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对付杨芸嫦（一更）
王姨娘深深盯着乔伊灵，语气幽幽，“乔小姐到底想说什么，还请直言。我们母女都是傻的，听不懂乔小姐这绕来绕去的话。”
“你们不傻。我的话你们也都听得懂。想来这些年你们是早就有所怀疑吧，是杨芸嫦做的。杨芸嫦害死了你的儿子，你的弟弟。”
“证据呢？要是随便来一句，谁谁谁是杀人凶手，那还要官府做什么？”杨云娥歪着头，笑嘻嘻地开口。
“我外婆啊。你方才不是问我杨芸嫦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下毒，而是跑去给我外婆下毒。这就是原因。杨芸嫦将你才出生没多久的弟弟抱到灵安寺后面的一条小河，亲手将他溺死。我外婆看到了这一切，后来我外婆将事情告诉了你父亲。”
王姨娘厉声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我死都不信你说的！好，是杨芸嫦害死我儿子，其实我心里早就有这样的怀疑，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我也不敢确定。但是这点暂时不说，我不信老爷要是知道杨芸嫦害死我的儿子，他会无动于衷，这么多年都没有让杨芸嫦付出代价！我不信！我不信！”
乔伊灵如玉的素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开口，“两位可别告诉我，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的丈夫、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姨娘和杨云娥沉默了，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老爷（父亲）是个最自私自利的人，应该说在那个男人眼里除了他自己，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但是这时候王姨娘和杨云娥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杨云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父亲没理由包庇杨芸嫦。杨芸嫦害死弟弟时，她还那么小，也没给父亲带来什么好处。父亲怎么可能容忍杨芸嫦害死弟弟，却不让杨芸嫦付出代价呢。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乔伊灵忽然笑了，“杨二小姐你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吗？你相信是杨芸嫦害死了你弟弟，其实你一直都相信。至于你好奇、或者说你用来自欺欺人的理由，我可以为你解释。因为杨芸嫦的死去的母亲手里握有你父亲的把柄。杨芸嫦的母亲临死前将把柄交给了杨芸嫦。后面的话不需要我说了，你应该也懂了吧。杨芸嫦就是用那些把柄保全了自己。”
王姨娘和杨云娥呆若木鸡。这一刻，她们竟然没有一点怀疑，她们全都信了乔伊灵的话。
王姨娘忽然想起在儿子死的那段日子，老爷对杨芸嫦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只用厌恶来形容似乎有些不恰当，甚至可以说是恨。现在她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老爷当然恨杨芸嫦了！因为是杨芸嫦害死了他的儿子，手里还握着他的把柄，令他不能不投鼠忌器！
哈哈——哈哈哈——
王姨娘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表情怪异极了。
“你告诉我们这事是想做什么？你是想借刀杀人，借我们的手弄死杨芸嫦？”杨云娥忽然道。
王姨娘抓住杨云娥的手，如同护崽的母老虎，死死看着乔伊灵，“乔小姐，我们感激你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我是烂命一条，但是我不能让我唯一剩下的女儿冒险。我忍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想其他的了。等到娥儿嫁出去，我一定会想办法跟杨芸嫦同归于尽！但是现在，我绝对不会对杨芸嫦出手，我的女儿也是。”
“嗯。我理解你的想法。你要为杨二小姐找丈夫吗？给你们一个忠告，为杨二小姐找丈夫，记得要找有孩子的，并且不需要妻子生育的。要不然杨二小姐婚后的日子怕是会很不好过。”
轰隆——
无数惊雷在王姨娘和杨云娥耳边炸响。
王姨娘惊得牙齿上下打颤，“乔小姐你未免太过分了！我的女儿是黄花大闺女，她就算只是杨家的庶女，也万万不会直接嫁过去就给人当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羞辱我的女儿嘛！”
乔伊灵看向杨云娥的眼神有些同情，她被杨芸嫦算计的真是一无所有，但是偏偏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羞辱你们的意思。我刚才说的是对杨二小姐最好的选择。其实两位也猜到我的意思了，不是吗？杨二小姐已经不能生育了，她不嫁给一个有了孩子，并且不需要妻子生育的丈夫，杨二小姐以后的日子能怎么过？”
就是现代，大多数人还保持着必须要有子嗣的想法。重男轻女这样的家庭不少。就是比较开放的家庭，不拘男女，但是最起码也得有个孩子，男女不论。不想要孩子的家庭，有！那是丁克家族，但那毕竟是少之又少。现代尚且如此，更不要提古代了。
“不可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不能生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前段时间，娥儿才看过大夫，要是娥儿不能生育，大夫怎么会不说！”王姨娘拼命摇头，她的话不知是说给乔伊灵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济仁堂的朱大夫是吧。杨家人生病找的一直都是回春堂的朱大夫。杨芸嫦的母亲对朱大夫有救了全家性命的大恩。杨芸嫦的母亲临死前恳求朱大夫一定要好好照看杨芸嫦姐弟。所以朱大夫很自然地就成了杨芸嫦的人了。那位朱大夫可是帮杨芸嫦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比如给杨二小姐你下了差不多十年的绝子药。”
杨云娥脸色煞白，呆如木鸡。她信了，她信了乔伊灵的话，乔伊灵没有必要骗她不是吗？况且这谎言未免太容易拆穿了，只要她出去随便找个大夫问问就能得到答案，一个她根本承受不起的答案。
“不会的！不会的！娥儿，这一定是假的。你别信！你别信啊！”王姨娘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她只能不停地麻痹自己，也同样麻痹着自己的女儿。
“姨娘，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都信了，你为何不信呢？乔小姐你赢了，我弟弟死了，而我也被杨芸嫦毁了一辈子。杨芸嫦不死，我怕是连眼睛都闭不上啊！”杨云娥阴测测地开口，双眼射出幽暗的光芒。
乔伊灵扯了扯嘴角，她算是赢了吧，但是看着这些人她心里还蛮不是滋味儿的。
“杨二小姐别以为自己有多苦，被杨芸嫦害了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诺，杨家后宅几乎就没人逃过被害的命运。”乔伊灵从袖中掏出一叠纸放到桌上。
杨云娥机械地拿过桌上的纸，王姨娘也凑过去一起看。
可能是觉得这两人看太慢了，乔伊灵开始说给杨云娥和王姨娘听，“江姨娘有个儿子白白胖胖，活泼可爱，那才五岁的孩子，杨芸嫦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害死了那才五岁的孩子。有那位朱大夫帮忙，死因当然是被掩藏下来了。杨大人有一位十分宠爱的舞姬，可是渐渐的那舞姬不得宠了。我想两位应该对她也有印象吧，因为那舞姬白皙的脸上长满了斑点。一个没有了美貌的女子，她的下场只有一个，自然是被弃之敝履了。还有孙姨娘她怀着孩子，原本怀相好好的，但是莫名其妙没了孩子，那孩子是杨芸嫦买通了孙姨娘身边的婢女，每天都暗暗给孙姨娘下红花等活血落胎之物。没了孩子的孙姨娘伤心难过地渐渐丧失理智，据说她已经疯了是吧。还有很多很多，让我一下子说完，还真的说不完。”
眼里看着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字，耳边响着乔伊灵的声音，王姨娘和杨云娥彻底崩溃。
“杨芸嫦不是人，她是畜生啊！她怎么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啊！她怎么做的出来啊！”王姨娘崩溃大哭。
杨云娥倒是比王姨娘好一点，她手指紧紧扣着手掌心，哪怕指甲已经扣进了肉里，她也没有半点的感觉。只有这种尖锐刺激的疼痛才能让她冷静下来，否则她也会崩溃的。杨云娥一直以为自己没哪里比杨芸嫦差的，她们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杨芸嫦比她多了一个嫡女的身份罢了。但是杨云娥现在才知道，她跟杨芸嫦比起来，她真的是差的太多太多了。她没有杨芸嫦那贱人狠啊！怕是下辈子她也不能比杨芸嫦那贱人歹毒！
“杨芸嫦那贱人是疯了吧！孙姨娘可是对她母亲有恩啊！在杨芸嫦母亲怀儿子时，差点被一个得宠姨娘算计到，是孙姨娘心软告诉了杨芸嫦的母亲。在杨芸嫦的母亲死后，杨芸嫦姐弟的日子不好过，又是孙姨娘心软暗暗给他们送了银钱。畜生啊！畜生啊！杨芸嫦是怎么报答孙姨娘的？她真是好，她的报答就是害死孙姨娘的孩子，逼疯孙姨娘！”
现在的孙姨娘日子过得是真的苦，没了孩子，她神智失常，老爷也不喜见一个疯子。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孙姨娘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每天抱着一个枕头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还是王姨娘几个可怜孙姨娘的，每天都吩咐人给孙姨娘送吃食，否则孙姨娘怕是早就被饿死了。
王姨娘真的不懂杨芸嫦在想什么，她害其他人，还有原因。毕竟那些人挡了她的道儿，她要除了她们，这到底还说得过去。孙姨娘呢？不争不抢，心性最是平和不过。孙姨娘还对杨芸嫦姐弟有恩，杨芸嫦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你想怎么样。你今日告诉我们这些，不仅仅只是为我们解惑吧。”杨云娥平静地放下手里的这些东西，目光坦然道。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啊！杨芸嫦害我外婆，我要杨芸嫦付出代价。”乔伊灵清澈灵动的水眸第一次射出凌厉的狠光。
“你要杨芸嫦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杨云娥问道。
乔伊灵没有回答杨云娥的问题，“你知道杨芸嫦为什么能成为豫王世子妃吗？”
“因为杨芸嫦她救了豫王妃。这事怕是整个庐州没人不知道了。你随便抓个乞丐问问，他都能跟你说一堆。”杨云娥冷笑。这还多亏了杨芸嫦的大力宣扬呢。
“那药方是我给杨芸嫦的。”
王姨娘一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杨芸嫦害你外婆，你难道不恨吗？你为什么要——”
“知道怎么报复一个人才是最好的吗？那就是先将她高高捧起，然后再让她高高落下。这对杨芸嫦来说才是生不如死，痛苦万分。”
杨云娥眼底划过一丝异色，“你很了解杨芸嫦，的确，按你说的，才是对杨芸嫦最好最好的报复。原本我是很生气杨芸嫦的得意，心里还一直骂老天爷不长眼睛，怎么就让杨芸嫦这样的人冲上枝头。但是现在我是一点都不恨了，我很开心。只有杨芸嫦爬的够高，等她跌下来才能摔得越痛。这样很好很好。乔小姐你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需要我们母女做的。”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杨芸嫦拉下来，我要杨芸嫦身败名裂！济仁堂的朱大夫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但是我需要杨家的后宅一起乱了，一起齐心协力地作证。当然看你们自己的意思，愿意的我欢迎，不愿意的我也不介意。”乔伊灵想到杨家后宅的那些可怜女人，到底是心软了。选择权她交给她们自己，乔伊灵不勉强。
王姨娘点头，“这不难。也很容易办到。那些被杨芸嫦害的生不如死的人怕是比任何人都想杨芸嫦得到报应。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愿意。”
乔伊灵又交代了她们几句便离开了。
乔伊灵离开后，杨云娥眼底才透出疯狂之色，“娘你看到没有，杨芸嫦那女人马上要完了。我就等着杨芸嫦那女人得报应！”
“我可怜的娥儿啊！你这辈子都被杨芸嫦那贱人给毁了啊！”王姨娘痛不欲生道。
“我是被毁了一辈子，但我一定要杨芸嫦比我更惨！我等着，我就等着看杨芸嫦会有多惨！”杨云娥面露疯狂，要是杨芸嫦此时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要了杨芸嫦的命！
济仁堂
“我得去趟杨府，你好好带小宝。”朱大夫今年已经四十有二，娶妻花氏，三十有八才得了个儿子，小名小宝，宠爱非常。
花氏正抱着小宝喂饭，闻言冷哼，“又去做见不得人的害人勾当？”
朱大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胡说什么！在孩子面前嚼舌根，你想做什么！”
此时，小宝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花氏低头看着白白胖胖，懵懂不知世事的儿子，她的心都化了，为了儿子，她就是去死都成啊！
“把少爷带到外面去玩儿。”花氏将小宝交给奶娘，又打发了所有下人。
等到屋里只有朱大夫和她，花氏的脸上终于露出刻骨的恨意，“朱大旗你还知道小宝啊！你还知道小宝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我以为你这个畜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乞丐还知道要积点阴德，免得害了子孙后代。可是你这个畜生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阴德，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作孽！你这些年干得那叫人事嘛！我告诉你，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你个畜生得了报应，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得了报应我也不怕，谁让我嫁给你这个畜生！但是小宝呢？他怎么就这么可怜，我的小宝到底做错什么了！他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投到我的肚子里，不该当你朱大旗的儿子！”
“你够了！我看你是疯了！”朱大旗怒吼出声。
“我是疯了！这些年我早就疯了！我早就该先杀了你再杀了自己！但是我不敢！我不是怕死，我是担心小宝小小年纪没了爹娘该怎么办！”
第269章 杨芸嫦身败名裂一（二更）
花氏说着已经泪流满面，哭得伤心不已。
朱大夫脸一黑，“你浑说什么！这跟小宝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老是诅咒自己的儿子！我告诉你，当年，杨夫人对我有恩。她临终前将一双儿女托付给我，我怎么能——”
“呸！”花氏朝着朱大夫的脸狠狠啐了一口，“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这些话你说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你自己也都当真了？我告诉你朱大旗，这些年我不过是一直忍着罢了。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说得好像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大好人。我呸！你是心里一直喜欢那位杨夫人吧。不过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而你算什么东西？你当年不过是济仁堂一个小小的药童罢了。
你那位杨夫人真是对你有恩，不就是把她不稀罕吃的糕点，八成是准备用来喂狗的糕点给了你吃。你就对人家掏心掏肺的，人家是心里的仙女。人家要你做什么都成！”
朱大夫脸色大变，“你疯了！你胡说什么！”
朱大夫伸手就要捂花氏的嘴巴，花氏对着朱大夫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朱大夫下意识地缩回手，只见他虎口处有一深深的牙印，上面甚至还留着血。
“呸！你的血跟你的人一样，都是黑的都是恶心人的东西！朱大旗，你积点阴德吧。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什么地位，可你要为小宝想一想啊，她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替你唯一的儿子想一想吧！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在作孽了！不要再听杨芸嫦那贱人的话了！
这么多年，你也没睡过一个好觉啊！那些被你害了的人，你是不是也怕她们知道你做的事情要来报复你啊！朱大旗我求你了收手吧！你为那死去的杨夫人做的已经够多了，也造了够多的孽了！我求你了，收手吧！”
“等杨小姐嫁到豫王妃，我就不——”
“你住口！朱大旗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我告诉你，我怕啊！只是在杨府，杨芸嫦都能害这么多人。我都不敢想，等杨芸嫦嫁进豫王府，她又会害多少人。你朱大旗就是杨芸嫦手里一柄好用的刀，她哪里舍得放弃你这把刀，等她嫁进豫王府，她利用起你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厉。朱大旗这个道理我知道，你也知道。可你就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那是王府啊！我都不敢想你要是做了什么事情被揭发出来，我们会怎么样！你和我死了，那是罪有应得。但是小宝做错了什么，他要摊上你这样的爹！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没孩子吗？我告诉你，是我不想生。我一直在喝避子汤，我就是害怕你做的孽会害到孩子。我就是没想到我一直喝着避子汤，我还会怀上小宝。那时候刚知道怀上小宝的时候，我是想把小宝打掉的，可是我不舍得打掉小宝啊。母子连心啊！哪怕他还在我肚子里，我也不忍心啊！
朱大旗你回头吧，你不要再害人了！我求你了！”
“老爷，杨家的人又来催了，老爷您到底去不去啊！”朱大旗一脸纠结犹豫，但在听到院外的喊声，他还是起身离开。
花氏彻底心死，还是这样！还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小宝，娘对不起你啊！
朱大夫离开了，每次被杨芸嫦喊去，他都要离开好几天。
第二日，小宝的奶娘急冲冲地闯进来，“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老奴正带着少爷在屋子里玩儿，但是少爷忽然不见了，只留下这封信。”
花氏闻言差点没有晕倒，她的小宝啊！
花氏颤巍巍地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让她独自一人去芦花胡同往右数第九间宅子，只许她一个人去，不许报官，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就等着给小宝收尸。
“夫人要不要报官？”奶娘也认字，看懂了信上在写什么，说真的，她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差点没吓死。
花氏惊叫，“不许！不许！不许报官！你听好了，小宝没丢，你一直在房间里带着小宝。信上说了，只许我一个人去，那就只能我一个人去。”
“夫人，要不要通知老爷。老爷要是在，好歹有个能商量的人不是。”奶娘又出了主意。
花氏哭笑，“不用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老爷不会回来的。在他眼里心里，亲生儿子哪里有那人重要。我一人去，他们要我的命也成，只要能放过小宝。”
等花氏到了信上指定的宅子，按照信上写的连着敲了五下房门，很快，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俏丽的小丫鬟，花氏提着心进了宅子，当门一关上，花氏立即恳求，“姑娘我求求你了，你放过小宝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是想要钱还是要命。要钱的话，你们只管开口，多少我都会给。要命的话，你们要我的命吧，你们放过我的儿子，我求求你了。”
“朱夫人请跟我来。”丫鬟没理会花氏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花氏咬牙跟上去。
丫鬟领着朱夫人进了一处院子，只见一绝色的女子正坐在石椅上，她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那小孩子不是小宝又是谁。
“小宝！”
小宝正开心地吃着点心，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回头，冲着花氏露出可爱的笑容。
“小宝去你娘那儿。你娘现在怕是担心的很。去安慰安慰你娘。”绝色女子放下小宝，让他去花氏那儿。
小宝没有立即去花氏那儿，反而看着桌上的点心。
绝色女子会意，将装着点心的小碟子放到小宝的手上，“喜欢吃这点心啊。姐姐送给你吃。”
“谢谢姐姐。”小宝说着快乐地端着小碟子往花氏的怀里奔，花氏也迫不及待地上前抱住小宝。从知道小宝手失踪后，他这一颗心就没放下过，直到将小宝抱在怀里，花氏的心才渐渐放下。
“娘，这糕糕好吃，小宝吃，娘也吃。”等花氏松开小宝。
小宝讨好地拿了一块糕点给花氏。花氏心里一咯噔，这糕点——
像是看出了花氏心里的想法，绝色女子似笑非笑地开口，“不会是担心糕点有毒吧。小宝可是很喜欢这糕点，还吃了不少呢。”
花氏见小宝活蹦乱跳的样子，刚提起的心终于又放下了。见小宝纯真懵懂的眼神，她的心再次一片柔软，接过小宝手里拿着的糕点，含着泪吃下去。
“好吃，好吃，真好吃。”
“快要中午了，小宝是有午睡的习惯。夏荷你带小宝去午睡。”绝色女子也就是乔伊灵开口吩咐，
“是，小姐。”夏荷说着就要去抱小宝，花氏紧紧抱着小宝不松手。
“朱夫人，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样，就凭你一个人是拦不住的。我现在有几句话想跟朱夫人你说，小宝是个小孩子，他不适合听。”
花氏心下一凛，抱着小宝的手一点一点松开，看着小宝的眼神满是不舍，“小宝，你乖乖的的跟姐姐去睡午觉。娘待会儿就来接你。”
“哦！娘再见，漂亮姐姐再见。”小宝很懂事地搂着夏荷的脖子，由着夏荷抱下去。
小宝一离开，花氏立即冲着乔伊灵跪下，“姑娘，我不知道姑娘是谁。但是姑娘的吩咐我都做了，姑娘让我一个人来我就一个人来，姑娘不让我报官我就没有报官。姑娘说的我都听了。姑娘，你——你——你放过小宝吧！小宝今年才4岁啊！他才4岁啊！稚子无辜啊！他什么都不知道。姑娘你要人命的话，你要我的命，我求你了！”花氏说着说着痛哭流涕，拼命给乔伊灵磕头。
“原来你知道稚子无辜啊。小宝今年4岁，他很可爱很懂事也很孝顺，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我问你，你相公害死多少未出生的孩子，或者是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亦或者是跟小宝差不多大的孩子。那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叫做稚子无辜呢？嗯？”乔伊灵冷冷看着拼命磕头的花氏，不悲不喜地开口。
花氏磕头的动作一顿，她的额头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和眼泪水混在一起，瞧着既狼狈又恶心。
花氏身子一软，差点没瘫软在地上，嘴唇无力地颤抖，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但是乔伊灵看出她在说什么，她只重复着两个字，“报应！报应！报应……”
“姑娘，作孽的是朱大旗，跟小宝没关系啊！跟小宝没关系啊！你要我们夫妇二人的命，我们给！我们给！你放过小宝啊！我求你了，你放过小宝吧！”花氏回过神，撕心裂肺地痛哭，从朱大旗帮着杨芸嫦害人，她每天都在害怕，当这一日终于来了，花氏的心反而放下了。她不怕死，朱大旗死，她也无所谓，她只担心小宝啊！
“那些被朱大旗害死、害傻了的孩子呢？他们无辜不无辜。对了，有个苏姨娘，她的儿子跟你的小宝差不多大，只有五岁啊，据说非常可爱，也非常聪明伶俐。很得杨大人的喜欢。现在那孩子怎么样了？被你那位丈夫下了痴傻的药，弄傻了。从此那孩子失宠，他的生母哭得是伤心欲绝。就这样杨芸嫦也没放过那孩子，杨芸嫦派人诱哄那孩子上了假山顶，然后他被人骗的从假山顶上掉下来。那孩子死的真惨，听说他死的时候脑浆都蹦出来了。这样的例子不少吧，需要我为你多举几个吗？”
花氏再次哭得恨不得直接晕过去，这些她都知道，她都知道！每次朱大旗作孽，她就开始布粥接济百姓，每天都去上香拜佛，她就是想减轻一点朱大旗的罪孽！直到现在花氏才知道，减轻不了的，怎么都减轻不了的！如果是她的小宝被人害的这么惨，她该有多难受！怕是恨不得立即去死吧！那些失去孩子的人该有多痛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年有多少人被朱大旗害的生不如死！
老天爷的确是没长眼睛！为什么让杨芸嫦那样的蛇蝎女子爬上高位，那样的女子一旦获得权力，只会有更多的人遭殃倒霉。
“别哭了，你的眼泪流的还不够多吗？朱大旗每一次害了人，你就会彻夜彻夜的哭，我听说你曾经哭的一双眼差点瞎了？几欲失明？”
花氏苦笑，“我是哭的好几次差点失明，但是比不上那些真正伤心欲绝的人。我该死啊。我真的该死啊。”
“你不该死，作孽的人不是你。这点我很清楚。该死的是杨芸嫦和朱大旗两个。你劝过朱大旗，甚至以死相逼过，但朱大旗从未听过你的。朱大旗作孽了，那些被他害的毁了一辈子的女人才是可怜，还有那些没出生，亦或是出生没多久就死了的孩子，那才叫真正可怜。有些姨娘日子不好过，你都会想方设法送银钱进去让她们的日子能好过一点。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因为你还有良心，你还算个人。”
“姑娘想要我做什么？”花氏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找上她一定是有事吩咐她做，八成是跟杨芸嫦和朱大旗有关。也好，她痛苦了这么多年，受尽良心的谴责，她真的早就支持不下去了。杨芸嫦和朱大旗两个也的确是该付出代价了。其实她早就该让这两人付出代价，只是她太胆小太懦弱，后来有了宝儿，她就更不敢了。每一次她都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自欺欺人地骗自己，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事情没发生。
“我要杨芸嫦和朱大旗两人身败名裂。你是朱大旗的妻子，我要你亲自去揭发朱大旗和杨芸嫦，我要你去官府报案。我要庐州所有人都知道杨芸嫦和朱大旗是什么样的人。”
“好，我答应。”花氏一口应承。
乔伊灵挑眉，“这么痛快就答应？不趁机跟我谈谈条件。比如为小宝为你自己求条生路。”
花氏沙哑着嗓子，“我没脸求姑娘什么。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报应终究是来了。我不敢求什么生路。只求小姐能有放过小宝，为小宝寻一户善良老实的人家，我感激不尽。”
