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尾与二尾
再一次陷入沉默
......
这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说错了，是凉果的大眼盯着焚青天有些上移的发际线，焚青天则是低着头，
两人就像两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一个居高临下，一个低着头却不肯服软，看着有些滑稽，但说到底，凉果也确实是个小孩子。
“咳，”终于还是焚青天打破了沉默，他抿着嘴，颤着声音说道：“这样吧，明天....”
“明天楼下，我七姐的餐馆开业，我要去捧个场，你一起吗？”
“额.....”
“别墨迹了，有啥事儿明天再说啊，我要睡觉了，还长身体呢。”说完，凉果也不给焚青天开口的机会。
咣当一声，直接将房门关上，留下了一脸愕然的焚青天。
“怪老头子，我是犯了什么太岁，怎么不给我来个小姐姐，或者老一点的熟女我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嘶，哎，老头子，算了，消受不起。”关上门的凉果邪恶的想着。
站在门外的焚青天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甜香已淡，夜风依旧轻拂，本来太平和祥的气息忽然消失了，周遭的温度忽然降低了不少。
“等着我给你收尸呢？还不快滚？”耳畔声音响起，焚青天屁滚尿流。
凉果躺在床上，想着巧七老板娘美妙的身段，想着前世看过的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里面谈到关于人的记忆。
据说，人的记忆很靠不住，就像一块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
过去的事情就像是画在沙地上的画，时间流逝，沙被风吹走，记忆模糊，最后化成茫茫的一片，再也无法分辨。
人们总说时间会消弭一切，但凉果不信，至少，老板娘的风韵，他现在是忘不掉的，他不争气地吞了口唾沫，开始琢磨明天怎么在老板娘面前装回逼。
我自己做的豆腐脑怎么样？
......
凉果闭上眼睛之后，一只九尾妖狐从凉果的身体里面钻了出来，而与此同时，“喵~”的一声。柔糯轻妙的猫叫声，如天籁一般在九尾妖狐的耳畔响起。
青丘九尾浑身一颤，在它的面前，是一只通体纯黑的黑猫，有两只尾巴，不知何时出现，不知从何地出现，也不知它为何出现。
黑猫舔了舔爪子之后，平静无波的一对大眼睛，注视着九尾妖狐。
那一对大大、水灵的猫眼，居然没有瞳孔！没有丝毫波动！与九尾妖狐直视！
平视！
对视！
甚至带着一丝，蔑视？！
那可是洪荒大妖，这小猫怎么敢直视那九尾妖狐的眼睛？
正常的混沌者，若是紧盯着这只黑猫的眼睛，注视超过10秒钟，都会陷入无尽癫狂。
因为他们会看见宇宙的本身！
会看见大脑无法承受的玄妙！
双尾黑猫，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九尾妖狐。
只见九尾妖狐伸出它的一只尾巴，慢慢开始抚摸，抚摸了一下黑猫头顶上柔软的毛发之后。
那九尾妖狐的脸上居然露出些许的笑容，语气颇为诡异的对着这只黑猫问了一句：“又旅，还是你喜欢我叫你二尾猫又？
嘶，你说，我这样就把日记本丢给那群混沌者，是不是有点太友好了一点？咱们是不是有点太跌份了？”
双尾黑猫歪了歪头，没有瞳孔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九尾妖狐。
“九尾，你还是这么啰嗦，你做都做了，还问那么多？这小子妖气慢慢内敛，你也不能随便从他的身体里面使用你的妖力了。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几秒后，九尾又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得不错，我只有等它慢慢修炼咯，现在能帮一会儿，就帮一会儿，反正，只要让那群人类不死、不疯，就行了。给了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会对凉果很客气的。”
“......”
“对了，你小子，当初不是也看上他了吗？怎么，还打算跟我抢？”九尾戏谑地挑了挑眉。
“抢不过你的。”又旅摇着尾巴，“我修为大损，现在就是个小妖，不过，我可以卖你个面子，帮你保护他，嘿嘿，反正只要我散发妖气，别人也不会以为我是个小妖。”
“你这笔买卖，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九尾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具人性气息的笑容。
又旅摇着头，“我喜欢这小子，就这么简单。
对了，守鹤那小子不太安分，等这边事情忙完了，我陪他去收拾一下守鹤。”
“哈哈哈，好，多帮他收集一些厄运尸体和恐惧意志，这样他修为提升的更快。”
“嗯，我明天想办法帮帮他，把九尾妖火交给他，这样，他至少有个自保之力了。”
行将偃旗息鼓的闷雷声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模糊地响起，给二尾猫又的话加了个绵延不绝的尾音。
凉果这一夜，翻来覆去没有睡好，他总觉得耳畔有呓语，他的耳畔不断有异响在回荡，他听不懂这是什么语言。
但是这种诡异奇妙的语言，有点类似猫叫，但又不是纯粹的猫叫，是人类根本说不出来的语音。
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吸引着他不由静静聆听，就这一晚上，他怎么都没睡着。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面说过，仅一夜之隔，我心竟判若两人。
……
翌日清晨，东方已经红遍了天，太阳缓缓从贴着地面没睡醒的云朵里升了起来，照耀在青丘城的大街小巷。
朱雀大街，一座黑通通的餐厅墙壁，显着比那天空还要赤红的颜色，平静而恐怖地注视着面前的几个人。
面前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女人，穿着浅粉色长裙的女子，腰段间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流。
眉眼如画，神色却是怯生生的引人怜爱。这是红尘酒楼的老板娘巧七，今年三十岁，神态却像极了一位刚刚十六岁的青涩少女，那眉眼，足以让世上的所有男子都心神向往。
旁边站着凉果，盯着厚厚眼袋，挂着大大黑眼圈的凉果，还有这家的店小二王麻子以及厨师张仁。
凉果的脸颊有些发烫，神情却有些低落，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巧七，弱弱地说道：“七姐，老板，还有多久到？”
第十三章 三观尽毁
“快了吧！”巧七翘首盼望着，就像是家人在等待归港的海员。
凉果无奈，被自己的天真打败。
尤其他是看到七姐眼中闪着的光芒，更觉得有些失落。
说实话啊，凉果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
毕竟两世为人，在前一世，他是熟读金庸古龙，躲过小李飞刀脚踏凌波微步，精通英雄联盟守望先锋，和路飞一起航过海和鸣人一起练过忍术，和李诞打过嘴仗，给新闻联播当过捧哏，硬盘里存着三百G动作爱情片的地球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按理说，他不应该如此低落。
但是，他就是很低落，因为，他是今天才知道，这家店，居然还有个老板，也就是说，老板娘，自己觊觎已久的老板娘，名花有主了！！！
自己刚穿越过来，正好碰到楼下这家店正在装修。
还没等这儿装修好就开始徘徊，等了这么多天，本打算在开业这天和七姐拉近拉近关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大老板，哎。
更让他有些悟的是，七姐告诉他，这位老板，还是一个混沌者，实力已经到了平妖，非常厉害。
凉果默然，本来还打算争一争，但一听说对方是混沌者，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凉果并不是非常清楚混沌者到底是个啥，甚至也不知道平妖算什么水平，但总之，比自己这个啥都没有的货色强。
这边凉果一个人黯然神伤，巧七招呼着摆着花篮，厨子张仁也在热火朝天地帮忙，准备开业大吉。
然而，红尘酒楼门前酒旗飘飘，准备迎接开业，旁边一处平妖局的人同样没有清闲下来。
不远处。
袁骑晶看着那道的扭曲阴影从20号房子中走出来，和红尘酒楼的老板娘打着招呼，因为熬夜所产生的睡意立刻被驱散。
太阳穴像被针猛得扎了一下，他立刻对身后的马三宝说道：
“通知下去。”
“洪荒大妖……出现了！让其他人立刻做准备！”
他知道这个命令将开启一部精密的机器。
由他们这个守夜人小分队组成的精密机器，每人都是一枚齿轮，各有不同的作用，而又相互呼应。
每个人的计划书都是不同的，他们各自的任务已经预先制定好，只要按照流程执行，命令下达之后，他们将开始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走来了一个人，巧七走上去，挽着那人的胳膊，笑意盈盈地叫了声，“老板。”
这声酥酥软软的称呼，将地上的落叶鲜花，枝上的莺莺燕燕，都吹得飘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凉果，三观尽毁。
不为别的，就冲这位老板，凉果都有资格就地剖腹自尽。
走过来的人，已经上了些年纪，只见他留着一把稀疏的山羊胡，颌上的胡须都开始发白，但不知道为什么，白色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黄橙橙的油光，看上去有些恶心。
半睁半闭着一双三角眼，飘悠悠的长袍下露出一双伶仃的细脚，像是两根筷子一样颇为滑稽地安在脚上，没看出如何平妖级别的仙风道骨，倒像是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
“小七啊，今天开业，怎么没人来吃饭啊？”那个三角眼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巧七挽着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凉果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低落。
而与此同时，平妖局袁骑晶他们，也开始行动了。
他们以红尘酒楼为圆心，开始里三层外三层地布防，没过多久，就把这地方围成了有五圈的同心圆。
所有人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剩下十几个混沌者，换上了便衣，悄然潜入了朱雀大街，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
“警察，快开门，我是来发最新社区告示的。”
“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警告。”
“这是我的证件。”
“都注意了啊，咱们警方最近在西区这边破获了一家黑食物作坊，今天刚刚开业就被我们查封了，他们采用地沟油、生长激素等恶毒手段制作食物。”
“切记！不要吃来路不明的食物。”
“你们最近都不要在外面买熟食吃，要吃就从菜市场购买，然后自己在家里做……”
一户又一户。
很快，几百户人家都接到了类似的通知。
没有告示牌。
没有封查令。
没有登报纸。
就是单纯的口头告知。
居民们虽然有些疑惑，但传达警告的全都是高级督察，倒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警衔都是货真价实的。
至于说……
少数提早离开家去工作的，或者压根夜不归宿的，亦或者从事某些夜晚行当的，平妖局只能适当放过。
没办法。
这种警告，他们只能偷偷地进行，可不敢曝光，以防被洪荒大妖知道。
当然。
即便如此，他们也都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洪荒大妖的感知系统和人类一样。
如果说，洪荒大妖根本不用看。
就能够将朱雀大街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的话……
他们这群人，恐怕全得死，恐怕在一瞬间就要灰飞烟灭。
所以——
在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很多人的身子一直都在轻微颤抖，基本上所有人都脸色苍白。
更有甚者。
被吓得每隔几分钟就得去趟厕所。有几个女的更是眼里含着泪花，可把那些个居民给吓着了。
半个小时后，“袁队，整条街已经被通知完毕。”
“知道了。”
袁骑晶的目光落在那个被瘦削的少年身上，只见他和门口的那个厨子打了声招呼，然后慢慢走进酒楼中去。
袁骑晶的眼神慢慢变得惶然。
“这货，不会还要亲自下厨做饭吧......”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凉果走了进去，看到那几十份自己做的豆腐脑，越想越气，这老板娘媚眼一抛，自己就心甘情愿自己买食材给她弄了这么多份豆腐脑，没想到，她居然有男人，不行，这绝对不能忍！
凉果走了进去，红尘酒楼里面很大，他正好看到老板娘巧七和那个三角眼径直朝着最里屋走了过去，心头猛的一跳。
第十四章 丸竹夷跑来的鬼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巧七姐跟谁睡，这件事情跟他凉果，半毛钱关系没有。
凉果认识巧七，也不过才几天时间，可凉果有一种雄性灵长类动物的本能反应，那就是，好看的女人，不能被这种小老头糟蹋了。
再者说了，今天第一天开业，怎么不去外面接客，怎么能跑去房间里干这等龌龊之事呢？
总之，只要自己看着不顺眼，想找理由，随便什么借口都充数。
于是，凉果把自己说服之后，就像是被灌了酒一般，偷偷摸摸，五迷三道地跟在了老板娘和三角眼后面。
走着走着，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从外观来看，这红尘酒楼最大，也就几百平方米，自己一直朝里面走，无论如何也该走到头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没见到大门或者墙？
太奇怪了，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陈设没有问题，外面依旧锣鼓喧天，王麻子吆喝的声音虽然模糊，但依然隐约能够听见。
......
