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儿子！你信我啊！
洛城，自己家里，张鸿满脸疑惑。
“爸？您怎么不说话？”
电话里张壕声音低沉：“儿子，你认真的吗。”
“那当然是开玩笑的。”张鸿先是乐了，尔后他表情变得认真，“其实我已经有目标了，但现在还不能说，距离差的还太远。”
“是谁？”
张壕的灵感极强，他敏锐的发现......儿子似乎发情了。
“先别管是谁了，反正现在肯定没戏。”张鸿赶忙转移话题，“爸，你跟我妈别打工了，回来吧，我好歹也赚了几十万。就算扣掉工作室的开销，暂时还能剩个一二十万。
虽然房子也就勉强付个首付，不过现在也没必要急着买。这些钱也够让你们轻松不少了，我房子的事儿你们就别操心了，这次能赚八十万，下次自然我还能赚到手。”
张壕心情很复杂。
他既欣慰于儿子的成熟和关心，又觉得......他到底是不是喜欢这个行业。
“这个先不急，儿子，你跟我说实话，拍戏累不累？”
“累啊！快累死我！白天拍晚上拍，经常熬夜不说还到处乱跑，饭都没法好好吃！那能不累嘛！”
这个是往夸张了说的。
拍戏的时候他天天住星级酒店，吃的饭都是大厨做的，而且他还有小灶。
甚至拍完戏，他还胖了三斤。
但人就是这样。
当你混的不好的时候，你会把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里，只把轻松的一面告诉父母不让他们担心。
而当你混出点儿名头的时候，就会开始诉苦，开始忆苦思甜。
那边张壕沉默了。
儿子原来这么累的吗。
但哪怕这么辛苦，他也努力去拍好电视剧，还自己演戏，还写歌。
他是真的喜欢娱乐圈的吧。
“儿子，你喜欢当导演吗？”
他已经决定了！
如果儿子说喜欢，那他就全力支持儿子的想法！
想拍电视剧？老子直接给你砸十亿预算去拍！
明星？你想要哪个演员来演？老子都给你请来！不过是好莱坞宝莱坞还是什么莱坞！不是国家一级演员都都没资格让你挑！
拍完之后老子给你全网打广告！
想写歌？老子专门给你办个歌曲类综艺节目！
各路词曲大神！各路歌神歌后！任君挑选！
你就是想找一百零八个歌星来个大合唱唱儿歌老爸也想办法给你办好！
拍电影？
预算先来五十亿！不够再加五十亿！
全世界所有大牌电影演员全给你整来！
什么美利坚扶桑高丽还有国内的女明星！只要你想！老子就敢找来在你电影里演个洗脚婢！
来吧儿子！尽管开口！
“其实吧......不是很喜欢。”那边张鸿想了想，答道，“或者说，还有点儿讨厌。”
他还不知道他到底放弃了什么。
他放弃的是跟全世界所有漂亮的女明星一起做多人运动的机会！
这下轮到张壕不解了：“那你怎么......”
那你怎么喊累还要继续拍电视剧？
虽然儿子没说，但工作室的开销什么的......搞工作室，不就是打算继续干这一行？
“因为要赚钱啊老爸。”
点上一支烟，伴随着烟雾飘出窗外，他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爸，过去我没什么本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就这么浑浑噩噩随波逐流活了二十多年。
可现在我发现了，原来我是有天赋的，我的天赋就在娱乐圈。虽然我不喜欢娱乐圈，但我的天赋不允许我继续平庸下去了。
而且这个真的能赚钱的。我既然能赚到八十万，那自然能赚到第二个第三个八十万。
我不想您跟我妈五十多岁了还在外面打工，就为了给我攒房子的首付。
我想吃饭的时候不用看价格，我想买衣服的时候只用看自己喜不喜欢，我想要好车，住大房子，想你们不用爬楼梯，想找一个漂亮有气质身材好性格也好的姑娘当人生的另一半。
而这些，过去对我来说只是幻想。现在，我却看到了实现的希望。”
张壕被深深的震撼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儿子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这就是他的想法吗？
张壕的眼眶有点儿红了。
深吸一口气，他决定摊牌了：“儿子，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不然我怕你腿软。”
张鸿乐了：“莫非我其实有个未婚妻？她长得国色天香家里还巨有钱有地位？然后您跟我说她现在要回来找我了？”
“这个没有。”
“我就知道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但你老爸我富可敌国，我跟你妈并没有在打工，我现在穿的衣服最便宜的也是五位数起步，出去穿的西装都是私人订制的款式，车库里最便宜的买菜车是劳斯莱斯跟迈巴赫，我办公室五百平米，摆件都是两吨重的金丝楠木。”
张鸿愣了一下，笑了：“爸，没想到您也喜欢过洋节，今儿又不是愚人节。”
张壕极其严肃：“我没开玩笑。”
张鸿无奈道：“好吧，那您这家产从哪儿来的？小时候咱家可没钱，后来您跟我妈出去上班之后，我可是当了好几年的留守儿童。”
“你爷爷传下来的。”张壕说了实话，“当初你爸我正在地里施肥，然后你爷爷把我喊了回去，说有市值几百亿的集团要我继承。然后这二十年来经过我的各种操作，咱家的集团现在市值万亿以上了，具体多少我没记住。”
张鸿：“......”
这老头子吃错药了？
张鸿：“爸，是不是我妈又说您了？您别受刺激啊！”
张壕：“我正常得很！”
张鸿在烟灰缸里弹掉一寸多长的烟灰，甚至还抠了抠鼻孔：“行吧，那您是怎么操作的？”
“我把股市上一路向南狂绿的股票清扫一空，还派人去非洲卖手机，在非洲挖矿，投资各种高新技术，比如材料跟生物还有核聚变跟航空航天什么的，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反正就是什么烂就投资什么，结果这些全都起飞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张鸿确定老爹是真的喝多了，“爸，您当我没看过电影小说？”
这节奏，分明就是《布鲁斯特的百万横财》、《西虹市首富》还有《亏成首富从游戏开始》的节奏嘛！
前世他都看过的。
张壕急了：“我骗你干嘛！不信明天你就来找我！我带你参观参观我五百平的办公室！”
“得了吧，您跟我妈的名字我都没在百科查到，别闹了。”张鸿笑完，才变得特别认真，“爸，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有太大压力。
不过我是真的在拍戏这方面很有天赋的，你要相信我，你儿子肯定能赚大钱让您跟我妈过上好日子的，等我赚了钱就接您二老回来。
我最近正在跟一家公司谈合作，他们想拍一部电视剧来宣传他们公司，如果这次成了，那咱们家就彻底财务自由了，到时候您二老环游世界都没问题。
就这样，我先挂了啊爸，您也早点儿休息。”
“喂！儿子！你要信我啊！我真特有钱！五百平的办公室啊！两吨重的金丝楠木摆件啊！喂？喂喂喂？！儿子！！！”
但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手机跌落在高档手工地毯上，张壕瘫痪在沙发上。
他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太大。
自己只想好好种地，结果被迫继承了家产，放弃了人生中的各种酸苦辣。
想要败家，结果员工一个个背刺自己搞的自己资产越来越多。
现在跟儿子说了实话，结果他还不信！
总不能真把他绑来公司吧！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儿子确实不喜欢娱乐圈。
但他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自己？
张壕忍不住都想直接先给他打个五百万过去再说。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刘颜手里端着杯茶，微笑道：“其实儿子的目标已经有了不是吗？其实你当初之所以这么抗拒爸让你继承公司，不就是觉得那不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嘛。你觉得种地才能发挥你的天赋。
现在儿子就是这样，他觉得他有导演的天赋，所以就想自力更生，但为了赚钱是拍不出好片子的。
广告片什么的......让他拍，然后舆论自然不会看好这事儿，之后就在他失意的时候直接给他投资让他去拍电视剧或者电影，到时候就能发挥出他的天赋了。”
如果没天赋，那就再去其他的路上寻找天赋。
好吧，绝对不是刘颜想看儿子拍的剧了。
张壕关掉了手机银行APP，他被老婆说服了。
回想起刚才儿子说的拍戏时的各种辛苦，张壕下定了决心。
他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云落红尘》导演张鸿之后要接触哪家公司，查出来之后给我把那家公司买了，五分钟内我要知道结果。”
五分钟后——
电话打了回来。
张壕接通了电话。
“什么？买不了？是哪家公司？华夏重工？好吧，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壕皱起了眉头。
华夏重工他知道，这是一家很出名的公司。
这家公司出产的吊臂、龙门吊、超重大卡、高铁以及火箭材料等等都属于国之重器。
这种公司是不可能被收购的。
“这怎么办......是不是要想个办法让儿子这部片子失败？”
思索片刻，张壕做出了决定。
他要让儿子这部广告片拍摄失败！
拍摄不失败，也要让之后口碑崩毁赚不到钱！
赚不到钱，那儿子就会觉得自己没有导演天赋！到时候自己趁虚而入！
既然他觉得自己家里不可能这么有钱，那就小小露出冰山一角，让他以为家里一般有钱！
之后等儿子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自己跟儿子他妈在全力支持他！
只要吸取了之前的教训，那这次肯定不会失败！
颇费！
张壕觉得自己这次真的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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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变形金刚？
有关《云落红尘》的热度还在发酵，吉星视频继续口碑金钱一把抓，包括市场占有率也在稳步提升。
《血色芳华》也即将迎来大结局，虽然后面王晨暴露内奸大反派的本质让他一开始的异常表演成为了一个诠释演技的说法，但虽然他的口碑逆转了，也无法阻挡这部剧的人气平缓下滑的现实。
毕竟是几十集的电视剧，灌水的废镜头还是存在不少，但这种缓慢积攒的人气，必然无法与十集的精品剧相比较。
而且张鸿演的那个角色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这导致观众们在看后面剧集的时候，颇有一种“主角已经死了我们看啥”的索然无味之感。
倒霉的其实是原来那个男主角。
莫名其妙从男一号变成花瓶男配角也就罢了，结果还被男二号跟男N号的王晨、张鸿抢了风头。
然后现在观众们还不想让他跟女一号在一起。
因为在观众们的心里，女一号只用怀念着“方别”就可以了。
活人怎么跟死人争？
这是永远不可能争得赢的。
不过这一切都和张鸿没有关系了。
哪怕最近一堆媒体联系他想采访，也都被他拒绝了。
他只拿了八十万，拿多少钱就干多少活。
既然已经小有名气，那就没必要接着去为这两部剧发光发热。
每听到这两部剧越火的消息，他的心就越痛。
还是赚钱更重要。
“走吧，是跟对方谈判的时候了。”好几天没见到人影的林慕清再次出现在二层小楼张鸿的办公司里，“记得到时候别说话，谈价钱还有条件的时候全都交给我来。”
在她看来，张鸿的性格太文青，容易被对方忽悠。
可商业谈判，价格是底线，然后还有这边拍摄时候要争取的权益，不能什么都听对方的。
张鸿看着她。
黑眼圈貌似有点儿明显，原本漂亮的眸子了出血了血丝，神情疲惫。
毕竟不是动漫，天天不管也能美美哒的姑娘，几乎不存在。
张鸿赶忙先把她按到老板椅上，然后麻溜跑去接了杯水：“先喝热水歇歇，这几天你干嘛去了？”
林慕清没说话，只是接过水抿了一口。
顶着个背头光鲜亮丽的林川也推门进来了：“能干嘛，去跟对方谈判呗。”
他看了眼自家妹妹：“这姑娘也是真敢要，开口就要二十亿经费！拍电影都要不了这么多！”
张鸿惊了，这姑娘可真敢开口，二十个亿？！
如果自己有了二十个亿......
他开始幻想了。
林慕清又喝了口水，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才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本来就应该这样。”
她毫无形象的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站起身道：“最新的进展是五千万到一个亿的投资，到了之后你不要说话，我来谈就行，今天他们老板应该会亲自到现场。”
这最起码说明了一点，对方对这次的宣传十分重视。
“总之，重要的不是向对方展示我们的提案有多优秀，而是要让对方在我们准备的几个方案中做挑选，并且尽量诱导对方选择我们想要的那个项目。对方这个项目实际上已经挂出来三年了，但没有人接过，这次的机会不能错过。”
张鸿张了张嘴：“好社会哦......”
“收拾收拾出发吧。”林慕清拍了拍脸，又看了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现在八点半，我订的机票是十点半的。不晚点的话，到了那边差不多两点左右，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够填饱肚子了。”
“出发！”
............
深城郊外，某个机械城外。
看着三十米宽的大门外广场上那光一个轮子都比三个张鸿加起来还高的巨型运输车纪念塔，一行四人都仰起了头。
“这也太夸张了吧......”