“为什么不拿这个跟我谈条件呢？”
花氏摇头，“我没脸跟姑娘谈什么条件。我不配。造了这么多孽，到现在还已经很晚了。我没资格用这件事和姑娘谈判。我只能求姑娘发发善心，放过小宝这个可怜的孩子。小宝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没投对人家。”
“事了，你和小宝都死了。”
花氏身体一抖。
“我会重新给你们安排一个身份，给你们一笔钱，把你们送得远远的。再派人保护你们母子一年。”
“姑娘！我不配啊！我不配啊！姑娘你何必——”
乔伊灵打断花氏的话，“你是个人，你有良心。大义灭亲说着容易，但是做起来难。你做不到这很正常。这些年你已经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了。人终究是人，到底不是圣人。你是个人，你还有点良心，所以我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花氏嚅动着嘴唇，似乎有千万万语要说，但是到最后终究只是对着乔伊灵磕了一响头，“谢谢姑娘。大恩大德，民妇这辈子是无法报答了。民妇以后日日都会为姑娘烧香，求佛祖保佑姑娘平安顺遂。”
“去清理一下自己。你好好的进来也好好的离开。小宝就留在我这儿。你就当小宝死了就成。”
“我懂，等事了后，我也死了。”花氏颤着身子起来，由丫鬟扶着去清理自己。
“小姐仁善，居然还放了这花氏。”秋菊撇嘴。
“本来还真没想放过，但是在知道花氏这些年做的，还有可怜的小宝，我还就心软了。唉，心太软！心太软啊！去问问王姨娘和杨云娥，她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270章 杨芸嫦身败名裂二（一更）
今日庐州发生了一件大事，济仁堂朱大夫的妻子居然上了衙门，击鼓鸣冤。众人原以为花氏是有什么冤屈要诉。谁知花氏要告的竟然是最近在庐州大出风头的杨芸嫦，那几乎是公认的未来豫王世子妃啊。这是令人感到惊奇的第一件事，谁知后面还有更让人惊奇的呢，花氏原来是告杨芸嫦唆使朱大旗谋爱杨家后宅的小妾以及她们的孩子。
一石惊起千层浪！
原以为花氏告杨芸嫦已经够稀奇了，没想到还会牵扯出这样的后宅阴司！几乎整个庐州都沸腾了，纷纷来衙门外看热闹，将衙门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有些没能挤进去看热闹的百姓皆是遗憾不已，有些爱看热闹又不缺钱的主儿，甚至花钱买了最前面的位置，以满足自己看热闹的心。
审案的牛大人真是想哭，这叫啥事啊！他还有一年就能调职离开庐州，谁知道在要离开前遇到这样的事。牛大人就是想给杨家一个面子，给未来豫王世子妃一个面子，把这是哪个压下去，但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啊。看看，差不多十分之一的庐州百姓都跑来看热闹了，剩下的没来的人也一个个地在那里讨论的热火朝天，这件事已经席卷了整个庐州。
牛大人敢说，他只要有一丁点徇私的迹象，这些人怕是能吃了他！指不定还会引起民愤呢！就是豫王也不敢冒这大不违啊！况且牛大人又不是傻子，事情未免传得太快了，这才多久，总共过去都没有一个时辰吧，这就闹得人尽皆知，背后之人果然厉害。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更惹得起的，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秉公办案了。
花氏直挺挺地跪着，宛如一尊雕像，直到杨父、杨芸嫦还有朱大旗出现，她才跟个活人似的勾了勾嘴角，看向朱大旗的眼神满是阴鹜，在看到杨芸嫦时，眼底的恨再也遮掩不住。
朱大旗固然可恶，但他不过就是一把杀人的刀子罢了。最可恶的还是杨芸嫦这个使刀子的人。小小年纪，真不知道她哪儿来这样狠毒的心肠。
“贱人！你是失心疯发作了，怎么跑出来丢人现眼！大人明鉴，这妇人其实是有失心疯，平时还好，犯起病就会——”
“大人，民妇没病，更没有疯！朱大旗，你害怕了？心慌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给我扣一个疯子的帽子？大人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将庐州所有的大夫都请来，让他们一个一个给我诊治，我是不是一个疯子！朱大旗现在是被告，他的话不足为信！”花氏掷地有声地开口，眼神清明坚定。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要是疯子，那咱们是什么？不也成了疯子吗？我看人家很正常嘛！”
“就是！疯子要是这样，天下大多数人都是疯子了！”
“你们说这朱大旗是不是心虚啊！你说他得有多失败啊，自己的娘子都把他告上公堂，这叫啥事儿哦！”
“妻告夫啊！这是要滚顶板的！要是所有人家的婆娘都跟这娘们儿似的，咱们男人的日子还怎么过哦！”
“你土老帽了吧！你来晚了，所以才没看到！我可是看着真真儿的！人家已经滚过钉板了！”
“啥？滚过钉板了？那她身上咋一点伤口都没有？人瞧着也蛮精神的。”
“嘿！老哥儿你说对了，这就是稀奇事儿啊。你说普通人要是滚了钉板，这还不没了半条命啊！可是人家偏生好好的，啥事都没有。你们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的预警，这是在告诉我们，这娘们儿说的都是真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说这杨家小姐看着柔柔弱弱，朱大夫的名声也不错，这人怎么就这么坏呢！想不通啊想不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
……
公堂外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杨芸嫦听着面色急剧变化，偷偷瞪了眼朱大旗，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今日被花氏闹了这么一出，她的名声就毁了！好不容易豫王妃才愿意原谅她，重新接纳她。如果这一切都毁在花氏的手里，自己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心里发着狠，杨芸嫦的面色却是愈发的柔弱可怜，“朱夫人，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何要陷害我？你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有多大的伤害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是不是受到别人的指使。如果是，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说出主使之人名字。”
“你会做噩梦吗？”花氏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杨芸嫦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会做噩梦。真的，我一直都会做噩梦。从朱大旗帮你做孽去。那位苏姨娘的儿子，那孩子只有五岁啊，我曾经也见过他。他白白胖胖的，机灵聪慧。可你杨芸嫦却恶毒地从朱大旗手里弄了使人疯癫的药，给那孩子吃下。从此那机灵可爱的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傻子。可你杨芸嫦却连一个傻子都容不下，你把那孩子骗到假山顶，骗孩子从假山上跳下来。我听说那孩子死的好可怜，一片血，脑浆都流出来了，好可怕好可怕。
我没有亲眼见到那场景，但就我听说的，我都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杨芸嫦你做噩梦了？你知道亏心两个字怎么写吗？”
杨父陡然看向杨芸嫦，忠儿是被这孽女害傻的害死的！
杨芸嫦心里一疙瘩，触到杨父要杀人的视线，心下阴沉，面上的神色却愈发哀婉，“你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花氏死死盯着杨芸嫦，但从她的脸上真的看不到一丝心虚之色，这个女人果然够毒够狠。说实话，目前为止，她都没有见过比这女人更毒的人了。
“还有王姨娘才生下的儿子。那孩子还是红彤彤的一片，你杨芸嫦又亲手将孩子活活溺死！你怎么下得了手？还有你利用食物相克害死的一个孩子，那孩子死得也好惨，浑身肿胀，几乎看不出人形。还有未出娘胎就被你害死的无辜孩子。对待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毫无关系的姨娘小妾了，毁人容貌，污人私通，怎么狠怎么来，怎么能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你就怎么来。
杨芸嫦我一直好奇你有心吗？你这样的人应该是没心的吧。你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我说错了，不能把你跟畜生相提并论。畜生都比你强，乌鸦尚知反哺，羔羊也只跪乳，拿你跟畜生比，的确是侮辱了畜生。”
众人哗然，花氏说的一桩桩一件件真是令人触目惊心啊！这真的是眼前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做的吗？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这么喜欢掺和后宅这些阴司。
杨芸嫦现在气得想要杀人，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有哪里做错了！她生母早逝，只有她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父亲是个靠不住的，她要不费心谋划，她和弟弟早就被后宅那些虎狼害的尸骨无存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不先动手对付那些贱人，等那些贱人生下儿子站稳了脚跟就会来对付她们姐弟二人，所以她没做错！只可恨朱大旗这个无用的男人，连妻子都管不住，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真是可恨！
“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为何要如此诬陷我！”杨芸嫦面上悲戚，仿佛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杨父忍下心头滔天的怒火，这女儿还有大用，不能折在这里，于是他也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怒声指责，“你个刁妇居然敢胡言乱语！你浑说些什么东西，本官的女儿温柔贤惠，善良大方，从她掌管杨家后宅起，本官就再也不用为后宅操半点的心。这样的好女儿，哪里会是你口中的恶毒女子！”
花氏看向杨父的眼神一言难尽，“杨芸嫦干得其他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杨芸嫦亲手溺死王姨娘刚生下的儿子，这个你可是知道的。你知道却选择包庇杨芸嫦，世上竟有你这样的父亲，投胎为你的孩子真真是可怜。”
花氏说完不再看杨父，转而看向牛大人，“大人，民妇听说您最小的幼子才三岁，这可是真的？”
牛大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的确。本官最小的幼子只有三岁。”提到自己的幼子，牛大人眼底闪过一丝慈爱之色。
花氏又转头看向众多看热闹的百姓，“我相信在诸位中有不少人已经为人父母了。可能你们的孩子已经大了，或者才是襁褓中的婴儿，就是一些年轻还没有孩子的，我想请大家想想。这么小的孩子，从生下来到长大，你们看着孩子慢慢长大，为人父母的要费多少的苦心。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啊，哪怕平时孩子磕破了一点皮，我们都会心疼一大半天。更别提孩子出事甚至死亡。那真的是在挖咱们当父母的心啊！这颗心疼的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这种感受，不是父母又何尝能体会的到啊！”
花氏一番话，令所有人沉寂下来。一些已经当了父母的，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真的受到什么伤害，眼眶都微微泛红，就是那还没有子女的，一想到自己将来的子女会受苦受伤，他们这心也开始痛了。这滋味儿真是——
“别说咱们自己的孩子，平时走在大街上，偶尔撞来一个孩子，大家看到那孩子的笑脸，心一定会软一软吧。要是那孩子死在你们面前，你们的心都会痛一痛吧。小孩子跟大人不一样，大多数的孩子，他们的世界很简单很单纯，比我们大人要简单的多。可就是这样一群无辜的孩子，他们还未来得及长大就被这两个畜生给害死了！这两个畜生一害就是这么多年，他们根本都是没心的畜生啊！”
牛大人闻言颇不是滋味儿，尤其是想到家中幼子，他的心情更不好了。这一刻，他不愿意去想什么利益纠葛，不愿意去想什么明哲保身，他只记得自己是一个父亲，只记得那些死得悲惨的孩子。
“证据呢？你说的是很感人，我承认。但是凡事都是要讲证据，难道你只凭你红口白牙地就能污蔑我了？”杨芸嫦面无表情地开口。她一点都不认为那些孩子简单，她可不会忘记就是那群可恶的孩子害的她和弟弟失宠，害的自己要看那些姨娘的脸色。孩子或许无辜，但是他们的父母都不无辜！父母的债，儿女来还，这没什么不对的。
花氏冷笑，“你以为我没证据？我告诉你，我有！”
朱大旗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
“朱大旗你想到了吧？没错，就是你每天写的日志。这是你从十三岁会写字养起的习惯。大人，朱大旗的日志，民妇已经全都交给大人。因为有三十多年的事，大人怕是不好查，大人只需要查一查杨家那些孩子姨娘是何时遇害，然后对着日志翻查即可。”
杨芸嫦在心里把朱大旗骂了个狗血淋头！居然真的有将自己害人的事情记录下来，这简直世上找不到的蠢货了！杨芸嫦现在只担心朱大旗的日志上会不会提到她。
朱大旗一脸死色地跪下，“是。杨家那些死去的孩子都是草民害的，与杨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到了这一步，朱大旗再不认罪也无法了。
“谁说跟杨芸嫦没关系。如果不是杨芸嫦指使你害那些孩子，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害他们？你又不是变态杀人魔，你要是变态杀人魔，你怎么其他人不害，只害杨家后宅的人？朱大旗，当着大人的面你说啊！”
朱大旗找不到理由反驳，他只能坚持一句，“都是我做的，跟杨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杨芸嫦微微放心，朱大旗也不是那么没用。
“朱大夫，你怎么能这么做！我父亲是相信才让你为家里的姨娘和弟弟妹妹们看病，但你怎么能害他们呢！”杨芸嫦还是将事情都推给了杨父和朱大旗。
杨父差点没生吃了杨芸嫦，但想到这个女儿还有用，他硬生生忍下去了，“是啊，我真是识人不清。害了我那么多无辜的孩子。”
“杨芸嫦你少说的这么好听！朱大旗你看到没有，你全心全意维护的人可是巴不得你死呢！是你杨芸嫦主使朱大旗害那些孩子女人的！我怀疑你杨芸嫦根本不姓杨，你该姓朱才对！朱大旗是你的亲生父亲！”
“花芳芳你胡说些什么！”朱大旗不可置信地怒吼。
花氏冷冷开口，“我没胡说！我是有证据的。你朱大旗一直爱慕杨芸嫦的母亲。而杨芸嫦的母亲嫁到杨家没多久就怀孕，怀的正是杨芸嫦。而且杨芸嫦还是早产儿，她不足八月就出生了，但凡是见过杨芸嫦的都说杨芸嫦根本不像个早产儿，跟足月出生的一样。而你朱大旗处处维护杨芸嫦，杨芸嫦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教你害人你就去害人。杨芸嫦的母亲临终前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你照顾。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坐堂大夫，一没本事二没钱，为什么她别人不托，就把孩子托付给你！你又为了杨芸嫦将所有事情扛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我想了那么多年，我只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杨芸嫦是你朱大旗的女儿！”
“没有！没有！杨小姐就是杨家的小姐！你别污人名声！”朱大旗急了。杨芸嫦真的是杨家的小姐，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啊！
花氏不信朱大旗的话，她没有故意诽谤污蔑人，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怀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杨父如遭雷击，别提花氏怀疑了，他听花氏的话，他也怀疑啊。无缘无故的，朱大旗对这孽女那么好做什么？简直比亲生的都好！花氏说的那些证据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是。
“啪！”男人最无法接受戴绿帽子，杨父这样的男人更是。还有杨芸嫦害死他那么多孩子，他早就恨杨芸嫦恨得牙痒痒了。
“哎呀！今天这戏可真是太精彩了！天啊，没想到这杨小姐居然是朱大夫的女儿！”
“诶！你们发现没有，这杨小姐的眉眼和朱大旗的好像啊！”
“兄弟你说的是，我也是觉得越看越像啊！”
“这杨大人真是可怜啊，帮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这还不算，这养女还害死他这么多儿女，可怜哟可怜！”
“可怜什么可怜！你没听到花氏说杨大人知道杨芸嫦曾经亲手溺死他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杨大人既然选择包庇杨芸嫦，他现在受什么罪那都是活该！”
“这就叫作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
杨芸嫦被打得耳朵嗡嗡响，耳边响起的声音更是令她冷得浑身发颤。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是杨芸嫦唯一的想法。
第271章 被泼粪 杨芸嫦死（二更）
案子到了这儿，也算是水落石出了。朱大旗谋害杨家后宅众多孩子以及许多未出生的孩子，牛大人当场判了朱大旗腰斩！
一般杀人也就只用判个杀头，但是牛大人被花氏的一番话说的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慈父之心爆表，恨不得将朱大旗千刀万剐！反正就是不让朱大旗好死！
千刀万剐，牛大人心里火热的很。但是要想凌迟那得上报朝廷，层层批复，这就十分麻烦了，而且非常的耽误时间。但是腰斩就不一样了，这种普通的刑罚只需要豫王批复就能直接执行。所以牛大人选择了腰斩。
别以为腰斩跟砍头没啥区别，实际上区别大发了。腰斩顾名思义拦腰切，要是刽子手是个老道历练的，那还没的说，能给犯人一个痛快。但要是刽子手的手艺不成，一刀没利落地切下去，反而要砍很多次，那受的折磨就大发了。还有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大多数人都不会立即死亡，有些人还会拖着上半身爬一会儿。啧啧——那滋味儿可真是可想而知了，保管痛得你生不如死！
牛大人决定了，他得暗自操作一番，就选手艺最不行的刽子手行刑。他堂堂的知府办这么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另外一个罪魁祸首——杨芸嫦，牛大人没有给她判刑。主要是没证据，朱大旗一口咬死一切都是他做的，跟杨芸嫦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没证据，他也对杨芸嫦没法子。这会儿，牛大人也不能不感慨一句，朱大旗对他这个私生女真是好啊！没错，牛大人也相信杨芸嫦是朱大旗的女儿。这正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不过就算杨芸嫦不被判刑，杨芸嫦也是彻底完蛋了。杨芸嫦的名声已经毁了，私生女，心狠手辣、蛇蝎心肠……背负着这样的名声，杨芸嫦别想有什么好下场。豫王府更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成为豫王妃。所以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杨父肯定是恨死了杨芸嫦，她害死了自己的这么多孩子，还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害的自己白白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便宜女儿。杨芸嫦以后的日子绝对只能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形容了。
别提，这么想着，牛大人的心别提有多爽快了！
杨芸嫦浑浑噩噩地出了衙门，众人对着杨芸嫦指指点点。杨父听着那些话，气得眼冒金星，拉着杨芸嫦上了马车。当大红帘子放下的那一刻，杨父想都不想地抬手给了杨芸嫦一记重重的耳光！
要不是顾忌着外面还有人，杨父现在就想破口大骂！他居然被那个贱人骗了那么多年，那个该死的贱人！
这一巴掌打醒了杨芸嫦，恍惚间，杨芸嫦触到杨父凶狠要吃人的眼神，她浑身一颤，牙齿上下碰撞，发出“哒哒——”的响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杨芸嫦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疼痛加上鲜血的刺激，杨芸嫦总算回过神，“去豫王府！”杨芸嫦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
杨父冷笑，“你现在身败名裂了，你以为豫王妃还会接纳你？你以为你还有反身的机会？”
杨父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在他也知道在外面跟杨芸嫦吵起来，对他没有半点的好处。
“没试过怎么知道呢？父亲——”
“闭嘴！”杨父凶神恶煞地打断杨芸嫦，“别喊我父亲，你个贱人！你个野种！”
杨芸嫦气得双目通红，“不许你侮辱母亲！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会信那贱妇的话！对了，那贱妇该死！她该死！该死！”
“你给我闭嘴！你娘就是个贱人！那什么朱大旗为了你娘就愿意听你的话，一听就是十多年，你娘那贱人要是和朱大旗没关系，老子敢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好啊，你不是要去豫王府吗？老子带你去。”杨父冲着外面的车夫高声吩咐。其实他心里也是存了一点奢望，万一豫王妃念在杨芸嫦——呸！这贱人不配姓杨，她九成九不是老子的种儿！杨父在心里狠狠唾弃。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帮人养女儿，杨父心里恨啊！要是杨芸嫦还有用，杨父还愿意忍着恶心继续容忍她。要是豫王妃也抛弃了杨芸嫦，那这个贱人就彻底没用了。
杨父这么想着，眼底划过一丝隐晦的杀意。
杨芸嫦心里一凛，她知道杨父是对她动了杀机，心顿时跳得厉害。她现在所有的筹码都在豫王妃身上了，只希望王妃能救她一救。
豫王府
“王妃娘娘，小女是被人冤枉的！小女是被人冤枉的啊！王妃娘娘求您见见小女，为小女主持公道啊！”杨芸嫦直接跪在豫王府的大门口，哭得伤心绝望，惹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豫王府内，豫王妃的太阳穴跳得厉害，段侧妃得到消息后，十分“关心”地来看望豫王妃，“姐姐这是怎么了？您看中的儿媳妇正跪在王府外求着见您呢！王妃姐姐不打算去见见她？”
豫王妃看到段侧妃那嚣张的笑脸，眼底的凶狠几乎喷涌而出，她这会儿真是有吃了段侧妃的心了。
“妹妹还是多关心关心二郡主吧。”
段侧妃灿然一笑，“二郡主乖巧伶俐的很，不需要妹妹多费心。倒是姐姐要费心的事情多啊，姐姐膝下可有世子和媃嘉郡主两人呢。姐姐啊，按理您是姐姐，还是王妃。有些事情不是妹妹我能多插嘴的。但是妹妹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开口啊。那杨芸嫦心狠手辣，居然能亲手溺死刚出生的婴儿，啧啧——这份狠心，妹妹我是佩服的。对了，看妹妹我个笨嘴，什么杨芸嫦啊！应该叫朱芸嫦才对。人家的父亲叫朱大旗，她自然也得跟着姓朱了。”
“妹妹看来是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豫王妃一字一句道。
段侧妃气够了豫王妃，知道自己要是再多说那就过了线了，于是不说话了，冲着豫王妃行礼，然后施施然地离开。
段侧妃一离开，豫王妃一挥手将桌上的汝窑白瓷茶杯扫落在地，她真是快要气死了。
“去找杨大人，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连女儿都管教不好，你问问他这个官儿是不是也没本事做了！”
杨芸嫦对豫王妃有救命之恩，豫王妃不能对杨芸嫦做什么，否则很容易就会落下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豫王府外，越来越多的人对着杨芸嫦指指点点，杨芸嫦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但她现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就是赌豫王妃在意自己的名声，念着那一点点的救命之恩，否则她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杨父在人群外冷眼看着，他现在就等着看杨芸嫦还能不能有一点价值。如果有，杨父会将杨芸嫦那最后一点价值给榨干，免得白给人养了这么多年女儿，他却什么得不到。如果没有，杨父一定会让杨芸嫦生不如死！把老子骗的那么惨，害的老子这么多年什么都捞不到，自己一定要杨芸嫦那贱人付出代价不可！
杨父正在发狠间，便有豫王府的人找到他，在他耳边嘀咕了好几句。杨父脸上神情变幻莫测，终究还是不甘心地狠狠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他娘的，这下子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捞到。
杨芸嫦正朝着豫王府磕头，猛地被一只胳膊拉起来，抬手就朝她的脸上重重打了一耳光，“你个逆女！你的心肠怎么会如此歹毒！你献给王妃的药方明明是娥儿找到的。你个不要脸的逆女却抢了娥儿的功劳！娥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做得出来这样的事！你个畜生！你做出许多歹毒之事，如今竟然还有脸拿着别人的功劳威胁王妃，你简直是不配为人啊！”
杨父噼里啪啦一番话说完，直接大力拖着杨芸嫦离开。他想好了，杨芸嫦是彻底废了，那救豫王妃的功劳他就给了杨云娥，那可是他的亲闺女！就算是庶女也比杨芸嫦这个野种好！
杨芸嫦被打蒙了，但她的脑子还在，她立即反应过来，她知道她成了弃子，杨父是要彻底放弃她了。杨父居然还不要脸地将自己的功劳移到杨云娥的头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杨芸嫦张口就要反驳，杨父又是一巴掌上去，他现在只要一看到杨芸嫦就想狠狠打死这贱人！这个贱人就是他的耻辱，他的恶心！
“你个逆女你还要说什么！你害的人还不够？你个逆女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亲手将其溺死，你还配当人吗？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赶紧去死！”杨父气得双目通红，他多少个孩子都折在杨芸嫦这贱人的手里，他只要想想，心都快碎了，这个贱人啊！
“啊！”杨芸嫦刚要开口反驳，迎面就是一个臭鸡蛋砸到她的脸上，恶臭的鸡蛋液在她脸上缓缓流下，黏黏的，恶心至极。
