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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后刑场当刽子手那些年全文阅读

作者:桃符字公旺     我在秋后刑场当刽子手那些年txt下载     我在秋后刑场当刽子手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周公子

    白刃闪过,斗大的脑袋飞出,这家伙没有陈麻子够意思,临死也没说捧李朝生一句,而跟着斗笠男脑袋被砍成两半的还有斗笠男手中的那面鬼面人皮鼓。

    看着碎成两半的鬼面人皮鼓,李朝生有些肉疼,这倒是一个好宝贝啊,能控制活人,还能控制死人,能控制男人,还能控制女人,李朝生脑子现在还不时浮现出盈盈一握这个画面。

    鬼面人皮鼓被摧毁,铁臂尸身子一僵,老庙祝借机一剑削掉了铁臂尸的脑袋,脑袋落地,铁臂尸也摔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老庙祝这时直接瘫坐在地,大口的呼吸,这要是再打一会儿,他还真不一定坚持的住,幸好李朝生擒贼先擒王,一刀砍了斗笠男的脑袋,若不然,先累瘫的肯定是自己。

    老庙祝坐在地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呼呼的喘着粗气,李朝生倒是没有大碍,洗精伐髓果吃完之后,他的体力,耐力,身体基能都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

    就连他身上被纸人划出的伤痕,也都有些痒痒麻麻的,怕是没几天也就好了。

    李朝生这边刚想跟老庙祝说些什么,突然就见远处亮起一连串的火把长龙,仿佛大队人马正在靠近,老庙祝本来已经蹲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了,这时一见远处的人马,回光返照一般,蹭的一声跳起来对李朝生喊道:“快快,快搜这俩个家伙的身,把银票掏出来。”

    “啊,这……”

    听了老庙祝的话李朝生一脸的懵逼,老庙祝却手脚麻利的翻找起离自己最近的斗笠男的身体,李朝生再愚钝也反应过来,立刻去掏陈麻子的怀里,这一掏顿时一大把银票出现在手中,老庙祝一见银票又喊道:“留一半,留一半,剩下塞回去。”

    这话一出,李朝生连忙拿出一半,具体银两不知,只是分张数,抽出了大约十张的样子,老庙祝挥了挥手示意剩下给塞回去,拿出来那一半装好,同时老庙祝立刻瘫坐在地,对李朝生道:“坐下,如此大战你我都疲惫不堪,身受重伤!”

    听了这话李朝生直呼老庙祝内行啊,就在这时那远处的火把长龙已经到了近前,一人喝道:“把这给我围起来,其余人跟我进去。”

    一声吼出,紧跟着火把长龙自动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把周围全部围住,还有一支人马来到这里,带队的是一个少年人,身穿黑色月光服,腰上系着灰色腰带,九品守夜人,手持一柄长枪,目光锐利,仿佛雄鹰。

    这时看到倒在地上的老庙祝连忙上前扶起老庙祝道:“评事大人没事吧。”

    老庙祝看了少年人一眼道:“我说周少爷啊,你若是再晚来一些,怕是我这评事的职务就归你了。”

    “评事大人赎罪,在接到评事大人传信我们已经进山,结果路上遇到买人的客商,其他人倒也罢了,有一辽东客商竟然是个高手,从卫皆拿不下,我就跟他大战一场,所以耽搁了时间,请评事大人降罪。”

    听了这话老庙祝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善后事情就交个你了,我跟李哥儿就先走了,折腾一夜,差点把骨头搞散架。”

    老庙祝说着给李朝生使了个眼色,李朝生立刻会意跟少年告辞,少年拱了拱手道:“周博。”

    “李朝生。”

    周博点点头道:“来日请李兄吃酒。”

    “那就多谢周兄了。”

    客气一番,擦肩而过,李朝生跟着老庙祝下山了,路上李朝生问道:“那周公子?”

    “镇夜司八品司曹周向贵的侄子。”

    老庙祝说了一句,李朝生瞬间明白了关系,八品司曹就是老庙祝从八品评事的顶头上司,不对,老庙祝顶头上司应该是七品司县,那正八品就是老庙祝的半个领导,类似于大型企业的主任与副主任。

    只是分管的事物不同,算不得上下级,平时肯定也在暗自较劲,所以老庙祝才对那位周博如此的态度。

    老庙祝在前面走着,仿佛长了后眼一般的说道:“是不是感觉我针对他?”

    李朝生笑道:“差点把命搭进去,有点脾气也能理解。”

    老庙祝道:“那姓周的也还行,不算坏人,我膈应的是他叔叔,周向贵,他把这个侄儿派到咱们守夜人这边目的不纯,是想等我哪天死了,让他宝贝侄子继承我的评事职务,如此在此方地界,他周向贵就是半个司县大人,说的话,做的事,没人敢不重视,这老家伙权力欲太强了。”

    老庙祝很不爽的说道,听了这话李朝生不发表言论,老规矩,陌生环境,多看,多听,少说话,多吃饭。

    二人沿着山路走了许久,快到城门口了,前面一个岔道需要分开,一个进城,一个去城隍庙,这时老庙祝站住道:“行了,到这也该分道扬镳了,进城之后,你该干啥干啥,以后有任务我会以木鸢通知你。”

    “明白。”

    李朝生说着从怀里掏出银票,这东西可不能一个人都拿了,都拿了那就是不懂规矩了,也过于贪婪了,会给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再说这次老庙祝确实付出很多。

    拿出银票,李朝生数了数,一共十张,每张一百两,一分为二,老庙祝五百,李朝生五百,得了钱,老庙祝笑道:“得嘞,这趟没白忙活,修养一番,还能剩一些,足够潇洒一段时间了。”

    说完老庙祝挥了挥手道:“行了,赶紧回城吧,这折腾一趟已经快五更天了,城门也快开了。”

    “那就告辞了。”

    拿了钱,李朝生还挺开心的,毕竟挣银子哪有不开心的,更加开心的是杀了两个明显会修炼的人,他们的命说不定还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从杀人经里扣出一点宝贝。

    李朝生可是知道杀人经出来的宝贝多好了,一枚洗精伐髓果就让李朝生实力精进了一大截,若是再扣出啥宝贝,自己岂不是能变得更强!

    在杀人经宝贝的诱惑下,刚才获得的五百两银子仿佛都没有那么香了。

第十七章妖族内丹法

    李朝生溜达的来到了县城之下,这时刚五更天,东方露出鱼肚白,不过城门外已经聚集了一群推小车进城卖东西的农户。

    农户一般睡得着,起的也早,因此早早就来到城门口,等城门一开,他们就进城,把平时攒的鸡蛋,昨天打的柴火什么的一卖,在买点城里的小玩意儿,就能回家了,而且回家天正好亮了,还不耽误下地干活。

    没办法这年头,不勤快点,连饭都吃不上,在没有神农袁爷爷的古代,吃饭是悬挂在每个老百姓脑袋上的第一大难题。

    秋天的凌晨,天挺冷的,老百姓把车放在一旁,几个人聚在一起,蹲在城墙根地下,两只手揣进袖口里,互相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这些经常进城卖东西的,都认识,彼此熟络,聊起天来也不生分,李朝生靠在城墙上听这些农夫聊了些话题,天南海北的,各种农桑乡村异事层出不穷。

    “哎哎,老张啊,听说你们张屯今年收成不错啊?能吃个七分饱吧。”

    “哎,老李啊,吃什么七分饱啊,能吃个五分就不错了,今年地里是出了点粮食,可是官府征四成,地主拿三成,能落在咱们嘴里的也就三成不到,夏天省着点吃,粮食里多掺点野菜,槐树花这些能吃的,也算顶个六七分,可是到了冬天,野菜,啥都没有,只能硬扛着,能有个五成饱就谢天谢地了。”

    “哎,不错了,老张,有个五成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这还要感谢县老爷,我听人说,附近几个县的县老爷把税都提高到五层了,落在咱们这些苦哈哈嘴里连两成粮食都没有,据说别县里的人都把树皮拔了充饥呢。”

    “有树皮吃都不错了,二位老哥还不知道吧,再远点的地方,听说老百姓都吃观音土了,还哪有树皮可以吃啊,北方蛮夷向咱们用兵,还有一些地方闹土匪的,朝廷天天用兵,这税收一天一个样,咱们啊,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可不是吗,算了不说,不说了,说起来闹心……”

    几个老头贴着墙根说着话,李朝生一点不差全都听到耳朵里了,不由叹息一声,民生多艰啊,老百姓唯一的愿望就是吃饱饭,这是多朴素的想法啊!

    可惜朝廷貌似都满足不了,这简直就是王朝末年的悲凉景象啊。

    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夜司九品守夜人,明面上更是一个小小的刽子手,天下大事现在还轮不到自己关心。

    李朝生想着抱着肩膀,靠着城墙冲盹儿,一夜未睡倒是有些乏了,稍微睡一会儿,回家才有精神看看杀生经给自己什么宝物。

    迷迷糊糊李朝生睡着了,三刻钟之后,当的一声,城门楼之上响起晨钟,随着晨钟响起,紧关的城门缓缓打开,蹲在城根底下的老农们一个个站起身子,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推着独轮车,排着队进城。

    李朝生揉了揉眼睛也醒了,这稍微睡一会儿,舒服多了,李朝生整理一下随着队伍进城,守城门的兵丁李朝生很熟,与他打个招呼,就进城了。

    不然若是遇到不熟的兵丁,李朝生这背着一把鬼头刀,肯定要严加盘问一遍,是不是反贼啊,不然怎么敢持刀入城啊,这要是刽子手就完全没问题了,人家有刀合理啊!

    进了城,街上卖早点的小摊陆陆续续都出来了,李朝生摸了摸自己肚子有点饿了,便找了一家卖油饼的,吃了几个刚出锅的油饼,喝了一碗豆浆,夹了几口嘎达菜,就算对付了一顿早餐,这还真不符合李朝生五百两身价的地位。

    不过李朝生也不在意,跟掌柜的打包几个油饼,就回家了,回到家中,龟儿子竟然爬出了铜盆,不过盖又翻了,李朝生笑着把龟儿子的盖翻过来,顺手拿了个油饼扔在龟儿子面前。

    李朝生其实也不知道龟儿子喜欢吃啥,反正他吃啥龟儿子吃啥,至于吃死了?那只能证明它就是这个程度的龟。

    回到屋中,把房门插上,被褥铺开,躺在被窝里让意识进入识海之中,很快李朝生便来到了白玉骨山之下,到了这里一阵吸力,直接把李朝生拉到了碑林之中。

    同时那句杀生经的经典广告词出现:杀生非害命,为道护苍生!

    哗啦,哗啦……

    广告词说完,紧跟着便是一阵算盘响动,杀生卖命换长生,天地算盘算分明。

    算盘声响了几下戛然而止,一个巨大的人皮图录从天而降,紧跟着无风自动,翻转起来,很快翻转一页停住,一阵青烟飘过,一个人头像显现出来,正是陈麻子,同时杀生经给其评价:

    陈奎(人)等级:丁五级。

    哗啦,哗啦~

    一命换一物,命物各两清,奖:剪纸门纸人术。

    “剪纸门,剪纸术。”

    一见陈麻子竟然爆出这样的奖品,李朝生眼睛都笑成月牙的了,这可是好宝贝啊,陈麻子控制纸人那恐怖的杀伤力现在还历历在目,而且这东西还能当监控使用,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地方,也可以用此物探险啊!

    哗啦哗啦~

    李朝生正在暗自兴奋呢,这时又是一阵算盘响,紧跟着人皮图录再次翻到一页,这时浮现的是赶尸门斗笠男的头像,同时系统给出评价。

    柳五(人)等级:丁四级。

    哗啦,哗啦~

    一命换一物,命物各两清,奖:妖族内丹法!

    “这是个啥?”

