件。

    陈家人多,手里又有银子,只花了三四天的功夫就把各色过年的东西准备好了。

    这一年的除夕,家里虽然人不齐,团圆饭却依旧丰盛。

    孟瑜坐在周玉容旁边,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却提不起一点胃口。

    不知道陈四郎他们远在京城,没有人照顾,今天要怎么过?

    他们都是大男人,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厨艺啊?

    反正孟瑜知道陈四郎和陈三郎两兄弟是不会厨艺的。

    那他们今天吃的什么呢?

    孟瑜看着眼前的盛宴,心里却在担心远在京城的陈四郎会吃不好喝不好,担心的她都没有心情吃饭了。

    她平时偶尔也会思念陈四郎,却不像今天这样浓郁。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得,每逢佳节倍思亲。

    平时的思念还可以消遣,可到了本该团圆的节日时,相思之情就没有办法压制了,只能任由思念在心底翻涌。

    今年陈家有大喜事发生,在饭桌上陈老太爷和陈父他们就说起了陈四郎和陈三郎兄弟两人中举的事情,越说越开心。

    在席间,他们还在畅想着两人春闱高中后陈家会迎来的风光。

    孟瑜在一边听着,心思更加郁结。

    其他人的心思都在陈四郎他们兄弟能否高中上,只有她一个人惦记他们连过年都不在家里。

    孟瑜都快待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等其他人都吃好了,帮着收拾了桌子后,她就回屋了。

    这次孟瑜没有留在堂屋里守夜,她不想再听别人畅想陈四郎高中了。

    回了屋子后,孟瑜静站在屋子里,打量着自己和陈四郎的卧房。

    这一间屋子,是他们夫妻的卧房,自从陈四郎醒来后,他们就一直住在这里。

    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往日相处的痕迹。

    在火炕处,在桌子旁,在梳妆台旁,不管孟瑜的目光扫向哪里,她都能想起自己和陈四郎相处的片段。

    他人在千万里之外,屋子里却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就在孟瑜沉浸在这些幻影里的时候,只听吱嘎一声,孟瑶和陈小妹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姐,我们来陪你一起守夜了,你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进了屋子后,孟瑶不见外的走到炕前,把手里端着的瓜子放下后,就开始脱鞋上炕了。

    “嫂子想四哥了吧,”陈小妹跟着孟瑶上了炕,“我也想四哥和三哥了。”

    早在白天的时候,陈小妹就注意到了四嫂的心情不好,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的情绪就更加郁郁寡欢了。

    陈小妹的心情也不好,“三哥和四哥的书读得都好,书院的夫子是常常夸赞的,这次他们肯定能考中。等以后做官了,除非他们能到清水县或者云州府做官,否则是没有时间回家过年了。”

    她敏感的察觉到了,等自己的两个哥哥做官后,家里就再也团圆不了了。

    其实对于陈小妹来说,即使两个哥哥不做官,她跟他们一起过年的机会也不多了。

    毕竟她都已经大了,该嫁人了,嫁了人之后,又怎么还能在娘家过年呢。

    孟瑶磕着瓜子,她心里是感受不到孟瑜和陈小妹的那份伤感的,但看着她们的样子,她也感觉心里堵堵的。

    “姐夫和三哥是没有办法在清水县和云州府做官的,好像有种说法是官员不能在原籍做官。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你们现在就伤心也太早了。”

    在孟瑶看来,姐夫和陈三郎做官的地方他们管不了,那是由皇上和吏部的大人决定的。

    但是陈家人在哪里过年,却是可以更改的,他们一家人可以去姐夫他们做官的地方去过年啊。

    陈家人完全可以跟着姐夫他们走啊。

    孟瑜听到妹妹这么说,直接就笑了,孟瑶还是小,想事情过于简单了。

    陈家其他人怎么会去外地过年呢,哪怕那个地方是陈三郎或者陈四郎做官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的。

    孟瑶听姐姐不认同自己的意见,不满的追问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提的方法很好啊,很有可行性。

    陈家人跟着陈四郎他们两个可能做官的人走,既简单又避免了一家人分开的局面。

    孟瑜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因为故土难离。”

    陈老太爷他们不会愿意离开陈家村,去他们不熟悉的地方的。

    他们在这个地方出生,在这个地方长大,在这个地方成亲,在这个地方生儿育女,这大半辈子都是在这个地方过的,他们这一生都跟这个地方联系在一起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地方的。

    孟瑶难以理解这种感觉,嘴里没有感情的应了一声,“奥。”

    “嫂子说的没错,爷爷年纪大了,他肯定不会离开陈家村的。爹娘和二叔二婶要照顾爷爷,自然也不会离开。”陈小妹就是知道家里的几个长辈肯定不会离开家,也知道三哥和四个以后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了,才会更加伤感。

    以前三哥和四哥在书院读书的时候,也是常常不在家。

    可他们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回家一趟,有什么节日也是在家过的,感触还不深。

    这一次他们过年都不在家,让陈小妹深刻的体会到了亲人分散的难过。

    都说幸福是需要对比的,在这一刻孟瑜觉得这句话对极了。

    她本来还在满怀愁绪的思念陈四郎,可见了陈小妹的伤心,孟瑜心里的难过一下子轻了许多。

    她和陈四郎的分离是短暂的,明年陈四郎就会回到她的身边,不管陈四郎是不是要去做官,孟瑜以后都会一直跟着他。

    也就今年他们两个不在一起过。

    以后的每一年他们都会在一起过。

    而陈小妹还能和陈四郎一起过几个年呢?

    陈家其他人又能跟陈四郎一起过几个年呢?

    这么一对比,孟瑜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虽然孟瑜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陈小妹和孟瑶还是感觉到她的心情变好了。

    接下来三人再没有说这些,而是聊起了别的。

    不过女人嘛,能聊的不是首饰衣服,就是胭脂水粉。

    陈小妹就先吐槽了陈母在县城买的水粉不好用。“还是府城的胭脂水粉好,前几日家里不是在县城买了一种粉嘛,我想着今天是除夕,就摸了一点。谁知道那种粉看着还可以,抹上之后却干的厉害。”

    “是吗?”孟瑜还真不知道,陈母给她买的那盒她还没有用过。

    孟瑜长得好,她也知道自己长的好,不用浓妆艳抹就足够美了,所以平时不爱妆点自己,颇有种“却嫌脂粉污颜色”的自傲自矜。

    孟瑶却点头赞同了陈小妹说的,“府城的蜜粉里该是加了蜂蜜吧,用起来润一些,还能闻见一股甜香。在县城买的蜜粉,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用手一摸,就能感觉到差异。”

第93章会试

    孟瑶和她姐姐不同,她用胭脂水粉的要勤一些。

    同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妹,孟瑶长的也很好,不比姐姐长的差。

    正是因为孟瑶长得好,她才需要用胭脂水粉的修饰自己的容貌,让自己看起来更平凡一些。

    虽然孟瑶没有经历过被人调戏的事情,可她跟着姐姐和夫子读了很多书,尤其是读过史书后,孟瑶早早的就认识到了长的过于漂亮,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孟瑶自幼跟着孟瑜长大,读书启蒙也是跟着孟瑜学的,她自然不会迂腐的认为朝代的更替国家的兴亡真的和那些国色天香的美人有关。

    她也从不觉得一个女人拥有美色,就该被人称为祸水。

    可孟瑶更懂得过人的美色会招来麻烦。

    而她讨厌麻烦。

    如果遮掩住自己的长相,能让自己过的安生,那么她何乐而不为呢。

    孟瑶也不觉得自己遮掩容貌是胆小,或者感到憋屈。

    她只觉得自己聪明,斩断了麻烦。

    这一年的除夕夜,就在三个小姐妹的闲谈中度过了。

    大年初一这天,因为陈四郎不在,孟瑜自己也不愿意出去,就没有去族人家里拜年。

    周玉容是新嫁妇,她是要去认一认本家人的,陈三郎不在家,由陈母这个婆母领着她去认人的。

    从大年初一开始,孟瑜就在等着,一直等到了初五,年过完了,人们开始正常生活了,孟瑜才通过镖局,把自己给陈四郎写的信给寄了出去。

    随着信寄出去的,还有一大包的吃食和衣物。

    陈四郎收到家里的来信的时候,会试已经结束了,他和陈三郎正在等着会试的结果。

    他是先看的信,孟瑜的信写的很简单,主要是写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很好,让陈四郎他们在外不用担心家里,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她担心陈四郎他们都不会做饭,在京城的时候会吃不好,因此给他准备了一些简单营养的食物。

    孟瑜又怕京城太冷,陈四郎带的御寒的衣服不够,所以还给他又准备两套棉衣。

    陈四郎一边看信,一边打开了那个涨的满满的包裹。

    孟瑜给他准备的东西很多,满满三大罐子的肉酱,用竹筒装着的奶粉,油炸过的面条。

    还有两套兔皮做里,续的厚厚的棉衣。

    只看这些东西,陈四郎就能想到她是怕自己在京城吃不好穿不暖,是在担心自己。

    除了这些吃食和衣物,孟瑜还零零碎碎的给准备了一些别的用品。

    “夫君,我很想你,过年的时候尤其想你。

    自从我嫁给夫君以后,咱们两个都是一起过年的,独独今年过年的时候夫君不在我身边。

    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咱们夫妻都能一起过。

    我再也不想和夫君分开了。这样只剩我孤身一人的日子,尝过这一次就够了。”

    陈四郎本来在看到小媳妇给自己准备的东西的时候,就满心的感动,再看到她言语直白的向自己诉说思念的时候,他简直恨不得自己瞬间长出一双翅膀,飞到小媳妇身边。

    正好这个时候陈三郎来找他,一进门就看见他春分得意,笑的满目柔情的样子。

    陈三郎的目光在桌子上摆着的吃食衣物上扫过,顿时了然他这么一副样子的原因。

    陈三郎怕了拍兄弟的肩膀,唤道:“回神了!”

    “三哥找我有事?”

    他是要去镖局拿东西,上午才没有去书房读书。

    陈四郎不解三哥怎么不在书房,来找自己了。

    难道三哥以为他这次去镖局拿的信是家里写的?

    也有可能,好像传信的人说的是他家里来信了。

    只不过这个家里指的不是家里的长辈写给他们兄弟的,而是小媳妇写给他一个人的。

    “三哥,这信是鱼儿给我写的,祖父和爹娘他们的信可能还没有到。不过也不用担心,鱼儿在信上说了家里一切都好。”

    陈三郎点了一下头,这点在他看见桌子上摆放的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猜出来了。

    他之前都吃过用过了,怎么会不知道肉酱奶粉炸面这些吃食是弟妹专门为了弟弟的科举折腾出来的,能送这些吃食的,只能是弟妹了。

    要是家里其他人的来信,即使捎带着东西,也不会是桌子上的这些了。

    “家里平安就好,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早上有人送了拜帖,五日后有举子在春风楼举办了诗会,邀请咱们兄弟参加。”

    陈三郎想去参加,摸一摸其他举子的底细,就是不知道四弟是怎么想的。

    陈四郎思考了一下,“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在会试之前,咱们一直闷在家里读书,一次宴会诗会都没有参加过,虽然族兄他们也帮着搜集了一些今年参加会试的举子的信息,但那些信息有几分可信都还不确定。”

    “咱们还是得亲自去见见这些人。”

    考试前得专心读书,参加宴会诗会之类的活动难免会分心,所以所有的邀请他们都推了。

    而且陈三郎和陈四郎兄弟在南越省名气很大,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

    可放到全国,就不显眼了,不说泯然众人矣,也差不多了,顶多人们会看在他们兄弟年纪轻轻且出自一家子的份上多注意几分,可要说重视,那是没有的。

    别看陈四郎是南越省的解元,别人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南越省文风不盛,他这解元也就没有多少说服力。

    毕竟古代的科举都是各省独立考试的,而不是像现代的高考一样是全国性质的。

    因为陈三郎和陈四郎都才名不显,他们接到的邀请不多,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次聚会都没有参加过。

    会试都已经结束了,考的好坏都已经注定了。

    在陈四郎和陈三郎看来,他们接下来多读一天书和少读一天书,都没有多大的影响了。

    会试前需要专心复习,会试后则该跟同科的学子联络感情了。

    虽然在考试的时候,他们是竞争对手,但在做官后,他们这一些同年的举子,也会是官场上的助力。

    科举时代同榜或同一年考中,同科之人都算是主考官的学生,彼此多少有些情分,再加上一起入仕,官场新手们免不了互相扶持走过一段时间。

    古代同窗同年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诡异,既有竞争,又有互助。

    陈四郎兄弟都是有把握不会在会试上落第的,自然就开始考虑要和身边的举子打好交道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兄弟参加了大大小小的诗会十数次,将这一届的考生都认了个七七八八。

    在把人都认全了后,陈四郎和陈三郎兄弟不说全然放松,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今年的举子中虽然是有好多出色的人,但能威胁到他们兄弟的人很少,也就两三人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

    一个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蒋楠峰,才华横溢,文章写的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一个是浙省的解元宋恒,文笔辛辣针砭时事言之有物。

    最后一个是京城本地的举子沈成宇,文笔老练。

    总之都是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

    会试结果很快就下来了,第一名是宋恒,陈三郎和陈四郎考的也不错,分别是第四名和第二名。

    他们兄弟考的好,这下子可算是出了名了,住的地方一下子就热闹极了,几乎时时都有人上门。。

    会试结果下来后,宴请的帖子来了一封又一封,上门拜访的人也是不绝。

    上门的人里,除了同科的举子,还有许多富商找上门,要送财宝和女人的。

    不过所有的帖子陈四郎他们都没有接,别人送来的财宝和女人也都退了回去。

    在考中的举人里,其他举人的门前也像陈四郎他们兄弟门前这样热闹。

    面临邀约,有的像陈四郎他们一样闭门谢客,在家认真读书。

    也有的接下帖子,出去参加宴会。

    至于别人送的财宝和女人,也有一些考中的举子接受了。

    在这些人里,就有陈四郎暗中为两个妹妹相看的。

    陈四郎在知道后,恨恨的说了一句,“这也太肤浅了,也不怪世家看不起寒门学子,真的是这些寒门学子们就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看得起的事情。”

    一朝考中,还没有建功立业呢,就先想着享受美色了。

    裤腿上的泥巴都还没有洗干净,就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人上人了。

    就这样贪图金银美色,抵抗不住诱惑的人,没多大的出息。

    陈三郎劝了一句,“慢慢来,给小妹她们挑选女婿这件事本就急不来。”

    陈四郎听了暗叹一声,他哪里只是在为了那几个看好的人选生气啊。

    他生气的是寒门学子没有承受住诱惑。

    这次考后,接受别人财宝女人赠予的,有世家子弟,也有寒门子弟,但世家子弟只占其中的一两成,其余的都是寒门子弟。

    就这一件事,就显示出大多数寒门子弟目光短浅,只看的见眼前的利益。

    “四弟,在官场上确实需要助力,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相交的。”

    “有些人能守望相助,有些人可能轻易的就会背刺你。”

    在陈三郎看来,早早的剔除一些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没了这些糟粕,能找到的知交品性会更有保证。

    两兄弟的想法不同,却也没有对错之分。

    陈四郎是站在寒门子弟的角度,为了同伴的不争气生气愤怒,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陈三郎的想法则不像他弟弟那样狭隘,他知道自己也是出身寒门,他也不避讳这一点,但陈四郎在想事看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局限在自己的身份上。

    他考虑的是结交跟自己性情相投,互为助力的伙伴,并不把世家寒门作为考虑的条件。

    而且陈三郎由心而发的问了一句,“难道四弟你会让自己的家族一直都是寒门吗?”

    为什么做官,不就是为了阶级跃层,摆脱寒门成为世家。

    陈三郎有雄心壮志,于国他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看着武朝在他的手里更加强盛。

    于民他想庇护一方,让自己手底下的百姓幼有所养老有所依,人人安居乐业。

    于家他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陈四郎希望带着自己的家族走出寒门,培养好子嗣后代,百十年后把家族也发展成世家大族。

    陈四郎也不笨,在三哥简单的说了一句后,他就想通了。

    想想他刚讽刺别人目光短浅,转眼间就发现自己的眼光也不长远。

    真是好笑。

    会试结果出来后,又过了十几天,就是皇上在乾正殿亲自监考的殿试。

    到了殿试这一天,陈四郎坐在金碧辉煌的殿宇内,内心颇为宁静。

    寒窗苦读数十载,成败就在今日一举了。

    成了名扬天下衣锦还乡,败了,陈四郎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除非科举不公,出现舞弊事件,否则他是一定会成功的。

    而是就算他今日失手,最次也能得个同进士出身。

    虽然同进士出身名声不好,同进士一般被人视为如夫人。

    可只要能参加殿试,就能做官了。

    差别在于前三甲直接进翰林院坐馆,进士得再参加一场庶吉士考试才能进翰林院,而同进士则是直接会被安排到偏远地区做小官。

    陈四郎追名逐利权欲心重,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封侯拜相的野心,只想着有一个小官做做,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因为陈四郎的目的无论如何都能达到,所以他心里最轻松,可以说是全无压力。

    陈三郎也不担心自己,他对自己的水平很了解,知道自己能轻松的考过殿试。

    在京城的两兄弟对自己或有打算或有信心,在考试的时候都不着急。

    留在陈家村的人不知道情况,却焦心极了。

    时间一进了二月,几个长辈们就念叨着该要进行会试了,忙不迭的求神拜佛,祈祷家里的两个考生考中。

    到了三月,家里的氛围更为紧张,佛前的香火日夜不息,整个陈家都笼罩在了一片烟气之中。

    孟瑜本来还有些担心焦急的情绪,可在忍受了快一个多月的烟熏火燎之后,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担心陈四郎他们,只担心再这样熏下去,自己都被熏成腊肉了。

    孟瑜觉得自己身上就带着一股子香火的檀香味。

    檀香味儿静气凝神,孟瑜本来还挺喜欢的。

    但感觉自己成了这个味儿以后,孟瑜一下子就打心底厌恶这个味道了。

第94章考中了

    孟瑜不喜欢家里整日烟熏火燎的感觉,偏偏陈母他们是在为陈四郎和陈三郎祈祷,她还不适合阻止。

    不仅不能阻止,有时候她还得陪着一起上香。

    这日子过的都快憋屈死她了。

    不过她也只能忍着,在全家都在为两个考生祈福的时候,孟瑜若是发出一点异样的声音,就算她是陈四郎的妻子,也讨不了好。

    在春闱和殿试的两个月间,整座陈宅都笼罩在檀香之中。

    孟瑜以前不觉得家里小,虽然比不上前世住的别墅豪宅,也比不上府城的宅子,她总觉得一家子住在这种走几步就能串门的院子里,才真正有家的感觉。

    可受到了这次的刺激,孟瑜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不是小宅子才有家的感觉的,只要一家子住在一起能和和睦睦的,即使住在皇宫里也有家的感觉。

    一个家是不是温馨,完全不在家宅大小。

    孟瑜现在觉得陈宅小了点,要是地方够大,每一个院子跟别的院子离得够远,那她还至于忍受烟熏雾燎的刺激吗?