臭鸡蛋还只是第一个，紧接着一堆的烂菜叶子、臭鸡蛋铺天盖地朝着杨芸嫦飞来，杨父也难免受到波及。烂菜叶子和臭鸡蛋还不是终点，居然有人从夜香郎那儿买了粪便朝杨芸嫦扑去。
杨父在看到那恶心的粪便，二话不说就侧身避开，于是杨芸嫦被一大盆粪便冲洗了一遍。
杨芸嫦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泼粪了，但是身上传来的恶臭，眼前滴滴落落的粪便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被人泼粪了！
“啊——”杨芸嫦尖声吼叫。
杨父看向杨芸嫦的眼神也满是厌恶，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个贱人！你他妈的是人吗？害死那么多可怜的孩子，老娘也是当人娘的，老娘就是看不惯你这蛇蝎心肠的贱人，你这贱人只配吃屎！夜香郎再给老娘一盆粪便，老娘泼死这贱人！”
“夜香郎也给我一盆，像这种贱人泼死了也是她活该！”
“对！我也要泼死这贱人！连无辜的孩子都害，还害死这么多个，这贱人该死！”
夜香郎发了一笔小财，一车人中黄全卖掉了，杨芸嫦也被泼成了粪人，豫王府这一条大街上都散发着令人想吐的恶臭。
豫王府的侍卫很想阻止，但是这民情沸腾啊！一个个地眼睛都红了，他们毫不怀疑他们要是上前阻拦了，这些人怕是能跟他们拼命！算了算了，不就是泼粪嘛！也就臭个几天罢了。话说像这样的贱人，他们也想泼！
直到日落西山，杨芸嫦才被杨父派来的人带走。而杨父早就自己溜了。杨芸嫦是被洗刷干净带回杨府，这倒不是杨父心慈，而是他也无法接受一个满身粪便的臭人，真要让这样的人进了府，他怕是能恶心地吃不下睡不着！
“杨芸嫦你个贱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杨芸嫦的三魂七魄仿佛没了一半，浑浑噩噩地进了杨府，这个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没有去想她以后该怎么办，她还有没有法子翻身，她只沉浸在她被人泼粪的恶心中。
杨芸嫦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一进杨府的大门就被人刺杀！
杨芸嫦呆愣地低头看着插入她腹中的尖刀，鲜血顺着刀子留下，没一会儿刀子就被染红了。
“我杀了你个贱人！为我的孩子报仇！”
一刀拔出，鲜血涌喷！杨芸嫦身子一软，直直倒下。
杀杨芸嫦的是一个头发散乱，穿着破烂的女人，她手里拿着刀子一下一下捅杨芸嫦，每一刀都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狠狠插入，还要在里面搅动一会儿，这才狠狠拔出。这样被插。被捅刀子已经很痛苦，但是被捅，更是痛得生不如死，只恨不得能有个痛快。
杨芸嫦的眼神渐渐迷离，气息渐渐微弱下去。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被她害死的孩子女人，他们正张牙舞爪地冲着她扑来，仿佛是要向她索命！
身上的痛感正源源不断向她传来，被厉鬼索命的痛苦更让杨芸嫦心惊胆战！
身体的痛苦加上身上的痛苦，令杨芸嫦再也无法忍受，杨芸嫦永远闭上了眼睛，永远没有了气息。
杀杨芸嫦的女人根本不知道杨芸嫦已经死了，她还在拼命用刀子捅杨芸嫦，拼命捅！拼命捅！她就像只会捅刀子的杀人机器，不知疲倦地只会捅！只会捅！
这里发生的事情，杨家大大小小的主子早就知道了。
众人面对这血腥的一幕，没有人害怕，大多数人只有兴奋，杨芸嫦这恶女人终于得报应了！她们死去的孩子终于能安息了。
杨父看到这场景差点没气得晕过去，“这疯婆子是谁！老子还没说要杀杨芸嫦，谁许她动手的！”杨父也想杨芸嫦死，但是他必须得拿到杨芸嫦手中的握着的他的把柄！现在杨芸嫦死了，那些东西他找谁拿去！
王姨娘和杨云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嘲讽。她们就知道杨父不会轻易杀了杨芸嫦的，谁让杨芸嫦手里有他的把柄呢。但是她们绝对不会允许杨芸嫦活着，这个女人只要活着就会等待时机，伺机翻身。这是她们绝对不会允许的。杨芸嫦还是死了干净。
“老爷您忘了她了吗？这是江姨娘啊，您以前可喜欢她了。只是她怀着孩子时被杨芸嫦给害了，孩子没有了，人也从此变得疯疯癫癫的。这不，在下人嚼舌根，叫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杨芸嫦害死的，她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一把刀。冲出来就杀人。这谁会想到呢！江妹妹也真是可怜。当年她美的跟朵花儿似的。”
杨父的眼前也浮现出江姨娘曾经柔弱美丽的身影，想到他们无缘的孩子，还有江姨娘曾经被害的这么惨，心下一叹，“算了，让她回去吧。拨几个下人好好伺候，再找个大夫好好帮她调理身体。至于杨芸嫦这贱人，把她扔到乱葬岗喂狗！”
王姨娘乖巧地应了，“是，老爷！妾身一定会办好的！”
杨芸嫦你可能想到你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死无葬身之地啊！被野狗分食！哈哈——哈哈哈——
第272章 祁昊决定退婚（一更）
杨父事后还特地找了王姨娘和杨云娥，在听到杨父将杨芸嫦献豫王妃的药方说成是她找到，被杨芸嫦给抢走的后，杨云娥笑了。她的父亲果然是够卑鄙无耻，这样的人是她的父亲。又听到杨父要她给祁昊当侧妃，杨云娥已经是连苦笑的心都没了。
“娥儿，你只管放心，有你救豫王妃的恩情在，你在世子心目中的地位就不一样。就是未来的世子妃也不能对你如何。只可惜你是个庶女，要不然——”杨父说着面露可惜。
“女儿没这个福分能嫁给世子，父亲还是别多想了。”杨云娥淡淡开口。
杨父眯着眼睛，语露不悦，“娥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着什么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的傻话不成！你试试看嫁个普通人，没钱没地位，等待你的就只有痛苦！别以为爹在跟你开玩笑！”
“普通人？我只能嫁给有孩子的鳏夫当填房。”杨云娥苦笑，眼底尽是苦色。
杨父大惊，“你疯了！我的女儿怎么会能给人当填房！你怎么会存着这样的心思！”
王姨娘忽然抱着杨云娥痛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娥儿被杨芸嫦那贱人害的不能生育啊！你说娥儿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又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娥儿啊！”
“你说什么？娥儿不能生育？这怎么可能！”杨父不相信，死也不相信。
王姨娘和杨云娥也不愿意相信，在她们信了乔伊灵的话后，她们还是不死心地去找大夫，这倒不是去查杨云娥是不是服下绝子汤，而是想看看有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能救娥儿。可是结果自然是让王姨娘和杨云娥失望了。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他们都说娥儿的身体已经被彻底糟践了，就是大罗金仙怕是也无能为力！这让王姨娘和杨云娥是彻底死心了。
“真的，真的。这都是真的。妾身带着娥儿去看了十多个大夫，他们都这么说，他们说治不好啊！”王姨娘又是一阵痛哭，原就敞着的伤疤一时间又被狠狠刺伤，伤口恶化得愈发厉害。
杨父这会儿相信了，他又想起了杨芸嫦，那个贱人！他怎么就没早早弄死这么个贱人！害了他这么多孩子，连他最后一点青云路都给毁了。这个贱人还是死的太便宜她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他真心疼爱的女儿，想到女儿遭遇的惨事，杨父宽慰道，“你放心，为父会帮你挑选一个好人家，你以后就嫁在庐州吧。有为父帮忙看着，绝对受不了委屈。”
杨家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豫王府
“母妃您看到没有！这一切都是乔伊灵那贱人干得！是乔伊灵害了杨芸嫦！母妃，咱们一定得给乔伊灵好看啊！”媃嘉郡主恶狠狠开口，要是乔伊灵此时在她面前，她怕是都能冲上去撕了她。
豫王妃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太阳穴，“那又怎么样？乔伊灵害杨芸嫦什么了？那些事情都是真的。这一次，母妃还真的得感谢感谢乔伊灵。如果不是她，你哥哥怕是真的会娶杨芸嫦那个毒妇了。这是母妃万万不想看到的。看看杨芸嫦干得那些事儿，你哥哥的子嗣，除了杨芸嫦生的，怕是全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这样的儿媳妇，母妃要不起。”
豫王妃对杨芸嫦现在是厌恶的很。豫王妃自己也下手害过豫王的子嗣，她可以做，但是她不会允许她的儿媳做。这就是典型的双重标准了。
媃嘉郡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母妃，您难道是看中乔伊灵了？您不会真的想让哥哥娶她吧！”
豫王妃摇头，“乔伊灵不适合嫁给你哥哥。媃嘉你去把你哥哥喊来。母妃有话要跟你哥哥说。”
媃嘉郡主脆脆地应了一声，跟轻快的小雁子似的往外蹦。
没一会儿，祁昊和媃嘉郡主就出现了。
“你们都下去。”豫王妃挥了挥手让下人下去，见媃嘉郡主坐在那儿不动，于是又加了一句，“媃嘉你也出去。母妃有话要跟你哥哥单独说。”
媃嘉郡主不满地嘟着嘴巴，但是在看到豫王妃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情后，不敢再赖着，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昊儿啊，杨芸嫦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祁昊眼底闪过深深的厌恶，阴沉着俊脸点头，“知道了。母妃不必为那样的贱人伤心。那贱人已经不配为人。”
听到儿子连杨芸嫦的名字都不愿意喊，直接用“贱人”来形容，豫王妃就知道祁昊真的是厌恶杨芸嫦入骨了。不过这也不奇怪。
“昊儿，你知道杨芸嫦的事情是谁做的吗？”豫王妃又问。
祁昊神色有些不自然，“是乔伊灵做的。”
顿了顿，祁昊又立马加了一句，“母妃，杨芸嫦那贱人的恶行，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了！她就是死一百次都不为过。儿子若是知道杨芸嫦的所作所为，也定然会揭开她的真面目，叫杨芸嫦不得好死！”
“你很喜欢乔伊灵啊。母妃这里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开始护着了。”
祁昊有些别扭，“母妃，她是我的未婚妻。”言下之意，护着未婚妻有什么不可以的。
“乔伊灵是你的未婚妻，但你不能娶她。”豫王妃面无表情道，每一句每一字都是那么冷冰冰，不带一丝的感情。
“为什么？难道只因为乔家落魄了？母妃，乔伊灵会是一个贤内助，儿子相信只要能娶到她，儿子的后宅一定会很安稳。儿子不否认家世的确是很重要，但说实话，家世也不是那么重要。庐州的贵女拼命想要嫁给儿子，不也是看中了豫王世子这个身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娶了人家姑娘，能得到多少助力还真不一定。”
豫王妃笑了，“昊儿，你为乔伊灵真是煞费苦心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能言善辩。看看，为了乔伊灵你竟能说出这么多道理。真真是难得了。好，昊儿既然你今日算是跟母妃打开天窗说亮话，母妃也跟你说说心里话好了。你知道母妃为什么不许你娶乔伊灵吗？”
“因为乔家落魄了。”祁昊想都不想地回答。
“说对了一半，还有另外一半，因为乔伊灵这个人。昊儿啊，母妃跟你说句实话，母妃挺欣赏乔伊灵的，漂亮能干，手段利索，这样的姑娘，母妃是真的欣赏。但是欣赏是一回事，但母妃不喜欢乔伊灵。昊儿你说的很对，乔伊灵会是一个贤内助，你娶了她，你的后宅是会很稳定。这些母妃不否认。
但是昊儿你少说了一点，乔伊灵这人太强势了，你能降伏住她吗？你先别急着回答。昊儿啊，母妃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母妃也是一个强势的人，母妃跟乔伊灵比起来，谁更强势这还真的不好说。不过母妃认为，乔伊灵怕是比母妃更强势。
从见乔伊灵的第一面起，乔伊灵就敢跟母妃顶，半步不让，她的勇气胆量值得人钦佩啊。灵安寺，万铃儿算计了她，乔伊灵是怎么报仇的你看到了。杨芸嫦下毒害魏老夫人，乔伊灵又是怎么报复回去的，母妃相信你也都看到了吧。
这次杨芸嫦的事情，乔伊灵是半点遮掩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就是她做的，她根本不怕人查。昊儿，假如你娶了乔伊灵，母妃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母妃一定会跟乔伊灵对上，母妃作为婆婆指不定会有更激烈的行为。你别说这不可能，这是非常可能。母妃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母妃不会让。乔伊灵是什么人，母妃也同样清楚，她也同样不会让。
到时候你是希望母妃能压乔伊灵一头呢？还是乔伊灵压了母妃？甚至以乔伊灵的性子，母妃怕是会吃大亏。好，母妃的问题暂时可以不考虑。咱们先说你。昊儿你知道吗，乔伊灵这样的人你能降伏住，她一定会是你的贤内助。一旦你降伏不住，她一定能把你的后宅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要是你哪里对不起乔伊灵，或者是叫她不满意了。乔伊灵保准会对付你。
这样的女人，昊儿你说，母妃能容许你娶她吗？说句没志气的话，母妃还真的有点怕乔伊灵这样的女人。太疯了，理智的时候她很理智，但她要疯魔起来，她能比任何人都要疯魔！”
祁昊想开口反驳豫王妃的话，但他的喉咙就跟堵了棉花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豫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她做的每一种假设也很有可能成真。对着豫王妃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祁昊想说几句假话都做不到。
“昊儿，咱们母子的路不是一帆风顺啊！你有自己的敌人。你还只是豫王世子！而不是豫王啊！你总不能娶一个帮不了你什么忙的女人，别说帮你忙了，指不定还会闹腾你的女人吧。今天母妃跟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听不听由你。要怎么做也随你。是你要娶妻，跟妻子过一辈子的人是你，母妃把选择权交给你。这是庚帖，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母妃不会多说一个字。”豫王妃起身将一红木盒子送到祁昊的手上。
祁昊握着手中的木盒，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着。他原本一直在想法子劝母妃接受乔伊灵，但是如今选择权落在他手里了，他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祁昊想到乔伊灵便是一阵郁闷，那个女人正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自己退婚吧。要是自己主动提出退婚，祁昊非常相信，乔伊灵高兴地怕是能跳起来！
私心里，祁昊是真的不想和乔伊灵退婚，怎么都不想，怎么都不愿意！但是想到母妃和妹妹，还有他自己，祁昊的心开始动摇了。他不能不承认，母妃说的都是对的，甚至可以说是半点都没有说错。最讽刺的是，祁昊还真的没那个把握能降伏住乔伊灵。
乔伊灵那个女人一不舒心会做出什么疯魔事，祁昊还真不敢想。前面的万铃儿和杨芸嫦都是前车之鉴，当然万铃儿和杨芸嫦两个人也是活该。
但是乔伊灵的手段要是用到他的母妃和妹妹身上该怎么办？祁昊是半点都不敢保证自己的母妃和妹妹会不去找乔伊灵的茬，她们的梁子是早就结下了。
乔伊灵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母妃和妹妹同样不是。劝乔伊灵，那个女人是百分百不会退让，那女人就不是一个喜欢受委屈的主儿！妹妹还好说，最多也就在王府留个两三年也就能出嫁了。但是母妃可是一直待在王府。难道让母妃忍让乔伊灵？只听过儿媳妇忍让婆婆的，从没听过婆婆忍让儿媳妇的。
这一刻，祁昊是真心觉得烦。这媳妇和亲娘之间怎么就那么烦人！
像是看出儿子眼中的焦躁，豫王妃也没有继续逼迫祁昊，“昊儿，母妃不逼你。母妃说过了，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你要如何选择，母妃都不会怪你的。你要是需要时间，那就回去好好想吧。母妃不逼你。”
豫王妃还不如狠狠逼迫祁昊呢，这样祁昊心里还能舒服一点。
祁昊向豫王妃行礼告辞，心中某个决定却是悄然成型，甚至愈发坚定。
一处偏僻的宅子
“表弟，这一次我可是领先一步了。祁昊的账本我拿到了。”韩飞扬得意洋洋地开口。
祁云淡淡挑眉，“嗯，真巧。祁然手里的账本我也拿到了。”
韩飞扬脸上得意的表情顿时凝固，“表弟真是有本事。东西已经拿到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找豫王。”
账本又不是拿来玩儿的，肯定得从豫王的手里拿点好处才行。
“等咱们差不多离开庐州的时候。”
韩飞扬追问，“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庐州？我说表弟，咱们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该拿的东西也都拿到了，是时候离开庐州了。”
“不，还有一件事没做好。”祁云摇头回答。
“还有事情没做好？咱们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好？你是说突厥三王子斯木里吗？我已经暗中派人追查，庐州境内，目前是没他的人影儿。如果斯木里还活着，我相信斯木里应该是草原的哪个部落吧。咱们总不能为了等一个斯木里就一直在这里耗着吧。”韩飞扬更想说的是，他怀疑那斯木里可能早就死了。
“不是。我在等祁昊退婚。”
韩飞扬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又是乔伊灵！我说表弟你对乔伊灵真是好。为了一个女人耽误行程，你真是出息！”
“表哥，你说错了。我没有为一个女人耽误行程。我想祁昊退婚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咱们不至于少这几天的事情。表哥，我从未将正事放到一旁不管，我从来都是在不耽误正事的前提下，做我自己的私事。倒是表哥你的态度很不对，明明很正常的事情，但只要牵扯到灵儿，你总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表哥你不止是态度有问题，你对伊灵有偏见，你别不承认，我长了眼睛，我能看出来。表哥，我早就跟你开诚布公地谈过，可你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到最后，祁云的声音陡然有些拔高。韩飞扬知道，这是祁云动怒的表现。
韩飞扬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冲祁云说了一句，“我以后的态度尽量好一点。”
“不是尽量是必须。表哥，同样的问题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多说伤感情。我想你一定懂我的意思吧。灵儿是你未来的表弟媳，对待表弟媳是什么态度，表哥不需要我教你吧。”
你还不一定会娶乔伊灵呢！这会儿就说什么表弟媳是不是太早了！但是在看到祁云一脸郑重的神色后，韩飞扬不敢多说什么了，恶声恶气道，“行了！我长了耳朵了，我懂你的意思！我以后的态度保证好成了吧。”
“表哥是男子汉大丈夫，记得要说到做到，可千万别被我笑啊。”
第273章 乔伊灵被掳（二更）
祁昊约乔伊灵明日见面，乔伊灵很欣然地同意。
魏老夫人见状笑问，“伊灵啊，祁昊是要跟你退婚了吧。”
乔伊灵正喂魏老夫人吃樱桃，闻言点点头，“嗯。祁昊是要跟我退婚了。其实拖到今天真的是很晚了。要不是——”要不是她嘴贱，当时面对祁昊一时间没收住话，她怕是早就能跟祁昊退婚了。唉，这是乔伊灵最后悔的一件事，简直是没有之一啊！
很快，乔伊灵就知道这不是她最后悔的事。
“退了婚以后呢？”魏老夫人吃下一刻樱桃，乔伊灵还要再喂，她摆摆手，表示不吃了。乔伊灵从善如流地将一盘樱桃放到一边。
“退婚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呗。外婆您这话问得可真是有意思。”乔伊灵笑了笑，颇有些没心没肺。
魏老夫人没好气地伸手拍了下乔伊灵的脑袋，“你个丫头，其他本事没有，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不小。你对太孙殿下是什么想法？”
提起祁云，乔伊灵潋滟的秋水瞳眸泛起丝丝柔情，清丽的面容染上桃花般的粉色，惹人采撷，真真是好不诱人。
作为过来人的魏老夫人顿时心知肚明，对乔伊灵心里的想法摸了个准儿，“你既然已经认定太孙殿下了，就该知道你以后的路不会多好走。伊灵啊，你嫁给太孙殿下后，你要面对的事情很多。来自东宫的，还有皇宫的，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唉，有时候外婆是很想你嫁给太孙殿下，叫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亮瞎眼。但有时候外婆也在犹豫啊，如果你真的嫁给皇太孙，你的日子会很辛苦。
外婆知道你是一个有主意的，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外婆对此不多说什么。外婆只跟你说一句，既然决定了，那就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乔伊灵紧紧握住魏老夫人的手，手掌下是干枯粗糙的触感，但是乔伊灵却觉得很温暖，心里一片柔和，“外婆您的意思，我懂。我知道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伊灵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从来就没叫外婆失望过。有你这个好外孙女，外婆很高兴。”
翌日，乔伊灵去了和祁昊约定的草原。那是庐州和突厥接壤的一片草原。
“跟我单独走走。”祁昊开口道。
乔伊灵对此没什么意见，很痛快地点头。祁昊和乔伊灵将身边的人全都留在不远处，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在现代是很难见到这样的美景，但是如今乔伊灵看到了，茫茫草原，一望无垠，青草茂密，微风袭过，鼻尖充斥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青草香问。
这美景令人很舒服，很陶醉。祁昊也不是多讨厌的人了，以后最多也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所以身边的祁昊也并没有影响乔伊灵的心情。
“心情很好？”耳边猝不及防响起祁昊喜怒难辨的声音。
乔伊灵回过神，“嗯。面对这样的美景，我想任何人的心情都会很好。”
“你们姑娘家喜欢的应该是江南如烟似雾的美景吧，你倒是特别，居然喜欢这茫茫草原。”祁昊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乔伊灵挑挑眉，“江南的美是柔弱迷人的，草原是广阔深邃的，就是荒无人烟的沙漠那也是美丽的。各有各的美罢了，只看你会不会欣赏。”
“我看你不是觉得这景色美，心情怕是也美得很吧。我要跟你退婚了。你是不是很高兴？”祁昊侧头看了眼乔伊灵，意味深长地开口。
乔伊灵很坦然地点头承认，“对。眼前的景色令我沉醉。同样，你马上要和我退婚了，这也是令我心情美妙的一大原因。”
“你真是太诚实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世上怎么会有女人会巴不得被退婚。好，如果未婚夫是烂泥扶不上墙，那我还能理解理解。但我不差吧。无论是身份，还是相貌才干，我都是顶尖的吧。”这就是祁昊最想不通的问题了，他到底是哪里差了，乔伊灵这女人就那么看不上他。
今日祁昊一直用“我”来自称，没有用那“本世子”，乔伊灵心中了然。
“今天我也跟你说说真心话好了。说句真心话，你真的不差。论身份，你是豫王世子，身份绝对是杠杠的。容貌嘛——也能用相貌堂堂，英俊不凡来形容。才能——想来被豫王着重培养的世子，从小接受着各种精英教育，你的才能想来也是不会差到哪儿去的荣。可以说，世子你绝对是大多姑娘眼里的好夫婿人选。”乔伊灵这番话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
“那我就奇怪了，那么好的我，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乔伊灵低着头，心里琢磨着该跟祁昊说什么好，想一想，还是用最简单的理由吧。
“我今天再跟世子你说句实话吧。其实吧，我从头到尾都没想嫁给世子你，乔家还在京城时，我就是这个想法。乔家落魄回到安阳，豫王府表现出的态度后，我就更加是这个想法了。”
祁昊好奇了，“为什么？”
“世子你知道我对丈夫的最低标准是什么吗？”
“不知道。”祁昊很老实地回答。要是别的女人祁昊还很确定，无非是家世人品什么，但是乔伊灵还是算了吧。他猜不出来。
乔伊灵轻启红唇，很认真地回答，“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不可能的！三妻四妾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乔伊灵你居然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是在做梦吗？除非是那些饭也吃不饱的庶民，否则有点钱的男人哪个会不想三妻四妾。乔伊灵你不会是想找那样的无用男人吧。”祁昊一脸受不了地看着乔伊灵，他是真的没想到乔伊灵会如此异想天开。
“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世子你担心了。世子你做不到就别当世上其他男人都做不到。”这一刻，乔伊灵忽然很感谢祁云，是他给了自己这样的底气，能十分肯定地对祁昊说，她能找到这样的男人。
祁昊嗤笑一声，“女人总喜欢把自己当成那个最特殊的。殊不知到最后，你只会成为一个笑柄。”
“这是我的事，世子你管的未免太多了。我有我的坚持，正如世子你也有你的选择一样。世子你不还是选择退婚了？我猜世子是受到外界的压力吧。八成是豫王妃的压力。过程如何，我不想多说，但是结果是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世子你放弃了。”乔伊灵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跟祁昊多说什么，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
祁昊沉默片刻，“你要是没有这么倔强，没有这么不服输，母妃也不会——”
“世子你错了。我要是不倔强，没这么不服输，王妃还是一样看不上我。因为世子你以后的妻子一定要你跟担得起事情，否则怎么能尽到一个世子妃的责任。王妃不喜的除了乔家落魄外，最大的就是我乔伊灵太强势了。王妃需要的儿媳妇得强势，但是又不能不强势。这强势是对着外人的，对王妃就得恭恭敬敬，唯命是从。可惜这点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无条件地顺从王妃，这才是王妃讨厌我的理由。不愿意接纳我的理由。世子你懂吗？”
祁昊默然，他是懂得。但那人是他的母妃，他不愿意这么想自己的母亲，所以只能不断地给豫王妃找理由找借口，把一切都推在乔伊灵的身上。
这一刻，祁昊真的觉得他和乔伊灵不适合。不止是母妃无法容忍乔伊灵的咄咄逼人，就连他也一样无法接受。女人可以强势，但是对丈夫和婆婆也如此强势，他的确是无法接受。
看出祁昊心里的不痛快，乔伊灵也没想继续说下去，是是非非，黑黑白白又怎么能轻易说清楚呢？说到底，就是不适合罢了。不适合就是最简单的理由。