    李朝生看着奖励的东西一脸懵逼,因为系统奖励的是一个如抹布一般的布料,上面写着看不懂的蝌蚪文,那是真的一个字也看不懂啊,看着扭扭曲曲的,不像是人类文字。

    “这浪费一个机会啊,爆出个垃圾。”

    李朝生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被获得剪纸门的纸人术喜悦所替代,就算第二个爆出了个垃圾,不过有这一门纸人术就值回本了,更何况还多获得五百两银票,简直不虚此行,看来这镇夜司还真是个好活啊。

第十八章好学的龟儿子

    李朝生获得了宝贝,心情极其愉悦,兑换纸人术,一道金光直接把信息灌注脑海,李朝生片刻便明白这纸人术如何使用了,不过想要使用纸人术还得买一些东西做准备,倒是不急着实验。

    再兑换妖族内丹法,这次不再是醍醐灌顶了,而是直接兑换出一个破抹布,李朝生看了看,发现上面文字真的是看不懂,而且这文字与人类的文字根本不是一个体系的,猜都猜不到,李朝生摇了摇头,把这抹布随便放在枕头边不管。

    东西也兑换好了,李朝生打了个哈欠,决定补上一觉,睡眠是老天爷给人类最好的馈赠,李朝生极其不赞成废寝忘食,毕竟只有睡好了,精神饱满才能事半功倍,觉都睡不好,脑袋昏沉沉,做事的效率是非常低下的,不可取。

    一夜未睡,李朝生睡起来很快,一分钟不到就进入了梦乡,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大中午阳光透过纸窗洒进屋里,李朝生才悠悠转醒,一觉醒来,果然精神百倍,比早晨那种状态强多了,醒来李朝生发现自己放在枕边的抹布不见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睡觉不留神挤掉地上了,不过李朝生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因为这时地上那个抹布竟然铺平了,龟儿子趴在上面,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上面的蝌蚪文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呦呵?龟儿子出息了,还知道学习了?”

    李朝生说着伸手把龟儿子拿起来,结果发现龟儿子的脑袋竟然直接歪向了抹布,就好像抻着脖子眺望一般,李朝生愣住了:“你个龟儿子不会真的能看懂这抹布上的文字吧?”

    不过李朝生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这龟儿子自己从小养到大,从来也没教他认字,就算这抹布上的文字是妖族文字吧,可是龟儿子又没学过,怎么可能认识呢?

    这就好像一个从来没学过汉字的文盲,你给他那一份报纸,他就能看懂?还是没画片的那种?

    而龟儿子就是妖界的文盲,不对他现在只是小动物,跟妖还不挨边呢,它能看懂的可能性,在李朝生看来比随便买注彩票中五百万还低。

    不过李朝生转念又一想,也不能排除我家龟儿子就是妖族的天命之子,就是能看懂妖族文字呢?不然如何解释龟儿子这一特殊行为呢?

    李朝生想了想,反正这抹布自己也用不上,看不懂,不如就丢在家给龟儿子看着玩吧,一旦龟儿子看懂了,修炼成妖,自己咋说也算他主人吧,对自己也没啥坏处啊。

    李朝生想着把龟儿子丢在炕上,抹布也铺在炕上。

    “看吧,龟儿子,你要是能修炼成妖,也挺好玩的,哈哈~”

    李朝生说着站起身子,出门捡起丢在外面的铜盆洗了把脸,又用盐和猪毛牙刷刷了刷牙,猪毛牙刷这是李朝生自己发明的,找块猪腿骨,打上眼塞上猪毛,修剪整齐,就可以用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稍微讲究点的人家也都刷牙的,他们用的牙刷也各不相同,有直接用手的,手指头沾点清盐,使劲蹭一蹭,也能行。

    在稍微讲究点的用杨柳枝,把杨柳枝咬掉表皮,露出里面的纤维,再把纤维咬碎了,沾点青盐,上下磨牙齿,然后用清水漱口,清洁牙齿,这一现象还有一个成语来形容:晨嚼齿木。

    不过大多数饭都吃不上的老百姓就没有这么讲究了,一般吃饭完或者早晨起来,喝一口井拔凉水,漱漱口就算讲卫生的了。

    洗漱完毕,李朝生打开院门,走出了大街,死人街胡同依旧这么冷清,每家每户紧闭房门,平时大家伙也不咋走动,缺乏普通住户那种街坊邻居的热闹劲。

    其实也可以理解,能干这一行的,大多数都是性格孤僻之辈,若不然也不能干捞阴门的买卖,出了胡同,李朝生直接向县衙走去,到了县衙,找门房通告一声知县,就说自己前来寻找知县大人。

    李朝生觉得自己该向知县大人报备一下,他还要继续当刽子手,目的有二,第一掩饰他镇夜司的身份,第二薅杀生经的羊毛,有什么职业能比刽子手更加理直气壮的杀人扣奖励呢。

    门房通报一声,知县大人立刻有请,到了屋内,李朝生向知县大人微微拱手:“见过大人。”

    知县大人上下打量李朝生一眼道:“你没随他们走吗?”

    他们一听就是指镇夜司的人,李朝生笑了笑从内衣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正是镇夜司的守夜人令牌。

    知县一见这令牌,看了看李朝生,脸色复杂异常,半天一躬身道:“见过李大人。”

    镇夜司的特殊地位知县大人虽然知道不多,可是上任之初,吏部便把一些官场规则说了一下,其中就有一条,见镇夜司令牌者,无条件服从,此乃天子亲兵。

    这也是当初镇夜司的司县来到这里让知县找李朝生杀犯人,知县宁肯背负一个言而无信的骂名,也要逼李朝生处刑人犯的原因。

    “知县大人请起,你这样可是折煞在下了。”

    李朝生连忙扶起知县大人,知县大人却道:“不敢,不敢,镇夜司见官大一级,李大人当得起下官一躬。”

    李朝生扶着知县大人道:“大人,你我还需要这样生分吗?以后你我无人时就当朋友处,在外人面前,你还是我的上级,我还是那个刽子手。”

    “啊,李大人……”

    “嗯?”

    “哦哦,李哥儿,以您现在这身份还要继续当刽子手?”知县一脸的不解,李朝生却笑道:“镇夜司守夜人,平时需掩饰身份,这刽子手就是我掩饰身份用的,大人以后继续把我当刽子手用就行,千万不可露出马脚。”

    “这……”

    知县大人有些为难,生怕一个不好得罪了李朝生,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昨日他觉得给李朝生一个厕吏便是天大恩典,可是今日李朝生的身份已经需要他行礼示好了。

    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用得上三十年啊,一日足矣!

第十九章调皮的纸人

    从县衙出来,李朝生松了口气,身份问题算解决了,从今以后,自己明面上依旧是此地的刽子手,所有杀头人犯也全部由他处决,而衙门口,李朝生又是知县大人的朋友,甚至是上司,知县也不敢为难自己,从明面上看自己就是个左右逢源的刽子手。

    出了门,李朝生就往集市方向走去,到了集市李朝生先去钱庄把银票兑换成银子,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兑了一锭五十两的官银,四锭十两官银,还有十两散碎银子,钱庄挺会做生意的,见李朝生兑换如此多的银子,还给了一个棉布口袋,用来装银子。

    兑换好了银子,李朝生就在集市采购起来,首先是家里的桌椅板凳太破旧了,换了一套新的,还有茶具上次闹女鬼时全部打碎了,现在喝水都用瓢,有辱斯文。

    除了这个在格外买一个铜盆,以前没条件跟龟儿子挤一个盆,现在有钱了,各用个的。

    除了这些之外,李朝生还去附近杂货铺买了一把铜剪刀,一些办白事扎纸人纸马的纸张,然后各种油彩,朱砂,红的绿的,各色各样,都买好了之后,李朝生雇了个马车拉回家中,不过死人街胡同街道太窄,马车进去调不过头,车把式宁肯少要钱也不愿意进,没办法李朝生只能又花钱请了个窝脖来帮着运家具。

    窝脖就是这个时代的搬家工人,不过这帮人可跟现在不一样,他们一辈子低头走道,绝不抬头看天,驼着背,脖子窝着,上面放一块木板,力大无穷,什么叫立柜,哪个叫水缸,扛着就走,三趟街,两个胡同,那是如履平地。

    这从死人街胡同口进李朝生家里,那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几张桌子,几个柜子,扛着就走,很快就帮李朝生归置好了,收了李朝生的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年头窝脖也不好干,都快吃不上饭了,谁有空搬家啊,就算搬家也基本找几个不错的哥们,搭把手就干了,只有等人家大户人家,或者孤儿寡母抬不动的才请窝脖,所以这行饭也不好吃。

    送走了窝脖,李朝生再次把大院门插上,紧跟着回屋,就发现龟儿子还在那块抹布上一动不动,跟入了定一般。

    “哎,我说龟儿子,看不懂别硬看,脑容量本来就不大,别看傻了。”

    李朝生逗弄着龟儿子,龟儿子依旧一动不动,李朝生也没当回事,就搬了炕桌上了炕,把剪纸门的剪纸需要的东西全部放在桌子上。

    紧跟着拿出剪刀,拿出纸,挥动剪刀剪纸张,先剪胳膊后剪腿,再剪脑袋成纸人。

    纸人剪好铺桌上,朱砂研磨,画五官,黑眼,绿嘴,红脸蛋,面貌狰狞,獠牙现,腰间再画雁翎刀,栩栩如生,赛生灵。

    做好一切掐口诀:“纸人纸马月光华,一缕幽魂附纸煞!一口生气喷纸上,纸人下地叩主上!”

    李朝生根据步骤先是剪了两个小纸人,纸人大小一巴掌,然后涂抹上颜色,一个黑,一个白,正是按照神话里阎王殿里的黑白无常画的。

    等画好了,两个小人看着就渗人,与此同时李朝生还念动口诀,一口生灵之气喷在纸人身上,与此同时屋中凭空起微风,纸人身子随着风晃动起来。

    啪!

    李朝生轻轻拍了一下巴掌,两个纸人借着这个力量竟然直接跳了起来,在炕桌上站立住了,表情还略显呆滞。

    啪!

    李朝生又拍一巴掌,两个纸人立刻回神转头看向李朝生,这场面异常诡异。

    就在李朝生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两个纸人那僵硬狰狞的面庞突然缓和下来,紧跟着换成了大笑。

    “大爷准备吓唬谁?”

    两个纸人没头没尾竟然来了这么一句,李朝生顿时乐儿。

    “我召唤你们并不是要吓唬人啊?”

    两个纸人听了这话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其中白色的纸人道:“大爷,我们存在就是吓唬人用的,不吓唬人招我们干什么?”

    李朝生听了这话看着小白人道:“我召唤你们是想让你们帮我看看附近的环境,有没有坏人靠近,有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没。”

    “这多没意思啊,大爷。”

    这时小白人再次说道,听了这话小黑人开口道:“你可闭嘴吧,大爷让干啥干啥,非犟啥?”

    小白人瘪了瘪嘴不说话了,小黑人见状点点头道:“大爷,我们这就去周围转转。”

    说完小黑带着小白直接顺着窗户缝隙就钻了出去,一时间屋中只剩下李朝生一个人干瞪眼,剪了两个纸人跑路了?

    李朝生坐着等待两个家伙回来,同时翻看剪纸术的一些技巧,其中说想让剪纸术剪出的纸人爆炸需要使用磷粉,这个磷粉坟地的陈年老骨头中就有,以特殊秘法可以提炼出来,没错这磷粉很不好取,主要是磷的自燃点太低,常温下就容易烧着,所以必须用秘法提高磷粉的自燃点。

    “哦,这样啊,用磷粉伴着朱砂,给这些纸人画鼻子眼睛,可以在关键时刻引爆纸人啊。”

    李朝生想着入神,而两个纸人已经在外面玩嗨了,首先黑白纸人顺着墙头跳到了隔壁二皮匠老林头家里,老林头今年五十多岁,这个岁数在这个年代已经算老翁了,干了一辈子皮匠的手艺,缝了无数人的脑袋,到老了却孑然一身,无儿无女。

    每天就一点小爱好,就是忙完了喝点小酒,今日刚喝点酒,上炕眯一会儿,屋内突然阴风一阵,那紧闭的门缝里突然钻进来两个纸片人。

    纸片人进屋之后,上下巡视一圈,小白人就看到了正在炕上打呼噜的老皮匠,顿时玩心大起,伸手捏住了老皮匠的鼻子。

    啪!

    就在小白人玩的正嗨时,小黑人一巴掌打掉小白人的手瞪圆了眼睛道:“别闹,大爷是让咱们巡查周围的,别惹麻烦,活人不能玩!”

    听了这话小白人一脸委屈,小黑人有些无奈道:“要玩,咱们玩那个!”

    小黑人一指指了放在外屋的一具死尸!

第二十章妈呀,诈尸了

    “大爷,我们回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李朝生困得不行了,这时两个纸人终于回来了,李朝生揉了揉眼睛问二人:“你们去哪了?”