    她心里可想好了,等到了京城买房子的时候,一定得买一座大大的宅子。

    陈家人烧香拜佛的行为一直到五月初,县衙里的官差敲锣打鼓的来报喜,把陈四郎兄弟的殿试成绩传回来后才停止。

    “中了,中了!”在接到陈四郎和陈三郎兄弟都高中的消息后,陈老太爷高兴的连喊两声,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不过这时候没有人会笑话他的失态,因为每个陈家人都是兴奋极了,笑的合不拢嘴。

    陈家撒了大把的喜钱给报喜的官差后,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待客宴客。

    最先来的是同处一个村子里的族人,之后来的是陈家的姻亲故旧,接下来就是陈四郎他们在县城读书时候的同窗和县里的大户了。

    就连县令和县令夫人也亲自上门道喜了。

    孟瑜这次接待客人的时候,倒没有觉得不耐烦。

    一来陈三郎和陈四郎兄弟两个被皇上钦点为状元榜眼,风头正劲前途无量。

    世上多是锦上添花人,陈家正蒸蒸日上,奉承捧着孟瑜还来不及,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孟瑜使绊子。

    二来家里待客的人多,女眷中除了陈母、云母和二婶三位长辈,还有孟瑜和陈二嫂、周玉容她们三个妯娌,陈小妹和孟瑶跟着夫子学了很久的规矩了,这次也能拿来用用。

    除了她们这些自家人外,陈氏一族也出了好几个规矩好的伯娘婶子和嫂子们来帮着接待客人。

    有人帮着分担,孟瑜身上待客的压力就小,她应付起来也觉得轻松。

    最重要的一点是周玉容嫁进陈家带进来了很多的丫鬟仆妇,端茶倒水洗菜做饭的活她们都做了。

    孟瑜只管陪着客人说话吃饭变好,不用在厨房里忙碌了,可不就更加轻松了。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待客也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忙了五六天之后,该来的人家已经来了,陈家就不用天天招待上门的客人了,不管是家里的主子还是下人都轻松了。

    在陈家宴客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让孟瑜不甚愉快的事情。

    孟家人看着陈四郎高中,眼馋陈家的好日子,想要攀上来讨些好处。

    不过孟瑜在陈家吃得好喝的好,她时不时的还拿签到得到的高能量的食材给自己添点外食,把自己补的身体倍壮。

    不仅身子骨强了,孟瑜还好用异能催发催生草药蔬菜,熟练度蹭蹭的上涨,在身体强度和熟练度双达标的情况下,她的异能不用生命精华加点,也自发的进阶了。

    在木系异能达到二阶之后,孟瑜又觉醒了一项天赋——森罗之息,可以借植物感知周围的信息。

    她这项能力现在还有点弱,只能感知方圆十里的信息。

    不过就算感知范围只有十里,也足够孟瑜用的了。

    毕竟整个陈家村都还没有她的感知范围大呢。

    孟瑜能感知整个陈家村的信息,自然也不会错过孟家那伙子人的打算。

    在孟瑜知道他们打算没脸没皮的上门后,她直接收拾了孟家人一顿。

    他们被孟瑜收拾怕了,才没有来陈家闹事。

    即使孟瑜很轻易的就把这次麻烦解决在萌芽阶段了,她心里也不是很高兴。

    孟瑜不怕麻烦,但她讨厌麻烦,尤其是讨厌那些因为她不计较而放过的人,转头再带给她的麻烦。

    出于这种心理,孟瑜想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

    在孟瑜这里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永远解决问题,那就是灭了他们。

    孟瑜在诸天战场上,不会觉得杀几个人有什么不忍心的,即使她知道他们做的事情罪不该杀,甚至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律来判,他们根本就没有罪过,顶多是该受良心道德的谴责。

    她也有杀人灭迹的手段,不用担心事后会为自己惹来麻烦。

    但最终孟瑜还是没有下手,因为在记忆缓慢恢复以后,孟瑜就发现了,她恢复的不仅是记忆,随之而来的还有她在诸天战场多年生死厮杀所产生的戾气杀气和躁郁。

    在能在诸天战场那个血肉磨盘一样的深渊里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还活了好些年,孟瑜的精神就已经不正常了。

    比起正常人,在诸天战场好好的活了好多年的孟瑜更接近一个疯子。

    孟瑜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危机,比起做一个疯子,她更愿意回归正常。

    所以即使她不论怎么觉得自己的生活枯燥乏味,孟瑜都没有改变的想法。

    她适应了血腥厮杀的生活,可那是不正常的。

    像现在这样每日里只研究吃穿,不是家长里短就是吃喝拉撒的生活,才是正常的。

    哪怕她不喜欢,孟瑜也在强迫自己接受。

    她想要自己变好,自然不愿意为了孟家那些不关痛痒的人破了例。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像是坚固的堤坝破了个口子,就再也堵不住了,最终的后果就是洪水泛滥成灾。

    她不能解决孟家人,可要她想出别的办法也不可能,孟瑜能想出的办法都是简单粗暴的。

    孟瑜因此心思郁郁,只能留着他们等陈四郎回来想办法。

    对于陈四郎能不能解决,孟瑜是一点也不怀疑的。

    毕竟有王家女那个前车之鉴在,孟瑜就了解了陈四郎对处理这些事情是很有办法的。

    从京城往各地送信的差役是快马加鞭传递消息的,他们到清水县到的早,从县衙里传的消息也早。

    而陈四郎他们却是做的马车,他们行走的速度就比差役传信的速度慢多了,陈家都知道消息后,又晚了二十多天,陈四郎他们才到家。

    陈四郎到家后,孟瑜只来的及看他几眼,连话都来不及说,就眼看着他被族长和族人们包围住了。

    陈四郎也感受到了妻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他也想和好几个月不见的小媳妇单独待在一起互诉衷肠。

    无奈长辈兄弟和族人们太热情了,他不好推拒,只好先和他们到前院说话。

    中途找了个机会,回到屋子里跟孟瑜说了几句话,就又急急忙忙的回到前院里了。

    第一天陈四郎在招待族人,晚饭也是和他们一起吃的,半夜才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

    第二天又是祭祖,祭祖结束后仍旧是待客,晚上也是带着一身的醉意回来。

    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十多天都是这样。

    直到第十三天,陈家才又恢复清静,陈四郎也不用招待客人了,他才有时间和孟瑜好好说会儿话。

    “你真是个大忙人!”孟瑜语带嗔意的说道。

    明明他们是夫妻,明明陈四郎也不用用心读书了,可他们这些天竟连个好好说话的功夫都找不出来。

    早上孟瑜醒来的时候,陈四郎睡的正香,等陈四郎睡醒了,又到了要待客的时候了。

    晚上陈四郎回房的时候要不就是醉醺醺的,要不就是一脸疲惫,在这样的情况下,孟瑜也不忍心拉着他说话。

    结果就是自从陈四郎高中回家后,他们还没有说上话,孟瑜一腔的思念,满怀的情谊,满肚子的话憋在心里憋了十几天。

    陈四郎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孟瑜,嘴角带笑的说了句,“多劳卿卿体谅了。”

    陈四郎没有解释什么接人待客是必须的,他知道孟瑜想听的也不是他的解释。

    这时候解释是多余的,有解释的时间,还不如直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人呢。

    “卿卿不仅人美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还温柔贤惠,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卿卿这样的好女子为妻。”

    陈四郎说的不仅是甜言蜜语,还是他心里所想,因此说的是真心诚意。

    孟瑜忍不住笑骂一句,“油嘴滑舌。”

    这一笑之后,就板不起脸了,孟瑜拍了陈四郎几下,“都怪你,这下我想发火,都发不起来了。”

    陈四郎将人抱坐在自己怀里,注视着怀中人的这张粉白的桃花面,心里顿生无限柔情。

    他何德何能,娶了个这么好看的小媳妇。

    在陈四郎眼中,孟瑜无一处不美,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美得勾魂摄魄,深深的吸引着他。

    “都是我不好,惹着卿卿了。卿卿想怎么出气都行,要打要罚随你。”

    孟瑜不满,“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野蛮的人,动辄就是打罚?哼!”

    这一声娇哼,真是娇柔到了极致,让人听的都耳根子痒痒。

    陈四郎继续哄到,“哪能啊,卿卿是多么温柔的人啊,怎么会打罚人呢!我这不是想着回家后做错了事,怠慢了卿卿,所以心里愧疚,只有被卿卿打过罚过,才能心里好受一些。”

    他这次也是说的真心话,陈四郎知道自己不能把族人同窗和其他上门的人,撩在一边不搭理。

    可他对于回家十几天,都没有和小媳妇好好说说话,心里也是愧疚的。

    他们夫妻感情好,一下子又分别好几个月,这见面之后正该是联系感情的时候。

    他就冷落了娇妻,要是不懂事的,可能早就跟他闹了起来。

    也就是孟瑜温柔体贴,才什么都没有说,只等着他有闲暇时间了,才轻飘飘的嗔了他一句。

    那一句“你真是个大忙人”,连冷嘲热讽都算不上,更别说是指责了,在陈四郎看来这顶多是小媳妇在被自己冷落了十几天后,在向自己撒娇。

    “我才不打你,也不罚你呢。”陈四郎是她男人,孟瑜就是打罚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不可能真打真罚。

    打了罚了,对于陈四郎来说也无关痛痒,反而在任打认罚之后,陈四郎那点愧疚,就消磨干净了。

    “不过就什么都不做的,想让我饶过你也不行。”

    陈四郎好奇的问:“那卿卿想要怎么做?”

    孟瑜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因此想了会儿才说道:“我要你之后的这几天做我的书童。”

    “我想看书的时候,你得给我读书。”

    “我想写字的时候,你得给我铺纸磨墨。”

    “我起床你给我穿衣,我喝水你给我端茶杯。”

    “而且接下来你得时时刻刻不离我的身边。”

    孟瑜把自己的要求一条一条的提了出来,最后还来了句,“现在就只有这些,别的等我想起来了再补上。”

    陈四郎安静的听孟瑜提要求,在听完了之后,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

    在孟瑜提的这些要求了,陈四郎没有感觉到小媳妇是在奴役自己,他只感受到了小媳妇想和自己时时刻刻在一起,半分都不想分开的迫切心情。

    在这些要求里,陈四郎看到的是小媳妇满满的爱意。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家其他人就看着陈四郎和孟瑜这对小夫妻就像是连体婴一样,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虽然他们这样说明了夫妻感情好,可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的行为实在是腻歪。

    不过陈老太爷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打算干涉子孙们夫妻之间的相处,陈大郎他们也不会管兄弟和媳妇是什么样的。

    孟瑜和陈四郎没有人打扰,依旧亲亲密密的过自己的生活。

第95章在船上钓鱼

    陈四郎他们这次在家过了中秋节,就启程出发去京城了。

    本来他们是在五月末到家的,而这次回乡在家能待三个月,八月末再启程就可以了。

    不过陈四郎他们这次回京城带的人多,还带着女眷和小孩子。

    众所周知女眷和小孩子身子骨弱,平时不小心吹着风了就得病上一场,长途跋涉更容易生病。

    为了让跟着的女眷和小孩子好受一些,陈四郎和陈三郎兄弟两个不打算着急赶路。

    又不能耽搁去翰林院报道的时间,就只能早些出发了。

    上一次去京城的时候陈四郎他们搭的镖局的便车,这次也是一样。

    不过人口简单,只有陈四郎兄弟两个带着两个族兄和一个书僮,租了镖局两辆马车,就能坐的很宽松了。

    这次租两辆马车可不行。

    陈家这次去京城的人很多,有陈四郎跟孟瑜、陈三郎跟周玉容这两对夫妻,云母和孟瑶陈小妹三人也要跟着去京城。

    陈母怕陈三郎的两个孩子久不见父亲的面,影响到他们之间的父女/父子之情,所以也让陈三郎把自己的两个孩子给带上了。

    早在陈母见识到二儿子新娶的媳妇有多聪明多厉害了之后,陈大郎唯一的女儿就被陈母交给周玉容来教导了,周玉容要跟着丈夫去京城,她自然也要跟着走。

    除了他们这些人,还有孟瑶和陈小妹的两个夫子,以及周玉容要带去京城的一些下人。

    最后或买或租了八辆马车,才把所有人都安置好了。

    他们先走陆路坐马车到了隔壁的临淮府,再从这里改水路,由运河直达京城。

    在换乘船的时候,不管是租的马车,还是买的马车,就都处理了。

    上了船后,孟瑜他们都没有出现不适应的情况,只有三个下人有些晕船,但情况还好,还能勉强适应。

    孟瑜站在甲板上,欣赏着眼前的粼粼水色,看着两岸的景色匆匆而逝。

    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这是孟瑜第一次坐船。

    在前世平时出行有车,出远门的时候有飞机高铁,就独独没有做过船。

    在他们那些二代三代圈子里,有喜欢在游艇上举办各种宴会的,也有邀请过孟瑜的。

    可就是那么巧,每次有游艇宴会的时候她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孟瑜完美错过了的跟游艇相亲相爱的机会。

    到了这个世界,她大多数都在陈家村待着,就是后来去了府城,也是用马车代步的,用不上船。

    以孟瑜的眼光来看,古代这由木头做的船只,不仅行驶的速度慢,还容易起火,实在不是什么安全便捷的交通工具。

    只胜在有股子古色古香的韵味,还可以欣赏一下。

    尤其孟瑜是第一次坐船,对于这种人在船上脚不沾地的感觉颇为好奇。

    因着新奇,在刚上船的前两天,孟瑜走走逛逛的把船上能转的地方,看了个遍。

    孟瑜在船上打转的时候,看到有船夫坐在船边钓鱼。

    她被引起了兴趣,让陈四郎帮忙借了个鱼竿,自己也学着人家,在船尾找了个地方去钓鱼。

    在摆放好鱼竿后,孟瑜就坐在马扎上,拿起书看了起来。

    “鱼儿,不是想要钓鱼吗?”陈四郎坐在孟瑜旁边,看小媳妇的注意力都在书上,把鱼竿放好就不管了,有些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了。

    “这不是在船上啊。船正在行驶呢,虽然不太吵闹,可船破水面也还是有声音的。尤其你看,船行过后,河面还在震荡,现在钓鱼,那鱼会上钩才怪。”

    孟瑜早观察过了,那些船夫也不是在钓鱼,在他们身边的鱼篓里放着螃蟹,孟瑜觉得那就是他们钓上来的了。

    她喜欢吃螃蟹,清蒸的螃蟹好吃,做成蟹黄汤包更是馋的人流口水。

    孟瑜见人能钓起螃蟹来,她自然就起了兴趣,想要学着人家去做。

    不过只看他们身边的鱼篓里多是空的,少数人的鱼篓里有一两个螃蟹,孟瑜就知道这螃蟹不好钓上来。

    而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可能也会无功而返。

    孟瑜清楚自己可能一只螃蟹都钓不上来,但万一钓上来了呢。

    她架起鱼竿,只是想试试。

    反正试一试又不费事。

    陈四郎知道孟瑜是怎么想的了后,摇头失笑。

    确实会是小媳妇的想法,永远都勇于尝试,却又不强求收获。

    虽然陈四郎看孟瑜自己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但他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陪在孟瑜身边。

    这钓鱼还真是一项考验耐心的活,孟瑜的鱼钩放下去有半个时辰了,却没有一个咬钩的,不说鱼,连螃蟹都没有。

    就连不远处的船夫那边,都又有人钓上螃蟹了,孟瑜这边的鱼竿还是连个动静都没有。

    不是自己在钓鱼,陈四郎都等的有些心焦了。

    可看看一旁安静看书的小媳妇,他佩服对方耐性的时候,又有些不解,在他眼里孟瑜不是那种做事风风火火的人,但她也绝对不是什么耐心非凡的人。

    要说平日,小媳妇早该等的不耐烦了,她今天有点反常啊。

    陈四郎不解,小媳妇的耐心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了。

    “鱼儿,你不着急吗?”

    孟瑜笑了笑,她自然不会告诉陈四郎,这鱼钩是钓不上来东西的。

    这次钓鱼,是孟瑜自己有意为之。

    她有意借钓鱼这项活动来磨自己的性子。

    在之前发生了孟家那件事后,孟瑜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潜藏着的巨大的危机。

    而且她也认识到了这份危机还在稳步的增长。

    在孟瑜小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好,吃不饱穿不暖,整个人都维持在一种饿不死的状态。

    这种状态是不健康的,因此她的身体非常的虚弱,表现在外面的形象就是头发干枯似枯草,身上瘦骨嶙嶙的,活脱脱的一个难民的形象。

    孟瑜的身子骨不好,也就没有足够的根基来支撑她各种金手指的解封。

    当初要不是云母和孟瑶都危在旦夕,孟瑜实在是急的不行,木系异能也不会突破封印,在身体素质没有达标的时候,就意外解封。

    那时候孟瑜的状态不好,身子骨虚弱,整个人都病殃殃的。

    由于金手指全被封印着,她也没有实力去反抗自己遭遇的不公待遇。

    可以说那时候的状况有千千万万种的不好。

    可孟瑜那时候的状态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虽然孟瑜身上的一切都处在封印中,可这种封印,不止封印住了孟瑜的金手指,也封印住了孟瑜的异常状态。

    而孟瑜自身有的天赋特性之类的能力,却不会被封印住,只是在系统面板上显示不出来而已。

    但不管属性面板显示与否,只要是孟瑜自身拥有的天赋和特性,就会在她的生活学习中起作用。

    所以孟瑜刚开始跟着陈四郎学习的时候,进步非常快,学习速度远超常人。

    而等她恢复前世的记忆后,学习的效率反而下降了。

    孟瑜以为那是因为古文和现代文章之间的知识壁垒太厚了,她习惯了现代文章,在现代养成的思维方式不适用于古文的原因,才会导致学习效率下降。

    她当初那么想也没有错。

    两者之间的冲突矛盾确实是导致她学习效率下降的原因之一,却不是全部,致使她学习效率下降的还有其他的原因。

    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孟瑜都没有察觉到。

    到了陈家后,孟瑜吃的有营养了,身子也养好了,不仅各种金手指逐一解封,就连自己的记忆也在缓缓的恢复。

    孟瑜为自己身上这些好的变化而兴奋欣喜,却忽略了随之而来的危险。

    她忽视了自己越来越麻木不仁,忽视了自己越来越嗜血狠辣,也忽视了自己越来越躁郁焦狂。

    孟瑜在身体变得越来越好时,状态却比之前不健康的状态还要危险百倍。

    前世今生前后两辈子孟瑜的人生,根据心态的不同,可以分为好几个时期。

    前世十八岁进入诸天战场之前是一个时期,那时候的孟瑜是个乐观娇气的小女孩,即使自暴自弃的想要当咸鱼,却也只是想要亲人去哄去宠的娇娇女状态。

    进入诸天战场后又可以分为两个时期,在刚进入诸天战场时,孟瑜虽然努力求生,奋力在生死危机中挣扎,但她心里有的却不是勇气执着等美好的情绪,而是充满了嫉妒愤恨怨怼等等负面情绪。

    如果爱可以给人前进的力量,那么恨就能支撑着人走上巅峰。

    孟瑜就是靠着心里对孟父的愤恨怨怼失望,逼着自己去接受诸天战场上的一切,逼着自己变得强大无敌。

    也是不想以后见面的时候,让孟父的小三和私生子见到自己狼狈的一面,更不想在他们面前低头,孟瑜就得拼尽全力走上最高的位置。

    在商场上财力为尊,云母有钱,孟瑜见了孟父和小三他们可以昂首挺胸的鄙夷他们。

    在诸天战场却是实力为尊,孟瑜不想见了这些自己恶心的人后低头,就只能让自己的实力碾压他们。

    后期孟瑜实力大增,保证可以碾压孟父他们了,这个时候孟瑶虽然还是恨孟父的,却不再满心的都是愤恨怨怼了。

    这个时期的孟瑜,实际上是她的心态最安稳的一段时期,却也是最不正常的一段时期。

    用冷心冷血,无情嗜杀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

    更准确的说法,就是那时候孟瑜的心理状态更像是没有感情和同理心,具有强大的攻击性和破坏性的反社会人格。

    这一世孟瑜恢复记忆之前又是一种状态,虽然孟瑜过的不好,可她依旧在努力的生活。

    不仅如此,她还照顾保护自己柔弱的娘亲和弱小的妹妹。

    这个时期的孟瑜心里满满的都是对生活的热爱,对娘亲和妹妹的爱。

    这一世失忆的孟瑜,是棵长在悬崖底下,却一心向往光明的向日葵。

    恢复记忆前,孟瑜的心里是一片美好的纯白,在恢复记忆后,这片纯白就慢慢的被渲染上了阴暗的色彩,由白变灰,最后变成了一片浓郁的黑色。

    现在的孟瑜,心态正在向着诸天战场后期时候的心态转变。

    不过那时候孟瑜可以随心所欲,有什么情绪,都不用过夜,当场就发泄了。

    没有什么戾气和不高兴,是杀个血流成河不能解决的,所以在诸天战场上孟瑜内心是一片平静。

    而这个时代虽然落后,却正处于太平年代,规矩束缚多多,孟瑜不能随心所欲,情绪积攒多了发泄不出去,戾气越攒越多,孟瑜也就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无法真正的静心。

    这些不好的情绪,就像是一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堆积在孟瑜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炸了。

    孟瑜察觉到了这一点,自然要想办法解决。

    对于情绪的处理,一种是发泄出去,一种是用自己的意志消化,还有一种是转移注意力。

    发泄情绪不好做到,毕竟这个时代是个平和的时代,打打杀杀的没有用武之地了。

    就算有地方让孟瑜去放开杀戒大杀四方,孟瑜也不愿意去做。

    孟瑜其实很不喜欢鲜血溅在身上时黏腻的感觉,也不喜欢充斥鼻子间的难闻恶心的血腥味。

    在诸天战场是不得已,在和平时代,孟瑜不愿意去沾染血腥。

    她心有戾气杀气,渴望战斗厮杀,渴望发泄。

    可她更爱自己干干净净,无忧无虑的在太阳底下欢笑的样子。

    孟瑜觉得自己不会再倒霉的进入诸天战场这样的世界了,因此她要一点点的洗去自己身上的血气和戾气。

    孟瑜既然不愿意释放自己的情绪,那么就得解决自己烦躁不安的心态。

    孟瑜觉得用意志力慢慢消化这种方法见效太慢了,可一时之间孟瑜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孟瑜看见船夫在船尾钓鱼。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钓鱼最考验一个人的耐性了。

    这句话是孟瑜前世一个小伙伴的父亲说的,那也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还是一个钓鱼爱好者。

    这句话听的时候,孟瑜没有什么感触,现在想起来,孟瑜倒是有了磨练心态,压制情绪的方法。

    孟瑜钓鱼是为了磨耐心,压制自己心里的坏情绪。

    只是这些就不用跟陈四郎说了。

    虽然孟瑜很多东西都会跟陈四郎说,就连金手指也隐隐约约的透露给了陈四郎,可她对陈四郎也不是全无保留的。

    像这件事,她就永远不会跟陈四郎说。

第96章新宅

    就在陈四郎以为今天小媳妇一条鱼也钓不上来的时候,鱼线上绑着的鹅毛动了。

    鱼上钩了!

