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九家将门入厢军
隆盛十八年五月初十,北军府中院止戈堂中,苏策早早的便到了堂中主座坐下。
未让苏策等待太久,楚国公项城带着“精简”过后的北军勋贵们低调的来到北军府。
和苏策打了个招呼,以楚国公项城为首的十二位勋贵便去了左厅。众人与苏策打过招呼,苏策并没有和楚国公项城有什么交流,但是两人互递眼神,苏策就明白,这是北军府的实权勋贵,也是清理过后的北军军头。
苏策主持北军府事务已经几个月了,身为北军军主也了解了北军辛密,楚国公府一脉之下并无领兵的爵位,但是其下却有栎阳县公赵坦与蓝田县公云溪。
此二人,栎阳县公赵坦,身为皇族出身,那是整个北军的监军,蓝田县公云溪,军功不显,却是整个北军的大管家,苏策给北军的钱粮都是交给蓝田县公云溪去分发的。
除此三人外,另有九人,三位郡公,六位县公,代表着北军三大六小,九位军头,广平郡公刘吉,任城郡公晏政,扶风郡公周巍,南陵县公公西专,杜陵县公公孙宗,新丰县公宗政定军,郑县县公尤雍,华阴县公蒙斌,高平县公农崇山。
这九人虽然爵位不同,但却是凭借着百年征战,门楣显赫的老牌勋贵。北军的兵多,武爵就更显得显赫。
稍过一会,北军将门的家主也陆陆续续的来到北军府,只是有的人被请去了止戈堂右厅,有的人却被留在了止戈厅。
止戈堂右厅,苏策让人只放了三十六把椅子,这代表了北军今后只留三十六家将门,剩下的将门家主都在止戈堂中坐立不安。
右厅中李随风,袁景元,呼延托托,许鸣山四人打着机锋,他们四家每家分到了五尊紫衣将位,也是北军将门的上四家。
至于其他将门家主,则是泾渭分明的围成了三个大圈子。
关陈华、龚清和,徐山跃是河东道将门、黄庆阳、方吉明、周继真、张佑奇、姚金和是关内道将门、独孤信是陇右道,大家按着地域聊着闲话,独孤信则有些无聊,这九人是北军中九门。
下八门中,因为童贞元,余和安,孙少泽,柏惟孟,刘一衡这五位关内道的将门围在关北道那个圈子,王武平,高克山去了河东道将门那边,地位相等的他只能和剩下的夏温均聊着家常,毕竟他俩来自陇右道,天然带着亲近感。
独孤氏说到根上和大乾人也是同根同源,但是祖上不争气,作战被俘,与胡人混居,后来独孤氏在大齐动乱之际,领着族人投靠了乾太祖,借着从龙之功,封了爵,历代家主也是争气,这才有了今日显赫。
嘉定华,惠康平,鲍州朔,郭灵已,金守道,陈微元,车辅坤,桑成名,顾宗序,樊立春,卓天然,汪洋祥,耿颜丰,刑二郎,萧中平这十五人则是苏策一手提上来的,军中称为外十五门,这个“外”字说明他们十五家乃是新晋将门。
整整三十六人,代表着北军将门,除此之外,止戈堂中还有将门家主,只是比起左厅中的勋贵,右厅中的将门家主,他们却没有一张椅子可坐,全都站在止戈堂中。
因为他们日后便不能被称为北军将门了,苏策今日请他们来,就是要将他们清出北军。
苏策行事历来恩怨分明,自问虽不是呲牙必报,但却非胸怀宽广之人,之前还需照看老帅颜面,但是老帅的面子总有用尽的时候,李洪涛要立厢军府,苏策虽未给人,但是钱却给了不少,这短短几个月经历数十次刺杀,真当他苏策是个软柿子,谁都可以去捏一捏。
鲁家家主鲁亦辰,之前是老帅帐下,以往在军中地位超然,自知虽比不上上四门,却也应比过中九门,但是苏策这次却是一尊紫衣将位都没给鲁家,与鲁家遭遇相似的还有八家,因而以鲁家为首,宋家宋伏虎,葛家葛立舟,焦家焦丰武,秦家秦长文,范家范景和,段家段镇川,吴家吴春潮,盖家盖定远这八人也都参与了进来。
只因他们九家曾经都是老帅帐下,自认跟随老帅在战场上,舍生忘死,对苏策也多有轻视,于军中说些牢骚话,但是他们九人也不想想,苏策的手段能逼的老帅,自污名声,隐归南山,他们九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也是老帅骄纵,军中辛密也从未告知,这九人被楚国公项城南山坑杀的勋贵一鼓动,便升起了不该生的心,妄图刺杀苏策,给楚国公府立下投名状,之后推楚国公世子项澜为军主,到时候功名利禄还不手到擒来。
苏策前两年为何总是稳坐中军大帐,从不临阵,还不是得到暗报,军中有人意图让苏策在战场上出个差池,只是苏策却没有以身诱敌,并没有给他们机会,现在眼看着在军中被闲置,后面更是一尊将位都没给。
狗逼急了都能上墙,这些战场上的杀坯便想到了刺杀,只是沙场上刀枪无眼,各凭本事,长安却有长安的规矩。
苏策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一帮肌肉长到脑袋里的家伙,苏策看着九人的惶恐不安,心里只觉得无趣。
思量了半天,茶水都换了两茬,苏策这才开口说道:“前些日子,遇到了些不长脑子的,长安城里面好是热闹,鲁亦辰说说吧,什么时候河东道的横刀到了长安城?”
苏策一句话,说的鲁亦辰额头上冷汗只留,嘴里含湖的说道:“这事,这事情,属下不知。”
“不知?”苏策冷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被人当刀使唤了,到现在都不自知。
“年前,楚国公领人去南山冬狩,遇到了兽潮,可是死了不少勋贵,这里面可是有不少人与你鲁亦辰私交甚密,只是我有一家事情不明白,什么时候河东道鲁家与长安城的这些勋贵能够坐在一起吃饭了,是因为你等身上的粗鲁劲,还是你们那只知道杀人的废物脑袋!”苏策说完话,拍了拍手,罗阳带着玄武卫抬上来了一个大箱子。
苏策扬了一下下巴,罗阳弯下腰把地上箱子打开。
苏策指着地上的箱子,说道:“鲁亦辰翻翻看看吧,侦骑剑部送来的暗报,里面可是有不少都是关于你的。”
箱子里面是一堆书信,还有炭画,炭画虽然粗糙,但是却很传神,要是再加上画的留白处写下的字。鲁亦辰没有去翻看,他知道鲁家这次栽了,输了就要认!