    “去了隔……”

    “哦,大爷,我们去了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小白人张嘴想说去了隔壁,小黑人连忙捂住小白人的嘴自己抢着回答道,李朝生实在太困了,便挥了挥手道:“你们先自己玩吧,别惹事,盯着点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来坏人了叫我。”

    李朝生盖上被子开始睡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小黑人这时放开小白人,小白人呼的一口气坐在炕桌上刚想说什么,小黑人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白人立刻闭嘴,不在谈论他们二人出去的事情。

    屋内静悄悄的,两个小纸人颇为无聊,一眼盯上了正趴在抹布上的龟儿子,二人一对视,脸上浮现出不属于纸人的笑容,仿佛两个调皮的孩子。

    够够够~

    闹腾一夜,天明十分,雄鸡报晓,两个纸人听到雄鸡的声音,瞬间萎靡起来,躺在桌子上不动了,李朝生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翻个身接着睡。

    又睡了一个时辰,李朝生睡醒了,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纸人,小黑,小白,便收进口袋里,纸人之术有一个弊病,纸人只有夜晚才活动,到了白天,阳气贯彻大地,纸人便陷入了休眠状态。

    这个在剪纸门的纸人术里都有解释,李朝生也不奇怪,可是这一起床,李朝生就发现龟儿子被人翻了盖,而且还在龟儿子腹部用朱砂画了一个小乌龟,并且在乌龟的旁边,写了两个惨不忍睹的大字:王八!

    而龟儿子这时脑袋缩在壳里,李朝生叫也不出来,看着龟儿子这个样子李朝生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两个纸人如小恶魔一般羞辱龟儿子,吓得龟儿子缩在壳里不敢动,甚至让人在壳上写了如此侮辱龟的话都忍了,王八二字对一只乌龟来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李朝生头疼的拍了拍额头,想要批评这两个纸人吧,现在又在睡觉,只能等晚上再替龟儿子讨回公道了。

    李朝生苦笑一声,起身打水,洗了把脸,刷了牙,顺便用井水帮龟儿子洗洗壳上的朱砂,这边刚把龟儿子洗刷干净,突然就听隔壁院的二皮匠林老头大喊一声:“妈呀,诈尸了!”

    这一声何其嘹亮,高音飙的连李朝生这年轻人都望尘莫及,就仿佛被谁踩到肾了一般,嗷唠一声,吓得李朝生手一哆嗦,龟儿子差点掉到井里,这也给李朝生一个警示,以后刷王八离水井远点。

    不过隔壁都叫了诈尸了,自己作为邻居不过去看看也不合适,不过李朝生为了保险期间,进屋拿起鬼头刀才跑到了隔壁屋。

    到了隔壁屋临院的扎纸匠老钱已经到了老林的屋子里了,这时老林的腿都吓软了,地上还有一滩液体,可能是年龄大了,控制力差了,这猛的一吓,尿泡压力大了。

    “没事,没事!”

    这时扎纸匠老钱扶着二皮匠老林坐在了锅台上,老林这时手哆哆嗦嗦指着不远处他工作的缝尸台道:“妖孽,妖孽!”

    这话一说李朝生与老钱全都看了过去,顿时全都愣了,那缝尸台上一具光溜溜的大胖子尸体这时正在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趴着,屁股翘着,抬着一条腿,伸着舌头,仿佛,仿佛撒尿的狗!

    这造型当真别致,若是放在正常男人身上还有几分搞笑,放在一个正常女人身上就有几分勾人,可是放在一个死人身上,就TM的太诡异了!

    别说老林,就算李朝生这吃过见过的也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不过心中也有几分猜测,估计是那两个混蛋纸人干的事,不然解释不通,你说诈尸吧,谁家诈尸是这样的,摆一个别致的造型?

    一般诈尸不都是僵尸啥的跳着追人吗?而且真的诈尸老林怎么可能还活着,另外这做事风格,在联想一下龟儿子身上的彩绘,简直如出一辙,熊孩子风啊!

    “咳咳……林大叔,您没事吧。”

    李朝生回过神来看着林皮匠,林皮匠这时被外面的阳光一照,回了几分神道:“没事,就是吓到了。”

    李朝生这时又开口道:“没事林大叔,我看这家伙也不像尸变的样子,可能就是给您开个玩笑。”

    “开玩笑?哪有这么开玩笑的啊,这,这必是妖孽所为!”

    老头想了半天再次吐出一句话,李朝生也不好逆着老头说,只能询问道:“别管是啥,咱们先从头捋捋,这家伙是谁啊?怎么放您这了?”

    老头听了这话可能也想缓解一下气氛道:“城外屠宰场的郑屠户。”

    “那他这?”

    李朝生看去,只见这郑屠户哪都好,就是脖子上被人抹了一刀,整个喉管被切开一个大口子,现在已经被林皮匠缝上了。

    林皮匠这时被吓得也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说道:“这郑屠户是城外专门杀猪的,家里很有钱,平时仗着一身蛮力,欺行霸市,虽然不是无恶不作,也干了不少缺德事,蛮横惯了。”

    “昨日他与邻村的王寡妇偷情,结果与邻村的老张起了争执,老张光棍一个,三十多了没娶妻,经人介绍就跟王寡妇好了,王寡妇死了丈夫,老张娶不上媳妇,绝配,老张都下聘礼了,就等着娶王寡妇过门,结果这王寡妇与郑屠户一直有染,就想嫁人之前在跟郑屠户风流一次。”

    “赶巧不巧正好被老张瞧见了,老张那是把王寡妇当成未来夫人了,一看光溜溜的郑屠户与王寡妇,顿时血灌瞳仁,就跟郑屠户扭打起来,结果那能打得过啊,情急之下老张把菜刀抄了起来,喊了一句:我她妈剁了你!”

    “郑屠户听了这话笑了,把脖子一扬,比划着自己的喉管道:会用刀吗?来看准了,这里是喉管,一刀下去半拉脑袋切下来,人就死了,来让爷爷看看你的血性,就你这怂样,还想娶阿莲,你也配~活该当王八!”

    “啊,我剁了你!老张拿着刀手都哆嗦了,郑屠户却不停嘲讽,老张又急又恼一咬牙,一跺脚,我去的吧。”

    “嚓的一刀,按照郑屠户自己比划的位置切了下去,郑屠户一竖大拇指,罢了,这次你爷们了,啪嗒一声,死尸倒地。”

第二十一章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然后家属就送我这来了,让我给缝一缝,我昨晚就给缝了,让他们今天取货,那曾想出这事啊!”

    老林头一抖搂手,一副我该咋办啊的表情。

    李朝生听个明白不由笑道:“什么怎么办啊?这尸体也缝了,又没丢,一会儿给整平整了,等着家属来领也就罢了,有什么为难的啊。”

    李朝生这话一说完林老头愣了斜着眼睛看李朝生,一旁的扎纸匠老钱也说了:“对啊,尸体没丢,缝也缝完了,等着拿钱就行了啊。”

    “也对,可是这尸体为何会如此啊?”

    林老头一脸不解的问道,李朝生这时笑道:“也许就是谁跟你开个玩笑,行了,钱师傅来搭把手,把尸体放平了,寿衣给穿上,一会儿家属来了看到这场面不合适。”

    李朝生带头,老钱帮忙,老林头也挣扎起来,找到寿衣,三个人忙乎十分钟,郑屠户就被整理好了。

    刚整好没多长时间,外面就响起敲门声,李朝生去开门,进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体态肥胖,壮实的应该是郑屠户的儿子,另外还有三个女人,一个年岁很老应该是原配,一个风韵犹存,一个青涩可人,看着不大。

    四个人进来顿时哭天抢地,几个老娘们嚎叫着扑向郑屠户,原配这时抱着郑屠户的脑袋,边抹泪便哭喊:“我的郎头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这时老二风韵犹存直接抱住郑屠户的双脚:“我的郎脚啊,疼煞妾身啦!”

    老三一见自己两个姐姐都抱着郎君哭的如此凄惨,自己要是不抱点啥哭的不惨一点,仿佛自己不懂事似的。

    于是老三青涩可人一把抱住郑屠户的胯部:“我的郎中啊!你起来啊!”

    “呸,不要脸!”

    原配听了这话恶狠狠的吐了口口水,风韵犹存也哭红着脸道:“大姐说的没错,就是你个狐媚子,要不是你的魅力下降,老爷怎么会去找那王寡妇寻欢,都怨你,都怨你!”

    “你们,你们忒不讲理了,要不是你们人老色衰,老爷会去外面偷食吗?要怪也怪你们!”青涩可人争辩道。

    听了这话原配夫人瞪着眼珠子道:“你个小贱人,还学会顶嘴了,你等着吧,把老爷发送了,我一分钱也不分给你,你给我滚回你窑子里去!”

    “啊~”

    青涩可人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一旁郑屠户的唯一继承人郑壮!

    “娘,我认为不妥,小娘已经嫁入咱们郑家,怎可再赶回窑子里,回头他人好说咱们郑家闲话了!”

    “嗯?儿子你疯了,咱们郑家是有些财产,可也不能养闲人啊,现在你爹死了,留着你小娘谁来养?”

    “我养!”

    郑壮脱口而出,原配当时就愣住了,指了指自己的儿子,又指了指青涩可人。

    “你,你们……”

    青涩可人这时脸色一红道:“我与壮哥儿是心甘情愿的。”

    “啊,你爹尸骨未寒,你竟然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原配气坏了,这时郑壮一仰脖道:“娘,这话就是你不对了,当初我跟爹在常春楼一起看上的翠儿,爹仗着比我大,硬抢回家的,我与翠儿才是真心相爱!”

    听了这话原配夫人瞪着眼睛一指郑壮:“你爷俩都是混蛋,额儿~”昏了过去。

    这时郑壮连忙扑到老妈身前,掐人中,翠儿心疼大姐,额……婆婆连忙上前马擦前胸,拍打后背,一下子把风韵犹存给孤立了,风韵犹存眨了眨眼看着郑壮道:“壮哥儿,你要不把二娘也收了吧!”

    ……

    一场闹剧在林老皮匠的院中展开,李朝生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都说古代风气保守,我想怕是有啥误解吧,这看着挺热闹啊?

    最后郑壮给老皮匠付了钱,隔壁棺材铺出了棺材,杠房来了几个抬杠的把郑屠夫尸首抬走,翠儿与风韵犹存一起掺着老婆婆走出了院门,郑壮在后面跟着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李朝生看到这父慈子孝的背影也甚是感动,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谁也别掉队!

    你别说老郑家还真有一种不放弃不抛弃的精神,就连二娘也有着落了,感人,感人啊!

    李朝生从头看到尾,老皮匠在拿到钱的时候也终于如释重负,紧跟着拱手道:“今日多谢李哥儿,钱师傅帮忙了,这样我这也赚了银子,就请二位吃早点,二位可别推辞啊!”

    老皮匠盛情难却,李朝生与钱师傅也都饿了,便答应下来,三人找了水盆洗洗手,等老皮匠换身衣服,没办法裤子湿哒哒的,这秋天好刮风,一吹潮乎乎的拔腿,老头老寒腿还没好利索呢。

    换了衣服,收拾妥当,死人街胡同三巨头就上街了,转过弯就有早点摊子,坐好了二皮匠老林一拍桌子:“二位今天可劲吃,我请客,老板上油饼,果子,豆浆!”

    老林一副豪横的样子,这也是他鸡贼,早点能吃几个钱,狂一点没啥,要是下馆子他可就要装孙子了。

    油饼,果子(油条),豆浆,小咸菜,这几样一上来,李朝生忙活一早上也饿了,拿起来踢了秃噜就吃了起来,老钱与老林都上岁数了,油饼,果子一样吃一个就八分饱了,喝点豆浆正好。

    李朝生这可是壮小伙子,吃起来那真是风卷残云,老林要了五个油饼,三根果子,本以为自己跟老钱一人吃一个,剩下三油饼一个果子就够李朝生吃的,可是哪知道李朝生吃完了还看着老林,老林肉疼的看着李朝生道:“还能吃几个?”

    “油饼再来五个,果子再来三。”

    “你能吃了吗?油饼来三个,果子来俩我感觉就够了。”

    老林试探的说道,同时手死死的攥着刚到手的铜板。

    “也行,若是不宽裕,少吃点也能成。”

    李朝生对老林说道,老林听了这话一想自己刚才话说的那么横,现在多加俩油饼就吭哧瘪肚子也不好,于是老头一拍桌子:“老子豁出去了,再来五个油饼,三个果子!”