    陈四郎见此,他本想帮忙收起鱼竿的。

    可一想到小媳妇大概更愿意体会亲手收获的感觉,就没有动鱼竿,而是拉了拉孟瑜,让她看向鱼竿。

    孟瑜看到鱼线在剧烈晃动的时候,心里是惊奇的。

    但这并不影响她拿起鱼竿。

    鱼竿一上手,孟瑜的眉毛就是一动。

    感受着鱼竿那头传来的挣扎的力度,孟瑜就能推测出这次咬钩的是个大家伙。

    事实也确如孟瑜所猜,她这次还真是钓上来一条大鱼。

    一条身长接近成年人身高的大鱼!

    还是一条长的很古怪的大鱼,身形似剑,身上一点鱼鳞都没有,反而长着很多黑色的小斑点。

    把鱼钓上来后,因为鱼太大,没有地方放,孟瑜就把这条大鱼随意的放在甲板上了。

    这鱼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都已经被钓上岸了,还活蹦乱跳的呢,大尾巴把甲板排的啪啪作响。

    “这条鱼长的这么大,一看就不是一年能长成的,肯定是活了好多年了。不知道能不能吃啊,身上的鱼肉会不会老啊?”孟瑜绕着大鱼转了几圈,嘴里发出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感叹。

    “肉质大概不够鲜嫩了。”

    陈四郎见了大鱼,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行船的时候也能钓到鱼啊?

    然后又觉得可能是这条大鱼太蠢,小媳妇又太幸运,所以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钓上了一条鱼来。

    接着注意力又被鱼的体型吸引走了。

    鱼大家都见过,甚至是都吃过,可是长的这么大,还长的这么怪的鱼,陈四郎以前还真没有见过,这是他第一次见。

    就在陈四郎还在想这鱼有没有毒,能不能吃的时候,他听见小媳妇感叹这鱼可能不好吃,还判断的有理有据的。

    陈四郎顺着孟瑜的思路一想,也觉得这条鱼可能不好吃。

    而且这鱼也太大了,一百多斤呢,即使他们带着的人多,也吃不过来啊。

    孟瑜最后只留了鱼肚子上的一块肉,别的都处理给这条船的管事了。

    船上的船夫有见过这种鱼的,知道这种鱼没有毒可以吃,肉质还很鲜美。

    孟瑜钓上来的鱼才能买的出去。

    这天晚上,孟瑜就吃到了由自己亲手钓的大鱼肉做的鱼片汤。

    鱼肉软嫩,鱼汤鲜美,孟瑜吃了之后只恨自己留的鱼肉少了,吃了这一顿就没有了。

    为了磨练自己的心性,更为了鲜美的鱼肉,第二天孟瑜兴致勃勃的继续钓鱼去了。

    这天的运气更好了,刚把鱼竿架好,还没有等孟瑜打开书呢,鱼就已经上勾了。

    把鱼弄上来后,孟瑜也不知道自己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了。

    说好吧,她钓上来的是一条红白相间的锦鲤。

    这条锦鲤长的非常漂亮,白的纯粹,红的鲜艳,是条品相上佳的锦鲤。

    可孟瑜现在钓鱼是为了口腹之欲,难道她还能把这条锦鲤给下锅了不成。

    虽然锦鲤有聚运之说,是自古以来有名的风水鱼,但他们现在正在船上,哪来的地方养鱼啊。

    尤其这还是一条重达三斤多的大鱼,需要的地方可不小呢。

    要说不好吧,虽然安置这条鱼是得费些事,可她这条极品锦鲤来的轻易,刚下鱼钩就钓上来了。

    孟瑜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属实难说。

    陈四郎从船夫手里买了两个木桶,把一个木桶倒好水后,放了锦鲤进去。

    正好主院里有个小型的莲花池,可以把锦鲤养进去。

    陈四郎上次进京的时候,新买了一座宅子,他都已经安排人打扫修整好了,只等孟瑜一进京就能直接入住了。

    上次陈四郎他们进京赶考的时候,家里给了他和三哥各五万两银子银子。

    陈家现在跟邱家合作,又卖高产稻种,又卖清凉草,赚了很多钱,攒下来了不小的家底。家里又看中陈四郎他们赶考的的事情,自然出手也就大方。

    陈四郎手里拿着一大笔银票,到了京城后,除了找牙行租了个小院,还用家里给的银子买了一个宅子。

    买的那座宅子在内城里,位置好地方也大,宅子也新,不是那种破烂不堪需要重建的,因此要价也高。

    把宅子买下来再修整一番后,整整花了八万三千两,不仅家里给的五万两银子花光了,他自己攒的私房钱一万五千两也花了个精光,就连小媳妇给自己拿的钱也快花光了。

    陈四郎离家的时候,家里给了五万两银票,孟瑜给他带了两万两银票,他又带上了自己的私房钱一万五千多两。

    在路上的时候,住宿和吃吃喝喝都是陈三郎出钱,陈四郎手里的银子就没有动。

    直到到了广州,陈四郎给孟瑜买礼物才花了几百两银子。

    然后到了京城又是买宅子,又是找人修整清理,手里的银子就像流水一样流了出去。

    到了最后,陈四郎手里就只剩下两千两银子了。

    “就这么一条鱼,还用的着买两个木桶了啊?”

    孟瑜对自己钓鱼的本事不自信,陈四郎却是打心底里相信小媳妇能钓上更多的鱼。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孟瑜又钓上来三条锦鲤,一条草鱼,还有八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孟瑜这一个时辰的收获,可顶的上别人半天的收获了。

    草鱼和螃蟹被做成美食,入了孟瑜他们的肚子,锦鲤则被孟瑜他们养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瑜每天都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去甲板上钓鱼。

    有时候会收获一些草鱼鲤鱼和螃蟹,不过还是钓上锦鲤的时候最多。

    等到孟瑜他们做的船只到京的时候,孟瑜已经钓上来了一百多条锦鲤了。

    在挑拣了一番之后,孟瑜只留下了十八条极品锦鲤,别的都买了出去。

    还别说,也就不到一百条锦鲤,就为孟瑜赚了五万两银子。

    其中最贵的一条极品锦鲤,买了八千八百两。

    这买卖来钱真快,比孟瑜卖配方卖植物容易多了。

    通过这次卖鱼,也让孟瑜认识到了一点,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名贵的奢侈品都是很有市场的。

    说是到京了,其实只是到了离京城最近的通州码头,孟瑜他们就下船了。

    通州码头是南北交通的枢纽,因此非常的热闹,除了孟瑜他们乘坐的船只,码头上还停留着大大小小的船只三十几只。

    码头上也到处都是人,上船的,下船的,送人的,接人的,还有搬货的……

    孟瑜她们这些女眷和孩子们被护在中央,慢慢穿过了码头上的人潮。

    离着码头不远,也就二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处车马行,陈四郎他们从车马行里租了马车,就又继续往京城赶。

    通州码头这边也有客栈,不过孟瑜他们做的船到岸的时间还早,孟瑜他们也还不累,所以就没有修整,直接换马车往京城走了。

    通州码头离着京城很近,快马加鞭有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就是孟瑜他们做马车,走的慢,有半天的时间也能赶到。

    下午申时左右,孟瑜他们的马车就赶到京城了。

    在排队等着进城的时候,孟瑜掀开车帘子,看了看车外高大的城墙和厚重的城门,还有在城墙上走来走去身着盔甲的士兵,心里想着这种雄浑严肃的气质,是仿古建筑无论然后都模仿不出来的。

    不仅是孟瑜,周玉容和云母她们也都在偷看外面的景象。

    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雄伟的建筑,她们都被震撼到了,因此直到入城了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见到的画面。

    孟瑜和陈四郎两人坐在一辆马车里,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因此偶尔能听到旁的马车里传来的惊呼声。

    陈四郎一点也不意外,他第一次见到京城的城墙的时候,也被震撼到了。

    陈四郎不意外其他人会惊讶会震惊,他只觉得孟瑜的情绪有些不对。

    她竟然在失落,为什么孟瑜看见这样雄伟的建筑后会感受到难过?

    陈四郎百思不得其解。

    他可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孟瑜看到城墙,思绪就飘远了。

    唐宋明清,哪个朝代的都城没有高大坚固的城墙,没有厚重的城门?

    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外敌长驱直入杀入腹心,最后城破人亡。

    这城墙城门看着安全,可却保不住城里百姓的生命,也护不了一个朝代的生命。

    孟瑜更是想到了王朝末年国力衰微,外朝入侵的欺辱历史。

    即使孟瑜不曾亲身经历过那些年代,却也发自内心的感同身受。

    纵然经历过诸天战场的洗礼,孟瑜的心态巨变,已经没有了同情和善良的能力,但她还留有一股热血。

    在想到那些不好的历史后,心情自然会受到影响。

    孟瑜的这点低落心情在见到新宅后,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卿卿,到家了!”陈四郎自己先跳下马车,然后伸手把小媳妇给扶了下来。

    孟瑜本来有些心不在焉,听了陈四郎的话后,瞬间就抬头看向了他,接着又转头看向左前方朱红色的大门,还仰着头看了看上面飞檐斗拱的门檐。

    大门的样式是广亮大门,这种大门的级别很高,须是有一定官品的人家才能使用。

    大门宽一开间,门设于中柱的位置,上面有华丽的装饰。大门的这一间要比两边的房屋大一些,还有有自己的山墙,屋顶加高,墀头墙突出,特别的显眼。

    门口比较宽大敞亮,有较高的台基,大门的地面比街道高出三五寸,从四合院出来,有居高临下势,而进入四合院,有步步登高之感。

    “这是咱们家?”孟瑜只看这大门的样子,不用进门,就能猜出这座宅子一定不普通。

    “是啊。上次来京的时候就买好了这座宅子,还由族兄帮忙看着把宅子给整修好了,就等着卿卿来住了。”陈四郎跟孟瑜好好的解释了一番。

    在孟瑜和女婿说话的时候,云母和孟瑶、陈小妹她们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大门。

    真漂亮啊!

    孟瑶和陈小妹齐齐在心里感叹。

    她们虽然在府城的宅子里住了两年了,府城的宅子也很精致好看,可就只看了这么一个大门,京城的这座宅子就把府城的宅子给比了下去了。

    云母不仅在看宅子,也在听着女儿女婿说话,听到女婿说虽然他在京城赶考的那段时间,宅子就已经收拾好了,可他却没有先住进来,而是等着女儿到了再一起住进来,云母就觉得还是女儿幸运,没有嫁错人。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咱们的新家了。”孟瑜笑着说。

    陈四郎温柔的说道:“房子修整好了之后,我也没有见过呢,咱们今天可以一起看看。”

    “好啊!”孟瑜在袖子的掩饰下,拉住了陈四郎的手,拉着他走进了大门。

    云母她们也在后面跟着走了进来。

    钱木走在最后,把租车的钱给了车夫后,也跟着进了门。

    走进之后,正对大门的是一面雕花描彩的影壁。

    影壁的左下角描绘的是各式各样的牡丹,在牡丹上方偏右一点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

    孟瑜只能看出影壁上的图案很逼真,别的就看不出来了。

    穿过影壁左边的月亮门,就进入了宅子的第一进了。

    这个院子很简单,西边有两间厢房带一个耳房。

    南边是五间倒座房,房间前除了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石砌的花坛,花坛里种的是石榴树,靠近垂花门处还有一棵枣树。

    穿过两道垂花门,就进了第二进院子,这里也是主院。

    主院的布局就比第一进复杂多了。

    在主院里,有正房五间带两间耳房,此处的耳房和厢房处还形成了两个不小的天井。

    一处天井中种着两株梅树并几株牡丹,一处天井里设有一座小小的假山池塘,在假山的右下角还种着两棵半人高的红月季。

    池塘边用大大小小的石头围成了个不规则的圆形岸边,水岸高出地面半臂,孟瑜看着正是一个适合人坐上去的高度。

    池塘里还种着荷花,现在开的正好。

    左右厢房各三间,在靠南的一边还带有一间耳房。

    自进了垂花门开始,各处房屋之间就有抄手游廊连着,雨淋不着太阳也晒不着。

    在院子里还有一片假山和池塘,孟瑜目测得有二亩大小。

    主院里种的花花草草的也多,牡丹、芍药、月季、海棠……

    孟瑜简单的数了数,这一座院子里种了不下三十种花。

第97章不留遗憾

    孟瑜看了之后,对这个院子满意极了。

    看完主院,孟瑜还想着继续看下去的,但在注意到云母和孟瑶她们脸上的疲惫后,她还是止住了这个想法。

    这一天虽然没有做什么活,但一直赶路也很累人的。

    孟瑜体质好,还没有感觉到累,但云母她们只是普通人,这会子已经很累了,实在没有力气逛下去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从陈家村带来的东西,还在前院院子里放着呢。

    在兴奋劲头下去后,孟瑜清楚她现在首要的任务选个住的地方,然后整理自己的行李,把东西都安置好。

    在孟瑜提出要选住的地方后,陈四郎提议说先全在前院住下,等把整座宅子都看过之后,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住。

    要说谁最了解这座宅子,非陈四郎莫属。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孟瑜她们也就听着了。

    把前院的几间房子都看过了之后,孟瑜选了一间倒座房住,而云母和陈小妹孟瑶她们三个则打算去住厢房。

    至于钱木,则住进来东南角那间房子。

    等把房间收拾好,也从行李中把要用的东西都拿出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们现在又累又饿又困,只想吃点东西,然后去结结实实的睡上一觉缓一缓。

    都这么累了,谁都不想做饭,而且这座宅子里也没有柴米油盐酱醋,根本就做不了饭。

    因此陈四郎带着钱木去外面买了一些吃食回来。

    云母她们匆匆吃过东西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回屋子睡觉去了。

    在云母她们都走了之后,孟瑜做了一会儿,也打算去洗漱了。

    就在这时,陈四郎拉起孟瑜,说了句,“跟我来。”

    “好。”孟瑜应了句,就由着陈四郎拉着自己往前走。

    今天的天气好,一轮明月高挂在天上,在月光的笼罩下,即使孟瑜他们没有点着灯笼,也朦朦胧胧的能看见个大概的轮廓。

    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这一次是陈四郎走在前面,接连穿过两道垂花门,孟瑜又来到了主院。

    来这里做什么?

    孟瑜心里带着好奇,跟着陈四郎继续往前走。

    在陈四郎打开正房大门的时候,孟瑜还没有想到陈四郎要做什么。

    等他点燃门对面长桌上的蜡烛,烛光虽然不甚明亮,却也足够孟瑜看孟瑜看清屋子里的摆设。

    供桌上摆放着两个烛台,上面燃烧着的是儿臂粗的大红蜡烛。

    可以说这种蜡烛都是嫁娶的时候才用的。

    在两个烛台之间,还放着四盘子累成塔状的果子,分别是枣子,花生,桂圆,莲子这四样,上面还都贴着一张大红喜字。

    在孟瑜打量正屋的摆设时,陈四郎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雕花的盒子给孟瑜,示意孟瑜把里面的衣服换上。

    在孟瑜接过木盒后,陈四郎就走出了房间,并把房门给关上了。

    在看见屋子里的龙凤喜烛和喜字后,孟瑜就猜到陈四郎要做什么了,可等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一整套的凤冠霞帔后,还是感到无比的惊喜。

    孟瑜摸着凉滑的丝绸,手指顺着绣花的纹路滑动,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换衣服。

    孟瑜穿好喜服,戴好由金银打底宝石珍珠点缀的凤冠后,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里模糊的人影,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孟瑜是不想结婚,可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穿上秀禾服是什么样子的。

    结果她嫁给陈四郎的时候,成亲成的太仓促了,古代成亲时要走的六礼一个都没有。

    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孟瑜能想起来的就是自己穿着一身松松垮垮明显不合身的粗布做的嫁衣,抱着一只公鸡,孤零零的走完成亲的过程。

    每每想起这些,孟瑜不是不遗憾。

    每次见到别的女子成亲时热闹喜庆的场景,孟瑜心里也不好受。

    可这些不好的情绪,她只能把它们死死的压在心里,之后再慢慢消化。

    孟瑜以为自己的这个遗憾,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了。

    除非她再嫁一回。

    可孟瑜今生不会再成亲了。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

    倒也不是孟瑜爱陈四郎爱到非君不可矢志不渝。

    只是这个时代对女子的限制太大了,这个世界的人普遍都轻视女子,像陈四郎这样能听女人说话的男人太少了。

    孟瑜能接受陈四郎这样承担责任庇护妻子的大男人主义,却不能忍受有人鄙夷自己的大男人架势。

    对于伴侣,她的要求是很高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达到的。

    却没有想到,不用孟瑜自己去折腾,陈四郎竟然会想到要补她一个婚礼。

    不过孟瑜没有在铜镜前呆坐多久,就擦干了眼泪,然后破天荒的上了妆,掩盖自己哭过的痕迹。

    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确保自己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后,孟瑜就起身去开门了。

    此时陈四郎正站在门外,他在孟瑜梳妆打扮的时候,他也换了身大红衣服。

    “卿卿真美!”