跟着张鸿还有林家兄妹一起来的王野抬手放在额头上遮挡阳光：“鸿哥，华夏重工也太强了吧！”
“必然的。”戴着高档墨镜的林慕清淡淡道，“华夏重工是世界第一的重工科技公司，横跨了从载人航天到高铁到地铁到大型盾构机到龙门吊到智能人型机器人等各个领域，在全世界拥有员工十三万人，这次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这家企业。”
陪在几人身边的那个身穿深蓝色工作服的中年工程师笑道：“几位，先上车吧，咱们进去再详谈。”
张鸿四人对视一眼，跟着他上了车。
二十分钟后，经过七拐八拐，车子停在了一栋大楼前。
跟着那位工程师来到十七楼的会议室里，这里已经有五六个人等着了。
但并没有张鸿他们从网上查到的那位老板。
坐在会议桌后面主位的，是一名满头白发坐在轮椅上的七十多岁的老人。
那位带张鸿他们来的工程师介绍道：“我们老板在国外出差，这个项目全部由梁天老先生把控。对了，梁老先生是我们老板的父亲，也是我们华夏重工已经退休的总师。”
张鸿赶忙过去跟他握手：“梁大爷您好，我就是张鸿。”
老爷子没在意他的称呼问题，他只是用力握着张鸿的手，略有些浑浊的双眼中倒映着面前这个嬉笑着的年轻人的面庞。
“真年轻啊......我看过你在《血色芳华》中的表演，很棒。”
张鸿咧嘴笑了：“也不行，就是运气好而已。”
“年轻人太谦虚也不好。”摇了摇头，等双方坐好，梁老先生问道，“我就单刀直入了，你们打算怎么做？”
张鸿看了林慕清一眼，林慕清示意他别说话。
尔后林姑娘淡定看着对方，问道：“那不知贵方的预算大概是多少？”
“看你们的项目能不能通过了。”梁天提了提腿上的毯子，“如果没过，自然万事皆休。如果通过了，一个亿起步。”
林慕清沉吟片刻，问道：“贵方的条件十分丰厚，但三年来一直为何一直没有人接这个活？”
“因为我不满意。”
林慕清皱了皱眉，看向张鸿。
张鸿老神在在，他从包里掏出一沓准备好的材料递了过去。
“老爷子，这个活给我们肯定没问题！其实在来之前，我们已经为贵方量身打造了一部绝对符合贵方要求的剧本。”
梁老爷子没看，而是分给了身边的几个人。
这些人有负责对外宣传部门的老大，也有机械方面的专家。
他们接过材料翻开，上面第一页第一行就有几个大字——《变形金刚》！
看着那几个人翻开的时候从皱眉到震惊，从震惊到惊喜，从惊喜到认同，张鸿觉得稳了！
《变形金刚》能不稳嘛！
剧情什么的好说，就是两派因为抢能源所以打来打去呗。
到时候就让华夏重工的各种设备全都变身！
什么高铁、地铁、盾构机、龙门吊、火箭、巨型载重开车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变成成巨型机器人！
然后反派设定成外国的竞争对手们的同款产品。
然后让华夏重工的机器人们吊打那群外国佬的东西就行了！
文化入侵跟潜移默化的宣传，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况且华夏重工贼有钱，预算一个亿起步的意思就是肯定比一个亿高！
前世《变形金刚1》的预算是1.5亿美刀，那还是算上宣传等等各种费用的。
我现在改成八到十集的电视剧，然后加上这个世界华币的购买力比前世的人民币强上一些，那只要能要到超过一个亿的预算，自己工作室还能落下不少来！
宣传？你华夏重工投资的片子，难道你不帮忙宣传一下的？
完美！
果不其然，那几位看过张鸿的构想跟简单剧本之后都特别满意。
互相吹捧谦虚一番后，张鸿看向梁天。
老爷子，就等您拍板呢。
梁天没说话。
他现在才拿过一份剧本，大概扫了一眼，然后眼眸微敛，叹了口气：“不行，这个不行，你们回去吧。”
张鸿愣住了。
啊？完美符合你们华夏重工这次宣传要求的魔改《变形金刚》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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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不是《变形金刚》，嘿嘿。
_(:з」∠)❀_
第五十九章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直到老爷子离开，直到被委婉的拒绝后请出去，张鸿都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到底问题在哪儿呢？”
张鸿百撕不得骑姐。
手里头这个《变形金刚》的魔改剧本好吗？
当然好！
这可是我天才导演张鸿写出来的剧本！
而且还是完美根据华夏重工的宣传需求写出来的。
就算没华夏重工，自己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惜，拍不得。
这剧本就是完全按照砸钱的方向去写的。
没大量金钱砸出来的各种设备、道具还有特效，就算张鸿团队的人实力再强，那也出不来效果。
就跟他前世一个广告说的一样，“没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
换到这里就是“再好的特效，没钱也出不来”。
只能另想它法了。
想走的时候却被林慕清拦住了。
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梁天老爷子正从轮椅上被人搀扶着往轿车后座挪去。
“开什么玩笑！我浪费了这么多天，怎么能就这么失败！”林慕清死死盯着那边，嘴角渐渐上扬，“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啊！这次的甲方，是那种就连自己想要什么都还没弄清楚的甲方！”
她骤然回头，跟张鸿对视着：“如果再来一次机会，你能抓住吗？”
张鸿不解其意：“额，这个还是要摸清楚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抓得住吗！”
看着女孩儿认真且狂躁的眼神，张鸿下意识回答：“当然可以！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天才导演张鸿啊！”
“很好！跟我来！”
林慕清一把抓住张鸿的手就朝轿车那边冲了过去。
冲到近前，趁着轿车还没启动，她抬手敲了敲车窗。
很快，车窗摇了下来，梁天浑浊的眸子里没有感情波动。
他一言不发，似乎是想听听这两个拦下自己的年轻人想说些什么。
“梁总师，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绝不会让你失望！”
梁天淡淡道：“你们有一分钟时间，说说看。”
林慕清给了张鸿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一把将他推到身前。
张鸿额头冒出冷汗，他在拼命回忆！
回忆之前查的有关华夏重工的资料！
华夏重工的项目给的资金十分丰厚，按理说不可能没人来接！看来应该是其他公司提出的方案都被拒绝了！
没道理啊！
张鸿虽然知道自己是天才，但也仅仅是在导演这个职业上有天赋。
论起做企业宣传，比他专业的人有一大把！
可他们全都被否决了！
而且资金丰厚，就意味着集团很重视！
可身为老板的梁罗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而是全权交给他已经退休的父亲！
这说明......也许这件事并不是华夏重工想要的宣传，而只是为了满足梁老爷子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梁老爷子究竟想要什么呢？
张鸿拼命燃烧自己也许本就不多的脑细胞。
他在回忆！
回忆着二十年前梁天老爷子还没退休的时候的一些新闻。
这是这段时间他查到的消息。
三十年前，华夏重工在梁天的带领下就已经是亚洲第一世界前三了。
当时貌似梁老爷子提出过对未来发展方向的预测......
是什么呢？
“你还有二十秒。”
张鸿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
忽然，他想到了。
那是一段三十年前的新闻的视频。
视频拍摄的，就是梁老爷子对未来的看法。
“我们华夏重工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是机器人。”
机器人！
对！
就是这个！
华夏重工也确实开始发展机器人了。
到今天，华夏重工的人工智能和智能机器人项目，哪怕不是世界第一，也绝对是世界前二！
这就是梁老爷子要的！
“是机器人！是大型机器人！”
“还有十秒。”
不对？
确实，如果说是机器人的话，那没道理《变形金刚》不行。
那个不光是机器人，而且绝对可以跟人工智能扯上关系，还能完美宣传华夏重工的产品。
可除了这个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张鸿开始拼命回想。
他想的不是现在，而是前世。
前世到底有什么是与这个有关的？
“三秒。”
一道闪电划过大脑，张鸿睁开双眼。
他想到了！
“是机器人！是大型机器人！”
“一秒。”
“是可以让人类坐进去驾驶的大型机器人！”
说完之后，张鸿死死看着梁天。
沉默了片刻，那“一秒”终究没有结束。
梁老爷子仔细打量着张鸿，目光放在了他年轻的脸上。
“年轻真是好啊......”
深深叹息。
尔后，他笑了：“跟我来吧。”
............
又回到了刚才那间办公室里，还是那几个人。
只不过这一次，梁老爷子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其实也是我自私了，这个项目，只是为了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所以为了不给集团添麻烦，这件事我一直没说，只是想试着碰碰运气。如果有人猜到，那就交给他们来做，如果没人猜到......那就算了。”
张鸿也笑了：“所以您想要的，就是可以由人类来驾驶的大型机器人吧？”
“不错！就是那个！”老爷子不同于刚才的暮气沉沉，现在感觉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一样，他的眼眸里神采奕奕，“最少也要有二十多米高！二十多吨重的那种！”
张鸿摩挲着下巴：“可大型机器人的话，是不是要设定成比较不真实的那种？”
“不不不！必须要更接近真实！重力啊动作啊！还有G力之类的必须表现出来！还有驾驶舱！这个一定要全手动操作！科技可以先进，但必须要更机械！全触屏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我懂我懂，要的就是那份操控感对吧？”
“对对对！你小子还挺懂的嘛！”
一老一少两个人开始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这时候，梁老爷子旁边那位目前正主导研发大型人工智能机器人的总工不太明白：“老师，莫非你们是想做成人型？可越大的机器人，越没必要做成人型才对吧？
咱们集团现在研发的那一款就是履带式多臂只能机器人，到时候只要坐在办公室里，就能远程操控的那种。而且八条机械臂，无论是装钻头什么的都挺方便，履带的通用性也很强。”
王野也赔着笑脸小心翼翼道：“我在网上听过一种说法，说是考虑到现实的问题，人型机器人一旦超过人类大小，用途就没那么广泛了。”
那位总工笑着点头表示赞同：“不错，人型机器人的话，最大就做到人类大小是最好的。或者不如说人类大小的外穿式机械骨骼才是最好的。毕竟机器人这东西，还是要为了人类服务的。
人类大小的话还可以说是讲究个通用性。做太大的话，实在没必要保持人型，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替代了。
毕竟步行的大型机器人......那双腿实在是没必要，而且还只有两条机械臂。”
张鸿跟梁天老爷子同时陷入沉默。
是的，腿只是装饰。
可是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懂的吧，哪怕是装饰，它也有它存在的价值！
气氛忽然僵硬下来，会议室内陷入尴尬的沉默。
半晌，不懂看气氛的林川接了茬：“这么说的话，巨型机器人岂不是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气氛从僵硬变得寒冷。
夏天的会客室里，就跟开了零度以下的空调一样。
这就是林川的计谋！
眼见鸿哥跟这位梁老爷子相谈甚欢，他必须要让这个项目流产才行！
而这样从根本上否定掉大型人工驾驶机器人这一点，就是彻底否定这个项目！
完美！
“我明白的啊......”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梁老爷子开口了。
他声音略有些哽咽：“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就是想驾驶着巨型人型机器人上战场啊！我当初要求发展机器人项目，就是为了能在死前驾驶上大型机器人啊混蛋！”
旁边那总师愣住了：“老师，难道不是因为您提前三十年看到了未来智能机器人才是发展方向所以才立的项吗？”
“放屁！老子就是想驾驶机器人才努力发展华夏重工的！三十年前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结果你们这群小崽子居然去发展什么狗屁人工智能跟远程智能操控机器人！老子的巨型人型可驾驶机器人呢？！你赔给老子啊！”
梁老爷子怒火冲天：“不然当初老子放着学不上，跑来厂子里学修机械干嘛？我就是想驾驶机器人啊！做梦都想！”
林慕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为老不尊的老头子耍宝。
果然只是个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屑甲方吗，真是......我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甲方要求搞的好几天没睡好觉？
真是有够好笑呢。
不过这样也好。
下面只要在华夏集团其他人跟张鸿他们的配合下否定这个不现实的想法，然后继续把刚才那个《变形金刚》推销出去就行了。
那才是完美符合华夏重工宣传的剧本。
只要身为导演的张鸿否定就好。
她回头看向张鸿，眼中满是期许。
张鸿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老爷子，我能理解你的。我每次上厕所坐在坐便器上的时候，都在幻想自己在驾驶舱里驾驶机甲。”
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开高达的？
林慕清张了张嘴，她又看向林川。
林川斜向上四十五度仰望着天花板：“其实，我也想知道宇宙的外面到底有什么。每次坐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一想到地球这么渺小，我就会吓得尿在浴缸里。”
林慕清：“......”
她看向最后的王野。
王野早已泪流满面：“我每天洗澡的时候都会对着花洒喷下来的水练断水流掌法。等地铁的时候我也会在门开的前一刻挥掌，用内力把地铁门朝两边分开......”
林慕清：“啊？这......”
四个男人对视一眼，是同伴没错了！
梁天老爷子一拍桌子：“那就干吧！”
“噢噢！！！”
林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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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父子间的裂痕
“那就这么定了。”一番宾主尽欢，张鸿做最后总结，“大概方向就是这样，具体细节我们回去讨论完之后出个剧本发给您，然后咱们再讨论后续怎么搞。”
顿了顿，他又问道：“冒昧问一句，梁老爷子，咱们这部剧的预算大概多少？”
“只要我满意，一个亿起步，上不封顶。”梁天笑呵呵道，“我对明星什么的完全没要求，只要演的别太差让人出戏就行，重点在哪里你明白的。”
张鸿点点头：“我明白。”
重点当然是机甲啦！
只要这个搞好了，那小钱钱还不塞满自己的口袋？
“行，那老爷子，我们就先回去了，您等我们的好消息。”
“好，有什么问题咱们随时联系。”
等张鸿他们离开，梁天老爷子再度陷入沉默。
半晌，他问道：“梁罗今天能回来吧。”
旁边那位总师恭敬道：“老师，梁总下午八点左右回来，今晚应该能回家去。”
“嗯，让他晚上回家，我等着他吃饭。”
............