啪，啪，啪，啪，有点像拍皮球的声音，伴随着，还有一阵有些难以听懂晦涩语言，有点像，前世的，日语？！
就在凉果疑惑的时候，那道拍皮球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而且比起上次来说，又近了不少。
听到了这道声音的凉果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时候就算他反应再怎么迟钝都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头了。
他又走了五分钟，发现还是走不到尽头，感觉已经躲不过去的凉果，恶从胆边生，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大瓷碗放在手里。
“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哪个崽种胆敢在这里吓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死过一回儿的人了！”
死过一次之后的凉果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维也有一些改变了。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肯定会惊声尖叫或者原地昏倒之类了。
可是他不一样，或者说，前世的他，肯定就诚惶诚恐地到处找出口了，但这一次，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去管它，只想着去找到这个声音的源头。
在被逼到了绝地之后，他想的居然还是鱼死网破，而不是跑路。
“小妹妹，你在哪里啊？出来让叔叔好好看看！”
手里拎着一块大瓷碗的凉果，因为昨晚被不知名的东西弄得失眠，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在这种周遭什么人都没有，灯光昏黄的情况下，还真有几分变态杀人狂的架势。
“小妹妹，你在哪里啊？”一边顺着声音摸了过去，凉果一边笑着说道，他邪异的眼眸里居然闪着兴奋的光彩。
看着眼前的一个转角，凉果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配合上通红的双眼，是真的可以把熊孩子给吓尿了。
“小宝贝……找到你啦！”
突然一闪身，凉果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拍着一个球玩，她站在一个餐桌面前，浑身穿着和服，声音甜美。
这本来应该是很有爱的一幕，如果不是她手里面的那个球还有着五官，她的脖子上面空空如也的话，就更加有爱了。
“大哥哥，我的脑袋找不到了，你可能帮我找找吗？”
小女孩听到了声音之后抱着脑袋转过了身来，小女孩，没有脑袋，发出声音的，是她怀中的那个脑袋。
同时，小女孩的脖子处也滴出了漆黑的血，打湿了漂亮的和服。
“哦？脑袋丢了，真是粗心啊，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丢就丢呢？还好你碰到了我，来，让我帮你找找。”
看着已经快要流淌到他脚下的黑血，凉果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悄悄的把那大瓷碗往身后藏了藏，然后靠近了小女孩。
“你能听到我说话？你能看见我？你是什么人？”小女孩这一次，居然往后缩了两步，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回答自己的话，不对，是第一次，有人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跟自己，说话？
“对了，小妹妹，你这个皮球看起来不错啊，能给大哥哥玩会儿吗？”
看着笑着朝她伸出手的凉果，小女孩沉默了，他，怎么能看见我？
怎么能听到我？
怎么不怕自己？
看着双眼通红，布满血丝，黑眼圈像是两滩墨水印在眼底的凉果，这小妹妹有些慌了，妈耶，这家伙比鬼都吓人啊。
她见识过很多人，有的人再见到她第一面之后就吓得昏死了过去，有的人惊慌失措的跑路，可是凉果这种反应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意识的把自己手里的脑袋递给了凉果。
“嗯，小妹妹真乖。”
啪嗒。
看着递过来的脑袋，凉果笑着接了过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女鬼的脑袋，结果身后的大瓷碗掉了出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声音清脆。
大瓷碗摔碎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他手里面那颗脑袋都注意。
“那是什么东西？”
听到了声音的脑袋本能的有些慌，疯狂的转动着脑袋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呵呵，没什么，只是，额，是支笔罢了。”
凉果笑着把手里面的脑袋固定住了，然后蹲下去去捡最大那块瓷碗碎片，这般尖锐的瓷片，也够这小姑娘喝一壶了。
听到了凉果的话之后，他怀里面的那颗脑袋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开始好。
神踏马笔，笔掉在地上是这个声音吗？这啪嗒一声，跟笔有什么关系？
已经意识到不对的脑袋疯狂的转动着自己，趁着凉果一个不注意掉在了地上。
这时候的她才看清楚了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块摔碎的大瓷碗！
神踏马笔，你找一个玩皮球的小女孩你带块大瓷碗！
这时候的脑袋也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路，疯狂的转动，想要回到身体那边去。
而她的身体现在没有了她，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个瞎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小妹妹，你要到哪里去啊？”
就在她疯狂的朝身体那边滚去的时候，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转头一看，她就看到了凉果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她，手里面还拿起了一块泛着寒光的瓷器碎片，看样子是要给她来个开瓢。
看到这一幕的脑袋忍不住了，滚动的速度更快上了一筹。
娘嘞，这年头，人比鬼都吓人啊！
第十五章 哥哥，对不起
“呵呵，想跑。要知道，都是死过一次的，论起辈分，我还比你大，收拾你这个小丫头，也算是替你加大人好好管教你了！！”
看着在地上疯狂的滚动的脑袋，凉果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疯狂的光芒。
忍了这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似乎想把穿越到这个奇葩世界的怒火全部宣泄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他直接站了起来，一脚踩住了那颗脑袋，然后用初中时踢球的力道一脚踢了出去。
反正这东西也没有人权，出了什么事儿有跟他没关系。大不了鬼差再把他带走一次。
一声吧唧的声音响起之后，意料之中女孩的啼哭没有出现。
他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他站在原地，面前还是那个女孩，在其身后，有一尊雕像。
雕像只有几十厘米，不算太高，他穿着神州古代的袍服，捧着一个红色的牙笏，站在一根桥形的青铜杆上，微微低着头，显出恭敬的样子，像贵族那样彬彬有礼。
一丝不苟地保持着礼节，但这个雕塑的头部却是一条眼镜蛇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从袍服的领子里探出来，极其的突兀。
纵使凉果心性再好，也禁不住这样折腾，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下一秒，画风再变，周遭的温度陡然升高。
凉果左右打量，发现四周都是一片翻滚不休的熔浆，有如湖泊，无边无际，充斥了整个画面。
不过从远处到近处来，却开始变得逐渐暗红，仿佛要冷却下来一般。
紧接着，左边的方向，突然间腾然飞来一群火鸦。
这些火鸦与寻常乌鸦一般大小，不过它们通体红亮，里面透着一股炙热的光芒，挥动翅膀的时候，不断有火星子，从身上落下来。
一大群的火鸦，就如同一大片的流云焰火，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壮观气势。
凉果给这么一大群的火鸦吓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发现这些火鸦陡然一转，又朝着另外一边飞了过去。
他一直看到它们消失不见，心情方才轻松一些。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凉果的身后低声说道：“哥哥，哥哥……”
凉果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却瞧见刚刚那个小女孩突然换成了一头红色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小女孩子抬头打量凉果的时候，一对黑黝黝、灵动的大眼睛，看得后者的心都要融化。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理我？我的脑袋呢？……”
她又叫了两声，凉果方才回过神来，有些诧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确定地问道：“你，你在叫我？”
小女孩满脸哀伤地对凉果说道：“哥哥，对不起。”
啊？
凉果到现在还没有闹明白这个小女孩儿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从刚开始的无头女鬼，变成现在的红发女郎，这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而且她莫名其妙的话，更是让凉果的脑子一片模糊，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在叫我？”
红色头发的小女孩儿望着凉果，很伤心地说道：“哥哥，你不认识我了？”
凉果很是尴尬，不为别的，因为他的确是不认识她。
但她那可怜巴巴的小脸，以及即将涌现出泪水的黝黑眼睛，又让凉果忍不住拒绝，当下也没有回答小女孩的问题，而是柔声说道：“你，怎么了？”
小女孩伸出了肉嘟嘟的手来，双手捧着一团流动的液体，对凉果说道：“哥哥，对不起。”
凉果无奈，只能是顺着她的口吻，说到：“没关系，没关系的……”
小女孩的两只眼睛仿佛有鲜血流出，她哭着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守护它了；哥哥，我累了，坚持不下去了——混沌者的未来和命运，我守护不了，现在，我交给你吧……”
她伸出手来，将双手捧着的那一洼液体，递到了他的跟前来。
凉果低头一看，瞧见她手中捧着的，居然一大团晃荡不休的、火红色的液体。
这玩意乍一看，仿佛那煮了许久的牛油火锅。
然而随后，凉果骇然地发现，这玩意看着仿佛是液体，如同水银，但不停地晃荡下，又有着火焰一般的特性，里面仿佛又蕴含了无尽的力量，随时都要爆发一样。
凉果有些惊讶，迟疑了片刻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小女孩儿忧伤地抬起头来，一脸悲切地说道：“哥哥，你真的忘记了么？”
凉果当时很想告诉她，说小妹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但瞧见她那悲切、让人心痛的小眼神儿，凉果却终究还是开不了口，没有再问。
这个时候，小女孩忽然开口了，“哥哥，以后，你要将那些魔物统统清理掉哦，要好好守护这里。守护这个地球。”
“魔？”凉果眯起了眼睛。
“是的，”小女孩的身影慢慢变得虚幻，声音也变得空灵。
“古语有云，‘人心癫迷为魔’，魔并非自然造物，而是有的人，因为需要满足自己心中的欲望，心入魔道，违反天地至理，便是入魔。
魔，天生就以杀戮和破坏为最大的乐趣，喜欢操控人的生死和心灵的恐惧，是逆天而成的生灵，也是最受唾弃的存在。
每一个魔的诞生，都是一场巨大的劫难，让无数生灵为之消亡——混沌者不可怕，人也不可怕，怕就是怕这种失去理智、陷入沉沦，以杀戮为乐趣的魔，它是人族和混沌者一族，共同的大敌。”
“所谓混沌者，也可以叫，妖，血脉变异的人。我们无数代人寻找恶魔、研究恶魔，但是，我们做这些，最终目标都是，”女孩直视凉果的双眼，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猎魔！”
“猎……猎魔？”
“猎魔，”小女孩点头，“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人类谱写这一部没有混沌者，没有恶魔的历史，但是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里都有恶魔的身影。
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漏，可能导致的恶果无法判断。所以我们称为混沌者，拥有混沌者的若干家族，若干组织，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且负担了猎魔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擅长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把他们送上猎魔的战场，一次次把恶魔复兴的努力埋葬，直到今天，我希望你，来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第十六章 晃了眼，迷了心
凉果被这一番话，说的是热血沸腾，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想要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那一掬火红色的液体，却没有想到，当它从小女孩儿的手上，落到他捧住的双手时，它却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进入了凉果的胸口！？！
下一秒，一道沸腾的，炽热的白气冲天而起，在空间里面里面发出了轰隆巨响，
紧接着，岩浆生生开裂，数十吨滚烫的岩浆向着天空激涌，无数的火焰包裹着凉果。
下一秒，一道燃烧的人影从那道光柱中孕育而上，那些洋洋洒洒的岩浆颗粒，轻飘飘地洒在那个人影金火色的毛发上，被迅速地蒸发殆尽，只是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声音。
凉果慢慢伸长了脖子，修长的脖子上突然长出了红鳞，鳞片上面还有滚烫炽热的红色岩浆，沿着脊椎，是锯齿般的红色骨刺，刺破鳞片而出，他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些红色的碎屑，不知道是新长出来的小胡茬，还是有点像，鳞片？
在其背后，九根薄膜一般的尾巴在火光地灼烧下渐渐凝固，渐渐丰满，变成了九条赤色的鸡毛掸子。
而他身上的红色鳞片也在火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光芒，一股浩瀚气息，在此刻，如同潮水一般，蔓延而出。
终于，火光渐渐敛去，凉果粗重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缓了下来，好一会儿，周围金色的光线才暗淡下来。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经脉像是枯树干一般随时都会折断。
“我不喜欢青丘。”
“我不得不喜欢青丘。”
“我应该要喜欢青丘。”
“我不知道喜不喜欢青丘。”
“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啊，可谁又知道，这世上美好的东西，正如这一闪而逝的流火，晃了眼，迷了心，凉果，我知道你不是中二病，所以，我就不废话了。”
凉果：“......”