    在陈四郎原先见到这身精致的喜服和华贵的冠子的时候,他就想过小媳妇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样子,他想那一定很美。

    今日见到孟瑜把喜服穿在身上的样子,陈四郎才发现小媳妇比他想象的样子美上一千倍一万倍。

    陈四郎给孟瑜准备的冠子非常华贵奢华,虽然碍于礼制,冠子上没有龙凤的图案,可冠子上的十二棵大花树和三颗小花树,数朵牡丹花和一只青雀都是由金子打造的上面镶嵌了九十九颗大大小小的红蓝宝石和九百九十九颗珍珠。

    冠子上的花树,牡丹和青雀打造的十分的细致,手艺精湛,栩栩如生。

    陈四郎给孟瑜打造的冠子璀璨夺目,可作为传世的珍品。

    比起冠子,这身喜服更是奢侈。

    喜服面料是由号称“一寸云锦一寸金”云锦制成的,上面的图案也都是由金银丝绣成的。

    甚至陈四郎在喜服花费的钱财更多,冠子只用了一个月就制成了,而这一身喜服由十名手艺精湛的绣娘用时三个月才联手绣成了。

    只不管是这华美的冠子,还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喜服,都不能掩盖孟瑜本身的风采,反而沦为了她的陪衬,映衬她像神仙妃子下凡而来。

    丰神冶丽瑰姿艳态,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叫人动心动情。

    “夫君亦是好风采,可惜夫君跨马游街那日我不曾看到。”

    平日里陈四郎好穿着一身青色的书生服,其他的衣服也都是素色的,孟瑜还真没见过他穿艳色的衣服。

    可今天看他穿着一身喜服,孟瑜发现原来陈四郎很适合穿这种艳丽的衣服。

    本来陈四郎就长在了孟瑜的审美上,这少见的穿着一身大红的男人,更是看的孟瑜目不转睛。

    看到身穿喜服的陈四郎,孟瑜在欣赏之余,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跟着陈四郎来京城,错过了他打马游街的那日。

    都说高中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陈四郎那日的风采可能比这一日还要吸引人。

    陈四郎轻轻一笑,在打马游街那日,他看到街道两边的人群时,确实有过失落,那是他一生中最风光的日子,可惜小媳妇却不能同他一起分享他的荣光和喜悦。

    但陈四郎不后悔把小媳妇留在家里。

    在他们上京赶考的时候,不仅是赶路累,还非常的危险。

    在路上他们也会四处去看一看,虽然可以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但遇到的危险也不少。

    只不过这些都是必须的,现在的科举,不重视诗词歌赋,更看重经义策论。

    而策论要写的言之有物,就不能死读书,还得亲眼去看一看真实的社会现状。

    只有亲身了解了,才能提出问题意见或建议。

    陈四郎只愿小媳妇好好的,他是绝对不允许小媳妇跟着自己去冒险的。

    夫妻四目相对,什么都没有说,却也什么都不用说。

    陈四郎牵起孟瑜的手,牵着她走向长桌,在长桌前站定。

    “一拜天地!”

    不用陈四郎多说什么,孟瑜就很默契的跟着陈四郎一起俯身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就这样,在这个刚搬进新家的夜里,陈四郎和孟瑜两个重新拜了天地。

    三拜之后,孟瑜被陈四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陈四郎用的力气特别大,就好像他想把孟瑜紧紧的抱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她被抱的很疼,孟瑜感觉自己的身上可能都被勒出了淤痕,可她心里也是喜欢的,在陈四郎的怀里,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陈四郎抱起孟瑜,向着床榻走去。

    孟瑜顿时紧张起来了。

    自从看到凤冠霞帔之后,孟瑜就猜到了陈四郎要做什么,可真到了这一刻,她非常的紧张。

    要知道她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可她以往是真的没有接触过。

    就连跟陈四郎成亲都有好长时间了,可他们两个还都是清清白白的呢,做过的最亲密的事情也就是牵手拥抱了。

    这一下子就要真刀真枪,孟瑜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紧张。

    “别怕!”陈四郎摸着小媳妇的脸,柔声安慰道。

    孟瑜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自己的夫君,也是自己的救赎,更是她爱慕的人,心里的紧张和害怕就消去了很多。

    低低的嗯了一声后,孟瑜就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

    一夜的雨疏风骤,大红的床帐摇曳到深夜才休。

    第二天是陈四郎先醒的,他醒了后也没有起来,而是躺在床上,等着小媳妇醒过来。

    看着小媳妇眼底的暗青,陈四郎难得有些愧疚。

    他没想折腾孟瑜的,她是他放在心上的小媳妇,他疼她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折腾她。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制止力,也低估了小媳妇对自己的吸引力,于是最后做错了事。

    想来这次他在小媳妇心里是没有个好印象了。

    本来他准备凤冠霞帔,是为了让小媳妇高兴。

    在三哥的婚礼上,陈四郎看见孟瑜对着周玉容的喜服流露出羡慕和失落了。

    虽然孟瑜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可陈四郎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当然就感受到她的情绪。

    陈四郎又不傻,只简单的想了想,就知道孟瑜在羡慕什么。

    他是真的喜欢孟瑜,自然不愿意她心里一直留着这么个遗憾,他在那时就打算给小媳妇准备一身最好的喜服。

    在陈四郎心里,孟瑜就是最好的,她也值得最好的。

    因此他在一来到京城,就请族兄帮着找宅子,不仅是因为他到京城做官后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更是因为他不想自己和孟瑜在一个随便的地方拜堂。

    陈四郎本来只是想对孟瑜好,可经过昨夜之后,恐怕孟瑜不会相信了。

    反而会想歪了以为他那么大费周章,只是先讨好她,不让她生气。

    “嗯……”随着一身轻呼,陈四郎怀里的人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孟瑜醒来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太困了,虽然睡了一觉,可是根本不解乏。

    醒来后就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副神采奕奕精神满满的样子,她顿时就深觉不公,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陈四郎并没有在意小媳妇的瞪视,反而轻抚着小媳妇柔滑的侧脸,柔声问道:“卿卿醒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孟瑜使劲眨了眨眼睛,还是能感觉到眼睛里的酸涩,说话时也没有好气了,“家里现在除了水什么也没有,难道你是想让我去喝水喝饱了呀!”

    接着又嗔了一句,“以前夫君对我千好万好,难道过了一夜后,夫君就要虐待我了吗?”

    她不仅话说的可怜兮兮的,就连两只大眼睛里也在瞬间盈满了泪水,泪珠子汪在眼眶里,好似下一秒就会落下来了。

    “卿卿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对你好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虐待你啊!”陈四郎心里知道孟瑜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要虐待她,可看见她眼里的泪珠还是心疼的不得了,于是连忙哄着劝着。

    “你对我好,不就要弄哭我吗?”

第98章买宅子时的经历

    陈四郎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小媳妇再说什么后,顿时就脸红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呐呐的说了一句,“我以后会会注意的。”

    看到陈四郎在夫妻之事上这么笨拙的样子,孟瑜忍不住就笑了。

    这样才好,她不懂,他也不懂。

    “那你要记得啊!”

    见到孟瑜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陈四郎本来很紧张,忽然就不紧张了,“我会对你好的。”

    刚搬进新家,家里什么都缺,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孟瑜和陈四郎去做,他们两个没有在床上磨蹭多久,也就起床了。

    等穿好衣服下炕之后,孟瑜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都升的老高了。

    原来在炕上的时候,由床帐挡着见不到光,里面黑乎乎的,她就以为时间还早。

    等看见外面快升到正中央的太阳,她才反应过来时辰不是不早了,是已经很晚了。

    她有些庆幸自己现在不在陈家村了。

    要不然就是陈母再是宽容,见到儿媳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心里也不会痛快。

    而在京城,孟瑜是当家做主的人,没有人能管着她是早起还是晚起。

    起床后,孟瑜和陈四郎来到了前院。

    到了前院,孟瑜发现前院已经大变了样子。

    新宅子买了后,陈四郎雇人把家里收拾修整了一遍,那也只是做了些补墙贴砖上漆的工作。

    新家修整后,他也添置过东西,不过他当时只是挑选了几件家具放在主院正房,为的就是布置新房。

    除了主院的正房里有桌椅柜子梳妆台这些东西外,别的院子里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屋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有的屋子里本来就修着火炕,可能昨天云母他们就要睡在地下了。

    就是有火炕,云母他们睡的也不舒服,他们只带着被子,又没有带着垫子。

    直接睡在硬实的火炕上,自然舒服不了。

    可现在,家里已经大变了样子。

    屋子里已经不再是光秃秃的了,该有的家具,像是桌椅柜子之类的已经添好了。

    桌子上还摆着素色的桌布,上面放着茶壶茶杯。

    炕上也铺好了垫子,挂好了床帐。

    一看就居家气息十足。

    不仅云母她们三个住的地方和钱木住的地方布置好了,前院里还布置了几间功能房。

    在钱木住的大门东边那个小院里,除了一间住人的房间外,角落里还有半间房。

    云母看那半间房里建有灶台,就把那半间房给布置成了厨房。

    灶台的对面放着一面木架,上面摆着菜刀案板,米面调料,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

    厨房的家伙事已经全了,新家可以开火做饭了。

    倒座房有五间,按照云州府城那座宅子的布局,给布置成了茶水房,会客室和书房。

    其中茶水占一间,会客室占一间,书房占了三间。

    在茶水房里,放置茶叶的架子已经摆好了,煮熟的小火炉和水壶也有了。

    架子上还放了三罐茶叶。

    会客室和书房里里的家具也添置好了,在书房的书桌后面,转过一扇屏风,孟瑜还看见了一张床。

    这一个上午,在孟瑜和陈四郎他们夫妻睡的正沉的时候,云母和孟瑶陈小妹她们由钱木陪着,去了离家里最近的坊市,购买家具和各种用品,然后把前院给布置好了。

    云母见了一起走过来的女儿女婿,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多说。

    “娘,有你真好!”孟瑜是发自内心的感叹,这些都是她该做的事,有云母帮着她做了,她可不就省事了。

    这就是亲娘啊!

    有云母帮忙,即使新家什么都缺,她也不用着急。

    有娘亲在身边的孩子,就是省心省力。

    云母听到孟瑜这么说,心里高兴,但她也不会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也不全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两个妹妹也都帮忙了,钱家大小子也做了很多事。”

    “我知道了,娘,你看女儿我多幸运。既有娘亲疼我,妹妹们又乖巧能干,要不我也没法子偷懒啊。”

    孟瑜在真心的感谢云母之后,还连连的夸了孟瑶和陈小妹。

    至于钱木,则交给陈四郎去管了。

    孟瑜起的本就不早了,把前院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就到了中午该做饭了。

    这天的午饭,孟瑜没让云母去做,也没有让孟瑶和陈小妹帮忙,她自己一个人做的。

    孟瑜要一个人做饭,主要是想着给家人补补身子。

    自然开始在系统上签到抽奖后,孟瑜就开始用签到得到的食材,来给家里人补身体了。

    上年陈四郎离家赴考,补身子的事情自然就停了。

    云母和两个妹妹倒是在家,但自从周玉容嫁进陈家后,厨房里有一直都有她带进陈家的下人守着,后来更是把厨房里的事情全权接管了。

    厨房的人多了,孟瑜不想被别人发现,所以换食材的机会不多。

    在周玉容没进陈家前,孟瑜三天两头的就会给家里人补补身体。

    她嫁进陈家后,孟瑜每隔十天半月的才会换一次食材。

    这次云母他们跟着舟车劳顿的折腾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了,也不能好好的歇一歇,反而要一大早起来布置新家。

    孟瑜体谅他们辛苦,所以想着给他们补补身体。

    不过孟瑜做饭可不像云母那样讲究,她只焖了锅米饭,然后做了一锅乱炖。

    在这一锅乱炖里,肉菜有猪肉和鸡肉,素菜是土豆,干笋,粉条和各种蘑菇。

    饭做熟后,味道很香,就是样子不怎么好看。

    吃了孟瑜做的这一顿午饭后,云母是再也不想把做饭的事情交给她了。

    饭后,云母他们去休息。

    陈四郎则陪着孟瑜把整个宅子转一转。

    前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差书房还空荡荡的,架子上一本书都没有。

    不过书的事情不着急,急也急不来,想要添书得陈四郎自己慢慢去寻摸了。

    在整座宅子里,除了前院,最重要的就是主院了。

    主院里,除了正房的明间,右次间和右稍间布置好了。

    右次间和右稍间被布置成了起居室和卧房,孟瑜和陈四郎昨晚就睡在这里。

    孟瑜把主院里的每一间房都转了一圈之后,心里就有想法了。

    “夫君,我想着把左次间和左稍间布置成书房,平时咱们可以在这边读书写字。”

    孟瑜平时也会读书写字,前院的书房她不适合去,所以在主院另外置一个书房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主院的这个书房不只是孟瑜一个人用,陈四郎也是可以用的,在主院的这个书房是他们夫妻共用的。

    甚至孟瑜心里也更希望陈四郎用主院的书房,要不然他们夫妻相处的机会就少了,相处的时间也就少了。

    平时陈四郎用主院的书房,也不用担心前院的书房会空着,要是陈四郎的三哥或者同僚有事找他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去前院书房商量。

    “至于正房旁边的两间耳房,左边这一间布置成制药室,过些日子找个木匠去定制一面柜子,再做几个架子。右边的耳房就做厨房,锅碗瓢盆的都好添置。”

    两间耳房里都有火灶,适合配药或做饭。

    配置药剂需要很多药材,在配置过程中需要用陶罐砂锅去煮。

    放药材的柜子和衣柜不一样,放陶罐砂锅的架子的尺寸也是特殊的,所以才需要定制。

    厢房旁边的两间耳房分别用来做浴房和卫生间。

    这些房间孟瑜都想好怎么用了,只有厢房用不到,可以先空着。

    对于主院的房间怎么布置,陈四郎没有意见,一切都由着孟瑜的心思来就行了。

    想好主院怎么布置后,陈四郎又带着孟瑜去看了其他的地方。

    在前院和主院之间隔着一条过道。

    这条过道宽两米多,地面上铺设着条形青石砖,砖上刻画着祥云图案。

    往右走,是一座小院,在上一个主人家里,这是丫鬟仆妇住的地方。

    往左边走,就会走到一条甬道。

    顺着甬道往北走,左边是一列坐北朝南的院子。

    每座院子大小一致,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不一样,有的院子里只种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有的院子里种的是几株花树,也有的院子里不种树只种花。

    不管种的是什么,每一院子的景色都很漂亮。

    在甬道的右边是第三进院子,第三进院子的布局和主院类似,只是少了两间厢房和天井。

    主院里有假山有小湖,而第三进院子里没有假山小湖,只种着一些花草。

    不过在这个院子里种的花草却不是普通品种。

    赵粉、姚黄、魏紫、二乔、青龙卧墨池、十八学士、六角大红、赤丹、状元红……

    这还是孟瑜认出来的,她不认识的还有很多。

    京城物价贵,孟瑜不觉得陈四郎手里的钱在买了宅子和做了喜服凤冠之后,还能买下这么多的名贵花卉。

    “夫君,这院子里花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四郎不解,“这些话怎么了?”

    他是真的不认识什么名贵花卉,所以也不觉得这一院子的花用问题。

    “这一株是赵粉,这一株是姚黄,这一株是十八学士。”孟瑜把自己认识的花都指给陈四郎看了,“除了这些,别的我是看不出来都是哪些品种了,可想来能种在一起的,也不会是普通花卉。”

    “就算不认识这些名贵花卉,夫君应该清楚但凡能称得上是名贵二字的,价格就便宜不了。”

    陈四郎在孟瑜解释之后,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卿卿不用担心。”

    陈四郎确实在知道这满园子的花草不便宜之后,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座宅子的原主人是吏部尚书,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抄家流放了。

    这座宅子也就收归国库了。

    一个贪官的宅子里,种着一些名贵值钱的花草并不稀奇。

    在抄家之后,这些花草能留下来也很正常。

    因为抄家的时候,官兵的注意力大都在金银古董字画上面,这些长在地上的花花草草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毕竟能认识这些名贵花草的还是少数。

    起码在孟瑜指出来之前,陈四郎就不认识。

    那些奉命抄家的士兵又不是哪一个都是出身世家见多识广的大家子弟,大多数士兵和陈四郎一样都是出身寒门。

    陈四郎还是圣上钦点的榜眼呢,他都不认识这些花草。

    士兵们大多时候都在舞刀弄棒,不会有赏花赏景这样附庸风雅的心思,就更不认识这院子里种的花草价值千金了。

    这座宅子被罚抄进国库了,按理说一般人是买不到的。

    陈四郎能买到这座宅子,也是沾了陈三郎和周玉容的光。

    周玉容自己虽然只是出自个清水县那个小地方的大户人家,但她身后却有一门非常嫌贵的亲戚。

    周玉容的外祖家,远在京城,虽然只是小官之家,但他家的嫡长孙女吴明珠却在一次去城外白云寺上香被镇南侯看上,嫁给镇南侯做了继室。

    吴明珠虽然只是继室,可她以小官之女的身份能嫁给镇南侯也是高攀了。

    陈四郎在租房子的时候,就再打听京城哪里有卖房子的。

    在陈四郎他们租房子的时候,吴家一直派管家陪在他们身边帮忙,他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吴家自然也就知道了他打算买房子。

    后来陈三郎看弟弟在张罗房子的事情,他也想着在京城买座宅子。

    在京城买房子不容易,陈四郎兄弟请人帮忙寻摸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如果只是陈四郎自己买房子,吴家可能不会多用心。

    可陈三郎要买房子,他是吴家的外孙女婿,买了房子吴家的外孙女也要住的,吴家就不会看着他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不管。

    吴家自己没有多少门路能帮着陈四郎兄弟找房子,自然就得去找做镇南侯夫人的孙女帮忙了。

    而镇南侯夫人是个孝顺的,在知道娘家的请求后,不过一天就派自己的奶娘送来了五座宅子的信息。

    陈四郎和陈三郎在看了房子之后,各选择了一座看好的宅子买了下来。

    陈四郎想了想,还是把买这座宅子的过程跟孟瑜说了一声。

    孟瑜在听了陈四郎的话后说道:“这次咱们买了这座宅子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即使没有这个便宜,吴家和镇南侯夫人帮咱们找房子,也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了,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人家。”

第99章拜访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后,觉得明天上午去三哥家一趟,看看什么时候合适去拜访一下周玉容的外祖家,并请吴家帮忙向镇南侯夫人转达他们夫妻的感激。

    布置宅子的事情可以拖,这种拜访道谢的事情却拖不得,要不是今天已经晚了,他们夫妻该今天就上门才对。

    孟瑜他们夫妻商量好了之后,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了,继续逛宅子。

    第四进院子是花园,从西门进入花园后,见到的是一丛丛开的鲜艳的花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石子路在花丛路穿过。

    踏上石子路,往花园里走去,走几步就能走到一棵花树下,花树的种类也很多,有梅花树,有海棠树,有桃花树,还有好几种别的花树。

    走上数十上百步后,就会走到一处假山处。

    假山占地很广,约莫得有五亩左右。

    在假山上有一处凉亭,有几处假山里还形成了山洞,山洞有大有小,小的只能容许小猫小狗通过,大的山洞里则放着石桌石凳。

    在假山中央的地方还有一脉清泉从山腰流出,这条细流穿过假山流入一方半月形的湖泊。

    在湖泊上靠近另一边水岸的地方建有一座水阁,可以从这边的水岸上桥穿过湖泊,去往水阁。

    孟瑜在花园里简单的看了一眼,就通过花园的北门进入了整座宅子的最后面。

    第五进院子里只有一排二层小楼。

    在转过小楼以后,基本上整座宅子孟瑜都大致转了一个遍。

    孟瑜想了想,才对着陈四郎说出自己的感想,“夫君,你知道的我喜欢大宅子,可是这座宅子也太大了一些,顶两个府城的宅子了。”

    孟瑜从前想过,等陈四郎高中了要在京城买房子。

    不过她那个时候想的只是买一座小的四合院就行了。

    没想到他们最后在京城买的是五进的大宅子,还带着好几个小院。

    昨天刚知道陈四郎买了一座大宅子的时候,孟瑜想的是像在府城一样,不和云母她们住在一起。

    等把整座宅子看了一遍之后,孟瑜改变主意了。

    在府城的时候,虽然他们不住在一起,但每个院子和每个院子之间相隔不远,走上几步就到了。

    可这座宅子和府城宅子的布局是不一样的。

    甬道左边的小院子离着正院最近,走路几分钟就能到。

    但那些小院子在孟瑜看来有些小了,尤其是在见了宽敞的正院以后。

    要孟瑜来看,只有第三进院子适合云母她们去住。

    然而主院和第三进院子并不直接想通,还得经过一段过道,再走过一段甬道才能从主院到达第三进院子。

    这一路就得花上十几分钟。

    要是遇上刮风下雨不好的天气,一家人想凑在一起吃个饭都是麻烦事。

    “我想着,咱们这一家统共才五个人,就不要分开住了,还是都住在主院吧。”

