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狐媚君上的本事
(167)
忽地男子长臂一伸,将她旋即压倒在旁边的圆桌上,弄得桌面上的瓷器玉盆哐当作响。
男子一边轻佻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一边大手不安分的探-进了她的衣裙之中,笑得几分邪气又循循善诱开口道:
“狐媚君上的本事,就像当年你的姑母在我父王身下婉转动情的一般,寡人倒是可以暂时替你保住北凉一时。”
世人皆说,这秦汉王迟迟不攻打北凉,就是因为像当年的先王一般贪图宛妃的美色罢了。
可那是他仅仅贪慕她的美色这般简单,不过是他刻意伪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无非是想要彻底的堵住那些想力荐他举兵攻打北凉的老臣们的嘴而已,兴许不久的将来这秦汉和北凉迟早有一仗。
至如为何他会有想要立她为后的想法。
一来是因为他向荣太妃求娶她的时候,立下了承诺,当时只能给她太子侧妃之位本来就觉得亏欠于她。
二来是因为给她尊贵的虚荣也是为了让那帮老臣子在举荐要攻打北凉的时候能思量几分,另外他给她后位也是特意的做给北凉子民看的。
日后若是他一统天下之后北凉的公主便是母仪天下的王后。
毕竟从内心深处出发,他也不想跟北凉正面打仗,对北凉他一直想要采取的便是怀柔策略,希望拉拢为自己所用,而不是为敌。
只是这些复杂的心思,她自是不会明白的。
惟今之计,她能为了北凉博得王后之位,他的心里倒是有几分讶异之外的惊喜的。
***
接下来一段时日,苏清宛倒是没认真的查询过账本。
只是跟沈美人窝在宫殿内大门不去二门不迈的悠哉游哉的闲聊什么,或者跟着沈美人学一些女红之类的。
再不济得闲的时候便随意的翻看书籍或者练习书法,偶尔会抚琴,反而令白梅和清秋在旁边着急的团团转。
不知主子究竟心里藏着什么心思,瞅着主子神定气闲的模样,又不敢多问些什么。
这段时日王上也一直在忙于处理朝政之事,来宛居宫殿的次数也没之前那般频繁了。
偶尔得空的时候来到宛居宫都是深更半夜了,那时候主子和沈美人便会佯装做做样子在挑灯夜读的查询一些账本。
惹得王上连连对她们一番夸赞,说她们勤勉好学,努力上进乃秦汉之福。
可只有清秋和白梅知晓这不过是随意敷衍王上的障眼法而已。
一转眼已然入了冬,外面寒风萧瑟,白雪沸沸扬扬的下着,在墨空中漫天飞舞。
整个宫殿都被密密麻麻的厚重的大雪给笼罩着,银装索索,这场雪好似比往年下的更猛烈了些。
此刻,宛居宫殿内正燃烧着冒着滋滋火苗的炭火,使得屋子内暖烘烘的。
这沈伊和苏清宛正有一沓没一沓的闲聊着什么,手里绣制着精致的式样,苏清宛随意的瞥了一眼外面的鹅毛大雪,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今年的雪比往年都来的早一些,也下的大一些,看来今年这梅花园的梅花应该开的正是娇艳的时候,妹妹不如陪着我去一块赏梅如何?”
沈伊搁下了手里的活计,转目轻瞥了一眼,她刚才绣制的已然成样的半个鸳鸯式样的图案,撩唇轻笑:
“以前我觉得姐姐不会沉静下来学这般精细繁琐的女红,可没想到如今过了快一月了。”
“姐姐这绣工倒是比以前精进了不少,瞧着这鸳鸯看起来长得跟真的似的这般神似,看来只要姐姐肯用心,什么都学的快。”
苏清宛细细的端详了一会,略微满意点了点头:
“谈不上有多精湛,但是算是看得过去,上次在王上生辰的宴会上被太后嫌弃了一番,想着日后必定有用得着女红的时候,便闲暇下来认真的学一学,免得日后又闹了笑话。”
沈美人轻笑了一声:
“姐姐说的极是,只要姐姐勤勉好学,想必不会比后宫嫔妃差上一星半点的,况且只要是姐姐用心所绣制的,王上必定会喜欢的。”
“这不上次姐姐送给王上的那双皮靴,王上就连上早朝的时候都穿着呢,可见王上对姐姐这份恩宠简直艳羡旁人。”
苏清宛转目吩咐了旁边候着的丫鬟清秋,去里间取了一件貂皮所制的厚实的披风牢牢实实的裹在了女子身上。
她这才跟着沈美人一块走出了宛居宫外。
顿时宛如刀锋般的冷风刺骨的袭来,苏清宛不由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便听到旁边的沈美人微微沉呤了一下,略显忧色的开口道:
“姐姐,其实有些话这些天我一直憋在心里头,我知道姐姐聪慧机灵,一定有自己的一番深意和打算,可我还是替姐姐忧心。”
“这都过去快一个多月了,姐姐也没找人查询那些账本,反而跟我无事闲聊,这马上就要到每年年底盘查账目的时候了。”
“姐姐到时候可想过如何跟王上交差,再不济姐姐也该把近一年的账本给盘查出来,这样也好交差不是,那日姐姐跟我说有争夺王后之位的想法。”
“其实我从心里也是支持姐姐的,可这立后之事也并非王上一人所意就行了,事关乎国本,姐姐也得拿出真才实学让底下的人信服才是---。”
苏清宛微微皱眉,轻嗔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憋了这么久,按捺不住了吧!”
“反正众人皆知,我除了美貌之外,其他的方面一无所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靠狐媚君上上位的废材而已。”
“即便最后查不出什么,想必王上也不会过多苛责于我,你又在那瞎担忧什么呢?”
沈伊满眼忧色,咕噜着红唇出声道:
“姐姐如今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您这心可真够大的。”
苏清宛轻笑了一声:
“行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就莫要跟着瞎操心的,今年梅花开的甚好,赶紧陪着我去赏梅吧。”
此刻,满院子开的娇艳的梅花迎着寒风绽放,傲然挺立,那花瓣白里透红,艳而不妖,梅花的香气清幽而淡雅。
苏清宛正神色轻快悠闲的欣赏着梅花,阵阵香气,芳香扑鼻。
忽地她无意间抬起灵动的眼眸便瞥见不远处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恰好隐匿在茂密斑驳的梅花枝叶旁。
恰好那人微微转了略显幽深暗淡的目光朝着女子就这般直勾勾的凝了过来。
四目相对,暗光乍现。
波光粼粼。
第(168)章 各自安好!
(168)
忽地无意间她抬起灵动的眼眸便瞥见不远处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恰好隐匿在茂密斑驳的梅花枝叶旁。
恰好那人微微转了略显幽深暗淡的目光朝着女子就这般直勾勾的凝了过来。
四目相对,暗光乍现。
波光粼粼。
那人风华灼灼,气质淡雅,宛如青岚云雾。
此刻,男子神色微微一顿,方才阔步走到女子跟前,双手抱拳开口道:
“微臣给宛妃娘娘请安,给沈美人请安!”