“九尾妖火，我交给你，不过，要完全获得妖火，必须要去一个地方，朱雀秘境。”
“我希望你，成为这个世界的意志。守护这个世界，守护心中的善良。”
凉果昏迷着，如果他能说话，估计早就骂出声了，“MD，这也太中二了吧！！”
他再一次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他就站在红尘酒楼里面，外面鞭炮声音很大，震得他有些恍惚。
看地上的脚印，似乎自己在这里绕了挺长时间的圈子。
“白日梦？”
这个词突然出现在了凉果的脑子里面。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在意那么多了，又活动过一阵儿的他感觉脑子里面就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的疼。
现在的他简直恨不得立即昏过去，四肢百骸，像是被人用棍棒狠狠敲打过一样，钻心的疼。
……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刚炸出来的油条，刚做好的豆腐脑，新鲜温热的豆浆，养颜温补的牛奶麦片，还有刚刚采回来的松茸包，可好吃了。”
“油条只要一块钱！其他的都只要两块钱！买一杯豆浆，送一根油条，开业酬宾啦！！！”
“吃饱后整个上午都活力满满不觉累嘿……”
店小二王麻子正扯着嗓子吆喝。王麻子有些无语，明明是红尘酒楼，怎么卖的东西，这么接地气，你确定，咱们是红尘酒楼？
干脆叫风尘酒楼了......
他身后。
正是今天开业的红尘酒楼，按照老板娘巧七的设想，因为人手有限，加上资金短缺，暂时只经营早餐和晚餐。
早餐卖豆浆、牛奶、包子、油条；
当然，还有豆腐脑，不过这个豆腐脑，是那位叫做凉果的小伙子提供的，不得不说，味道还是不错的，所以，他就让那个家伙帮自己做了几十份。
如果好吃，顾客喜欢，卖得好的话，以后就让这个小家伙让自己这里当厨子吧，父母双亡，倒也挺惨的。
晚餐卖酱牛肉，卤猪蹄，夫妻肺片，花生米，酒水。
这些东西原材料都十分便宜，而且制作起来并不困难，很容易上手，张仁一个人就可以花一下午准备妥当。
其定价完全符合西区这边中产与下层的消费水平。
巧七觉得，应该很容易红火。
然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天开业酬宾，折扣力度也大得离谱，可无论王麻子怎么叫喊，都没有人过来。
老板娘看不下去，也走到门口来揽生意，本来还有些起色，几个人已经围了过来。
结果凉果从红尘酒楼里面走了出人，众人立马踱步离开。
甚至说。
看到凉果出现，还有一些人仿佛很抵触，故意绕了个路……
“啥情况？”
巧七懵了。
青丘城的人不欢迎新食物吗？还是说自己定价高了？
巧七是买卖世家，家庭都是经商的，对于消费的心理学略有涉猎，自然知道定价的科学，比如说中产可能觉得价格太低丢份儿，下层觉得价格高不合适。
以至于二者都不买，但她的价格，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定好的，没道理啊。
“不行，我今天必须得开个张，否则以后怎么混？”巧七跺了跺脚，她深知一个店铺。
开张与否的重要性，必须要做成第一单买卖。
所以很快。
她让王麻子转变了吆喝的台词，冲着街上的人群说道：
“红尘酒楼开业大吉，每个人可以免费试用一根油条，半碗豆浆，或者一碗豆腐脑！”
“不好吃你可以不买。”
“绝不坑人……”
凉果一头黑线，油条免费也就算了，自己费尽心神做得豆腐脑，怎么也要免费？！
然而，这话一出，还是很有效果的。
街道上那些接到平妖局通知，不敢吃陌生食物的人终于有些动容。
其中，衣着整洁的中产依旧不屑。
但里面的下层平民。
却难免迟疑。
再加上豆腐脑的香味，白花花的诱惑，配上葱花的芬芳，顺着清晨的微风飘了过去。
终于。
一个中年妇女忍不住。
走了过来，含着口水：
“请，请问，真的可以免费吃吗？”
第十七章 红尘有客，少年可亲
“当然，今天，每个人都可以免费吃油条，或者来碗豆腐脑，您要来点吗？”巧七看到有人来，立马乐了，急忙上前询问。
咕咚……
妇女咽了咽口水，手指抬起，刚想要一碗豆腐脑：“我想……”
话未说完。
旁边有人拽了她一下，在她耳边嘟囔了一句，“不要随便吃陌生食物，这不是刚通知的吗？小心中毒死掉。”
妇女脸色一变。
只能讪讪地看向巧七：“对，对不起，我不要了……”
说着。
就逃也似的离开，妇女脸上的小雀斑，在巧七的眼里变得格外的可憎。
“刚通知？什么通知？”
巧七疑惑地看着逃离的中年妇女。然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王麻子和凉果，两人也是一脸懵逼。
巧七又注意到了旁边的凉果，总觉得刚刚那位妇女看凉果的眼神不太对。
老娘也算是见过些世面，这凉果肤色这么白嫩，说话也像个没毛的小鸡仔，难道？刚刚那个客人是凉果的面子？
咳咳。。。。
凉果被巧七看得心里发毛，将头转到了另外一边。
巧七没有继续纠结此事，而是继续让王麻子吆喝着。
她并没有气馁。
这中年妇女虽然没有吃，但能被吸引过来，就是个好兆头。
“今天，我必开张！”
她很自信，老板也说了，他会叫人来捧场的，只是人还没到而已。
这般给自己打着气，王麻子当即再次吆喝起来……
……
远处阴影中。
袁骑晶一脸惊悚地看着红尘酒楼，他的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外面阳光明媚，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刚刚那个妇人，当真是作死啊，要是她真的吃了，恐怕会当场病变而死。
一旦出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难不成，当真那些群众的面，去找洪荒大妖伸张正义？
......
他再次抬起目光，看向红尘酒楼，在那里。
那尊扭曲可怖的洪荒大妖已经化为了人形，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一个和蔼可亲的少年。
少年没什么特别，只是那双眸子异常明亮，竟似将他眼中所见街景，所见初晨之蓝天的颜色全映了出来一般，清清亮亮，无比中正。
说实话，任何人看到这样一个少年，都不太会觉得他能做出什么既伤天又害理、会杀人能放火的事情。
别说伤天害理、杀人放火，一个小女孩儿赶着一只鸭子从旁边忽然跳出，这小子估计也吓得蹦跶了一下。
人们当然愿意相信，一个像他这样连一只鸭都害怕的男人——甚至是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洪荒大妖？
然而，当袁骑晶的眼睛对上少年那双澄澈的双眸时候。
机械的声音响起，
“你怎敢看我？”
“你居然敢看我？”
“你如何敢看我？”
那个被取名“红尘酒楼”的店铺。在袁骑晶的眼中，变了模样。
九尾宛若九条火鞭冲天摇曳，整个酒楼已经被扭曲阴影那畸形、潮湿、堕落的巨大身躯所充斥。
这个洪荒大妖的身躯不断蠕动，不停有妖火像是红色的小虫跳跃而出，火星四溅。
配合着人类的语言，用来诱惑着朱雀大街上的行人。
而那些行人。
仿佛根本看不到他可憎的面目。
竟不断地被吸引过去。
犹如一只只不知情的羔羊。
又如同着了魔的木偶。
一步步走着，主动将自己送入扭曲阴影的口腔之中……
“还好，我们提前做了警告。”
“虽然有人被吸引了过去，但不敢吃洪荒大妖的食物……”
“马三宝，你别太紧张。”
“没人会吃他的食物，他绝对不……”
袁骑晶紧张得满头大汗。
看似在安慰马三宝。
实则在安慰自己。
这时候，袁骑晶闻到了一股香味，很香，很浓郁，他下意识地想要寻找香味的源头，然后，，就看见了......
一碗，一碗白花花的液体，凝固的液体，上面撒着绿色的小颗粒，还有红色的流动液体，有点像遮盖女子酮体的曼妙红纱，微风浮动，那白花花的东西就跟着摇晃一下，模样甚是怪异！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奇怪！
这碗东西非常的奇怪！
袁骑晶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种风格的食物，就好像并不是人类厨师可以做出来的一样，甚至这东西所采用的食材，袁骑晶也不认得，就好像是某种稀有的食材。
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这份豆腐脑的美丽和诱人的香味。
是的！他觉得，这个食物，非常的美！
很难想象，一碗奇怪无比的食物......
居然，会让他感觉很美！
“队长？队长？队长？！”
连续三道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让陷入痴迷状态的袁骑晶，忽然晃了晃神。
然后瞳孔不由自主的一缩，急忙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开来。
冷汗不由自主的从额头疯狂溢出，嘴唇都显得有些苍白。
这么回事？自己怎么了？刚才怎么了？
总感觉，自己刚才，就好像......