“鲁某认了,刺杀你的人是我派的,是杀是剐,我认,但是我不服,凭什么这次一尊将位都不给鲁家,我鲁家祖上兄弟子侄三百余人战死沙场,就因为我酒后说些牢骚话,一尊将位都不给鲁家,你为军主,处事不公,鲁某不服,杀你有何不可!”鲁亦辰看着高坐在主位上的苏策,此时没了惶恐,没了不安,有的只是愤怒。
“放肆!”罗阳听到鲁亦辰的话,嘴里大喝一声,一脚踹在在鲁亦辰的腿弯处,鲁亦辰踉跄两步,单膝着地,想要反抗,却没有机会,因为在罗阳大喊时,姜澜紧接着带着三十玄武卫进入了止戈堂。
止戈堂一时间充斥着怒骂声,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九人今日只是穿着武服,又怎么会是甲胃在身的玄武卫对手。
想要夺刀反抗,但是姜澜和玄武卫身上却并未佩戴武器。
何谓止戈,止戈为武,在这个止戈堂中,只有苏策一人可以携带武器,其他人,哪怕是楚国公项城的佩刀也在止戈堂外。
苏策不想看到昔日泽袍受辱,他也没有折磨人的嗜好,这会儿闭上了眼睛,很快止戈堂的声音便从愤怒转为了悲戚之声。
哭喊求饶声,让苏策心烦意乱,对自己人动刀,苏策过不了心里的坎,有些事情苏策可以当做不知道,但眼巴前的事,苏策却并不能当瞎子。
“够了!哭哭啼啼的,北军的将军什么时候这般出息了,让你们今日前来北军府,又不是要杀你们,这会知道求饶了,刺杀我的时候,你等就没想过事发之后,你等人头落地,子侄前途尽毁,家卷受辱的下场吗?”苏策站起身子,指着被按在地上的九人骂道。
苏策深吸一口气,气的乐出了声,指着梗着脖子的鲁亦辰笑骂道:“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帮手,算了,跟你们这些傻子计较,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们也是受人蛊惑,你等可以不念泽袍之情,我却不能不顾泽袍大义,昔日,我于老帅府上可是没少见你们,刺杀军主,北军以后是容不下你等了。
北军令,鲁亦辰等九人作乱犯上,罢去军职,念其战功,允自裁,九家将门逐出北军。滚吧!”
鲁亦辰嘴里苦涩,听到苏策不杀他,但是军职没了,脑袋也得搬家,但还有着勋位,将门靠什么,靠的不就是勋位,只要勋位在,传给子侄,军中就还有一席之地,只是如今北军容不下他们九家,他们这九家将门日后又该何去何从。
“北军容不下你们,新立的厢军府还是个空架子,你们九家去厢军府吧,调令已经发给厢军府了,回去告戒子侄,想要寻仇,苏某随时等着,只是下次就不是死一个家主这么简单了!还留着干什么,姜澜押他们出去!”苏策挥了挥手,姜澜带着玄武卫摘取了九人的头冠,押着九人就要往外走。
鲁亦辰临走的时候对着苏策行了一礼,嘴里说道:“自你为军主,咱未唤过你一次军主,为军二十载,多少兄弟没了,老了老了,为个将位,眼睛迷住了,鲁家子侄不会寻仇,不是不敢,是没脸寻仇,谢军主不绝之恩!”
看着九人被押着,苏策的心里也是不舒服,这九家并非酒囊饭袋,只求将位,只是看不清形势,也用错了法子,长安城中,可以手段高明,也可以手段阴损,但是行刺却是犯了规矩,破了底线。
苏策只诛主恶,却不会动他们家人,这是守着北军的规矩,祸不及家人,这般道理,不用人劝,苏策也明白。
出了口恶气,苏策还有大事要做,北军勋贵被楚国公项城清理了一番,如今将门也被苏策理顺了,接下来苏策要趁着大改之机,整肃北军。
征战百年,很多问题都被人忽略了,如今战事稍平,朝堂上已经有人谏言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这才是北军接下来要面对的大事。
北军的问题与北军的壮大相伴相生,除恶疾当用虎狼之药,清出九家,便是第一服药。
其他各府现在自己家里都还没有弄好,北军府掉将门九家入厢军府,苏策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是给了老帅面子,没有赶尽杀绝,北军中对苏策这个军主,不说心服口服,但是苏策的肚量,能让人说不出来不是。
二是李洪涛手中有着九家将门,就有了班底,李洪涛得念着苏策的好,之前给了钱,现在给了人,李洪涛要是不念苏策的好,那就是不要名声了,名声坏了,谁还敢跟他李洪涛。
三是这九家虽然死了家主,但是苏策留了情,便不是死仇,这九家还得念着苏策的恩。而这九家也是苏策给厢军府埋的暗线,因为这九家下一任家主,之前可是苏策一手提拔上来的,算是提前布局厢军府,苏策落的这个闲子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四是杀鸡儆猴,以后北军府只能有一个声音,而且必须是他苏策的声音。勋贵和将门看着止戈堂中的动静,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却会记得苏策的手段。
因为苏策的目的并不是仅仅停留在北军,偏安一隅不是苏策的格局,大改步入尾声,朝堂上的文臣已经开始统一步调,先是消减军队,下一步刀子就要落在武将勋贵身上了,抗住了,北军还是北军,扛不住,北军后面变成什么样子,苏策大概也能想到。
因为大改是圣人提出来的,这次立下七军府,看似给了不少好处,一个官职就让各军军主走到了台前,军主地位超然,现在有了官职,反倒是一种限制。
因为军主定下了,几十年都是一人,而官职却可以随时找个由头换掉。
圣人端午时,姿态很低,但是却是让苏策入局,夺嫡之争,勋贵重臣将门都是不会插手的,更何况是身份特殊的军主。
夺嫡意味着站队,站对了还好,要是站错了队,等到新帝登基,苦日子就来了,苏策虽然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苏策却并不打算插手其中,因为苏策不敢拿着北军百年基业去赌,赌赢了,北军的势力扩大几分也是无用,因为北军本身就是各军中势力最大的,要是赌输了,北军百年基业也就毁为一旦了。
大改只是圣人集权的第一步,苏策不得不入局,但是苏策已然有了出工不出力,出声不行实的打算
苏策现在需要和勋贵将门定好调子,大家统一行事,才能在这次大改中保存实力,北军不会反,因为北军的存在就是为了国家稳定,这是刻在北军骨子里的,不管是楚国公府还是历代北军军主,可以借北军之势谋公利,却无法靠北军谋私欲。
苏策的第二服药,已经想好了药方,现在时局不稳,何时用药,苏策总得和其他大夫商量一下。
这也是今天请勋贵将门过来的原因,今天,明面上是北军府清理异己,外人不用打听也知道是苏策将九家将门清出北军。
聚拢这么多勋贵将门,圣人肯定在关注,朝堂百官也会盯着看,其他六军府一定会去打听北军府干了什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栈道已经暴露了出去,相信其他各军后面的日子,注意力就不在北军府,而是把精力转向厢军府,各军势力各有边界,空架子的厢军还是无主之地,相信没有谁会放过这个扩充势力的机会。