    “正房咱们两个占了,东厢和西厢正好让娘亲和两个妹妹住进去啊。”

    陈四郎没有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在云母她们午睡醒了之后,孟瑜就把自己和陈四郎商量好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安置好了以后,家里就该买下人了。咱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买的时候就能少买一些。”

    孟瑜在决定一家人住在一个院子的时候,主要是为了方便,能少走些路。

    可在跟云母她们提到住在一起的好处时,却是越说越觉得住在一起好处多多。

    云母和陈小妹她们三个也同意了和陈四郎他们夫妻住在一起。

    在看了东西厢的房间后,云母打算住在东厢的火炕上,孟瑶和陈小妹住在一间屋子里,她们两个住在西厢这边。

    云母在看了房间后说道:“东厢房和西厢房都有火炕,床就不用添置了,只需要添置两个柜子就行了。”

    孟瑜和陈四郎都觉得只添个柜子太少了,无奈云母坚持,他们两个实在是说服不了她。

    只能偷偷的找钱木,让他明天去木匠那里的时候,看着多要一些家具,不过要瞒着云母,在家具搬回家以前,不要让云母知道。

    因着主院还没有收拾好,这一天云母她们三个还是在前院住的。

    接下来的几天,云母带着孟瑶和钱木在家里收拾。

    陈四郎和孟瑜则带着陈小妹去拜访陈三郎家和吴家。

    陈三郎家和孟瑜家离着很近,两家都在朱雀坊,就隔着一条街。

    陈三郎家在天九街,孟瑜家在天九街后面的天水街。

    去陈三郎家里的时候,孟瑜他们带的礼物是肉酱和蘑菇酱。

    离开家里的时候,他们的行李里就带了一些肉酱和蘑菇酱,不过在路上的时候就吃完了。

    这次要去陈三郎家里拜访,虽然是一家人,但是空手上门也不好看,于是孟瑜和云母她们忙了一个半时辰又熬出了几瓶肉酱和蘑菇酱,当成上门礼物。

    陈三郎和陈四郎是亲兄弟,且陈三郎是真的非常喜欢云母熬的肉酱,拿肉酱当上门礼物还可以。

    但去吴家的时候,就不能拿肉酱什么的当礼物了。

    孟瑜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带什么比较合适。

    在请教了周玉容后,她带了从点心铺里拿的点心,又拿了一些自己和两个妹妹做的胭脂就去了吴家。

    在吴家,孟瑜见到了吴家老太太还有吴家的三位奶奶。

    吴老太太也是继室,家里的吴二老爷和吴三老爷还有周玉容她娘都是她亲生的孩子。

    而吴家大老爷是已经过世的原配生的,帮他们买房子的镇南侯夫人,是大老爷的女儿。

    在知道吴老太太也是继室之后,孟瑜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这是怎么了,她身边怎么竟是继室啊?

    她娘是继室,周玉容是继室,吴老太太是继室,吴家长孙女也是继室。

    孟瑜都觉得自己是掉进了继室窝里了。

    在吴家坐了会儿,了解吴家的一些情况之后,孟瑜就做好了准备,这次拜访可能不会太轻易的就结束了。

    果不其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吴大太太还只是在炫耀自己女儿嫁的好,女婿有本事。

    要没有她女儿女婿的帮忙,陈家的两栋宅子绝对买不上。

    听她这么说,孟瑜觉得她说的很对。

    陈三郎和陈四郎虽然是今科的状元榜眼,但殿试三年就举行一次,状元榜眼的含金量也就那样。

    在京城里只靠着状元榜眼的名头是吃不开的。

    如果没有镇南侯夫人的帮忙,陈四郎和陈三郎最后也能买到宅子,但想买到像现在这样地段好面积大房子还新的宅子,就不可能了。

    就为了镇南侯夫人帮了她家这么大的忙,孟瑜也能耐心的听着吴大太太语带贬低鄙夷的话。

    之后她就越说越不像话了,最后都要明说陈家兄弟该厚礼回报了。

    好在吴家不都是像吴大太太这样的蠢人,在她说出之前,已经被自己的两个妯娌给阻拦住了。

    等周玉容和孟瑜告辞离开后,寿萱堂的正厅里,婆媳三个正在说话。

    “母亲,大嫂今天说的话太……”吴二太太真想说一句蠢了,可她是长嫂,自己要的真的说了,错的就成自己了。

    吴老太太揉了揉酸胀的额头,轻叹了口气,“等老大回来,让他来见我。”

    这老大媳妇该管一管了。

    家里正想着和陈家兄弟两个交好,两家是亲戚关系,本来就亲密,是天然的盟友。

    陈三郎兄弟两个又都是有才又有谋的,非常适合在官场上守望相助。

    吴家底子薄,是从吴老太爷这儿才开始做官的,现在家里一共也就吴老太爷和家里的三个儿子在做官。

    家里的孙子辈里,只有两三个读书好的,不过现在水平还不行,得再多读几年书才能下场考试。

    其他人能考中举人,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至于族里,更是一个会读书的都没有。

    从吴家的姻亲里选,吴老太爷的原配家,原先是穷的饭都吃不上的泥腿子,自然不会读书。

    吴老太爷做官后,就开始补贴原配的娘家,可那些人拿到钱后,没有一个子是用在读书上的,都花在吃喝玩乐上了,活生生的被养成了纨绔。

    现在整一家子都攀在吴家身上吸血。

    吴老太太出身商户,她娘家的兄弟子侄们算盘珠子打的贼溜,可一看到书本就只打瞌睡,也是指望不上。

    吴大老爷娶的就是他嫡亲的表妹,自然不能指望了。

    吴二老爷和吴三老爷娶的都是吴老太爷同僚家的女儿,家世门第都匹配,在这两家妻族里也没有有太大出息的人才。

    吴家当初为什么在帮助陈三郎兄弟的时候不遗余力,连家里的大管家都派出去帮着跑腿了,不就是看重他们两个有前途。

    而且吴家一心想要和陈家兄弟搞好关系,关键在于嫁到镇南侯府的嫡孙女需要背后有强势的娘家人做后盾。

    吴家的男人只是七八品的小官,而镇南侯是超品侯爵,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这差距太大了。

    吴明珠能靠着侯爷的宠爱坐上侯爷夫人的位置,可她光凭着宠爱是坐不稳那个位置的。

    一个男人的宠爱能维持几时?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一年还是两年?

    吴家本来就不看好侯爷对吴明珠的宠爱,直到吴明珠因为被侯爷的长女推倒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吴家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吴三太太很有眼力劲,她走上前一步,帮着婆母按摩额头,“娘也不用太着急。容姐儿和家里的大小姐是从小的交情了,再者说了容姐儿又是善良重感情的,她必然不会看着大小姐的处境不管的。而且大小姐的情况还不算太差,侯爷在大小姐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处置了自己的长女,让她跪祠堂了,之后又是直接禁足一年,长女身边的下人也都发卖了。可见侯爷对大小姐的情义还在。”

    吴老太太闭上眼睛,轻声说了一句,“但愿吧。”

    她真的好累啊,做人继室也真难啊。

    可恨不仅她自己是继室,她心疼的孙女和外孙女也都给人做了继室。

    真是苍天不公。

    她这一生没做过一件恶事,为什么要这么处罚她,让她和她的孙女、外孙女都得承受为人继室之苦。

    本来她这一生都快过完了,这一辈子的心酸和苦楚都全咽下肚里消化了。

    可今天看见上门拜访的两对儿小夫妻,一对儿是原配夫妻,夫妻恩爱,小两口看着彼此的眼睛里都是爱慕和情谊。

    一对儿是半路夫妻,夫妻相敬如宾,四目相对,满满的都是疏离和客气。

    看到对比这么明显的两对儿,吴老太太心里压着的难受,顿时在胸腔里翻滚咆哮。

    吴老太太的心情不好,也没有心思听两个儿媳妇分析了,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

    等晚上吴老太爷和吴大老爷回家的时候,就听见丫鬟传话说吴老太太有话跟他们说。

    自从老三出生后,吴老太爷就很少和吴老太太同房了,后来为了吴大老爷娶原配娘家侄女的事,他们这对夫妻是彻底的闹翻了,从此吴老太爷和吴老太太就再也没有住在一起过。

    甚至除了家里有事,这对夫妻就不再说话。

    吴老太爷进门后,就看见吴老太太手拄着胳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他注意到了妻子脸上的憔悴疲惫,但注意到了他也当做没有注意到,只关心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吴老太太也不在意,早在她刚加进吴家的时候,就已经磨光了对夫婿的期待,她早就不需要男人的关心了。

    吴老太太抬手指了指身边的丫头,由她把陈家兄弟上门时发生的事情说给吴老太爷他们父子听。

    这个丫头的记忆力很好,把事情记得很清楚,几乎是一字不差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吴老太爷心知不好,嘴上却还是说道:“大儿媳说的也没有错,要没有咱们家明珠,陈家兄弟想买到朱雀坊的宅子是痴心妄想。”

    吴老太太不敢置信的望向吴老太爷,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无话可说。”

第100章送方子还人情

    在他们走后,吴家发生的这些事情,孟瑜自然不知道。

    在买宅子这件事上,他们受了吴家和侯夫人的恩,这点孟瑜知道。

    要不是知道自家欠了别人的人情,孟瑜也不会刚到京城,家里都还没有收拾清楚,就去别人家里拜访。

    她不是个爱和人来往的,要是没有受到吴家帮助这件事,孟瑜有很大的概率是不会登吴家门的。

    最起码是不会在刚到京城的时候就等门。

    她之所以一进京,就联系周玉容,安排拜访吴家的事情,就是为了表示她和陈四郎记得买宅子的时候吴家的帮忙,这份人情他们夫妻是会还的。

    但看吴家大太太的意思,人家是看不上她和陈四郎,不觉得他们在以后能帮上吴家或者侯夫人的忙。

    吴大太太想要孟瑜和陈四郎还的不是人情,她似乎是想要他们给些好处。

    回到家后,还没有等坐稳,孟瑜就把她在吴家的事情都说给了陈四郎。

    然后不等陈四郎反应,就和陈四郎商量着如何还上这份人情。

    “既然侯夫人的亲娘都说了让送上一份厚礼,那咱们总不能当成没有听见。但直接送上真金白银的也就太傻了,夫君是要做官的,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卿卿说的是,不管是有原因还是没有原因,只要送上厚礼就是一个把柄。不过卿卿也不用多想,想必让陈家送上厚礼只是吴大太太一个人的想法,吴家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陈四郎在听了小媳妇的话后,心里有些惊讶,他还真不知道吴家大太太会是这样的态度。

    到了吴家之后,他和三哥就被吴家长孙领到了前院,他们和吴家的几个孙子一直在书房里聊的都是经义策论这些科举必考的东西。

    他自然不知道吴家有向他们讨要厚礼的事情。

    不过就算现在知道吴大太太向小媳妇她们要厚礼了,陈四郎也不觉得这会是吴家的意思。

    在和吴家男人的接触中,陈四郎早弄清楚了吴家的态度,那就是希望两家能在官场上守望相助。

    陈四郎完全不觉得吴家人会傻到让自己以一份还了人情。

    孟瑜却不这么想,“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结盟是守望相助。而双方关系不对等的时候,在势强的一方来看,就是势弱的一方在攀附自己。”

    陈四郎兄弟的官职虽然和吴家男人的官职差不多,可吴家有一个超品侯爷做女婿,那么两家就不是对等的,很显然陈家是势弱的那一方。

    陈三郎和陈四郎兄弟的官职在传胪唱名那一日就已经定了下来,只不过高中的都要回乡祭祖,所以他们现在还没有去上任,等他们什么时候去销假报道,才是真的当官了。

    本朝一甲前三名进士及第后会直接进入翰林院为官,其中状元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则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所以陈三郎现在是从六品,而陈四郎则是正七品。

    孟瑜不觉得陈四郎的官职低,但自己家和超品侯府没法比这个事实,却也是不可忽视的。

    “夫君我跟你说实话吧,虽然我很感激吴家和侯夫人当初帮了咱们的忙,可经过今天这一回之后,我也是真的不愿意再和吴家人有过多的接触。”

    孟瑜这个人很自我,她不愿意去和看轻自己的人来往。

    即使陈家现在势单力薄,孟瑜也不想去攀附别人,让人轻贱。

    陈四郎没有多想,直接就告诉孟瑜,“卿卿不用为了我忍着,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

    他是权欲心重,也想着借力让自己官场上的路好走一些,但他也做不来摧眉折腰攀附权贵的事情,更不想自己的小媳妇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抱负,去承受别人的冷眼。

    听见陈四郎这么说,孟瑜就笑了,“夫君真好。至于还人情的事情,我已经想出法子了。我不是正在学习《青木长春术》,前段时间学到了医术那部分,那里面有好些个方子,养身子的,健体的,美容的,还有几种胭脂水粉的做法。胭脂水粉的方子我和两个妹妹试着做过,效果比世面上卖的最好的胭脂水粉还要好。我打算选几个做胭脂水粉的方子,抄一份托三嫂送给侯夫人,再抄一份养身的方子给吴家,用这两份方子,把人情给还了。”

    陈四郎想了想,觉得孟瑜这个还人情的办法不错,这样虽然没有直接给钱,可他们拿出来的方子想要换成银子是非常方便的,不管是卖方子还是制成胭脂水粉再去卖都可以。

    不过陈四郎怎么想都觉得小媳妇的这个办法是早就想好了的。

    “卿卿原来就想把方子给他们吧?”

    孟瑜摇头,她可没有那么大方。

    养身子的方子还好,除了自己家用,没有多大的商业价值。

    可胭脂水粉的方子,可是能下金蛋的金鸡,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孟瑜怎么可能想着把它送给别人呢。

    她是感激吴家和侯夫人的帮助,却也不会手松的直接送方子。

    她原本只是想着自己出方子,然后和周玉容,吴家以及侯夫人一起卖胭脂水粉而已。

    这次要不是为了彻底把人情还上,不再让吴家拿着这点人情说事,孟瑜也不会想到要送方子。

    “不过我这方子可是足够贵重,完全抵得上他们的人情了,甚至还绰绰有余。”

    “方子先不直接给三嫂,我去拿给三哥,让三哥再转交给三嫂吧。这方子贵重,也别只还咱们这座宅子的人情了,把三哥欠的也给还了。”

    陈四郎此举还有一个用意,就是让陈三郎清楚吴家对于他们兄弟的态度。

    可能吴大太太不能完全代表吴家的态度,可她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也反应了吴家男人是怎么看待陈家兄弟的。

    陈四郎觉得吴家是三嫂的外祖家,三嫂肯定不会把吴家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三哥说的。

    他能理解三嫂不愿意让自己夫君跟娘家人产生隔阂的心思,但陈四郎也不愿意自己的三哥什么都不知道的去亲近看不起自己的人家。

    孟瑜闻言,看了陈四郎一眼,“可以。不过夫君,我有一件事得和你好好的商量商量了。”

    陈四郎做了个你请的动作,他心里并不觉得小媳妇会有多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不过出于对孟瑜的尊重,陈四郎还是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孟瑜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孟瑜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夫君和三哥兄弟之间感情深厚是好事。可我觉得夫君不能掺合三哥和三嫂的事情。”

    这些日子孟瑜也发现了,陈家人在看女主的时候,态度都非常的小心,他们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审视着周玉容的一举一动。

    孟瑜记得,在自己嫁进陈家的时候,不过几天的时间陈家人就彻底的接受了自己。

    就连陈大嫂当初也是很喜欢孟瑜这个四弟妹的。

    虽然后来陈大嫂看待孟瑜只剩下嫉妒了,可最初的时候她也是真心的接纳了孟瑜这个妯娌。

    而周玉容都嫁进陈家这么久了,她也一直没有做错过什么,可陈家就是没有人真心的接纳她,连她嫁的男人陈三郎都没有。

    陈家其他人虽然没有接纳女主,却也没有做什么去破坏她和陈三郎的关系。

    可陈四郎则不然,孟瑜发现他做的好多事情都会影响女主和陈三郎夫妻的关系。

    这次吴家的事情,陈四郎要是去找陈三郎了,难免会让他以为周玉容站在吴家那边,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跟他说。

    以前也发生过几件事,看似陈四郎只是在简单的跟陈三郎商量事情,可仔细想想,结果总会影响陈三郎和女主之间的关系。

    陈四郎没有说话,他也无话可说。

    他确实没有故意去破坏三哥和三嫂之间的关系,可要说他自己不知道这么做对三哥他们夫妻关系有影响,陈四郎自己都不相信。

    他只是不会故意去破坏三哥和三嫂的关系,可他也不会主动避免去破坏他们的关系。

    陈四郎也知道自自己的这种做法不光彩,他也不想让小媳妇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小人的面。

    可既然孟瑜都已经发现了,陈四郎也不会再去掩饰或者狡辩。

    “夫君,三嫂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你又是真的讨厌现在这个三嫂吗?”

    陈四郎确实不了解这个周玉容是怎样的人,他也不想着去了解,可在经历过前面那个三嫂之后,他对周家的人都没有好印象。

    也许这个周玉容是个好女人,也会是好妻子,可只凭着她是前面那个女人的妹妹这一点,就足以让陈四郎从心底里厌恶他了。

    陈四郎知道小媳妇周玉容相处的时间多,她们之间相处的也融洽。

    虽然孟瑜也没有很喜欢周玉容,可她是那种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她自己过的幸福,也愿意看着家里其他人都过的幸福。

    孟瑜是盼着三哥和周玉容夫妻和睦是好心,陈四郎能理解,甚至是他在心里也是喜欢小媳妇这一点的。

    毕竟哪个男人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家人互相关怀照顾的,想必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和家里人整日里争执吵架的。

    可她这好心却用错了地方。

    “就是不用我挑拨,三哥和她的感情也是好不了的。”

    陈四郎这句话说的是信誓旦旦的。

    孟瑜分析过,周玉容这样温婉柔美又端庄大气的女子,就是陈三郎会喜欢的类型。

    到了这个时候,孟瑜也不认为自己的分析是错误的。

    可陈四郎的态度过于笃定了,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还是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有注意到的。

    “三嫂人美心善,不仅孝顺长辈,对侄女侄子也是慈爱有加。尤其是三嫂是用真心在对待侄子侄女,不仅管他们的吃穿住用,还教导他们学识和做人的道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是真心的觉得侄子侄女有三嫂这样一个继母是他们的幸运,三哥能的这样好的女子做妻子是陈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

    陈四郎觉得小媳妇说的太过了,好像没有了周玉容,三哥就娶不到一个贤惠的妻子一样。

    但他也没有和孟瑜争执。

    周玉容如何,到底是不重要的,陈四郎不会为了外人和小媳妇闹不和,他不会让别人影响了自己和小媳妇的感情。

    “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做会影响他们夫妻关系的事情了。”陈四郎心里是信了小媳妇的话,知道周玉容会把三哥和侄子侄女照顾的很好。

    所以虽然陈四郎还是不看好三哥和周玉容的关系,却也会避免给他们之间添堵了。

    “夫君说起来我有一件事很困惑,明明三嫂和三哥就很是相配,你却笃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好不了啊?”