苏清宛敛了敛复杂的心绪,平淡出声道:
“宋少将免礼!”
“前段时日,听闻宋少将久病不愈,我跟王上甚为挂心,如今瞅着宋少将的气色倒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想必应该身子骨无恙了,还望宋少将日后好好保证身体,毕竟咱们秦汉的未来还指望着宋少将了。”
宋煜神色幽暗晦涩的扫了一眼盈盈含笑的女子,喉结有些发紧,略显涩然开口道:
“微臣多谢娘娘和王上的挂心!”
苏清宛轻叹了一声:
“乱世之中能活着比什么都要强,还望宋少将惜命,莫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旋即,女子便豪不犹豫的神色决绝的转身便离去,衣袖翻飞,不带一丝的流连忘返。
身后的男子眉目复杂幽深的蠕动着薄唇刚准备张口说些什么,可终究有些涩然的抿了抿薄唇并未发一言。
沈伊恰好回过头来瞥了身后暗淡神伤的男子一眼,看神情男子很难过哀伤。
她又将目光转到旁边女子身上,轻声开口道:
“看宋少将那神情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姐姐说,姐姐为何不跟他多说一些,反正这天寒地冻的四处僻静无人。”
“只要姐姐跟宋少将把心里的苦楚娓娓道来,想必这宋少将会理解姐姐的这份薄情的,我是担心宋少将会被姐姐伤的太重,心里对姐姐生了隔阂便不好了。”
苏清宛暗叹了一声:
“他想恨我便恨吧,反正我和他注定这辈子不可能有未来,又何必给他一丝期望呢,从今往后,阔别两宽,各自安好,有何不好?”
“又何必再徒生事端,苦苦纠缠,况且如今我的夫君只能是王上,这普天之下,只有他才能护住我的安危而已。”
沈伊微微皱眉开口道:
“姐姐当真能彻底的放下过往?”
苏清宛眸色微微一暗,历经前世那般痛彻心扉的惨痛的教训,她早就放下了过往,没了为儿女情长所困的心思。
待沈伊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后,苏清宛又吩咐了身旁的清秋传召尚服大人求见。
半响后,一身罩深紫色官府的眉目清秀的女子款款入内,对着首位的女子恭顺的行了礼:
“下官锦绣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苏清宛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平身。
苏清宛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女子,没想到小时候面色蜡黄消瘦的丫头如今居然越发红润白皙,生的这般亭亭玉立。
她顿时感触颇深的开口道:
“真没想到当年的小妞出落的这般冰清玉洁,一晃眼光阴如箭,我还犹记得你当时苦苦哀求我让你入宫的场景,你这丫头打小就对针线活很感兴趣。”
“当时我便让你入了尚服局,没想到你这丫头在裁衣上果真天赋异禀,心思敏捷独特。”
“我这些年来虽然久居深宫但是也听过不少娘娘们夸赞你裁剪的衣裳总是奇思妙想,别出心裁,如今能有这番成就,成为尚服局的首官也是你自个的本事,我真心替你高兴。”
锦绣甚为感激开口道:
“说起来这得感谢当年娘娘对下官的知遇之恩,没想到下官在民间乞讨之时有幸遇上了娘娘这般的贵人。”
“咱们几个靠乞讨为生的姐妹这才得了娘娘的恩典纷纷入宫讨了一份差事靠此谋生,讨了生机。”
“否则咱们这些丐帮的孩子们说不定早就露宿街头饿死了,是当年娘娘救下了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孤儿们。”
“我们一直记挂着娘娘的这份恩德,没齿难忘,娘娘有何需求,尽快说来便是,我等一定会誓死效忠娘娘。”
想当年这娘娘才是几岁的小姑娘总是四处晃悠。
也许是觉得他们这些四处乞讨为生的小乞讨们太过可怜了,便没少用银两救济他们这些可怜的孤儿们。
后来专门收留像他们这般的孤儿的丐帮的帮主病重。
他们也就没了吃食,是这个小姑娘请郎中给帮主看病,花费了不少的银两。
后来帮主撒手人寰之后便将他们这些孤儿托付给了她。
小姑娘也不知道从那里弄来许多的银子,便将银钱分给了他们,让他们自行解散找一个好出处,莫要抛头露面的四处乞讨为生。
小姑娘给他们的银两差不多可以暂时维持他们小半年的生计。
可锦绣和另外几个姐妹在这世上又没什么亲戚可以投靠,也没什么手艺谋取生机,便恳求小姑娘收留他们,不要随意的抛弃他们。
就算做牛做马他们也愿意报答小姑娘的恩情,小姑娘没法子便将他们引荐入了皇宫。
直到后来他们方才知晓一直在街头流荡晃悠的小姑娘居然是北凉的公主。
他们担心给公主惹来麻烦,因此一直跟小姑娘保持界限,也从未跟她有些任何牵扯,但是却默默的在关照着她。
若不是今日这宛妃突然找到她,她也不会跟她相认的,想必宛妃铁定是遇到难处了,这才找她前来商议事宜。
这段时日宛妃性子大变跟夜贵妃之间闹了嫌隙的事,她也听闻了一二。
甚至这夜贵妃还将如此查询账薄的浩大的工程交给宛妃处理,很明显是不怀好意的。
苏清宛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笑着开口道:
“今日特意叫你过来,确实有些事想当面问问你,如今宫里头我唯独也只有信你了,不如你就跟我讲一讲这尚宫大人吧!”
锦绣微微沉呤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道:
“说起这尚宫大人当初可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她甚为倚重信任,如今由夜贵妃执掌封印,也对她很是信任,下官还记得一年前这夜贵妃便曾经大动干戈的查过一些往年的账本。”
第(169)章 以卵击石
(169)
锦绣微微沉呤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道:
“说起这尚宫大人当初可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她甚为倚重信任,如今由夜贵妃执掌封印,也对她很是信任,下官还记得一年前这夜贵妃便曾经大动干戈的查过一些往年的账本。”
“当时还借此查出了不少的漏账烂账,为此还牵连了不少的女官,当时这夜贵妃便狐假虎威的大刀阔斧的借此贬了不少的女官,从而借此提携了自己的心腹之臣。”
“如今六宫之首的女官皆对她忠心耿耿,俯首称臣,只是当时这夜贵妃查了这些烂账的时候都花费了小半年的时间,当时众人对她的办事能力赞誉有加,就连王上也对她褒奖不已。”
“如今这夜贵妃却让您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理清这些账目,这压根是完全不切实际的事情。”
“恕下官直言,最近下官也听到您跟夜贵妃之间关系逐渐疏远,莫不是你们之间因为何事起了争执,这夜贵妃方才借此事来刻意刁难于你,就是让你颜面扫地---。”
苏清宛微微怔愣了许久之后,才幽幽开口道:
“你觉得尚宫大人如今可动否?”