晚上，九点。
刚在飞机场坐上迈巴赫后座的梁罗问道：“老爷子今天心情如何？”
大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身工整的高档西装还有金丝眼镜让梁罗看上去更像个儒雅的大老板而不像是机械工程师。
准确说，他三十岁之后就远离一线开始进入管理层了。
现在华夏重工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功不可没。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回头道：“梁老心情不错，据说今天终于有团队拿出可以打动梁老的方案了。”
梁罗儒雅但不苟言笑的脸上第一次产生好奇的情绪：“哦？那个搁置了三年的提案居然真的有人能通过？”
梁罗今年还不到五十岁，主要是他父母要孩子比较晚。
那个项目其实并不是为了宣传什么华夏重工，只是单纯为了让老爷子开心罢了。
十年前母亲过世之后老爷子就一直郁郁寡欢的。
三年前是老爷子八十大寿，当时他就想让老爷子做点儿事情开心开心，这人开心了才能长命百岁。
而且也有改善父子关系的原因。
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一直对他和颜悦色的老爷子，自从十五年前开始就对他越发没有好脸色了。
最近几年更是一看到他就冷着一张脸不想说话。
他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这不，今天一回来就没回去看老婆孩子，马上就要去找老爷子吃饭想缓解一下关系。
那项目有人通过，就说明老爷子现在心情不错。
机不可失。
想了想，梁罗问道：“老爷子通过的项目是什么？要做大玩具还是有人给了剧本拍电影？”
既然要改善关系，那自然就要找话题。
能知道老爷子喜欢什么，对他改善关系也有帮助。
“是电视剧。”秘书递过来一沓纸，“这是对方的两个提案，不过因为第一个提案被梁老否了，所以这个副本只留下了一个大概。”
梁罗打开后座的顶灯，翻开了第一份资料。
“《变形金刚》？”挑了挑眉，他继续往下看。
三分钟看完，他闭上眼，思索片刻，睁开眼笑道：“有点儿意思，这个剧本老爷子否了？”
秘书点头：“是的。”
“联系对方，告诉他们这个剧本我投了。”梁罗一边翻开第二份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过不是电视剧，这个要拍成电影，只要拍出我要的效果，钱不是问题。”
“明天，我明天就联系对方。”
“嗯。”
一路无话，直到快到梁老爷子家的时候，梁罗才合上第二份资料。
他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笑道：“都这么多年了，老爷子还是童心未泯。这种大型人工驾驶拟人型机器人，也只能在艺术作品中出现了。不过算了，谁让老爷子喜欢呢。”
赚了钱就是为了享福的。
老爷子辛苦一辈子，有这么个爱好，那砸点儿钱也无所谓，只要他开心就好。
秘书笑笑没说话。
这种老板说给自己听的话，不是她一个小秘书该接的茬。
十五分钟后，回到空荡荡的别墅，梁老爷子早已经等在门口。
他从儿子手里夺过手包放在一边，乐呵呵道：“还没吃饭吧？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香椿炒鸡蛋跟油焖大虾，一块儿吃吧。”
虽然已经什么样的美味都品尝过了，但梁罗当然不会拂了老爷子的好意——毕竟上次老爷子亲自下厨，还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敢情好。”一边撸起高档定制衬衫的袖子帮老爷子端菜，梁罗一边问道，“爸，徐阿姨人呢？”
这是他请的保姆，已经在家里照顾老爸快十年了。
其实当初也是抱着在老妈走后给老爸找个靠得住的老伴的念头，不过两个人之间并没有擦出什么火花来。
“我让她先去休息了，今天就咱们爷俩喝两杯。”
“好。”
饭桌上，老爷子不停给梁罗夹菜。
梁罗跟老爹碰了一杯，抿了口杯子里的茅台，找了个话题：“爸，您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儿让我也高兴高兴呗？”
他当然知道原因，不过他更想知道为什么一个还没成型的剧本意向就能让老爷子这么高兴。
如果他能知道这一点，那岂不是可以改善父子间莫名其妙冷冰的关系了？
梁老爷子乐呵呵道：“找到了志趣相同的小伙子啊，那孩子让我想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真的挺像的。”
“您说张鸿？”梁罗不以为意，“我看过他演的《血色芳华》，确实演的还可以。不过跟我可不像，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都得过国家二级科技技术奖了。”
他这个年纪，也不喜欢《云落红尘》那种电视剧。
不过从新闻上看到那电视剧口碑跟点击收视什么的都挺不错。
会演戏、会拍戏、会写歌，确实是个青年才俊。
不过娱乐圈的青年才俊，跟他一个搞机械科研公司的老板没什么关系。
他更喜欢那种有能力的年轻工程师，这样的人在他看来才更能代表国家的未来。
其实这就是硬实力跟软实力的不同对比了。
就跟理工科跟文科相看两相厌一样。
我觉得你那没啥用，理工科才能让国家进步。
你觉得我这死板，文化输出的软实力也能提升国家形象。
都是用屁股说话的，没什么讨论的必要。
“我说的像不是这个像。”梁老爷子摇摇头，忽然问道，“你觉得他那个电视剧项目怎么样？”
“您开心就好。”梁罗夹了一筷子香椿鸡蛋塞进嘴里，然后侃侃而谈，“不过这种大型人工驾驶类人型机器人不符合现实需求和规律，放在文艺作品里面挺好的。
那个《变形金刚》我倒是挺感兴趣，如果拍成电影确实对集团的宣传有着一定的帮助。”
梁老爷子手中的筷子顿住了。
半晌，他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吃吧。”
说罢，放下筷子，老爷子转身就气冲冲地上了楼，只留下表情愕然的梁罗坐在餐桌旁。
他没搞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老爷子生气了，刚才不好好好的吗？
回到卧室里，梁老爷子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
那里是一张合影。
是四十多岁的梁老爷子年轻时候跟十岁出头的儿子的合影。
默默看了一会儿，他拨通了张鸿的电话。
那孩子说不定能理解自己，因为喜欢机器人的不会是坏人。
而且他也喜欢机器人，他一定可以理解自己！
电话很快就通了。
张鸿：“喂，您好？”
梁天：“小鸿，是我，你梁爷爷。”
张鸿：“梁老爷子？您这么晚有事儿找我？您放心，剧本我这几天肯定弄出来给您发过去。”
梁天：“不是这件事，你在哪儿呢？”
张鸿：“洛城啊，梁老爷子您什么事儿？我明天就能飞来深城！”
“不用，你不用过来。”梁天吸了口气，叹道，“确实有事儿找你，明天我去洛城，别让别人知道，你悄悄来接我就行。”
“好嘞！”
挂断电话，还在会议室的张鸿摆摆手：“散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再讨论。”
等人都散掉，他皱起了眉头。
梁老爷子忽然大半夜打电话，还明天过来？而且还只让自己一个人知道？
他到底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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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故事才是本质，虽然写的不怎样，但我还是想好好讲故事。
ヽ(￣▽￣)و
第六十一章 张鸿的馊主意
第二天一早，张鸿就开着新买来的金杯上路了。
不是不想买好车。
主要是才赚了八十万，让他去找林川或者林慕清借钱，人家肯定借，但他拉不下那个脸。
也不是脸皮薄，就是不好开口，而且不想欠别人钱。
他一个前世连信用卡都不开，连花呗借呗都从来不用的人，让他去借钱，除非有急事缺钱，否则是不可能开口的。
八十万的话也确实能买不错的车了。
最起码BBA的四五十万的车都问题不大。
但在他的观念里，买车要游刃有余最好，咬着牙硬上，反而会降低生活品质。
况且他还要攒钱买房子，在买完房子装修好之前，他不可能给自己买什么好车。
况且现在工作室那一群赚上山来的头领们天天吃白饭，他张鸿把人家拉入伙却不管人家吃喝，这也说不过去。
本来他连车都不想买的。
这车也是他自己出了一部分钱，公司账上出了一部分钱凑出来买的。
金杯嘛，就讲究一个大，能塞的人多。
别克GL8那种移动棺材......张鸿是有阴影的。
开了一个多小时赶到北郊机场，又等了半个多钟头，他看到有人推着轮椅把梁老爷子推了出来。
张鸿赶紧迎上去。
看到张鸿过来，老爷子回头吩咐那人回去，然后就由张鸿推着他上了金杯后座。
启动车子之后没往家回，而是找饭店先吃饭。
路上，张鸿挺疑惑的：“老爷子，您从深城跑洛城来干嘛？有事儿您一句话我就过去了，您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万一有个好歹，我可以被您儿子挂上龙门吊丢出海了。”
老爷子沉默片刻，问道：“小鸿，你跟我说实话，那巨型人工驾驶拟人型机器人，你是真的喜欢吗？”
张鸿理所当然道：“喜欢啊。”
“真不是为了我老头子高兴才说的？”
“真不是，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机器人呢？”
哪个男人不喜欢开高达呢？
就算不说高达，哪怕是挖掘机都喜欢！
每次路过工地，张鸿都能看到一堆人在围观挖掘机的工作。
越是大的机械看的人越多。
甚至海边港口的大龙门吊都成景点了。
“唉......年轻真是好啊。”老爷子只是感叹了一句。
善于察言观色的“前·普通上班族”张鸿明显听出来老爷子有心事，不过他只是笑笑：“先点菜吃饭吧老爷子，有事儿到时候再说，我口风紧的很，您有什么事儿不能对外说的都可以跟我说。”
顿了顿，他开玩笑道：“不过要是老年夕阳红什么的可别找我啊，我这人胆子小，听不得这种事情。”
“你小子，跟那个有什么关系。”老爷子也笑了。
虽然知道这孩子是逗自己开心，不过老人家也能感觉到这孩子的好心。
所以他领了这份情。
到了饭店，找好包间。
张鸿拿着摊开的菜单，扭头问道：“老爷子，要不要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水席？八凉十六热，保证吃得饱饱的。”
“别闹，点那么多咱俩人吃的完嘛。”老爷子也乐了，“你当我没吃过水席？几十年前我就跟上面的大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吃过，当时什么都不懂，以为跟南方一样一道菜就是一小碗。
谁知道你们这水席一道菜就是一大盆！整套水席是给十多个人吃的，结果我俩吃破了肚皮也没吃完。
后来不想浪费，就喊着保卫科的人一起才算是吃完。”
他至今还记得那位大领导从第一道菜上来的时候那“又来啦”的惊喜表情，到中间“又来啦”的无奈，到最后“又来啦”时的绝望。
“嘿嘿......”张鸿坏笑两声，也没辩解，“那就来份燕菜，来份小酥肉，再来个糖醋里脊，最后再来个葱扒虎头鲤。行了，就这样吧。”
等上菜的功夫，两人也算是聊开了。
这时候张鸿才问：“老爷子，到底什么事儿让您专门跑这一趟？”
一提到这个，老爷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下去。
半晌，他才道：“都是我那个儿子。”
张鸿闻言就是精神一振。
哟呵？华夏重工老板的八卦？您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老爷子，如果方便，那您就跟我唠唠，我这小年轻别的本事没有，听故事可是一把好手。不过如果您觉得不合适，那就别说。”
张鸿看的出来，老爷子只是想有个倾诉对象。
这种时候你只要看着他听他说，然后时不时接一句“嗯”、“然后呢”、“下来呢”就可以了。
果然，老爷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昨晚的事情说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这小子钻钱眼儿里去了，他妈妈过世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在国外出差没赶回来见最后一面......”
张鸿砸了咂嘴。
其实他不觉得梁罗不孝。
愿意砸上亿的钱就为了您老爷子高兴，这种人很难说不孝。
只能说父子两人间缺乏沟通，而且老爷子有心病，他还有事儿没说。
“老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华夏重工的发展吧？”
梁老爷子没说话。
张鸿了然于胸。
这很明显了，老爷子童心未泯，或者说他一辈子的理想就是想亲眼见到大型人工驾驶拟人型机器人的问世。
虽然这个理由挺可乐的，但这其实就是他一直以来奋斗的动力。
换句话说，这就是“年轻时的梦想”。
有多少人就是因为年轻时一个看似不切实际的梦想才去为之奋斗终生的？
前世几十年前的时候，核弹是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八十年代的时候，刘上将参观海对岸灯塔国航母的时候，那踮着脚伸长脖子去看的样子多让人心酸。
两千年初，网上大家讨论多少架八爷才能挡住F22的时候。
他们如果不敢幻想，不是因为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去努力奋斗终生的话。
在张鸿穿越之前，国内怎么可能拥有核武器？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航母？怎么可能拥有丝带姬？
放到这个世界也一样。
国家每年投资那么多钱去发展看似遥不可及的载人航天，不就是想要走的远一点，想让后人有机会看到宇宙的尽头。
还有核聚变。
这不是一代两代人能做成的事情，但最初的最初，不就是因为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
老爷子怔住了。
半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啊，就是这样。”
“小鸿，你知道华夏重工是怎么来的吗？”
张鸿老实回答：“根据我查的资料，是您的祖父梁昱先生创办的华夏重工。而且一开始听说是从做自行车开始的。”
“是啊，从自行车开始的。那是一九一五年的时候，我爸也才五岁。”梁老爷子从包里取出一个卷轴，然后递给张鸿，“这是一切的开始。”
张鸿郑重接过这个卷轴，然后小心翼翼展开。
诉说着年代的泛黄纸张上，是一排人型的机器人，旁边还写着各种各样的设定。
这样的机器人，共有四个。
看得出来，这些机器人是一脉相承的。
“一切的开始，就在这些机器人上。”梁老爷子喝了口茶润喉，继续道，“当初我爷爷是国家自行车制造厂的一名工人，当时外面打仗嘛，他的父亲也战死了。
他就想啊，如果有这种大型的机械人，然后有人在里面操控，是不是就能保护更多的人。然后他就自己在家里用了几个月时间，拿着自行车的各种零件拼了个两米多高的机器人模型。
我父亲就是从那时候天天跟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才喜欢上机器人的。”
“后来我爷爷就觉得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不过当时他看了一篇科幻小说，上面讲在未来就有各种各样的机器人来帮大家处理事情跟打仗，那样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于是他就辞了工作，然后卖了房子办了华夏重工，当时还叫小鸟自行车厂。”
小鸟能飞上天，所以它代表着对未来的期望。
“这个梦想就这么一代代传了下来，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就经常带着我去厂里，而且也组装过一个快三米高的机器人，是用挖掘机改造的。我当时就喜欢上了。”
“后来梁罗快十岁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做的。”
回忆起过去，老爷子笑的很开心：“当时他也喜欢上了机器人，就跟那天见面时你的表现一样。在家里的时候，他经常在一个人在厕所能待半个小时，他妈妈说他，他还不以为意。
而且我去偷看的时候，就发现他坐在坐便器上，两只手不停模拟在驾驶的感觉，嘴上还‘BIABIABIA’的。”
“也是因为喜欢，他后来学了机械制造，我当时还挺高兴，在他毕业后就安排他进了厂里去一线接触各种设备。”
说到这里，老爷子情绪渐渐低落：“他也确实出色，后来就靠着自己的本事接了我的班，可他变了。他说巨型人工驾驶拟人机器人什么的，只是儿时的幻想，现实中那种东西没有任何实用的价值。”
他没再往下说，不过张鸿也明白了。
就是人长大了呗。
然后人家学的还是这个专业，天天接触的也是这个行业，自然明白巨型机器人什么的，确实没实用性。
于是从务实的角度出发，梁罗把这些都埋进了童年，选择做一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
后来华夏重工的发展也确实证明他的选择没错。
大型盾构机，大型运输船，火箭耐高温耐低寒材料，高铁，地铁，巨型龙门吊，超级载重矿车，人工智能还有远程操控智能挖掘机等等等等。
这些都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但这些都摧毁了家族延续三代的梦，还有企业创立的初心。
不，梁老爷子在意的也不是这个。
他在意的，是自己的童年时代，还有身为父亲之时，与童年的儿子相处的时光。
还有儿子那早已忘却的初心。
他怀念的，是过去的父子感情。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张鸿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梁老，冒昧问一句，如果这部电视剧要乱来的话，您的预算底线是什么？”
“十个亿。”梁天老爷子没有丝毫犹豫，“只要能让他找回初心，就是十个亿也没问题。”
张鸿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十个亿？
这......肯定是赚不回来的啊。
而且如果拍成电视剧，就算二十集好了。
单集成本五千万的电视剧？
这特么谁见过啊！
这都够拍十部成本过亿的电影了！
仅仅是为了父子的关系，还有过去的梦想，十个亿，值得吗？
张鸿没有去想，因为他已经从老爷子的眼神里得到答案了。
值得！
不过还真是疯狂啊......
张鸿咧开嘴笑了：“这个活，我接了！”
不就是十亿拍电视剧嘛！
我天才导演张鸿，就没有拍不出来的！
比起那种毁三观的粗制滥造电视剧，他宁肯陪这位老爷子疯狂一把！
“不过老爷子，为了达到您的目的，您得配合我一下。”
梁老爷子疑惑道：“怎么配合？”
张鸿笑的贼坏，低声道：“只需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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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十亿是我早就想好的。
我想讲故事，而不是单纯的装逼，虽然那样成绩会更好就是了。
这部预算十个亿，下部电视剧的预算就只好不到一百万了，嘿嘿......