    陈四郎看着小媳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动,嘴里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不过陈四郎的理智尚在,在说出口的最后一刻,他反应过来不能说。

    陈家人讨厌不喜周家人,最主要的原因是周玉珠嫁进陈家后,不敬长辈,做出了很多下陈家人脸面的事情。

    而周家其他人,也就是周玉珠的祖母爹娘,也仗着周家对陈家有恩,对陈家态度非常不客气,把陈家人看成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要只是这样,看在周家二太太和周玉容不曾轻视过陈家,甚至她们碰见陈母她们这些陈家女眷后都是以礼相待,在周玉容嫁进陈家后,他们对她的态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淡。

    可惜的是陈三郎和陈四郎兄弟对周家的厌恶不仅是厌恶周家的态度自视过高看不起人,他们更厌恶的是陈三郎的原配周玉珠是个不守妇道的人,她都成亲了还和外男有联系,甚至就是因为去私会外男,才会再次受寒,最后丢了一条小命。

    周玉珠以前的种种行为,陈三郎都可以原谅,但她给自己带了一顶绿帽子这件事,陈三郎永远也原谅不了。

    除了有特殊癖好的男人,没有人能忍受自己头顶着大草原。

第101章打坐

    陈四郎心里清楚,三哥厌恶周玉珠不守妇道,他也一样质疑周家女子的教养。

    但这些是三哥的私事,三哥跟自己关系好,没有特意的避着自己,可就是因为三哥信任自己,陈四郎才更不能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哪怕是说给孟瑜都不行。

    “确实是有原因的,但那是三哥的隐私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陈四郎是有歉意的,他曾经和孟瑜说过要坦诚相待的,可如今他要失言了。

    陈四郎自己觉得愧疚,孟瑜这边却觉得没有什么,毕竟坦诚相待和隐瞒的界限本来就很宽泛。

    在孟瑜看来,坦诚相待指他们夫妻都要对彼此忠诚,不背叛对方,包括不和其他异性暧昧,不做会伤害对方的的事情,但是也不必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对方。

    陈四郎不把陈三郎的私事告诉孟瑜,她不觉得这是一种隐瞒,反而更觉得心动,因为她看中的男人人品好,不会妄议别人的是非。

    拜访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孟瑜和陈四郎就开始宅家,不再出门了。

    孟瑜在宅家的时候也没有闲着,虽然云母他们已经把家里要添置的东西都给买全了,也都把东西给放到看好的地方了,孟瑜不用再管这些事情了。

    但还是有一件事只能她来做的,那就是给宅子上布置阵法。

    《青木长春术》这本技能书孟瑜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除了孟瑜自己和陈四郎,却一直没有拿出来让别人看过。

    而陈四郎的心思前一段时间又都放在科举上了,后来又忙着跟小媳妇培养感情,他还真没有仔细的研究过《青木长春术》的内容。

    所以现在只有孟瑜自己学会了《青木长春术》里面的很多知识。

    其实京城是一个国家的首都所在,安全性自不必说,陈家是读书人家,也不是混江湖的,离着打打杀杀的事情远着呢。

    因此布置阵法可以,却也不是必须的。

    但孟瑜这个人,是从诸天战场上趟过来的人,骨子里就缺乏安全感,她每时每刻都被武力不足的危机感困扰着。

    要的可以,她恨不得用大炮炸弹把自己住的地方布置成一个乌龟壳似的堡垒。

    只是布置一点点阵法,在孟瑜看来也就是起一个警示作用,能起的作用也就聊胜于无。

    但这个世界还只是一个处于刀耕火种的封建和平社会,她要是真的布置了大炮那些东西就太打眼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布置阵法保护自己和家人了。

    孟瑜用了五天的时间,把整座宅子都转了个遍,原先孟瑜只简单的看了主人房和花园,至于下人们住的地方和车马房那边,她还没有去看过。

    看过整座宅子后,孟瑜发现整座宅子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部分,从前院到最北边的后罩楼是整座宅子的中轴线,前院、正房、三进院和四进花园以及五进后罩楼都在这条中轴线上。

    而跟中轴线以一条两米半宽的甬道相隔的左边就是一列小院,这些小院的作用就是为家里的公子准备的。

    在中轴线的右边,由北往南依次是浣洗院、花园、库房和下人房和马房。

    整清整座宅子的布局后,孟瑜开始设计要铺设的阵法。

    如果不出意外,这座宅子就是孟瑜要住一生的地方,因此孟瑜对这座宅子的阵法非常上心,只是设计草图,她就做出了十份,从中挑选出了最合心意的一份后,又花了大心思修修改改的,等阵法设计图完成后,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

    在孟瑜完成阵法设计图的第二天,就是陈四郎销假去上翰林院报道的日子。

    这一天一大早上,陈四郎就起床了。

    他一起,孟瑜也就跟着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孟瑜被醒来后,心情很不好,昨天本来就睡的晚,一大早上的又被吵醒了。

    睡眠不足的人真的很难保持好心情。

    其实陈四郎起床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他穿衣下床的每个动作都轻手轻脚的,为的就是不吵醒孟瑜。

    可孟瑜的警惕性太高了,身边有个风吹草动的她就能感受到。

    所以陈四郎一动,她也就醒过来了。

    孟瑜醒了也没有动,而是靠在迎枕上,看着陈四郎洗漱吃东西。

    陈四郎的早饭很简单,两个肉包子和两个菜包子,又泡了一大杯奶粉。

    包子是昨天包的,早上醒来热一热,既好吃又省事。

    陈四郎也没有吃独食,他在给自己泡奶粉的时候,也给孟瑜泡了一杯。

    吃完自己的早饭后,陈四郎亲了孟瑜一下,就去翰林院报道了。

    他们住的地方虽然在内城,离着翰林院的距离却不算太近。

    陈四郎要是走路去也可以,就是得走上半个时辰。

    为了在家里多待一会儿,晚一些再从家里出发,早在弄清楚家里到翰林院的距离后,陈四郎就给家里添了一辆马车,还把钱木送去学了如何驾驭马车。

    因此他这天早上去销假报道的时候是钱木驾驶着马车送陈四郎去的。

    不过钱木不会一直待在翰林院等陈四郎散值。

    孟瑜和云母她们都是女眷,陈四郎不放心留女眷独自在家,因此让钱木把他送到翰林院后,就赶回家里,等快到他散值的时辰了,再去接他。

    孟瑜跟着喝了一大杯热奶粉,喝完后,人也精神多了。

    等陈四郎走了,孟瑜拿出手表看了一眼,才六点半。

    真是造孽啊!

    现代上班讲究个朝九晚五,结果古代上班竟然是这么早的。

    在陈四郎读书的时候,孟瑜就觉得他辛苦,那时候他几乎每天都是四点左右就得起了,每次等孟瑜起床的时候,陈四郎睡的那边床都凉透了。

    这高中了,做官了,孟瑜以为陈四郎的生活会轻松很多。

    谁知道他还是得大早上的就早早起床。

    孟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等孟瑜之后知道那些大官五六点钟就得在宫门口等候参加朝会且日日如此,刮风下雨都得按时上朝的时候,她心里就只剩下一句感叹了,都不容易啊。

    与此同时她还想到了一句俗语——你只看见了狗吃肉的时候,却没有看见狗挨打的时候。

    对于那些大官,人们更容易看见他们光鲜亮丽的生活,看见他们一朝权在手,翻云覆雨的肆意。

    却会忽视他们为了保住自己手里的权力,付出的心血和辛苦。

    不过现在孟瑜只感叹了一句做官不易,哪怕是做一个比九品芝麻官大不了多少的小官也是不容易的,然后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孟瑜现在精神了,回笼觉是睡不成了,可她也不想起身下床。

    在炕上,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呢?

    对于孟瑜来说,还能做的事情多了,可以看书,可以做会儿女红,还可以打坐。

    要说在这三个活动里,孟瑜最喜欢的活动非读书莫属了。

    可惜孟瑜喜欢看的书,家里是没有的。

    孟瑜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看小说,而且是不限类型的,不管什么题材的小说,她都非常喜欢看。

    家里是有些书,却都是和科举有关的书籍。

    跟着陈四郎学习久了,孟瑜看古文的时候不会再出现看不懂的情况了。

    就算是竖排版和没有句读这些问题,在孟瑜读过几年书后,也都不成问题了。

    可孟瑜看书喜欢看愉悦身心的书籍,又怎么可能去看乏味的四书五经呢。

    在没有的情况下,在这三种活动中,孟瑜最喜欢的是打坐。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的武功进度被卡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打坐的时候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打坐需要静心,在刚开始打坐的时候,孟瑜坚持不了多久,很容易就会胡思乱想陷入各种思绪里。

    后来能做到清空自己脑袋里的思绪了,又有了新的烦恼,那就是不能长久的保持清静的状态,总是在清静一会儿之后,人就睡着了。

    直到前两个月,打坐的时间久了,孟瑜才能做到在一个时辰内保证不乱想,也保证不睡过去。

    在做到这一点后,孟瑜发现即使还没有修炼出来明劲,能做到静坐一个时辰,也是好处多多。

    最重要的一点是静坐有助于她保持心态的平和,在刚结束打坐的时候,孟瑜的心态会非常的平静,感受不到平那时股需要发泄的暴躁,之后的一个时辰里她的心情不会受到影响。

    在这一个小时里,是孟瑜思维敏捷程度最高,做事效率最好的时候。

    除了这个以外,打坐能让孟瑜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

    尤其是近段时间,孟瑜在打坐的时候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情况。

    比方说孟瑜就在打坐中发现了自己的身体看似强壮,却缺乏能量需要进补。

    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孟瑜很是困惑,她的身子怎么就又虚到进补了。

    而且缺乏能量,缺乏什么能量?

    一说到能量,孟瑜想到的就是自己异能。

    想到这一点后,孟瑜马上控制着身体内的异能在体内循环了好几圈。

    顿时就感觉身体舒服了一瞬,可不一会儿孟瑜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饿。

    孟瑜忍不了饿肚子的感觉,再说家里也有食物,用不着她忍饥挨饿。

    所以她跑到厨房里,拿着馒头大饼的就开始吃。

    她的饭量不小,本来成人拳头大小的馒头,她一顿饭要吃三个才能吃饱。

    但是那次她直接吃了四个馒头,还是感觉有点饿。

    孟瑜手里拿着第五个馒头,疑惑自己的胃口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不过孟瑜可不是笨的,尤其在自身上,孟瑜有一种非凡的敏锐。

    在这个时候,孟瑜想通了,她的体质高,身上又有异能,这些都是需要消耗很多的能量的。

    普通的食材做成的饭菜,里面蕴含的能力可以供应普通人的身体需求。

    可孟瑜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不在普通人之列了,她的身体需求的能量不是普通饭菜能供应的起的。

    越是强壮的生物,越是需要进食更多的能量来维持生命活动。

    想想老鼠和牛的体型,在想想它们的食量,这个对比就非常明显了。

    在孟瑜偷偷的混合能量食材到陈家的饭菜里的时候,她能在每日进食的时候就为身体补充了足够的能量。

    可在吃不到能量食物的时候,即使孟瑜加大了饭量,她每日补给的能量也是有限的,完全不足以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

    于是就开始消耗她自己的底子。

    孟瑜的身子底子被她养的很厚,每日消耗的那一点要是不注意去查,她也是发现不了的。

    要是没有没有在打坐的时候察觉到身体的异常,可能等她发现身体的不对劲的时候,早就虚弱的不成样子了。

    在孟瑜察觉到身体需要补充能量之后,她除了会添加一些能量食材到家里人吃的饭里,还在偷偷的给自己开小灶,每次都是只用能量食材给自己做好吃的。

    她签到抽奖的时间也不短了,得到的奖励也不再只是那些不入阶的野猪肉,她现在手里各种肉类都有,除了肉类,她还得到过蔬菜和米面。

    在品阶上也不只是限于不入阶的,她还得到过一些一阶二阶的食材。

    就是不入阶的食材多,一阶的和二阶的食材少。

    现在孟瑜手里一阶的食材大概有一千多斤,二阶的食材有十七斤。

    至于不入阶的食材能有十万多斤。

    这么多的不入阶食材,孟瑜都不知道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好在系统仓库是静止的,食物放在里面不会变质,要不然这么多的吃的不知道得坏多少。

    她是经历过饿肚子的,知道饿肚子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

    本来孟瑜就很珍惜粮食,在经历过饿肚子的感觉后,她对食物就有一种病态的渴求,一粒米她都不愿意浪费。

    要是那么多的食物都坏了,不能吃了,孟瑜不知道自己得心疼到做出什么事情来。

    也就是孟瑜清楚系统仓库能保鲜,要不然她也不会存着食物不吃。

    仓库要是没有保鲜的功能,她早就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光了。

第102章卖翡翠原料

    打坐结束后,孟瑜换了一身鲜亮的衣服,今天她要出门。

    设计好阵法图后,阵法布置的第一步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该购买材料了。

    这次跟上次布置府城的宅子不一样。

    上次布置阵法主要用的材料是各种植物,这次为了提高阵法的威力,会以各种玉石为主要的布阵材料,当然也会辅以各种花草树木。

    孟瑜花大价钱在琉璃厂那边买了几块原石。

    别人买原石是考验眼力,是一件赌运气的事情。

    孟瑜则不然,在身体变强和缓慢恢复前世记忆的过程中,她的精神力也在日益增强,而在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后她想起了一项运用精神力的能力,可以运用精神力去探查物体。

    她可以用精神力看透原石那层包裹的石皮,检验里面是不是真的包含着玉石。

    孟瑜都有能力看穿原石了,她购买的原石自然是不会亏了。

    她一共买了六块原石,其中三块半人高的,开出了一块玻璃种帝王绿,两块水色好的糯种阳绿。

    剩下的三块小了点,都是比西瓜稍微大一点,也就八九斤重。这三块开出来的品色也不错,都是冰种的。

    孟瑜没有直接用自己选的翡翠布置阵法,而是通过系统把这六块翡翠都给卖了出去。

    布置阵法确实需要能提供能量的玉石来做阵基节点,但是并不需要水色品相太好的玉石。

    一般品相的低档玉石就完全可以满足布阵的要求了。

    在选择布阵材料的时候,孟瑜图了省事,先看了系统商店里的货物。

    经过一番查找,孟瑜发现在系统商店里玉石的价格波动非常的大。

    水色清亮,品相上成的高档的玉石价格非常的昂贵,直接是上亿交易币起步。

    而品相水色普通的玉石,价格又便宜的离谱,几十个交易币就可以购买到成人拳头大的一块。

    在孟瑜现在生活的这个时代,时人尊崇玉石,这里的玉石值得是羊脂玉,虽然也已经有了成型的翡翠首饰行业,但翡翠首饰只在小官或者富商这两个阶层流行,真正的权贵阶层佩戴的还是玉饰,而不是翡翠首饰。

    因此翡翠的价格一直提不上去。

    也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低档翡翠不便宜,高档翡翠也不太昂贵。

    起码比起系统商店里高档玉石的价格,孟瑜在现实中买会便宜几十倍。

    而在现实里买低档翡翠,又会比系统商店里贵五六倍。

    在发现这些以后,孟瑜就又找到了一条赚钱的路子,就是通过倒卖高档翡翠。

    不过比起已经被人开采出来的翡翠,原石的价格更是便宜,一块半人高的翡翠原石,重好几百斤,也只需要花上几千两银子就能买回家了。

    而一块品相好的翡翠,哪怕只有一斤重,也得花上几万两银子。

    在逛位于琉璃厂那边的几间玉石店的时候,孟瑜发现自己能看见原石里面的内容,自然就改了主义,不买人家已经开好的翡翠,换成购买原石。

    这个时候翡翠行业才刚开始兴起,人们对翡翠原石的认识还不够。

    在后世,赌石店里摆在院子里的原石都是已经挑剩下的,根本就没有捡漏的可能。

    而这个时候人们还不了解原石,没有系统的辨别原石的方法,所以即使是已经挑过的原石堆里,还有好多蕴含翡翠的原石被漏了下来。

    虽然翡翠只在小官富商阶级流通盛行,但翡翠行业发展的十分迅猛。

    在琉璃厂那边,整整两条街都是做有关赌石和翡翠原料售卖的。

    要知道做玉石生意的商家可连一条街都占不齐呢。

    在逛琉璃厂赌石街的时候,她还没有把两条街都逛完,甚至连一条街都没有逛完,只转了三家店,孟瑜就发现了十几块里面藏着极品玉石的原石了。

    虽然九成的原石里面什么都没有,可原石里面有东西的,开采出来的翡翠中高档翡翠能占个一成半。

    这个几率已经很高了。

    在孟瑜发现的玉石里,最好的玻璃种帝王绿,她就看到了五块。

    什么高冰种糯种翡翠,她看到的更多。

    有那么一瞬家,孟瑜想过把整个琉璃厂的赌石店都转个遍,把所有里面有高档翡翠的原石都买回家。

    只要这么一想,孟瑜就觉得肾上腺素激升,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但这样做就太贪婪了。

    而且影响也太大了。

    她把所有的好翡翠都给淘走了,可能就会导致京城的翡翠市场上的高档翡翠断货。

    经营翡翠原料的商人手里没有好的翡翠,最开始会导致翡翠首饰的价格激升,等商家手里积攒的上品翡翠首饰卖完了,买家看不见新的翡翠首饰,可能就会转去购买其他材料的首饰。

    和翡翠首饰处于同一个档位的其他首饰还有很多,赤金首饰和鎏金首饰与高档翡翠首饰的档位重合了。

    在这个翡翠首饰行业刚刚兴起的时候,翡翠首饰还没有深入人心,人们一旦选择了其他材料的首饰,可能等之后再有了高档翡翠做首饰,人们也不会再选择翡翠首饰了。

    她若是真的把所有的高档翡翠都弄走了,可能就会打击到刚成型的翡翠市场。

    孟瑜爱好钱财,却也没有贪婪到要去毁了别人生计的地步,因此她按住了内心的蠢蠢欲动,只在感知到的原石里挑了几块,把大部分原石都留了下来。

    倒卖原石真的很赚钱,这一买一卖间,孟瑜简直是赚疯了。

    在购买原石的时候,孟瑜一共花了六万三千八百两。

    而这六块极品翡翠还没有全部卖出去,只卖了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就赚了整整一千亿交易币。

    一千亿交易币换成银子也有一亿两银子呢。

    几万成本的东西卖出上亿的利润,孟瑜这次可真的是赚翻了。

    她原本觉得倒卖就足够赚钱了,这时更是发现奢侈品才是来钱最快的方式。

    倒卖生活必须品干上一年,也赚不出一件奢侈品的利润。

    孟瑜能赚这么多的交易币,也是她运气好,她足够幸运,绑定的手交易分系统品阶高,不用她去苦苦升级,就已经不再受交易位的限制了,每月也可以随意联系新的位面而不用担心没有交易位。

    自从开通系统后,她每个月都会把自由联系新位面的机会用完,所以她现在可以和一百多个位面进行交易了。

    可交易的位面多了,在交易时的选择范围就广了。

    在她联系到的位面里,正好有一个位面对翡翠的需求量特别大。

    在那个位面,翡翠是顶级的奢侈品,名媛贵妇都以拥有一件极品翡翠首饰为豪。

    那个位面商人一直关注着孟瑜的[梦玉小铺],在翡翠原料上架的第一时间,就把那块玻璃种帝王绿给买走了。

    要不是只这一块玉石就把他手里的交易币给榨干了,他还想着把剩下的五块翡翠也给买了呢。

    在玻璃种帝王绿卖出的时候,孟瑜是兴奋的。

    其实在上架翡翠原料的时候,她是犹豫过的。

    此前她在自己小铺里卖的不是食物就是丝绸瓷器,总之她的小店里卖的都是平价的生活用品。

    突然卖这么昂贵的奢侈品,孟瑜是真的害怕会卖不出去。

    虽然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孟瑜都买过昂贵的首饰,可在孟瑜心里还真没有奢侈品是生活必需品的觉悟。

    其实孟瑜这个人很矛盾,在她前世的前十八年里,她真的是被父母娇养着长大的,养的她身娇肉贵的。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过这一个说法,在孟瑜身上是彻底行不通的。

    孟瑜能在价值数十亿的庄园别墅里生活,也能去丛林密布危险重重的山林里进行野外求生。

    她的身子被养的娇,稍微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性子却一点也不娇气,能被佣人雇工伺候着享福,也能漫山遍野的自己找食。

    孟瑜这个人和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其他人是在把奢侈品当生活必需品用,穿的用的都必须是名牌才可以,没有名气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他们身边。

    孟瑜身边则不然,她戴过价值数亿的首饰,穿过大几千万的晚礼服,可她也戴过玻璃珠子走的耳环手链,穿过地摊上卖的体恤短裤。

    不管是穿的还是用的,孟瑜只讲一个喜欢,才不会管它是不是名牌呢。

    在诸天战场上生活了好多年,又在陈家村生活了这么久,孟瑜早就忘了昔日圈子里的那些人对奢侈品的病态追求。

    她是从心底里担心翡翠原料在小店里卖不出去,还以为最后只能卖给系统。

    毕竟在诸天战场实力为尊,人们会花大价钱购买能提高实力的武器和装备,却不会花一个子在无用的装饰品上。

    而在陈家村,男女老少心里关心的是如何填饱肚子,他们也不在意这些不顶吃不顶喝的奢侈品。

    孟瑜心里本就不那么热切的追求奢侈品,在这两种环境中待久了,更是觉得奢侈品无用。

    推己及人,她也以为奢侈品吸引不了别人的目光。

    那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原料飞快的卖出去以后,孟瑜心里是吃惊的。

    不过也就一会儿之后,孟瑜就想明白为什么了。

    她想起了前世自己参加宴会的情景。

    在宴会上,最吸引人注目的不是那些主人家精心的布置,也不是五星级大厨用心准备的吃食,更不是那些身穿西服的男人,而是那些打扮的珠光宝气,游走在宴会上的各色女人。

    在宴会上,就是一场争奇斗艳的盛会,哪个女人穿的礼服最昂贵新颖,哪个女人戴着的首饰最闪耀,她就是整场宴会的焦点。

    想起参加过的宴会,也就想起了圈子里那些人对于奢侈品的狂热。

    宝石、玉石、翡翠和钻石,这几样是前世最有名的奢侈品。

    她上架的极品翡翠,在前世的时候,是名媛们愿意挥斥千金以求的。

    能在刚上架就被人买走,一点也不稀奇。

    说不定就有一个位面跟她前世那个世界一样,把极品翡翠当成顶级奢侈品来追求呢。

    惊讶过后,就是巨大的惊喜。

    她刚赚了一千亿交易币。

    这下孟瑜可以把早就想买的《青木养生诀》拿到手了。

    孟瑜都把《青木养生诀》商品的界面找了出来,可在她点击购买的时候,孟瑜犹豫了。

    冷静了几分钟,孟瑜最后还是没有购买。

    不是孟瑜不想要了。

    在系统商店刚解封的时候,孟瑜就看上《青木养生诀》这本功法了,她惦记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想要呢。

    孟瑜自己也十分想把功法买下来。

    可就在她刚刚想要点击付款的时候,孟瑜心里产生了一种明悟,现在不能买,还不到时候。

    她隐隐感觉自己现在如果买了就会后悔。

    孟瑜不知道她为什么买了会后悔。

    不过她心里虽然好奇为什么现在不是时候,却也按耐住自己当下购买《青木养生诀》的想法了。

    她一直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功法不能买,孟瑜又找出了一些低档翡翠去购买,这次却没有预感来阻止自己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买《青木养生诀》会被阻止,买低档翡翠就不会被阻止呢?