“我妄言了，还请世子见谅一二。其实要说谁是谁非，这还真没什么好说的。说到底只是我们不适合罢了。王妃没错，世子没错，我也没错。错的只是不适合罢了。”
祁昊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扯出一抹笑容，但他怎么都笑不出来，最后也就放弃了，笑不出来又何必逼着自己笑呢。
“谢谢你的宽慰。没人错，错的只是不适合。这话说的真是有道理。陪我走走吧，你在南宫家的马场侃侃而谈，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跟普通的千金小姐不一样，不是喜欢拘束在闺阁之中，草原辽阔，这才更适合你。那时候我就想着带你来茫茫草原好好骑马，痛快一番。只是现在我不想跟你一起骑马了，找不回那种肆意快活的心了，就这么静静走一会儿吧，这比较适合我现在的心情。”终究是选择放手了。祁昊的心情十分复杂，有释然也有酸涩，就这么静静走一段路吧，好好沉淀沉淀这份还未开始就一定凋零的感情。
乔伊灵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祁昊慢慢走。
一段路，祁昊和乔伊灵走得很慢很慢，主要是祁昊走得很慢，乔伊灵迁就祁昊。
忽而，祁昊停住脚步，“虽然你我退婚，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只是说着好听，世上有多少男人能做到？那些普通庸碌的男人，我看你乔伊灵怕是也看不上吧。做人还是现实一点。这算是本世子给你的忠告。”
乔伊灵不赞成祁昊的话，但是她不拒绝祁昊话里的关心好意。
“好，世子的话我记住了。”
祁昊伸手往袖中掏乔伊灵的庚帖，这时一群黑衣人迎面冲来。
乔伊灵心里只有“卧槽！”两个字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就跟祁昊出来一趟草原，她就能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祁昊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一面迎敌一面护住乔伊灵。黑衣人大约有十来人，他们气势汹汹，个个武艺高强，不远处祁昊的护卫察觉不对，早就一个个飞奔而来。双方的人马差不多。乔伊灵发现这些黑衣人居然不是冲着祁昊来的，而是冲着她！乔伊灵正琢磨着要不要拿出她带着的迷药迷倒这些黑衣人，但她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取出自己身上带的药，她连躲都来不及，更别提能做什么了。
黑衣人见人一个个赶来，直接加大了攻势，将祁昊重创，一个反手刀将乔伊灵劈晕带走。
乔伊灵昏迷前只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该说她够倒霉，还是该骂祁昊够没用。可能两者都有吧。
等乔伊灵再次醒来时，眼前的环境让她觉得陌生，见她身上披着羊毛毯子，四周烛火通明，这应该是帐篷。乔伊灵在心里暗暗计较。
“你醒了。”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没一会儿帐篷内进来一高大的男子，更准确的说是突厥男子，他的五官立体深刻，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当那双如鹰隼般锋利的眼神看向你时，你的心脏骤然一停，更准确地说是被吓停的。
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乔伊灵暗暗在心里评价。只是这人瞧着怎么有些眼熟？但是乔伊灵很确定，她是绝对不认识眼前的人，她肯定没有见过，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子怎么会觉得眼熟？这真是奇怪了。
男子似乎看出乔伊灵的戒备，在离乔伊灵的床有很大距离的地方站着，并没有向前，“乔姑娘你醒了。”
这人居然会说中原话，虽然声音是有些别扭，但说的肯定是中原话，这点是不用怀疑。
“你认识我？”乔伊灵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突厥人，完全没印象，偏偏又觉得有些眼熟，见了鬼了。
“认识，当然认识。不过乔姑娘现在不认识我吧。我叫斯木里。”
“突厥三王子斯木里。”乔伊灵大惊，她是知道突厥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突厥二王子发动兵变，一举杀了突厥大王子，突厥三王子也被害的下落不明，大多数人都猜测斯木里已经死了，没想到斯木里没死，人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斯木里还活着，他不去赶紧和突厥二王子争权夺利，他抓自己做什么？
“乔姑娘对我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废话！我根本不认识你。乔伊灵在心里骂了无数句。
“斯木里这个名字，乔姑娘不认识。那阿哑这个名字，乔姑娘想来是有印象吧。”
“你是阿哑！”乔伊灵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她明明没见过斯木里，但是在看到斯木里后却又觉得眼熟，这就是原因，斯木里就是阿哑。阿哑就是斯木里。
斯木里淡淡一笑，明明是很淡的笑容，但是乔伊灵却从中看到了一股嗜血狠厉的滋味儿，这斯木里感情是个疯子一样的人物。
乔伊灵有种欲哭无泪之感，她之前以为自己最后悔的事情是一时嘴贱，以至于她和祁昊的婚事一拖再拖。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最后悔的事情是她怎么就个南宫娇讨了斯木里这个变态！
好心有好报！这话未必完全对。乔伊灵就是典型的好心没好报，救人还救出一个白眼狼，把自己给坑死了！乔伊灵后悔啊！
乔伊灵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镇定，“三王子，我好歹算是救了你吧。难道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乔伊灵很想骂斯木里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但是想想人在屋檐下，还是低低头吧。
“本王子自然不会忘恩负义。本王子不会忘记乔姑娘的救命之恩。”
第274章 十日后成亲（一更）
MMP！乔伊灵在心里把斯木里骂了无数句！斯木里所谓的不忘恩负义就是把她掳来？那她真是想说谢谢，这样的不忘恩负义，谁要谁拿走，她是真的半点都不想要。
乔伊灵一想到她被斯木里掳走的后果，她都不敢去想。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人掳走，哪怕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在其他人眼里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不贞洁，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在现代，这样的女人尚且都要被无数人唾骂，更别提礼仪封建的古代了。
乔伊灵又忍不住把祁然提出来骂了无数句。当时的情况虽然紧张，但是乔伊灵瞧得是真真的，祁然一开始是一边对敌一边护着她，但到后来那些黑衣人加强了攻势，祁然渐渐应付吃力，所以就放松了对她的保护。乔伊灵敢说要是祁然能一直拼尽全力保护自己，她根本不会落在斯木里的手里。
你要说祁然为什么要全力保护自己。在危难关头，人第一个想的不还是自己吗。危难关头，不全力保护自己，难道还要跑去保护别人不成？更别提是一个马上就要和他解除婚约的女人。
是，祁然的所作所为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是有一个祁云啊！乔伊灵敢以自己的性命保证，若是祁云处在祁然的位置上，祁云哪怕是没了性命也会全力护着她。这就是祁云。退一步说，祁云还真不会有祁然这么没出息。以祁云的本事一定能撑到别人来支援，哪里会跟祁然似的。
祁云和祁然一比，再次高低立显。
乔伊灵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祁然也没做错，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人之常情罢了。但是乔伊灵现在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有些迁怒了。
这会儿还是别说什么迁怒不迁怒，乔伊灵抬头看了眼斯木里，这才是她最大的麻烦。
“你到底想怎么样？”乔伊灵有些无力。
“本王子不是说了吗，本王子不会忘记乔姑娘的恩情，更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乔伊灵一扯嘴角，“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乔伊灵知道自己这会儿不应该惹怒斯木里，但她是真的忍不住了。斯木里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本王子一直很仰慕中原文化，你们中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斯木里操着他那听着有些怪异的中原话，乔伊灵听着差点没跳起来！斯木里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用了。认真说起来，我对王子也没有什么救命之恩。我想以王子的本事到最后也一定能全身而退。”乔伊灵忍住心悸，尽量平静地开口。
斯木里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不。本王子就认定乔姑娘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了。”
“好！既然王子认为我对你有救命之恩，那我这个救命恩人可以对王子你提一点要求吧。我的要求很简单，放我走。”
“不。本王子刚才说了，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乔姑娘救了本王子的性命，本王子愿迎娶乔姑娘为我的王妃。”
“我不愿意！”乔伊灵知道她跟斯木里说话应该尽量委婉，但是面对斯木里，她所有的忍耐都在这一刻彻底宣告结束。
斯木里鹰隼般的眸子陡然射出危险的光芒，显然乔伊灵的拒绝令他十分不悦，“乔姑娘你难道是要拒绝本王子？”
乔伊灵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很可能就要遭殃，这会儿她和斯木里的关系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王子应该知道我是有未婚夫的。一女岂能配二男。”乔伊灵将祁昊拉出来当挡箭牌。
斯木里笑了，那阴测测的笑容里满是讽刺，“乔姑娘的未婚夫是那位豫王世子吧。本王子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那位豫王世子。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那位豫王世子的确是够无用的。在我们草原，向来是强者为尊。如果两个男人同时看中一个女人，他们就会进行决斗，谁赢了，那女人就属于谁。”
乔伊灵的脸色也骤然冷了下来，“王子说的是你草原的规矩。我是天启女子。还有王子和豫王世子到底谁强是谁弱，这一点还真是不好说。王子你和豫王世子光明正大地打过一回吗？没有！王子你是派了一群人偷袭，才将我掳走。王子的所作所为有失光明磊落，有失勇者风范。”其实要乔伊灵说，祁昊跟斯木里打，八成是祁昊输。两人一看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那位豫王世子不是我的对手。我能从豫王世子的手里夺到你，这就说明我比豫王世子强。乔姑娘我才是最配得上你的男人，你只有嫁给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乔伊灵心里暗暗翻了无数个白眼，“王子天纵之资，乔伊灵只是一普通女子，万万配不上王子。如果王子还念在那一点救命之恩的份儿上，还请王子你现在放我离开。”
“不！不！不！乔姑娘你绝对配得上本王子。你在南宫娇马场说的那番话，令本王子十分震撼。说句实话，乔姑娘你真的是颠覆了本王子对天启女子的认识。在本王子的眼中，天启女子都是柔弱，成天困于闺房之中，毫无见识。每天只知道攀比衣裳首饰，简直是无聊至极。但是乔姑娘你让我对天启女子有了新的认识。不——应该说世上怕是都难找到第二个像乔姑娘你这样的女子。乔姑娘你配得上本王子，你配当本王子的王妃！我草原的女主人！”
乔伊灵现在只想一件事，她现在只希望时光倒回，她发誓在南宫娇的马场上，她绝对不会再说一堆有的没有的。乔伊灵好想哭，但是谁能想到斯木里就在南宫娇的马场上。要是早知道——可惜她根本不可能早知道。
“娶我当王妃？王子怕是做不到我。就我知道的，现在草原的权力都掌握在突厥二王子的手里。是，我知道王子你是嫡出，身份尊贵，可那又如何？要论势力，你现在的确是比不上突厥二王子。我不否认凭借你嫡出王子的名头，你能拉拢一大批效忠的手下。但是那远远不够。这时候，你需要强大的势力支持你。有什么比妻族的手里更适合呢？而我乔伊灵是天启女子，你的手下会愿意看你娶一个无用的天启女子当王妃吗？”乔伊灵这会儿也只能拿利益来说动斯木里了。
斯木里眼神晦暗难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斯木里笑了，看向乔伊灵的眼神难掩灼热，目光充满了侵略，“本王子就知道乔姑娘你跟一般的女子不同。本王子讨厌中原女子柔弱，又讨厌草原女子只知道一味的喊打喊杀，胸大无脑。像乔姑娘你这样有脑子的女人，本王子真是生平仅见。乔姑娘，本王子对你真是更有兴趣了。你说怎么办呢？”
变态！乔伊灵欲哭无泪，她真不懂自己怎么就招惹了斯木里这样的变态。
“本王子承认乔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那又如何？妻族？呵——纳那些女人当侧妃也是一样的。本王子一样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贱男！乔伊灵在心里狠狠骂着斯木里。
“不一样。那些突厥贵女可愿意当你的侧妃？更别提压在她们头上的竟然是一个天启女子，她们怕是更无法接受吧。王子提醒你一句，你如今还没有大权在握，整个草原都由着你说一不二。你没这个本事。你还要跟突厥二王子争呢。”乔伊灵毫不客气地戳破斯木里的幻想。
“乔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你还说动了本王子。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本王子发现乔姑娘你比那些所谓的利益更能打动本王子的洗。本王子要是错过你，怕是会后悔一辈子。是，本王子娶你当王妃，是会让本王子以后的路有些难走，但是本王子有信心，最终胜利的一定会是本王子。为了你，本王子愿意麻烦一点。乔姑娘你是不是很感动？”
感动个鬼！乔伊灵现在有杀了斯木里的冲动。
“我不愿意。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也不愿意嫁给你！”好说歹说，乔伊灵将能说的都说了遍，但是斯木里的态度一点都没有改变。乔伊灵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就干脆说她不愿意好了。
斯木里上扬的嘴角缓缓垂下，眼神变得更加阴暗危险，“不愿意？本王子听说中原女子都是十分在意贞洁的。一个女子的贞洁若是被一个男人夺走，那个女人就会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一辈子也只能跟在那男人身边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本本王子真的很想试验一下。乔姑娘你说本王子该如何试验呢？”
乔伊灵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试验？能怎么试验？斯木里这话不就是想要强迫她？乔伊灵这会儿是真的想哭，她今年一定是冲太岁了，否则倒霉事怎么会一件接着一件，她快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乔伊灵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不能哭。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个道理她一直明白。
“试验？王子你是想怎么试验？王子你又是否知道我乔伊灵最看不起什么？我乔伊灵最看不起的就是没本事得到女人的洗，就只会用强的无耻之徒。”乔伊灵冰冷冷地开口说道。
斯木里冷笑，“照乔姑娘你的意思，要是本王子真的对你做了什么，那本王子就是你口中的无耻之徒了吧。你放心本王子不屑用强。本王子要你的身子和你的心都属于本王子一个人。十日后，你我成亲。”
“我没说要嫁给你。”乔伊灵大惊。
“或者，你是想现在就洞房花烛夜？本王子是不介意，只是担心太委屈你了。”
斯木里话里的意思很明确，要么是现在，要么就是十日后。能拖一天是一天呗，乔伊灵肯定是选择十日后。但是——
“委屈？王子你现在难道就没有委屈我？女子出嫁可是要经过三媒六聘，可王子你却什么都没有给我。王子你有向我父母提亲吗？你这算成的哪门子的亲？”
“这里是突厥，不是天启。本王子只会照突厥的规矩行事。天启如何，这跟本王子没有任何的关系。天启不是有句话叫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这话倒是蛮有道理的。”
乔伊灵一噎，真是什么道理都在斯木里手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会儿遵从天启的规矩，一会儿又视天启的规矩如无物。
“你好好休息，等着十日后的大婚。这个女奴叫阿朵，她也是天启人，不过是个哑巴，你需要什么就跟她说。这十日就由她伺候你。这些日子我再给你挑几个懂天启话的突厥女仆。话说你要嫁给本王子了，你倒是应该学学突厥话，入乡随俗嘛！”
斯木里说着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话都不会说的阿朵，怯怯地看着乔伊灵。
乔伊灵一阵无力，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休息。”
阿朵行了个礼便很乖巧地离开了。
乔伊灵开始在心里盘算，好在还有十天。这十天里，只希望祁云能找来救她。乔伊灵现在也就指望祁云了，祁然什么，她是连想都不想了，想了也白想。
不过乔伊灵也知道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这十天里，祁云找不到呢？那她不就完蛋了。乔伊灵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首饰都没被换掉。衣裳还好没什么要紧的。
乔伊灵身上的首饰可都有放着蒙汗药，甚至还有毒药。一点点蒙汗药是不可能迷晕所有人，就是迷晕了斯木里又如何？半点用都没有。那就只有毒药有用了。
乔伊灵可没想过没了贞洁就去死，但是被斯木里这样的变态夺走了清白，她会恶心死！好，那她就跟斯木里比比，谁更变态好了。要是她真的跟斯木里成亲，她就把毒药擦到自己的嘴上，然后主动亲吻斯木里。乔伊灵清楚弄死了斯木里，她的小命也保不住了。但是乔伊灵也不在意了，同归于尽呗！看谁变态过谁！
打定了主意，乔伊灵也没什么害怕担心的了。人一旦豁出去，真的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乔伊灵现在开始担心庐州那儿怎么样了。祁昊那人八成是没本事控制住消息，别她被掳走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天飞了。乔伊灵现在就指望祁云有本事掌控全局了。
豫王府
“昊儿！你们怎么会遭到黑衣人袭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庐州地界上对你动手。”豫王妃得知祁昊受了重伤，连忙赶来探望。同时她心里对乔伊灵不满极了，乔伊灵真是一个扫把星，凡是跟乔伊灵扯上关系，就没有一件好事。现在居然还连累得自己的儿子受了伤！
祁昊手臂受伤，此时已经包扎好了，听到豫王妃的话，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扯出一抹笑容，“看那些黑衣人的身手像是突厥人。”
“突厥人？突厥人好端端的刺杀你做什么？”豫王妃不解，“幸好你只是受了轻伤。母妃听说乔伊灵可是受了重伤，性命垂危。魏老夫人将乔伊灵送到最近的一处宅子，亲自去照看她。也不知道乔伊灵能不能挨过这一关。对了昊儿，你和乔伊灵退婚了吗？”
听到“乔伊灵”三个字，祁昊的眉头狠狠一跳，“还没。正打算交换双方的庚帖，这时候黑衣人就冒出来了。所以还没来得及退婚。”
豫王妃皱眉，“这怎么办。万一乔伊灵要是死了，没挨过去，那你——”
“母妃！”
豫王妃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分了，于是讷讷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堂弟你没事吧。听说你受了伤，本殿下可是担心的很啊。”祁云手里拿着伤药，一脸担忧地走到祁昊面前。
“多谢太孙殿下关心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祁昊看着祁云的眼神满是恨意。
豫王妃说道，“真是劳烦太孙殿下亲自来看昊儿。”
“无妨。本殿下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堂弟说，不知道王妃是否能——”
豫王妃十分上道，“本王妃想到还有点琐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第275章 有线索了（二更）
临走前，豫王妃察觉祁昊的态度有些不对头，心里只当祁昊是受了伤，心情一时有些低落，再加上乔伊灵命悬一线，他的心情更加不好，倒是没多想什么。但是跟太孙说话，就不能这样子了。
“昊儿，太孙殿下亲自来看你，你也别使什么性子，好好跟太孙殿下说话啊。”
祁昊脸色难看地应下了，天知道他是有多想杀人。
等到豫王妃离开，无论是祁云还是祁昊，脸上的神情都变了。祁云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寒冷，只一眼几乎就能将人冻成冰棍。祁昊则是满脸怒火，看向祁云的眼神里饱含着滔天的恨意，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跟祁云决一生死！
“表弟这么看本殿下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殿下有哪儿对不起你呢。”祁云见手里的金疮药朝祁然一扔，不偏不倚正好扔到祁然受伤的手臂上，痛得祁然面色一变，但他不愿意在祁云面前露怯，硬生生忍住了。
对于祁然这么能忍耐，祁云还真是挺惊讶的，挑挑眉，没多说什么。
“祁云，你要脸吗？乔伊灵是你的表弟媳，你居然——”祁昊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祁云这畜生做得出来，他都说不出口！
祁昊至今都无法忘记，当黑衣人将乔伊灵掳走后，祁云没多久就赶到了。祁云脸上的神色是那么的慌乱无助，他从未在祁云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祁云从来都是淡淡的，哪怕笑着，脸上也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显得那么的虚无缥缈。可以说，祁云所有的情绪想法都藏在他的脸下。
可乔伊灵被人掳走了，祁云竟然如此担心，祁昊至今都无法忘记祁云担心的神色，那恐怕是祁云有生以来第一次情绪外露吧。这第一次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紧接着，祁云狠狠冲着他的胸口打了一拳，堂堂皇太孙竟然幼稚地亲自动手打人，祁昊以前是想都没想过的。但就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居然成了真。祁云真的这么做了！
祁昊不是傻子，祁云要是对乔伊灵没什么想法，他敢亲自割下自己的脑袋！祁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还没和乔伊灵退婚，是不是乔伊灵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祁云掺和到一块儿了。要是这两人什么都没有，祁云为什么在乔伊灵被掳走后这么担心害怕，他们两人是不是背着他已经在一起，私下里指不定什么都做过，更指不定他们——乔伊灵是不是就指望着和他退婚后就和祁云双宿双栖！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祁云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燃烧，这团火在他四肢百骸乱窜，烧的他理智全无，气得他现在就想拿把刀把乔伊灵和祁云两个奸夫**给砍死！
祁昊目光阴沉地盯着眼前的祁云，没受伤的手紧握成拳，又悄然松口，再次紧握成拳，又慢慢松开。这样一个动作，祁昊连着做了好几遍。
“想杀我？还是想打我？来啊。”祁云冲着祁昊挑衅一笑。
祁昊这会儿是真的有冲动打死祁云。
“你喜欢乔伊灵又如何？你和乔伊灵就算有了私情又如何？祁云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我告诉你，你没什么好得意的。乔伊灵是我的未婚妻！我和她还没退婚呢！我告诉你，乔伊灵这辈子生是我祁昊的人，死是我祁昊的鬼！你这辈子休想跟乔伊灵在一起！”祁昊忽然咧嘴阴森一笑，他现在打定主意了，他就是要跟祁云耗着，他们就慢慢耗着好了，看谁耗得过谁。他不舒坦，他一定要这两人陪着他一起不舒坦！他不高兴这两人也得陪着他一起不高兴！
“未婚妻？你居然有脸说这样的话？祁昊你拍拍自己的心，你说出这样的话，你的脸不红吗？你不觉得羞愧吗？嫌弃乔家落魄要退婚的人是你。被豫王妃几句话说得有了退婚心的人还是你。在面临危险时，你仍然选择松开她的手，害的她被人掳走。祁昊啊祁昊，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根本就不算一个男人！”祁云是真的一点都看不起祁昊，这人也配说是男人？胆小如鼠，说他是男人，真的是侮辱了男人这个词儿！
祁昊面色通红，强撑着气势反驳，“当时的情况太危急，我是一时护不住她，我——”
“闭嘴吧你。别为自己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这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祁昊。我告诉你，如果换做我是你，哪怕是没了性命，我也不会让灵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祁云敢说这样的话，我也一定能做到。”
这才是最让祁云恼火的地方，祁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掳走，而他却只是受了点轻伤。哪怕祁云没在现场看到所有的一切，甚至没去特地询问祁昊当时的做法，但他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致推测。皇室中人，在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想到的从来都是自己，这也不算什么错。祁昊如此，别人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祁云是真的看不起祁昊。
“别说得这么好听，要是你遇到相同的情况，你会怎么做那还是未知之数呢！少把自己说的如此高尚！”祁昊不服辩白。
祁云这会儿是一点都没有跟祁昊吵架的心思，这会儿再怎么吵也无用了。
“你听好了，你就好好给我养伤。关于她被掳走的事情一句话都不准提。你也什么都不用做。”要不是不放心祁昊，祁云需要亲自叮嘱他，祁云压根儿就没想来这一趟。他现在的时间多宝贵，哪里有功夫浪费在祁昊身上。