进入某种迷幻状态一样！
就好像被迷惑了一样！
将袁骑虎惊醒过来的，是马三宝，他有点惧怕地看着袁骑晶，因为他觉得队长之前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刚才一张肃正的脸上都是诡异的表情，就好像是一种被救赎的表情。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局长会严令民众远离这些东西了。”
袁骑晶摸着额头，喃喃自语：“隔着这么远看，都能有这种异状。”
“那么近距离观看、甚至接触这些豆腐脑的家伙......”
“岂不是，会被影响的更夸张？！”
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去，袁骑晶隐隐约约，能够听得见。
那位男人的口中，发出了，奇怪的读音！
大部分读音，他听不懂。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袁骑晶听见了。
因为那一部分，袁骑晶根据男人的唇语，根据自己精神的波动，本能的说出来的。
“青丘九尾......二尾猫又......流火归位......人类毁灭......九......九尾......”
一个个怪异词汇，分开，袁骑晶勉强能够听得懂。
但是合起来，是什么意思，他就不懂了。
青丘九尾是什么？二尾猫又是什么？
流火归位？人类毁灭？
这都什么跟什么？
虽然袁骑晶听不懂，有点一脸懵逼，但是不知不觉的。
他忽然之间，有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这种感觉，让他不禁汗毛倒竖！
一种未知的不可名状的恐惧。
不知不觉，爬上心头！连他有没有发觉！
而在酒楼外徘徊的男人，再次因为旁边一个人的提醒。
停止了神神叨叨的话，没有去接过那碗豆腐脑，而是匆忙离开了红尘酒楼。
第十八章 豆腐脑与看门老头
凉果在外面站着，帮着老板娘招呼着孤魂幽魂般的散客，忽然一个三角眼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声叫嚷着，可不正是被巧七叫做老板的那个人吗？
凉果这一次算是好好观察了一番，瞧见这人的眼睛晶晶亮，这一对眼睛，将他猥琐的相貌给直接升华，反而变得机敏灵活，诙谐幽默来。
而老板娘巧七瞧见了他，并不责怪他的大嗓门，而是很自然地挽着三角眼的手，欢喜地招呼道：“老板，你咋回事啊，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坐着吧？”
那小老头儿嘻嘻一笑，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亟不可待地说道：“美食当前，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小七啊，我闻到了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咦，这是你们新研究出来的菜式么，我在门外面，隔着厚厚的门帘子，都闻到了，是什么啊？”
三角眼看着那碗刚刚做好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脑，喉咙管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巧七将刚刚盛好的那一份递给他，然后说道：“豆腐脑，刚刚出锅的，今天推出的新品，还没有试味儿呢，也还没有卖出去，要不您来尝尝？”
三角眼当仁不让地说道：“行，我老顾别的不行，但若是论起味道来，那绝对是一流的。”
之前那个张仁这个时候似乎也忙活完了，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在旁边捧哏说道：“对，您顾青山顾爷的老饕名号，在这青丘城内，也是有名有号的。哈哈哈。”
说着说着，老头已经端起了碗来，拿起勺子，用勺尖轻轻戳了一下那块白花花的豆腐脑，眼睛里居然冒起了精光。
因为用的是嫩豆腐，外面稍微加工了一下，有一层皮，豆皮如冻，一戳即破，但是并未散开，而是形成了胶质一般的果冻模样。
随后他夹起一块，往嘴里送去，抿嘴含住，当下眼睛都变得圆了起来，随后微微眯住。
好一会儿，他方才将那一口吞咽下腹，筷子还不舍得拿出嘴里，仿佛要将那味道一直留在嘴里。
啊……
他发出一声长叹，美美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然后放下筷子，砸吧了一下嘴，缓缓说道：“豆腐如果要做的好吃，需要注意三点，
第一就是味道的处理，因为一旦调制不当，就无法让豆腐将调料的味道尽数吸附，豆腐毕竟不太吸味；第二就是火候的掌握，软而不烂，酥酥软软，糯口弹牙，方才是真正上品；
第三点是汤汁的处理，不能淡，不能浓，鲜咸适中，又得透着一股淡淡的甜，方才是最佳状态——我这么多年来，吃过的豆腐餐品无数，但能像今天这一份，叫什么豆腐脑的这个，这般，集鲜咸、酥软、色艳、浓香于一身的，再无其它……”
老板娘巧七搓着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觉得，这味道，还合适？”
顾老头激动地说道：“岂止是合适，照我说，这豆腐脑，可比那些其他的招牌菜弄得好吃多了，你要是早点推出这玩意儿，早就去东区富人区开餐馆了——来来来，就给一块豆腐怎么行，给我来单独一份……”
这娇俏美丽的老板娘也很高兴，连忙说道：“行，你去里面稍等，我让人给你盛一份出来。外面风大，您别凉着了。”
顾老头等不及了，伸手就开始吃那些准备好拿去卖的豆腐脑。
凉果在一旁看着，眉头微微一皱，虽然巧七叫这个人叫做老板，可是，这两人无论是从对话还是从举止，都不像是一对啊？
三角眼一边吃，一边说道：“这食物啊，都是有脾气的。最好吃的，其实是刚刚出锅的那一瞬间，如果时间耽搁了，空气里面的有害物质进入了，就会影响口感，我还是现在吃吧。”
他将那滚烫的豆腐脑舀了一勺放在嘴里，一边吸溜吸溜往肚子里咽，一边哎哟哟的叫唤，然后问道：“唉，对了，这谁做的？老张恐怕没这手艺吧？他什么水平我最清楚，嘶，你研究的？”
巧七的瓜子脸一红，指着旁边的凉果说道：“是他，凉果。”
顾老头一愣，打量了一下我，问道：“新来的伙计？”
凉果瞧见这老头儿虽然形若枯槁，皮肤干瘦，但气度不凡，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势，而且，他跟其他人比起来，目光更加放肆。
三角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凉果被他盯得一脑门子官司，皱眉说道：“不是，我是来帮场子的，特地替七姐弄了点豆腐脑。”
顾老头有些诧异，“嘶，这么说来，你是厨师？”
凉果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自己的身份，总不可能说，自己因为贪图老板娘的美色，没事儿跑到这店里做慈善吧？
好在旁边的老板娘巧七解围说道：“害，就我一个朋友，平时很喜欢做菜的，这不嘛，说看看自己做的豆腐脑是不是适合大众的口味。”
顾老头盯着凉果好一会儿。
......
“这老头居然敢看我？”
“疯了吧，他怎么敢看你?”
“又旅，我们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行，现在凉果已经妖力收敛，你若是强行散发妖力，他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另外，这小老头儿，似乎有些古怪....”
......
顾老头眯起眼睛，等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年轻人，小小年纪，手艺是真不错。”
他抓着抱着一碗豆腐脑往红尘酒楼里面走，边走，边对跟着的老板娘说道：“我刚刚来听人唠叨，说最近管的很严，都不倡导在外面吃饭？到底怎么回事？那些警察给你穿小鞋吗？你跟我说一说……”
两人又朝着里面，估计去拿豆腐脑了，凉果给刚才那老头儿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旁边的厨师张仁：“我说，老张，这位爷是谁啊？”
张仁没开口，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剩下的几碗豆腐脑，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说道：“顾爷，顾青山，他是老板娘的长辈，之前是青丘神秘研究学院的看门大爷。
退休之后好像也在那儿，他呢，跟老板娘的父亲关系很不错，老板娘父亲死后，他就一直很照看老板娘，经常过来吃吃喝喝的。”
凉果微微皱眉，有些不解，“我说，他一个退休老头儿，凭什么给老板娘撑腰？再说了，他就一个看门的，能干嘛？”
第十九章 肉麻的东西不该被赞美
张仁的喉头再次滚动。
他摇着脑袋对凉果说道：“嘿，我跟你讲，你小声点。这话可不要乱说，你知道青丘神秘研究学院是什么地方不？
那地方，出了太多的大牛，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又或者学界，亦或者是那些从事我们普通人无法接触领域的家伙，都有厉害无比的校友在。
他老人家当了半辈子的门卫大爷，随随便便认识一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来，都能够把东区那些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富豪给全部拉下马来。总而言之，他很厉害就对了。你别把他当普通老头子对待。”
“至于，为啥老板娘管他叫老板，那是顾老头的意思，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过来白吃白喝，顺便照看一下了。”
凉果抹了一把额头上面的汗水，“听起来好像很吊的样子。不过，你确定，他让七姐叫他老板，不是在占七姐的便宜？”
两人说着话，旁边的王麻子有些猴急，一看也没什么人过来吃饭，便低声说道：“凉，凉哥，哥，别光说话啊，我们还没有尝过这个豆腐脑呢，您不给我们来一点儿尝尝？刚刚顾老头那反应，可很能说明问题啊！”
凉果倒是无所谓，反正，知道那顾老头和老板娘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之后，他反倒是一身轻松，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他耸了耸肩膀，看着王麻子，笑眯眯地说道：“诶，这些我可做不了主，问老板娘吧。”
旁边的王麻子赶忙说道：“我去问。”
说罢，他匆匆走到门口，喊道：“七姐，我们也想尝尝豆腐脑，一会儿好给咱们客人推荐不是——要不然，我和张仁两个人分一碗豆腐脑，可以么？”
他说得小心翼翼，而老板娘巧七却十分大方，回复道：“你们一人吃一个吧，厨房里面还多着呢。”
王麻子听到这话，满脸的麻子都兴奋地要从甜甜地应了一声：“好嘞。”
说完，他匆匆回来，急不可耐地开始拿起一碗豆腐脑吃了起来，旁边的张仁也是当仁不让，这个时候，里面的老板娘走了过来，补了一句：“你们一个人，最多吃一碗，多了，可就没人给客人做了。”
说罢，她还看了凉果一眼，有点儿欲拒还迎，话中有话的意思，但是她天生丹凤眼，也就是桃花眼，那水汪汪的一瞥，让凉果莫名就是一阵心神荡漾。
张仁和王麻子，以前就跟着七姐在南区开餐馆，也算是常年在餐馆里工作，按理说不缺好吃的，也吃过不少好吃的，嘴巴应该非常挑剔。
不过主要是这豆腐脑实在是太香了，浓香扑鼻，不知不觉就将人肚子里面的蛔虫给勾引出来。
那两人吧唧吧唧地吃着，丝毫不注意形象，让凉果也直吞口水，忍不住拿了一碗刨了起来，确实是豆腐松软，却又不失较劲，汤汁浓郁，却又不显油腻，自己的厨艺，的确不错。
果然，两人的反馈也是很不错的，王麻子那个家伙，吃完了比较大块的豆腐脑，就直接端着碗喝了起来。似乎是一滴油水也不愿意浪费。
三人吃完豆腐脑，清理一下，就开始忙碌起来，可还是没有顾客来。
而老板娘不知道跟那顾老头聊了啥，顾老头一直在手里把玩着一个翠绿鼻烟，没多一会儿，她走了过来，对凉果说道：“那个，凉果，你做的豆腐脑确实不错，顾大爷说想跟你唠唠……”
凉果听到巧七的话，点了点头，朝着顾老头走了过去。
那顾老头朝着凉果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拍了拍凉果的肩膀说道：“走吧小家伙，出去聊。”
两人掀开门帘子，来到嘈杂的大街上，他往兜里一摸，拿出了一盒香烟来，问凉果道：“来一根？”
凉果低头一看，这香烟是青色的壳子，封面上有个红通通的大太阳，下面还有一只熊猫，旁边印着两个金字“特供”，顿时就有点儿惊住了。
凉果不抽烟，但对于香烟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也知道这种烟，专门用于高层内部供应。
它基本上不会在市面上流通，一般人，别说抽，就算是见到，都是一种荣幸。
这老头儿，哪儿来的？
凉果心中疑惑，表面上却淡定无比，摆了摆手，笑笑说道：“不会。”
顾老头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他笑着说道：“男人嘛，不喝酒不抽烟，不玩女人，岂不是白活一世，你说对吧？”
他自顾自地抽出一根火柴来，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冲着凉果咧嘴笑。
凉果感觉他的笑容里，很是意味深长，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我就不是这样。”
顾老头看着凉果，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真的？”
凉果点头，很是诚恳地说道：“对啊。我呀，坚信每一个人看到的世界都不该是眼前的世界。眼前的世界无非是些吃喝拉撒睡，难道这就够了吗？
还有，我看见有人在制造一些污辱人们智慧的粗糙的东西就愤怒，看见人们在鼓吹动物性的狂欢就要发狂。我总以为，有过雨果的博爱，萧伯纳的智慧，罗曼罗兰又把什么是美说得那么清楚，人无论如何也不该再是愚昧的了。
肉麻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赞美了。人们没有一点深沉的智慧无论如何也不成了，有些时候，明明白白地活一辈子，反倒是一种奢求。”
凉果这般慷慨陈词地引用了一通，却发现那顾老头只是自顾自地抽着烟，等他说完，这才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也不问雨过是何人，萧伯纳是何人，只是笑着说道：“那你的追求，是什么呢？”
第二十章 鸡多不生蛋，女人多了瞎捣乱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老头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深邃起来，就好像是那没有光的黑洞一样，将凉果的心神都吸了进去。
而凉果被那眼神一盯，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我只是想，能够活下去……”
......