    这话说的是真横啊!

第二十二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大叔了,我吃的很饱,多谢款待。”

    早餐摊前,李朝生对假装不肉疼的二皮匠老林道了声谢,然后笑呵呵的与老钱一起回到了各自院中,老林晃了晃脑袋,拿着钱又去市场买了些米面回家,这出来吃东西可不是长久之计,虽然外面东西可口,但是价钱太贵,现在缝补一行不太挣钱,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一些。

    李朝生回到家中,发现龟儿子这厮又爬到了炕上那块破抹布上,一动不动,像极了装模作样学习的熊孩子,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李朝生都想摸摸电视后面热不热。

    龟儿子用功念书,纸人白天休息,李朝生倒是闲了下来,一想那郑屠户是被老张杀的,按照大乾律法,杀人者偿命,想来这老张也应该被衙门口抓起来,不日就要斩首了吧,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到处走了,一旦王二来寻自己,自己不在家,就少了一次杀生,赚奖励的机会。

    虽然老张一看就是普通人,但是苍蝇再小也是肉啊,积少成多,每天都有收获,都有进步,这就是李朝生的追求。

    李朝生现在的心态跟一副对联很像,上联是:若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下联为:最无益,莫过一日曝十日寒。

    这是说一个人要想进步必须持之以恒,不要因为进步小而不努力,同样的李朝生也不应该因为杀个普通人,奖励少,而放弃给普通人服务的机会。

    若不是刽子手在整个阳谷县李朝生属于垄断行业,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李朝生都有可能上街发广告,广告词李朝生都想好了:要砍头,找李家,李家砍头,老字号,品质有保障,又快又不疼,绝对让你有不一样的感受,详情请到死人街胡同最后一个院,面谈!

    可惜啊,这么好的广告创意用不上,谁让咱垄断了呢?真的,想想自己都不如隔壁老林头,人家还能没事发个广告啥的,毕竟缝脑袋不一定非是刽子手杀的,还能是民间凶杀,这个市场就比刽子手大多了,顾客品种不单一啊。

    哪像自己,除了吃官家饭,不能自己下海干私活,不然那就不是刽子手了,而是杀手了~

    李朝生感叹一下最近生意不太好,就坐在院内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这一闭眼,李朝生意识不由自主的来到了杀人经所在的白骨山之下,上山进入碑林,那本人皮图录从天而降。

    李朝生看着人皮图录心想自己还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人皮图录,一般领完奖励就走,很有可能没把这杀人经的作用摸透啊。

    想着李朝生打开人皮图录,翻开第一页就是自己前几天杀的第一个女囚,白春凤,那个半夜变成女鬼报复自己的那个。

    翻开这一页,在头像,评级下面还有一个写着生平两个字的红色大字,李朝生目光聚焦这红色大字,顿时心神被字体吸引,紧跟着李朝生就仿佛看电影一般,以旁观者眼光看完了白春凤的一生。

    白春凤,临县下阳村人,其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三年前被朝廷征劳役带走了,两年前同乡人都回来了,只有他丈夫未回来,一打听竟然在劳役期间遭遇塌方埋在里面了,就这样一家人的顶梁柱就没了。

    不过白春凤还有活下来的希望,那就是她还有一幼子尚在人世间,她平时做些针线活,帮人涮洗也能挣点钱,养活这个家,养活儿子,可是这世道怎么可能让你如此安生的活着呢?

    一年半之前,朝廷要用兵北方蛮夷,加收赋税每户五百文,当时白春凤手里只剩下六百文,本想交上五百文还剩一百文节衣缩食,说不定能挨过这个冬天。

    结果就在这关键时刻,儿子由于缺少冬衣,又加长期营养不良,直接风寒发烧,白春凤没办法只能去找村里土郎中治病,土郎中张口就是三百文,白春凤本来想掏钱的,结果这时衙门官差前来收税,正好撞见白春凤,直接把白春凤给孩子救命钱抢走。

    白春凤苦苦哀求却只换的官差一阵毒打,连最后的一百文也被抢走,官差走了,白春凤又求土郎中发发慈悲救救孩子,结果土郎中直接把她赶出门。

    回到家看着日渐严重的儿子,白春凤知道救不活了,一咬牙活活掐死了这个孩子,孩子临死前还张嘴叫了声:娘!

    白春凤掐死了孩子,自己也不想活了,来到河边寻了一棵歪脖树,准备上吊自杀,可是刚挂上去,就被一游方道士所救。

    道士跟白春凤说:为何寻死。

    白春凤便把事情原由说了一遍,道士打了个稽首:“无生老母救赎世人,你可愿意跟我走,我教你生存之法,来日可回来报的深仇大恨!”

    白春凤一听能报仇,就跟道士走了,后来道士占了她的身子,教了她一些法术,并且介绍她加入了白莲教,并告诉她,天下皆苦,唯白莲可救世,加入白莲,铲奸除恶,建设新的世界,人人有田种,有衣穿,不生病,不死亡的世界。

    而想做到这点,就要先推翻这个万恶的朝廷,杀光恶人。

    如此,一年半以后,也就是前不久,白春凤偷偷回到下阳村,安葬已经在家化成白骨,无人收尸的儿子,又潜入土郎中家,用邪术折磨死土郎中一家人,并把尸体挂在了村长家门口,要求村长带领全村人修建无生老母庙,否则弄死全村人。

    村长害怕,连夜让强壮后生去县衙报案,县衙派衙役来抓,全被白春凤用邪术杀死,尸体挂满了村口歪脖树,又让村里人当苦力,修建庙宇。

    不过衙役被杀,岂是小事,县官没办法只能上报,十几日后,司县大人带镇夜司众人赶到,搏斗中,白春凤用邪术杀死从卫三人,后被司县大人一招擒获,压入阳谷县开刀问斩!

    李朝生就仿佛看了一场3D沉浸式大电影一般,浏览了白春凤的生平,怎么评价呢,前半生可悲,后半生可恨,土郎中见死不救,杀也就杀了,可是人家妻儿有何罪过,尤其是那尚在襁褓里的婴儿,硬是被白春凤驱赶老鼠啃成了骨头渣子,人皮图录评她一个恶字,不算冤枉!

第二十三章赛大虫王二嫂

    不过在这部大电影之中,李朝生对白莲教这个组织有了初步的了解,果然这个跟历史上有着一样名字的组织,还是一样怀着崇高的理想,造反。

    从他们灌输白春凤的那几句所谓的教义来看,就差把造反写在脸上了,他们甚至很露骨的写出铲奸除恶,建设新的世界,什么叫新的世界,那就是白莲教说了算的世界啊,从这个角度出发,所谓的铲奸除恶,当然是谁挡着白莲教主宰世界,谁就是恶了,那谁挡着了,朝廷!

    “还真是一个纯粹的组织啊,自古以来都怀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目标,造反,谁当权就造谁的反。”

    李朝生嘟囔一句,别的不知道,反正李朝生曾经那个世界的历史上对这个造反专用组织有着清晰的介绍,好像这个组织一诞生就跟造反挂上钩了,从元代就开始造反,后来元末成事了,就是朱元璋加入的红巾军的雏形。

    然后成功了,老朱好像给他们的利益不够,又不干了,还造反,比较有名的是永乐大帝在位期间的唐赛儿造反,到了后期正德年间还有一个李福达,张寅造反,然后一直延续到清朝,清朝白莲教闹得更凶,顺便喊个口号反清复明,之后多次起义,搞社团,比较大规模的就是十全老人后期,嘉庆年间有个川楚大起义,至于后期还有八国联军进BJ闹洋人的时候,还有一股白莲教闹事。

    反正这是一个造反千年,有着极高造反热情组织,没想到到了这异世界,这白莲教也发展的很蓬勃,更加上这个世界的各种诡异法术,更把这个组织搞得热火朝天,也更加难以对付。

    虽然白春凤等级太低,接触的白莲教不多,可是从一些细枝末节李朝生也能发现这个组织之庞大,白春凤这样的货色在白莲教里,应该就是个喽啰兵般的存在。

    李朝生品味半天,缓缓点头,不由觉得这杀人经的这个生平功能很不错,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没有抖音,什么音频资料也没有,无聊的很。

    这有了杀人经的这个功能,就可以满足几天一部大电影的娱乐需要,而且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3D沉浸式体验,这简直比去电影院看电影更加有趣啊,坐在家里就能体会另一种人生。

    李朝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顺便还能获得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李朝生想着又放开第二页,第二页是陈麻子的,打开一看,看了一会儿,李朝生就自动败退,主角太丑,代入感极差,而且三观太不正,看不下去啊。

    不过其中大故事李朝生倒是看明白了,说陈麻子出生便长得丑,不过小时候生的强壮,倒不是被霸凌的主,反倒喜欢欺负人,后来他老爹跟村里的一个剪纸人的老手艺人关系不错,就想让陈麻子学点本事,送到了老手艺人手里。

    老手艺人人很不错,而且由于跟他爹关系好,就收了他,悉心教授,结果他染上了赌瘾,老去赌钱,把他爹家底输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偷老头的钱,一次偷老头时被老头发现了,老头便苦口婆心劝说他。

    结果说着说着把陈麻子说恼了,老子长这么大用你个老畜生教训,眼瞅着旁边有把大剪刀,一咬牙我囊死你吧,抓起剪刀,一剪刀扎老头心口上了,这时老头嘴里还数落呢:你呀,得学好。

    话没说完,死尸倒地,陈麻子一看老头死了,心想,我啊~跑吧!

    不过跑之前得把老头钱财一起拿走,幸好陈麻子平时一直留意着老头往哪藏钱,不然还找不到了,结果这么一摸,二十两银子,一本剪纸术秘籍。

    陈麻子直接打一个包袱,连夜出逃,又在外混迹十几年,把这剪纸术秘籍学会了,开始为非作歹,两年前遇到了赶尸人柳五,两个人臭味相投,干起了倒卖人口的买卖。

    后来还遇到一个白莲教的人,约他们去加入白莲教,大秤分金银,等将来成事了,还能混个开国功勋当当,二人直接动心,约好了再干几票就投奔白莲教去,结果直接被李朝生与老庙祝连锅端了。

    品味着陈麻子这一生,李朝生最后只能给出一句话的评语:该,死的真该。

    咚咚咚……

    李朝生本来还准备趁着心情不错,来一个三连看呢,结果突然门外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李朝生。

    “谁啊?”

    “李哥儿,我王二。”

    “哟,这是买卖上门了吗?”

    李朝生想着站起身子去开门,想来应该是杀郑屠户的老张判决下来了,等着自己开刀问斩呢。

    李朝生想着起身开门,门开了,王二进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见李朝生看自己的脸还用衣袖挡了挡。

    “你这怎么了二哥?”

    李朝生看着有趣开口问道,王二这时黑着脸道:“还不是,悍妇如虎,悍妇如虎啊!”

    听了这话李朝生噗嗤乐了,什么叫悍妇如虎,就是说这彪悍的老娘们像老虎一般凶猛,那这个彪悍的老娘们是谁呢?不用问,二嫂啊!

    二嫂,就是王二的老婆,一个膀大腰圆赛爷们的母英雄,家里是杀猪的,他爹就她一个独女,小时候他爹杀猪,她就帮着按猪,时间长了倒是练就了一身好身板,后来嫁给王二,王二从此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

    没事就遭受一点家暴,王二很想反抗,可是真的打不过啊,又不是没动过手,结果被揍得更惨了,一个星期没下炕,班都是李朝生帮忙盯着。

    正因为二嫂如此勇猛,二哥私下里给她取了个外号:赛大虫!

    “今日又是为何挨揍啊?”

    李朝生看着鼻青脸肿的王二不由问道,王二这时揉了揉鼻子委屈的说道:“我藏私房钱了!”

    “藏私房钱了,这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啊?拿钱喝花酒去了?”

    “没,被你嫂子发现了。”

    “发现给她便是,何必下如此重手?”

    李朝生觉得这就是赛大虫的不对了,闹着玩下死手啊。

    “就是,我不就是顶两句嘴吗?至于,往死里打我吗?”

    王二异常委屈,李朝生一听这里面有岔头啊,怎么还有顶嘴这一说啊?

    “你咋顶嘴的啊?跟我说说。”

    “当时,当时你嫂子找到了我藏得二两银子,逼问我,我不得编个瞎话吗?我就说:掐算了一下时日,就快到了我老岳父的寿辰之日,这二两银子我准备聊表孝心。”

    “这瞎话编的还行,给老丈人买东西说得过去,我嫂子咋回的?”