锦绣神色微讶的不可思议的挑眉开口道:
“娘娘此话当真,只是这尚宫大人可是当年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是动了,无疑是以卵击石,想必太后第一个不答应。”
***
那边,在凤仪宫殿内。
这夜凌音一边细细的裁剪着花瓶中的青葱茂密的枝叶,一边听着旁边的丫鬟细细的禀告:
“主子,据说这宛妃近来跟沈美人一直待在宫殿内,也未曾出去过,倒是隔三岔五的找了几个女官问了一些情况,那些女官都是娘娘的心腹,自然也不会将实情相告。”
“对了,刚才那宛妃还跟沈美人一块去赏梅,好像在梅园的时候恰好无意间碰到了沈少将,两人只是随意的聊了几句这宛妃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走掉了。”
“倒是这宋少将一副余情未了甚为伤感的模样,奴婢本来还想着这宛妃好不容易的见到宋少将必定会找个机会偷偷的跟宋少将倾述哀愁的。”
“尽然没想到她说断便断,当真对宋少将没了一丝半点的念想,之后这宛妃回到宫殿之后便私自见了尚服大人,具体聊了些什么,奴婢也不知---。”
夜凌音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道:
“如今她满心满眼只有高位权势,那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估摸着现在她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跟我争夺这王后之位了,王上让她协助本宫处理六宫之事。”
“不就是想让她跟我从旁学习,历练她一下,既然她想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本宫便大方的给她便是。”
“到时候我倒想看看她究竟有何通天的本事将这些烂账给查的水落石出,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按照书中剧情所述,这女主应该无意间在梅花园撞见了男二,然后两人情不自禁的倾述了哀愁。
此事恰好被外间的丫鬟撞见了,便不知不觉的传到了王上的耳畔边,使得王上越发对她厌恶了起来。
可今日这苏清宛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的居然身边带着沈美人一块见了男二。
只是闲聊了几句便立刻扭头就走,究竟是真的对他无情还是另有深意,倒是令她有些捉摸不透如今女主的人设和心思了。
如今女主段数提高了不少,倒是令她有些束手无策起来,她算是遇到强劲对手了。
这会她不由忧心的暗叹了一声,然后顺手将裁剪好的花枝递给旁边的丫鬟,又嘱咐了一声:
“你派人细细的观察宛居宫的情形,一有异动随时来报。”
那丫鬟点了点头,领命而去了。
过了三日后,这夜凌音正姿态优雅端庄的用着早膳,这丫鬟芙蓉便神色匆匆的进来禀告开口道:
“娘娘不好了,今儿一清早这宛妃便将六宫的管事女官全部招揽到了宛居宫内,将查出来的一些漏账和烂账全部给一一抖擞了出来,让那些女官们宛如惊弓之鸟,各个神色惊慌不已。”
“这宛妃还当机立断的只留用了乐府和尚服的女官主事,其他的尚服,尚食还有尚宫等等几位女官首领全部问责追究她们中饱私囊玩忽职守之类的罪责。”
“就连六宫女官之首的尚宫大人也不能幸免,说就是因为她疏于管教徇私枉法这才导致出了这么多的烂账不清不楚,捅出了这么大的窟窿。”
“这宛妃居然当场便贬了这尚宫大人的职务,将她打发出了皇宫,其他的女官也必须在三日之内将各宫的窟窿给及时填补上。”
“若时填补不了的直接下狱判刑,当真是雷霆作风毫不留情,只是奴婢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包天就连太后一手提拔的尚宫大人也敢动,也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那狐媚子很明显是拿着王上的鸡毛当令箭罢了,她一下便裁剪了宫内差不多半数的女官,而且都是娘娘委以重任的女官主事,她究竟想干什么,很明显她是冲着娘娘来的。”
“就她这般的榆木蠢货脑袋,当真能在短短的一月时间内查出来所有的烂账,估摸都是胡诌随意伪造而已。”
“更为可笑的是她居然还当众提拔了尚服大人为尚宫大人继续管理六宫事宜,就连其他被撤掉的女官也及时找人替补了。”
“奴婢就不明白了,她向来不闻后宫事宜,如今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怎么找出这么多的女官来顶替的。”
“甚至那个狐媚子还如此轻狂不懂分寸的居然直接提升了沈美人的位分为贵嫔,说是什么她帮助自己查询这些账本有功。”
“可这嫔妃晋升向来都是王后才有的职权,就连娘娘这么多年来也从未越矩行事,给底下的嫔妃升位分。”
“可她倒好,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越俎代庖,不是向世人展示她早就有了觊觎后位的心思吗?”
夜凌音神色微微闪过一抹寒光,不由握着手上的白瓷勺子紧了紧,面色铁青出声道:
“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如此大动干戈的裁剪了一半的女官,究竟是谁给了她这样的权限处置此事的?”
第(170)章 查账
(170)
夜凌音神色微微闪过一抹寒光,不由握着手上的白瓷勺子紧了紧,面色铁青出声道:
“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如此大动干戈的裁剪了一半的女官,究竟是谁给了她这样的权限处置此事的?”
芙蓉没好气的嘟哝出声道:
“那妖女口口声声非常嚣张跋扈的说是受了王上的旨意处理此事的,奴婢猜测肯定是那妖女在床榻上狐媚迷惑君上而已。”
“只是这王上正跟军师和宋老将军商议军务之事,奴婢也不好再行打搅,若是这个妖女敢假传圣旨处理此事,到时候纵然王上被她所蛊惑了,想必太后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夜凌音缓了缓略显凌乱慌张的心神,她本来是想借此机会狠狠的将她一局的,可没想到却被她反咬了一口。
难道这女主想要学之前她雷厉风行的作风,进行一次大洗血借此查询账本之事将重要职务的女官们都换成自己的心腹。
便于日后她更能掌控整个后宫的局面。
在现代所谓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几乎都会进行大刀阔斧的大换血,将那些意见与自己反驳或者反对自己的那些老臣们都给不动声色的找个借口换下来,以便于稳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当初她代为执掌封印后,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拉拢了不少的人为自己所用,就是为了让自己迅速的稳固自己的根基和不可撼动的地位,令后宫众人对她俯首称臣。
纵然这女主突然生了不安分的心思。
想要彻底的将职权从她的手里给轻而易举的夺走也是完全的凭空臆想罢了。
本来是想着成心的刁难于她,让她知难而退的。
别以为这掌管后位是这般容易之事,可如今女主突然如此大的动作,却令她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慌。
这些人脉都是她费尽心思苦心经营,怎么能让她这般胡作非为的处理自己一手提拔重用的女官。
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她是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况且这女主人设小时候虽然有点叛逆跳脱,狡黠聪慧。
可自从嫁给王上之后便变得越发孤僻寡淡,性子也显得格外的柔弱隐忍。
怎么会突然一改常态变得这般张扬雷霆了起来。
此刻,夜凌音有些惴惴不安的忙起了身子,也许因为心急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白瓷碗碟,顿时摔个粉碎。
芙蓉从来没瞅见主子露出这般惊慌的神色,忙上前搀扶了主子一把。
在她的印象内主子向来沉稳淡定,像这般六神无主的慌乱的神色还是很久以前了。
“走,去宛居宫看看。”女子稳稳心神,又佯装镇定开口道。
夜凌音刚来到了宛居宫,便隔着老远听到殿内断断续续的传来各种悲惨凄凉的苦苦哀求声和哭喊声。
显得格外的绵长幽怨。
夜凌音瞅着跪了一地的女官主事们,顿时眉心微微一蹙,迎上前来,缓缓心神,方才温声开口道:
“妹妹这是做什么?究竟发生了何事惹得妹妹动了这番肝火怒气,还望妹妹息怒,免得怒及伤身。”
苏清宛佯装略显懊恼的转目睨向女子,旋即便将手里的账本往女子面前一递,怒声开口道:
“姐姐来了正好,真是气死我了,没想到这些狗官中饱私囊私吞皇银,简直目无王法,实在罪不可恕,还好姐姐有先见之名,让我查询了这些年的旧账。”
“这段时日我跟宋妹妹也一直彻夜不眠的查询此事,不敢有任何懈怠,果真查出了这些账目存在很大的窟窿,肯定是这帮狗官存有私心将这些银两给私吞了。”
“我这才受了王上的旨意当机立断把她们给处置了,下狱的下狱,撵出宫外的宫外,定要将此些烂账的眉目给查个水落石出出来,不敢有任何含糊。”
“从而辜负姐姐和王上对我的信任,还请姐姐安心,此事我一定会处理妥当的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这会恰好有眼力劲的几名女官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将求救哀伤的目光转到夜贵妃身上,纷纷磕头请罪求饶。
尤其是尚宫大人更是气势嚣张的扬声开口道:
“夜贵妃娘娘,此事下官实乃冤枉啊,还望夜贵妃替我等伸冤平雪啊,这可都是几十年前的老账。”
“纵然宛妃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会在短短的一月时间给全部理清,谁知道这上面查漏的账目数字是不是她随意的胡编乱造的,以此来构陷下官。”
“下官纵然管理不利,确实存有疏忽之处,可下官服侍太后和娘娘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从未有二心啊。”
“还望娘娘明鉴啊,下官兢兢业业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娘娘额外开恩,莫要将下官撵出宫外---。”
苏清宛冷冷一笑,目光咄咄逼人的直接扫视在尚宫大人身上,犀利开口道:
“尚宫大人口口声声说我刻意的伪造假的账本来诬陷你,既然这般,不如我便将此事禀告了王上,立刻将此案交给大理石或者刑部来彻查。”
“不过若是真到了这一步,尚宫大人能否全乎着安然无恙的从这里走出去就不一定了。”
“我法外施恩将你撵出宫外就是念及这么多年来你在太后和娘娘身边侍奉多年,纵然徇私枉法,滥用职权但是也算是尽心侍奉。”
“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好歹,居然还敢攀咬构陷本宫,谁给你胆大包天的本事?”
此刻,夜凌音双目震惊的睨着手里的账本顷刻间傻眼了。
她本来以为这宛妃只是随意的写了一些数字来借此惩戒这些女官以此来交差罢了。
可如今她连续翻看了好几页,这里面的账本的出入和空缺漏账跟她之前所查出来的数字简直完全吻合,没有一丝偏差。
难道是因为之前她的账本被她给偷窃了。
此刻她的脑海内有点乱糟糟的,本来来的路上她便想好了对策,先斡旋一下。
然后再假模假样的找几个得力的手下再行复查一番。
到时候再不动声色的将这些漏洞给填补上,到时候她便找不到好的缘由对她的心腹动刀子了。
第(171)章 使刀子
(171)
况且以古代人查账的繁琐程序,不可能像现代这般先进。
她也是曾经在现代公司的财务部待过小半年学了一些财务知识。
这才将那些多年的烂账给一笔笔理清楚的,可如今她查出的账本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即便有些许不一样,也是数字后面的小数点有点出入,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难道因为她真的剽窃了她的账本。
此刻,她口口声声的要将此事移交给大理寺或者刑部,她顿时心里有了一丝恐慌。
不行。
若是这尚宫大人熬不过酷刑将所有的事情一吐而出了怎么办。
即便她从心里一直防备着她,可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难免会有不留神的时候牵连到了她身上。
这般想着,她忽地目光凄厉的狠狠的剐了跪在地上的尚宫大人一眼,严肃的呵斥了一声:
“尚宫大人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这般不懂规矩居然还敢恣意妄为的诬陷宛妃,既然宛妃查出了这些烂账,你身为正三品的女官之首本就有管理不利徇私枉法的罪责。”
“亏得本宫如此信任重用于你们,真没想到你们这般狗官纵然如此欺骗本宫干出此等吃里爬外中饱私囊之事,实在是令本宫对你们失望至极,简直罪不可恕!“
她眼底的精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目光望着旁边的女子,又叹息了一声:
“我也知道这段时日实在辛苦妹妹了,劳烦妹妹熬夜将这些年的账目给理清楚了。”
“只是此事兹事体大的,妹妹此举一下便裁剪了一大半的女官实在也不妥,毕竟她们都是勤勤恳恳在宫里行事多年的老人。”
“即便妹妹找了新手替补上了职位空缺,可如今马上到了年底,宫中繁事杂物毕竟多,就担心这些新手难以胜任,不如此事先往下压一压。”
“咱们再慢慢的将这些烂账细细复查一下免得出了差错,反而让妹妹落下口实便不好了,当然妹妹莫要多心,我自是信任妹妹的能力的,可毕竟人言可畏啊。”
“若是确实是她们罪过,咱们到时候再依法处置如何,另外也可以借此给她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她们干的好将这些漏洞给及时补上咱们就留用。”
“若实在不行,到时候也可以细心观察找到合适的人选及时填补上,这样免得一下女官撤走了一大半,也会让六宫受到严重的影响。”
“况且妹妹这般大刀阔斧的说裁就裁,说罚就罚,若是让王上和太后知晓了,妹妹也不好跟她们交差不是?毕竟古往今来像妹妹这般的举动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望妹妹三思。”
苏清宛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暗自抿了抿红唇,客套出声道:
“谢谢姐姐替我着想,只是此事之前我便跟王上请示过了,王上说了此事交给我自行处置,要不然我怎敢私自当机立断的处理此事,也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想必姐姐既然将此事交给我也是信任于我,至如替补人选,姐姐请放心,都是我这段时日认真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选绝对可以尽快上手胜任。”
“再说当初姐姐去年的时候不是也照样查出了一批烂账,查获了几个女官主事姑姑,其雷霆手段令后宫无人不服。”
“当然我纵然没姐姐这般魄力和本事,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我查出了这些烂账,不管是姐姐复查还是其他的大理寺刑部来查,我可以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也并不会假公济私的来公报私仇,姐姐尽管放心便是,纵然日后太后和王上追查起来,我也会一力承担,绝对不会无辜牵连到姐姐身上---。”
夜凌音面色微微白了白,瞅着她神定气闲说的有理有据的模样。
她一时之间被堵塞的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这女主小时候信口雌黄的本事,她算是彻底的领教了,不服不行。
还记得以前她在看这本虐恋情深的小说的时候,还曾经在作者的评论区吐槽女主人设不行。
太圣母柔弱,又没长脑子愚蠢的要死。
就这般的女主若不是有作者这个亲妈在,身上自带着女主光环,恐怕不下三章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便死翘翘的。
当时她便随意的奚落了一句,若是有幸她能穿到这本书里,绝对不出三章就把她给弄死了。
可当她深更半夜的写下这句评语的时候便见到眼前有一道很强的光线忽地射了过来,刺得她闭不上眼睛。
就这般毫不设防的她在写完这一句的书评之后便穿越成为了这本书的恶毒女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她吐槽女主太多了,所以遭受报应了。
如今女主智商上线改了人设,她便疲于应对了。
她现在深有感受,这女主貌似无时无刻的都想弄死她这个恶毒女配。
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借此裁剪了大半个她悉心栽培的女官们,很明显是故意为之。
可如今不是跟女主彻底的撕破脸皮的时候,谁让她是男主的白月光,心坎上的心上人。
她微微暗自吐了吐心中蔓延的郁结之气,只好僵硬的露出一丝微笑:
“行吧,既然妹妹这般说了,姐姐也不好劝说什么,那就按照妹妹的意思来行事吧!”