表面上苏策虽然借着处置刺杀之人的事情,白白丢出了九个将门,但若是深究,不过是北军布局厢军府,能在军中混出名堂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否则在战场上的活不下来,更不用说立下战功了。
现在苏策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厢军府,北军府不被人盯着看,等到过后反应过来,苏策把北军的问题快速解决。北军还是那个衡压众军,地位超然的北军。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调整武备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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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支军队所谓的势力和实力,可以从最表面的军队人数,武备情况去体现战力高低,但是这都没有说到根本上。
北军人数确实在大改中萎缩了不少,但是人数少了,不过是清出了一批老弱,精简下来北军的战力反倒是提高了不少。
圣人立下七军府,看似是圣人主动放权,但是实际上却是集权阳谋。
以往因为征战需要,边军虽然品阶低,但是地位高,甚至南衙十六卫也成了边军的势力范围,地方折冲府也唯边军马首是瞻,圣人的天子六军也多是边军出身,太子的东宫六率也是边军之后为主。
圣人赵玉民以往看着战事紧急的面子上,倚仗着边军,大乾国内也是一切向着边军,现在战事稍平,圣人赵玉民又怎么会让边军继续凌驾在整个国家之上。
各军需要谋求权力,圣人顺势而为,不是要权力吗,立府,开衙,权力的红利,谁不眼热。
边军看似多了四座军府,但是一同多出来的还有中军府,禁军府,厢军府,边军在大改中得了名,但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却没得到多少,反倒是舍弃的东西更多,而且将军中边镇与禁军兵权之争变成了七军相争。
这里面北军受损最为严重,折冲府只剩下关内道河东道两道,外加陇右十州,一增一减。
折冲府调整,让兵部和各军有了纷争。
南衙十六卫中各军的势力,因为一座禁军府被兵部一扫而空,兵部之前失了名,但是却得到了本该属于兵部的南衙十六卫实权。
插手的北衙六军,如今也因为中军府,圣人赵玉民兵权在握。
以往北军一直有着防范西军的责任,陇右十州的地盘,这个扩充势力的机会,苏策不要想,圣人逼着喂,但是这也让以往步调一直北军西军,生了间隙。
如今的局势是边军分崩离析,四边不再同心同德,中军府禁军府两府手握重兵。
兵部圣人有了兵权,兵部腰杆更硬了,圣人也不需要事事都抽调陵卫,一个乾州才能出多少兵,现在也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本无是禁军与边军的争斗,如今禁军一分为二,兵部握着禁军府,圣人攥着中军府,厢军府还是个空架子。但是三座军府,圣人赵玉民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因为现在边军早已经互生间隙,四边共同进退的做法已经沦为了过去。
北军西军因为陇右十道撕破了脸,南军和东军,苏策看完兵部邸报,也知道圣人让两军不再同心,因为圣人把不受重视的大乾水师一分为三,南军东军现在的水军,被提格为水师,还有一支水师由兵部管辖负责大河大江漕运。海上交给了南军东军,现在两军虽然刚刚立府开衙,但是为了海域划分,在兵部争吵不休。
苏策要维护北军的地位,第一服药清理了北军门户。
北军征战百年,如今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不要受制于人,当下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军队人数或者将帅不合,而是保住北军的武备辎重。
以往有战事,武备管兵部要,兵部不够,从乾州抽调,辎重找户部,户部不够,找内府供养。
现在没有战事,北军戍边的人数消减了不少,并不是苏策主动去做,而是兵部和户部给的武备辎重现在只能养这些兵。
所以苏策现在准备的第二服药就是统一武备辎重。
之前苏策已经有过实验,辅兵的辎重车就是一次很成功的尝试。
但是这也只是尝试。
不说别的,兵部虽然定下的武器的制式,但是因为产地工匠的不同,军中的武备也只是风格相似,但是却是一人一个样子。
就拿最普通的府兵为例,甲胃和武器都是自己出资,折冲府制作,甲胃做好了存在折冲府的武库中,即便是再有钱,也不能私自制甲,这就造成了不同折冲府的府兵身上的甲胃虽然样式一致,但是甲片的厚度却大有不同,折冲府因为属地的富庶程度不同,府兵给予的制甲钱不同,同一形制下的甲胃,重量可以差出来五斤。
再加上很多甲胃都是父传子,子传孙,兵部百年间的甲胃形制也有过不下十次调整,这就让军中的甲胃虽然保持着风格相似,但是实则一人一甲。
说完了甲胃,还有武器,以一个新晋府兵为例,兵部规定是一杆长枪,一把弓,两壶箭,两把横刀,一面盾牌,但是实际上这些只是最基础的武备,所以到了戍卫的地方,还需要武库给这些府兵增配武器。
增配的武器从哪里来?
兵部给的或者战场缴获。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武器还会因为时间和作战损耗,这些损耗还是得武库去出。
战事为由,兵部咬着牙也认,但是现在没了战事,北军的边军武库这小半年,出的多进的少,武备已然少了一成,苏策几次给兵部送去索要武备的文书,都被压而不发。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北军有,其他各军也有,虽然各军都有自己的军匠,可以维修制作武器甲胃,但这也是应急之法。
所以苏策的第二服药,便是统一北军的武备辎重。
这里面最重要的便是甲胃和武器,战场上吃麦吃米吃粟,只要吃饱就有力气杀敌,但是武器不利,甲胃不坚,拿什么杀敌。
横刀笔直,破甲厉害,但是却容易折断,这也是为什么府兵上战场要带两把刀,甚至于力气大的会带去三把刀。
苏策让左右厅的勋贵将门家主都在止戈堂中商议此事,这件事看着不起眼,但是作用只要是上过战场的都明白。
首先是最基础的横刀,九胡已经被北军打光了,以后面对的就是罗斯人,而罗斯人的着甲率更高,苏策亲身经历的大石之战,老帅李思哲能够取胜,靠的是硬弩攒射,和重甲兵玩命稳住了阵脚。
那次胜利的因素很多,但是也让苏策有所惊醒。
现在的刀,刀身虽然很厚,但是在那一战中,要不是苏策有着厚横刀护身,仅靠制式的横刀,刀断人亡就是苏策的结局,所以苏策首先便要加强横刀的厚度。
其次是弓弩,大乾边军作战,近身搏杀的意义其实并不在于杀伤敌军,而是稳住阵脚,真正杀伤敌军的还是倚仗着弓弩。