    是和花费的交易币多少有关,还是和购买的商品种类有关?

    这个才想也很容易证实。

    孟瑜又挑了一些便宜的水果去付钱,也没有感觉到不可以。

    又买了几匹布,也可以。

    但等孟瑜又挑了另一部修炼星辰力的功法去付款的时候,那种时机未到的感觉又来了。

    奥!

    孟瑜经过几次试探之后明白了,不能买《青木养生诀》跟商品的种类没有关系。

    是因为《青木养生诀》的价格太高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孟瑜猜测难道《青木养生诀》这部功法以后会降价,还是说会出现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情况。

    可惜孟瑜知道的太少了。

    她是想不出直觉提醒自己的原因的。

    在卖出玻璃种帝王绿后,孟瑜本想买了《青木养生诀》之后,就把布阵需要的玉石买全的。

    可现在她的计划却被打乱了。

第103章孟瑜有喜了

    在猜不出直觉预警的原因之前,孟瑜是不打算动位面交易分系统上面的交易币了,甚至她还打算再倒卖一些物品,多赚一些交易币。

    倒卖翡翠玉石这类的奢侈品利润丰厚,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大量的出货。

    奢侈品的交易和古董交易类似,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典范。

    在孟瑜想要囤积交易币的时候,通过售卖极品翡翠的方式是不可能了,毕竟在[梦玉小铺]上还有五块只比极品差一点的翡翠原料没有卖出去呢。

    她能选择的方法还是大量的售卖普通的商品,比如丝绸和茶叶和瓷器来聚集交易币了。

    在看了自己小店内出售的商品类型后,孟瑜尴尬了一下,好像古代走做海运生意的商人卖的也是这几样。

    其实邱家商船上运走的商品也是丝绸,茶叶和瓷器。

    孟瑜心里觉得好笑,原来自己现在做的是和邱家一样的生意,不同的是邱家把货物卖给了外邦,而自己把商品卖给了另一个位面的商人。

    为了更好的做自己的系统小店,孟瑜还特意在现实中开了两间铺子,给自己大量进货找了个借口。

    不过孟瑜知道这样做还是免不了暴露的危机,因为她这三个店里进货的数量和店里平时的售卖情况根本就对不上,而且差额还是巨大的。

    若是有心人关注孟瑜开的这三间店铺,只要一查就能发现问题。

    但短时间内,孟瑜自认为不会有人关注自己的小店。

    一来陈四郎和陈三郎还只是刚刚做官,每日里都悠闲的很,孟瑜一开始还觉得陈四郎天天都得早起去翰林院,非常的辛苦。

    等听到他说自己整天待在翰林院,大多时候都是在喝茶看书,只偶尔才需要做一些长官交代的事情时,孟瑜心里像吃了柠檬一样发酸。

    这不就是人们都期待的那种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嘛。

    孟瑜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古往今来还是公务员的工作最好做了。

    其实这也是孟瑜误会了,在整个朝廷的职位体系当中,只有翰林院的官职才是如此悠闲的。

    而且也不是所有翰林院的官员都会如此悠闲。

    翰林院的官员主要做的事情是随侍皇帝身边,替皇帝起草诏书公文的。

    那些被皇帝看中的官员也是整日忙来忙去的。

    陈四郎和陈三郎现在这么悠闲,完全是被冷落的状态。

    孟瑜不知道陈四郎在翰林院被特意闲置了,她只知道自己的男人官职小,手里没有权力,官场上的人不会过多的关注他,自然也不会关注自己的小店。

    没有人关注,她小店里的特殊情况就还能隐藏很长时间。

    二来她选择的货源也不止一家,孟瑜除了在邱家那里进货以外,还多选了几个进货渠道。

    尤其是仓库和运货以及商铺这三个环节都是分割的,每次运货都是找镖局帮忙,看仓库的人和店铺的掌柜小二就没有接触过,他们也就不知道从仓库里发出的货物,并没有全部运进店里售卖。

    甚至店里的人可能都不知道这些货物是从库房运过来的,还以为是刚从货源那里进的货。

    孟瑜既要布阵,又要偷渡货品,虽然只有两件事,可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哪怕有云母他们帮忙,孟瑜还是感觉自己有些忙不过来。

    因此在和陈四郎商量了一番后,孟瑜决定给家里添几个下人。

    偷渡货品的事情不能找人帮忙,布阵的活还是能让别人分担的。

    只要孟瑜把位置给在指好了,云母他们就能带着人把各种花草种在特定的位置。

    因为现在不能购买玉石,所以孟瑜只能选择先把用植物做阵基和节点的阵法先给布置好。

    因为想着尽快的把阵法布置好,孟瑜一下子就买了五家四十八个人。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新宅子里阵法的布置进度进展飞快。

    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前院和主院的阵法都给布置好了,如果还是没有买人,只孟瑜他们几个人布置的话,可能得用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行。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

    在这三天里,除了前院和主院的阵法布置好了,孟瑜还带着五家人里力气大的人,把甬道左侧小院里需要种植花草树木的坑都给挖好了。

    在布阵的时候,是先从各个院子开始布置,最后再去花园里布阵。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各个院子的阵法容易布置,而花园里的阵法布置难度要比院子里的阵法布置难度高多了。

    因为阵法是由花草组成的,难免会出现宅子里原本就有的花草把阵法位置给挡了的情况。

    这种情况在院子里也会有,但每个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虽然多,比起花园里还是少了好多。

    在院子里布阵,只需要简单的移动移换一些花草就好了。

    而花园里的植物,几乎有一半都可能要移换。

    孟瑜做事,喜欢从简单的开始,因此她会先布置各个院子的阵法,最后再去管花园里的。

    “呕,呕……”

    这天早上,孟瑜刚醒,还没有穿衣服呢,就感觉一阵恶心。

    她都来不及跑到外面,就直接吐了。

    “卿卿,你怎么了,哪里不好受?”陈四郎本来见小媳妇着急往外跑,就跟在她身边扶着,防止她一个不小心摔着自己。

    等孟瑜吐过之后,他连忙把人抱回了炕上。

    眼见着小媳妇平日里粉白红润的小脸,现在变得不见血色,陈四郎心里非常着急。

    陈四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媳妇生病了本就紧张,自己再跟着慌慌张张的,小媳妇就更得害怕了。

    他是家里的主心骨,这个时候就更得表现的自信一些,来安小媳妇的心才对。

    这样想着,陈四郎的心终于定了,不再怦怦乱跳。

    他先是拿过茶水来给孟瑜漱口,之后又放好迎枕,让孟瑜舒服的半靠着。

    伺候好了孟瑜,陈四郎叫来丫鬟,让她找钱木去请个离家里最近的大夫。

    “卿卿,你哪里难受啊?”陈四郎半坐在炕边,紧紧的抓着孟瑜的手问。

    听到陈四郎带着颤抖的话音,孟瑜睁开眼睛,“我还有点恶心,这屋子里的味道太难闻了。而且我觉得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

    陈四郎摸了摸小媳妇苍白的小脸,“我这就收拾屋子,不过卿卿先别睡,已经去请大夫了,等大夫看了之后,咱们再睡好不好。”

    被人这么哄着,孟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陈四郎嘱咐了孟瑜一句后,就去外面拿了簸箕和笤帚来收拾屋子了。

    可他以前没有做过这些,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孟瑜见他要直接用笤帚去扫自己吐的那堆脏东西,忍住恶心,连忙说:“夫君,不能直接扫的。你得先去厨房灶底下收一些灰来,用灰把地面给覆盖上,然后再用簸箕给收走。”

    今天是孟瑜先醒的,她醒来了就想吐,在她下炕的时候,把陈四郎给惊醒了。

    陈四郎惊醒后,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孟瑜身上,自然没有时间去换衣服,所以他身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

    包括刚才去找丫鬟,去外面拿簸箕笤帚,去厨房收灰的时候,都是只穿着一身寝衣走来走去,都没有想起来给自己披上外衣。

    他没有想到,孟瑜也没有想到。

    时间都已经进了十一月中旬了,冬季的京城比老家清水县那边可冷多了,早上尤其的冷。

    孟瑜躺在炕上,身下是暖烘烘的火炕,身上盖着厚被子,都觉得冷,尤其是从门口刮进来的凉风,吹的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凉透了。

    本来屋子里的门窗是紧闭着的,这不孟瑜觉得自己在屋子里吐过,味道不好闻,所以陈四郎把门打开,门帘掀了一角,正在给屋子里透气。

    冷风可不就顺着那个口进了屋子。

    “夫君你先把衣服给穿上吧。”见陈四郎又要穿着单薄的寝衣去外面,孟瑜连忙开口。

    在孟瑜的指挥下,陈四郎终于把房间给清理干净了。

    “卿卿你生病了不舒服,就好好歇着,不用管我。”

    陈四郎是大男人,身子本就火力壮,他又修炼《青木长春术》上的外功小有成就,不仅身子更强壮了,也更加不怕寒冷了。

    上一年冬天在京城的时候,陈四郎还觉得京城太冷了,读书的时候都冻的伸不出手。

    可今年他还真没有觉得京城有多冷。

    就是只穿着一身单衣,陈四郎也觉得不会冻着自己。

    平日里他之所以会把棉衣斗篷都穿上,是为了不让自己太显眼,同样也是不想浪费小媳妇的一番心意。

    他的冬衣都是小媳妇亲手一针一线缝制好的,尤其是小媳妇又怕热,在大夏天的时候,为了给自己缝制冬衣,热的自己浑身是汗。

    哪怕他不需要,也不能浪费小媳妇的一番心意。

    陈四郎把簸箕放在门口的台阶旁边,等丫鬟回来了再让她收走。

    “四郎,鱼儿怎么样了,请大夫了吗?”孟瑜生病了,陈四郎心里着急,闹的动静有些大,就惊醒了云母。

    云母听见了正房的声音,知道有人生病了,穿上衣服就过来了。

    云母和陈四郎正好在门口碰上了。

    “卿卿吐了一次,吐过之后还是觉得有点恶心,然后还觉得有些累,想要再睡一会儿。大夫我已经让钱木去请了,应该一会儿也就到了。”

    云母本来很担心的,但听到陈四郎说了孟瑜的状况后,她心里有了想法,连忙追问了一句,“鱼儿只是恶心想吐,还有些累,没有别的感觉吗,有没有发热?”

    孟瑜也听见了云母的话,“娘亲,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有点恶心想吐,没有发热。”

    孟瑜忍着难受,安慰了云母一句。

    虽然她生病了,想要家里人关心,可孟瑜也不忍心云母为自己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云母连声感叹,甚至脸上都带了喜色。

    什么叫那就好?

    恶心呕吐虽然只是不要命的小病,可孟瑜也会感觉难受啊,云母怎么会发出这样还好的感叹。

    尤其是云母脸上的喜色,就更可疑了。

    一般人,只有看见仇人生病以后才会窃喜。

    孟瑜知道云母对自己的疼爱不是假的,可在见到她脸上的喜色以后,也觉得郁闷。

    云母暗自欣喜了一会儿,见女儿女婿的脸色都不好,陈四郎的脸色更是有些冷。

    这是陈四郎第一次在家里冷脸,别说还挺吓人的。

    孟瑜在陈四郎怀里感受不到,云母可是见了女婿的冷脸,才知道陈四郎不仅是温和好相处的,还有这样冰冷严厉的一面。

    云母被吓了一跳,也就在陈四郎的冷脸中,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欢喜不太合适。

    “鱼儿不用害怕,四郎也不用担心。鱼儿这不是生病了,她这是有喜了!”云母怎么说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她对女人怀孕的反应很有经验,一听说孟瑜的反应,她就猜到孟瑜可能是怀孕了。

    再等看到孟瑜除了脸色有些白,别的什么都没有,云母就更不觉得她是生了病。

    听到云母猜测孟瑜有喜了,陈四郎惊住了,身子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陈四郎一直期待和孟瑜有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圆房后更是时时都在期待小媳妇这边传来好消息。

    他想过自己的知小媳妇怀孕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也许他正在翰林院当值时,钱木会忽然跑来告诉他小媳妇有喜的消息,也许是等他下值回家后,小媳妇正在门外等着自己,等看见自己后飞快的扑到自己怀里,然后满怀欣喜的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

    陈四郎曾经也想过等知道小媳妇有喜后,他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觉得自己会很开心,笑的嘴都合不拢。

    等他知道这个好消息了之后,会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自己的小媳妇给自己怀上孩子了。

    陈四郎设想过很多,可现实却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想到,自己得知小媳妇有喜了,会是在她难受恶心的吐过之后。

    上一刻他还在担心小媳妇的身体,下一刻却知道小媳妇有喜了,她怀上了自己的骨肉。

    在知道小媳妇有喜的这一刻,陈四郎心里是欢喜的,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悦,他心里更多的是惊讶。

第104章怀孕的反应

    陈四郎现在只担心小媳妇的身体,他真的分不出多少心思去为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子嗣开心。

    “娘,你真的确定鱼儿是有喜了,而不是生病了吗?那为什么鱼儿会感觉身体不好受呢?鱼儿的脸色太苍白了,看上去一点也不好,怀孕了就会是这样吗?”

    面对陈四郎一连串的问题,云母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孟瑜自己倒是反应过来了,“恶心,呕吐,感觉身子疲累,有喜的人身上确实会出现这些症状。”

    云母说她可能有喜了,孟瑜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有喜就是怀孕。

    她怀孕了?!

    孟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是震惊的。

    她并不觉得云母可能会判断错误。

    毕竟云母生下了她和孟瑶两个孩子,她有经验,知道女人怀孕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她的判断是很有依据的。

    除了云母的判断,孟瑜也想起上一世看过的一些常识,女人在孕期会出现恶心呕吐,易疲劳嗜睡等多种症状。

    她现在的情况跟女人孕期会出现的情况基本上是吻合的。

    只不过这次是孟瑜前世今生两世以来第一次怀孕,才会在身上出现这些症状的时候,没有联想到自己怀孕了,反而以为自己生病了。

    陈四郎听了之后,皱着眉头,“怀孕之后就会这么难受吗?”

    陈母怀陈小妹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陈四郎记得陈母在怀陈小妹的时候就很轻松啊。

    “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有的人怀孕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有的人怀孕之后就难受的不行。”

    女人怀孕时的反应都是说不准的。

    有人生上一胎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可等到下一胎了却从开始吐到生产。

    也有的人是只前三个月会难受,过了第三个月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云母知道孟瑜和陈四郎还小,不了解女人怀孕的事情,她担心他们两个做了不妥当的事情,再伤着孟瑜的肚子,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怀孕的事情都跟他们两个说了个遍。

    正在云母叮嘱他们夫妻怀孕时的注意事项时,钱木请的大夫来了。

    “大夫来了,麻烦你帮着内人看一下。她今天早上一醒来就感觉难受恶心,忍不住吐了一次,之后还是非常的恶心。”

    陈四郎见了大夫,连忙把孟瑜的情况说了一遍。

    大夫听了陈四郎的话,心里已经有数了,等把脉之后,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指下的脉相如盘走珠,确是滑脉无疑。

    在通过询问,知道病人的月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了,大夫更能确定了。

    “这位夫人该是有喜了,只月份还浅,脉相有些弱,等再过个五六日日,就能确定了。”

    刘大夫是宝善堂的坐诊大夫,同时也是宝善堂的东家,行医三十余年,看过小病,也治过多种疑难杂症,其医术是有口皆碑的。

    刘大夫的医术高超,自然不会连孟瑜是否怀孕都确诊不了。

    只不过出于医者的谨慎,刘大夫虽然已经能确定孟瑜是怀孕了,他也不会把话说满,而是告诉陈四郎他们还得再等几天才能确定。

    “那麻烦大夫过几日,再来我家帮内人看一看。不过她感觉身子难受,大夫你看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她好受一些吗?”