(*^▽^*)
第六十二章 GUNDAM！
“总之，梁老爷子暂时会加入我们团队来一起进行机器人的概念设计还有剧本，大家鼓掌欢迎！”
二层小楼的会议室内，在张鸿宣布完后，一众牛鬼蛇神们纷纷鼓掌表示欢迎。
梁老爷子也是热血澎湃，迫不及待就要开始工作：“小鸿，那咱们开始呗？这剧本一开始该怎么写？”
“这个不是关键，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机体的设计。”
张鸿一拍背后用油性笔写着“机体设计”的白板，说道：“而说到机体设计，就要先从名字开始说起！”
总不能制作出来的机体就叫“大型人工驾驶拟人型机器人”吧？
除了水字数之外，说这么长到底有什么用？
王野率先开发脑洞：“叫利维坦如何？”
张鸿：“驳回。”
利维坦？叫“利维坦级”还行。
李山崎也提了个建议：“那叫共工怎么样？”
张鸿：“驳回。”
“共工号”倒是可以，不过大型机甲叫共工......少了点儿味道。
大家又提了几个建议，不过都被张鸿一一驳回。
“鸿哥，那你说叫什么好？”
张鸿微微一笑，早有预谋：“MobileSuit！简称MS！全称是MobileSpaceUtilityInstrumentTactical！即宇宙泛用战术机械！”
梁老爷子吃了一惊：“啊？要上宇宙了吗？我还觉得设计成几十年前那场三月战争挺好的，敌人打过来，我们启动了巨型机器人，然后打回去，结束。因为重要的是你说的这个机甲不是吗？”
张鸿翻了个白眼。
他想到了前世网络上一张著名的PS图片。
【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红军有高达！】
“老爷子，咱们要搞的是真实系！而不是那些不切实际的超级系机甲！”张鸿解释道，“只有宇宙才能有发挥的空间，包括动力之类的设定，甚至背景世界观都要尽量合理才对。”
“那么首先，这种大型人工驾驶机甲就不能是无限能源，不能有意识体的存在，它就是单纯的兵器和工具。”
“然后就是为何要抛弃先进的导弹而要选择这种中近距离作战的大型机甲呢？”
梁老爷子毕竟是专业的，他马上给出理由：“因为所有雷达跟远程指导都失效了？”
“正解！”张鸿拍了拍身后的白板，“比如可以设定哪一方研发出了一种可以干扰雷达跟红外还有激光信号的电磁波或者粒子，加上战争是在宇宙中进行的，所以需要MS这种人工驾驶的大型机动战士。”
梁老爷子双眸一亮：“妙啊！”
圆回来了，都圆回来了！
是的，他也知道大型机动战士这种兵器在现实中没有存在的价值。
但之所以区分不切实际的超级系跟相对真实的真实系，为的不就是这个梦有实现的那一天吗？
最起码更接近现实的物理规则的设定，能让人更有代入感。
“小鸿，下面呢？”
老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机动战士的出场了。
“然后就是世界观的设定了，既然是战争，那必然要有矛盾，这个矛盾从何而来？”张鸿示意了一下王野，“王哥，背景设定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办？”
王野思索片刻，给出了理由：“资源，因为人口爆炸所以带给地球特别大的压力。”
“而且既然是在宇宙的战争，那必然要有宇宙一方和地球一方。鸿哥，我问一句啊，咱这片子要打外星人吗？”
张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不打外星人。”
打外星人是隔壁《超时空要塞》的活。
或者高达的某几部剧场部里出现过打外星人的事情。
不过有一说一，超时空要塞里面的那种可以在战机和人型机甲间变换的概念，似乎也挺帅的。
不过暂时还是算了。
这部剧张鸿已经看明白了。
压根就不是做宣传，只是单纯花十亿来弥补父子间的关系和找回初心罢了。
张鸿在胡思乱想，王野却在继续思考。
如果战争是在宇宙跟地球之间的话......未来的殖民卫星？
有了！
王野开口道：“未来人类发展过快，导致地球上人口已经超过了一百四十亿，资源开始枯竭。”
“为了应对此事，全世界的国家分裂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追求‘自由’的‘世界自由联盟’，另一部分是追求人类共同进步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因为追求‘自由’，所以‘世界自由联盟’启动了宇宙自由者计划，他们研发了十数个人类殖民卫星，然后所有人都搬了上去。”
“可没想到，正是因为地球一小半的人口搬到了殖民卫星上，所以地球没那么拥挤了。资源一下子又充裕了起来。”
“同时因为在卫星上的原因，一开始‘世界自由联盟’的资源还能自给自足，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卫星上的人口越来越多，他们的资源开始捉襟见肘了。”
“这时候他们想到了曾经的故乡——地球。”
“但因为两百年的隔阂，地球人和卫星人之间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文化鸿沟，于是‘世界自由联盟’觉得向地球传播‘自由’，也就是他们有得到资源的自由。”
“战争爆发了。”
张鸿砸了咂嘴。
不愧是玩儿文化的啊，这私货塞的真特么满。
不过......我喜欢！
“我觉得完全没问题，然后就是机甲的问题了。”张鸿笑道，“按着这个思路的话，双方战争的原型莫非就是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是的，我建议咱们复刻三月战争。”王野给出肯定的答案，“世自联开发出了MS以及中断粒子，然后不宣而战进攻地球。
一开始地球方确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着手开发更先进的MS，在三个月后，实现大反攻，世自联投降。双方实现和平。”
“我觉得可以。”
张鸿觉得完全O特么K啊！
这满满的私货还有文化输出，简直完美！
甚至后续还能出剧场版跟OVA继续圈钱——毕竟十亿投资的电视剧......靠片子自身回本的几率基本上为零。
甚至......还可以学万恶的财团B卖塑胶小人！
张鸿都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了。
“老爷子，您觉得怎么样？”
但这件事必须要梁老爷子拍板才行。
梁天也刚从震撼中缓过神来，他激动道：“没问题！小鸿，你们工作室真是人才济济啊！”
张鸿嘿嘿笑道：“他世界观一直可以的。”
“下面就只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了。”梁天老爷子做了个深呼吸，郑重道，“地球方的MS应该就是咱们的主角机体了吧？小鸿，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张鸿微微一笑：“当然有。”
他在背后白板上用华文和英文分别写了一个词。
高达（GUNDAM）！
看着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张鸿解释道：“高达！这就是我的选择！”
刚刚得到夸奖的王野决定再接再厉！他一直都认为自己跟鸿哥的思想是同步的！
现在也是一样！
于是他胸有成竹道：“鸿哥，GUNDAM的意思，是不是GeneralpurposeUtilityNonDiscontinuityAugmentationMannuenveringWeaponSystem（泛用型持续战略战术机动兵器机构）？
还是GeneralUnilateralNeuro-LinkDispersiveAutonomicSynthsisSystem（全领域泛用连续强化型机动兵器库）？
或者鸿哥你是想整小型核聚变能量炉GenerationUnsubduedNuclearDriveAssaultplex（新时代无限制核驱动攻击单位）？”
张鸿都被他这一串英文给绕晕了。
其实张鸿也不知道GUNDAM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决定开个玩笑。
“都不是，GUNDAM的意思其实是......GirlUsuallyNeedsDiamondAndMoney.”
女孩通常需要钻石和金钱。
王野人傻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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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世界线收束
“开个玩笑，就按照你说的那三个来吧，正好可以开发不同类型的GUNDAM以备后用，顺便记得在设定里把华文‘高达’放上面，把英文写成小字放下面。”
毕竟是以未来华国为主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没毛病。
张鸿拍拍王野的肩膀，看了一圈，郑重道：“同志们，这是咱们山寨聚义之后的第一个活，而且一上来就是大活！所以大家千万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然后......请尽情发挥大家的才华吧！”
这些人都很重要。
如果分为地球和殖民卫星的话，服装、建筑风格，包括机动战士的风格这些都需要孙跃这个曾经的熊猫饲养员兼现任的道具师去负责设计。
机动战士之后的动作设计也要全部交给黄希成这个武当山下来的动作导演大佬。
李山崎这个摄影师的活也不轻松，考虑到大型机器人跟人类的比例问题，他要带着摄影跟后期还有特效部门去对接有全尺寸绿幕的场地。
反倒是张鸿跟梁老爷子清闲了下来。
毕竟这个剧本主要是放在场景宏达跟机甲上面。
剧情这个其实套用现实就可以，王野设计的世界观跟背景已经足够保证剧情的张力以及各种后续拓展了——如果有后续拓展的话。
梁天也十分激动。
不过他不是激动现在这部剧要开拍了，而是这个场景，让他仿佛回到了梁罗小的时候，自己带着他做机器人模型的时候。
“小鸿，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老爷子期待满满。
这种跟年轻人混在一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都变得年轻了。
热血开始沸腾了。
“老爷子你先别沸腾了，年纪这么大，沸腾起来我怕您血管顶不住。”让王野他们继续讨论，张鸿把老爷子推到隔壁私聊，“我说实话，其实这部片子当然要拍好，但要达到您的目的，光凭这个是不够的。咱得全方位立体化的对付您儿子。”
老爷子开始矫情了：“不是我儿子，就是我有个老朋友，他儿子......”
张鸿微笑着点头：“我懂。”
这老爷子真是年纪大脑子开始糊涂了。
之前他亲口跟自己说的是自己儿子。
老人家嘛，可以理解。
“小鸿，你有什么办法？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按你上午跟我的说法去说？”
上午来的路上，俩人就把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张鸿出的馊主意给完善了一下。
什么馊主意？
装病。
从梁老爷子的话里，张鸿已经听出来了。
其实那位华夏重工的总裁并不是不孝顺，恰恰相反，他想当孝顺，只是用错了方式。
就和那些家长跟孩子说的那句经典的话一样，“我这都是为你好”。
他把自己认为的孝顺都给了父亲，但却并不明白自己老爹想要的是什么。
但这个也没法直接说，因为他是理解不了的。
除非让他找回当初的初心。
所以第一步就需要梁天老爷子装病配合。
不只是简单的装病，他们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医生来跟梁罗说老爷子病了。
但是梁罗想带老爷子去看病的时候，老爷子就死活不去，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拍完。
最后在父子两个人一起看，顺便营造出当初那个气氛。
争取让梁罗找回初心。
但这个光有老爷子也是不够的，所以才需要现在的第二步计划。
张鸿摩挲着下巴：“老爷子，您是有个孙子对吧？”
老爷子莫名其妙：“是有一个，梁罗要孩子要的晚，那孩子现在才十三岁，正上高一。”
张鸿惊了：“十三岁上高一？！”
老子十三岁的时候是初一还是初二来着？
“对啊。”老爷子不明白张鸿惊讶个什么劲，“有什么问题吗？十三岁上高中不是很正常？我十八岁的时候大学都毕业了。梁罗二十二岁的时候博士毕业论文都写完了。”
似乎在老爷子看来，自己的后辈十三岁上高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张鸿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世。
十三岁的时候貌似是初一还是初二。
十八岁的时候因为上了二本线而沾沾自喜，每天沉迷游戏小说动漫。
二十二岁的时候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开始走上被毒打的路。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挠了挠头，张鸿跳过这个话题：“那您孙子喜不喜欢这种大型机器人？或者说他喜不喜欢机器人？或者再简略一点，机械方面的东西他感不感兴趣？
对了，您孙子叫什么名儿？”
“梁亚，当初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未来不要太过自满，要明白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梁老爷子随口道，“机械方面的东西，他肯定喜......”
他迟疑了。
话说他孙子到底喜不喜欢这些呢？
看他平时的表现，似乎是喜欢的......吧？
见老爷子迟疑，张鸿笑道：“看来他父母平时工作太忙不怎么关注他的兴趣爱好呢。”
这话说的够委婉了。
梁天苦笑道：“没，确实是我们关心不足。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学习也好，但并没有跳那么多级。而且平时在家里他特别乖，也不闹也不喜欢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跟他讲各种机械的时候他也挺感兴趣的，而且学的也快。
你是不知道，这孩子五岁的时候就会自己组装集成电路板了。”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带着骄傲跟炫耀的意味。
但张鸿还是问了一句：“那他到底喜不喜欢呢？”
梁天沉默了。
善于观察的“前·普通上班族”张鸿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笑道：“老爷子，那您就先歇着，顺便也监督他们干活。然后您把您孙子的联系方式给我，顺便跟他说一下，我去跟他聊聊。”
活动了一下筋骨，张鸿挑眉道：“看来不光是您跟您儿子之间有代沟，您儿子跟您孙子之间也有代沟啊。”
不过这名字也是有趣。
老爸叫梁罗，儿子叫梁亚。
阿姆罗跟夏亚？
真是缘，妙不可言呐。
老爷子语气低沉：“小鸿，拜托你了。”
“没事儿，应该的，毕竟那可是十个亿的投资，我也能从中捞不少呢。”张鸿耸耸肩，嘿嘿直乐。
万万没想到他一个天才电视剧导演，竟然还要帮别人解决家庭问题。
不过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张鸿......觉得还挺快乐的。
摆摆手，张鸿只留给老爷子一个潇洒的背影：“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您瞧好着吧。”
梁天没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
二层小楼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梁天身上留下斑驳的树影。
半晌，只有一个人的屋里，有人轻叹：“小鸿，谢谢......”
............
尚海中学，中午休息时间，刚换了座位坐到第三排靠窗的苏晓月正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操场上挥洒着青春的篮球少年们。
果然，都是些小孩子啊。
她觉得更无趣了。
忽然，有人拍了她肩膀。
“月月，还想你家张鸿哥哥呐？”
苏晓月头也没回，淡淡道：“没有啊，只是无聊罢了。”
老师讲的东西都会，所以很无聊。
网上依旧还是吹捧张鸿哥还有键盘侠们带节奏的新闻，很无聊。
没有张鸿哥的任何信息，所以很无聊。
顾颜坐到她课桌对面，也学着她的样子手撑着下巴：“是啊，明明那么帅的人，不演戏可惜了。不过你家张鸿哥还真是与众不同，别的导演演员什么的为了宣传自己的片子或者想积攒人气都会疯狂上各种综艺节目，就他什么节目都不上，就连采访都没有，也是奇葩。i了i了。”
苏晓月正要应和闺蜜两句，可她忽然愣住了。
因为她似乎在校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在跟门卫大爷说着什么。
不会吧......
不能吧？
不是吧！
苏晓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听她大脑的使唤了。
她冲出了教室，冲出了教学楼。
这是她第一次违反“不要在走廊乱跑”的校规。
............