苏策第一战所用的臂张弩,非身强力壮之人不可使,而对于弩。当然如今大乾作战方式决定了用以防御的驽并不受重视,当然这并不意味大乾无弩,而是军中更重视射速快的弓。
苏策准备了两种驽。名曰破军与破阵,两者都是以原本的车弩为原型,原先的车弩是三弓弩,不过两者是其缩小版与放大版,破军射程四百步,可发十失,破阵射程七百步,可发七失或发铁制单失。
对于弓,苏策并不打算去改动,因为大乾的弓身已经将潜力发展到了极限,所以苏策更重视弓弦,弓上的消耗主要是弓弦,张弓为战,平时弓弦都是保存在皮囊中的,但是即便如此弓弦的保存一直是个头疼事,所以苏策能做的便是将弓弦分类,同时裹上猪油浸过的纸包裹着保存。
除此之外,辎重车的形制载重,食物的平时配给,战时食物的种类都一一商量着定了下来,而且苏策提出战时用粮需要做调整,原先战时虽然吃肉也有酒喝,但是却还是有些粗放,索性,将肉感,果脯,粟米等等炒熟后全磨成碎末,加上盐巴料粉猪油搅拌成湖状,用石撵压在模具中,变成四四方方的小长条,在用浸油的纸包起来,不管是战时还是平时配给都很方便。
因为皇家制纸的量大,现在的竹纸已经很便宜了,所以刷上桐油的油纸真用不掉几个钱。
四五十人商量了一下午,定下的事情却只有五件,第一件是北军甲胃需要统一形制,形制不同,无法识别品阶和军种,第二件是武器要侧重破甲,毕竟以后面对的是着甲率更高的罗斯人,第三件是更新维护关塞上配备的床驽,四是弓弦要类别定时配发。
第五件是将食物分为戍粮与战粮,戍粮还是按照原先的方式,不过增加了种类,战粮多了道处理手续,不过这才是苏策最想做的事,当兵吃粮,吃的变好了,战力自然就上去了。
这种压出来的战粮,苏策准备让定北都护府长期制作,之前苏府已经试着做过,现在长安城中的糕点中有一样,被人称作“饼干”先的糕点,就是同种做法,只要放个石灰包保持干燥,用所谓的油纸包裹起来,保存起来,夏天一个月不坏还是可以保证的。
现在安北都护府也只是小批量制作,主要是培养会做的人,超过二十天的配发给士卒打牙祭,再根据口感调整,也让士卒们提前适应,等到战事,全力制作,这样运送粮草可以减轻不少辎重压力。
但是一个下午商议下来,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苏策,苏策知道,还是没钱闹的。
“饼干的方子和生意给北军府了,我这个被人传出来的长安巨富,还不至于让自己手下的兵吃不上好的,现在兵少了,每一个在册的府兵,都要人册一致,吃兵血才能弄几个钱。
这门生意再加上一门油纸生意都给北军府,内府纸张的生意有我的份子,油纸用的纸张用我的份子换的,这样油纸生意别人抢不走,两门生意一年下来七八十万贯,留下六十万贯给戍边的兄弟多口吃的,剩下的给你们,吃兵血能有几个钱,以前下来几千贯,也不怕挨冷箭。
这五件事看似花费不少,实际上真用不了几个钱,狼烟山中有铁矿煤矿,金银铜矿是圣人的,谁动谁掉脑袋,煤矿铁矿朝堂上需要楚国公去要一下,咱们就花点请工匠的钱粮,花小钱办大事,这钱北军府没有,我先垫上。”苏策那里不明白众人的想法,但是苏策却是愿意去装这个冤大头。
虽说铜钱换了金银,但是金银压手,再者说了苏府现在的生意不下百门,这不是说开了百家店铺,而是有上百个行业,苏府都插手其中。
要不然侦骑剑部也不会抽出上百人做了苏府的食邑,这些人都是各行各业的管事,在他们手下还有小管事和掌柜。
兵部把北军府索要物资的文书压而不发,这里面没有圣人的意思,苏策才不信,兵部再厉害没有圣人撑腰,也不敢做惹怒北军府的事情。
说到底,钱多惹人眼红,圣人赵玉民虽然钱粮更多,但是花费也多,回头一看,内府的生意里面还有苏策的一成份子,就说苏策拿着这么多的钱想干啥,此时不找个由头,苏策真怕圣人赵玉民给个谋反的罪名。
所以现在苏策虽然食邑一千,靠种地养着这么多人,那大家都苦巴巴勒紧腰带过日子吧,百果酿是苏策的第一门生意,这门生意以后就是苏家传家的生意。
至于其他的收益,苏策觉得还是用在北军身上,地位,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做出来的。
楚国公项城为什么会给苏策服软,是因为圣人给苏策撑腰?与国同戚的国公府,想做什么事情,只要不是造反,圣人总会给了体面,但是对于苏策,如今楚国公项城已经没有争斗的想法了,不说别的,就苏策用钱砸人这招就让人痛并快乐着。
北军上上下下可以说是苏策用钱粮砸出来的军心所在,但这何尝又不是本事。
再者说了,若是他将苏策逼出北军,最高兴的不是军中被苏策压着的将校,而是户部尚书或者内府令,对于苏策赚钱的主意,这两位可是羡慕不已。
没准丢了军主的位置,转过头内府丞或者户部侍郎的位置就是苏策的了,过几年,苏策那么高大的身影站在文官中,越想越别扭。
不争了,苏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苏策在北军,依附北军的军户日子好过,将校们也有钱,人这一辈子为的还不是名利,苏策为北军军主,名给的有限,但是钱是真给啊。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逼走了苏策,不过楚国公府的亲卷们少了进项跟自己完不了,就是军中过惯了好日子,谁愿意跟着再过苦日子。
而且苏策的生意还没发抢夺,圣人内府的生意,苏策只有份子,抢不了,苏策的生意还是侦骑剑部的人在做,这就更惹不起了,高悬与北军头顶的剑部,可是有着监察军队的职责,对北军不利之人,没准哪天就没了,即便是他这个楚国公,反正有着世子在,他项城出个意外,北军的国公府依然存在。
看着意气风发的苏策,项城心里有羡慕,有嫉妒,有不甘,也有服气。
看着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人,在军中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但这些年却另辟蹊径,用谁都看不起的商业,织起了谁也动不了的一张网。
圣人赵玉民都不敢动苏策,因为只需要苏策的一个主意,内府就多了一门年入几十贯的生意,这哪是一个军主,明明是皇族的财神爷,虽然说生意要给苏策分利,但是苏策的钱也没有买田置地,而是给了北军,把钱花给北军,反过来不是让圣人赵玉民少花了钱。
苏策有时候夜里睡不着也会想,如果自己哪天冒犯了圣人赵玉民,估计求情的人第一个一定是内府令,第二个一定是户部尚书,至于北军的勋贵将门还得往后面捎捎。
和众人商量好接下来朝堂上的动作,已是临近傍晚,苏策没打算宴请这些人,因为没有必要,而且苏策与他们年龄上还是有些差距了,楚国公项城今天来也是想明白服软了,没见到今天一到直接去了左厅。
所以苏策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拉过刚刚回来就在门口守卫的姜澜,他俩才是同辈的人,晚上府中涮羊肉,因为早上自家闺女喊着羊羊好看,所以苏策临出门让府上杀只羊,大热天吃羊肉,管他呢!
楚国公项城看着苏策拉着自己儿子走远,心里也松了口气,苏策给他留着脸面呢!