此话一出,苏清宛便大手一挥,示意侍卫们将那些女官给拉了下去,顿时惹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哀嚎声,响彻天际。
旋即,这夜凌音便随意的找个借口转身离开了。
这会走到某僻静之处,芙蓉没好气的咕噜着小嘴嘟哝了一句:
“娘娘就这般纵容她胡作非为,那些女官都是娘娘苦心扶持的心腹啊,娘娘莫不是忘记当时您刚执掌后宫的时候。”
“这底下的刁奴是如何不把您放在眼里,刻意刁难于您的,那时候您举步维艰,如今费了不少心思这才令后宫众人对您俯首称臣。”
“那宛妃又闹了这么一通,将您的人几乎都眼睛不带眨的给换掉了,就连尚宫大人她也敢使刀子。”
“这局面尤其对娘娘不利啊,再说刚才的账本估摸就是她胡乱写的数字,到时候娘娘再细察那些账本,务必会查出不少漏洞,到时候看她如何交代!”
第(172)章 横加指责
(172)
此刻,夜凌音越深想越觉得心慌意乱,没好气的皱眉开口道:
“行了,莫要说了,她如此当机立断的给处置了,无非就是担心日后出现变故,都怪我太大意了。”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赶紧去重华宫一趟。”
芙蓉点了点头,只好无奈的应承了下来。
过了须臾片刻功夫后,宛居宫内历经刚才一通乱糟糟的场面,如今终于恢复了宁静。
此刻,苏清宛心情甚好的连续喝了两大杯茶水,这会瞅了一眼旁边的沈伊忧心忡忡的正望着她,一副欲言就止的模样。
女子清幽幽的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挑眉开口道:
“行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着了。”
沈伊忧色开口道:
“姐姐,我没你这么聪明,我也不懂你做这些的深意,可是我觉得你这般大刀阔斧的突然处置了一半的女官这般举动是不是太武断随意了些。”
“别说夜贵妃了,就连太后也不会干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壮举来,是的,以前夜贵妃也确实借此查询账本之时杀鸡儆猴的裁剪了几个女官,可也没有像您这般的大动作啊。”
“况且姐姐一向对后宫之事未曾涉足,又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出了替补女官,谁知那些女官是不是无能庸才之辈,到时候若是她们无力胜任,姐姐你又该如何交差。”
“还有你刚才就这么大刷刷的晋升我的位分,也实在不妥,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着想,担心我位分太低被人瞧不起,欺辱于我。”
“可这晋升嫔妃位分可是太后和王后才有的权限,您这般----真的有点冒失了,若是早知道姐姐会有此举,我必定不会应答下来,给您添麻烦的---。”
旁边候着的清秋也跟着劝慰了一句:
“娘娘,我觉得沈美人说的不无道理,奴婢想着那些账本肯定是主子随意编造的,万一日后查出来一些漏洞,主子该如何交代,主子今日此举确实有点激进了些。”
白梅却不以为然的扬眉开口道:
“奴婢倒觉得今日主子这番简直太帅气了,你们倒是有点瞻前顾后了一些,今日你是没瞅见刚才夜贵妃脸色黑的跟煤炭似的又强颜欢笑的模样。”
“她在后宫横行霸道如鱼得水这么多年了,很难见到她今日这般吃瘪无奈的样子,可真是大快人心,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苏清宛刚轻啜了几口茶汤,刚准备张口说点什么,那边刘公公便过来传了王上的旨意,让她立马过去一趟。
沈伊满眼忧色的唤了一声:
“姐姐。”
苏清宛姿态悠闲的将茶杯搁置在圆桌上,递给她一记安心的眼色,旋即便往外走去。
丫鬟清秋也跟着满眼忧色的跟在身后。
待快到了承乾殿的时候,这刘公公悄声提醒了一句:
“王上今日心情不太好,娘娘留心一些!”
苏清宛道了一声谢,这才款款的跨入承乾殿内。
女子刚微微朝着桌案上的某男行了礼。
男子便怒气中烧的直接顺手将一本折子朝着她扔了过来,恰好轰隆的砸到了她的脚下。
苏清宛神色平淡的将那折子给拾起来,然后恭顺的将那折子给王上重新放到桌案上,温声含笑开口道:
“究竟宛儿做错了什么,惹得王上动了这番怒气?宛儿给王上赔罪,还望王上注意龙体,稍安勿躁!”
隼逸寒面色微微沉了沉,没好气的抬手狠狠的指了指她,怒声开口道:
“你自己干了如此荒谬之事,你自个心里还不清楚,从小到大给了你点颜色你就能开染坊,给你一点胆子,你就能上屋解瓦。”
“今儿倒好,胆大包天的居然裁剪了一半的女官,闹得后宫沸沸扬扬,不得安宁,你究竟想干什么?”
苏清宛略显委屈无辜的抽了抽鼻子,低声哭诉开口道:
“我就知道王上必定是因为此事才恼怒于我,可前儿晚上宛儿曾经跟王上请旨过的,说是宛儿若是真能查出一些漏账。”
“为王上追查出这些赃款,王上便让臣妾自行处置,如今臣妾大刀阔斧的处置了。”
“王上又对臣妾不满了,臣妾实在是冤枉啊,臣妾不是胡乱的使性子,臣妾当真为王上追回了差不多一小半的赃款,若是全部如数追回,还得王上容臣妾一段时日。”
“臣妾记得去年的时候,夜姐姐也杀鸡儆猴的查获了一批烂账,处置了几个女官,王上还对她夸奖不已,怎么到了臣妾这儿,王上不但不体恤臣妾的辛苦,还对臣妾横加指责。”
“还不是从心里便认定我不如夜姐姐的雷霆手段和能力才华,从心里瞧不上臣妾,觉得臣妾除了样貌,其他的一无所处,可臣妾也想努力勤勉学习啊,难道王上只看重夜姐姐吗?”