“二尾猫又，他喵的，这啥情况？”
“别用我们祖宗骂人，提醒你多少次了，骂人不要带喵！”
“这家伙，有点古怪啊，居然不怕我，是不是因为凉果这小子妖性收敛了？”
“不知道，有可能，你的实力需要等他妖力提升上去才能激发出来，只不过，这个老头，也绝对不简单。”
“能够直视咱们的存在，实力少说也有大妖。”
......
“只是想要活下去吗？就这么简单吗？”
凉果当时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模糊的，而下一秒，一股剧痛，从凉果的手腕上传了过来，将他整个人都拉回了现实。
凉果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顾老头用烟头给烫了一下。上面有个烫红的小点。
凉果被不明不白地烫了一下，有些恼火，他刚想要发作。
顾青山却是一伸手，直接揽住了凉果的肩膀，缓声说道：“希望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不要耍小聪明，因为我会盯着你的，知道么？”
凉果只觉得顾老头放在他肩头上的手，沉重如山，又宛若铁钳，死死夹住，让他动弹不得。
这力量，有些恐怖，凉果整个人都僵住了，有点儿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而随即，顾老头却放开了手，冲着后者嘻嘻笑道：“你的厨艺是真不错，我告诉你，鸡多不生蛋，女人多了瞎捣乱。如果对我家巧七是真心的，其实，我也是挺欢迎的。”
他拍了拍凉果的肩膀，笑盈盈地说道：“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哟。如果有需要，可以来青丘神秘研究学院找我。”
说罢，他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凉果，独自在风中凌乱。
顾老头扬长而去，凉果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是误会了我，觉得自己跑到这儿来，是为了巧七这位的漂亮小熟女。
咳，不过嘛，也确实没有误会........
但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凉果能够知晓，这是一个顶尖的高手。
他绝对跟之前自己碰到的那位守夜人小分队的队长是同一等级的。
又或者，更高。
或许是他的修为实在是太过于低微，弱小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使得凉果并不能够准确地感受到对方的实力，但他也明白，那位顾老头应该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混沌者的身份来。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一个混沌者，没事儿潜伏在这么一个刚刚开业，店面不大，人气不旺的破馆子里，是居心不良，心怀不轨。
再怎么往好了想，都觉得自己是对这个娇俏柔美的老板娘心里有想法。
而往坏了想……
凉果伸出手来，打量着右手手腕上那烟头烫出来的烙印。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顾老头弄这个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神经都开始恍惚，此刻回想起来，让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还好他只是给自己用烟头烫了一下，而不是别的，若他趁自己慌神取自己性命，那自己真是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从这一点来看，他或许并不是很极端的人，也愿意相信凉果此刻于此的善意，方才不会上来就下狠手。
而之所以如此，凉果皱眉揣测，并不是他看上去多么无害，又或者顾老头多么的仁慈，而是那一份热腾腾、香喷喷的豆腐脑，让他没有狠下心来。
想到这里，凉果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丘城这个地方，虽然看上去偏远，在九大主城中也算不上多么繁华，但也当真是藏龙卧虎，随便走哪儿，都能够碰到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顶尖人物。
就在凉果想入非非的时候，朱雀大街的尽头那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下一刻，一旁的红毛马三宝慌忙跑到袁骑晶的旁边说道：
“队长不好了！”
“前方消息，唐道人在发布通讯的时候，紧张得失控了，他形体崩溃，要病变失去神智，现出本象了——”
“病变！”
袁骑晶刷地一下站起来，脸色煞白：“怎么会病变？”
唐道人，是他们平妖局的一个队员，隶属于另外一个守夜人小分队，之前还跟马三宝一起在通知群众，这回儿忽然就不对劲了。
“唐道人太紧张了，他生怕被洪荒大妖杀掉，去通知民众的时候，几分钟就要去一趟厕所，而且汗流不止，他的心智因为过度恐惧而崩坏了！”
马三宝迅速地解释了一遍，然后皱眉问道：“怎么办队长，现在是上班高峰期……”
“必须得控制住！”
“不然，这病变之后的妖怪本象，不受控制，发起疯了那可是无法收场的。”
袁骑晶一下子不淡定了，他也不监视红尘酒楼了，直接带着马三宝往发出惨叫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除了袁骑晶两人外。
还不断有其他的守夜者赶过去。
毕竟。
病变是大事！
它指的是混沌者无法控制住体内的妖力妖气，形体主动崩溃，最后失去神智，变成不受控制妖怪的整个过程。
若彻底变成怪物。
混沌者或者说守夜者就会死去，但是，灵魂溃散，肉体却不会死亡，而是变成一尊没有理智的躯体。
而这个躯体的肉身力量因为妖力而变得非常恐怖，加上又失去了理智，往往会没有任何顾忌地开始杀人，引起恐慌。
如果不能立刻将这个怪物杀死。
那么……
其造成的损失将不可预估。
在沙瀑城。
曾经就有一个大妖级别的混沌者，病变之后，现出妖怪本象，因为没有人阻拦，硬生生将一个五十万人口的城市屠成鬼城……
而现在，唐道人竟然在上班高峰期的路上病变。
“不要犹豫，立即诛杀！”
“其他人疏散人群。不能让人群看到这一幕！”
冲过去后。
袁骑晶将内心的忧伤压下去，冷着脸下达了诛杀昔日队友的命令。
很多普通人都并不知道混沌者的存在，所有守夜人是一定要把唐道人在病变之前带离现场的。
此时。
在袁骑晶的眼前。
一个瘦弱的老头正红着眼疯狂惨叫。说实话，这唐道人本来正当壮年，年龄不大，然而生活作风不好，酒色半生，颇有些未老先衰相，两颊的肥肉信马由缰地松弛到了与下巴齐平的地步。
乍一看，很像一条密谋着颠覆全人类的沙皮狗。
除了脸部外，其他地方却是瘦弱不堪。
然而如今的他，相貌颇为诡异，本象开始不受控制地外露，脸部开始长出黄色的小绒毛，两颗门牙往外凸起，看样子，这位混沌者的本象，应该是兔子。
与此同时，他的嘴巴裂开到腮帮。
看起来血腥无比。他的身体上，则不断有脓包涌现，里面的骨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想要冲破皮肤的限制，耳朵开始慢慢变长……
第二十一章 治愈系豆腐脑
听到袁骑晶的命令。
顿时有好几个守夜人冲了上去，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几个守夜人宛若猎豹一般扑了过去，想要压制住病变的唐道人。
而其他守夜人。
则很默契地分成几波人，分别向着汇聚过来的人群摆手：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这人狂犬病发作，见人就咬，靠太近的话会被咬的。”
“都快点闪开……”
“大家小心一些，不要被他给弄伤了。”
“我们是警察，是专业的，请大家配合我们，不要造成拥挤，以免被这个病人抓伤咬伤，各位该上班的就快去上班吧，我们会处理好的……”
因为有围观群众。
在场的守夜人对付病变的唐道人，不好施展太明显的能力，换言之，他们并不能将自己的本象给现出来。
所以，只能依靠一些普通兵器。
或是徒手格斗。
但好在，唐道人本身只是一个小妖，妖力很弱。
他病变的怪物厉害不到哪里去，血脉就是个兔子，翻不了天。
所以仅仅三分钟。
守夜人们就用银质绳索将唐道人捆了个结实。
“莫队长，你来还是我来？”
除了袁骑晶，还有另外一个队长，莫问天。
唐道人曾经是袁骑晶的手下，现在在莫问天的手底下做事。
当袁骑晶看到这个队长悲伤的面孔，他叹了口气：“你能下得了手吗？还是我来吧。”
说着，袁骑晶掏出一把枪。
一脸肃然地走向唐道人。
周围围观群众一看居然摸出抢来了，顿时一阵哗然：
“你们要杀死他吗？”
“妈妈我怕……”
“他还没有伤人，为什么不能救治一下呢？”
“就是啊……”
“……”
见人群骚动。
袁骑晶知道暴力执法的影响很差，不得不停下解释：
“很抱歉，以我们目前的医疗技术，狂犬病没有治愈的可能，而且一旦抓伤人就会传染，所以，必须杀死处决。”
“虽然很残忍，但还请理解。”
“我们必须这么做！”
他将枪口对准唐道人的额头，不能再耽搁了，否则，等他妖性完全释放，将本象现出来，肯定会在群众当中引起恐慌。
上头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真相，也会不攻自破，被慢慢瓦解，人们的世界观崩塌，这个社会的秩序，就会彻底混乱掉。
这是要改变人类历史的一刻，袁骑晶不敢继续犹豫，唐道人的脸部开始出现了毛茸茸的黄色毛发，两只耳朵变得很长，看上去非常诡异。
目光如雷，神色漠然，开始扣动扳机。
但！
就在这时！
一个不和谐甚至有些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我可以救他。”
哗啦！一瞬之间。
无论平民还是守夜人，全都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非常年轻。
乌黑的长发挡住了小半张脸，鼻梁和嘴唇在阳光下好像刷了一层苍白的釉，看起来有种格外禁欲的冷淡气质，眼睛里闪烁着邪异的光芒。
仪表不凡。
“这不是红尘酒楼里面帮工的吗？”有人出言提醒道。
守夜人们立刻一激灵。
不敢随便去看。
而袁骑晶，则是瞬间生出一身冷汗，他咽了口口水。
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
在他的眼中，那个少年是一个散发着潮湿、阴暗以及无限堕落气息的，长着九条尾巴，蠕动着的，扭曲的庞大阴影！