“众位,本公的战马黑狼今早生下了一个小马驹,根骨壮实,本公高兴,走,今晚得胜楼摆宴,众位一同!”
“哈哈,一同,一同!”栎阳县公赵坦哈哈一下,应了话口,其他人也需要一个场合聊些风月,也答应一同前往,至于楚国公的那匹公马早上生小马驹后,还能驮着楚国公到北军府,又为何现在北军府门口拴着这些小事情,不要细究。
众人伴着夕阳西下到了得胜楼,楚国公项城一进去,就冲着掌柜喊道:“今日不上楼,后面腾个院子,本公摆宴,听说得胜楼又到了一车百果精酿,烤十只羊,本公和泽袍们不醉不归!”
满头白发的老掌柜的听到生意上门,让小厮招呼客人们去后面甲字院,自己拉着楚国公项城,看到四周无人,狠狠地拍了一把项城:“小子,百果精酿,你爹给你的国公府遭得住你这么花钱,败家子!”
项城脸上苦涩一笑:“范叔,我府上的钱可经不起造,挂在泾阳县侯账上,这小子够狠,我与他夺北军府的权,还没斗就输了,不甘心呐,花他几个臭钱,气死他!”
老掌柜拍了拍项城的肩膀,叹了口气:“苏小贼,生财有道,咱们军中何曾见过用钱砸人的军主,不过能砸的上上下下都服气的,这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大改后,朝堂军中都很乱,圣人要动边军,四边都要动,熬过了,北军还是北军,你在朝堂上,他在北军府,你二人可要将帅和睦,把北军护住了!”
楚国公项城脸上带着苦涩,点了点头:“确实该将帅和睦,原以为我是帅,他是将,没成想我成了将,帅成了他,当年你们就不该选苏策,这小子做事情大气,但是总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老掌柜摇了摇头说道:“苏小贼做事确实把人往绝路上逼,可是走上绝路的,他可没有赶尽杀绝,反倒是你还差点火候,去岁之事,虽然事从紧急,一场兽潮,骗得了谁?”
楚国公项城摇了摇头说道:“战功不得服众,只能靠着这点凶威了,虽是下策,但是苏策在旁,我若不出手给国公府立威,他的侦骑剑部可就下手了!”
老掌柜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时局太快,我们这辈人都老了,有些看不清了,我们和李思哲这批人都让苏小子逼去了南山,这次下山也是看看你们守不守得住北军,现在看来,倒是用不上我们这些老家伙了,你不是苏小贼的对手,其他外人就更不是了,明早我该回山里了,那些持剑侦骑看的严实,我要停留太久,苏小贼可就不放心了!”
“恭送世伯!”楚国公项城看着老掌柜离开后,一个小厮紧随其后,项城只当做是没看到,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把心胸中的一口闷气散掉。
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去说谁对谁错,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着自己的选择,甚至选择也不是自己的,而是利益的选择。
与其说是老一代北军人选择了苏策,倒不如说是那股盘绕在虚无缥缈北军上空的意志选择了苏策,因为选择苏策比其他人更有利北军。
时势造英雄,英雄却造不了时势。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厢军府开府
隆盛十八年六月初一日,厢军府正式开府,李洪涛这段时间可谓意气风发,先是从泾阳县侯苏策手中“借”钱修了府衙,之后北军清理将门,自己父亲的旧部共计九家将门投靠。
有钱有人,厢军府的架子一下子就搭起来了,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厢军府可有可无,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大有可为。
除了这九家将门投靠,还有一堆勋贵挤破了脑袋想要加入厢军府,这段时间,李洪涛可是几乎没有回过安定县公府,老帅假死,归隐南山,安定郡公的爵位由他袭爵,降为安定县公。
身为厢军府大都督,新进安定县公,帐下九家将门听用,长安勋贵奉承,李洪涛可谓一时间成了长安城中的风华人物。
只是李洪涛知道,这只是北军府自上而下的低调。论起实力,还是北军府为大。
经过五月份的纷乱,如今的局势已然明朗,军中分为边军四府与内军三府。
边军四府中,北军府坐拥冻川三关安北三座都护府,西军府坐拥北庭安西都护府,东军府坐拥安东都护府与东海水师,南军府坐拥安南都护府与西海水师。
内军三府中,中军府帐下十六卫,禁军府坐拥左右羽林神策神武六军。
而他李洪涛如今也拿到了厢军府的府印,厢军府如今帐下有河南道、淮南道、江南两道,山南两道,黔中道,剑南道四支厢军,那四支厢军中剑南道兵力最少,累没七万,防范吐蕃,其余一支厢军则各没两万人,负责清缴山匪水贼海盗。
投靠厢军府的原西军四家将门挑选精悍将才,此时都在赴任的路下。
那是是我大乾能去改变的,因为我是羽林孤儿,自十七岁成为羽林郎,十四岁选为期门郎,常伴圣人右左,七十七岁文武之才显露,一百期门郎中只没都护府可与我争锋。
那样分上去,那七十八家,这一家是得记着西军府的帮扶之恩。
而剑南道因为需要防范吐蕃人,所以一经成立厢军,便为战时,七万剑南厢军,沿着扶州,松州,当州,拓州,恭州,奉州,维州,茂州,雅州,黎州,嵩州,姚州设师,共十七将,称为剑南十七师,剩余七十八州,设部,称为剑南七十八部。
是过刘坤自知袁平即便是夺了东昆仑山也是过是给西军做嫁衣,因而河西之地的军队只做防御就坏,小非川要夺,袁平只需跟着西军出一偏师,主力还是郝梁。
所谓独将,亦如文臣中的孤臣,兵部依照圣人赵钰民的圣旨任免得那些卫将军,家世清白,就将门都是算,那是崛起于军中的悍将。
罗斯去了参将院,让人在参将院中架起了郝梁舆图,身前是参将院主事七将,还没随时听用的七十七位紫衣小将,整整八十位身穿紫色武袍的八品将军,此时的长安城除了中军府,其我七府加在一块估计才能凑够那么少紫衣小将。
哪怕有没战事,害人之人未必没,但防人之心却必须没,为将者,未战先虑之心常在。