“大爷，我真不是什么坏人，来先抽根烟。”
“不是！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唉唉！别喊教导主任啊！”
“我真是来找人的！我是他哥！表哥！”
尚海中学门口，张鸿一脸苦笑地辩解着。
不过面前这位满脸警惕的大爷很明显不会上了他得鬼当。
啧，这可咋办？
“表......表哥？”
张鸿愣了一下，是哪位小妹妹占我张某人的便宜？
转过头，是个梳着高马尾发型的漂亮小美人儿。
双眼雷达隐蔽的上下扫描了0.1秒。
嗯......这身材，都可以跟林慕清媲美了。
除了个子比她低一点儿之外，别的可以给满分。
校服有加成。
微微一笑，面对着依然狐疑的门卫大爷，张鸿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大爷，你看吧，我就说我是来找人的。这孩子最近学习老开小差，她班主任叫家长，我小姨跟我姨夫都忙，所以让我来看看。”
大爷撇撇嘴：“行，那你登记一下进去吧。”
本来他是不信的。
但没办法，这俩人颜值太高了。
虽然长得不太像，但说他俩是表兄妹，倒也说得过去。
“多谢大爷！”
光速登记完之后，张鸿跟着这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小姑娘进了校园。
并肩走在树荫下，苏晓月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时候，旁边的男人低声温柔道：“小妹妹，谢谢你啦~哥哥请你吃糖~”
回过头，是那张并不忧郁也不文青的温柔笑脸。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棒棒糖。
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方别”啊。
忽然感觉安心了。
女孩笑着接过糖揣进兜里：“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我带你进来是有条件的。”
咬了咬唇，她轻声道：“能不能跟我合张影？”
张鸿一愣，笑着点点头：“没问题，不过你要帮我找一个人。”
唉，果然，又一个拜倒在哥颜值之下的小迷妹。
不过姑娘，长得帅的不一定都是好人，就让大哥哥亲自打破你的幻想吧。
好好学习，才是你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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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张鸿专克小屁孩
教学楼后面，平时都不会有人来的僻静角落，张鸿比着V跟苏晓月合了个影。
“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
苏晓月接过手机，咬着下唇在纠结。
她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但真的突然见到本人，而且还不是跟着大批粉丝一起见到的，一时间大脑空白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中生少女是第一次追星，该怎么装成经常追星的样子？那些追偶像的人见到偶像之后该做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
这时候，就要轮到善于观察气氛的张鸿出马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苏晓月，我叫苏晓月。”苏晓月讷讷应声。
“苏晓月，不错的名字。不过......”张鸿忽然笑的很邪恶，他一双贼眼毫不掩饰的上下扫描着小姑娘那能跟林慕清媲美的身材，扫得她浑身就是一颤，“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好人吧？可不是所有帅哥都心地善良的。”
苏晓月抬起头争辩：“可你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啊，而且这里还是在学校。”
“唉......太甜了，简直是太天真了。”张鸿掩面长叹，“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下来是不是要坐在屋顶看一夜的星星？
但现在是白天。
小姑娘摇了摇脑袋，高马尾甩阿甩的：“可你就是好人呀，如果你真的是坏人，不可能跟我说这些劝诫的话的。”
接着，快一米七的小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弯弯：“果然，您跟那些明星不一样，是位温柔的人呢。”
张鸿扯扯嘴角。
温柔？
亚撒西？
老子最讨厌的就特么是亚撒西了！
为什么温柔？因为除了温柔之外没有别的优点。
伊藤诚也被人说温柔，那他是温柔吗？
他那是优柔寡断加不要脸。
“暖男”也是温柔，“中央空调”也是温柔。
只不过他们的温柔是给所有姑娘的。
你以为那是给你的温柔，但其实并不是。
“温柔这个词最好少说，因为‘温柔’，其实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词语。”
苏晓月默默念了几遍，撩了下耳畔被微风吹拂的发丝：“果然，您是和电视剧里‘方别’先生一样的人呢。”
都是一样的成熟、忧郁、文青，还有冰冷的温柔。
想到这里，她慌忙掏出手机，点开里面保存的她的秘密，然后递给张鸿：“这是我翻唱的《起风了》！还有我写的方别的故事！如果不介意，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的梦想是以后能成为可以唱您作词作曲的歌曲的歌手！或者是写出能让您主演的电视剧的编剧或者小说作者！”
张鸿笑了。
果然，是个还没长大的追星族呢。
少女，你的这个幻想，就由我亲手打破！
他没接过手机：“你误会了，‘方别’只存在于电视上网络中，现实中只有张鸿，没有‘方别’。”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张鸿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但因为是在学校里，而且有未成年人在，所以他没点燃，“其实我拍电视剧单纯只是为了钱。”
“不可能的！”苏晓月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不解。
张鸿耸耸肩：“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苏晓月：“那为什么不参加各种综艺跟采访来宣传《云落红尘》？”
张鸿：“因为那部剧是一次性买卖，我都卖掉了，之后的事情与我无关，宣传？参加活动？我自己受苦受累，他们赚钱，这种蠢事我为什么要做。”
苏晓月：“那《血色芳华》中的方别......还有那种眼神跟演技是骗不了人的！”
张鸿：“客串是为了资源交换，大人的世界是很肮脏的，没看后来刘导还帮我宣传了嘛。演技？眼神？我第一次演戏，这个你应该佩服刘导跟他的剧组，那是人家拍摄剪辑的好。”
苏晓月：“那《起风了》呢？这首歌可是完美写出了方别的境遇和经历还有心声的！你不可能没入戏！”
张鸿：“哦，写这首歌是因为刘导给了我五十万。”
苏晓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那......那......”
“在虚幻中寻找真实的人，脑子大概率有问题。”张鸿仍保持着帅气温和的微笑，但他的话语却冷酷无情，“你都没成年，现在该做的是好好学习，考一个好的大学，毕业找一份好的工作，这样未来你才不会留下遗憾。”
少女紧紧咬着下唇，脸色惨白。
但哪怕身体在微颤，她还是低下头举起手机：“最起码......听一听吧......”
她声音都带上浓浓的鼻音了。
看着面前这身体都在颤抖却还十分倔强的姑娘，张鸿内心默默叹了口气。
啧，能把未成年少女弄到哭出来，我张某人还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
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帅气。
但他还是接过了手机，连上了耳机，点开了少女自己翻唱的《起风了》。
顺便点开了少女自己写的同人故事。
五分钟后，他摘掉耳机，把手机还给少女。
“唱的一般，虽然没跑调，但声音没有丝毫辨识度，不建议走这条路。还有故事，纯粹只是无病呻吟的小屁孩脑补出来的文青故事罢了，投稿都没人会要的。我还是建议你好好学习，然后考一个好的大学。”
此乃谎言。
少女的声音空灵中又带着点儿风沙，极有辨识度且音准很好。
最起码比KTV麦霸级别的张鸿要好很多。
写的故事也不错，能调动人的情绪，文笔也足够流畅。
但也不应该因为这个就耽误她的未来。
娱乐圈是独木桥，娱乐圈是浑浊的污水坑。
这种涉世未深的姑娘，不该进这个圈子。
但......也不能光打击她。
“如果......你真的有唱歌还有写作的兴趣的话，建议等上了大学之后用业余时间尝试，当个打发时间的爱好也挺不错的。况且就算出了成果那也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反正是不打算去当什么演员，所以也不可能演你故事的男主角。”
“谢谢......”少女默默接过手机，低着头轻声道了声谢。
“嗯，麻烦你了。”张鸿看了眼手表，开始说起正事，“我来你们学校是找一个叫梁亚的孩子的，他应该上高一，今年才十三岁，应该挺好找的吧？”
“那个十三岁的神童吗？”少女低着头擦了擦眼角，红着眼睛笑道，“他挺出名的，平时这个时间都在操场后面的小道凉亭那里看书，我带你过去吧。”
“麻烦你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再没有丝毫交流。
到了地方，苏晓月低声喊了一句：“梁亚，有人找你。”
等梁亚从书本上抬起头之后，她冲着张鸿鞠了个躬，转头就走了。
梁亚似乎已经从爷爷那里知道了张鸿要来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惊讶。
只不过看着那高马尾一甩一甩的背影，他淡淡道：“看那眼神，她好像挺崇拜你的。”
“她还是个孩子，还不明白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随口应付了一句，张鸿说起正事，“我来找你的原因，你爷爷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吧。”
唉，都是年轻时犯下的错啊。早知道就不答应刘导去客串演什么“方别”了。
都怪这张帅脸，也不知道要成为多少未成年少女梦中的白月光。
太造孽了。
“嗯，都说过了。”十三岁的天才少年点点头，表情依然淡然，“但是，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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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小屁孩杀手”张鸿
苏晓月一路小跑回到了教室里。
一回到自己的座位，她就趴在了课桌上把脸蒙在手臂上，身子还一抖一抖的。
顾颜慌了：“月月你没事吧月月！”
偶像破灭这种事情，她猜都能猜得到。
这傻闺蜜就是入戏太深了，现在偶像破灭，肯定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唉，所以说，要理性追星。
她顾颜就是这样，看人家帅就说着粉了粉了的，但实际上她谁也不粉，或者说只是个路人粉而已。
所以偶像破灭这种事情，她一般就只是单纯地吃个瓜。
可抬起头的苏晓月却出乎了顾颜的意料。
她没哭。
不仅没哭，甚至她还在笑。
刚才一抖一抖的，就是没忍住笑意。
顾颜赶紧捧起闺蜜的脸：“月月，你不会是受刺激太大疯了吧！”
“我好着呢！”翻了个白眼拍开闺蜜揩油的手，苏晓月笑着解释，“因为我确定了啊，他不是方别，但他果然是那个跟我想象中一样的张鸿哥。”
一开始其实她确实哭了。
但仔细一琢磨，她反倒是从张鸿冰冷的话语里听出了温柔的意味。
如果不是真的温柔，为什么要劝她理智追星？为什么要劝她好好学习？
要知道这不是做节目说空话的时候，那是只有两个人在的空间。
换成那些有黑料的偶像明星，会做什么还不知道呢。
反正肯定不会私下里劝她别追星好好学习。
虽然话语很冰冷，但她却感受到里其中的温暖。
所谓真正的温柔，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剧里的方别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只是默默的守护着女主角。
剧外的张鸿，用冰冷的语调打破了她的幻想，努力想做个坏人。
但他实际上却是在关心自己的未来。
果然，没粉错人！
看着闺蜜，少女做出了宣言：“颜颜，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当一名作家！”
她的梦想，就是写出足够好的小说。
然后再改编成电视剧或者电影之后，能由张鸿哥来当导演和主角。
在那之前，就要努力学习，默默地追赶。
争取有一天，能追上他的脚步。
等到再见面的那天，她会笑着说：“五百万，演我写的故事的男主角，可以吗？”
到时候，自己也算是成功了吧？
这样一想，自己跟那些幼稚的同龄人似乎没什么区别吧。
可是就这样像植物一样活下去，活着只是为了生存，做什么都只会附和别人，也没有梦想。
这样的人生，不是自己想要的啊。
未成年，当然是幼稚的了。
因为只有这个年纪的还在学校里的学生，才不会接触到社会的压力。
所以才会有梦想啊。
............
日行一善的张鸿对此并不知晓，他现在正在对付另一个问题儿童。
“可能是我听错了。”张鸿掏了掏耳朵，“你说你拒绝？”
十三岁还留着乖宝宝发型的梁亚把视线重新放到手中的书上：“是的，我拒绝。”
张鸿挑了挑眉：“我能知道理由吗？”
“因为那不现实。”梁亚回答，“大型人工驾驶拟人型机器人，是不现实的，那只是外行人臆想出的玩具罢了。”
这个说法，倒是跟梁老爷子说的梁罗的说法一致。
张鸿心里有谱了。
“你这话是你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听大人的话？”
“是我的真实想法。”
张鸿坐到他旁边，笑了：“真的吗？我不信。”
男孩儿低下头继续看书：“反正我是不会帮忙的。”
张鸿没说话，只是静静坐着。
十分钟，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操场边，一动不动。
忽然，张鸿笑了：“你说谎。”
梁亚头也不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鸿朝后仰靠在长椅靠背上：“看书还不挑个安静的地方，非要坐在操场边，还看着操场上他们打球，你很羡慕这群哥哥嘛。”
梁亚依旧低着头：“一群人毫无意义地拍皮球，我不认为这有什么意义，有这个功夫，不如多学点儿知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正对着操场的位置？还有......”张鸿忽然转头看着他，“为什么都十分钟了，你手里这本书一页都没有翻？”
梁亚身子顿了顿，他陷入沉默。
“因为你羡慕他们啊，羡慕他们可以享受青春。他们都十七八岁了，还可以无忧无虑地打篮球。你才十三岁，为什么只能听父母的话好好学习，然后学各种机械知识还有钢琴什么的。”
挠了挠脸颊，张鸿继续揭露着小小少年的内心：“我从你爷爷那里打听到的，他说你测智商的时候超过了一百七十。而且一直到现在为止，除语文外的所有学科都保持着满分的成绩。”
张鸿又指了指他手里的书：“甚至你自己都开始看大学才会学到的高数了。”
“那为什么你不跳级去上大学？”
梁亚依旧捧着书，只是大拇指揉的书页有些褶皱。
“答案只有一个。”张鸿一锤定音，“这是你对父母长辈的反抗，但你又是个从小就懂事听话的孩子，所以你遵从他们的意愿选择跳级。但因为内心的反抗，你选择隐瞒自己的真实水平，只跳级到了高一。
你想看到父母失望的表情，这样你心里会有一种异样的痛快感觉。说不定还有父母的关心？因为没让他们满意，所以希望他们能放下工作多关注你一点。”
揽住少年略显瘦弱的肩膀，张鸿轻声道：“我说的没错吧？”
“这不是应该的吗。”少年忽然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我家境优渥，所以更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父母给了我好的生活，我理所当然应该达到他们的要求，做一个他们想要的儿子。
难道这也有错吗。你是不会懂得。”
“没错，你说这个谁懂啊，我只不过是个父母都是工厂工人的三代贫农罢了，绝对根正苗红。”张鸿已经知道怎么对付这小屁孩了，“不过类似的事情我见过，要听听看吗。”
接着不等梁亚回应，张鸿就讲了那个故事。
“我以前知道一个人，大老板，以前是个好人，然后开始违法犯法。顺便一说，他父亲是个清正廉洁的官儿。”
“他不缺钱，不缺好的生活，但依然违法犯法，到最后终于把他父亲拖下水了。”
“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张鸿看着少年：“因为他父亲只在意自己的位子，从没考虑过他的感受，所以他要报复父亲。”
嗯，这个故事应该不会404.