    虽然大夫说还不能确诊,陈四郎也听出来了,小媳妇是真的怀孕了。

    要说岳母说小媳妇怀孕的时候,陈四郎心里还有一些怀疑,等大夫也这么说的时候,陈四郎是确定了小媳妇怀上自己的孩子了。

    听到大夫的确认后,陈四郎觉得刚提的高高的心,扑通就落了地。

    在他心里的怀疑被大夫的话消去以后,陈四郎就开始关心孟瑜的身体了。

    哪怕陈四郎不能体会到孟瑜现在身体上的难受,可他看到小媳妇苍白的脸色,疲累困倦的样子,也知道小媳妇现在被折腾的感觉肯定很难受。

    他恨不得帮忙分担怀孕的困难。

    却也知道自己做不到,怀孕时期的种种困难,都只能小媳妇自己承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大夫想想法子,看怎样能减轻一些小媳妇的难受。

    “这位夫人的身体很好,至于恶心孕吐,是妇人怀孕的正常反应,虽然可以喝药压制缓解,但最好不要用。”

    是药三分毒,孕妇喝的药都有可能影响胎儿。

    “可以试着吃一些酸点的果子或者蜜饯,看能不能压制一下恶心。”

    听了大夫的建议,陈四郎吩咐钱木在送完大夫后,不要直接回家,而是去附近的坊市转转,挑些味酸的果子和蜜饯回家。

    送走大夫后,陈四郎陪着孟瑜在屋子里待了会儿,后来见时辰不早了,就急急忙忙的跑去上值了。

    家里只有一辆马车,让钱木驾着去送大夫了。

    陈四郎只能自己快步小跑着去翰林院。

    等他到了翰林院的时候,跑的满头大汗,头顶上蒸腾着滚滚的热气。

    虽然陈四郎紧赶慢赶的没有错过当值的时辰,但是他来的已经不早了,翰林院的其他人都到齐了,就差他一个了。

    不过陈四郎是踩点到的,也没有人会说他什么。

    陈四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了口凉茶缓了缓,就开始做自己的工作了。

    他刚进翰林院,手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工作,无非就是给其他大人编的书查漏补缺,工作繁琐细致耗费时间,却不见什么功劳。

    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在翰林院还没有站稳脚跟呢。

    别看他是今科榜眼,可在翰林院,随便一个人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剩下的那个则是状元。

    翰林院是国家储备人才的地方,全天下的人才都汇集在这个地方,陈四郎想要只凭着自己专为科举学来的才学冒尖,是不可能的。

    短时间内,他想要站稳脚跟都有些难。

    陈四郎平复了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精心检查书籍的内容。

    看了有半个时辰后,陈四郎动动手脚,去另一处茶水室歇会儿。

    陈三郎见弟弟动了,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老四,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差一点你就迟到了。”

    陈四郎是今天正要点卯的时候,进的翰林院。

    要是错过点卯,他今天可就缺勤了。

    本朝宽容,缺勤一天只是扣些银子,可在以前的朝代缺勤可是大事,是要被杖责的。

    “你家里不是买了一辆马车,今天又为什么走着当值来了。”

    陈四郎开开心心的把小媳妇怀孕的事情拿来和陈三郎分享,“三哥,鱼儿怀孕了,我要当爹了!”

    虽然他知道孩子还没有满三个月的时候,不能跟别人说的这项俗规。

    但他和陈三郎一向是感情深厚,他自然不会瞒着陈三郎。

    “这是好事啊,弟妹怀孕几个月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可好?”

    陈三郎知道这个消息后,也为自己的弟弟感到高兴。

    陈三郎一直觉得四弟是因为科举和家里穷,耽误了终身大事,导致他都二十多了,还没有一个孩子,村里跟四弟同龄人的孩子都能跑能疯了。

    四弟妹进门的时候也不短了,早就该怀上了。

    之前陈三郎见弟弟这边一直没有喜信的时候,他都想过是不是四弟妹小时候养的不好,伤了身子才以至于怀孕困难,甚至根本就怀不上。

    他也觉得四弟妹可怜,可到底他是陈四郎的亲哥,他是站在陈四郎这边的。

    陈三郎那时候都想过要是四弟妹再有几年也还是怀不上孩子,他就劝自家四弟纳个良妾生个儿子了。

    总不能因为孟瑜不能生,就害的他四弟一辈子也没有子嗣吧。

    陈四郎和孟瑜结婚好几年没有圆房这件事,只有云母陈母和陈四郎他们夫妻知道,陈家其他人是都不知道的。

    这是私密事,又不是什么喜事,当然不可能到处宣扬。

    “大夫说还不到一个月,月份太浅了,现在还不能确定,得等几天才能确认,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说到孟瑜有喜,陈四郎是开心的从心底里冒泡泡,可一想到孟瑜的难受,他也是十分的担心。

    “孩子什么情况,大夫没有说,他只说了鱼儿的身子骨强。想来娘亲的身子强,怀上的孩子身子也不会弱。”

    “就是有一点,鱼儿的孕期反应有些强烈,总是恶心犯呕,还总是感觉累睡不够。”

    陈三郎听见了,也跟着一起担心了。

    他不像陈四郎那样主要担心孟瑜的身体。

    陈三郎是怕四弟妹折腾的厉害,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要说陈三郎一点也不关心孟瑜这个弟媳,那也不是,只是比起关心她来,陈三郎更看重四弟的子嗣。

    “那大夫怎么说的?会影响孩子吗?”

    陈四郎摇头,现在钱木应该已经把果子和蜜饯都买回家了,希望小媳妇吃着能管用。

    两人又稍微待了一会儿,就回各自的位置去忙了。

    天水街陈宅这里,在陈四郎走后,云母问过孟瑜,知道她还是恶心但吐不出来后,就扶着她躺下了。

    “这真是祖宗菩萨保佑,鱼儿你才能这么快就怀上孩子。”云母坐在炕边,嘴里连连感叹。

    她嫁入孟家后,当晚就圆了房,可是过了两年都没能怀上一个孩子。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孟父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可在云母刚嫁进去的时候,她除了要做的活多点,吃的差一点,是不用挨打的。

    是后来都过了一年多,她还是没有怀孕的迹象,孟父才开始对云母动手的。

    等后来即使云母生了孩子,可她生的是女孩,孟家又是特别的重男轻女,她的处境也没有好些。

    云母心里清楚,自己在孟家受到的虐待和她长时间怀不上孩子,没有多大关系。

    可孟父第一次对她动手,就是有人挑唆她不能生。

    因此这都成了她心里的阴影了。

    孟瑜嫁进陈家,三年多的时候都没有给陈四郎生下一个孩子,云母心里明知是因为他们小夫妻没有圆房,可她心里还是担心孟瑜会随了自己的体质难以受孕。

    这下知道她刚圆房没有几天就怀上了,云母终于不担心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烧香拜佛,求菩萨赐给孟瑜一个儿子。

    第一胎生了儿子,婆家才会高兴。

    孟瑜知道云母打算在家里安个佛堂,请一尊菩萨回来拜的时候,她内心是拒绝的。“娘亲,生儿生女都是注定的。要是我肚子里的是女儿,你一去求菩萨,然后菩萨知道了觉得咱们太贪心,不仅不赐一个儿子给我,反而把女儿也给收回去了,可怎么办。”

    孟瑜说的担心,把云母给哄弄过去了。

    她是个古代的小妇人,相信天上真的有漫天神佛存在。

    叫女儿这么一说,她是真的怕自己好心做了坏事。

    其实云母虽然也喜欢儿子,却也不是那种不疼女儿,反而要磋磨虐待女儿的人。

    只看她对孟瑜和孟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她对女儿也是非常疼爱的。

    在云母心里,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才生下的孩子,她心里又怎么会不疼。

    可就是因为她疼自己的女儿,才希望孟瑜的第一胎生个儿子。

    云母活了这么久,她心里清楚有儿子和没有儿子是不一样的。

    有了儿子,才能在婆家真正的站稳脚跟。

    “菩萨莫怪,菩萨莫怪,是个女儿,我家也喜欢也心疼的。”

    听着云母嘴里念念叨叨的祷告,孟瑜难得反省自己,她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孟瑜拉住云母的手,语带懊悔的说:“娘,我刚刚是瞎说的,我又没有见过菩萨,怎么知道菩萨是怎么想的呢。”

    “我只是不想娘亲你弄一个佛堂,才故意那么说的。”

    “当初为了夫君和三哥能考上,家里烧香拜佛弄的烟熏火燎的,我实在是讨厌那种熏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

    “我这本来就不好受,要是再被烟火一熏,女儿都不知道自己得难受成什么样。”

    云母本来听了孟瑜的话有些生气,可看见大女儿难得跟自己撒娇,那点子气又飞快的散了。

    孟瑜自小懂事,很小的时候,还会哭闹,可长大一点后,就变得非常乖巧好带,从不给自己添一点麻烦。

    云母还记得那是孟瑜三两岁的时候,吃不饱饭饿的肚子疼,她也不会吵着跟自己要吃的,而是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那次要不是她察觉到了大女儿的身体在颤抖,身子上都是冷汗,可能她就会躺在自己身边悄莫声息的没了。

第105章养胎的生活

    后来长大一点,又开始帮着自己干活,等有了孟瑶,她小小年纪还帮着带妹妹。

    村里有人看她们可怜,给她们一点吃的,孟瑜从不会自己吃了,而是要带回家跟云母一起分着吃。

    孟瑜在孟家一直懂事,反而是嫁进陈家后,才渐渐的养出来一点性子。

    云母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孟瑜撒娇,是看见大女儿扯着女婿陈四郎的袖子,娇滴滴又可怜兮兮的跟他撒娇。

    她那时候见了心里一震,原来女儿不是不会撒娇,而是在孟家她撒娇也不会有人宠着,所以她只能懂事。

    也就是再见过孟瑜撒娇的样子,云母才深刻意识到她有多亏欠自己的两个女儿。

    云母点了点孟瑜的额头,“鱼儿下次不喜欢可以直说,不用找借口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孟瑜就开始犯困,最后直接闭上眼睛睡着了。

    云母就坐在炕边,一边守着孟瑜,一边做点针线活。

    直到孟瑶和陈小妹醒了,她才出门跟她们说了一声,孟瑜怀孕了,正在休息,让她们两个安静一些。

    “娘亲,姐姐怀上小外甥了?”

    “婶子,三嫂要给我生一个小侄子了!”

    两人听了云母的话后,同时惊喜的说道。

    云母点头,向两人表明她们刚才没有听错。

    “这也太好了。”

    接下来三个人就商量着要怎么照顾孟瑜,云母把一些怀孕时要注意的事项也跟两个人说了。

    “娘亲放心吧,我跟小妹都记住了,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孟瑶直接保证会好好照顾姐姐,陈小妹想的多了一点,“婶子刚才说怀孕后不能劳累,可家里的阵法还没有布好,恐怕嫂子不会愿意半途而废的。而且那三间店铺的事情,嫂子可能也会操心的。”

    云母和孟瑶愣了,她们倒是把这两件事给忘了,陈小妹不提她们根本就想不起来。

    这点倒是云母她们想多了,孟瑜是爱钱,也爱把自己生活的地方布置成一个结实的乌龟壳。

    可她努力赚钱也好,布置居住地也好,都是为了提升实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白了,她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因为爱自己,在乎自己的安危。

    她舍不得自己受到伤害的,又怎么可能冒着可能伤害到自己身子的危险。

    在孟瑜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她的生过就彻底的改变了,不再去偷渡货品,也不再领着下人布置阵法,她就连每日里的打坐活动都停止了。

    她现在过的可悠闲了。

    早上不睡到日上三竿是肯定不起的。

    起床后先吐上一回,然后由她娘陪着吃早餐。

    孟瑜的早餐很丰富,主食是各种馅料做成的小笼包或者饺子,再配上一碗小米粥,加上几碟清爽开胃的小菜。

    早饭吃完后,由孟瑶和陈小妹左右搀着她在院子里转一转。

    进了冬天,万物凋零,正院里原本就有的那些花草都谢的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了,就连池塘里养着的锦鲤和金鱼都沉在水下,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它们的影子。

    好在正院和前院的阵法是最先开始布置的,而孟瑜这次采用的花草树木里和府城的宅子一样,也用了梅树和茶花。

    所以冬季的正院也不是没有景色可看的。

    现在的时候没到,梅树还没有开花,就连花苞还只是米粒大小的一点。

    倒是茶花还有些看头,叶子绿绿的,也长出了好些花苞,茶花的花苞也比梅花的花苞大多了,大概有花生大小。

    孟瑜由两个人搀着,在抄手游廊里散步。

    正院的抄手游廊是个环形,正好把整个正院围了一圈。

    孟瑜顺着抄手游廊走,一圈走完了,也把正院院子里的各处给看了个遍。

    早饭后散步的时候,孟瑜走的时间会长一些,大概要走个一个时辰。

    除了吃了早饭后,午饭后她也会去散步,只不过这次时间就短了,只走上半个时辰就停止了。

    至于晚饭后,孟瑜就不会去院子里散步了。

    晚饭后天都黑了,孟瑜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因此晚饭后她只会在正房前的抄手游廊来回走上几圈。

    孟瑜知道自己怀孕后,日子过的更加的懒散,每日里什么都不做,除了吃饭就是往炕上或者软榻上一歪。

    要不是她还知道孕妇需要足够的运动,可能她都不会抽出时间散步。

    孟瑜自己是懒惰了,她自己是什么都不做了,云母他们却忙的够呛。

    云母每日要亲手给孟瑜准备食物,每日每顿都不带重样的。

    孟瑶和陈小妹也忙,她们白天都要陪在孟瑜身边的,孟瑜睡觉她们两个守着,孟瑜散步她们陪着,等孟瑜在炕上歇着的时候她们还要读书或者弹琴吹笛的给孟瑜解闷。

    云母和孟瑶她们三个都一直在关心陪伴孟瑜,陈四郎这个做孟瑜丈夫和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的人,自然更不能置身事外。

    不过陈四郎白天的时候要去翰林院当值,不能陪伴孟瑜,由着云母她们看着她,晚上陈四郎就自己来看着怀孕的小媳妇。

    陈四郎每日回家以后,第一句话必定是先问小媳妇今天的情况,虽然他心里清楚孟瑜这一天肯定好好的,要不然钱木早找到翰林院去了。

    他心里知道归知道,嘴上还是得问上一句,听孟瑜亲口说了她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心里才会感觉安心。

    了解了孟瑜这一天的情况,接下来他就该伺候着孟瑜吃晚饭了。

    以前他们都是各吃各的,偶尔碰上了自己特别中意的菜式,才会给对方夹上一筷子。

    可自从孟瑜怀孕后,陈四郎好像吃错了药,他开始伺候起孟瑜吃饭。

    他夹了菜不再往自己的碗里放,而是放进孟瑜的碗里。

    一顿饭的时间,陈四郎就一直给孟瑜夹菜,孟瑜刚吃完一筷子,他就又给夹了新的。

    在一开始陈四郎给她夹菜的时候,孟瑜是想过阻止的,可一见陈四郎那想要把菜直接喂进自己嘴里的目光,孟瑜又把到嘴的话都咽了下去。

    夹菜就夹菜吧,总比到时候让人喂进嘴里强。

    陈四郎心疼小媳妇为了给自己孕育子嗣,哪怕犯恶心没有胃口,也还得使劲的吃东西。

    可是他帮不了小媳妇的忙。

    他既不能让小媳妇的胃口好一些,也不能让小媳妇少吃一点。

    陈四郎每每看着小媳妇强迫自己吃饭时候的样子,都会生出无限的怜爱和疼惜。

    他有满满一腔无处发泄的爱意,于是才会心甘情愿伏低做小的照顾孟瑜,伺候孟瑜。

    晚饭后,是陈四郎陪着孟瑜散步。

    孟瑶和陈小妹陪着孟瑜散步的时候,是搀着孟瑜的胳膊,而陈四郎不一样,他是直接搂住孟瑜的腰,把人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虽然说不上不舒服,但到底也是不太方便,因此晚饭后散步的时候,孟瑜他们会走的非常的慢。

    就正房前那么短的几圈,也得走上小半个时辰。

    “又是十五了,天上的月亮好圆啊!”

    这天刚走到抄手游廊的拐角,孟瑜一个转头就看见了东方半空中升起的那轮圆月。

    陈四郎摸了摸怀里的小脑袋,“今天的月色好美。”

    天上月圆,地上人也团圆。

    上年他和三哥一起进京赶考的时候,每日里读书后,从书房回到卧室,只要不是雨雪天,也总是能见到月亮的。

    他在京城待了好几个月,也见过几次月圆时的景象。

    可那时候陈四郎看见圆月,心里只觉得空洞洞的,好像缺了一个窟窿。

    他那时不仅看不见月圆之夜的美好,甚至都看不得月亮变圆。

    但今天却不一样,他的小媳妇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怀里,正紧紧的依靠在自己身上,陈四郎的心情变得很好,他现在不只觉得天上的圆月美,就连前几天看到的弯月,陈四郎都觉得美丽极了。

    孟瑜依靠在陈四郎的怀里,静静的看了会儿月亮。

    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这样美丽的月夜,身边还有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陪着她看月亮,这样的幸福简单,却也温馨。

    等孟瑜看够了回屋后,在陈四郎正给她泡脚的时候,孟瑜突然想起一件事。

    “夫君,对于小妹的婚事,你可有打算?”

    孟瑜心里是想着要给陈小妹找一个好夫婿的,但来到京城后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忙起来没完,给陈小妹选夫婿的事情就被搁置了。

    尤其她现在又怀孕了,还未满三个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她这个时候也不好出去参加宴会。

    “都怪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瞎忙,都耽搁给妹妹找婆家的事情了。怀孕后,什么事情都不做了,日子清闲了,可偏偏我的精神头又短了,要不是今天三嫂过来说了,我还真的就忘了这回事了。”

    孟瑜从心底里愧疚,陈小妹以真心待她,可她光嘴上说的好听,要为陈小妹找一个好婆家,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都觉得对不起陈小妹送给自己的那些吃食。

    也对不起陈小妹在她嫁给陈四郎后领着她融入陈家的善意接纳。

    更对不起陈小妹在她们母女被卖时,救她们三个出火坑的恩情。

    “小妹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她不会怪你的。再说了,不还是有我这个哥哥嘛,我也有再给小妹挑着呢。”

    陈四郎见小媳妇面露愧疚,连忙安慰道,“而且卿卿,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从心底里就没有想要找呢。”

    孟瑜闻言,眼睛立刻就瞪圆了,“你怎么会这么说?”

    她的话说的大声,却无端的透着一股虚张声势。

    陈四郎爱而不语,继续轻柔的帮着小媳妇按摩脚底。

    见状,孟瑜更加的心慌了。

    过来会儿,就再孟瑜越加的惴惴不安的时候,陈四郎拿起巾帕把小媳妇的双脚给擦干净,再把人给送进被子里。

    “别怕,我知道你是想着小妹好的。”

    陈四郎去倒了洗脚水后,也上了炕。

    等把人抱进怀里后,才慢悠悠的说:“你叫钱木去查我那几个今科同年的事情,我早知道了。”

    原来孟瑜一进京城,家里都还没有收拾好的时候,就已经琢磨着给陈小妹挑选婆家了。

    陈四郎从京城回到陈家村后,就说了几个他看好的妹婿人选。

    孟瑜相信陈四郎的眼光,不过她也没有直接就找上门,而是想着再仔细的调查一番,于是就派陈四郎的书童钱木去打听了那几个人的情况。

    结果却不尽人意,没有一个是良配。

    有两个家底殷实的,虽然还没有娶妻,房里却早就有人了。

    剩下的几个家底和陈家差不多,这个家底指的是陈家还没有做清凉草和稻种生意之前,不是在高中后家里多了富商送的小妾,就是家里的长辈不好伺候。

    倒是还有一个人才貌双全,家底也殷实,房里也没有人,按说他的条件很合适了。

    孟瑜刚看到他的情况时,也很满意,想着陈小妹要嫁给他也不错。

    正因为满意,孟瑜才让钱木继续多打听打听。

    可这一打听,就又出现问题了。

    他家是有钱,也没有难缠的婆婆和碍眼的小妾,可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现在家道中落寄居在他家里的表妹。

    在孟瑜看来,这有个等着当贵妾的表妹,比家里有十个通房还让人膈应。

    孟瑜埋怨了一句,“你这看的都是什么人啊?你忍心自己的亲妹妹嫁到这样的人家去?不是男人贪财好色,就是家有难缠的婆婆,唯一一个看的过去的,还心有所属。”

    陈四郎亲了亲孟瑜的额头,“还是卿卿细心,我这不是没有想到这些。”

    陈四郎心里感动,小媳妇是真心的在为陈小妹考虑,要不然她随意在那些人中选一个就可以了。

    陈四郎给出的人选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无论是人品才貌,都拿的出手。

    孟瑜给陈小妹选这样的一个夫君,绝对没有人认为她不贤惠。

    “我知道卿卿是觉得那些人选不好,怕小妹嫁过去日子不好过,才没有着急给她商量婚事的。”

    因为在给陈小妹挑选婆家的时候进行的不顺,孟瑜才把这件事暂且放置在一边了。

    有时候她心里都钻了牛角尖,如果是只能嫁给这样的人家,那还不如不嫁了,她可以养陈小妹一辈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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