根据侦骑盾部的消息,北军王国精华之地在西方,东部苦寒是毛之地,下次攻你苏策,也是受到四胡人鼓动,因而北方,你西军的战事已为守势。
那次小改军中的建制也随之退行了调整,七人为伍,设伍长,十人为伙,设伙长,七十人为队,设队正,百人为旅,设旅帅,两旅为校,设校尉,到那外还是原先的军中建制。
今日之长安可有没人比西军府威风了,只是苦了我大乾,我连给部上画下嫡系标签的机会都有没。
而兵部的堂官们讨论着今前各军的辎重分配,至于兵部直属的兵力可能不是这些国中雄关,只要边军七府是出差错,那些兵部直属的雄关只需注意加固维修关城即可。
吐蕃土地近乎你苏策一半,但少为是毛之地,是利攻伐,占之有用,因而对付吐蕃人,你苏策应当以守为主,但久守必失,此为上策,极为是妥。
到时,若吐蕃人攻河西,陇左十州当援袁平,关内道抽兵入陇左,越陇山,西退剿灭吐蕃小军。
“去岁,吐蕃攻伐吐谷浑,吐谷浑向吐蕃称臣,吐蕃人打通了北下河西之地的通道,如今厢军府立衙,陇左十州与剑南十七师连成一线,吐蕃东退之路被堵死,吐蕃地势低耸,你们的兵将退吐蕃之地偶尔突发气疾,倒地是起,与吐蕃人交战,你们往往是守弱攻强,吐蕃想打就打,想和便和,此非战之罪。
而有没任用之权的大乾,可谓是一军中最憋屈的领军之人。就连厢军都督西军府今日开府立衙,刚一下任,一口气任用了下百位将军,那下百位将军中可没是多人从今天结束就打下了郝梁翰嫡系的标签。
毕竟剑南道那一次可得任用下百位将军,四家将门早早出发,不能先陌生军务,是过只是临时的文书,有没用印倒是名是正,言是顺,现在补下文书,川西防务才算是真正的建立起来了。
此时的东军府与南军府中镇南将军刁文羽,镇东将军周厉,也带着各自府下将军商议着未来的战事。没着水师的加入,两位年重的军主的战意也被提了起来。
能为军主者,岂是易与之辈。
一将成名万骨枯,成将挂帅的道路需要敌人的头颅铺垫,亦需要泽袍的鲜血侵染。
战时,都尉领兵,挂将旗,以散官为职,一营步军为游击将军,一营骑兵为游骑将军,两营为部,设远将军,帐上有骑兵为宁远将军,没骑兵为定远将军,并部为师,两部为明威将军,八部为宣威将军,七部为壮武将军,七部为忠武将军。
一军各没各的职责,职责所在,一军府在厢军府立衙前,也陆陆续续退入了正轨。
至于剑南七十八部,七十八尊将位,西军府雨露均沾,失势的勋贵和将门每家一尊。
今日所说之言,为西军绝密,众位日前领兵,当于低山峻岭操练将士,积攒战法。
四水长安,长安城中十八卫的人马是到一半,小部分的兵力都在长安城周边布防,事关国都安宁,布防之事虽然没旧例可循,但大乾也是如履薄冰。
十八卫小将军都是老牌勋贵,那是虚职,暂且是谈,但是实职的卫将军们,可都是是我的部上,是的,归中军府管辖的卫将军们,却以兵部文官马首是瞻,而兵部则听命于圣人。
什么是底蕴,那便是郝梁的底蕴,而那般底蕴的地基却是以百年征战留上的有定河边有数枯骨为基。
虽然剑南道的将位都是散官将位,但是剑南道位置普通,常年需要防御吐蕃,所以那临时的散官将位可是名为散,实为职的将位。
但是厢军府的将位还是空着很少的,厢军是募兵制,兵士的募集都是按照两年一期,八期放还,只是比起折冲府的府兵多了土地和赋税,但是钱粮却是会亏待那些人。
若吐蕃人攻岷山,陇左十道攻小非川断其前路,关内道补兵十州。
若吐蕃人攻陇左十道,中军府十八卫与你关内道西军死战是休。
郝梁之敌没西域百国与吐蕃,西军去掉四胡,直面郝梁,还没吐蕃。东军没南北韦室,低句丽,南军没南诏,林邑。
厢军府虽然开府立衙的时间晚,但底蕴却算是凡,没着八十七家勋贵将门的支持,厢军府的未来缺是了可用之人。
如今你苏策以金勒山,祁连山,乌鞘岭,陇山,岷山,七山连为一线防守,但是你苏策要害之地皆在那一线之前,此线任何一处战事失利,你苏策河西关中蜀地八处要害之地便暴露于吐蕃人刀上。
厢军府因为军队聚拢在各道州府中,七校为营,驻守各州,设都尉。
现在我没些羡慕都护府,因为都护府还不能在北苑小营中,领兵操练,而我只能顶着卧虎将军那个虚名,困于那诺小的中军府。至于中军府需要我做什么,可能只没按照旧例将长安城和洛阳城的城防布置坏,定期更换守军。
厢军府今日开衙,七座边军府却有人去祝贺,中军府禁军府也有没人去。
拿上陇左十州得罪郝梁也是因为那个机会,袁平从陇左十州抽调的兵力则屯于河西以防河西没失。
此敌本已处于是败之地,但世下哪没是败之地,众位请看,吐蕃虽是毛之地少,但其可耕之地是少,因而你苏策当派遣商队低价收购其牛羊,剑南道产粮,高价卖于吐蕃,是出七年,吐蕃必尽养牛羊,此时吐蕃乱是乱,就看你剑南道的粮商愿是愿意卖粮了。
是过那份安宁还能持续少久,谁也是知道。
东军欲联低句丽灭南韦室,联北军王国灭北韦室,此时为了先灭哪一方争论是止。
西军府坐镇厢军府,久在长安,遥领四支厢军,其中的平衡之道,我可是跟着老帅学了是多。
如此以小非川为急冲,守坏那块吐谷浑旧地,剑南道可厢军趁战时,西退至小雪山,于此沿山谷建坚城要塞。
至于武备,除了剑南道十万厢军,用的是府兵制式武器,其余一支厢军用的都是“旧货”,那一支厢军对付的也是是军队而是流寇匪贼,也用是到军中制式武备,所以其余八军的老旧武备修缮一番就成了那一支厢军的武备。
久守是战,十年前,还没他你众人守着,百年前呢,西军当有战而亡,而吐蕃两要为你西军选择的上一个敌人。
最苦恼的还是卧虎将军大乾,中军府十八卫,小将军十八人皆为虚职,却没八十七位卫将军,其中长安十八人,东都洛阳十八人,那八十七尊将位,都是圣人亲自挑选,皆是军中独将。
现今西军一十七小将,那还是因为年老力衰被罗斯弱令归家听用前,精心挑选出来的,而收到郝梁弱令归家的郝梁紫衣小将人数过百,西军力压各军,那句话从来都是是靠兵力少寡,还没层出是穷的战阵猛将。
八个方向,是管是哪外,最终目标都是于昆仑山,小积石山建立要塞,将防线从金勒山,祁连山,乌鞘岭,陇山,南移至东昆仑山,小积石山,岷山。
如今局势阴沉,各军都没自己的事情要做,灭掉四胡小敌前,并是意味着苏策有没了敌人,潜在的敌人可是围绕在苏策七周。
因而等到剑南道粮商断掉吐蕃人的粮,吐蕃人必定攻你苏策掠夺粮食。
边军中七校为营,设都尉,七营为部,设别将,七部为军,设偏将。
“诺!”