祁昊大怒，“你这是看不起我！”
“你有哪里让我看得起你的？你还真是有脸说啊。你也别想着救她，你没这个本事。你手下的势力，大约就没有豫王和豫王妃两人不知道的吧。就这样你还想乱动什么？你是希望她被掳走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祁昊我知道你无用，但是你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人知道她被掳走吧。”
祁昊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祁云的话很难听。但祁昊不能不承认，要是他真的动手做什么，父王和母妃一定会知道。乔伊灵被掳走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是知道的那些人，祁云也都用了护主不利的理由通通处死，只留下了乔伊灵的丫鬟。
祁昊虽然舍不得自己的人，但他对祁云的处理方式还是赞同的。那十多人的性命是无辜，但有时候为了保守秘密，他们不得不死。这怪不了任何人。祁昊唯一能做的就是暗地多给他们一家补贴。要比手段，祁昊不能不承认，他真的是比不过祁云。祁云在得知乔伊灵被掳走后，第一时间内就控制住大局，没有让消息扩散，凭这，就是他万万比不了的。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心里再恨乔伊灵和祁云有牵扯，但是祁昊也没想过让乔伊灵被掳走的消息传出去。一个姑娘家被掳走，这只要传出去一丁点的风声，那姑娘就彻底完了。
“好好当你的乖儿子，好好养伤。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临走前，祁云还是重新提醒了祁昊一遍。
*
短短不到一天，魏老夫人好像又老了好几分，在得知伊灵被人掳走，魏老夫人的几乎都碎了，她的伊灵怎么会遭到这样的事啊！
“老夫人您还是要保重身体，灵儿回来要是看到您为她伤心难过伤了身体，灵儿会有多难过。”祁云安慰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摆摆手，“一日找不回伊灵，老婆子我这心就放心不下啊。那些该死的突厥人竟然敢掳走伊灵，老婆走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魏老夫人说着眼中杀气腾腾，真是恨不得下一刻就拿刀子去跟突厥人拼命！
“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跟着小姐去的。奴婢怎么就没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奴婢——”秋菊“扑通——”一声跪下，瞬间泪流满面，哭得伤心不已。她是真的伤心，护主不利，她真的恨不得现在就一死！但是想到小姐现在生死未卜，她必须得留着这条命救小姐。
祁云瞥了眼秋菊淡淡开口，“起来。现在不是你跪也不是你哭的时候。要跪要哭，等你家主子回来再说。你和夏荷一直陪在你们家主子身边，你们说实话，你家主子和哪个突厥人有过仇怨。”
夏荷扶着秋菊起身，双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迷惘。
“伊灵的商行有跟突厥人在做生意，但伊灵从未出面过，从来都是让手下的掌柜出面。”魏老夫人这会儿也不打算瞒着祁云什么，将她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祁云琥珀色的眸子掠过一丝惊疑，“做生意？那会不当挡了什么人的道？”
魏老夫人摇头，“不可能，就是挡了谁的道。那找的也不是伊灵。这一点老身十分确定。那些人都不知道是伊灵的生意，他们怎么找。”
夏荷拧着眉，“奴——奴——奴婢想到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啊！现在你想到什么就立即说！还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说不定你说的就是能救伊灵的线索！”魏老夫人斥道。
夏荷一个激灵连忙开口，“小姐不是去南宫娇的马场，回来时小姐带了一个奴隶。那奴隶死活不愿意摘下面具，而且他还不会说话，所以我们都喊他阿哑。原本那阿哑做花匠做得好好的，可是有一日他忽然离开，一点声息都没有。在魏府根本没有人欺负阿哑，大家对他都不错，可那阿哑就是无缘无故消失。”
秋菊也想起来了，“奴婢也想起一件事。有时候奴婢陪着小姐走，好像——好像——不对，就是每次经过花园时，小姐偶尔会说自己好像被人盯上，那眼神阴测测，就跟毒蛇似的。那时候奴婢还取笑小姐，说是小姐想得太多，疑神疑鬼。现在想起来，小姐每次说这话，好像都是在花园，那时候阿哑也在。”
祁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阿哑？突厥人？毒蛇？突厥三王子斯木里，据说突厥人私下都喊他毒蛇！没错，所有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了。
“关于那阿哑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夏荷和秋菊都摇头，“没了。”
得不到更多消息，祁云也不气馁，好在现在不用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好歹有了那么一点线索了。
“这些日子就劳烦老夫人在这里坐镇。我保证我会将伊灵平平安安带回来。”祁云对着魏老夫人郑重承诺。
魏老夫人老眼里泪水混浊一片，她紧紧抓着祁云的手，重重点头，“老婆子相信你，相信你。你一定能将伊灵平安带回来的。”
*
“去查突厥三王子斯木里！”祁云来到他和韩飞扬商量大事的宅子，一推门便迫不及待地吩咐。
无缘无故地去查斯木里做什么？是，突厥三王子斯木里没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人家也开始收编势力，开始和突厥二王子争权。祁云的人正慢慢跟斯木里连线，当然突厥二王子那里也没放过，就等着玩儿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事，让他们两兄弟鹬蚌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
但是这会儿乔伊灵被人掳走，按照表弟的性子，不该是全心全意去救乔伊灵吗？这会儿去查斯木里做什么？韩飞扬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一会儿功夫就理清楚了头绪，“你是怀疑是斯木里掳走了乔伊灵？可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我怀疑斯木里之前落难是流落到了庐州，他成了南宫娇马场的奴隶，是灵儿救了他。可斯木里那畜生却恩将仇报！”祁云说着握拳狠狠捶了下桌子。
韩飞扬又不是白痴，斯木里正是忙着夺权的时候，这会儿他掳乔伊灵要是没重要原因那才怪呢！至于是什么原因，想想乔伊灵那张绝色的脸，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红颜祸水啊！这是韩飞扬唯一的想法。乔伊灵那女人的确是有当祸水的本事。看看，先有他的表弟，紧接着是祁昊，然后又来了个突厥三王子斯木里。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乔伊灵这女人——
“好，我立即派人去查斯木里。表弟，我知道有些话你不喜欢听，但我必须说。先前乔伊灵是祁昊的未婚妻，你喜欢乔伊灵要娶她，说真的这已经是大大的不妥了。但是你坚持，我不说什么。可是如今呢？乔伊灵被人掳走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掳走，这代表什么，我不信表弟你不知道。表弟你是个聪明人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表弟有些话我不说破，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肯定能想到。乔伊灵美，她很美。以我阅尽花丛的眼光去看乔伊灵，我也不能不承认，乔伊灵是个绝色。这样的女人被掳走会——我是不怎么喜欢乔伊灵，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屑用肮脏龌龊的言语去羞辱她。但有时我不想是没用的。事实就摆在那儿，轮不到我否认不是。
表弟你要娶一个被退过婚的女子已经很出格了。如今你难道还要娶一个没了清白，被别的男人糟蹋过的女人吗？”
最后一句话，韩飞扬是顶着祁云要杀人的眼神说的。
“表哥，因为你是我的表哥。所以在你说出这番话时，我没对你如何。但是表哥你必须明白，我对你的容忍也只有这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乔伊灵是我认定的女人，是我祁云未来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女人受苦，该怪的是男人没本事保护好她。如果她真的受了什么，我该怪的也是我自己。表哥，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你懂了吗？”
韩飞扬动了动嘴，这一刻他对祁云是真的没话说了，他对乔伊灵真的能用情深义重来形容。他不知道是骂祁云傻好，还是骂乔伊灵把祁云勾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好。
第276章 乔伊灵得救（一更）
乔伊灵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但她根本逃不出去。
乔伊灵只要去到门口，掀开帐帘，她的脚步只要往外踏出一步，立即就会有人把她请回去。帐篷外，乔伊灵粗略估计，最起码有二十多人看守她。
乔伊灵不知道是不是该夸斯木里看重她，居然让这么多人看着她。乔伊灵算了算自己手上的药，想弄倒所有人跑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心情不好，但乔伊灵还是每天都逼着自己吃吃喝喝，晚上绝对不熬夜，该睡就睡。身体是自己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逃走，身体必须好。
乔伊灵每时每刻都盼着祁云能来救她，可惜见不到祁云的人。
才过去七天，还有三天，祁云一定会出现的！不到最后一刻，乔伊灵坚决不愿意放弃。
斯木里每天都会来看乔伊灵，大多时候都是斯木里自己在那里说话，乔伊灵只是静静听着，什么意见都不发表。斯木里爱说就说呗，她不在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一天的斯木里跟以往很不一样，他很兴奋！眼底涌动着无与伦比的兴奋还有疯狂。乔伊灵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引起斯木里如此疯狂。斯木里现在的疯狂更像是对权势的渴望。好像下一刻，斯木里就能打败突厥二王子，夺回草原政权一样。
不会吧。乔伊灵心里狐疑不已。那突厥二王子能发动政变成功，这就说明突厥二王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斯木里这么快就能重振旗鼓，一举赢过斯木里？乔伊灵听着怎么觉得那么玄幻。可能是她想错了，斯木里兴奋的原因不是她猜的这个。
“我原想着在这里和你举行婚礼，未免太委屈你了。你是本王子的王妃，草原未来的女主人。我们的婚礼应该在草原王庭举行才是。现在机会来了，敖台（突厥二王子）那个蠢货马上就要成为本王子的手下败将！到时候本王子会和你在王庭举行最盛大的婚礼！你会是草原最尊贵的女人。”
还真被她猜中了，那位突厥二王子真的那么没用？轻轻松松地就被斯木里打败了？
这跟乔伊灵没多大的关系，斯木里怎么样，说实话和她没关系。不对，斯木里要是输给突厥二王子，最好连命都没了，那就——
这么一想，乔伊灵心中暗喜，但是没一会儿，那点喜悦之情就被压下去了。
斯木里死了，她怕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指不定被会送给突厥二王子，甚至是被斯木里手下的人霸占。无论是哪种情况，乔伊灵都不高兴，同样的死路一条。
斯木里见自己说了大半天，乔伊灵却没丝毫的反应，眼底浮现不悦之色，“你难道不高兴？你很快就会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
高兴你妹！要不是顾忌着不能以鸡蛋碰石头，碰了以后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乔伊灵真心恨不得骂死斯木里。
忽地，乔伊灵下巴一痛，原来是斯木里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逼迫自己和他对视。
“本王子告诉你，你乔伊灵注定了是本王子的女人。你别在想什么有的没有的。更别想逃，有本王子在，你这辈子都别想逃走。”
乔伊灵不开口，不止是因为开口了没什么好处，更多的是她下巴被捏得生疼，根本说不出话来。
斯木里松开乔伊灵下巴，粗糙的手指不停在乔伊灵粉嫩的唇畔间来回摩擦，乔伊灵想避开，但是她的后脑勺被斯木里紧紧扣住，她避无可避！
“这嘴唇瞧着真诱人，尝起来味道一定很好。”
乔伊灵的洗高高提起，身子僵硬着，动也不敢动，一个变态会做出什么是你想不到的。乔伊灵现在有些怕斯木里要提前生米煮成熟饭。这是她万万不想的。就算逃不脱被畜生糟蹋的命运，但乔伊灵不想这么亏，斯木里敢欺负自己，她就一定会要了斯木里的命！尽管到最后她也一样会死，但是乔伊灵不在意了。
“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我夺回王庭，到时候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娶你。”斯木里眼底闪过一丝可惜，恋恋不舍地松开乔伊灵，仿佛错过了什么绝佳的美味。
乔伊灵这会儿死死控制着自己，她担心一个人忍不住她就会吐出来！乔伊灵敢说她要是真的吐了，这斯木里怕是真的会恼羞成怒地直接要了她。所以乔伊灵拼命忍着。
斯木里离开了，乔伊灵才瘫软下身子。乔伊灵也不知是该祈祷斯木里死，还是祈祷斯木里活得好好的。好像两样她都不期待。因为无论斯木里怎么样，她的下场都不会好。乔伊灵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祁云能来救她。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真是太坏了。
外面的号角声响起，想来是斯木里开始召集人马。乔伊灵有些奇怪，斯木里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一定能赢了突厥二王子，成为草原王庭的新主人？
乔伊灵在心里想了许多，但还是没能找到一个答案。她一直被困在帐篷里，什么信息都获取不了，根本无法自己猜到事实。不过这些也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祁云啊祁云你赶紧来救我啊！
斯木里离开了，乔伊灵的日子还是这样过着，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斯木里在她面前晃悠，不用被他触碰，不用听那些她根本不想听的话。这算是唯一的好处吧。
又过了三日，乔伊灵不知道斯木里这仗打得怎么样，一场战争应该不会那么快结束，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吧，当然要是能拖得更久一点，那就更好了。
于是乔伊灵更盼望着祁云能来救她了。这样转眼又过去三天，今天总算是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乔伊灵刚刚醒来，外面一片刀剑碰撞声，还有嘶吼声，鲜血四溅，她的帐篷也被染红。
乔伊灵连忙起身，她在这里根本不敢宽衣睡觉，每天都穿戴得整整齐齐，她就是担心哪天会有什么突发情况，穿成这样也好逃命。
乔伊灵偷偷将自己身上携带的毒药、蒙汗药一股脑地拿出来。这可能用不上，可能是为敌人准备的，也有可能是为她自己准备的。
忽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露出的那张俊脸是乔伊灵朝思暮想的，乔伊灵水眸瞬间溢满了泪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祁——祁——祁云！”
祁云手中握着染血的剑，剑尖正滴着一滴一滴的鲜血，他洁白的衣裳上也染上了鲜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祁云扔下剑，快步来到乔伊灵面前，一把将她抱住，“是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乔伊灵依偎在祁云怀里，同样伸手紧紧抱着祁云，这些天的彷徨无助还有害怕有了宣泄口，她终于忍不住痛出声，“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害怕自己等不到你出现。”
这一刻，乔伊灵放下了身上竖着的刺，她终于流露出自己的害怕无助，她是真的害怕啊！她不怕死，不怕苦，她怕的就是沦落成男人的玩物，真要落到那个地步，乔伊灵深感她不如选择直接死了的好。直接死了也好过落到那最不堪的地步。那是乔伊灵万万无法接受的。
“不会的。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祁云抱着乔伊灵的手陡然用力，这些日子他又何尝不害怕。他最怕的是当他找到人时，等待他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是祁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他无法想象，他再也见不到那跟狐狸似狡诈的女子，再也见不到她那狡黠的笑容，再也看不到她精明自信的眼神，再也……
好在，老天是眷顾他的。她还在！她还在！
等韩飞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祁云和乔伊灵相拥的场面，他此时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辣眼睛！
“咳咳——”韩飞扬毫不客气地煞风景。
可惜祁云和乔伊灵两个此时实在是太激动，一时间都没听到韩飞扬的声音。
“咳咳咳——”韩飞扬咳嗽的声音更响了，这会儿终于惊动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祁云不悦地瞪了眼韩飞扬，乔伊灵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祁云的怀抱，她在这方面的脸皮还是有些薄的。
“瞪什么瞪！我心情不好！为了救乔伊灵，你多少计划被打乱。你让好不容易安插在柔然和鞑靼的细作唆使时两部首领，让他们帮助斯木里跟突厥二王子争权。你明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时候，咱们的原定计划是让斯木里和突厥二王子鹬蚌相争，到时候在趁机挑起草原诸多部落内乱。但你就为了一个女人，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祁云，我对你很失望！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曾经跟我说过什么，你还记不得自己的理想，记不记得自己的志气！为什么我在你身上都看不到这些东西了呢！”
韩飞扬很生气，不止是是对祁云的，更是对乔伊灵的。乔伊灵就是一个红颜祸水！自己这表弟被她迷惑的快要不要江山爱美人了，就连斯木里那蠢货，他都去攻打王庭了，居然还为了乔伊灵留下一百勇士，他真是够看重乔伊灵的。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别的好处，韩飞扬是什么没看出来！尤其是韩飞扬现在正是对乔伊灵恼火的时候，他是横看竖看左看右看，只看出乔伊灵的不好。
“我如此行事也并非全是为了伊灵。我之前想着先让斯木里和突厥二王子争斗，再挑动柔然和鞑靼等部落，使草原陷入一片混乱。这固然不错。但是现在柔然、鞑靼和斯木里联盟攻打突厥二王子，这时柔然和鞑靼后方必然空虚。柔然和鞑靼名下也有众多小部落，柔然和鞑靼对这些小部落向来是剥削严苛，趁着他们大肆出兵，后方势力薄弱，我已派人游说他们，不提劝说所有小部落反了，但是只要能有一半，这就足够了。
到时候草原陷入一片内乱纷争，无论谁要统一草原都得付出不少的代价，就算草原到时一统，也必定元气大伤。五年之内，我定会发兵草原，彻底将草原人打趴下！”
韩飞扬闻言若有所思，不能不承认祁云的想法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妙了。但是在看到祁云身边的乔伊灵，韩飞扬的心情再次不好了，终究还是为了这个女人改变了原定最好的计划。
“草原最大的马场在王庭西北方向五百里外，靠近库洛河上游河流处。那里饲养的战马是草原最矫健、威武强壮的。如今斯木里在和突厥二王子内斗，马场那儿的守卫怕是不严，趁机抢几匹种马，再毁了那马场不是难事。”
“你怎么知道的！？”韩飞扬大惊！突厥为什么难对付，一是因为突厥人身体健硕，几乎一个突厥人都能抵撒上两三个天启人了，再加上突厥人勇猛，这样突厥人和天启人的作战能力是更加不能比了。还有就是突厥的战马好，天启的马跟突厥比起来，那就是突厥人和天启人身材的比较了。
草原辽阔无垠，谁知道他们会将马场设置在哪儿。这些又是秘密中的秘密，反正韩飞扬查过，但是也只是查到几个小马场所在的位置，根本没什么用。突厥王庭的马场啊，还是最大的马场，其中的价值，韩飞扬都不敢去想。惊讶过后，韩飞扬就是好奇乔伊灵是怎么知道的了。还有库洛河，这不懂的人怎么可能喊出这河的名字。
乔伊灵又不是看不出韩飞扬的嫌弃不喜，她没有热恋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韩飞扬不喜她那就不喜她，乔伊灵也没想去讨好韩飞扬，“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马场在哪儿我告诉你们了，信不信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信。表哥，我们总共带来了五百人，你抽调一百人去毁了那马场，最好能带回几匹好母马，若是不能，最低也要毁了那马场。”祁云沉思了片刻，他选择相信乔伊灵。
韩飞扬还想开口，万一乔伊灵是在胡说八道呢？或者她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是假的，那又如何是好？但是在看到祁云脸上的凝重后，他不敢说话了。反正做决定的是祁云，他爱信就信吧，他不管了。
“我这就去。”韩飞扬转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乔伊灵是和祁云共乘一骑，乔伊灵靠在祁云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彷徨无措的心也渐渐安稳。没有了威胁，乔伊灵终于有功夫开始想自己回去后的处境了。
祁云将乔伊灵护在身前，细细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乔伊灵静静听着，对祁云处理事情的本事，她得说一句佩服，很周到很全面。她受了重伤，命悬一线，身边只有外婆和她的丫鬟照顾，关于她被掳走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传出去。
是啊，她被掳走的消息没被传出去。但她被掳走是事实，祁云知道，祁昊也知道，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现代尚且无法完全不在意女子的贞洁名声，礼教森严的古代更别提。祁昊怎么想，乔伊灵可以不在意，但是祁云呢？祁云就真的不在意吗？乔伊灵现在是看不出祁云哪里在意，可能是祁云掩藏的太好了，或者是真的不在意。但就算祁云现在不在意，谁又能保证祁云以后都不在意。
一年两年的可以不在意，但是十年八年呢？祁云还可以什么都不在意吗？乔伊灵不确定，也不敢去赌。因为赌的太大了，她赌不起。
草原的夜晚是寒冷的，这一刻的乔伊灵忽然有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她忍不住双手环绕住自己，似乎这样能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勇气。
第277章 死也不退婚（二更）
经过两天昼夜不停的赶路，在两日后的深夜，乔伊灵和祁云总算是赶到了庐州。
乔伊灵听祁云说外婆就在屋里等着她，心里一阵急切，从偏门进了宅子后就往魏老夫人那儿冲。
魏老夫人担心乔伊灵，每天只能睡一两个时辰，这个时候，魏老夫人还坐在那儿，点着明亮的烛火，由风嬷嬷陪伴着。
“老夫人您去睡一会儿，您的身体还没好呢。”风嬷嬷见魏老夫人满脸疲惫，原本就因为中毒而虚弱不堪的身体，再加上这些时日的担心，夜夜难眠，魏老夫人的身体是更加不好了。
魏老夫人摆摆手，“睡不着啊。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里就全是伊灵的身影，可是等到每次一睁开眼睛，伊灵就不见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这滋味儿真是不好受。还不如不去睡呢，就这么等着，我心里还能踏实一点，我心里舒服啊！太孙殿下去救伊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能不能——
呸呸呸！我混说些什么，伊灵一定好好的。伊灵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一定是的。我的伊灵是有福气的，她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外婆！”乔伊灵冲进屋子，在看到外婆瘦削的面庞，心一阵又一阵的抽缩。
魏老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但是在看到乔伊灵那熟悉的面容，她又闭上眼再次狠狠睁开，人还在！人还在！是伊灵，是她的伊灵啊！
魏老夫人挣扎着要起身，但是这几日她休息不好，再加上身体虚弱，刚起身，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好在风嬷嬷及时扶住，乔伊灵也赶忙冲过去，“外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您摸摸我，我是伊灵啊。我是您的伊灵啊！”
魏老夫人颤巍地伸手，直到触摸到那脸，温凉温凉的，带着夜间独有的寒凉。
魏老夫人抱着乔伊灵痛哭，“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伊灵啊，外婆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担心你啊！好在你回来了！好在你回来了啊！”
乔伊灵也想哭，这些日子的害怕担忧时时盘旋在心头，这一刻在外婆的怀中，她也有痛哭一场的想法。但乔伊灵知道她不能哭，她要是哭了，外婆怕是会更难受，所以乔伊灵强压下心头的委屈难受。
“外婆，我回来了，我没事了。外婆我回来这是大喜事啊，您该高兴才是。外婆是我不孝，这些日子您担心坏了吧。外婆您瘦了好多。”乔伊灵把脑袋从魏老夫人的怀中探出，在看到魏老夫人瘦削疲惫的脸时，眼底酸涩一片。
魏老夫人摇头，“没事没事，外婆好得很。伊灵你回来就好。伊灵啊，无论如何，你都是外婆最爱的外孙女，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你懂外婆的意思吗？”
乔伊灵何等通透，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明白了外婆话里的意思。
“外婆，我没被怎么样。我被斯木里抓走，就是被他关了几天，期间什么都没发生。”虽然很不想提被抓走后的事情，但是乔伊灵为了外婆能够放心，她还是说了。
魏老夫人一惊，有一瞬间她都怀疑她的耳朵出问题了。她倒不怀疑伊灵撒谎，一来伊灵没必要对她撒谎，二来她刚才她急了，仔细看看伊灵，的确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没有被糟蹋。