因为这是张鸿前世八贤王老师演过的一部电视剧，名字叫《黑洞》。
是一部经典好剧。
梁亚当然没看过这部电视剧。
不过他明显因为感同身受被吸引了：“那他最后成功了吗？”
“没有，罪恶是要被打击的。”张鸿笑道，“顺便一说，直到最后，他父亲都在埋怨他拉自己下水，耽误了自己的仕途。”
梁亚静静听着，没说一句话。
恶魔笑了笑，开始了蛊惑人心的低语：“怎么样，要不要报复一下你爸爸？或者......看看他会不会关心你？”
梁亚终于抬起了头：“你要我怎么做。”
毕竟是十三岁的小屁孩，智商高有什么用，还不是逃不出我“普通上班族”的手掌心......张鸿问道：“我先问好啊，你的成绩考上985问题大吗？”
“985那种学校，闭着眼睛都能考上。”梁亚皱了皱眉，急切道，“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他关注我？”
啧，这小孩儿真欠揍......张鸿咧开嘴，出了个馊主意：“那就先从旷课做起吧，你还没旷过课吧？不，恐怕你连上课迟到都没有过吧。怎么样，直接旷课，然后跟我还有你爷爷去搞你爸嗤之以鼻的大机器人，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梁亚合上书本，站起身，“什么时候走。”
张鸿微微一笑：“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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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该怎么节省预算呢？
深城郊外的某处荒凉空地上，哪怕天已经黑了，这里依然热火朝天灯火通明。
这是张鸿他们的某一个拍摄场地。
钱到位之后，就是初期的场景搭建工作了。
包括机房、几个摄影棚、全绿幕特效摄影棚之类的。
甚至还有厂房。
厂房外是梁天老爷子派人从华夏重工拉来的已经快要退役的二线生产线。
他们要在这里设计组装出可供拍摄的真实驾驶舱模型，甚至......还有一比一比例的高达。
不过这群专业人士组装出的高达，也许跟张鸿印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样就是了。
“为什么要漆成白色？是有什么说法吗？”
“拍电影用的嘛，主角的机体肯定要跟别人的不同。”
“那为什么不用黑色呢？男人都喜欢黑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脑袋上那两根天线到底有没有加上去的必要？我看设定上说这是在未来对吧，可现在咱们的信号接收技术已经不需要外置天线了啊。”
“脸为什么要做出眼睛？直接用一个眼睛做成摄像头的样子不行吗？而且如果要全视角的话，那肩膀跟背部也要装摄像头才行。”
“那头顶岂不是也要装？脚下又怎么看？胸口装甲最厚，这里有装摄像头的必要吗？背后也不合理啊，那里要给动力总成留出空间。”
“话说腿到底有什么用？做成多导轨的轮式驱动不是更方便吗？或者给脚底装上轮子，脚后跟也来俩喷气口？”
“还有两只手，我还是觉得四到六条机械臂比较合理。”
以上这些，都是收到张鸿的初步要求之后，华夏重工的专业工程师们的讨论现场。
然后就是梁天老爷子的训斥。
回过头，另一边山寨头领们也聊得热火朝天。
“动作该怎么设计？”
“如果是大型机器人的话，要不要更有厚重感跟机械感？就是动作什么的都比正常人要慢一些。”
“啊？我还想整一段儿八极拳八卦掌太极拳来着......”
“少扯淡了！老黄，下次肯定有机会让你发挥真正实力的，这次先委屈委屈你。”
就连刚来的新晋天才逃学少年梁亚也加入了讨论。
“G力什么的都要考虑到，还有关节的行动，G力这个的话我建议用类似太空服的设计，你们有管服装道具的吗？”
“有啊，那胖子饲养员就是，他以前养熊猫的。”
“哦？我还没看过熊猫呢！熊猫是不是特可爱？”
聊着聊着就歪了。
被王野说“鸿哥，你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后面的就靠我们吧”的张鸿点起一根索然无味的烟，刚吸了一口，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拿走按灭扔进了垃圾桶。
回过头，是某黑长直的脸。
嗯，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还有画的淡妆，脸上的黑眼圈跟眼袋已经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光彩照人的白富美。
叹了口气，张鸿问道：“你哥呢？”
回忆了一下林川被叫回去之前那风萧萧易水寒一样的萧索背影，林慕清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在当一个听父亲教诲的乖儿子吧。”
“莫名其妙的话。”张鸿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咱俩合计合计呗，这次能花多少钱，比如演员该怎么找。”
十个亿啊十个亿，一生一世花不完啊花不完！
但很可惜，十个亿是把所有预算都算进来了。
拍完电视剧，再扣掉宣发的费用，剩下的钱才能进入张鸿的腰包里。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在尽量不让画面特效什么都缩水的情况下，多省一点钱。
林慕清觉得莫名其妙：“十个亿的预算，如果按正常价位来说，你想让剧里全部都是一线演员也没问题。”
十个亿的预算，还用考虑怎么找演员？
那不是随便找吗？
“不是这么个说法。”
张鸿现在是有口难言。
他该怎么说？
“我其实是想尽量节省成本，然后省下来越多的钱，我就能赚到越多。哪怕跟山寨头领们人人发一年工资的年终奖，还是能让我直接财务自由的那种。”
这句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因为以他的了解，这姑娘肯定要驳回。
为了“玛尼”，张鸿的脑细胞在疯狂燃烧。
有了！
“这个我们要看重点，咱们这部剧的重点是演员吗？或者说是演员的演技吗？”
林慕清回忆了一下之前大家讨论出来的世界观，还有世界观衍生出来的粗略剧本。
好像......确实角色的演技不是那么重要。
张鸿继续忽悠：“咱们这部剧说深度吧，其实也有，但更多的就是为了圆老人的一个梦而已。虽然里面可以有灰色地带，但更多的还是要黑白分明，这种情况下演技的发挥就没那么重要了。”
就跟他前世的高达一样。
好人跟坏人是很明白的。
虽然双方人气都可以很高，也可以左右横跳从坏人变好人。
或者角色来点儿深度跟对反战的思想之类的事情。
但实际上还是有着明确的好人跟坏人之分的。
而且一般为了凸显主角，会显得我方的杂鱼将领们比较无能。
也许在张鸿前世有的人粉吉翁跟地球联邦，但粉地球联合跟扎夫特的人同样不少。
而在这个世界就不同了。
既然王野想出的世界观很适合当潜移默化的文化输出，那么殖民卫星上的“世界自由联盟”就必须是反派！
而地球方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就必须是无可争议的正义一方！
也许有蛀虫，但问题不大。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角色实际上是会做脸谱化处理，而且这部剧的看点也不在演员的演技上。
而是高达！扎古！
林慕清被他说服了：“那你打算怎么做？自己去找演员？”
“当然要自己去找，别忘了罗筠跟白雪夜都是我发掘出来的。”张鸿掏出手机，自信道，“其实之前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我早就让你哥借着富二代的身份去多接触各家经纪公司了。他现在手里有大把的演员资源，让他帮忙打听就行。”
林慕清秀眉微蹙：“找林川？他......不靠谱的。”
那家伙是个双面卧底。
虽然他的把柄在自己手上，但对自己亲哥的节操，林慕清并没有报太大期望。
“没事儿，他办事，我放心。”
张鸿还是拨出了林川的电话。
............
“爸！你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某间二百五十平的办公室内，西装革履的林大少爷头发凌乱的跪在地上。
他面前是身高一米九五且浑身肌肉的光头壮汉。
也是他跟林慕清的老爹——林蔡。
林蔡浑身肌肉把短袖T恤撑出了紧身衣的效果，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棒。
不出意料，林川的屁股马上就要遭重了。
听到儿子的辩解，林蔡露出和善的笑容：“那你说说，为什么小鸿的电视剧这么成功？而且还当演员？还写歌？还出名？你不是说他拍的是三流苦情烂片嘛。别说了，阿川，受死吧。”
“确实没错啊！”林川抱着老爹粗壮的小腿垂死挣扎，“《云落红尘》就是天帝下凡跟人间女帝谈恋爱的狗血爱情故事啊！我真没撒谎！当时老爸你不也这么认为的嘛！”
林蔡沉默了。
他回忆了一下张哥电话里问自己的那句话。
现在，他决定把这句话送给儿子：“那你特么为什么不说的详细点儿？！”
他一把将林川翻了个身按在地上，抬起木棍就要来场爱的教育。
关键时候，林川的电话响了。
赶紧掏出电话看了眼来电人，林川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爸！棍下留臀！是鸿哥！是鸿哥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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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情 景 再 现
电话很快接通了。
张鸿率先发难：“阿川你在哪儿浪呢？我这边忙得热火朝天，结果你自己出去玩儿还不喊我？”
那边林川看了眼老爹手里木棍，果断撒了谎：“哪能啊鸿哥，我是那样人嘛！我这不是到处跑业务跟演员经纪公司联络感情的嘛！而且都没用工作室的公款，花的我自己的钱！”
他在说谎。
林慕清瞬间眼神就变得犀利起来。
她老哥是不是说谎，她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因为她老哥回去的动向尽在她掌握之中，现在按照时间来算，老哥应该已经见到老爸了。
那他还怎么出去搞商务应酬？
所以这明显是谎言！
随手从张鸿手中拿过手机，然后按成免提放在桌上，林慕清淡淡道：“你确定你在跟演员经纪公司联络？”
电话那边的林川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老妹怎么也在？！
不过凭借兄妹间的默契（单方面被恶魔制裁），林川还是反应过来了，林慕清这是在帮自己打掩护！
于是林川眼角瞥了眼林蔡，若无其事道：“是啊，我刚跟一家经纪公司联系完，这不是刚回家嘛。咱爸也在旁边，不信你问他。爸，你说是吧？”
他用眼神拼命给老爹使眼色。
林蔡也懂了。
儿子这是不想暴露他是自己派去捣乱的卧底！
于是他下意识就帮儿子圆上了谎言：“是啊闺女，阿川今天出去一天了，回来还酒气冲天的，我这不是正训他呢嘛。不过既然是为了你们公司的商业应酬，那就算了，我一会儿就让他好好洗个澡去睡了。”
“好的，我知道了。爸，你也早点休息。”
稳了！
挂断电话，林家三口人脸上同时浮现出相同的笑容。
看的张鸿感慨不已：“你们家人之间的感情真好。”
林慕清：“......”
电话响了。
张鸿看了一眼，挑眉道：“哦？阿川发来了一份演员经纪人的联系名单？可以，那咱们出发？”
林慕清点点头，站起身：“走吧。”
............
“真的没问题吧？”
看着儿子发出去消息之后，林蔡才发问。
“爸！我办事你放心啊！”林川拍的胸肌邦邦响，“这次我给鸿哥的是之前那个得罪过他的小鲜肉王晨的联系方式。”
林蔡皱眉道：“那小白脸不是得罪过小鸿吗？这能行吗。”
哦，他眼眶上其实没眉毛。
“那也无所谓，我给的联系方式都是些混了几年还没混出头的九十六线小演员，或者就是刚出道的毫无演技的新人。”
林川竖起大拇指：“爸，这次找我鸿哥拍戏的企业你也知道，华夏重工啊那可是。这种业界大佬不说得罪，咱跟人家就不是一个系统的，怎么影响人家？那只能从鸿哥这边入手了，现在鸿哥拍了部成功的电视剧，那自然不少演员都有可能上门求职，所以这件事也不怎么保险。
不过鸿哥找来的那群牛鬼蛇神们就是第二重保险，老爸，现在我要赶紧回去当第三重保险才行！”
为了不去撒哈拉种树，也为了不被自己亲妹妹手刃，林川也是豁出去了。
想想也是惨，他堂堂一条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林蔡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不过该有的警告也是会有的。
他的熊掌给了儿子肩膀一记摧心掌：“阿川，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爹，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所以我信你。
不过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你可千万别搞砸了。
送你去撒哈拉种树什么的当然是开玩笑，不过有一说一，如果这次再搞砸，要么我送你去非洲到咱家的矿山里挖矿，要么我断了你口粮，然后你自己出去找工作上班。
我们林家不需要没本事的家伙，你滴明白？”
“明白明白。”林川忙不迭点头。
林蔡这才满意：“行了，赶紧回去吧，不然回去晚了小心你妹起疑。”
对于那个聪明的女儿，当老爹的也挺怕的。
“好嘞！”林川马上就打算开溜。
“等等。”林蔡喊住儿子，然后从兜里掏了张银行卡塞过去。
林川十分感动：“爸，没必要吧，我钱还多着呢。”
话虽如此，他的手却死死拽着银行卡不放。
林蔡翻了个白眼：“滚犊子，这是给你妹的。你妹天天跟着小鸿风餐露宿的，上次回来的时候都有黑眼圈了。这钱你给你妹，让她多买点儿水果什么的润润喉。”
林川张了张嘴：“那我呢？”
“老子没现在断你口粮就不错了！滚蛋！”
“好嘞！”
林川滚了。
过了几分钟，确定林川真的走了以后，林蔡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喂，壕哥？我老林啊。”
“嗨呀，上次那事儿确实是失误，我已经教训过我家小子了。这次肯定搞定！”
“捣乱？这次怕是不太好搞，投资人华夏重工那边的，咱没渠道呐。”
“不过壕哥你放心，这次我们会从演员入手。而且小鸿那团队成员你也都知道，给死人化殓容的，养熊猫的，武当山上当道士还画****的，在扶桑拍小电影的，就这群人能成什么事儿？”
“而且华夏重工嘛，你也知道的，他们就是找小鸿拍个电视剧当宣传片。他们那能宣传啥啊，挖掘机打架壕哥你看不？反正我肯定没兴趣。”
林蔡拍的胸肌邦邦响：“放心！我办事儿你放心壕哥！”
............
挂断电话，张壕给敷着面膜看电视的老婆递了张抽纸，无奈道：“老婆，你都看四遍了也不腻的？”
不腻就算了，怎么每次看都流泪？
咱儿子拍的电视剧真就这么好？
老实说，确实不错，但张壕并不怎么喜欢《云落红尘》。
他更喜欢儿子在《血色芳华》中的表演。
“咱儿子拍的电视剧，怎么可能会看腻。”刘颜接过抽纸小心翼翼地抹了抹眼角，顺带着抹掉两根眼睫毛，“我现在就等出蓝光典藏版了，到时候我认识的人都要送一套。”
张壕：“......”
刘颜扔掉抽纸，这才问道：“对了，儿子也不接受采访也不上节目，他最近是不是再拍新的电视剧？”
“嗯，不过估计你不爱看。”张壕老老实实回答，“听说是接了华夏重工的活在拍宣传片，就是挖掘机打架什么的。”
刘颜撇撇嘴：“肯定不是，咱儿子就一文艺小青年，他会为了钱去接拍广告的活？我不信。”
“那可说不好。”张壕老神在在，“反正他这次肯定失败，都用不着我老张认真出手，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拿下。”
刘颜呵呵冷笑：“真的吗，我不信。”
张壕急了，他拍的胸大肌梆梆作响：“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
刘颜冷冷道：“这话好像我在哪儿听过。”
顿了顿，她继续道：“算上上一次，这已经是二十多年来你第四十七次说这样的话了。”
理所当然，每次结果都是反着来的。
张壕傻了：“啊这......”
不能够吧？
............
几天后，横店，某间租来的办公室里。
张鸿抬头看了眼对面落落大方的漂亮姐姐，又低头看了眼手里她那绚丽到刺眼的一长串儿履历。
最终，视线落在了片酬上。
那一串零真的很刺眼。
内心叹了口气，张鸿微笑道：“不好意思，关于角色的演员我们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你回去先等消息吧，过了我们会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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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王晨的逆袭
又送走一位目前处在二流跟一流之间的女演员，张鸿随手把她塞进自己手心的小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华国之大，莫非找不到我想要的演员？”
演技好、长得好、能吃苦、要的钱还少的优质韭菜，怎么就这么少呢？
不，不能这样说。
我张某人是无产阶级，不能以资本家的眼光去看。
应该说肯吃苦愿意上进的年轻演员怎么这么少呢？
林慕清摘掉平光镜捏了捏鼻梁，皱眉道：“可是不找一些有名气也有实力的演员来，这部剧真的能拍出效果吗？”
张鸿看向罗筠跟白雪夜两位专业人士：“你俩觉得呢？”
罗筠苦笑道：“鸿哥，我就一小演员，也就演过您那《云落红尘》一部电视剧。您问我......这就跟找一个围棋业余六段的人，然后问他觉得国手的水平怎么样一样。”
张鸿又看向白雪夜。
她吐出瓜子壳，想了想，然后回答：“鸿哥，这瓜子挺香的。”
张鸿：“......”