他定了定神，恶魔又变成了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唐道人病变……
果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吗？
而且，他竟然说起人类语言了……
袁骑晶心中苦笑。
他知道。
一个小妖守夜人的病变，对于洪荒大妖而言，确实很容易解决，直接吃掉就好了，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可……
唐道人是自己的伙伴。
自己绝对不能将唐道人交给洪荒大妖。
否则！
那将比死亡还要痛苦！
一念至此，袁骑晶硬着头皮说道：“没用的，狂犬病没有解药！”
……
“狂犬病没有解药？”
人群之中的凉果一脸懵逼。
他本来帮着老板娘巧七吆喝着呢，结果看到这里人群汇聚，便凑了过来。
来了之后一看，就听到警察说有人犯了狂犬病，无药可治，必须立刻杀死，而那天说要回请自己吃火锅的高级督察，正拿着枪准备动手。
但——
凉果看着那个狂犬病人。
那是个未老先衰的中年人。
非常瘦弱。
似乎伴随着一些中风的征兆，双腿抽搐。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被人控制着不能动弹，只能凄凉的呜咽。
脸上已经长出了一些令人生厌的黄色毛发。
听人群里的讨论。
这老人，不是坏人，他只是犯了病而已。
而且还没有伤害过别人。
就必须被杀死吗？
凉果虽然不是圣母，不是烂好人，但也不至于在有能力的时候还见死不救。
而且，更关键的是，系统给了他提示，若是能够救活这个小老头，就会获得100点妖魔点数。
凉果一听有妖魔点数，便下定决心来救他，而且任务提示写得很清楚，只要让他喝一碗自己的豆腐脑就能治好。
凉果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相信，系统，肯定不会害自己的。
不敢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试一试，而且一旦有效。
岂不是可以帮老板娘宣传宣传，这样，红尘酒楼因为自己的缘故生意好了，老板娘一开心，说不定真能抱得美人归呢？
凉果自信。
一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自己的食物治愈了这个老人，自己不仅能够名声大噪，而且，这个红尘酒楼的生意，绝对会火爆！
不过……
不能直接说治愈狂犬病。
否则影响过大！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势必会引起上层人士的注意，凉果身上秘密很多，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所以，这件事情，不能闹大。
所以略一思忖。
凉果再次说道：
“你说得对，狂犬病没有解药。”
“但是……”
“这位老人不是狂犬病。”
“他浑身颤抖，精神不稳定，不时时发出嘶吼，分明是精神狂躁，让他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罢了！”
“不过正好。今天红尘酒楼开张，推出了一款叫做豆腐脑的新食品，让食物和药材结合，可治精神狂躁，神经癫狂……”
第二十二章 一切，为了泡妞
为了赚钱，为了能让红尘酒楼的生意火红，为了让老板娘开心，
为了泡妞.....
凉果算是拼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索性，无论对方是什么病，自己制作的食物都有治愈的可能。
包治百病，也就无关胡说不胡说了，那这些高级督察也拿我没办法了。
反正殊途同归，所以在强行说狂犬病人是精神狂躁之后
凉果就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那碗豆腐脑，方便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
然后，人群果然嘈杂起来：
“什么？这难道不是狂犬病，而是精神狂躁？”
“听起来有些道理啊……”
“我记得自己见过一些精神病人，他们有的神志不清，有的炸炸呼呼，跟这一位似是而非，说不准这一位真的是精神狂躁呢？”
“豆腐脑是什么东西？豆腐做的吗？”
“原来这不是吃的，而是一种药物。”
“我说督察先生，您就让这位先生试一试吧。”
“对呀，对呀。”
“这位病人好歹是一条生命，实在不行，您在枪决也不迟啊……”
不得不说，在西区居住的人中，哪怕是下层平民。
也不愿意看到滥杀无辜。
所以都在尽可能地劝解。
……
然而，这看似美好的一幕。
却让在场的所有守夜者毛骨悚然。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大多数守夜者都很诧异今天他们居然可以直视那个存在，甚至，他们从那个存在身上，看不出来任何洪荒大妖该有的恐怖妖气。
但依旧能感觉到从人群之中传来的潮湿的，阴冷的，扭曲的，不加任何掩饰的恶！
洪荒大妖。
就在人群之中！就是那个噙着和煦的，春风般笑容的少年！
他们吓得浑身颤抖。
而其中，吃过凉果给的食物。
而能够直视凉果的袁骑晶小队五人，这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癫迷的状态。
相比于其他人，他们反而能看见。
人群之中，占据着一个庞大无比的扭曲阴影。
他。
不像任何生物拥有肌肤和皮肉，而是气体一般虚无，扭曲的表面。
无数张狰狞的毛发生长，九条尾巴像是长鞭般挥舞。
发出恶心下作的亵渎之语。
但此时此刻，他却模仿着人类的语言，蛊惑着周围的普通人，以至于原本应该和守夜者是同一阵营的普通人，却像是他的拥趸或者奴仆一般。
聚拢在扭曲阴影身边。
向警察施压。
借此机会。
他从自己的身体里分离一团白花花的黏状物。
表面粗糙起伏，散发着一股令人恶心作呕的油腻与污秽！
还说这个叫做豆腐脑？
能治精神狂躁？
袁骑晶嘴角一抽，表示我信了你的邪！
这哪是什么药物啊！
这分明又是他不知道从哪位洪荒大妖身上撕扯下来的洪荒大妖残肢。
果然！
这位洪荒大妖。
喜欢逼迫人类吃下他眼中的美食，并以此产生愉悦感，难怪喜欢来饭店帮工，说不定，那些食物里面，都加着大妖小妖的残肢！！
想清楚这一点后。
袁骑晶强硬地和凉果对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你看错了，这就是狂犬病，而且我们不会让他随意吃陌生的食物的！”
……
这高级督察怎么这么执拗啊！
凉果一阵蛋疼。
不过，一想到刚刚顾青山的激励，一想到能让老板娘今日开张，博得美人开心，他还是往前踏出一步。
向狂犬病人递出手中那碗摇晃着油汤的豆腐脑，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俨然是一个刚刚就职的总统要发表激情洋溢的演说：
“请你们相信我。”
“这位病人全身颤抖，身材瘦小，神志有些狂躁，他就是精神疾病，而且，还是饿出来的精神疾病！”
“你们看，他多馋我的豆腐脑！”
果然。
在凉果还有旁观者的眼中。
这个病人仿佛嗅到了豆腐脑的香味，正在努力的伸长脖子，想要咬一口。
然而。
在那一干守夜者的眼中。
这个病人却仿佛腮帮都要裂开。
牙齿都变得异常尖锐而且锋利，混沌者的本象完全暴露，两对门板一样的大门牙努力朝凉果那边靠去。
他双目通红，脖子诡异的扭曲着伸长，感知到凉果的靠近，正急不可耐的想要咬凉果一口。
“病变的怪物没有理智，只想吞噬一切妖元！”
“在场，只有洪荒大妖级别的才能拥有妖元。”
“自然，唐道人现在最想咬他。”
守夜者们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却不能当着普通人的面儿说。
所以根本无法反驳凉果的话。
因为虽然诡异了点，可从旁边来看。
唐道人确实张着嘴巴想要咬凉果手中的豆腐脑一般……
“督查先生，你们让我试试吧。”
“就算不成功，在你们看来应该也没什么事，反正这位病人都是要被杀死的。”
“出了事我也跑不了……”
“但如果成功了，这位病人不就可以活下来吗？”凉果继续劝解。
而听完他的最后一句话。
袁骑晶一颤。
是啊！
万一，万一唐道人能活下来呢？
他看看唐道人正在病变的身体。看着他痛苦不堪的表情。看着周围民众愤然无比的目光。
又看一看逐渐靠近的扭曲阴影。
咕咚……
咽了一口口水。
但最终，他心里的棋盘向着某个方向，倾斜了过去。
他想让唐道人活下来。
于是乎……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点头道：“好吧。”
一旁的守夜者们听到，顿时急了：“袁队……”
“就这样吧，一切结果我来承担。”
袁骑晶打消了他们的话。然后看向凉果：
“麻烦您了，伟大的存在。”
“不伟大不伟大，您客气了，我这一切为人民服务……”
凉果得了便宜还卖乖。
乐呵呵的笑着，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舀了一勺豆腐脑，塞入唐道人的口中。
“嗷呜……”
虽然唐道人已经几乎变成了怪物。
但在凉果眼中。
他只是一个精神狂躁的老人。
见自己送食物。
唐道人便张大嘴巴，三下五除二的将滚烫的豆腐脑咽进肚子里，要是换做寻常人，估计喉咙管都要被烫烂。
他都没有彻底把豆腐脑吃完。
凉果用精湛厨艺制作出来的豆腐脑，就发挥了效果。
或者说，跟凉果的豆腐脑没有太大关系。
在唐道人吃下豆腐脑的一瞬间，一条黑色的细线，顺着唐道人的身体钻入了凉果的体内。
唐道人眼睛里的血光慢慢消退，耳朵变短，门牙缩了回去，脸上的黄毛也不在了。
然后——
他扭了一下扭头。
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凉果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吸收到新的妖魔点数”
“叮，妖魔点数已开启，目前进度，小妖2/10。”
第二十三章 以后就是反派咯
凉果讷讷地看着面前恢复神智的唐道人，微微叹了口气，感受着身体上面因为妖力提高的变化。
他其实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算不上是一个好人，特别是他的这个系统，明显就是有混沌者出事，他就有妖魔点数拿，这个机制就很残忍。
更好的情况就是混沌者直接死亡，他就可以收获厄运尸体，直接增加妖魔点数，这样就代表着......他未来的路，就是一个平妖局眼中的反派，道德面上的反派。
当然，像是正派、反派什么的，都只不过是立场上的不同。
立场不同，看待正、反的方式，也就不同。
他也可以去击杀那些恶魔信徒啊，那些恶魔信徒的尸体同样可以转化成妖魔点数....