魏老夫人太熟悉突厥人了，突厥人都是凶残掠夺的野兽，无论是对金银粮食，还是对人也好，他们一贯奉行的原则就是抢抢抢，抢到手了就是他们的。斯木里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将伊灵抢去，他却什么都没做？魏老夫人真是不敢相信。虽然这很难令人相信，但是这的确是事实。
当然，魏老夫人是绝对不会感激斯木里的，要不是斯木里，伊灵哪里会受这么多苦。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伊灵啊，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前怎么过日子的，你现在还是怎么过日子。”
回到亲近的亲人身边，乔伊灵才真正开始着想未来，她和祁云的未来。如今看来，她和祁云的未来是那么的暗淡无光，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这滋味儿真不好受。
乔伊灵一直认为她对祁云没有多深的感情，最多也就是有点好感，觉得她和祁云挺合得来，觉得嫁给祁云也不错。要说她和祁云有什么山无陵天地和的感情，那真的是非常虚。可是现在她和祁云的感情有波折，甚至会结束，乔伊灵真的感觉到她的心痛了，不是那种剧烈的疼痛，而是钝刀子割肉似的，一点一点的磨，疼痛虽不剧烈，但那种痛是绵绵不绝，酸涩难忍的，这种感觉真是很不好很不好。
“外婆，放出我身体逐渐好转的消息吧。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人。”乔伊灵摇摇头，决定暂时不去想祁云如何，她如何。
魏老夫人点头道，“好，明日外婆就放出消息。”
“外婆今天我陪您一起睡。您看看你的脸色有多不好，您这些日子肯定担心坏了吧。”乔伊灵心疼道。
魏老夫人是有伊灵万事足，笑着道，“好，今晚一起睡，有伊灵陪着，外婆今晚绝对能睡得很好。”
第二日，魏老夫人就放出了乔伊灵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身体逐渐康复的消息。
豫王府
“昊儿，你身上还有伤呢！你先好好在王府养伤，等你身上的伤彻底好了，再去找乔伊灵退婚啊！”豫王妃皱眉看着一听乔伊灵身体好转就迫不及待去见她的儿子，眉眼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了。
祁昊闻言身子一顿，面无表情道，“我没打算退婚。”
“你说什么？昊儿你之前可是答应母妃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豫王妃没想，这才过去多久，自己的儿子就反悔了。难不成是儿子见乔伊灵要死了，这才发觉他对乔伊灵的感情有多深厚，所以不愿意放弃乔伊灵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此一时彼一时。我绝对不会跟乔伊灵退婚！”跟乔伊灵退婚做什么，难道让乔伊灵和祁云这对奸夫**逍遥自在，给他头顶上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成！不行，这口气祁昊死也咽不下，祁昊打定主意了，这会儿他还真就什么都不想了，什么利益都滚一边儿去吧！什么都没有他作为男人的尊严重要。
“昊儿你得想清楚，你可知道——”
祁昊打断豫王妃的话，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他一字一句道，“母妃，儿子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儿子说了就不会后悔。母妃，这一次请你让孩儿自己做主。”
豫王妃心里大恨，好不容易成功的事情，没想到临到头来居然功亏一篑，这让豫王妃如何不恨！但是豫王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这时候继续跟儿子硬来，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更有损她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她忍。
“好，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这样很好。昊儿你要如何做，母妃不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豫王妃说着，有些伤心地离开，在转身的刹那，眼底隐隐有晶莹的泪光闪过，令祁昊看了个正着。
祁昊心里难受，但是想到乔伊灵和祁云两个，那一点点的难受就没有了，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要是和乔伊灵退婚后，成全了祁云和乔伊灵那对奸夫**，祁昊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乔伊灵没想到她回来后，第一个要见她的人就是祁昊。
“见，当然得见。”
乔伊灵请祁昊去花园相见，花园不大，只栽种了一些普通的花卉，离花圃不远处有一围着四个石凳的石桌，乔伊灵正喝着茶，在看到祁昊时，乔伊灵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世子请坐。”
再见乔伊灵，祁昊真有种隔了一世，恍然再见之感。她还是那么美，在她的身上看不到颓废，也看不到痛苦绝望，有的只是云淡风轻。
祁昊一撩袍子，坐到乔伊灵身边，他想问乔伊灵她被掳走后有没有——这话只是在嘴边绕了一圈便咽了回去。都女儿家来说，要是真的被糟蹋了，那该是多大的打击。
“世子是来退婚吧。”乔伊灵淡淡开口。
祁昊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火气，在这一刻有火山喷发的迹象。祁昊的神情瞬间变得邪魅狰狞，一双眼睛恨不得瞪得比牛眼还大，死死盯着乔伊灵，咬牙切齿地开口，“想退婚？做梦！”
乔伊灵将倒满茶水的茶杯推到祁昊面前，“我看世子的火气大的很，还请世子喝一杯苦丁茶降降火气。”
祁昊现在是很需要降降火气，他担心再这么下去，不是他活活烧死自己，就是他先弄死眼前的乔伊灵了。一杯苦丁茶，祁昊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世子原先不是已经决定退婚了，世子如今怎么改变主意了？”乔伊灵对祁昊的不退婚也不感到生气，仍然是语气淡淡。
祁昊狞笑，“乔伊灵你是不是一直等着我跟你退婚，然后好和祁云双宿双栖？你们两个奸夫**居然敢给我戴绿帽子，好！好！你们很好！很好！”
乔伊灵一点都不奇怪祁昊是怎么知道她和祁云的事。她被掳走，祁云定然会出面将事情摆平。要摆平那就绕不过祁昊。祁昊这人虽然是没有祁云的本事，但是祁云事情都做的那么明显了，他要是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可能性几乎是零了。
别说女人喜欢脑补，其实男人也是一样喜欢脑补的。特别是有关绿帽子，男人脑补起来比女人还要厉害。
“我和太孙殿下没那么龌龊，世子还是别想歪了。”乔伊灵一看祁昊的表情就能猜到祁昊肯定是在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八成都脑补出她和祁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甚至更亲密的关系都有了。
“祁云喜欢你。这点你别不承认。”
乔伊灵点头，“是啊。”
听到乔伊灵承认，祁昊的心情是没半点好转，相反他更气得想杀人了。
“你呢，你喜不喜欢祁云？”
乔伊灵沉默，“这是我的事，和世子你没关系。”
“你在逃避！乔伊灵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在逃避！乔伊灵你是喜欢祁云的吧。好！好！你们两个果然是奸夫**！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是怎么勾搭上的？你们——”
“世子还是赶紧清醒清醒，我看你现在脑子不清楚的很。世子我蛮好奇的，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未婚夫吗？你有将自己当成是我的未婚夫吗？抱歉，我乔伊灵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乔家落魄回到安阳，你们豫王府就迫不及待地要退婚。别说这是豫王妃的意思，我敢说，世子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可不要不承认。
世子你和庐州的贵女打得火热一片，你别跟我说这是假的。世子啊世子，咱们除了这未婚夫妻的名头外，有哪里像未婚夫妻的。世子你没将我当未婚妻，同样我不曾把你当未婚夫。所以在我看来世子你的质问非常可笑。在你质问我前，先想一想你是怎么做的。”
祁昊被乔伊灵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明明是他在质问乔伊灵，她居然毫无心虚愧疚，还一脸的自己在无理取闹的表情。乔伊灵的脑子有问题吧，他是男人！男人三妻四妾是多正常的事，她指责给鬼！还有乔伊灵这女人是不是被掳走后伤了脑袋，这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
“世子是不是在想，你是男人你无论怎么做那都是应该的，而我是女人，我只要顶着世子你未婚妻的名头，我就得循规蹈矩，一步都不能走错。世子你是这意思吧。”祁昊的想法太好猜了，这会儿祁昊根本没有掩饰心中想法的意思，将他所思所想全都清清楚楚摆在脸上。
祁昊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世子你听好了，别把我当成那些女人，我永远也不会成为那样的女人。其实在世子你在跟我婚约时跟其她女人纠缠，那时候你就彻底出局了。我乔伊灵不稀罕你这样的未婚夫，甚至可以说你这样的未婚夫谁要谁拿走。”这些话，乔伊灵也早就想跟祁昊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说了，乔伊灵觉得心情好极了，气死祁昊最好，不过想来祁昊的心理应该不会这么脆弱的。
“你疯了！乔伊灵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看你——”祁昊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乔伊灵，他知道乔伊灵大胆，但是没想到乔伊灵能大胆到这地步。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现在能说出来，我觉得很开心。
世子啊世子，其实你心里嫌弃我的很。我被人掳走，你一定在想我被掳走后都经历了什么，你觉得我已经不干净了，你从心里看低我。你现在之所以一直坚持着不愿意退婚，只是被祁云刺激到，你觉得你被戴了绿帽子，心里不甘心罢了。但是世子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愿意让我这样一个在你心中已经不干净的女人当你的世子妃，你的心里不觉得膈应，不觉得委屈，不觉得难受吗？嗯？世子你的脸色真难看啊，是不是我说的每句话都说到你的心上去了。你恼羞成怒了？”乔伊灵巧笑倩兮，说的每个字却跟刀子似的插在祁昊的心里。
“对！你说的都对！我告诉你乔伊灵，我就是恶心死，我也娶你当正妃！我死也不会跟你退婚！我就是不让你和祁云两个奸夫**心愿得逞！”
第278章 想通 定情（一更）
乔伊灵病重逐渐康复的消息传出后，先是魏家的长辈和三个表哥来看过她，紧接着乔伊柔也赶来看她。
“伊灵你身体怎么样了？我怎么看你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乔伊柔打量着乔伊灵苍白虚弱的脸，十分担忧。
苍白虚弱的乔伊灵，那只是脸上涂了白白的脂粉，打扮成这样。病得都快要死了，要是一下子就好了，那才叫不正常不是。
“好多了。我没什么事了，倒是累得大姐你辛苦来看我。”
乔伊柔摆摆手，“这算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可是我妹妹。当姐姐的来看妹妹怎么了，怎么能说劳累呢。倒是伊灵你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正所谓病来如山倒，别看你年轻，但还是得注意着。”
乔伊灵点点头，“知道。我最近过得好得很，其实我身子也没那么差。大姐你别担心了。”
“可能这次来看过你，我就马上要离开了。”乔伊柔说着，语气里满是不舍。
乔伊灵挑眉，“哦？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大姐你眉眼间尽是喜色啊，是不是姐夫有好事？”
乔伊柔笑着道，“你姐夫被太孙殿下看中，太孙殿下举荐你姐夫去宛城当官。我马上就要跟着你姐夫一同去宛城了。”
“宛城？那不是天启连接西域诸国的要塞？我听说姐夫曾经写过一篇《平岭南策》，想来姐夫对岭南应该更为熟悉才是。怎么去了宛城？”乔伊灵有些惊讶，那《平岭南策》还是祁云告诉她的。
“我倒是不懂这些。不过你姐夫居然懂西域话，太孙殿下召见了你姐夫，他们谈了一个多时辰，第二天太孙殿下就派人来跟你姐夫说，让你姐夫去宛城做官。虽然只是一个七品小官，但我已经很高兴了。”
乔伊灵见乔伊柔脸上的笑意，知道她正如自己说的一样，非常高兴，于是也不多说什么。祁云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祁云既然决定让孙永清去西域，那就肯定是孙永清适合去西域。
还有不少人来看乔伊灵，大多数人乔伊灵都拒绝了。她只见了段明月、梅思思还有吕兰心。
对段明月和梅思思，乔伊灵没说实话，只是让两人放心，她的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对吕兰心，乔伊灵说了实话，不是她想说实话，而是吕兰心有本事，一眼就看出不对头的地方，乔伊灵想否认也做不到。
“吕姐姐你可真厉害。”乔伊灵无奈地看着吕兰心，自己这位吕姐姐是真的厉害啊！
吕兰心不吃这一套，“少给我戴高帽子。你看看你脸上涂得胭脂，涂得只差没成个女鬼了！从传出你病重我就觉得不对，几次三番来见你，又总是被阻，那时候我就知道有问题了。好了，现在终于见到你人了。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伊灵将她被斯木里掳走的事情说了。
“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吕兰心真的是气坏了，握拳狠狠捶着桌子，力道之大几乎恨不得将桌子给砸烂。
乔伊灵连忙阻止吕兰心，“吕姐姐小心手疼啊。吕姐姐，现在突厥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不敢问我外婆，担心我外婆多想，想着想着又为我难受。我自己又不能绕过外婆去查，万一叫外婆知道了，她怕是更难受。你跟我说说，突厥如今的情况如何？”
“斯木里和柔然、鞑靼两部落联合一起攻打突厥二王子所在的王庭，原本两方是势均力敌，但是在两方打得如火如荼时，隶属于柔然和鞑靼的许多小部落开始趁机造反，发动了政变。现在的突厥只能用乱，非常乱来形容。不止如此，王庭最大的马场也被人偷袭，数千匹战马全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现在的草原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吕兰心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乔伊灵。
跟祁云原本预计的差不多。乔伊灵听着不说话了。
“吕姐姐，你知道江湖游侠，还有一些只认钱不认人的赏金猎人吧。我要买斯木里的命，能取了斯木里命的，我给黄金十万两。能伤了斯木里的，我给黄金一万两，能取斯木里手指头、耳朵、眼睛……反正不拘什么部位，我给黄金三万两。”乔伊灵这些日子不止是在养伤，更是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报仇。
“黄金十万两？黄金三万两？黄金一万两？你这出手是不是太大方了？”吕兰心惊呼。
乔伊灵眸光寒凉一片，“大方？这点钱算什么，要是能报仇再翻上一倍我都觉得很值。不过那些江湖游侠，亦或是赏金猎人顶多只能给斯木里造成一些困扰，要说他们真能对斯木里怎么样，这点我是不相信的。”
“好。我帮你。这事情最好不要牵扯上你。我会拐个十八道弯，绝对不会叫任何人知道是你。”
“多谢吕姐姐了。我就知道吕姐姐你疼我。”乔伊灵笑着撒娇。
吕兰心推了一把乔伊灵，“少撒娇！要不是看你遭了大难，一回来居然不先找我，我肯定要找你算账。不过伊灵你想过太孙殿下吗？”
乔伊灵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她仿佛在自己身边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围墙，根本让人看不清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提他做什么。我跟他没——”
“少来。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太孙殿下喜欢你，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还有伊灵你对太孙殿下就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不信这话。我认识的乔伊灵自信坚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去做。但是伊灵你看看你现在是怎么怎么了？难道只因为你被斯木里掳走，你就不自信不坚强了？这就不是我认识的伊灵了。”吕兰心正着脸色，十分严肃。
“我还是吕姐姐你认识的乔伊灵。只是吕姐姐你该知道，祁云什么人，他是皇太孙，他是处于顶尖儿的人。是，我不否认祁云现在喜欢我，他现在可以很大方很大肚地说他不介意我经历过的一切。可一年后呢，两年后呢，甚至是十年后呢？祁云还能保证他什么都不在意吗？这话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相信。吕姐姐，我不愿意赌。这——”
吕兰心脸色难看地打断乔伊灵，“伊灵，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你还说你是我认识的乔伊灵？不愿意赌？我看你是不敢赌，没胆子赌！用这话形容你才更正确吧。乔伊灵你喜欢祁云，甚至比你认为的还要喜欢祁云！这一点你别不承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点，我看的非常清楚！你是非常非常喜欢皇太孙！甚至比喜欢还多一点，可能你已经爱上他了！
别反驳！听我说！因为你爱上祁云了，所以你才会患得患失，你害怕祁云有朝一日会变，到时候你会无法接受，甚至痛苦地难以自拔。所以你才会害怕地退步。伊灵啊伊灵，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你凭什么就这样独断地判定皇太孙一定会变，这样对他不公平！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不少了。我自认为我的眼睛不错，也有几分看人的眼力。皇太孙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凡是皇太孙认定的人和事，他就不会变！你别问，我为什么如此自信。这是我看人的本事！我也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
伊灵啊，连我这个跟太孙殿下不算熟识的人，我都愿意相信皇太孙，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你的勇气呢？你的胆子呢？你如果只有这样的勇气胆子，你诺大的生意是怎么闯下来的！你也别跟我说什么感情和生意是不一样。是，我承认这两者是有很大的不一样，但是仔细想想，两者还是殊途同归，未必有多少不一样。伊灵，你说我说的对吗？”
乔伊灵沉默了，她开始仔细琢磨吕兰心的话，琢磨到最后她真的不能不承认他，她吕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她是爱上祁云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胆小鬼，明明喜欢，但是因为自己的胆小不自信，所以她望而却步了。
“伊灵啊，人这辈子能遇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这很难。要想两情相悦这更难。如今你很幸运，你遇到了自己爱的男人，你们也两情相悦着。说真的，吕姐姐羡慕你。老天爷是厚待你的，伊灵你得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这是吕姐姐对你的忠告。”
乔伊灵忽然问了一句，“吕姐姐你和乐乐的亲生父亲也是两情相悦吗？”
吕兰心的脸倏地黑了，没好气道，“他死了。你提个死人做什么！”
“死了？真的还假的？”乔伊灵惊讶。
吕兰心是懒得跟乔伊灵继续说下去，“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别错过你这一生最不该错过的人。”
等吕兰心回到自己的府邸，祁云正在那儿等着。
吕兰心感到十分好笑，就这么等不及，瞧着一副云淡风轻，万事不放心上的样，可实际上，祁云脸上的焦灼，吕兰心是看得一清二楚。
“该跟伊灵说的，我都说过了。我想伊灵已经松动了。太孙殿下再过些时日去见伊灵就成。”
祁云一喜，接着郑重向吕兰心道谢，“多谢吕夫人。今日之恩，本殿定会铭记于心。”
“太孙殿下严重了，其实我也没说什么。伊灵心里怕就是如此想的，只是她如今身处迷雾，自己钻了牛角尖罢了。我相信只要给伊灵一段时间，她自己就能走出来。更别提，伊灵心里早就有了太孙殿下。”
“能自己钻出牛角尖的人又有多少？伊灵未必能做到。当局者迷，这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伊灵是真的被迷住了眼睛，若是走不出来，我和她——无论如何，本殿下是要好好多谢吕夫人。”
“太孙殿下要是真的感谢我，那就请太孙殿下好好待伊灵。太孙殿下可别让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成了一个笑话，那就不好了。太孙殿下你说是吗？”
祁云郑重点头，“不会。祁云在这里跟吕夫人保证。”
“我信太孙殿下。”
祁云离开后，满脸阴沉的韩飞扬出现，他脸色阴沉地盯着吕兰心，好像吕兰心欠了他百八十万两银子。
吕兰心见到韩飞扬同样没什么好脸色，“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吕兰心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乔伊灵被——你居然还撮合他们两个，你存的是什么心思！”韩飞扬怒声质问。
“那你呢？韩飞扬以你阅遍花丛的本事，我不信你不知道伊灵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可你呢？硬要是欺负伊灵，恨不得把伊灵给贬到泥地里。这就是你身为男人的心胸气度？说错了，在你身上我没有看到任何的心胸气度，小肚鸡肠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干得真不是男人的事。”吕兰心盯着韩飞扬的眼神同样不善，只差没指着鼻子骂韩飞扬你不算个男人了。
韩飞扬气坏了，他就没见过比吕兰心更加蛮横不讲理的女人，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女人，“你少强词夺理！我就不信你不懂被掳走的女人，她的名声可以说是全毁了。可你——”
“住嘴！我这里不欢迎韩大少爷，请你现在就给我离开。我不想见到你。”吕兰心冷冷逐客。
韩飞扬气得浑身颤抖，但秉持着好男不跟女斗，最终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愤怒转身离开。
韩飞扬离开后，吕兰心的奶嬷嬷才无奈劝道，“夫人您何必这样呢。要知道他到底是——”
“嬷嬷，你说这个做什么。乐乐只是我的孩子，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咱们现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这样很好，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不必放在心上。他也不会在意，他多风流好色，随便去个地方，怕是都能有一堆的红颜知己。这样的男人，不会少孩子。我现在就怕乐乐跟他似的，子肖夫啊！不行，乐乐那皮小子得好好管管了，我的儿子绝对不能是好色无耻之徒！”
嬷嬷闻言叹气，终究没说什么。
三日后，祁云去找乔伊灵。
乔伊灵的装扮很正常，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是白得有些吓人的脸，反而是红润粉嫩。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美的让人沉醉。
见到祁云，乔伊灵莞尔一笑，两个小小的梨涡绽放轻摇，粉唇轻启，“你答应过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能反悔。”
幸福来得太快，祁云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接受，但他到底自制力惊人，哪怕喜悦都快溢出心口，他也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琥珀色的眸子盛满了万千璀璨星光，“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变。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点永远不变。”
“哪天你要是做不到，我会直接走人，走到让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祁云笃定道。
乔伊灵挑眉，“我不是喜欢受委屈的。谁给的委屈都一样，给我受委屈的，我一般就直接怼回去。”
“我只在意我的母妃，其他人你随意，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不会落于下风。至于母妃，你放心，我会跟我母妃好好谈谈，我保证母妃就算不对你好，但她也绝对不会找你麻烦。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对此，乔伊灵勉强同意，“好。你给予了我最大的尊重。我答应你，对你母妃，我也会真心尊重。还有，祁昊没退婚，他被我刺激的可能有些失常了。”
“没关系。祁昊很快就会退婚了。要是条件允许，你还可以留下来吃祁昊的喜酒，只要你愿意。”
乔伊灵目瞪口呆，这办事效率够快啊！
第279章 终退亲（二更）
豫王脸色铁青地瞪着面前云淡风轻的祁云，如果可以，他真有直接要了祁云命的冲动。
“王叔这么瞪着本殿下做什么？难道本殿下脸上长花了不成？王叔该看的是桌上的东西。这两页纸，王叔你认得吗？上面可有王叔你作为豫王的印鉴，还有豫王世子的印鉴，以及你长子祁然的印鉴。哦，对了，这上面可不止王叔你一家子的印鉴，可还有原来突厥可汗的印玺。王叔，对这些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祁云似笑非笑地开口。
豫王脸上虽然是要杀人的表情，但他心里却是佩服祁云的。从祁云住进豫王府起，他就一直吩咐人盯着祁云，盯着祁云的人说祁云没有任何异样，现在想来，不是祁云没有异样，而是那群蠢货真的是太蠢了，他们被祁云耍的团团转。
不止是他派去盯着祁云的人被耍的团团转，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他最看重的两个儿子也同样被祁云耍得团团转。豫王原以为自己的儿子在同龄人中已经非常出色了，但是现在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没多么有出息，跟一般人比，他们可能是出色的，但是跟祁云一比，他们真的是差的太远了。