“这样对臣妾是不是太过不公平了些,王上纵然再喜欢夜姐姐,也不能泯灭了我的功劳啊,想必王上是知晓的,为了能彻底的查出这些账本的来历。”
“我跟沈妹妹可是挑灯熬夜,一刻也不敢歇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成获,没想到王上对臣妾却这副态度,臣妾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女子嗓音柔弱委屈,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男子被她这软糯娇软的嗓音撩拨得之前挤压得怒火顿时消散了不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忽地忆起前晚好像她确实娇柔软绵的躺在他的怀里问过他此事,他当时觉得实在太困乏了,便轻轻敷衍的嗯了一声。
这段时日她在情-事上面软语密意的显得格外的柔顺,可比之前娇媚生趣多了,每次都令他畅快淋漓,享乐不尽。
不像以前那般要不哭哭啼啼的,要不轻颤冷淡至极,刚开始听到属下将这事禀告于他。
他第一反应便是铁定又是这个丫头在胡作非为。
毕竟这些年来,她要不就是整日阴郁寡欢,要不就是儿时那般顽劣惹祸,就没干过一件正儿八经的事。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他知道她有几斤几两,以她如今的实力和能力压根不配为后,前段时间见她如此的长进努力。
他本来以为她真的懂事了,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却没想到一下没看住,这个丫头又给他惹上了弥天大祸出来,思及此,他的脑袋更疼了。
第(173)章 先斩后奏
(173)
此刻,面对女子种种的控诉和怨念,男子无奈的暗叹了一声:
“那个,寡人也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你这次的事干的简直太荒唐了些,纵然你真的查出了什么。”
“你事先得跟寡人商议一下吧,你说你一下处置了这么多女官,而且这些女官还是之前母后一手提拔上来。”
“若是你查询的那些账本出了差错,到时候随意的给你安插个假公济私徇私枉法的罪名,你又该如何。”
“你不能老是这么任性妄为,而且更为荒谬的是还---还擅作主张的晋升沈美人为贵嫔,这事是你该干的吗?”
“苏清宛,你是在越俎代庖知道吗?纵然寡人是曾经授意过你,可你不是还没为寡人生个一儿半女的,就做出如此失去分寸的事情来,你让后宫和前朝如何看待于你?”
“你啊,从小就是这般,向来冲动莽撞,从来不计后果。”
苏清宛微微垂着脑袋,有些不服气的揶揄着小嘴嘟哝了一句:
“纵然我跟王上如实禀告,王上也未必会信我啊,臣妾只好先斩后奏了。”
“至如王上所说的账本,王上尽快派人去查便是,臣妾绝无任何虚假之词,既然做了,自然是担得起这份责任和信任的。”
说完,女子盈盈上前来,将手里的账本递到了男子的面前。
男子微微皱眉的随意的翻看了几眼,没想到这账本倒是做的有模有样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只是若说让她在短短一月的时间内查出几十年的账目,他自是不信的。
估摸十有八九是她找底下的人胡编乱造的数字。
此刻,他神色俱疲的将手里的账本一扔,正细细的琢磨着此事该如何跟母后有一个交代。
那边,底下的内侍便神色恭顺的进来禀告说,太后宣他去重华宫内一趟。
隼逸寒只好无奈的起身,然后又面色肃穆的抬手指了指她,严重警告开口道:
“你这个丫头这段时日给我乖乖待在承乾殿内那里也不许去,要是被太后的人给逮住了,谁也救不了你。”
“从小到大每次闯祸都让寡人给你擦屁股,收拾烂摊子,你啊,就不能安分点,少给我惹事。”
说完,男子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女子却撅了撅小嘴,不服气的哼哧了一声。
她这次是真心的在正儿八经的处理正事,为何王上就不能信任她。
总是觉得她胡闹使性子。
看来要想获得王上的信任实在是任重而道远啊。
***
在重华宫内。
太后见到来者,顿时面色微微一黑,气不打一处来:
“瞧瞧看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纵容那个妖女的下场,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了宫中大半个女官,如此轻狂莽撞,以后还不知道惹出何等祸事。”
“我早就跟你说过,此妖女祸国殃民留不得,即便你一直心里舍不得她,如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怎么着也得给哀家一个交代。”
“将此祸水给哀家逐出宫去,省得她滋生祸端,惹得后宫鸡犬不宁,咱们秦汉本就是多事之秋,祸不单行,就别再因为这个妖女兴风作浪给哀家添堵了。”
隼逸寒微微顿了顿神色,恭顺开口道:
“此事宛妃因为立功心切,确实做得有些太急功近利了一些,可宛妃此举确实受了儿臣的旨意行事,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有这般胆大包天的本事。”
“况且宫里有不少的蛀虫就宛如一颗养不熟的毒瘤,又加上这些年来秦汉频频出兵打仗也花费了不少的银两,也该是找个适当的时机来杀鸡儆猴了。”
“如今借这股威风恰好可以趁机将那些陈年旧账给如数追回填补国库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纵然不能追回但是也至少能追回一大半,借此也可起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让底下的人日后小心行事,莫再动任何的歪心思,当然宛妃此举也是儿臣的意思,只是儿臣还未来得及将此事禀告于母后,让母后操心费神了,实乃儿臣的罪过,儿臣给母后赔罪了。”
男子的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睨向旁边面色沉静的女子一眼,又轻声开口道:
“况且让这宛妃代为查询这些陈年旧账也是夜贵妃向儿臣提议的,本来儿臣还存有疑虑,担心这个丫头将此事给办砸了,可想着这夜贵妃跟宛妃向来姐妹情深。”
“纵然宛妃爱使小性子,旁边有夜贵妃时刻点拨提醒,想必也不会出现此等大错,况且据说这宛妃在处置那些吃里爬外的女官们的时候,这夜贵妃就在旁边。”
“纵然母后不信儿臣,觉得儿臣是刻意的想要偏袒宛妃,可您也该信夜贵妃啊,这些年来有夜贵妃代为执掌后宫,打理的尽然有序,又怎会出现什么差错,母后尽管放心便是。”
此刻,夜凌音即便心里有些恼火,但面子上还是谄媚的附和了一句,笑着劝慰开口道:
“王上说的没错,让宛妹妹替我分忧查询这么多年的旧账确实是我的主意,只是臣妾没能料想到后宫之中居然藏匿了这么多的蛀虫,确实是臣妾的失察之处,还望母后和王上恕罪!”
太后冷哼一声,奚落出声道:
“那个妖女心里安了什么心思,王上应该比哀家更为清楚明了,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尚宫大人可是当年哀家一手提拔的宫里的老人,更是哀家的心腹,也是你幼时的奶娘。”
“就连哀家都得对她尊敬几分,怎么着如今居然由着那个妖女如此作践贬低,所谓的打狗也得看主人,不知她那来的胆子居然敢跟哀家叫板。”
“况且当年若不是有她在旁边出谋划策,替我谋划,恐怕如今的王上未必能这般顺利的登上宝座,我知道王上一直以来偏袒于她。”
“为了那个妖女没少跟哀家处处针锋相对,甚至在朝廷之上还口出狂言说什么谁先诞下子嗣便立谁为后,简直荒谬至极。”
“如今那个妖女还没为你开枝散叶,便越俎代庖的想要在哀家面前耍威风了,以后若真能生下一儿半女来怕是更会在哀家头上耀武扬威了。”
第(17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174)
“如今那个妖女还没为你开枝散叶,便越俎代庖的想要在哀家面前耍威风了,以后若真能生下一儿半女来怕是更会在哀家头上耀武扬威了。”
“纵然哀家如今老了,整个后宫还是哀家的天下,还得哀家做主,由不得一个小辈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的。”
“再说就她那榆木脑袋,打小便不学无术,小时候整天跟那些底下的贱奴厮混在一起,离经叛道的,她能真有那么大的出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出那些烂账来,简直天方夜谭罢了。”
“不过是狐假虎威刻意的借助王上的威风在哀家面前摆谱而已,如此招摇荒唐行事,哀家绝对不会再姑息养奸!”