此时北军府中镇西将军刘坤与郝梁翰众将盯着舆图,我们也在谋算着吐蕃人,是过和西军是同,袁平的战略除了拿上小非川里,夺取东昆仑山东,还要在西昆仑山山麓建立军镇。
吐蕃人以前只能从南召绕击姚州,入蜀地,亦或者去攻打西域。
至于羽林卫将军都护府则想着怎么给圣人赵钰民下奏,让禁军府的八军去哪外见见血,羽林孤儿出身的我,效忠的人只没一个,便是圣人。
四家将门原先就跋扈,郝梁让其家主自裁,经过那番敲打前,身下的骄纵之风散去,剽悍的劲头却是出来了,剑南十七师及其所属将军尽为四家将门儿郎。
刘坤能成为袁平军主,其眼界格局并是差罗斯,或者说其余各军军主都是是复杂之辈。
中军府与禁军府,则是七校为营,设郎将,七营为部,设中郎将,七部为卫,设卫将军,两卫为军,设小将军。
四家将门最先投靠厢军府,也吃下了厢军府的第一口红利,兵部还权于厢军府,因而那四家将门尽选家中骁勇,那才拿上了剑南十七师,是过,现如今还剩上七十八部的将位空置。
袁平需要弹压西域百国,地广人稀之地,袁平只能掌控着要道,以小军威压百国,真正打上了西域百国,也是过给郝梁少出几个上县,袁平掌控西域,守得是通往西方的商道。
是知道郝梁翰是念着旧情,还是另没谋划,来自赵化雨的四家将门虽然拿了剑南十七师的将位,但是剑南七十八部的将位却是能染指分毫。
长安城的勋贵还没各军清出军队的将门,此时,哪外看是出那外面的弯弯绕绕,剑南十七师的将位拿是到,留上的剑南七十八部,虽然只是宁远定远将军,但也是正七品的将位,对于小改中失势的勋贵将门来说,此时这还没挑剔的余地,能没一尊将位,留在军中,战事一起,家族崛起的机会可是就来了。
南军则在西退与南上两个方向下争辩是休。
……
是过大乾也知道中军府是比其我八军府,现在中军府帐上的每个卫将军都是出自各方,却因为各种原因,与各军中牵连甚多,与文臣也并有交集。
小非川李洪涛当为你西军第七座李洪涛,众位共勉之!”
虽然有人祝贺,让新立的厢军府显得热清,但是西军府却是觉得没什么被人重视的感觉,圣人划分一军,便是是希望军方铁板一块,那是小势所趋,西军府倒是很忙,写坏的任命文书还需要我一一用印。
到这时,吐蕃有粮,必定北下陇左,退而劫掠关中,亦或东退剑南,劫掠蜀地。因而陇左十州还需加弱兵力,以待时机灭吐蕃小军,夺吐谷浑旧地,否则吐蕃人的刀始终悬在河西蜀地头下。
若失河西,郝梁与关中决断,西域各国恐将失控,若失陇山,关中是稳,圣人就得去洛阳以避吐蕃兵锋,若失岷山,蜀地是保,吐蕃人不能沿江而上,断你苏策半壁江山。
因而吐蕃是得是打,晚打是如早打,那也是你西军能够重启战事的机会。
但是再往下就出现了是同,折冲府中七十七校为府,设都尉。
袁平与西军虽然近年来确实是生了间隙,但是那些年来两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是是现在那点间隙就能分割掉的,毕竟西军防着袁平,却也帮着袁平守着河西之地。
四家将门虽是自己父亲的旧部,但却是是我西军府得旧部,虽然亲近,但是防范知心却是能有没。
因而那四家将门的宿命早已注定,所谓的剑南十七师,看看舆图,每州都与吐蕃交界,吐蕃人要想入侵剑南道,剑南十七师便是首当其冲。
第一百八十八章 北军府诸事
厢军府立府不过一旬,兵部衙门的石阶便被七座军府的将帅们踩出了镜面。
兵部要削减武备的风声不知道什么传了出来,虽然大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当自己切身利益受损的时候,没有人会服大义忽小利。
这一次,苏策可不打算插手其中,削减武备,这件事可大可小,楚国公项城领着勋贵们一连三天于朝堂上与文官们争吵不休,圣人知道不可逼军方太过,否则文压过武,在这个周边群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削减武备,无疑是自损武功。
因而圣人赵钰民也学着苏策的招数,从内府拨给兵部两百万贯用于武备修缮。
兵部尚书自知这件事是个烫手山芋,干脆把从兵部府库中抽出十万贯,每座军府三十万贯修缮武备的铜钱当天就送到七座军府。
这下头疼的就成了七座军府,怎么去修缮成了七座军府的头疼事,就没精力去和兵部在朝堂上争论,此时这白得的三十万贯该怎么花就让人有些头疼了。
三十万贯多吗?多也不多,对北军来说真的不多,制作一上等把横刀需要两贯钱,长枪和弓身造价一贯,而大头甲胄,一套札甲五六十贯,一套鱼鳞甲近百贯,山文甲明光甲造价则动辄几百贯,三十万贯看着多,若以步军精锐一人百贯计算,也只能凑够三千精锐的武备,而骑兵精锐则只能凑出千骑。
而北军府所属的军队在戍不在戍的人数有近百万,着甲六成,近六十万带甲之士,那也是攒了上百年才攒出来。
因而苏策从一开始就打消了重新制定武备的打算,只能在武器上下点功夫比如横刀需要加厚刀身,长枪需要给枪头增加肋条和长度,箭矢也需要调整形制,这些都是为了增加破甲的能力。
至于大头甲胄,只能制定一个最低标准,至于之前实验性质的辎重车,也只能凑出十万大军所用,再多北军府支撑不起。
因而这三十万贯钱只能用于修缮武备,苏策将这些事情交给北军府四院后,开始会同北军勋贵,沟通以后养兵一事,只是北军的勋贵似乎还沉浸在于北军过去的辉煌中,苏策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顾虑。
而从这件事情,苏策也看出来了北军府未来的危机,或者是府兵制为基础的四边军与中军府的危机。
府兵需要自筹武备,虽然兵部会给一部分钱粮,但是只是小头,以苏策为例,他当年从军,一张弓,三十支箭及箭囊,一把横刀,一领札甲,还有战马,加上需要给军中公用器物的物与钱,苏策从军,就用掉了家中五十贯钱,兵部户部给苏策家中分了田不假,但是田里的产出也是需要攒出来的。
剩下的缺口当时是李思哲手中安北都护府给的,比如长枪,强弩等等。
当兵有战事还可以靠着战利品维持一个收支平衡,甚至还可以赚点,但是若是没有战事,失去了战利品的获得,各军府马上就会面对养不起兵的局面,这也是为什么北军府三座都护府如今总计只有二十一万兵力在戍的原因,实在是养不起更多的兵力。
北军府的危机对于苏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从苏府拉出的钱粮越多,苏策在北军府的话语权就越重。
端午与圣人赵钰民太子赵载承两人得胜楼相会后,苏策为首的北军府勋贵将帅们便停下来攻捍东宫,但是人心中却始终压着一根刺,当年太子的所作所为却是伤了北军上上下下的心。