豫王看不惯祁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冷哼一声，“皇太孙真的以为自己赢定了？未必吧。皇太孙不要忘记，你还没有赢呢。你说本王要是现在杀了你，那会如何呢？你手上的账本就会永远沉寂在地下，永不见天日。”
“杀本殿？本殿如今就在王叔你面前，王叔你要动手尽管动手就是。本殿下连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王叔请。”
豫王双手蓦地紧握成拳，他真想一拳头打死祁云，或者伸手直接掐死祁云！他想从祁云那张云淡风轻、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脸上看到惊慌害怕，那该是怎样愉快的体验。可惜，这一切也只能想一想了。
祁云等了许久，豫王都不动手，于是笑道，“看来王叔是不打算能动手了？那本殿下在这里就先谢过王叔你的饶命之恩了。”
“哼！”豫王重重哼了一声。明知道祁云是在嘲讽他，但他只能死死忍着，这种滋味儿真是太不爽了！他在庐州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唯我独尊惯了。从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行事，什么时候轮到他看一个黄毛小子的脸色了！越想越不舒服！可惜把柄在别人手上，不低头不成！
祁云收了收脸上的散漫，眉眼间凛然肃杀一片，“看来王叔是不打算杀本殿下了。这样最好，咱们现在可以好好说说正事了。王叔你在草原养了三个马场，养了近三千匹的战马，你是想做什么？还有你屡屡借着剿灭山贼的名头占山为王，暗自在那些山头招兵练兵，你这又是想做什么？造反吗？是不是对京城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感兴趣了？王叔！”
“是！本王就是对京城的那高高在上，金光耀眼的龙椅感兴趣了，皇太孙想如何？同样是姓祁，为何皇位只能在你家这一脉传，为何不能让本王去坐坐！”被一个小辈接连打脸，豫王的火气上升到了顶点，这会儿他也不想什么有的没有的，只想着狠狠出气！他承认了，他很光棍地承认了，他现在是不能拿祁云如何，但是同样的，祁云也不能拿他如何！双方现在都处在一个平衡点上，谁也不愿意失了这平衡。
“有野心。王叔不愧是一代枭雄，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承认自己的野心。可惜，如今是王叔你棋差一招，没把自己的秘密查严实了。王叔若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那就不该跟我在这里说一些有的没有的，也不必受我的气了，你最该做的应该是直接给我一刀子，了结我。
王叔你是做了不少准备功夫，可惜仍然是太少了。远远不够。远的不说，光说近的，离庐州只有两百里处就有三万精锐铁骑对王叔你虎视眈眈，只要王叔你有异动，等待王叔你的就是三万铁骑。这还只是近的，光京城就有整整二十万的守备军，调个几万来攻打王叔，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王叔你呢？庐州明面上的人马只有十万，再算上王叔你私下养的人马，满打满算能有个十七八万那就不错了。就这么一点人马，王叔应该不会傻到认为这么点人马能助王叔你踏平京城吧。说白了，那就是王叔你的时间太少了，庐州的积累的资本也太少了，王叔你还没有称雄雄霸的能力。
除非王叔你联合突厥人一起攻打京城，这还有点可能。王叔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不过王叔想和突厥人联合，但也一定得分个主次。以王叔你的性子，定然得是你主，突厥次。如何决定主次呢，那自然是得看谁的实力更强。之前明显是突厥人强，而王叔你弱，所以王叔你才默默扩充自己的势力。王叔是在等自己的实力能一举超过突厥人，在联合中占主导地位。
只是王叔你的运气不好，你没等到这时候，相反突厥二王子忽然发动政变。王叔你之前合作的是突厥可汗，和那位二王子应该是没多好的关系，所以王叔你又开始等了。不过王叔你的运气真是太差了，你还没跟突厥二王子连上线呢，突厥三王子斯木里没死，又联合了柔然和鞑靼两大部落攻打二王子，隶属于柔然和鞑靼的不少小部落又造反了，所以现在的草原已经彻底乱了。
突厥那儿要想分出胜负，没个几年功夫是不成的。王叔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所以现在王叔你只能安安静静等，在等的时候好好发展自己的势力。王叔你现在已经没资本举起反旗。这也是我能在王叔的面前如此放肆的原因，王叔你说是吗？”
是！全都是！还全都中了！
豫王忽然开口问，“突厥大乱的消息跟你有没有关系？”
祁云笑着不说话，没承认也没否认。
面对祁云，豫王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还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无力。
豫王不服输，也不服老，他一直坚信在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能完成他祖祖辈辈的心愿，率领大军攻入京城，将龙椅上的皇帝拉下来取而代之！但是现在豫王不确定了，他是老了吗？为什么在面对祁云一个年轻人，他却毫无办法，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是何等的耻辱！
“你想如何，开个价码吧。”豫王颇为无力地开口。
“王叔早这么说不就成了。三个马场的种马我要一半，还有王叔你私下培养的那些人我也要一半。”
豫王气得面容扭曲，“祁云你是在狮子大开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本王要是真的答应你的要求，本王还不如——”
“王叔会答应的。答应了我，起码还能留下一半，要是不答应我，那就鱼死网破，这不是王叔想看到的啊。王叔你再自己想想，现在突厥大乱，你没有任何可以联盟的盟友了，难道你真的要孤注一掷，拿你一家子的命赌吗？当然，王叔打算拉一大家子的命前，一定会先要了我的命。不过王叔你信吗，我有自保的本事。王叔你一家子全都死了，我祁云还是能活得好好的。王叔你信吗？”
“信！像你这般狡诈之人，怕是没人能比你活得更好了。”豫王咬牙切齿道。
祁云十分谦虚地接受了豫王的夸奖，“多谢王叔的夸奖了。王叔你要怎么选择，看你自己。本殿下不会多说一个字。”
“你的要求本王可以答应。但是要白纸黑字地写下来。本王不放心你。字据上还必须有你祁云的印章。”豫王只是思索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他现在没有资本和祁云抗衡，留下祁云的把柄，是担心祁云出尔反尔。别说什么祁云是君子不会。皇室中人，就没有一个所谓的君子！前头冲你笑眯眯，后面就能狠狠给你一刀子。不留点东西，豫王死也不会放心。
“王叔这是信不过我。要留下我的把柄是吧。可以，字据我可以立。但是我还有个附加条件。”
“太孙殿下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你如此无礼的要求，本王都答应你了，太孙殿下居然还要提要求！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真的当本王好欺负，任由你糊弄不成！”
面对暴怒的豫王，祁云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要求，“王叔怎么就不问问我的要求是什么呢？”
豫王狞笑，“好，本王现在就问太孙殿下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的附加条件很简单，我要世子和乔伊灵退婚。并且豫王府主动对外宣称世子从未定过亲，和乔伊灵更没有一点关系。”
豫王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祁云所谓的要求是这个。转而他就想通了，“太孙这是和乔家伊灵有——”
“这就不关豫王的事情了。豫王如今只需要回答我，这事你能能不能答应。若是可以，咱们现在就可以立字据，若是不可以，就当本殿下今天不曾来过，也不曾和王爷说过话。”
“可以！现在咱们就立字据。”
豫王写下两份字据，祁云和豫王都看过一遍后，双方才各自在字据上盖下印章。
“太俗殿下最好记住自己答应过的事情。拿了本王的东西可得守口如瓶，否则这字据一旦传出去，太孙殿下你也彻底毁了，你——”
祁云慢条斯理地收回字据，丝毫不在意豫王的威胁，“王叔不要忘记这也是你的把柄。王叔还是好好保管你手里的字据，要不然哪天要是传出去，闹出什么事，那就不关本殿下的事情了。王叔你说是吗？”
*
“父王你说什么！你让我和乔伊灵退婚！”祁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豫王，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豫王对祁昊的大惊小怪感到很不满，“你如此激动在做什么！本王教过你们做人必须得喜怒不形色，你倒好，这么急急咧咧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成！”
“儿子无状，还请父王恕罪。父王，儿子是绝对不会跟乔伊灵退婚的。”
豫王冷笑，“本王原以为只有皇太孙是个痴情种，现在看来不是啊。本王看重的世子也是个痴情种啊！祁昊、祁然你们两个真是有本事，非常有本事。本王信任你们，这才将关系到豫王府生死的马场账本交给你们两人。但你们两个是怎么做的？你们手里的账本都被祁云拿到手！”
祁昊和祁然震惊地脸上顿时变色，“不可能！”
“不可能个屁！本王会拿这个跟你们开玩笑不成！你们两个真是太让本王失望了。尤其是你祁昊！你母妃早就跟本王说了，你要和乔伊灵退婚，怎么现在你反倒是不愿意了？”
“祁云喜欢乔伊灵，他们两个早就勾搭在一块儿了，儿子如何能够接受被人戴绿帽子，儿子——”
“不接受也得接受。王府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女人进门。还有这是本王答应祁云的事，本王是绝对不会言而无信。这事势在必行！你必须和乔伊灵退婚。祁昊，本王只问你一件事，你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整个豫王府吗？如果是，你就别听本王的话，继续一意孤行下去，本王不会多说一个字。”
祁昊所有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一张脸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行了，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本王下去。因为你们两个，本王也有一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显然，豫王对祁昊和祁然两个是失望了。
祁然还好，最起码不用被逼着退婚，祁昊现在真的是遭受了双重打击，直到出门，没看清路，险些被门槛绊倒，还是祁然伸手扶了祁昊一把，祁昊推开祁然的手离开，转身去找了祁云。
祁昊见到祁云时，真心是恨不得吃了眼前的男人！有什么比夺妻之恨更让人无法接受的！祁昊是真的快要恨死祁云了，他被人光明正大地戴了绿帽子，如今又要被逼着退婚，这一切都是拜祁云和乔伊灵这对奸夫**所赐！他好恨啊！
祁昊来到祁云面前，一张脸彻底扭曲，声音很小，但是却难掩阴沉狠辣，“你就不担心我打算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吗？你说我要是将乔伊灵曾经被掳的消息传出去，乔伊灵这辈子都别想嫁给你。而你也别想——”
“你不会的。”祁云笃定开口。
“你凭什么这么说？要知道人疯了，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第一，你的父王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豫王府跟你一起陪葬。第二，说句有些矫情的话，我信你的人品。咱们皇室中人，说什么人品不人品的，好像是挺虚的。但你祁昊不会下贱到去败坏一个女人的名声。第三，我知道你喜欢她，你不会的。三条理由，只有一条就能让你不会这样做。更别提如今三条全都占全了。表弟你说是吗？”
祁昊一口血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这滋味儿真是难受极了。但是他不能不承认，祁云说的很对，他的确不会这么做，哪怕被逼到绝路，甚至去死，他也不会这么做。他接受的教养容不得他这么做。
“你赢了，祁云你赢了。不过你别得意太早，你不会一直赢下去的。我跟你保证，你不会一直赢下去的。”一句话说完，不等祁云有什么反应，祁昊转身就离开。
祁昊将庚帖还给乔伊灵。两日后，祁昊和南宫娇定亲，婚约定在一月后。有人曾明里暗里套话，祁昊既然要娶南宫娇，那乔伊灵这个原未婚妻呢？豫王府主动辟谣，祁昊从未跟乔伊灵定过亲，这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第280章 回安阳（一更）
乔伊灵眯着眼看着在庭院中的祁云，只见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层的树叶如雨点般洒在祁云的身上，瞬间，使祁云俊美得宛如天人。
祁云做到了，就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让祁昊跟她退婚了。乔伊灵自己还想着她把祁昊刺激成那样子，祁昊会退婚才怪。但是祁云做到了，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做到了。有心问问祁云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最终乔伊灵还是没问。
乔伊灵忽然明白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嫁给强大的女人了，因为有个强大的男人护着你，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什么都不用管，只用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宠爱，这样的生活想想就很美丽。当然，对于乔伊灵来说是只是想想很美丽，让她做一个金丝雀，每天只等着祁云投喂，这种生活她是受不了的。
“灵儿是否要留在庐州吃祁昊的喜酒？”祁昊很认真地询问。
乔伊灵嘴角抽搐，“不了。”她要是真的去参加婚礼，祁昊怕是别扭的很，也非常有砸场子的意思。乔伊灵秉着自己对祁昊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愧疚心，难得否决了祁云的话。
祁云也不勉强，只是笑着开口，“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灵儿是打算继续留在庐州还是回安阳？”
“回安阳吧。我来庐州不知不觉都要两个月了，父亲已经写信催我了，是时候回去了。”乔伊灵回道。
“灵儿回安阳也好。正好让乔大人早点开始准备，免得到时候忙得手忙脚乱的。”
早点开始准备？准备什么？
忽而，乔伊灵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开口，“你是说我父亲能回京城了？”
祁云点头，“我答应过你，令尊再次回到京城，他就是不能重新当吏部尚书，但他的官职也不会比吏部尚书低。”
“这么有把握？”要是换一个人，乔伊灵会说小心吹牛皮吹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场。但是对祁云，乔伊灵对他还是蛮有信心的，祁云就是给人这种自信。
“答应灵儿的事情怎么能做不到呢。灵儿只管放心，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我信你。”
祁云琥珀色的眸子溢出点点柔情，那柔情几乎能将人溺毙其中，“不止是乔大人需要好好准备，灵儿你也需要好好准备，你要准备好当我的妻子。”
乔伊灵俏脸微红，轻轻瞪了眼祁云，那与其说瞪，不如说是瞥，在祁云眼里更像是在抛媚眼，抛得他心里热热的，身体都有些躁动。
不能继续呆了，祁云担心自己继续待下去会出丑，所以随意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乔伊灵离开庐州的前一晚，魏老夫人将一红木匣子交给乔伊灵。乔伊灵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每一张银票都是五百两，里面估计也得有个十万两左右。
“外婆你给我这多银子做什么。我不缺银子的。外婆这钱你自己收着，我不要。”乔伊灵将银票重新收回匣子里，将匣子推给魏老夫人，后者不收。
“给你就拿着。这里面总共有十万两，这是外婆为你准备的嫁妆。其实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但是那都是大件东西，你带着回去怕是麻烦的很。所以就直接给你换成银票。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灵儿你才是襁褓中粉嫩嫩的婴儿，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魏老夫人无不感慨。
乔伊灵眼眶微红，依偎在魏老夫人的怀里，“外婆，您对我太好了。我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有您这么好的外婆。我真是太幸福太幸福了。”
魏老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乔伊灵茸茸的脑袋，语气里是浓浓的满足，“外婆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好外孙女，这才是外婆的幸福。伊灵啊，外婆知道你什么都懂。但是有些事情外婆必须跟你说道说道。
外婆看你已经选择太孙殿下了，外婆也不跟你说选择太孙殿下后，你需要面对经历什么。但是外婆必须得提醒你一句，选定了就不要放弃，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下去，外婆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外婆您的意思我懂。我做了选择了，我就不会放弃，也不会因为什么困难就驻足不前。这不是我乔伊灵。外婆我一定会过得很好，我绝对不会让外婆您失望的。”
“外婆知道你好，外婆知道你有本事。你这么说了，你就一定能做到。还有一点啊伊灵，你在嫁进东宫前，你还得继续住在乔家。乔家其他人不说，你那糊涂的亲娘和亲姐姐，你以后就当没那两个人。尤其是你那亲娘，只要她提乔伊蕙的事情，你就当没听到。还有，外婆有一封信给你娘，这次你亲手交给她。无论她情绪怎么激动，你就回她一句话，这是老婆子我对她唯一的要求，也就指望她能这么孝顺老婆子一次即可！”
乔伊灵将脑袋从魏老夫人的怀里探出，看向魏老夫人的眼神有些探究，“外婆，您给我母亲送的信，里面的内容肯定又是关于我的对不对？”
“你别管。只要按照外婆说的做就成。还有那信你不许提前看，反正到了乔家就把信交给你娘，其他什么都不用说。听到没有！伊灵，你可不许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啊。”
乔伊灵乖顺点头，“我知道。我保证不提前看，保证一回到乔家就把信交给我母亲。”
乔伊灵离开庐州，那一日，乔伊柔也跟着孙永清一同离开庐州前往宛城。
赶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乔伊灵回到了安阳。
乔伊灵从正门进入乔府，领路的嬷嬷说乔家大房的人都在乔子诺的院子等着乔伊灵。乔伊灵
于是乔伊灵直接去了乔子诺的书房。大房所有人都在，乔伊璇一见到乔伊灵，双眼冒光，只是碍着有乔子诺和魏氏在，她不敢放肆，但也偷偷地以眼神跟乔伊灵打招呼。
乔伊灵回以乔伊璇淡淡一笑。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乔伊灵屈膝行礼。
乔子诺好几月不见乔伊灵，说实话他是真的想了，严肃的脸上泛出丝丝笑意，“起来吧。你瞧着有些累，这一路想来是累了。今日你祖父带着你祖母出门会友，你晚上再去给你祖父和祖母请安吧。”
“是父亲。”
乔子诺又问了乔伊灵路上的一些事情，并且细细关怀了一番。至于魏氏完全就像是看不到乔伊灵似的，她只在乔伊灵进来时看过乔伊灵一眼，然后就全然不管不顾了。
乔伊灵也不难受，早知道魏氏是什么样的人了，要是还因为魏氏的举动难受，那她未免太傻了。魏氏的眼里心里只有乔伊蕙一个。
说到乔伊蕙，乔伊灵不禁看向了她。这一看，乔伊灵有些吓了一大跳，眼前的人还是乔伊蕙嘛！她憔悴的让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锦裙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整个人跟游魂似的。
不就是多跪了两个月的祠堂嘛！这人变得是不是有些太恐怖了！
乔伊蕙从乔伊灵出现就恶狠狠地瞪着，直到乔伊蕙身后一个陌生的年老嬷嬷抓了一把她的袖子，乔伊蕙才回过神，低着头，不敢再瞪乔伊灵。
这真的是乔伊蕙？乔伊蕙怕父亲，这点乔伊灵是绝对相信的，但是现在乔伊蕙怕的居然是个老嬷嬷，这就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乔伊蕙什么时候会买一个老嬷嬷的账。
看来在她离开时，是有不少有意思的事。乔伊灵心里暗暗想着。
“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乔伊灵点头，“是，女儿——”
“小姐！按理奴婢是不该打断小姐您的话。只是回来前，魏老夫人有吩咐，她让奴婢提醒小姐，等您一见到夫人，就将她写的信交给夫人看。”夏荷突然开口打断乔伊灵的话。
乔伊灵有些无语，外婆到底是有多急。这才会把事情交给夏荷。夏荷这丫头啊！
魏氏终于舍得将目光从乔伊蕙的身上移到乔伊灵身上了，“信？你外婆有信给我？”
乔伊灵点头，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魏氏身边的常妈妈接过信然后交给魏氏。魏氏拿到信后没有立即去看。
夏荷又道，“夫人容禀，魏老夫人吩咐奴婢告诉夫人，这信一交到夫人手上，就请夫人看。”
众人有些不解，这是什么信，老夫人竟然这么急着要魏氏看。
魏氏同样不解，但她很老实地拆开信。信不长，只有短短的一张字。魏氏一开始还没什么异色，但是渐渐的，魏氏的脸色变得苍白如雪，难看至极。
“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是你让你外婆写了这样一封信的是不是！你这是在故意羞辱我！”魏氏指着乔伊灵痛骂。
“你发什么疯。孩子刚回来，你就开始骂人，魏氏你这是要做什么！信上到底写什么了！”乔子诺怒声道。
魏氏脸一僵，连忙将信收起来，显然是不打算让乔子诺知道。
“启禀老爷，魏老夫人还叮嘱奴婢，要是老爷您想看信的话，可以看。”夏荷忙不迭地开口。
乔伊灵彻底无奈了，外婆把这事交给夏荷真没错。这丫头的胆子大的不叫一丁点。
“把信拿来给我看看。”乔子诺伸手要信。
魏氏咬着唇，并不打算将信交给乔子诺。
乔子诺的语气沉了三分，“拿来！”
魏氏难堪地将信交给乔子诺。短短一页信纸，乔子诺没多久便看完了。
内容很短，总结一下就是魏老夫人警告魏氏，不许魏氏为了乔伊蕙的事情去烦乔伊灵，除此之外，魏氏爱怎么偏心就怎么偏心，她管不着。要是魏氏对魏老夫人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孝心，就听从她的话。
“岳母很了解你。你要是对岳母还有一丁点的孝心，你就听岳母的。”
魏氏觉得难堪的不行，伊蕙没有伊灵聪明漂亮，几个孩子原就不亲伊蕙，老爷也不疼伊蕙，要是自己再不疼伊蕙一点，伊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娘她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呢！在魏氏眼里，那根本不是信，而是重重扇向她的耳光。
“行了，都散了吧。伊灵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个，为父在问你在庐州的事。”
“是，父亲。”
等乔子诺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几个男子都是有功课的，自然不能离开。乔伊璇自由的很，当即跟着乔伊灵回去。
一到乔伊灵的院子，乔伊璇迫不及待地问，“五姐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乔伊灵吩咐丫鬟收拾箱子，她的院子跟她离开前一样，可见春雨和冬梅管理的很好。
乔伊灵伸手捏了捏乔伊璇肉肉的脸蛋，“你也就记着礼物了。除了礼物你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不是都没想过我这个五姐啊！”
“哪儿啊！我最想的就是五姐你了。对了，五姐我跟你说，在你离开的三个月里可有意思了呢！三姐不是从祠堂出来吗？你知道吗，父亲居然给三姐请了一个宫中的老嬷嬷教导她礼仪，就是三姐身后那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老嬷嬷，她姓孙，我们都喊她孙嬷嬷。五姐你知道吗，孙嬷嬷实在是太厉害了，三姐在她手里真是吃了大苦了。我有一次好奇就偷偷去看，孙嬷嬷就拿着这么细这么长的竹条，反正只要三姐做错事，孙嬷嬷就挥竹条打三姐。那打得可都是打在实处，三姐被打得龇牙咧嘴。母亲看着心疼，偶尔板着夫人的架势跟孙嬷嬷吵，可你知道怎么样，父亲知道后立即来训斥母亲。
每一次母亲教训孙嬷嬷，最后都会被父亲训斥，甚至父亲还开口让孙嬷嬷在教导三姐时一起教导母亲。哈哈——三姐我告诉你，我每次想到我看到的场景，我就忍不住笑，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五姐你这次回来也可以好好看看戏，保管你乐呵。”
乔伊灵还没看到呢，光听乔伊璇说的，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对了五姐，以后你出入离五婶的院子远一点，最好有多远就离多远，免得惹自己生气。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为什么？”乔伊灵问。
乔伊璇幽幽道，“咱家来了个亲戚，姓莫，正住在五婶那儿。”
“莫？五婶家里有姓莫的亲戚吗？我怎么不记得。等等——五婶先头的那个未婚夫好像就是姓莫，不会就是——”
“五姐你真聪明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五姐你就知道了！没错就是五姐你想的这样。来的客人叫莫施蓉，是五婶先头那个死去未婚夫亲大哥的女儿，算起来就是五婶先头那个未婚夫的侄女。五姐你可不知道啊，五婶从见到那莫施蓉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别提有多热情了。五婶对莫施蓉简直是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好。
那个莫施蓉简直不要太丢脸，见到什么好的都要抢。我就亲眼看到莫施蓉抢九妹的东西。五姐你说那莫施蓉要脸不。最过分的是，莫施蓉抢了九妹的东西，五婶还说九妹小气。你说莫施蓉多大的人了，她年纪跟五姐你差不多，这么大年纪的姑娘去抢一个孩子的东西，我真是想想就觉得丢人现眼。真不知道莫施蓉是怎么做出来的。最过分的是五婶居然不怪莫施蓉，还说九妹小气！
五叔气得和五婶大吵一架，直接把九妹从五婶身边带走。可五婶还是一意孤行地宠着莫施蓉。出了九妹的事后，再也没人穿戴什么好东西经过五婶那儿。莫施蓉连个小孩子的东西都能抢，更别提抢大人的东西了。
祖父不管这些小事，父亲和其他叔叔也不好直接管五房的家事，五房现在那叫糟心啊！”
乔伊灵闻言，含笑的嘴角渐渐落下，眼底染上一层寒霜。
第281章 乔家琐事（二更）
翌日，乔子诺的书房
乔伊灵将她在庐州的事情大体跟乔子诺说了一遍，隐瞒了魏雅娴和魏雅柔害她还有外婆的事情，还有她被斯木里掳走的事情。不是有意瞒乔子诺，而是这些事情，都属于丑闻，越少人知道越好。