    “她说:我爹上个月刚过完生日。”

    “额,你咋回的?”

    “我一听不妙啊,我把这茬忘了,可是你二哥我多贼啊,我直接说:来年,表孝心。”

    “嫂子咋说?”

    “她质问我:准备这么早?”

    “我一听这话是刚我呢,就回:贤妻,请你不要质疑我老岳父那旺盛的生命力,他一定能挺到来年的,然后她就揍我!”

    王二都快委屈哭了,李朝生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不打死你啊,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二爷,你这脸

    “李哥儿,你……”

    王二一脸委屈的看着李朝生,李朝生使劲憋着笑道:“好好,二哥我不笑了,我不笑了,怎么着,接下来要不要我陪你回去给嫂子道个歉?”

    李朝生看着王二问道:“别,千万别,我可是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你可不能再把哥哥往火坑里推啊,你啊,让我在你这躲一会儿,就行,躲一会儿,就行。”

    王二摆着手说道,听了这话李朝生点点头道:“行,正好也到饭点了,咱们吃点东西,喝点?”

    王二听了这话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我没带钱。”

    “我请,走吧。”

    李朝生现在可是大财主了,五百两银子的身价,请朋友喝顿酒算什么。

    王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这不好吧!”

    “行了,跟我客气啥,正好我也饿了,咱们到酒馆边吃边聊。”

    李朝生不等王二推脱,带着王二就出了院子,直奔临街的醉翁酒肆,酒肆门口用竹竿挂着一个幌子,幌子上写着醉翁酒肆四个微微泛旧的大字,旁边还插着一个小白旗,旗上写:南路烧酒。

    烧酒分南路与北路,一般看电视,听书经常听到南路烧酒这个词,何为南路烧酒呢?字面意思,从南边来的烧酒就是南路烧酒。

    再往深的说就是古代城里进酒的车必须从南城门走,官府征税什么的,所以叫南路烧酒,代表是上过税的酒,正品。

    至于北路烧酒,这个是跟南路烧酒对着来,开玩笑的说法,所谓北路烧酒就是走私进城的烧酒,不走南城门,不上税,一般是专门有偷酒的人,用猪尿泡,或者牛尿泡,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上烧锅(制酒作坊)买点酒灌进尿泡里,然后口扎好了,往身上一藏,从其他城门进城,这酒不上税。

    戏称北路烧酒,不过这些北路烧酒进城之后,也都往各大酒馆一买,酒馆也挂南路烧酒的牌子,毕竟北路烧酒便宜啊,酒馆有时候自己也组织人偷运,没办法这年头谁都得挣钱活着。

    虽然北路烧酒偷税漏税了,不过酒的品质还行,不像有的缺德人家,往酒里兑水,更不像现代工艺造假酒。

    到了酒馆,店面不大,大约三十来平米的地方,屋里放了三张桌子,这桌子也挺有趣,下面是一个大酒缸,缸上面放上一块木板,就当桌子了,有时候店里酒不够了,伙计掌柜的还得过来陪着笑脸道:“劳驾抬一下板,我们打点酒。”

    进了屋子,三张桌子有一张空着,其余两张有了酒客,一个桌子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桌子上一壶酒,一个小碟子,碟子里放着酱油,酱油里泡着三枚鹅卵石。

    另一座是两个中年人,一人一壶酒,桌子上摆着一碟花生米,半个松花蛋,一个中年人正拿牙一点点的嗑着松花蛋,抿着咸味饮酒。

    一看这三个喝酒的就是酒腻子,真的爱喝酒,会喝酒的,不像李朝生这样一坐在位置上就叫来伙计:“来顺。”

    李朝生与王二都是这家酒馆的老客了,以前办完公差二人就喜欢在这酒馆里稍微喝一点,第一解乏,第二算个业余爱好,毕竟这年代除了喝酒,就是剩下勾栏听曲这个喜闻乐见的业余活动了。

    小伙计来顺走了过来躬身道:“李爷,二爷,什么吩咐。”

    李朝生这时摸出一个一两碎银子道:“麻烦你一下,去帮我跟二爷到临街买两只烧鸡,二斤猪头肉,两个猪蹄子,剩下的再给我们拿两坛子酒,还有剩的,你的跑腿钱。”

    “得嘞,您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来顺应了一句开心的说道,有人看到这里会问了,花钱为啥不买点酱牛肉吃啊?一般江湖豪客不都一进屋就喊,小二,上好牛肉切两盘,好酒来来两坛。

    其实这个大部分都是作者臆想,古代律法明文规定,擅杀耕牛者,死!

    就算这牛老死了,病死了,你想吃点牛肉也要偷偷摸摸的,哪有随便跑个酒肆,喊一嗓子要牛肉,人家就能给你拿出牛肉的?

    因此这个时代的卤肉还是以鸡鸭鹅猪为主,至于羊肉,有卖的,不多,一般属于贵族吃的,毕竟贵族有些人嫌弃猪长得丑,有不吃的,而羊肉相比较起来,就是高档肉了,而像县城这样的小地方,卤肉摊子一般只卖便宜肉,羊肉贵,不好卖,久而久之,人家就不卤了。

    “好嘞,二位爷稍等。”来顺起身要走,不过眼角一扫王二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忍不住问道:“呀~二爷您这脸?”

    “昨夜闹贼,老子抓贼,不慎挨了几下,行了别瞎问,买你的肉去。”

    王二脖子一梗,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这小二太不会说话了,瞎问个屁啊,欠欠的。

    王二一脸郁闷,来顺连忙道歉,缩着脖子拿着钱往外跑,边跑嘴里边嘀咕:“什么闹贼啊,我咋没听说,估计是让赛大虫打的。”

    “你……”

    王二听到这话瞪着眼睛要起来找茬打架,李朝生却一把拦住:“得得,别跟人小伙计一般见识。”

    王二闻言坐住了,看了李朝生一眼道:“李哥儿,你又让你破费了。”

    李朝生听了这话嘴角上翘,心想这都是小钱,不过嘴上却道:“没事,我一个人没啥花销,挣了钱就吃吃喝喝,对了二哥,我还有事询问你。”

    “哦,什么事?”

    王二说着,这时掌柜的从自己的柜台上拿了一碟花生米送了过来,一来买两坛子酒,这是大主顾,送点吃的,拉近一下关系。

    李朝生冲掌柜的颔首,拿着筷子夹了个炸花生米丢进嘴里道:“县城外郑屠户被人杀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他们村老张干的。”

    王二点头,李朝生看着王二又问道:“没错,我就是想问问那个老张什么时候开刀问斩啊,我这好几天没有活了。”

    王二听了这话脸色微变道:“这,这老张你怕是杀不了啊!”

第二十五章媳妇儿,我错了

    “哦,这还有我杀不了的人?”

    李朝生筷子微顿,王二噗嗤一声笑道:“这人你还真杀不了。”

    “为啥?”

    “他把郑屠户杀了之后,当天就跳河自杀了,现在尸体估计都要下葬了,你拿什么杀?哈哈哈~”

    王二哈哈笑道,听了这话李朝生不由一叹,可惜啊,一为可惜这薅羊毛机会,第二可惜这老张一条性命,当了水鬼。

    虽然看起来被李朝生砍头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其实这也是一件积德行善的事情。

    老张杀人,王法难容,必死无疑,若是被李朝生杀了,便可洗脱罪孽,去地府不会遭罪,还可照常投胎。

    鬼头刀即是杀器,又是功德之器,替天掌杀伐,为道护苍生,李朝生之所以想要杀他,第一是想赚点奖励,第二也想让老张少受点罪,落一个好下场,可如今……

    “哎~可怜啊。”李朝生颇为无奈,王二夹了口花生没说话。

    这时来顺一路小跑跑了回来,送上来烧鸡,猪头肉,猪蹄子,二人就着酒吃着肉,不由话题又说回到了王二藏私房钱,从王二藏私房钱又聊到了他老丈人,也就是赛大虫的老爹,范屠夫。

    这个老丈人范屠夫专门负责给养猪场杀猪的,这养猪场的主人家想来大家也都熟悉,就是咱们著名的郑屠户,那个娶了三房媳妇儿,却非要睡寡妇,最后被老张一刀宰了的那个郑屠户,他们家养猪场干活。

    郑屠户家底很殷实,在城外有一大片养猪场,半个县城的猪肉供给都是他郑家的肉,手底下也养了许多屠夫,其中范屠夫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聊天中李朝生还听到一个有趣的信息,那就是郑家最近正在招屠夫,原来是县里孙家姐姐发达了,回来给弟弟娶媳妇,大摆三天流水宴,让猪场送二十头处理好的大肥猪,大宴宾朋。

    结果郑家出了这事,郑屠户死了,临近的几个屠宰场突然发难,高价挖走了屠宰场的几个杀猪小能手,一时间导致郑家人手不够用。

    要知道杀猪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干,必须要有好手艺,而且杀完还得处理,剃肉什么的也必须老屠夫。

    结果人被挖走之后,屠宰场就剩下范屠夫一个人,一时间竟然无人手可用,而孙家要的很急,必须尽快送去,这些同行这时候挖墙脚都是起了坑郑家一次的念头,毕竟如果郑家不能在规定时间,保质保量的送上猪肉,那就算砸了招牌,传出去,声望定然大打折扣。

    从此生意也将一蹶不振,说不定郑屠户奋斗半辈子的基业就毁于一旦了,而其他同行却能接到更多生意,没办法,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啊!

    王二喝着酒道:“这杀猪还真不是一般的活,这抓猪,绑猪,放血,切肉,一套忙活下来没有一个时辰都下不来,我家那老岳父岁数也大了,体力跟不上,忙起来一天也就只能杀个三两头,人家后天就要全部猪肉,可急坏了郑家那少东家了,连他爹葬礼都没大操大办,全力应对这次危机呢。”

    李朝生与王二喝着酒,心里也起了心思,这郑家招屠户,这屠户也是杀生啊,既然杀人杀生经给奖励,杀猪呢?

    是不是杀猪也能扣出奖励啊,正好最近刑场没活,要不然去屠宰场干几天,随便实验一下杀生经是只针对杀人给奖励,还是杀任何生灵都给呢?

    继续喝酒,二人溜溜喝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王二醉的都不行了,李朝生却啥事没有,自吃了那洗精伐髓果之后,李朝生感觉自己的酒量也随着身体素质长了数个档次,不说千杯不醉,想来也差不多了。

    李朝生看了王二这个样子,知道不能再喝了,桌上还有一包吃剩下的猪头肉,李朝生叫来来顺道:“这肉我们没动,送给你当晚饭了。”

    “啊,谢谢李爷。”

    来顺听了这话开心坏了,肉在这个年代可不是谁都能吃上的,这还有大半包猪头肉,应该还有半斤左右,这回去,晚上烙点大饼一圈,那吃上一口,简直又解馋又管饱,想着来顺的口水都忍不住流下来了。

    李朝生这时扶着王二,绕过几条街,来到了王二家门口,一敲门,就见院里出来一女人,只见这女人胖乎乎的,满脸横肉,粗眉眼大,膀大腰圆,头上插一根银钗子,衣着朴素,腰间还围着一个围裙。

    “二嫂。”

    李朝生对女人叫了一句,这二嫂人不错,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心肠不坏,以前经常让王二给李朝生带些她做的吃的。

    二嫂这时皱眉看了一眼醉醺醺的王二,王二这时是真的喝大,手比比划划的:“兄弟,赛大虫竟然因为一点私房钱就打我,这事没完,你看我这次回去不大嘴巴呼她,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爷们!”