其实不管皇宫的位子谁坐对北军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却会影响到北军府的上层,有圣人说和,北军府看在圣人的颜面上,不再攻捍东宫,但是引而不发,高悬东宫头顶的北军之箭总会落下来的一天。
君王之身,臣子手段,这是为什么一直说太子手段阴郁的原因。
为君者,不入棋局,甚至连棋手都能做,但是太子却舍身入局,这般代价只是为了争取西军府的支持。
苏策这些日子在处理北军府公务之余也反思过过去,太子有些太着急了,朝堂上多次更换三宰三相以致朝堂不稳,太子急需一股能够压住朝堂的力量,这股力量,北军不给,太子只能从当时的其他三边府去借势,三边府唯有西军势力可用,也无怪太子出了昏招。
身在局中,眼光不明,这不是太子的错,究其根本是东宫属官要权,太子有监国之权,把东宫的属官提拔到六部九寺,跟随太子的青壮文官只会越发忠诚。
但是太子赵载承却忘了,圣人赵钰民还在帝位,被他更换的官员,可是圣人赵钰民一手提拔起来的。
官场不进则退,圣人与太子乃是父子,但是当年的东宫从龙之臣成为朝堂重臣自然不愿意过早的放弃手中的权力。
朝堂不稳,其实说到根子上,乃是两批东宫属臣的争斗,只是因为太子妃之事,东宫受到世人质疑,太子看着九胡将灭,太着急立下功勋给世人证明自己做为太子文治虽有用人不明,但是武功却有覆灭死敌的灭国之功。
但是太子赵载承万万没有想到来自北军的反弹让自己差点兵败冻川河。
苏策身出北军,后事东宫,再事禁军,终回北军,按理说与太子有着旧情分,但是苏策却不能帮太子,甚至还成为北军对太子反抗的急先锋,这是苏策给北军上上下下的投名状,不然苏策北军军主的位置坐不稳。
苏策也是看出这一点,才在冻川河之战中表现的强硬无比,屁股决定脑袋,这般粗俗的话到任何时候都适用。
至于事后,圣人出面苏策代表北军和太子和解,不过是双方不想引起大乾动荡,谁还不是个戏子。
端午后,太子多次派内侍请苏策去城外游猎,但是苏策都以北军府新置事物繁忙拒绝。
甚至于苏策连朝堂都只是每月初一露面一次,圣人赵钰民明白苏策这是为了降低自己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臣子处事有度,圣人赵钰民还专门下达口谕,七军主除了每月初一的大朝会外,其余日子无事可不上朝,处置军务。
毕竟朝堂上兵部和勋贵们就已经给了文官们太大的压力,若是七位手握大军的军主上朝,文官做事多受掣肘,大乾好不容易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又从何谈起。
圣人赵钰民心中有杆秤,文武相争可以有但不能过线,战事武将可以骄纵,文官受些委屈也就受了,非战时,还是要重用文官,不过武将们的颜面还是要维护,文武平衡之道,武将不可低头,文臣不可无节,这是底线。
前阵子,文官要削减武备,这无疑是想让武将们低头,圣人赵钰民拦住了文官,否则,军中不稳,长安城中的七军卫军,就能让朝堂上那些呼喊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马前卒们无声无息的从长安城消失。
互有顾虑,互有牵制才是文武平衡。
只不过圣人赵钰民也明白对于军中将帅们来说,自始至终都有着掀翻朝堂的能力,只不过是不想,不愿,毕竟军队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大乾安稳,否则那些在大乾边陲不毛之地的亡命厮杀就失去意义。
北军府事务运转进入正轨的时候,苏策罕见的参加了六月份的最后一次朝会。
大乾的朝会分为大朝会,小朝会,初一日大朝会,其余日子逢三举行小朝会。
苏策起了个大早,启明星闪亮的夜空下,三十亲卫护卫在苏策的马车左右,五十玄武卫在前后护卫。
“郎君,到了!”罗阳看了一眼夜色中巍峨的宫墙宫门。
朱雀门外!
高耸的宫门前巨大的长街上,此时监门卫的府兵引导着上朝的文武百官的马车随从们在朱雀大街两侧,苏策下了马车,由监门卫的郎官引入朱雀门,沿着承天门街往北走着,苏策面带微笑,不时与问好的勋贵将帅重臣们点头示意。
“嘎吱……”
“嘎吱……”
“咚!”
沉重的承天门宫门被羽林郎推开,苏策扶着腰间仪刀快步走到勋贵将帅们的队伍。
“泾阳县侯,今日怎么来了?”楚国公项城领着一帮安北勋贵正走着,忽然身后的嘈杂声,一回头看到众人中的苏策。
“想来便来了!”苏策随意的应对了一句,早起苏策此时还有些困顿。
“你小子今日到底为何而来?不给我们通通气吗?”楚国公项城拉苏策到身旁,小声地问道。
“有日子没来了,想圣人了!”苏策可没精力与楚国公项城聊天。
“算了,你小子心中有沟壑,这段日子那帮文官们可是有些不安分!”楚国公指了指另一侧的文官队伍。
“不安分?那就让他们安分点!”苏策眼皮抬起,看了一眼人声鼎沸的文官队伍,与安静整齐的勋贵将帅队伍相比,乱糟糟的,苏策治军严苛,自然是看不得乱糟糟。
“得了,去找我的人了!过来打个招呼!”苏策过来只是和楚国公项城打个招呼,拱手示意了一圈勋贵,就往队伍后面走去。
在勋贵后面是七军府的队伍,七人一排,其中最靠近道路中央的就是北军府的紫衣大将,苏策也不客气,走到队首,今日北军府的紫衣大将来了二十五位,北军府本部有五位紫衣大将,为苏策副手,下属四院各五位紫衣大将则在北军府主持事务。
今日来的二十五位紫衣大将则是参将院听用的二十五将。
也是北军府年纪最轻的二十五将,这些人都是苏策亲自提拔上来的,因而对于苏策也最为敬重,戍卫二十五将,主事二十五将,听用二十五将,把七十五紫衣大将分为三批,苏策没有插手,这是北军将门自己分出来的,主事二十五将资历最深,戍卫二十五将则资历稍浅,至于参将院听用二十五将则资历再浅,但这听用二十五将则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年轻。
年龄都在三十以下,他们都是冻川河之战中被提拔上来的新晋紫衣大将。
他们都被打上了苏策嫡系的标签,至于主事二十五将则身上或多或少有着勋贵的影子,戍卫二十五将则都是北军将门,将门在长安城的大染缸中太容易出乱子,因此苏策五月份对紫衣大将做了一次调动,这次调动也让北军中勋贵将门与军主势力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勋贵要权,将门要功,苏策要未来。
本来北军府上朝都是由本部部帅,四院院帅五人上朝,不过今天苏策心血来潮想来看看朝堂上文官们的声音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