乔伊灵着重说的是孙永清，还有乔伊柔嫁给孙永清后，日子过得很幸福，以及孙永清已经带着乔伊柔前往宛城赴任，他如今是七品官吏了。
乔子诺听着，面露微笑，“真是得感谢岳母了，为你大姐挑选了这么好的夫婿。下次为父见她，定得好好感激一番。”
乔伊灵看着乔子诺，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十分迟疑，不知该如何开口。
乔子诺多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乔伊灵的为难，“伊灵啊，你是为父的女儿，咱们是父女。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事情只管告诉为父。为父定会为你做主的。”
“女儿答应皇太孙了。”对其他事，乔伊灵还能厚脸皮，大大咧咧，但是说到自己的婚事，乔伊灵还是有些保守的。
但是乔子诺是谁啊，想到祁云曾经和他谈过的，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乔子诺打量着乔伊灵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里开始琢磨，皇太孙难道是色令智昏？他倒不是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好，他的伊灵是最好的，目前他就没见过比伊灵更出色的女子。但问题是，伊灵出色是出色，可她到底退过婚。作为皇太孙，他难道真的可以一点都不介意乔伊灵被退过婚？这一点也真是足以令人惊讶了。
“好，为父相信皇太孙是一个足以托付终身的男子。伊灵你嫁给他，为父也就放心了。”心里惊疑不定，但是面上绝对是不能这么说。
得到乔子诺的祝福，乔伊灵还是很高兴的。谁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婚事能得到长辈的祝福，乔伊灵自然也不例外。魏氏就算了，一直到她和祁云的婚事正式定下，她都不会告诉魏氏，谁叫魏氏不靠谱呢。
“父亲，咱们得准备行装了。”
乔子诺先是不解，继而恍然大悟，“你是说咱们要回京城了。”
乔伊灵点头，“是。”
“这么相信皇太孙？要是他做不到呢？你不是空欢喜一场？”乔子诺打趣道。
“不会。皇太孙既然说了，那他就一定会做到。他不是那种光说不做的人。我相信他。”乔伊灵双眸闪耀着自信的光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乔子诺笑了笑，“你从小时候起就是人小鬼大，倒是难得见你跟个孩子似的。为父也相信皇太孙。但是事情到底没个准儿，还没定下来。咱们也先不要声张。外院的一应事物，为父可以交给大管家处理，他是乔家的老人了，为父相信他能做好，并且不露一丁点的风声。内院——你就先准备自己的东西，其他人的就先暂时放到一边去。
内院的事物原该是你母亲——算了算了，你母亲那人还是先别知道这么多，等落到实处后，再让她整理一应事物好了。内院那些东西准备起来也快。”
乔伊灵十分赞成乔子诺的话，因为她也不相信魏氏。魏氏那人好像就没什么值得人相信的。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魏氏的悲哀。当妻子当到丈夫对她没有一丁点的信任，当母亲当到没有一个儿女看得起她，当女儿也当到外婆一提起她就是满脸嫌弃。
想想魏氏真的是蛮可悲的。
当然，乔伊灵是不会同情魏氏的，魏氏有今时今日，真的只能说一句活该，她一点都不值得人同情。反正乔伊灵对她是没有半点的同情。
从乔子诺这里出来后，乔伊灵没直接回院子，而是去看乔锦。
乔锦一见乔伊灵，立马停下了舞刀。
“五妹你回来了！昨儿个就想去看你的，只是想着你要和大伯他们聚，我就不去打扰了。我正打算耍完刀就去找你呢。”乔锦接过小厮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厮又要给乔锦套衣裳，刚舞完刀，正热得不行。乔锦想拒绝，但是一旁的乔伊灵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乔锦冲着乔伊灵讪讪一笑，自己拿过衣服穿上。
乔伊灵和乔锦也没进屋，两人就在院子里坐着说话。
“我从庐州带来的礼物，昨儿个已经派人送到各个院子里，我外婆那儿有一柄收藏的好弓，我想着一定适合五哥，我就亲自给五哥你送来了。五哥你看看这弓怎么样。”乔伊灵说着让秋菊将盒子放在石桌上，乔锦连忙迫不及待地打开。
乔锦一把拿起弓，有些沉，但他双眼都在冒光，这弓实在是太好了！以他的眼力看，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五妹你真是了解我，这果然是把好弓！加上你上次送我的宝刀，正好配成一对！我太喜欢了！”乔锦把玩了一会儿就将弓重新放回锦盒，让小厮带回库房放好。
“五妹你在庐州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要是有人欺负你，只管跟我说，我保证为你出气！”
乔伊灵心里暖暖的，但嘴上故意说，“五哥你怎么帮我出气啊？安阳和庐州离得可远的很啊！难道你是要跑去庐州为我出气不成？”
乔锦面色涨红，“好！要是庐州有人欺负你，我现在就去庐州为你出气！”
傻气！但傻得很可爱。
“行了，我能让人欺负我吗？我在庐州很好。五哥你呢？”乔伊灵想着，自己五哥在乔家过得应该很不错，四叔和丁芷兰不在，乔家不会有人没眼睛地欺负五哥。
乔锦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奇迹的，乔伊灵竟然看到乔锦的耳朵正泛着点点红色，这真是太令人不可置信了！乔伊灵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自己大大咧咧的五哥居然会害羞！跟个纯情小男生似的害羞了！这简直是天下红雨啊！
“五哥你是不是红鸾星动了？哪家姑娘啊？对我你还瞒着啊！赶紧的赶紧的，快跟我说说，我好奇的不行啊！”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乔伊灵也不例外。
乔锦羞涩着抬起一点点头，“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什么那个啊！那个什么啊！五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赶紧说啊！你这不是在故意馋我嘛！”乔伊灵都要被乔锦给急死了。
“我定亲了！”
这可真是大新闻啊！乔伊灵吃惊了。
“谁家的姑娘？谁为你定亲的？不会是祖父吧。”应该不会，四婶去世时，五哥的外公可是大闹过一场，乔锦的一应事情必须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行，像定亲这种大事那更不用说。
话都说开了，乔锦也不羞涩了，“是锦乡伯府的大房的嫡长女黄思雅，这门亲事是外公为我定下的。”
乔伊灵笑容微顿。锦乡伯府她是知道的，爵位不高，家世一般般，锦乡伯府如今共有两房，家里都没什么有出息的，最高的官也就只有五品。在京城可以说是非常不起眼了。
只是黄大老爷的嫡长女黄思雅可是个有名的，据说才貌出众，在京城贵女圈里还是很有名气的。乔伊灵在宴会上也见过黄思雅一次，容貌的确出色，也颇有几分才情，只是乔伊灵看得出黄思雅很傲气，很有几分眼睛长到头顶的感觉。这样的女人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五哥？乔伊灵怎么觉得不太可能呢。
乔伊灵不是觉得自己五哥有哪里不好，在她眼里，她的五哥是世上最好的。但是世人一般看的是家世，之前的乔家还好，现在的乔家，大家不能否认，乔家是真的落魄了。四叔又只是一个小小武官，五哥身上还没有一官半职，这样的五哥，黄思雅会看得上？锦乡伯府会看得上？
“五哥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呗。”乔伊灵敛下心头万千情绪，若无其事地问，只是耳朵竖得尖尖的。
“我外公从国子监祭酒退下来后，每日就是找朋友喝喝酒聊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锦乡伯（黄思雅的祖父）莫名挤进我外公的圈子，锦乡伯是个喜欢吃喝玩乐，还喜欢赌两把的。他赌也有意思，跟一般人不一样，他不喜欢赌什么骰子牌九，他有时候看到树上的鸟窝，就跟人赌鸟窝里的鸟是单数还是双数，或者在大街上随便看到个孩子，赌那孩子的年龄是单数还是双数。
这不锦乡伯不知道发什么疯，拿他的大孙女，也就是黄思雅和我外公赌。赌我外公不记得《论语》第三章第十个字是什么。我外公哪里愿意跟锦乡伯赌这个。锦乡伯非要不依不饶。还说外公不赌就是认输，输了就要把我表妹嫁给他孙子。我外公哪里能同意。无奈下，只能答应赌了。最后自然是外公赢了，也不知道外公和锦乡伯是怎么商量的，最后就定下了我和黄思雅的婚事。锦乡伯还非立下了字据，当时在场的可有十七八个人，想赖都不行。我就这样被塞了一个未婚妻。”
没了一开始的羞涩，乔锦也有些唏嘘。
乔伊灵听着则是有些傻了，那黄思雅分明是被锦乡伯硬塞出来的。乔伊灵阴谋论了，那黄思雅难道出什么事了不成，否则锦乡伯为什么非要把她硬塞出来。不对，如果黄思雅有什么问题，锦乡伯应该是藏着掖着才对，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硬塞。
都说锦乡伯为老不尊，更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啊。能把自己的孙女这么硬塞出去，这也是本事，人才啊！
“不管了，我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只要我娶了黄思雅，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乔锦一脸郑重地许诺。
乔伊灵按下心头的疑虑，可能是她多想了。可能只是那位锦乡伯太糊涂，这才将好好的孙女硬输给别人。
*
“啊——啊——乔伊灵那贱人是在羞辱我不成！她只给我送这么几条帕子，她这是故意寒碜我！”乔伊蕙看着乔伊灵送的帕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一挥手将装着帕子的盒子扫在地上。
“啪——”藤条狠狠朝着乔伊蕙的小腿打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这一声可比之前要撕心裂肺的多。
乔伊蕙双目血红地盯着孙嬷嬷，被瞪得孙嬷嬷面无表情，“五小姐愿意给小姐你送礼物，那是五小姐念着姐妹间的情分。小姐这是做什么？将姐妹的情分全都扔在地上？”
“是乔伊灵先羞辱我！”乔伊蕙不服气地辩白。
孙嬷嬷在来教导乔伊蕙前，乔子诺就将乔伊蕙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包括乔伊蕙是怎么害乔伊柔的。乔子诺也不担心家丑外扬，他跟孙嬷嬷说好了，等孙嬷嬷老得干不动，乔家会给孙嬷嬷养老。听清楚了是乔家，而不是乔伊蕙！
孙嬷嬷真心觉得乔伊灵做的很好了。就乔伊蕙这样的姐姐，一般人早就不管她，当没她这个人了。但是乔伊灵还能保持着那薄薄的面子情，那已经很不错了。那姑娘是一个能忍的，这样的姑娘心正、能忍、识大体，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小姐怎么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事？五小姐做得可以说是仁至义尽，非常好了。小姐，我劝你一句，做人要知足。得陇望蜀，贪心不足那实在是惹人厌烦。小姐你现在正是这样惹人厌烦的。”
魏氏见乔伊蕙气得不行，下意识地为乔伊蕙说话，“孙嬷嬷，伊蕙她是——”
“夫人！偏心的母亲，我算是见过不少。但是人家就是偏心好歹还要蒙上一层遮羞布。但是夫人你就连最基本的面子情都不会做。你实在是令人失望透顶。老爷说过，老奴在教育小姐时，夫人不许说话。夫人要是不愿意听，老奴可以连着夫人一起教育。这也是老爷的吩咐，想来夫人当时也是听到了的。”
魏氏脸一阵红一阵青，讷讷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些日子她也是真的怕了。
常妈妈连忙打圆场，“孙嬷嬷您只管教三小姐。夫人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话不止孙嬷嬷不信，就连常妈妈这说话的也同样不信。实在是魏氏在她们的眼里没有半点的诚信可言。
孙嬷嬷皱眉看向乔伊蕙，“三小姐，你可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身为女子，必须得端庄有礼，谈吐文明。可你刚才说什么？你骂自己的妹妹是贱人，还将妹妹送给你的礼物全都扔在地上。举止疯癫，行为粗鲁，满口恶言，我这些日子教导过你的东西，你是不是全都忘记了！”
乔伊蕙难堪地咬着下唇，这样的日子她这是受够了！这样的苦日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受不了了！真的是受不了了！
孙嬷嬷才不会管乔伊蕙是不是受不了，没达到她的要求，那就挨藤条！犯错就打，再犯错继续打！打乔伊蕙，孙嬷嬷是半点都不会手软。她就不信乔伊蕙能挨得住！
孙嬷嬷教导乔伊蕙的这些日子里，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乔伊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你硬，她就软，你打，她就怕。但乔伊蕙也是个不长记性的，打完怕后，她还是会继续犯，屡教不改！孙嬷嬷不怕啊，你要继续犯错，那就继续挨打，你不怕挨打，她也不怕挥藤条！就看谁狠过谁！
被孙嬷嬷关在屋子里折磨了三天，乔伊蕙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三天后，乔伊蕙想去花园散散心，孙嬷嬷同意了。她也不能一味地只知道打，偶尔也是得让乔伊蕙松一松。这一次，孙嬷嬷没跟乔伊蕙一起出去。
“三小姐你头上的步摇真漂亮，能给我摸摸吗？”
第282章 不要脸莫施蓉 一起骂（一更）
只见一穿着浅碧色锦裙的女子死死盯着乔伊蕙头上插着的步摇，目露贪婪之色，只差没流口水了。
乔伊蕙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怒火愈盛。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卓氏的表侄女莫施蓉。莫施蓉从乔伊琪手里抢了块玉佩，这件事早就被下人给传开了。一个大人跑去抢孩子的东西，她也真是有脸！
乔伊蕙头上的步摇，柄是以赤金打造，尾部制成梅花图案，花蕊间细碎的红宝石一串一串落下，在阳光的折射间更显得华丽富贵。乔伊蕙这些名贵的首饰大多都是魏氏的嫁妆。乔伊蕙愿意戴出来的那更是精品中的精品，比皇宫内造的东西也差不到哪儿去，所以莫施蓉盯着乔伊蕙头上的步摇差点流口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乔伊蕙原本就因为乔伊灵回来不高兴，更因为她这些时日，经常被孙嬷嬷打骂。她早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了！好不容易能松快一点出来散散心，这又来了个不长眼的！乔伊蕙现在真心是想杀人！
莫施蓉看不到乔伊蕙要杀人的表情，她只看到乔伊蕙头上的步摇。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步摇啊！乔家果然是富贵人家，什么好东西都有。娘说的没错，乔家只要从指头缝里露出一点东西，都够她受用一辈子了！
“三小姐，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步摇。我知道你是最善良最美丽的，你把这步摇给我摸摸吧。我摸完以后就还给你。我保证。”
莫施蓉从乔伊琪那儿抢东西很有经验了。她是客人，她要看什么东西，难道作为主人还能拒绝？等东西到了自己手上，她再说多看一些时日。然后一些时日过去后，这东西就成她的了！一想到这么好看的步摇是她的，莫施蓉高兴地咧开嘴角。
乔伊蕙已经被莫施蓉的不要脸气得双目喷火，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不要脸的人！莫施蓉当她是傻子吧！关于莫施蓉如何抢乔伊琪玉佩的事情，乔府早就传开了。莫施蓉难道是当她不知道？居然故技重施到她的身上，乔伊蕙这一刻都想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她是长了一张白痴脸不成！
因为实在是太生气了，乔伊蕙一时间忘记骂人了。
莫施蓉见乔伊蕙沉默，心里不禁更加高兴，果然这法子就是有用！莫施蓉见乔伊蕙久久不动，心里急了，开始动手抢乔伊蕙头上的步摇。
乔伊蕙没想到莫施蓉竟然还敢动手抢步摇！活了十多年，乔伊蕙第一次见如此无耻之人！有那么一瞬间，莫施蓉在乔伊蕙心里的地位都要超过乔伊灵了！
乔伊蕙狠狠打落莫施蓉要抢步摇的手，打了那么一下，乔伊蕙心里还不痛快，又抬手狠狠给了莫施蓉一耳光，这样她的心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莫施蓉捂着脸，她被打了！她被人打耳光了！
“乔伊蕙你做什么！”卓氏来找莫施蓉，正好撞到乔伊蕙打莫施蓉耳光，顿时气得不行。
卓氏快步上前，将莫施蓉护在身后，怒目瞪着乔伊蕙。
靠山来了，莫施蓉哭得更伤心了，“表姨您得为我做主啊！她——她——她居然打我！我——我——我不活了！”
“那你去死！赶紧的！立刻给我去死！你不是要死吗？你怎么还好好的在这儿？莫施蓉你当自己是谁啊，你不过就是来乔家打秋风的破落户！我告诉你，整个乔家除了抱着你的这个人，没一个人看得起你！连个孩子的东西都抢，你要脸不？
你怎么不直接去大街抢孩子的糖人！这更出息！更显得你有本事！莫施蓉我警告你，你给我好好擦亮眼睛，你惹九妹（乔伊琪），有人能护得住你。惹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惹我？这次只是一耳光，下次我十个耳光都不够！”
没错在乔伊蕙眼里，莫施蓉这样的人连惹她的资格都没有！莫施蓉比乔伊灵还不如呢，乔伊灵再怎么样也跟她处在同一位置。莫施蓉算什么东西？比乔家的奴才没高贵到哪儿去。就这样的都贱人还敢找她茬？抢她东西！呸！什么玩意儿！
莫施蓉脸色立时红白交替，她知道自己是来乔家打秋风的，她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自己做是一回事，主人家当面指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太丢人了！莫施蓉在别人都不说的时候，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地打秋风，占便宜占得理所当然，但是她打秋风的事情被这么明晃晃地指出来，莫施蓉顿时无法接受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扒下然后扔在地上，被人狠狠踩！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脸皮还没练到多厚，被乔伊蕙这么明晃晃地羞辱，莫施蓉哭了，这一次哭得别提有多伤心了，哭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卓氏一听莫施蓉的哭声，不禁更加心疼莫施蓉，同时对乔伊蕙是愈发厌恶，“乔伊蕙我告诉你，蓉儿是我的表侄女，是乔家的客人，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对客人的不成！怪不得你之前一直被关祠堂，如今看来果然是情有可原啊！像你这样没教养没礼仪的东西就该一辈子关在祠堂不许出来！”
原本乔伊蕙对卓氏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忌惮，卓氏再不济，好歹也是长辈。但是卓氏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当着乔伊蕙的面提起她被关祠堂的事，这可是乔伊蕙心里最大的痛！一戳一个准！
这下子，乔伊蕙也不去想卓氏是什么长辈了，张口就是讽刺，“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嫁进乔家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还每天想着你那福薄的未婚夫！给我五叔戴绿帽子！我告诉你，祖父和祖母两人早就看不惯你了，老早就想把你给休了。要不是五叔护着，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待在乔家。不过要我说，五叔应该是忍不了多久了，哪个男人能允许自己的妻子一直想着别的男人。如今不过是那男人的侄女来了，你对她可比对你的亲生女儿还好！
亲女儿被欺负抢了东西，你还是护着莫施蓉这个贱人。啧啧——难怪五叔跟你大吵了一架啊，是我，我也得吵。”
卓氏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乔伊蕙心里大为痛快，又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莫施蓉，“你们莫家的女人脸皮厚，不要脸，本事算是不错。可要我说啊，你们莫家的男人本事更大，看看一个个勾引女人的本事真是数一数二！人都死了，还能叫女人念着他。一念就是这么多年。要我说，你们莫家崛起的机会就在眼前了，你们大可以让你们莫家的男人多去勾搭几个蠢女人，再让这些蠢女人嫁到富贵之家，到时候你们就能靠着这些蠢女人发财了。别说发财了，到时候你们还能继续往上爬。多好啊！一举数得啊！”
卓氏大怒，“你竟然敢侮辱表哥，我——”
卓氏举起手往乔伊蕙的脸上招呼，乔伊蕙才不会任由卓氏打她，一举抓住卓氏的手，“你算什么东西，你还敢打我？怎么，我方才骂莫施蓉你没动手，我又骂了你，你也没动手。但我一说到你那死鬼未婚夫你就动手了？呵呵——没想到你那死鬼未婚夫在你心里的分量可真是不轻啊。啧啧——我现在是真的同情我五叔，娶哪个女人不好，非要娶你这么个东西！我五叔真是太可怜了！
你这样嫁了人还不安分的女人没资格打我！今日的事，我没错，你想告状随你！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在你告状前，你好好看看是谁更倒霉！祖父原本是懒得理会莫施蓉这个贱人，但你要是闹大了，祖父肯定会把莫施蓉赶出去！指不定会连你一起赶出去！
哼！真是晦气，出来逛一次，还遇上你们两个灾星！”
乔伊蕙狠狠甩开卓氏的手，她是真的觉得晦气，一甩开卓氏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没多久就传遍了乔府，乔府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知道了。
乔伊璇正陪着乔伊灵聊天，她在知道消息后，难得夸了乔伊蕙一次，“五姐，三姐这次做的太好了！莫施蓉也太不要脸了，见到什么好东西都要抢。三姐这样回击，真是霸气，够解气！要是我，莫施蓉敢抢我东西，我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保证要那莫施蓉倒霉不可！”
乔伊灵跟乔伊璇是一样的想法。乔伊蕙这次做的是很让人解气。不过——
“她回去后有的苦受了。”乔伊灵淡淡道。
乔伊璇一懵，下意识道，“五姐你是说莫施蓉吗？”
乔伊灵摇头。
“你是说三姐？不会吧！这次三姐没做错啊。是莫施蓉主动犯到了三姐的手上，三姐哪里做错了。要是因为莫施蓉的事情罚三姐，那就说不过去了。”乔伊璇有些不服气。
“不是说她对莫施蓉的做法态度错了。而是她对五婶说的那些话。”
乔伊璇光记得乔伊蕙是怎么怼莫施蓉的，听着真是觉得解气的不得了。后面乔伊蕙是怎么对五婶的，乔伊璇还真没怎么认真听。现在回想起来，三姐的态度的确是很糟糕啊，那些她零星记得的一些话，还真是蛮那个的——就连五叔也被埋汰了。
“话是不好听，也不是我要为三姐说话。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三姐的话好有道理。五叔是好可怜啊。别说祖父祖母他们，父亲母亲其他叔叔婶婶也先不说，就是乔家的下人背地里怕是都在取笑五叔。真不知道五叔这么多年都在坚持什么。一直被人背地里取笑，难道这样很有意思吗？”乔伊璇想不通啊。
乔伊灵水眸一闪，淡淡道，“不甘心呗。乔伊蕙的话是不好听，但是我不能不承认一点，那话很有道理。不过那些话私下里说说也就算了，她就怎么大咧咧地说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说的。呵——五婶再怎么样，也是五婶，是长辈。看来孙嬷嬷的教导还是不成功，不到位啊。她有的苦受喽。”
乔伊灵想的一点都没错，一回到房，等待乔伊蕙的就是孙嬷嬷的藤条。
想到藤条打在身上那刻骨的疼痛，乔伊蕙龇了下嘴，但她还是不服气，“我没错！莫施蓉那不要脸的贱人都敢明抢我的步摇，难道就这样我还得傻乎乎地忍下来不成！那我是什么？我干脆就当缩头乌龟好了！”
魏氏也知道花园发生的事情，要说这真不是什么秘密，花园来来往往的下人，侍弄花草的花匠，其中只要有一个嘴碎的，事情就能传得飞快。况且，难得有这么精彩的事情，嘴碎的下人就更多了。
“嬷嬷，伊蕙也是被气狠了，她行事是激烈了一点，但是也算不上错吧。”魏氏求情。
孙嬷嬷看了眼魏氏，又瞥了眼乔伊蕙，“没错。莫施蓉明抢你的首饰，你骂了她，并且抬手给了她一耳光，这不算错。尽管你的行为有些激烈，甚至算是不妥，但总归在那个度上，所以这算不上什么大错。可以原谅，不需要处罚。”
魏氏和乔伊蕙的心稍稍放下。
“但是！”
魏氏和乔伊蕙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你对莫施蓉如何，的确不算错。但是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说你五婶的？你可还记得。”
乔伊蕙眼神闪烁，不甘咬唇，最终还是辩解，“我没错。我可没有造谣生事，我说的都是实话。像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我真不懂，祖父祖母怎么不早点休了她！有这样想法的人可不止我一个，父亲母亲，还有其他叔叔婶婶也是这么想的。不止是长辈，跟我有一样想法的小辈也不少吧。我只是说出了他们的想法而已！”
“啪！”孙嬷嬷举起藤条朝乔伊蕙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啊！”乔伊蕙捂着胳膊痛呼！
“伊蕙！”魏氏心疼地开口。
孙嬷嬷无视乔伊蕙要杀人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开口，“听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要谁对哪个长辈不满，那就可以随意侮辱人，不将长辈放在眼里。”
“这不一样！是五婶她自甘堕落他，她——”
“啪——”孙嬷嬷又狠狠抽了下乔伊蕙的小腿，痛得她弯下了膝盖。
孙嬷嬷冷冷开口，“没什么不一样的。我教过你，长辈终究是长辈，小辈终究是小辈。当然，我也跟你说过，我告诉你这话，不是说长辈做什么都是对你，而你什么都必须听长辈的。父慈子孝，自然也有父不慈子不孝。若是遇到那等不慈的长辈，你也无需一味愚孝。当然，以你的为人，我看你父母就是把你捧上天，你也没什么感觉。
长辈终究是长辈，小辈终究是小辈。我跟你说这话只是告诉你，长辈再如何，你也得维持个表面功夫。关于你那五婶的事情，我知道一二。我相信你们知道的一定比我多，你看看跟你同一辈的人有哪一个跟你似的，指着鼻子骂你的五婶。没有吧。
可以说你五婶的是你的祖父祖父，作为兄长嫂子，你的父亲母亲，还有其他叔叔婶婶也可以说几句，甚至是管教提醒。但你是做小辈的，你没资格！哪怕是气急怒急也是如此！今日的事的确是你那五婶是非不分，你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指桑骂槐，打打她的脸，但是太过火的话你不能说，那就成了你的错。
你受了委屈，你可以去找你的父母，甚至是你祖父祖母告状，你站在理上，你没错，你讨公道是应该的！但是这公道轮不到你出言不逊，将长辈的脸彻底撕下！你以为你说的很痛快是不是？我告诉你，别人第一个指责的不是你五婶，而是觉得你目无尊长，放肆无礼！
你是伤敌一千，自损两千！你懂吗！
看来是我教导的不好，接下来我必须更加严厉地教导你！”
乔伊蕙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