    “额……二哥,你醉了,醉了。”

    李朝生一脸尴尬的看了一眼二嫂,二嫂这时噗嗤笑了:“看来是没少喝,行了李哥儿,辛苦你了,这次喝酒又是你掏的钱吧。”

    二嫂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一两的银块递给李朝生道:“诺,拿着,这怂包一点哥哥样都没有,喝酒怎么总能让兄弟出钱,来别跟二嫂客气。”

    李朝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银子,连忙摆手道:“别,二嫂,钱我可不要,以前二嫂没少帮我,请二哥吃点饭,不叫事,不叫事。”

    李朝生说着就要走,这时二嫂见李朝生态度坚决,连忙叫道:“你先等等。”

    二嫂说着一把揪住了王二的后脖领子,跟拎小鸡子似的把王二拎进了院子里,往屋子走去,而王二这时还在撒酒疯呢。

    “我到时候,上去掐住她脖子,正反手两个大嘴巴子,然后给她个窝心踹,我再给两拳……”

    看着被拎着还依旧呜呜渣渣,比比划划的王二,李朝生捂住了脸,二哥自求多福吧,兄弟我尽力了。

    二嫂进了屋子,很快找了屉布包了一大包馒头出来:“李哥儿,嫂子刚蒸的白面馒头,甜着呢,你拿着吃,喝了一天酒了,吃点粮食暖暖胃。”

    “这,多谢二嫂了。”

    李朝生连忙道谢,倒也没有拒绝,毕竟这要是拒绝就过于生分了,这时二嫂笑了笑道:“好了,李哥儿,今嫂子还有事,就不留你了,你路上小心。”

    “行,嫂子你忙。”

    李朝生说着,二嫂关上了院门,李朝生倒是没着急走,停了几分钟,就听院内突然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啊~媳妇!我错了!!”

第二十六章训纸人

    提着一屉布的大馒头,李朝生溜达着往回走,路上正好路过烧鸡店,便买了三只烧鸡,用荷叶包包好,一路回到了死人街胡同。

    顺手敲响了二皮匠老林与扎纸匠老钱的房门,一人送了一只烧鸡,两个大馒头,算是感谢今早早餐的人情,顺便与二人结个善缘,多份交情。

    剩余的一只鸡拿回家中,龟儿子还没吃饭呢。

    到了家中,龟儿子还趴在炕上一动不动,好像老僧入定了一般,这时李朝生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古话:一动不动是王八。

    古人诚不欺我啊,果然龟儿子从自己出门到现在一动也没动,李朝生把炕桌摆了起来,烧鸡馒头,全部搁在上面,紧跟着把龟儿子放在炕桌上,用小刀把鸡屁股切下来,扔给龟儿子,这可是龟儿子最喜欢的部位了。

    果然当鸡屁股出现在龟儿子面前时,龟儿子会动了,一口叼住鸡屁股,大口的吃了起来,李朝生则掰着馒头小口的吃了起来,等到太阳彻底落山,李朝生怀里突然一阵鼓动,紧跟着小黑人与小白人跳了出来。

    “大爷,晚上好!”

    两个纸人还挺有礼貌,不过龟儿子这时却一下子缩进了壳里,不敢出来,李朝生这时看着两个纸人道:“说昨晚都干什么了?”

    “没,没干什么啊?”

    听了李朝生的质问,两个小家伙心虚的吹着口哨眼睛向上瞄着说道。

    “不说实话是吧,一会儿我就用火把你俩烧了。”

    “别,别啊,大爷我们说实话,昨天我们去隔壁林皮匠家了。”

    “然后呢?”

    “然后小白就说要玩林皮匠!我说活人不能玩。”

    小黑指着小白说道,小白一听这话表情一变:“好啊,兄弟,你竟然卖我,大爷我坦白,我们后来玩了林皮匠家那个胖子尸体,不过主意是小黑出的!”

    “你,小白,无耻之徒。”

    “呸,你臭不要脸。”

    “啊,我掐死你!”

    “来啊,我怕你啊,草,草~”

    两个纸人说着说着竟然自己打起来了,在炕桌上霹雳巴拉的滚动起来,好不热闹,龟儿子这时好奇的伸头出来看热闹,却被两个小纸人瞪了一眼骂道:“你个龟孙子,看啥呢,小心我们收拾你!”

    “停,等等!”

    李朝生听了纸人骂龟儿子的话脸一下就黑了,伸手捏住两个纸人的脖子,一手一个分开他们,而这两个小纸人这时却小胳膊小腿一阵踢打,小王八拳凌空抡着。

    “来啊,我怕你啊。”

    “来啊,我怕你啊?”

    ……

    “都给老子我闭嘴!”

    李朝生这时黑着脸吼道,紧跟着看着两个小纸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刚才叫它什么?”

    “龟,龟孙子啊?”

    两个小纸人还没反应过来,李朝生却用阴森森的声音道:“我管它叫龟儿子,你们管它叫龟孙子?你俩想当我爸爸?”

    这一刻李朝生仿佛大魔王一般俯视着两个纸人,两个小纸人听了这话全身僵住了。

    “额……大爷误会,误会!”

    “误会个头,窗台站着去!”

    李朝生黑着脸吼道,两个小纸人就像犯错的熊孩子,跳到窗台,面朝窗外,李朝生这时又道;“分开站,面朝墙壁。”

    两个小纸人听了这话不情不愿的分开,然后转身面朝窗框站好,龟儿子这时露出头来,叼了口鸡屁股,表情竟然出现人性化的幸灾乐祸。

    李朝生这时吃着馒头,撕着鸡肉喂龟儿子,两个小纸人委屈巴巴的站着,小眼睛不时向这边瞄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李朝生吃饱喝足了,对身后用手敲打着腿肚子的小纸人问道:“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错哪了?”

    “以后,以后不玩死人了。”

    “还有呢?”

    “以后不叫龟孙子龟孙子了。”

    “那叫什么?”

    “这?”

    两个小纸人陷入了沉思,龟孙子不叫龟孙子那叫啥?难道叫王八?土鳖,甲鱼?

    “叫啥啊,说。”

    “不,不知道,大爷提醒一下。”

    两个小纸人试探性的问道,李朝生看了一眼龟儿子嘴角微微一翘道:“叫大哥!”

    “嘛玩意儿?叫它叫大哥?”

    两个小纸人都炸毛了,龟儿子这时脑袋伸出来,挺得老长,还是主人讲究啊,帮我长辈啊!

    “不叫就继续站着。”

    李朝生不急不慢的说着,听了这话两个纸人咻的一声跳到了桌子上,龟儿子吓得嗖的一声缩进壳里,不过下一刻没想到的一幕诞生了,这时两个纸人一起来到龟儿子的面前,敲着龟儿子的壳道:“大哥好!”

    声音雄壮有力,真不真诚咱先不说,反正声音很大,龟儿子躲在壳里根本不敢出来,这时李朝生敲了敲两个纸人的小脑袋道:“以后不准欺负你们大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大爷,您放心,以后它就是我们亲大哥!”

    两个纸人一脸笑容的说道,李朝生狐疑的看着二人道:“别搞事,不然一辈子别想出去玩了。”

    “是。”

    两个纸人应声说道,想到这里,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李朝生熄灯准备睡觉,很快李朝生就睡着了。

    两个纸人这时站在一旁小声叫道:“大爷~”

    听见没有动静,两个纸人确定睡着了,紧跟着两个小纸人一脸坏笑的来到龟儿子的壳前,拍了拍龟壳道:“大哥出来玩会儿啊?”

    龟儿子缩的更紧了,你当我傻啊?

    两个小纸人这时互相对视一眼,嘴角诡异的上翘起来,下一刻二人直接抬着龟儿子飞了起来,满屋子飞,各种乱窜,旋转,跳跃,各种高难度姿势,一时间不大的屋子里,到处飞王八。

    次日清晨,李朝生醒来,就发现炕沿上龟儿子脑袋耷拉着老长,就像那无力的老头,萎靡异常,目光涣散,如果能画成漫画的话,这时龟儿子的眼睛肯定是小圈圈,眩晕啊。

    昨夜两个好老弟,带着它在这屋子里飞了一宿,差点把它苦胆吐出来,飞翔真是太可怕了!

第二十七章杀猪也能薅羊毛

    李朝生起床洗漱一翻,把昨天的剩馒头掰成小块扔在炕上,龟儿子一会儿缓过来,饿了,正好可以吃。

    给龟儿子准备好食物,李朝生把自己的鬼头刀用布包好,背在背上,出门先在门口早餐摊吃了十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吃饱喝足,背着刀就奔城外郑家庄而去。

    郑家庄离城十里,颇为富足,其中最为有钱的就是郑屠户,可以算是村里第一豪绅,家里住两进的院子,院子后面有一大片猪场,里面有很多大肥猪。

    庄里养了很多闲汉,这些家伙不属于郑家的家仆,而是村子里的农户,平时不农忙就上郑家帮忙,主要工作就是看着猪场,别让人把猪偷了,而郑家给他们开月钱,也算一份收入。

    李朝生到了此地,见到了郑府的大管家,一个胖乎乎一看就没少吃猪肉的中年人。

    “你好,我是县里来的,听说你家招杀猪匠,我正好闲着,寻思来帮个忙。”

    李朝生说明来意,大管家听了这话道:“哦,你是准备长干,还是帮闲啊?”

    “帮闲。”

    李朝生回道,何为帮闲,就是打零工,干兼职,我有本职工作,这几天闲了上你这帮着忙活几天,挣点闲钱贴补家用。

    “帮闲啊,那成,跟我上猪场吧,一天一百枚大子,管吃管住。”

    “成,那要不要见见东家?”

    李朝生跟着管家问道,管家听了这话挥了挥手道:“不用,东家现在可没空见你们,老东家刚死,少东家纳了三奶奶与二奶奶,正忙活着呢~”

    听了这话李朝生暗竖大拇哥,罢了,还是人家郑少爷,说到做到,说娶后妈就娶后妈,信人也!

    到了猪场,李朝生就见一个老头正在指挥四个闲汉去抓猪,这大黑猪能有三百多斤,身强体壮,四个闲汉都有些按不住,等一个闲汉好不容易按住了大黑猪之后,其他几个闲汉一拥而上,拿着绳索就去捆猪,这捆到一半,突然一不留神,大黑猪挣脱了,带着绳索就跑出了猪圈。

    嗷嗷……

    大黑猪嚎叫着跑了起来,身上的绳索拖动起来,有一头正好缠在了一个闲汉的身上,这个年代的人普遍营养不良,很少能吃上肉,因此长得都是骨瘦林柴,身上力气也不大,不然也不至于四个人按不住一头猪。

    “啊,救命,救命啊!”

    闲汉在地上拖着,顿时发出比杀猪声音还大的声音,地面砂石颇多,这要是拖下去会死人的,看到闲汉如此,周围的人呼喊着扑上去,想要去救援,可愣是追不上。

    大黑猪奔着管家与李朝生这边就来了,管家大惊失色,他身体肥胖,行动不快,这要是被猪给拱了,非要受伤不可啊。

    “快,快拦住他!”

    管家扯着嗓子喊道,就在这时李朝生一步跨到管家身前,正面面对大黑猪,大黑猪这时疯了一般的冲向二人,李朝生伸手去抓后面的鬼头刀,这鬼头刀一入手,气势陡变,那大黑猪瞬间受惊,嚎叫着掉头就跑。

    李朝生箭步赶上,一把薅住地上的绳索,刷刷两下缠在右臂之上,暗自较劲,给我停下来!

    嗷嗷……

    大黑猪疯狂的叫着,可是却发现自己跑不动了,绳索另一头仿佛拴在了大山上一般,任凭自己如何使劲,就是拖拉不动。

    “给我过来!”

    李朝生一寸寸的把绳索扽向自己,大黑猪使出全身力气却发现自己只能一步步的后退,被拿捏死死的。

    被拉到近前,李朝生伸手一个五花大绑,这是刽子手捆犯人的基本手法,一下子就把猪捆好在地,大黑猪只能徒劳的发出一阵哼哼声。

    “好!当真是勇士也!”

    管家大声称赞,其余闲汉也全都发出一阵惊叹,投来崇拜的目光。

    李朝生客气的跟众人抱拳:“见笑了。”

    这时远处一个老头走了过来,看着李朝生面露笑意道:“好后生,长得当真精壮,那个衙门口当差啊?”

    李朝生一见这老头心中便知道是谁,因为这老头长得与王二嫂是颇为相像,想来就是王二的老岳父范屠夫了。

    李朝生想着对老头一拱手道:“范老伯,我与王二乃同僚,县衙刽子手李朝生。”

    刽子手?

    一听这话管家顿时一惊,虽然刽子手不招人待见,但也不是老百姓惹得起的,毕竟是官面上的人物,而且一旦伺候不好,就是祸患,普通百姓家谁敢用衙役干活啊?要是闹矛盾了,将来给你穿小鞋咋办?为今之计,用钱打发走最好。

    “啊,竟然是与我那贤婿同僚,他最近还好啊?。”

    “一切安好,您好放心。”

    李朝生与范老头说几句,管家连忙陪着笑走了过来道:“李哥儿,借一步说话。”

    “哦,什么事。”

    李朝生看着管家问道,管家听了这话连忙陪着笑道:“李哥儿,这是一两银子,您拿着喝茶去,这杀猪匠的活您就别干了。”

    “什么意思?不愿意用我?”