凉果发着呆，周围的那些民众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主要内容大多是惊叹这豆腐脑的神奇。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唐道人身上恐怖的症状逐渐消退。
脓包消退，骨骼归位。
咧到腮帮的嘴巴慢慢变小，耳朵恢复原样，黄毛消失，那尖锐的利齿也逐渐退去……
很快，他就重新成为一个小老头。
只不过不再那么瘦弱。
反而看起来短小精悍，之前因为酒色半生而衰败的皮囊居然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
唐道人听到周围群众的窃窃私语，急忙感谢。
一边感谢，一边抬头：“谢谢，谢谢，谢谢您的救助，谢——”
声音戛然而止。
在他的目光里，忽然瞳孔一缩。
一双宛若绿色深洞一般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好像要将他的灵魂从身体剥离一般。在他的身后，九条尾巴像是死神的镰刀般随风业舞。
“妈呀！见鬼了！！”唐道人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立刻剧烈挣扎。
然后左右张望，目光落在袁骑晶身上：“袁队，这，这这这这……”
袁骑晶点头，用手按在唐道人的肩膀上，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唐道人的肩骨给按碎了，“你吃了这位伟大存在的食物。”
“被救了回来。”
唐道人闻言，立刻一脸悲哀：“那我岂不是要——”
“不可不敬！”袁骑晶声色俱厉地看着唐道人，将其打断。
生怕唐道人说什么自暴自弃的话，惹得眼前洪荒大妖的愤怒。
人家可是好酒好菜招待你了，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好在，唐道人虽然胆小，虽然窝囊，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混了这么多年。
还是瞬间就明白了袁骑晶的意思。
可是话已经脱口而出，来不及住嘴。
他只能尽可能地悬崖勒马，斟字酌句地转变话头：
“那我岂不是，岂不是，
岂不是要偿还不起了……呜呜呜……我没钱啊……我太难了……呜呜呜……”
……
凉果本来对唐道人清醒后的反应有些懵逼，怎么大喊大叫起来？
还以为豆腐脑有什么问题呢。
结果听到这话，顿时明白过来。
哎！这万恶的旧社会！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但医疗设施不健全，而且看病价格贼高！
穷人生了病，砸锅卖铁都看不起。
而这个像个哈巴狗一样的家伙。
看起来那么瘦弱，估计也没钱。
难怪说……
虽然被治好了，却依旧这么伤心难过，觉得无论如何也负不起这个药钱！
想到这里，凉果慈悲心大发，急忙安慰道：“不要哭，我们红尘酒楼，做得就是普通人的买卖。
咱们食物的价格很便宜的，你绝对能付得起，实在不行，日后慢慢还也可以的……”
凉果表面安慰，实际上在夹带私货，这么多人围观，那必须要说，咱的食物，物美价廉不是？
唐道人一听，却是更伤心了。
这个洪荒大妖果然没安好心！
他所筹谋的，绝对不止自己的生命，日后慢慢还.......
要是换做平时，他凭借混沌者的身份，大可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可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位洪荒大妖，他想要的是自己的灵魂，人生……
自己以后绝对没办法再安宁了……
唐道人越想越恐惧，颤抖着嘴唇，不加掩饰道：“您不要吓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付不出您想要的代价，我会难以心安的……”
……
不是！我哪儿吓你了？
你就算是下层平民，也不至于付不起一碗豆腐脑的钱吧！
这尼玛，就两块钱？
凉果翻了个白眼。
自己该不会救了一个老赖吧？难不成，你丫的刚刚装病，是在碰瓷？
嘶，自己是不是好心败了坏事，把人家生意给砸了？
凉果眯起眼睛，板起脸，语气严肃起来：“真的不贵，欠债还钱，你不会想拖欠吧？我跟你讲啊，我这里，可不能赊账啊！！”
此话一出。
唐道人被吓得立刻住了嘴。
周围的守夜者们，也都一个个露出惊慌神色。
完了！
洪荒大妖生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所有人惊慌失措之时，一旁的袁骑晶站了出来，他硬着头皮说道：
“您不要生气！”
“他只是脑子还有点不清醒罢了！”
“您放心，就算他偿还不起，我们也会帮他一块偿还的，绝对不会赖账！”
“所以，您看能不能让他先休养休养？”
闻言，凉果点头。
反正也就两块钱，赖掉又如何呢？
看着周围人群两眼放光，一看就是被豆腐脑药到病除的功效给震慑住了。
自己的广告就算有效果。
还是不要斤斤计较，以免让自己的人设被顾客所嫌弃。
所以凉果极为大度地摆摆手：
“那行吧，你们随意就好。”
“既然这边没有我的事了，那我就继续回去卖早餐了啊……”
说着，凉果转身离开。
而周围的人见此，立刻围了上去：
“老板，你的早餐还卖吗？”
“每个人还是可以免费领取一碗豆腐脑吗？”
“我要一碗豆腐脑……”
“……”
看着几十个人举起手中的钱币。
老板娘巧七一看这阵仗，高兴坏了，立刻说道：“别急别急，大家一个个来，早餐有很多的，放心，每个人都可以吃到……”
说罢！
开始娴熟的做起了买卖……
一边做买卖，一边还用那春水一般的眸子来回打量着凉果，那意思，真是不言而喻。
……
街口那里，袁骑晶等守夜者，看着不明真相的人们不断涌向扭曲阴影的深渊大口。
咀嚼着来自洪荒大妖的残肢断体。
不由的遍体生寒！
这一刻，他们知道。
这位洪荒大妖的计划，他们已经无力阻止了，他要做什么，自己这群人，都无力阻止了……
第二十四章 双尾黑猫
外面的生意因为这一出闹剧，居然变得火红了起来，老板娘巧七开始忙里忙外地招呼客人，脸上的笑容，那是一刻都停不下来。
豆腐脑的药用功效实在是让人咋舌，将唐道人的案例广而推之，这跟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并无区别。
而凉果呢，则是回到了卫生间里面，上完厕所，觉得有些昏，便洗了把脸。
刚刚洗完脸，一抬头。
“靠，见鬼了。怎么又是你？”
洗完了脸的凉果，刚一抬头，就从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
她浑身皮肤苍白的吓人，而且还有些发青，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眼白，全都是黑色的，就像是咒怨里面的那个小孩一样。
而小女孩看到了凉果正透过镜子在看自己之后，朝他笑了一下，露出了满嘴的尖牙。
“你看得到我？”
“你看得到我？”
“你看得到我！”
然后她就朝凉果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个时候，这位女鬼的脑袋也从身体上飞了下来，全是黑色瞳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凉果，赫然就是刚才那个让凉果误以为在拍皮球的女孩。
咋回事？
“嘿嘿，你看得见我，那就来陪我玩吧。”
小女鬼还在朝他逼近，天上飞舞的脑袋已经开始渗出了鲜血，头发像是水草般疯狂生长，她黑色的眼眸之中，似是荡漾着一抹绿光，就像是富营养化的河水一样，有一股让人恶心的感觉。
凉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子脚下一滑，就这般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体触电一般抖动了一下，而凉果，也停止了后退的脚步。
凉果双眼欲裂，撑在地上的双手十指弯曲成爪，深深地抓进坚硬的大理石地面里面。
凉果修为不过小妖，所以本不该有这样可怖的力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瘦削身体里爆发出的惊涛骇浪般的悲伤。
“呵呵呵。”就在那女鬼将要靠近凉果的时候，凉果原本低着的脑袋抬了起来，发出了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渗人的笑声让小女鬼的步伐停了下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凉果，她本能的感觉不妙，想要远离他。
“你叫我一声哥哥，那我自然要守护你一辈子，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啊。”
看着要跑路的小女鬼，凉果的笑声更加的渗人了，他背后的影子陡然伸长，变成了几条尾巴，死死的捆住了一只脚已经离开了卫生间的小女鬼。
被触手捆住的小女鬼慌极了，看着狞笑着朝她走过来的凉果，她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怪异了。
这时候，那个女鬼终于是怪叫一声，居然身体一缩，红色衣衫褪去，两只手变成了两只毛茸茸的小腿，浑身长出黑毛，尾椎骨处，横生出了两截尾巴。
小女孩居然在凉果的面前，像是变戏法一般变成了一只黑猫，双尾黑猫。
那个黑猫从束缚住它的尾巴中挣脱出来，口吐人言，没好气地说道：“我去，九尾，你不要脸，说好的，让我吓唬吓唬这小子，以后他就会对我好一点，你怎么回事？”
“而且你也太狠了吧，都给勒出血了！”
“又旅，不能怪我，你看你把小家伙吓成什么样了？吓出毛病来怎么办？真的是！”
“行了，以后，我就待在凉果身边了，不过说好了，我的修为也受到了封印，要重新修炼才能解除。
除非是危急时刻，否则，我不会出手。”
“随你。”
就这般，凉果眼神中的血红渐渐褪去，他重新恢复了意识，看着面前的一只小黑猫，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让他觉得惊异的是，这黑猫，居然有两条尾巴？
那双尾黑猫倒在地上，看上去有些虚弱，凉果走到跟前一看，发现这只黑猫身上居然还有几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有点像，勒痕。
“看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凉果看着奄奄一息的黑猫，抱着他就往外面走，他跟七姐打了声招呼，就跑到马路上拦车，前往最近的宠物店。
十点多钟，司机把凉果载到店门口时，有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正好在锁门。
“等一下！”凉果把钱丢给司机，抱着黑猫冲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们关门了，明天再来吧。”女人看见凉果的样子，感觉有些怪异，又看到他手里的那只古怪黑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
“大姐，早上十点你关门，有没有搞错？”凉果愕然，看着头顶太阳当空照，再看看已经锁上门准备离开的女人，心生诧异。
“这是我自己的店，昨晚通宵做了一个小手术，现在累了，想回去休息不行吗？”女人被凉果有些冲动的语气弄得不耐烦，没好气地说道。
凉果见那女人面色不虞，放缓了语速，诚恳说道：“姐，这猫撑不到明天，钱不是问题，救救它吧。”
女人往凉果的衣服里看了一眼，黑猫身上沾着各种污迹，身上还有几道长长的伤口：“流浪猫？”
凉果犹豫了一下，想着之前确实从来没见过这双尾黑猫，想来是从外面偷偷跑进红尘酒楼里面，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流浪猫性子野，脾气怪，还容易伤人，看它这样子估计就是咬人被打了，你确定要救它？”
“救。”凉果很果断：“你看它身上这么多伤，看着挺让人心疼的。如果再不救治，恐怕真的要死了。”
“你确定要救就行，进来吧。”女人把锁上的店门重新打开，接过凉果手中的双尾黑猫。
“麻烦你了。”凉果看了一眼女人的工作牌，她是这家宠物店的店长，叫做白早。
女人进入宠物店里间开始为黑猫清理伤口，进行救治。
凉果坐在宠物店外面，和笼子里的猫猫狗狗大眼瞪小眼。
说来也奇怪，自从凉果和那只黑猫进入宠物店后，所有猫狗都老老实实的趴在笼子里，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第二十五章 隔墙有鬼（求推荐求月票）
“是我身上沾染了什么东西？是那只黑猫吗？还是因为，我是混沌者？”凉果靠近旁边的一个笼子，里面的猫被吓得躲到了铁笼角落，瑟瑟发抖，怂成一团，眼睛像是两个小黑虫拼命往猫毛里钻。
有了对比以后，凉果更加觉得那只黑猫不一般了。
在他刚刚靠近那个双尾黑猫的时候，那只猫虽然虚弱，但不仅没有害怕，还冲着凉果龇牙咧嘴，两只眼睛没有丝毫畏惧。
快中午十一点时，白早抱着黑猫从里间走出：“挺让我惊讶的，这猫真的很漂亮，就是脸上那两条尾巴太奇怪了，有些可惜了。”
看着白早怀里清洗干净的黑猫，凉果差点没认出来。
毛发柔顺，宛若刚刚研磨好的墨汁那般黑，没有一丝杂色，最关键的这猫的眼睛很特别，一红一蓝。
“这么好看的猫，我想不明白原主人为何要遗弃它？”凉果也觉得这猫很漂亮。
“我不是吓唬你，其实流浪猫不能随便收养的，尤其是这种看着比较名贵、品相很好、而且品种很奇怪的的猫，原主人遗弃它说不定是因为觉得不吉利，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白早把猫递给凉果：“总之，你收养了，就要对它负责到底。它身上小伤口很多，记得每天帮它检查一下身体，防止感染。”
付了钱，凉果抱着猫，以及店员送给自己的猫食盆，离开了宠物店，他没有去红尘酒楼，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凉果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一直半死不活的黑猫突然竖起了耳朵，两只尾巴也如同弯钩般立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邻居家的大门。