隼逸寒又恭顺开口道:
“母后,儿臣既然将此事交给宛妃处置,自然是信她的,当然若是母后不信她,自可以将此案全权交由给大理寺来处置,为尚宫大人平冤伸雪。”
“儿臣知晓母后对尚宫大人感情深厚,儿臣又何尝不是呢,可自古以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然儿臣也希望尚宫大人是被人给诬陷的,可若是真的查出她确实存有包庇徇私之罪,儿臣略微估算了一下空缺的银两,这可是一大笔的天文数字。”
“若是此事确实证据确凿的话,想必别说尚宫大人小命不保,涉足数字之大,恐怕还会牵连她的家人,想必母后也该是知晓,大理寺铁腕无情的办事手段的。”
“宛妃当众将这尚宫大人给遣散去宫,另外的犯事的女官们也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将私吞银两如数归还,此事便不予追究。”
“自行可以放她们离宫,可母后若是想将此事闹大,重新大张旗鼓的再一次复查此账,当然儿臣自是同意的。”
“只是儿臣担心这摊子一旦彻底的铺开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还望母后三思而行,当然不管母后做出何等决定,儿臣都会听命行事的。”
隼逸寒的话一下便戳中了她的心窝子,令她的心里不由有了一丝顾虑。
这尚宫大人可是她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女官,况且深处幽宫之中,那能手上没沾点龌龊腌臜的手段。
若是真的彻查此事,查出了点什么,想必连带她也会受其影响,脱不了关系。
可就这般哑巴吃黄连有苦吐不出的受了那个妖女的一肚子的气,她心里实在难受的紧。
她在后宫算计多年,可没想到临了老了,居然被那个妖女暗自摆弄了一刀。
可此时不是跟那个妖女逞一时之气的时候。
她微微缓了缓神色,又暗淡出声道:
“行了,既然此事她处置了,便到此为止了,就莫要再牵连无辜了。”
“不过,你也别让她太得意忘形了,如今哀家还没死了,夜贵妃也尚在,往后后宫之事由不得她在这里越俎代庖。”
“即便有些人生了不安分的心思觊觎自己不该自己应得的东西,也得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才行决议。”
“行了,哀家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儿臣谨记母后的教诲,儿臣先行告退!”
说完,男子眼底精光微微一闪,便转身直接退了下去。
此刻,夜凌音面色略显颓废暗淡的睨了睨那道逐渐远去高大颀长的身影。
本来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太后的身上,让太后狠狠的惩罚苏清宛。
可没想到这男主凭借自己的睿智多谋,三言两语便直接堵住了太后的话语。
果真男主的光环实在太闪耀夺目,其他的炮灰人物跟他压根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本来她想处心积虑的打散这对男女主拥有光环的连体,可就如今局势来看,这男女主关系反而越来越亲密无间了。
此刻,太后面色微微暗了暗,又接连唉声叹息的出声道:
“音儿啊,不是哀家说你,你真是太沉不住气了,好生糊涂啊,你明明早在一年前便查出了这么多的漏洞空缺,居然还将这些年来的烂账交给她来打理。”
“如今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当初我让你先按兵不动,随便捏出几个典型敲打一番便罢了,这样也不会让王上以为你能力平庸无所作为。”
“可如今倒好这些烂账都直接摆到明面上来了,还被那个妖女搞得如此大张旗鼓的,也不知道是那个妖女运气太好被她误打误撞了。”
“还是因为那个妖女胡乱编造的数字刻意在你的面前拿乔而已,如今整个后宫闹得沸沸扬扬,都以为是你能力不及人家,当年你查不出什么。”
“如今倒好那个妖女居然将账目的来龙去脉给彻彻底底的查了个底朝天,若是那个妖女真的用了几分心思,恐怕便会借此机会将那些女官们全部替补上自己的心腹。”
“到时候你又如何掌控后宫的局面,跟她争夺这王后之位,只是那个妖女向来愚不可及,又性子单纯孤僻,断然是想不到这么深远。”
“她的背后铁定有她那个心机颇深的姑母替她出谋划策的,这下你是吃大亏了,早知道会闹到如今局面,当时哀家便忍一忍,让夜家大出血将这些空缺给及时补上。”
“这样你上任期间将这些旧账如数的追了回来定然也会让王上给你记上一功,可如今功劳却被那个妖女给捷足先登了,那个妖女心思歹毒深沉,咱们不可不防啊。”
夜凌音微微福了福身子,负荆请罪的开口道:
“都是音儿一时糊涂,失了算策,本来音儿想将这庞大的查询账本之事交给她,让她知难而退的,莫要贪恋王后之位。”
“可没想到音儿待她亲若姐妹,她却在背后这般算计于音儿,还偷偷摸摸的找人偷窃了音儿的账本在王上面前抢走了原本属于音儿的功劳。”
“只是当年音儿查询旧账的时候,得了几个姑母之前委以重用的几个女官主事的支持,她们对于此事也是知情的。”
“若是她们没能如数还出所空缺的银两,将这些人移交给了大理寺来查案,到时候借此将音儿给供出来了怎么办。”
“毕竟瞒报也是欺君罔上啊,都是音儿的疏忽,还望姑母给音儿拿个主意。”
第(175)章 知错就改!
(175)
太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又接连暗叹了几声:
“行了,此事也怨不得你,想当年你明明查出了这些烂账,也没当面直接禀告给王上,却事先知晓于哀家,也是一片孝心所在,担心因为此事伤及了哀家的名誉。”
“想当年先帝在的时候,年年征战讨伐民不聊生,你的父亲身为镇国公手握重兵,自是义不容辞,可你父亲向朝廷屡次进言要从国库拨些银两作为军饷开支。”
“可朝廷迟迟不应,没了粮草军饷,这杖自是没法打,你父亲急得团团转。”
“我没法子便只好从后宫的账本上挪用一些银两出去给你父亲救一下急用,本来想着挪动一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填补上去。”
“可夜家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可里子那有什么银两拿出来凑数,这么一挪用便是多年以后了,这些年来我也知晓这底下的有一帮贱奴不安分的中饱私囊。”
“我也未明目张胆的查过明细账本,只是若是当场发现了便略施小戒而已,可没想到你代为执掌封印之时,居然将这些陈年旧账一笔笔都给清算了出来。”
“说实话,哀家对你的算账能力自是刮目相待,这么多年的旧账就算是哀家也不可能理清楚的。”
“这些年来夜家确实在民间偷摸着做了不少的生意买卖,赚了不少的银两,可是本朝早就有律法规定这官宦之家不得经营商道生意。”
“所谓财不外露,因此当时我便没想着让你及时把这些账目空缺给填补上,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即便有人想查也查不出什么眉目来,你又何必自掏腰包,多此一举。”
“不到万不得已,即便你要动了这夜家的银两也得让王上知道你为皇家立了这份功劳,到时候等你真正被封为后之时,你再在王上面前大肆查询账本一番。”
“再借此说你把这些陈年旧账给如数追回,不够得用自己的银两填补,这王上自是会对你心生感激的。”
“可如今倒好,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这个妖女稀里糊涂的把你的功劳给抢走了,完了,还让我们夜家自套腰包将这窟窿给补上,你说我这心里头能不窝火吗?”