娘的，难怪你先天条件这么好还跑了两年龙套，真特么不堪大用！
“鸿哥，现在基本一二线的年轻演员都被你否了，那咋办？”林川开始引导张鸿，“要不......看看那些物美价廉的小鲜肉？”
这个所谓的一二线年轻演员，最年轻的也三十多了。
他们基本扛起了主流电视剧的主演大旗。
那些中生代的四五十岁的演员，反而要价相对不高，大多也是演重要配角，也就是大家俗称的老戏骨。
这种演员张鸿倒是无所谓，因为要价不高嘛。
就是主演问题很大。
三四十岁的主流演员们要价一个比一个高。
虽然没小鲜肉那么夸张，但差的也不远，而且也没回扣啊！
这部电视剧又不是那些小鲜肉背后的资本投资的，可以给他们那么多钱。
人家华夏重工给了你十亿，只要能满足人家老头子要求就好。
省下来的钱都是张鸿的。
那自然不可能白给他们几千万。
这部剧相对而言又没那么看重演技。
不过小鲜肉的话......张鸿摩挲着下巴：“小鲜肉有那演技吗？我可不想再遇到个耍大牌的，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而且“小鲜肉”这个词，本身就已经很有歧视的意味了。
林川继续忽悠：“鸿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以前小鲜肉跟你跳，那是因为你也是新人导演。
现在可不同了，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最起码是初步证明了自己。
那些还没火起来的小鲜肉当然要仰你鼻息。他们怎么敢再跟你跳？甚至价格都不会要的太高。”
这话说的林川自己都信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许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张鸿很明显也心动了。
不过嘛......
“面试流程还是要走的。”思来想去，他做出一个决定，“这样，可以开始给那些想推新人的经纪公司发消息了。可以让他们来试镜，不过要演一小段我指定的剧情。”
林川喜上眉梢：“我马上去联系！”
............
王晨最近很纠结。
他的出道应该算是挺成功的吧。
演了今年最热的《血色芳华》里的男二号。
一开始被喷没演技，唯一拖后腿演员。
可后来刘导给加了戏把他的身份改成内奸之后，他的口碑反转了。
哦，原来一直表情扭曲是嫉妒方别啊！
哦，原来没有表情是因为心里活动丰富啊！
毕竟演的是汉奸，良心顶不住自己的谴责，但又舍弃不了别人许诺的荣华，所以变现的这么纠结跟心事重重。
那没事了。
因此，王晨可以说有了个比较好的开端。
然后，节奏来了。
因为张鸿火了，比他王晨更火。
他不仅在同一部电视剧里压过了所有人，同时还写了首现在爆火的歌曲，然后自己拍的那部电视剧的人气跟《血色芳华》比也没差多少。
然后刘益守导演跟孙正导演还亲自为他站台。
张鸿才是现在这段时间内最火的当红炸子鸡。
可惜，没人能采访到他，他也不参加任何活动跟综艺。
那么问题来了，大家要怎么写新闻呢？
当然是深扒张鸿出道前出道后的一切细节。
然后......
他王晨当初是《云落红尘》男一号，结果跟张鸿闹翻退组的事情被娱乐记者们给挖出来了。
不过吉美传播的反应也很快。
他们迅速诚恳道歉，然后给几家比较小的报纸或者个人寄了擦屁股用的律师函，然后甩锅给王晨的那个快两百斤的女经纪人，轻描淡写就把王晨给摘了出去。
不过因为这个节奏的原因，王晨也上了好几次微博热搜，甚至还有几天上了头条。
他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公司并没放弃他，而是给他找了一位新的经纪人。
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西装背头一丝不苟，还戴着金丝眼镜不苟言笑。
现在，两人就在讨论一件事情。
王晨抬起头，求助地看着自己的新经纪人：“李哥，真要这么做？”
他的新经纪人叫李然，据王晨自己的打听，这大哥是个狠角色，而且已经培养出不少公司顶梁柱级别的明星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公司会派他来负责自己，但这样说的话，就是自己不会被公司舍弃吧？
李然推了推眼镜，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感波动：“嗯，必须这么做，去求张鸿导演给你一个机会。”
“可是......”
“没有可是。”李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晨，“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我说的话是完全站在你的立场上说的。
现在能扭转你口碑的人只有张鸿导演。根据公司得到的消息，张导目前正在为自己的新片子选角，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王晨抿了抿嘴：“可我跟他的关系，也不可能拿到男一号啊。”
“不是男一号，而是能进入剧组。”李然声音依旧冷淡，“只要你能进入剧组，无论演什么角色，外面你的黑料都会不攻自破。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求张导，求他收你进剧组。什么片酬、尊严、角色，都不要去想。哪怕是他扇你脸，哪怕是下跪，也要求他让你进剧组。”
“可......”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这样做，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公司会放弃你。因为张导以后必然要崛起，而公司里的演员不少，以后总会有合作的机会。他们不会因为你这个小角色就跟张导彻底交恶。之前帮你一次已经是极限了。”李然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欧米茄，淡淡道，“给你五分钟时间决定。”
王晨脸上神色变幻。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裤子，良久，良久。
脑海中太多回忆闪过。
从自己几年练习生生涯的咬牙忍耐，到出道时的彷徨，到按照那个女经纪人吩咐的麻木，到去了刘益守剧组的小心谨慎，到被骂时的唯唯诺诺，到再见张鸿时的被无视。
一直到最后，张鸿离开剧组的时候那个挥着手的背影，还有刘导的话。
“你要多努力，也要感激小张，他说你天赋不错，我才愿意给你机会。”
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
似乎也松开了王晨内心的纠结。
他长舒一口气，抬头道：“那就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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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快上架了啊，更得太快也挺霉的，平白少了俩仨礼拜的推荐，不过算了，大家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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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我爸爸都没打过我！
横店，下午三点，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气温，三十七度。
不过这一切都跟张鸿无关，因为他租的试镜房间内有空调。
二十六度，完美的温度。
不过其他人似乎并不这么想。
“你别太紧张了，看你满头都是汗的。”张鸿挠了挠脸颊，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小帅哥，“我也不浪费你时间了，你确实没达到我的要求，建议再去其他剧组碰碰运气，抱歉。”
那小帅哥苦笑了一下，鞠了个躬：“谢谢各位老师。”
然后离开了。
张鸿打了个哈欠，随手掏出一份简历递给林川。
林川看到简历上的名字，眼睛一亮，喊道：“下一个！”
很快，又一个小白脸走了进来。
他鞠了个躬：“张导好，各位老师好。”
“嗯。”张鸿随意应了一声，然后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这小白脸。
林慕清挑了挑眉：“怎么了。”
她也打量着这小白脸。
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跟张鸿对视，头还尽量低着。
弯腰驼背，一点儿气质没有。
秀眉微蹙，林慕清凑到张鸿耳边轻声道：“感觉不太行，要不看下一个吧。”
热气跟香味让张鸿下意识躲开些许。
他掏了掏发痒的耳朵，说道：“我是觉得这哥们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是在哪儿呢......”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张鸿恍然大悟。
他喜上眉梢，笑道：“你是孙晨宇对吧？我记得咱们在刘导的剧组里见过的。”
对面那小白脸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不是孙晨宇......”
孙晨宇是特么一个出道两年半的流量明星，跟他王晨有什么关系？！
还说刘导的剧组？
上次在刘导的剧组你也认错人了......
不对！
王晨忽然反应过来。
如果真的认错人，他怎么会记得跟自己在刘导的剧组里见过？
所以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了！
王晨攥紧了拳头。
张鸿，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他原本想拂袖而去，但又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个冷面四眼仔经纪人李然的话，他还是颓然解释：“张导，我是王晨啊......”
张鸿挑了挑眉，王晨是谁？
林慕清低声道：“是之前你《云落红尘》里面原来的男一号，后来在刘益守《血色芳华》里演男二号的那个。”
这次她没凑到张鸿耳边。
张鸿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小子，难怪看着眼熟。”
“那个，王晨是吧。”张鸿看了眼手里林川还回来的简历，“说说你的想法，你想要什么角色。”
简历上空白一片，只写了个“曾在刘益守导演的《血色芳华》中出演男二号，吃苦耐劳，百分之一千服从导演指挥，只是为了学习，可以不要片酬。”
张鸿是被他吃苦耐劳跟服从指挥，还有愿意学习锻炼演技的态度感动的。
毕竟这年头年轻帅气的流量明星愿意锻炼演技的实在不多了。
并不是因为他不要片酬。
百分之一千不是。
王晨小心翼翼道：“其实什么角色都行，我主要是锻炼演技的，张导您看着来就行。”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看来之前都是被他经纪人耽误了......张鸿笑道：“其实吧，主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那个经纪人......”
王晨赶忙道：“我经纪人已经换了，这次来您剧组面试，一半是我自己的想法，另一半就是新的经纪人建议的。”
噢哟？那敢情好。
张鸿微微一笑：“这样，咱也不搞内幕，我这里不讲究资历，论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公开。我给你一段戏，你演一下看看，就当试镜了。”
王晨忙不迭点头：“好的张导！”
“嗯，是这样。”张鸿想了想，开口道，“你演的角色是个中二小年轻，中二什么意思你懂吧？”
见王晨点头，张鸿继续道：“你就当自己现在是个天才挖掘机驾驶员，你要开着挖掘机跟敌人战斗。但是因为心理原因，你觉得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所以你不想再开挖掘机了。然后这时候有个领导想让你去开挖掘机，你拒绝了他，然后他教训了你一顿，说他要是有能力的话，他早就去开了。”
张鸿站起身走到王晨面前，他还活动了一下筋骨：“现在你就是这个挖掘机驾驶员，我就是那个领导，然后咱俩演一段，台词什么的即兴发挥就好。
只有第一句——我是不会去开挖掘机的。”
王晨咽了下口水，紧张地点了点头。
“三，二，一，开始。”
王晨吸了口气，表情开始一贯的冷漠面无表情：“你行你上啊，反正我是不会再去开挖掘机的。”
张鸿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不过没用力。
王晨惊呆了。
导演打人了嘿！
可没说过还要挨巴掌的啊！
但看着面前张鸿嘴角上扬的那副居高临下蔑视的表情，王晨咬牙道：“你竟然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张鸿摆了一个相当神奇的迷之造型。
他下半身正对着王晨，上半身全扭了过去，还两条胳膊向斜下方伸开，说道：“打你又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可以来打我。”
王晨看了眼这试镜室内的其他几个人，咬牙道：“反正，反正我是不会......”
话还没说完，张鸿反手又是一巴掌。
同样没用力。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摆造型的时候扭到了腰，他现在一只手扶着老腰，龇牙咧嘴，连台词都忘了说。
王晨懵逼了。
他瞪大充血的双眼，咬牙道：“你居然打了我两次！连我爸都没打过我！”
他确实受过委屈。
被公司无视，被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被刘益守导演骂。
但还从来没被打过！
还是打脸！
还是两次！
说实话，像他这种新生代进入娱乐圈的，家庭条件都不算差。
他是真的从小到大没被打过。
看着对面张鸿插着腰一副完全不在意的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王晨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演戏！什么试镜！
他只是想羞辱自己而已！
这个张鸿，他压根就没忘记当初自己退出《云落红尘》的事情！
在《血色芳华》剧组里之所以他不搞自己，是因为那是刘导的剧组！
什么推荐自己？
结果后面还不是爆了自己的黑料！
这样才显得他是个好人而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吧！
这片子老子不演了！反正你也没打算让我通过试镜！
他捂着虽然不疼但是让他自尊心受创的脸，咬牙道：“我不演......”
“就是这个表情！你通过了！”
孰料话还没说完，张鸿就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兴奋道：“自从知道要拍高达以后，我早就特么想表演一下这个梗了！你的配合不错！
还有你这个表演！简直了！那愤恨的中二眼神跟表情！还有微微颤抖的身体跟攥紧的拳头！甚至就连充血的双眼都说明了什么叫演技！”
张鸿给了他肩膀一拳：“真有你的啊小子！果然人是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别人的。我一直听说你是个没演技的小鲜肉。不过之前在刘导剧组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当演员的天赋，现在看来果然没错！你天生就是个演员！”
“我决定了！男主角的人选就是你了！别拒绝，不然我男人的自尊可是要受到伤害的。”
王晨人噗叉一下傻掉了：“啊这......”
看着张鸿热情的表情，王晨忽然觉得自惭形秽。
自己果然是个内心阴暗的小人啊。
明明张导这么看重自己，还跟刘导推荐自己，结果自己却怀疑他小肚鸡肠......真是......
紧紧咬着下唇，王晨低下了头：“张导，我......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您会针对我。”
张鸿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我要针对你？”
“因为当初我因为不敢反抗那个经纪人，所以都没下车见您就离开了剧组。”
张鸿回忆了一下，微微一笑，像个知心大哥哥一样揽着他的肩膀：“叫我鸿哥吧，你说的那些都是你年轻时犯下的错啊，没关系的，让过去的都过去吧，孙晨宇。”
王晨：“鸿哥，我叫王晨。”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张鸿笑道，“对了，你简历上说的不要片酬是真的吗？我没那个意思，你别在意，我就是问问。”
王晨老实点头：“鸿哥，我跟你说实话吧。都是经纪人让我这么说的，他说现在外面我跟您闹翻的黑料被挖出来了，所以让我一定要进入您的剧组里，这样外面的传言就能不攻自破了。”
“没关系，只要不要片酬就行，男主角也是你的了。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说而已。最起码晚上睡觉的地方还有一日三餐肯定不会少了你的。”张鸿拍着他的胸大肌，“其他的都是小事情，要不要我专门发个公告说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
那些算个屁啊！
钱到手了才是真的！
就这一个不要钱的主演，最少也能省下来几百万！
省下来的钱，那最后可都是我张某人的！
跟真金白银的玛尼比起来，蛐蛐被利用算什么？
而且也不算利用，人家也老实交代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王晨受宠若惊：“鸿哥，真不用，我能进您剧组就满足了，清者自清，那些事情自然就没人传了。鸿哥，谢谢你。”
张鸿乐了。
这特么一个有天赋的年轻演员免费来演戏，结果还要感谢自己？
果然，好人都是有好报的。
“行，你先回去歇着，等这几天演员全都到位，咱就回去开拍！到时候我把剧本给你一份，你好好揣摩角色就行。”
“好嘞鸿哥！”
............