“隔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把黑猫放在门口，然后摇了摇头进入屋内，双尾黑猫在外面叫了半天，最后不情愿的跟了进来。
凉果刚走进去，将猫食盆放在了墙角，就发现桌上被人留了个字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语写了两个字，“又旅。”
“又旅？”凉果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惊异，他确定这字不是自己写的，但是，这又确实是汉语无疑，难道，是有人知道自己要收养一只流浪猫？
汉语，在这个世界被那些人叫做古神文，很少有人能写出来，凉果非常诧异，心想这字条，是哪里冒出来的？
“又旅？什么意思，猫的名字吗？”凉果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双尾黑猫从桌上蹿了下来。
黑猫又旅先是伸爪子拍了拍凉果的腿，然后扭着屁股来到墙角，充满控诉地往地上一蹲，向凉果展示空无一物的猫食盆。
不料那傻大个居然只是瞥了它一眼，毫无触动！
黑猫又旅惨遭无视，出离愤怒，气势汹汹地冲上去，后脚站立，抱住凉果的小腿，嗷呜乱叫地撕咬起他的裤腿来。
凉果一弯腰，捏着它的后脖颈子，把黑猫又旅四脚离地拎了起来：“嘶，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我刚把你救回来，你就开始作威作福了？”
黑猫又旅吊着爪子，叽里咕噜地“嗷”了两嗓子，得意洋洋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凉果翻了个白眼，一松手，猫咪就轻巧地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在空中优雅地打了个滚，四脚着地。
好像之前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凉果无奈，出了门，在超市买了猫粮，又回到了家中。
又旅很快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充足的猫粮，并且多了一罐额外的猫罐头。
黑猫又旅心满意足，发现“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果然诚不喵欺，这家伙不咬就是不老实。
还跟当初一样，对付九尾，就是不能用软的。
不过，隔壁那地方的确有些古怪，得让凉果这小子过去看看。
又旅一边吃着猫粮，凉果一边毛手毛脚地走了过去，蹲在地上撸了一会猫，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又旅竖起来的两个大毛尾——店员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猫，说有可能，是猫成了精，猫精吗？....
又旅将猫粮风卷残云地全部吃完，然后跑到了凉果的旁边，扯了扯凉果的裤子，那意思，似乎是还没吃饱？
凉果有些恼火，你这要是再用点力，把自己最后一条牛仔裤给扯碎了，自己明天都没裤子出门了。
这可就让本就不富裕的凉果，更加雪上加霜了。
不过，看这又旅的意思，并不是想要吃猫粮，而是是想让自己去对门看看，对门有啥呢？
隔壁的这家子，凉果是知道，这家的父母在两个月前出车祸死了，就剩下了一个闺女。
不过好在那个丫头已经成年了，有了生活自理的能力，靠着司机的赔偿和邻居时不时的救济，生活勉强也过得下去。
但是现在这么一看，自己的那位邻居过得不算太好啊。
——想着之前自己碰到的种种，那个把自己脑袋当皮球拍的小女孩，黑猫又旅肯定就是个灾星，既然被它盯上了，那咱们这个邻居肯定不太行了。
“嘿嘿，虽然不知道隔壁有什么。”
“但既然又旅都这样了，我不去，那可真是不合适。”
“再者说了，这位邻家小妹出落得确实挺水灵，照顾邻里关系可是我辈新时代年轻人的良好美德啊。我虽算不上杰出青年，但是关爱一下邻居还是我分内之事啊。”
给自己找了个卫冕堂皇的理由之后，凉果就准备过去敲门了，当然，如果他能把自己嘴角已经快要滴下来的口水收回去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咚，咚。
“皮丫头，在吗？我是凉果啊。”
敲完门之后，他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旁边的又旅很是诡异，它躬着身子，双眼涌现出了一抹血色，血红色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禁闭的大门，仿佛随时准备破门而入，不放走一针一线。
又好像是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般，两个爪子不安分地摩挲着地面。
......
黑猫在外面蓄势待发，而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吃饭的的赵皮皮也听到了门外敲门的声音，心情却并不怎么美妙。
她僵硬的站了起来去开门，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自从两个月前，她父母出车祸了之后，她大病了一场。
本来这没什么，毕竟至亲死去，这个反应也正常，但是，她醒过来了之后就发现，自己居然能看到鬼了。
当时的场景，赵皮皮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她刚刚从病房中醒过来，身子非常虚弱，恍恍惚惚地从病床上坐起来。眼前就没聚焦，有些发愣，模糊中感觉眼前好像站了两个人，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
“他看的见，他看的见。”
“他看不见吧。”
“确实，他应该看不见我们吧。”
奇怪的对话。
“什么看不看得见？”赵皮皮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她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对话吸引，眼神微微聚焦，看清了面前站的两个“人”。
第二十六章 父母双全的孤儿（求推荐求月票）
两“人”恐怖异常，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形态有些虚影，模模糊糊，隔着他们，仿佛能看到后面白惨惨的墙壁……
撞鬼了！
赵皮皮身体一阵过电的感觉，神经瞬间崩紧，喉咙中好像卡住了什么东西，前所未有过的莫大惊悚与恐惧笼罩了她。
你或许会不相信，但这一切，都是真的！
赵皮皮只想马上昏死过去，她用力眨巴了一下眼睛。
“她能看见我们？”
“她看不见我们吧。”
这踏马不是扯的吗，老娘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啊，看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而且随时都可能冒出来的鬼物给她整得神经都有些紧张了。
不过，赵皮皮的心神还算是强大，她勉强控制面部肌肉的抖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
因为她发现，自己还不能让那些鬼物发现自己能看得到他们，这是她发现的一个规律。
每个鬼物都会不停的问别人能不能看得见自己。
她就见过自己的一个同学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了一句能看见啊。
正巧那时候一个长着熊身人头的鬼物正纠缠在她的身边，问她能不能看得见自己。
在她说完之后，那个鬼物就不动了，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召唤，附在了她的后背。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就再也没听到过那位同学的消息了。
隔了一段时间之后，新闻就报道说一个女大学生死后三天在家里被发现了，等警方到的时候都已经发臭了。
两条腿的骨头被剔去，摆成了一个熊尾状，身上还长着奇怪的黑毛。
这个发现让赵皮皮彻底慌了，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回到了家，学校实在是太凶险了，或许是因为曾经是个火葬场的原因吧，总之鬼物多的一批，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神经兮兮的赵皮皮，甚至怀疑自己的学校只有她一个活人。
而刚一回到家的赵皮皮就听到了自己老妈正和以前一样在叫她吃饭。
这声音实在是太让她怀念了，怀念到她都差点尿出来。她本来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可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要不就是，这梦从一开始自己就没醒过。
毕竟她老妈早在三个月前就和自己老爸一起出车祸死了。
这特喵的......
她想跑，可是又想了起来在鬼物的面前不能让她发现自己能看到他们。
要是自己拔腿就跑，不就暴露了吗？
于是她浑身僵硬的和往常一样放下了书包之后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来到了厨房，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五官黑洞洞的空无一物，枯瘦的手满是鲜血，下半身彻底的消失了，整个人靠着双手在地上爬，拖出了一道血痕，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
强忍着尿意，赵皮皮走进了厨房，下了包方便面之后端着走到了大厅。
正巧看见了自己同样只剩下上半身的父亲正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真好，和以前一样。
母亲做饭，父亲看报，自己吓尿。。。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父母，赵皮皮有些痴了，当然，如果不是那还在淌着血的下半身的话就更好了。
她无视“母亲”在那里自说自话的絮叨，“镇定”的走过玄关，走过“母亲”面前，回了自己房间。
她尽全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和平时表现的一样，不想被鬼看出什么端倪。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
赵皮皮瘫倒在床上，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腿现在还在发抖，她每天都过着这样担惊受怕的生活，她还在反复问着自己。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自己是一个“父母双全”的
孤儿....
真是好幸福的一家人......
方便面煮好了，赵皮皮从卧室立面走了出去，刚把碗放下准备开吃的赵皮皮立即就听到了门外凉果的声音。
凉果这个人她还是很熟悉的，比她大一岁，两个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
只不过自从她上了大学，那个大学还是住校的，一周才回来一次之后，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就少了下来，而他好像没有读书，就一直在家摸鱼。
不过就算是这样，两人的关系也还是很铁的，所以他来敲门，自己没理由不开门。
然后，她就在自己父母有爱的注视下僵硬的起身去开门了。
门一开，她差点哭出来。
门外的凉果看上去倒是正常，可是，她目光下移，发现旁边有一只很古怪的猫。
那只猫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后面摇晃着两条硕大的尾巴，看到了她之后还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赵皮皮和那黑猫对视一眼之后，这一刻的赵皮皮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些鬼片里面的开门杀一样。
总之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活猫啊。
凉果发现赵皮皮挡在自己的身前，似乎刻意不让自己进去，还不停地对着自己使眼色，不由眉头一皱，就在这个时候，他眉尖一挑，发现了地上拖行出来的几条血痕。
本来凉果刚想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的意识忽然出现了一阵恍惚，然后脱口而出一句，“嘿，皮丫头，你咋不让我进去呢？哟，婶子也在啊，正好我也饿了，来婶子家里蹭个饭。”
看着自己面前脸色煞白，冷汗浸湿了衣服，整个人都快要吓傻了的赵皮皮，凉果并没有理她，而是看着屋子里面正在无目的的四处爬的赵母喊到。
而随着这道声音，原本还是无目的的四处爬动，在地上拖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的赵母猛的把目光转了过来。
“他看得见我？”
“他看得见我！”
“我们可以带走他！”
凉果这一嗓子，连带着只剩下上半身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赵父也把脸转了过来，放下报纸，露出了同样空无一物的五官。
“呀，这不是凉果吗？快进来，婶子给你做个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炖牛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