    “不是,我们这庙小,养不了你这真龙,你还是……

    管家这边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老范头听见了,咳嗽一声道:“咳咳……还有两天就要交货了,现在还有十五六头猪没杀,另外这几天其他肉铺要货的猪也没杀,一堆活我可干不过来。”

    管家闻言表情一顿,老范头说得对啊,而这时刚才摔倒的闲汉也开口了:“周管家,这位李哥儿,为人仗义,手段不凡,肯定能帮大忙的,留下吧。”

    这闲汉一出声,其余闲汉立刻帮腔,一时间管家有些骑虎难下,李朝生这时笑道:“管家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找事的,我来此主要是我兄弟王二心疼他岳父,说范老伯上了年纪了,这些天工作了增加太过劳累,我正好闲着,就来帮帮忙。”

    李朝生直接把功劳往王二身上推,毕竟促进别人家庭幸福,是每一个热心的刽子手应该干的~

    “这,好,好吧,不过李哥儿若是累了,或者不愿做了,千万别勉强,找我,我都有一茶之敬!”

    管家把一两银子推给李朝生,李朝生却推了回去:“每日百文,说好的价,别改。”

    管家无奈,只能同意李朝生工作,老范一挥手,一群闲汉立刻用杠子把地上捆好的大黑猪放在了肉床之上,老范看着李朝生道:“李哥儿,让我们看看专业刽子手的刀法!”

    听了这话李朝生伸手去摸身后的鬼头刀,老范一见顿时吓坏了连忙去拦:“别别,赶紧把您这刀放回去,杀人刀剁了猪,这猪肉谁敢吃啊,来用我的。”

    老范直接递过来一把剔骨刀,李朝生接过刀子耍了个刀花,一刀扎进了猪的脖子上。

    “拿盆,拿盆。”

    老范连忙招呼,这时伙计们连忙拿来大盆,猪血留在大盆中,这可是灌血肠的好东西,这年头缺少荤腥的,这猪血也是抢手货,不舍得糟蹋一丝一毫。

    血流如注,当猪血留的差不多了,猪也不再折腾的时候,李朝生摸着猪的颈骨,很快就把猪头切了下来,大黑猪瞬间死掉。

    与此同时李朝生感觉自己识海中的杀生经动了一下,多了份奖励。

第二十八章路遇狼妖

    李朝生不动声色的继续肢解大黑猪,开膛取内脏,断四肢,取排骨,一气呵成,到了最后要具体分割猪肉时,范屠夫立刻上前拦住道:“这个我来,主人家对这肉有要求。”

    李朝生听了这话把刀递给范屠夫,范屠夫立刻开始把猪肉五花部分切成块,里脊肉切成条,其余肉或切条,或切丝,或切块,精加工一番,然后从一旁伙计手里拿过荷叶一一包好。

    李朝生这时找了个借口去一旁坐着,立刻有闲汉端来茶水,水果,笑嘻嘻的对李朝生搭着话,这些闲汉平时可不是这般体贴和蔼,而是凶恶的很,甚至有时闲来没事会跟城内的混混打架,不过刚才李朝生露了一手单手拉肥猪,救了他们同伙,众人内心佩服得紧,所以才略显殷勤。

    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李朝生强大武力征服了这些闲汉。

    李朝生喝着茶水,啃着一个大鸭梨,闲汉们笑嘻嘻的看着李朝生,见无意跟自己搭话,也都识趣的离开。

    这时李朝生手里啃着鸭梨,假装闭目养神,心神已经进入识海,穿过骨山,进入碑林之中,片刻碑林上空浮现出那十个大字:杀生非害命,为道护苍生!

    “额……杀个猪,不至于吧。”

    李朝生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一头猪有什么坏心眼,至于扯到天下苍生吗?

    就在李朝生迷糊的时候,突然空中降下来一本兽皮图录,这本图录是第一次出现,李朝生从未见过,与平时常见的妖兽图录不一样。

    李朝生想着,就见图录缓缓打开,空中浮现出几个字:杀人诛鬼人皮书,除魔斩妖兽皮录!

    兽皮录打开,紧跟着开始翻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从后向前记录,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小字,黑猪(1/10)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甚至连个头像都懒得做。

    看来杀生经对这种普通小动物缺乏最起码的尊重啊,李朝生想着这时就听算盘一阵响动。

    杀生卖命换长生,天地算盘算分明。

    哗啦,哗啦~

    黑猪(中)等级:未入流。

    一命换一物,命物各两清,奖:白册一本,从此是非记分明。

    呼呼呼~

    一阵风吹,李朝生回过神来,胸口多了一本空白的书册,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李朝生拿出这白册,脑海中就浮现出这白册的使用方法,竟然是等价交换情报,这白册之上可以记录故事,白册觉得有价值,可以向白册提问一个问题,白册可以回答你。

    这么神奇吗?李朝生想着翻开白册,白册内竟然还有一沟槽,沟槽内还有一根毛笔,李朝生想要试试,于是就写了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故事写完,白册上浮现一行字:非亲身经历,不真实,不做收录。

    “这……”

    李朝生嘬牙花子,这太难了吧,还要自己亲身经历,真是操蛋啊,不过杀头猪能爆出这样的装备,也算赚了。

    李朝生放好了毛笔,合上册子,放在怀里,转身出了休息室,这时范屠夫已经把上一头猪分割打包好了,这时正准备杀下一头呢,一群闲汉正在想办法抓猪呢。

    李朝生见状挥手道:“我来。”

    几个人看向李朝生,李朝生接过闲汉手中的绳套,跳进猪圈,选中一只大肥猪,一绳套套在猪脖子上,然后上前按到肥猪,三下五除二捆好,一挥手,闲汉进来抬着猪到了猪床,开刀放血,开膛破肚,等一切都做好了,范屠夫接手开始肢解猪肉,这个工作李朝生不管。

    又杀一头猪,结果这次杀生经只给了二两银子,同时黑猪的标记后面变成了(2/10),李朝生皱眉,这给的奖励太少了,怎么变成银子了?

    李朝生想着,又开始杀猪,一直到晚上李朝生杀了十一头猪,奖励也从二两银子,一两五钱,一两二钱,到最后杀第十头猪的时候,竟然只给了区区十文钱少的可怜。

    李朝生不信邪,又杀了第十一头,结果屁都没给,杀了个寂寞,这时李朝生终于明白黑猪后面(10/10)是什么意思了,普通黑猪,只能杀十头,多了啥奖励也没有,这是为了防止自己薅羊毛,无限刷钱设计的限制啊!

    也是,要是没这个限制控制,李朝生能把郑家一圈小母猪都霍霍了,现在这些猪捡回一条命来。

    同时李朝生也推测出,杀生经不太支持持有者烂杀小动物兑换奖励,给的奖励也都是些普通银钱,第一头猪之所以给了本白册,很大原因可能是因为自己杀了第一个非人生物,开启了兽皮图录,这才奖励的,与黑猪本身价值无关。

    李朝生想明白这个,决定以后就不靠刷小动物挣奖励了,其实李朝生还是挺喜欢小动物,喜欢的一顿也离不开的程度了~

    杀了十一头猪,天色已经黑了,郑家管家来了,带来了晚饭,每人三个杂面馒头,一大锅骨头汤,下午新灌的血肠,伙食很不错,这对很难见到油星的闲汉来说,几乎等于过年了。

    李朝生洗了洗手,这时胸口处两个纸人活了,夜色降临,它们就有精神了,吵着要出去玩,李朝生吩咐他们别惹祸,就给放出去,自己跟着范屠夫他们吃饭,吃饱喝足,闲汉都回家睡觉了,这时管家来了。

    手里拿了几块肉骨头,这是下脚料,从十一头大肥猪身上扣下来的,这时管家看着范屠夫道:“老范啊,今天你跟李哥儿幸苦了,这些肉骨头你拿回家,算我们郑家一点心意。

    范屠夫一见肉骨头连忙道谢:“谢谢管家,也替我谢谢东家。”

    说完范屠夫拿过一个小竹篮子,里面装着杀猪的剔骨刀,这时把骨头装进去,又跟李朝生说几句便走了,这边管家叫出李朝生,递过来一两银子。

    “今天幸苦李哥儿了,若是没有你的配合,老范可杀不了十一头猪,后天我们郑家也不好交差了,你这次真是解了我们郑家的燃眉之急,这点钱是我们的心意,请你千万别推脱。”

    “行,那我收着了,对了管家,以后我就不来了……”

    “哦,行行。”

    管家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李朝生笑了笑离开了,离开郑家庄需要走一条山道,郑家庄的外围正好有一座山,山很高,乃是本县第一高山,名曰狼头山,盖因山上有一悬崖形状像狼头而得名,并且据说山中有狼,平时非猎户不敢进山。

    “大爷,大爷,不好了,不好了,范屠夫在前面让狼围住了!”

    就在李朝生借着月光往回走的时候,小黑小白两个纸人从远处飘着飞了过来,听了这话李朝生一惊,摸着身后的鬼头刀冲了过去,救人要紧啊!

    冲到近前,李朝生就发现范屠夫倚着一个柴草垛,半蹲着身子,拿着刀与前面一只狼对峙,这只狼蹲坐着,眯缝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范老伯!”

    李朝生见状叫了一声,范屠夫一愣,看到了李朝生,脸上顿时一喜,不过片刻便慌张喊道:“李哥儿,小心,还有一狼!”

    一听这话李朝生顿时警惕起来,而坐在范屠夫身前假装睡觉的狼这时瞄了李朝生一眼,神情略微变换,站起了身子,而就在这只狼站起身子的瞬间,就听范屠夫突然嗷唠一声。

    “哎呦!”

    原来一个狼头直接从草垛里伸了出来狠狠的咬住了范屠夫的屁股,范屠夫疼的嗷唠一嗓子,反手就是一刀,狼头直接缩了回去,不过这时前面那只狼直接扑了过来,想要去咬范屠夫。

    李朝生几步赶上,鬼头大刀在月光下散发出逼人的寒芒,那狼一惊,连忙在空中转体跳过,不过却被李朝生一刀扫到了脸上,划瞎了一只眼睛。

    嗷嗷嗷……

    狼大痛,嚎叫一声,李朝生举着大刀奔袭过去,准备结果了这只狼,不过草垛那只狼突然从李朝生侧后方袭来,李朝生挥刀准备先宰了它,却不曾想那狼一张嘴竟然吐出一股腥臭的黑风,瞬间迷住了李朝生的视野。

    “妖物!”

    李朝生大惊,挥刀防守自身,不曾想那狼竟然一转身,带着受伤的狼快速逃离,消失不见!

    黑风散尽,李朝生持刀立在原地,四周安静,唯有屁股受伤的范屠夫在那哼唧。

    李朝生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了,挥了挥手让纸人警戒,自己扶起了范屠夫。

    “范老伯,你没事吧。”

    “哎呦呦,疼死了,没啥大事,就是这屁股让狼掏了。”

    范屠夫咬着牙说道,李朝生扶着范屠夫道:“还能走吗?咱们去找郎中看看吧。”

    “行,能走,不过要麻烦李哥儿扶我一下,我家隔壁就是郎中,找他看看就行。”

    “那行,我扶您。”

    李朝生一手持鬼头刀,一手扶着范屠夫,问道你这咋回事啊?怎么就遇到狼了?