同一时间，华夏重工总裁办公室内。
“什么？梁亚请假两天，结果今天第三天都没回去上课？”
秘书点点头：“是的，不过我们去查了一下，少爷现在正跟梁总师在一起。”
梁罗缓了口气：“那就好，不过这孩子怎么忽然这么叛逆了？”
秘书犹豫了一下：“额......还有件事。”
“说。”
“梁总师他......好像得了癌症。”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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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癌症晚期
“癌症？！什么癌症？我怎么不知道！”
梁罗拍案而起。
“这也是我们刚收到的消息。”秘书吓得一哆嗦，赶忙解释，“学校老师联系我们之后，我们马上就派人去找了，然后就在找到了总师那里，他不让我们带走少爷，说自己时日无多，想多跟孙子亲近亲近。”
秘书都快带着哭腔了：“然后我就马上来向您汇报了。”
她跟了总裁快十年，从没见过儒雅随和的总裁发过火。
梁罗深吸一口气，摆摆手，语气放缓：“行，你先出去吧。”
秘书鞠了个躬，忙不迭就想离开。
“等等，还有一件事。”梁罗吩咐道，“替我准备好车子，一会儿就去父亲那里。”
“好的总裁！”
等秘书关上办公室的门离开，梁罗才瘫坐在老板椅上了。
他两只手捂着脸，静静坐着。
几秒后，他拍了拍脸让自己从慌乱中静下心来，然后马上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怎么，今天不开会了？终于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听筒里传出的是梁天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梁罗赶忙问道：“爸！我听说您......身体不太舒服？”
“没什么大事，就是个普通癌症而已。”梁老爷子满不在乎，“你忙你的吧，反正我也活够了。”
“爸！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气话！”梁罗忍不住抬高了嗓门，“您先好好歇着！我现在就带您去京城找专家会诊！”
“不去。”
“爸！”
“你是大老板，要发展集团，没必要为了我这老头子操心。”梁天无所谓道，“反正我年纪也大了，连路都走不了要天天坐轮椅，还不如早点儿去陪你妈。”
梁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被揉乱了，同样工整的领带也被解开随手扔到一边，衬衫最上面的两口纽扣也被他随手解开，“爸！妈已经走十几年了！都什么时候了您别跟我闹脾气行不行！”
“我没闹脾气。”
梁天说完这句话就陷入沉默。
梁罗也瘫坐在老板椅上，单手捂着脸不说话。
电话两边，只剩下父子两人的呼吸声。
半晌，梁罗带着哽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爸......妈已经走十几年了，我就剩你了啊......”
那边依旧没说话，但隐约间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情绪崩溃之下，梁罗也说出了憋在心里许多年的心里话：“爸，我到底哪儿让你不满意了，你告诉我行不行？这么多年来我每天就睡四个小时，一刻也不敢放松。我努力发展集团，就是为了让你承认我，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您告诉我行不行？”
梁天老爷子缓缓道：“我想造机器人。”
梁罗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造！造！您先跟我去医院！等病好了您想造什么都行！”
那边梁老爷子又沉默了。
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你还是什么都没明白啊。”
他挂断了电话。
“爸？爸！”
梁罗愤然起身，抬起手机就想砸掉。
但犹豫了一下，他把手机揣回了兜里，然后从手腕上摘下那款理查德米勒狠狠砸在地上。
又愤然跺了两脚。
没去管那块儿价值过百万的手表，连西装外套都来不及穿，梁罗直接冲出了办公室：“车准备好没有。”
秘书赶忙起身跟着他一起朝电梯走去。
边走她边汇报：“已经准备好了。”
“梁总师在哪儿。”
“总师就在深城郊外的一处新开辟的荒地那边，那里现在盖了座拍摄基地，梁总师就在现场。”
“嗯，走吧。”
十分钟后，坐在防弹红旗后座的梁罗皱眉道：“往前开，我要在二十分钟内赶到片场。”
司机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红灯，还有前面排着长队的车流，迟疑道：“可是......现在堵车。”
“路中间不是很宽敞吗，给我开，不然你就滚蛋吧。”说完，梁罗又吩咐副驾的秘书，“把这些车的车牌号跟车型都记下来，去派人买一模一样的车送到他们家里。
还有，之后记得去交警队交罚款。”
秘书咽了口口水：“我明白了。”
司机一咬牙，直接打了把方向盘踩死油门。
这辆黑色防弹红旗直接压在实线上，从排着队的车流中间硬挤了过去，把两排几十辆车的车门都挤得变了形（好孩子千万不要学，要遵纪守法）。
一路畅通无阻。
十八分钟后，车漆上全是划痕的红旗停在了已经建好的拍摄基地大门口。
留下秘书跟后面追过来的交警同志交涉，梁罗迈步就往摄影基地里走。
基地大门的保安是集团的退休返聘老员工了，见到总裁往里闯，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总裁，您来是找总师的吗？”
梁罗淡淡道：“嗯，我爸在哪儿。”
“总师在一号棚里，就最高最大的那个。”保安大爷指了指里面，“您顺着路走就能看到。”
“嗯，谢谢。”点了点头，梁罗就朝一号棚走去。
到了门口，他就看到老爸还有儿子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在一个类似驾驶舱的座位里坐着捣鼓各种按钮跟拉杆。
他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年轻人拦住了。
“梁总，你现在不该进去的。”
梁罗停下脚步，侧脸眯着眼睛注视着面前这个帅气的过分的年轻人。
这个人他看过照片，就是这次宣传电视剧的导演，那个最近网上热度正高的张鸿。
“给我个理由。”梁罗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同时目不斜视地就要往里走。
张鸿朝里面抬了抬下巴：“梁总，你上次见到梁老爷子跟梁亚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是在几年前？”
梁罗皱起了眉头。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
然后......他顿住了脚步。
儿子上一次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是三年前，不，是五年前？还是七年前？
而父亲上一次这么开心......已经记不得了。
也许有二十年？
是啊，二十年。
二十年父亲都没对着自己笑过了。
似乎就是在自己接手华夏重工之后？
这二十多年来，自己一直以为父亲是对自己不满意，所以努力发展集团，生怕让父亲失望。
他想要看到父亲欣慰的笑脸。
可是，二十多年了，再也没看到过。
他攥紧了拳头，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其实您一直都没理解过他们吧。”张鸿叹了口气，他红着眼眶说道，“梁老爷子查出了癌症晚期，医生说如果全力治疗，他还有半年的寿命，但如果放着不管，就只有三个月了。
而老爷子他放弃了治疗，他说，他有个梦想要在这三个月内完成。”
特么的，眼药水是不是滴多了？眼睛好疼......
为了老爷子跟小屁孩的家庭和睦，我张某人也是特么拼了！
绝不是为了钱！
梁罗眉头紧锁，疑惑道：“我爸的梦想就是造这种大玩具？”
他指了指一号棚里面驾驶舱之后摆放的那两架二十多米高的机器人。
一架是深绿色的，脑袋呈半圆状，就像一只倒扣的碗，脸中间是一颗泛着红光的圆形摄像头。
另一架底色为白色，躯干部位则是蓝黄相间的颜色，上面还有散热口，脑袋上是呈V字型的黄色天线，脸上则是有两颗呈绿色的菱形摄像头。
“那不是玩具，那是高达和扎古。”张鸿忽然变得严肃，他同样注视着那两架机体，肃穆道，“那也是一个男人的梦。”
看着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捣鼓驾驶舱上各种按钮的老爷子快乐笑容还有梁亚那故作嫌弃却欢快的眼神，世界前三机械重工集团的总裁先生，陷入了沉默。
“我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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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还有下一章都是通宵码出来然后设定定时的。
两个哥们要结婚，一个15号一个18号，前一天晚上要去帮忙吹气球跟贴喜字，第二天也要各种帮忙，所以只好这样了。十六号估计还要通宵一次。
下一章同样是定时，大概两三分钟之后。
o(╥﹏╥)o
第七十一章 准备开拍！
“什么也不需要做。”张鸿露出一个阳光帅气的笑容，“您只要静静看着，在远处陪着老爷子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就行，然后，欣赏他最后的梦想。这样就可以了。”
梁罗没说话，他只是静静伫立在那里。
就仿佛一尊石像。
不知过了多久，他嘶哑的声音响起：“我明白了，我会看着的，也不会去打扰他们。”
他忽然转身，泛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张鸿的双眸，“一切都拜托你了，一定要实现我父亲的梦想，拜托了。”
身家上千亿的华夏集团老板，哪怕见国家政要也是平辈论交的世界前三工业科技集团老板，向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深深鞠了一躬。
张鸿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口可以去给牙膏打广告的大白牙：“一定！”
“呼——”梁罗舒了口气，冷冽的气场恢复了温和，“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看一会儿。放心，我不会进去打扰他们的。”
张鸿也没客套：“那行，您有事儿随时可以找我，那我先忙去了。”
等张鸿转身离开，梁罗继续静静注视着棚内快乐的爷孙俩。
他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
“咋样啊？”
跑到导演部的张鸿一进来连水都没喝就开问。
王野竖起大拇指：“鸿哥！你真牛！话说你是怎么说服梁总亲自出演角色的？”
他的面前是一排监视器。
画面上的人是梁罗，而且是各个角度的梁罗。
正面、侧面、背面，远景、全景、中景、特写，应有尽有。
“当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咯。”张鸿耸耸肩，“好吧，其实就是忽悠，不过这样才更有真情实感嘛。而且华夏重工总裁亲自出演，多有噱头的一件事。”
这就跟他前世的大小马演电视剧一样。
这风往外一吹，怎能不激起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好吧，其实张鸿完全不关心这个，毕竟这活的他赚的也不是往外卖的钱，口碑跟收视率什么的都与他无关。
这事儿其实是梁亚这天才小屁孩的主意。
他说他想看看老爸不为人知的一面，所以央求着张鸿把他爸的样子给拍下来。
甚至这小子还咬牙放弃自尊喊了张鸿一声“鸿哥”。
这感觉真酸爽，就跟前世那些天天耳熟能详的顶级巨头的孩子喊你一声哥哥或者姐姐一样，真是从天灵盖爽到了尾椎骨。
爽到的张鸿自然就从善如流了。
甚至还在剧本里加了点儿戏。
就是高达造出来的过程。
这台高达见证了三代人的成长和传承，最终阴差阳错之下落在了王晨演的主角手上。
嗯，在剧本里，王晨就是梁亚他哥。
“对了，阿川呢？”
张鸿左顾右盼，愣是没找到那孙子的人影。
王野随口道：“哦，那群外国演员初来乍到，他就跟他妹妹一起跑去当翻译去了。”
这也是张鸿耍的坏心眼。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代表正义的一方，主角自然要由华国演员来担任，剧里的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共体”官员自然就是亚洲其他国家的人啦。
而相对反派的“世界自由联盟”，则必须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来演啦，这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剧组上下一致认为没什么问题。
不过......
“那群外国人不是华语一个比一个说的溜吗？听说还有个当初说要吃遍华国美食，结果八年了还待在华国的家伙，他们也需要翻译？”
............
林家兄妹自然没去当翻译。
某个角落里，林川站的笔直，而林慕清则面无表情地玩儿着手里的一把蝴蝶刀。
“爸都跟你说什么了。还有，这次你打算怎么做。”
面对着“林家の黑长直恶魔”，林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我跟咱爸说这是华夏重工投资的片子，能做手脚的地方不多。
然后我就说鸿哥的剧组都是些奇葩行业转来的牛鬼蛇神，还说找的主演都是没演技的小鲜肉，别的真没了。”
“做的不错。”林慕清很满意，于是她手上转的花里胡哨的蝴蝶刀合上，然后一晃眼就不知道被她藏什么地方去了。
“妹啊，我真的没搞懂。”林川不明白了，“按说你是站我鸿哥那边的吧，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坑我鸿哥？”
虽然他这段时间天天跟那群牛鬼蛇神相处，但也没看出来他们厉害在哪儿。
还有小鲜肉演员。
罗筠在他看来就是踩了狗屎运被鸿哥选中演了一个很符合他本来性格跟外貌的角色。
王晨不说了，那就是个没演技的渣渣。
自己倒也没跟老爹撒谎。
为什么老妹要让自己这么做？
“你还不够了解他们，当然，你更不了解张鸿。”林慕清抬手把鬓角发丝拢至耳后，莞尔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张鸿了。”
张鸿是个文艺青年。
哪怕最近他变得接地气了，但他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林慕清已经看出来了，这部片子张鸿只想要口碑，顺便帮老人完成梦想，他根本就没想着赚钱。
甚至她可以打赌，最后那十亿根本就剩不下来多少，肯定全都会砸进这部片子里。
不如说现在光是搭影棚跟全绿幕影棚，还有准备设备跟造一比一高达模型以及拍摄用的驾驶舱，就已经花出去五个亿了。
这还是片子没拍的时候呢。
而张鸿要省钱的原因在他看来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把剩下的钱都砸到后期剪辑跟特效制作上。
选角选错了吗？
当然没有。
罗筠演的反派是个天天戴着面具的面具男，本来就不需要什么表情。
而王晨演的主角又是个天天皱着眉的中二病，基本上也不需要什么演技——就天天皱着眉抿着嘴装纠结就行。
而真正可以烘托出气氛的是那些配角们。
张鸿在配角上可没想着节省，几乎片子里的所有重要配角都用的是老戏骨。
不，就连不那么重要的配角都是较为资深的演员。
比如剧本上的那位杰钢队长。
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这部剧，张鸿不会在意收入。
他想要的，是打造一部前无古人且短时间内也后无来者的口碑之作！
他是想要哪怕二十年、三十年、乃至四十年后，这部片子依旧会被奉为这个类型的经典！
或者说，也许张鸿想要的，就是开创出巨型机甲这个类型片来！
他想要名留影史！
机智的林慕清早已看穿一切！
所以她才会配合张鸿，所以她才不能让老哥使绊子。
渐渐的，张鸿终于要活成她心中的那个样子了。
她的心情很愉悦。
于是，今天就不吓唬自家这个没用的老哥了。
见林慕清要走，林川喜上眉梢：“妹啊，你要去哪儿？”
“准备拍摄，我要见证这一切。”林慕清忽然回头，笑的很明媚，“而且作为让我这么开心的奖励，今晚我要亲自下厨给张鸿做一顿饭。”
妹妹做的饭！
那可是老林家的传家之宝啊！
自从几年前她做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做过了！
而那顿饭，让林家从上到下都念念不忘赞不绝口！
他高声喊道：“那我呢？我来蹭饭行不？”
林慕清微微歪头，青丝飘扬：“不行，那是给张鸿的奖励。”
林川：“......”
几分钟后，他的肩膀吃了一记大威天龙掌。
“干嘛呢阿川，思考人生呢？”
林川回过头，幽怨地看着张鸿：“鸿哥，我好羡慕你。”
“什么莫名其妙的，我还羡慕你这条富二代的种族呢。”张鸿拽着他就走，“赶紧去给我把那三尊让人找人雕刻的神像找来。”
“你说少林寺驻武当山办事处大神父王喇嘛跟正确女神还有章鱼头洋菩萨？”林川被他拉的一踉跄，“找那些玩意儿干嘛？”
张鸿头也不回：“废话！当然是开拍前的祭拜了！万事就绪，今天就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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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都是定时，我要出发去帮哥们吹气球跟贴喜字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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