    范屠夫扶着腰道:“这不从郑家出来,路过前面不远处,就碰到这两只狼了,瞪着眼睛跟着我,没办法,我拿着屠刀吓唬它们,它们也不怕,没办法我就想我这篮子里有肉骨头,丢给他们,他们抢骨头,我就趁机跑。”

    “结果我扔一个肉骨头,一只狼停下吃,另一只狼跟着我,我再扔,后面那只狼又上来了,如此往复,没办法我就跑到这草垛躲一躲,拿着刀跟它们对峙,没想到这两个畜生狡猾,一只在前面蹲着假装睡觉,另一只竟然钻草垛偷袭我……”

    听了范屠夫的话,李朝生眨了眨眼睛,这个故事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听过。

第二十九章《狼》

    李朝生扶着范屠夫继续前进,很快来到了范屠夫的村子,敲响隔壁土郎中的门,土郎中一见是老范连忙询问情况,老范把事情说了,土郎中扒下老范裤子,就见老范臀部少了块肉,被狼撕下来一块,鲜血染红了裤子。

    幸好这口不大,若是大了非要出事不可,土郎中拿出自己的特制草药,先给老范止血,用布包好,便让老范回去卧床,明早再来换药,如果晚上不发高烧,命就保住了,若是发烧,神仙难救~

    当然这是土郎中自己医药水平有限,若是放到现在,止完血,打一针破伤风,打一针狂犬病,再来点青霉素辅助,应该不会有伤口感染风险,不过古代基层医疗,就基本靠硬挺了。

    李朝生扶着老范回到家中,这大半夜家里一个人没有,李朝生就决定留下来住一晚,第一照顾一下老范,别让他死在炕上,第二这个时间点城门关了,自己也进不去城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老范靠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挺了过来,竟然神奇的没有发烧,第二天精神头还挺不错,看着老范如此李朝生松了口气。

    幸好活过来了,不然王二的私房钱怕是用不上了,更加关键的是二嫂会不会觉得是王二诅咒老丈人才导致老丈人被狼咬伤,一命呜呼?

    如果真的往这方面想了,王二后半辈就算废了,按照王二嫂的性格,说不准想起来就揍王二一顿,真替二哥担忧啊。

    老范明显见好,土郎中给换了药,隔壁王大娘听说老范受伤了,一大早就煮了粥,带着馒头来看老范,李朝生跟着蹭了顿早饭,聊天中听土郎中说,王大娘寡居多年,老范老伴也死了多年,老头老太太平时很近乎,要不是顾忌子女感受,估计又要梅开二度了。

    李朝生听着八卦,来到了院内,想着昨天的事情,拿出了藏在胸口的白册,里面毛笔不知道是什么宝贝,随时拿出来,随时都是有着墨水的状态,提笔就能写。

    李朝生想着昨日范屠夫的讲述,与脑海中一篇文章吻合度极高,便提笔在白册第一页写上题目《狼》

    紧跟着提笔开写正文:一屠晚归,篮中肉尽,唯有剩骨,途遇两狼,缀行甚远,屠惧,以刀恐之,不果,投以骨,一狼得骨止,一狼仍从,复投之,后狼止而前狼又至,骨已尽,而两狼并驱如故……

    李朝生提笔用歪歪曲曲的毛笔字,写下了千古名篇,蒲松龄的狼,不过其中也有变通,比如那句以刀恐之,原文没有,还有最前面的篮中肉尽,原文是担中肉尽,可是范屠夫没有担子,就是一个篮子,所以改成篮中,写文要贴近真实,尽可能的给读者营造真实的氛围。

    李朝生写的差不多了,该结尾了,提笔写道:前狼假寐,盖以诱敌,狼亦黠矣,怕已近妖,未能屠之,恐害他人!

    结尾李朝生也改了,原文两只狼被杀了,可是这里却跑了,李朝生也如实记录。

    记录完毕,白册突然亮起一阵白光,紧跟着浮现出一行字:生动有趣,贵在真实,收录!

    字体浮现完毕,紧跟着白册第一页浮现出一篇小故事,上书《狼》

    书本记录完毕,白册之上又浮现出一行字:可答汝一题。

    李朝生见状眨了眨眼,这还真的能答题啊,行,既然如此就问个简单的问题吧。

    李朝生提笔在白册上写道:如何可得长生?

    字体写完就消失了,白册上只能浮现出它认可的文字,比如这第一篇的文章《狼》

    好半天,白册上浮现出三个字:不知道。

    什么?不是说能回答一道题的吗?就回答一个不知道?这不玩人呢吗?

    李朝生脸都气黑了,这时白册上再次浮现出三个字:换一道。

    李朝生咬了咬牙写下:如何能天下无敌?

    白册停顿一会,再次浮现三个字:不清楚,可再换一道。

    李朝生气坏了,提笔写道:我想撕了你!

    白册又停顿一会儿,再次浮现一句话:你问的是正常题吗?本册原则为等价交换,你给我一个小故事,问我一个大问题,答不出,不知道!

    “呦呵,还敢犟嘴?”

    李朝生小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伸手就想撕白册,不过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咋说也是杀生经兑换的宝贝,毁了怪可惜了,留着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李朝生想着跟范屠夫告辞要离开,范屠夫这时又开口求李朝生帮他雇个车,他要去城里姑爷家养伤,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留在这里容易拖累王大娘,等好了再回来,李朝生就找到村里的骡子车,拉着范屠夫进城。

    不过刚走到路上,突然一只木头鸟从天上飞了下来,直接落在了李朝生的手上,李朝生接住木头鸟一愣,这不是镇夜司的木鸢吗?

    从木鸢嘴里拿出竹管,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写着:有任务,速来城隍庙!

    李朝生把竹管放回木鸢嘴里,木鸢扇着翅膀消失了,李朝生跳下车,跟老范说自己有事就不送了,把钱给了车夫,让车夫把人送到地,就绕路到了城隍庙。

    到了城隍庙,老庙祝,还有上次见面的周公子都在,李朝生一拱手道:“朱大哥,周公子,什么任务啊?”

    周公子这时还礼道:“大家都是同僚,不必客套,叫我周博就行。”

    李朝生点头看向老庙祝,老庙祝这时开口道:“这次招你二人前来,乃是有任务需要咱们跑一趟。”

    “什么任务?”

    李朝生好奇的问道,老庙祝开口道:“除妖!”

    “除妖,莫非是狼头山?”

    周博开口问道,听了这话老庙祝点点头道:“没错,根据情报,狼头山有狼妖作祟,今日狼头山附近已经有七人被狼妖袭击,皆死于非命,找到时只剩下一地毛发与鲜血淋淋的衣服,上头命咱们立刻除妖,保境安民。”

    听了这话李朝生便想起昨日的那两只狼了,看来这两个家伙不是第一次作案啊!

第三十章荒山小院一美人

    老庙祝说了上级的任务,并且安排方案,这次出动的一共三人,老庙祝,李朝生,与周公子周博。

    任务安排好了,三人收拾行装,准备进山除妖,首先是干粮,这狼头山面积不小,属于深山老林,人迹罕至,这进了山定然是饥一顿饱一顿,要是不准备点干粮,就擎等着饿肚子吧。

    所以干粮,水壶,火折子,绳索,这些都是需要准备的,尤其是绳索山高陡峭,带个绳索可以起到很大作用,有一些过不去的地方,若是绕圈,怕是需要许多功夫,有了绳索,就可以搭建索桥凌空飞渡。

    准备好一切,三人每个人身上都是背上一个小行囊,脖子上套着一圈绳索,手里拿着各自的武器,直奔狼头山而去。

    狼头山,地势陡峭,山林茂密,人迹罕至,以前倒是有人进山,不过后来有人传这山中有鬼怪,许多上山打猎的猎人纷纷死于非命,导致人们不在往山上而去,这山也逐渐荒了,随着年头久了,这山林中毒虫猛兽也变多了,人们就更加不上去了。

    顶天了,一些靠近山林的村庄农户会在山林的外围砍伐一些树木,或者设个圈套套个兔子啥的。

    三人拿着各自的兵器,在山林中开荒,老庙祝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他那把削铁如泥的软剑,砍掉伸出来的树枝,周博走左路,李朝生走右路,各自防备着突然从林子中钻出来的毒虫猛兽。

    “停!”

    走了半个时辰,老庙祝一伸手让二人稍微停下,紧跟着老庙祝看了看周围的草丛,从一根金棘草上拿下来几根灰黑色的粗壮毛发。

    “这是狼毛,这附近应该有狼出没。”

    听了这话周博与李朝生都是一脸警惕,老庙祝却摆摆手道:“不用紧张,山林饿狼喜欢夜晚出没,现在大中午的不会出来。”

    老庙祝这话说完,挥了挥手道:“大家往后退退,别破坏周围的植被,狼一般出没都会沿着一条自己开发的老路行进,这条路被猎人们称为狼道,有经验的猎人一般都会在此设下捕狼夹,往往会有收获。”

    “不过狼这种畜生狡猾的很,鼻子也很好使,若是发现周围植被被破坏,还有生人味残留,他们就会换路走,再想抓他们可就费事了。”

    老庙祝说着退出了这条狼道对二人道:“今晚,咱们派人蹲在附近,若是发现狼,咱们就跟着,狼是群居动物,发现一只就会有一窝,而这狼头山不算大,容不下两个狼群,既然说此山有狼妖,那么这狼妖百分之九十就在这狼群之中,所以找到狼群,就找到了狼妖。”

    听了这话周博与李朝生齐齐点头,这老庙祝虽然实力一般,不过贵在岁数大,经验多,跟着他倒是能学习不少生活知识。

    李朝生看着老庙祝道:“那现在怎么办?下山?”

    老庙祝听了这话摇了摇手道:“好不容易上来,再下去岂不是傻吗?走,我带你们去找个安身之地。”

    老庙祝想着带着李朝生二人往东山头而去,二人跟在身后问道:“这是去哪啊?”

    老庙祝道:“找老哑巴去。”

    “老哑巴?”

    二人一脸不解,这时老庙祝道:“哦,一个采药的土郎中,三十年前吧,我才当上守夜人,他在阳谷县行医。后来县令小女病了,让他去,他医术还行,就嘴不好,一摸脉,摸出县令女儿是喜脉,连忙给县令道喜。”

    “县令当时脸色大变,他女儿年芳二八,还未出嫁,未婚先孕,这还了得,若是传出去被人笑话倒是小事,还有可能被上面知道,扣他一个家教不严,德行有失,再被政敌攻击,说不定官都保护住。”

    “于是县令当时掉脸,大骂庸医,让人把老哑巴抓起来,结果老哑巴不服,大喊让县令换一个大夫,若说不是喜脉,他愿意提头来见,县令气疯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叫人来,脑残啊?

    不过这庸医嘴巴太大,若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县令看了一眼庸医直接令人割掉了他的舌头,顺道压入死牢,准备找个由头杀了,以绝后患。”

    “当时我刚进入镇夜司,家就住在老哑巴隔壁,听说了这事,我就顺手救了老哑巴,老哑巴从那以后心灰意冷,找个由头就上山隐居,我前些年还来山上见过他,他活的挺好,而且还收养了个儿子,那小子今年也能有二十一二了。”

    老庙祝说着带着二人来到了东山,东山之上有一块平整的地方,上面盖了间土房子,房前屋后开垦了农田,种着时令蔬菜,周围院落用树枝围成篱笆,外围还种着几棵果树。

    “就是那里了。”

    老庙祝指了指那个小屋,李朝生与周博对视一眼,这荒山野岭还有如此小院,多少有几分怪异。

    几个人走到门前,院门是用木板固定的,老庙祝推开院门,见院里养了一群鸡,鸡窝旁边是一个木架子,架子上竟然全是狐狸皮,数量多达几十张。

    “有人吗?”

    老庙祝喊了一声,这时屋内响起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谁啊?”

    紧跟着小屋门一开,一个身穿粗布衣,却难掩国色面容的女人探出头来,只见这女人长得乌云叠鬓,杏脸桃腮,娇柔柳腰,远看似那海棠醉月,近看犹如梨花带雨,媚眼如波,一眼便令人酥到骨子里,谁能想到这深山之中竟有如此绝色佳人!

    “哦,打扰了,请问杜丹贵可在。”

    杜丹贵就是那老哑巴的真名,女人一愣道:“公公,你是~”

    女人这话刚说完,李朝生几个人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年轻人这时肩上扛着钢叉,手里提了一个血淋淋的大狐狸,这时站在小院门口,堵住了李朝生三人退路,黑着脸问道:“你们是谁?来我家作甚?”

    “哦,相公,他们是来找公公的。”

    “找我爹?”

    壮硕年轻人一愣皱起眉头,这时老庙祝一转头上下打量了壮硕年轻人一眼道:“是阿义吧,我是朱平峰。”

    “朱平峰?啊~朱伯伯,竟然是你啊,哈哈哈……好久不见了。”

    壮硕年轻人一听这话立刻笑着迎了上来,李朝生与周博对视一眼这才放下警惕,差点以为要打起来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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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头不过百,过百命难全。
这是刽子手行业的一句老话,为此祖传刽子手李朝生在杀掉九十九颗人头时,便准备封刀。
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封刀当日上命所差前去处决一名特殊人犯。
手起刀落,人首分离,可就在脑袋飞出去的瞬间,李朝生见到了此生最大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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