“你说好端端的你的账本怎么就被那个妖女给盗走呢?如今倒好,搞得哀家旗鼓难下。”
“本来哀家还寻思着到时候挑几个账本上的错处治一治她的,这下算是彻底的着了那个妖女的道了。”
“那个榆木愚蠢至极的脑袋瓜子那能有这份算计,十有八九必定是那个老妖婆在背后作妖,如今先帝已经仙逝了,那姑侄俩却在后宫内闹得鸡犬不宁。”
***
此刻,在承乾殿内。
苏清宛知道此事惹恼了隼逸寒,这会瞥见他回到殿内后,正在桌案前批阅折子。
她忙狗腿的将早就烹制好的一壶红茶给王上递上前,笑得柔媚:
“臣妾给王上请安!”
“臣妾见王上每日日理万机的,实在劳辞辛苦,特意给您熬煮了一壶红茶给王上解解乏,这红茶最为温胃养胃,王上尝尝看味道如何?”
隼逸寒目光轻扫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轻嗤了一声:
“寡人确实辛苦,晚上忙着耕耘造孩子,白天还得替爱妃善后处理一堆麻烦事,你若真的想替寡人分忧解难,就莫要再给寡人滋生祸端了。”
苏清宛揶揄了一下红唇,带着几分娇嗔的口吻开口道:
“臣妾就知道王上打小便不信我,臣妾出于真心只是想给王上分忧解难而已,况且今日若不是因为臣妾大刀阔斧的出手,那些被狗官们私吞的银两怎么会这么快的吐出来。”
“王上暂且等着吧,过不了几日臣妾必定会将所有空缺的银两如数填补上,分毫不差,臣妾也知晓王上的为难之处,这些年秦汉一直出兵征战,早就导致了国库入不敷出。”
“否则王上也不会暂时修兵停战,休养生息,臣妾也知晓追回的这些银两可能对于王上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可臣妾也想为王上敬一份绵薄之力啊,同时也可警示后宫众人往后莫要对皇银动了一些歪心思,否则绝不纵容姑息!”
这会女子瞅着男子那一双幽深莫测的眼眸正直勾勾的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也不知在沉思着什么小心思。
苏清宛见他这么盯着自己,顿时心神微微一荡,揶揄了一句:
“王上您老是这么盯着臣妾干嘛,莫不是臣妾说的不对,还望王上多加指点,臣妾日后必定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幽幽出声道:
“王上还是先行把红茶给喝了吧,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隼逸寒薄唇急不可闻的勾起一抹淡笑,方才转了目光,细细的啄了几口。
没想到这丫头别的才情没有,倒是能妙手烹制一壶好茶,况且刚才这丫头的一顿言语瞬间令他一阵惊讶。
本来以为她今日此举无非是任性妄为的耍威风而已,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此等深谋远虑的想法。
以她那个木讷不开窍的脑袋怎么会想的这般长远,估摸十有八九她背后有荣太妃指点她这么说的。
毕竟以前这种事她也没少干过,无非是担心他因此而责罚于她。
他也知道那些女官大部分都是太后和夜贵妃一手提拔上来的,如此查获了这么大数额的烂账。
若是将此案移交给大理寺必定会因此而牵连到她们,她们自然是不愿意的。
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这空缺的银两给及时补上,因此刚才他才能借此隐含深意的将太后想要再次彻查账目的事情给彻底的堵了回去。
毕竟这丫头那有通天的本事能在短时间内查清楚那些账本。
到时候出现遗漏再追究她滥用职权谎报假账以欺君之罪论处便不好了。
况且他也并不是气她借助他的权威来大刀阔斧的处理此事。
此事若是夜贵妃处置自然给了后宫众人一个很好的警示作用。
可若是身后无任何仰仗的宛妃来处置。
别说太后和夜贵妃心里咽不下这一口气,日后会寻机报复,恐怕那些被他贬官的女官们也会生出怨恨情绪。
第(176)章 有志气是好事。
(176)
此事若是夜贵妃处置自然给了后宫众人一个很好的警示作用。
可若是身后无任何仰仗的宛妃来处置。
别说太后和夜贵妃心里咽不下这一口气,日后会寻机报复,恐怕那些被他贬官的女官们也会生出怨恨情绪。
毕竟他身为秦汉王不可能如少时那般时时刻刻的护住她的安危。
就她那任性又单纯的心思指不定哪天被人算计了都不知晓。
人心复杂。
她也学不来像夜贵妃那般七巧玲珑心,左右逢源极其圆滑的本事。
他力缆狂澜的想要排除众议就是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给她王后之位。
如今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隼逸寒的心里涌现了一抹忧色,忽地似猝然想起了什么,又别有深意的挑眉问了一句:
“最近你跟夜贵妃鲜少走动,听闻这底下的奴仆都在乱嚼舌根,说是你们之间突然变得如此生疏是闹了什么龃龉呢?”
他犹然记得以前的时候,她们俩关系亲密的跟一个人似的。
不管走到那里都黏在一块,就跟姐妹情深的亲生姐妹似的。
正因为如此,他想着这夜贵妃心思深沉稳重,方才将这后宫之权交由她打理也是想着他每日忙于朝廷之事。
没空闲来时时刻刻的对她照顾周全,便让这夜贵妃替她保住她无恙,为此他还曾经试探过夜贵妃好几次。
见她确实对她是用了真心的,这才由着她们关系走的近一些。
可近来宫里的一些谣言,他也稀稀拉拉的听到了不少,无非是宛妃性子突然大变,便跟夜贵妃格外的冷淡疏离了起来。
苏清宛一边动作盈盈翩然的给男子倒茶,一边暗自思量半许后,方才缓缓出声道:
“以前臣妾胸无大志,也想着独处一隅,对权势地位从未有所贪恋,因此知道夜姐姐绝非池中之物,也不敢生了旁的念想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恕臣妾直言这么多年来镇国公屡次三番的向王上进言要攻打北凉,都亏得臣妾得王上的眷顾疼爱,才将此事给压了下来,臣妾自是感激不尽。”
“可自从那日得王上点拨一番后,臣妾又思量了许久,觉得臣妾乃北凉公主,即便迫不得已的来秦汉为质,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只安若泰素,从而不顾及家国安危。”
“所以臣妾心里也清楚,一旦臣妾决议争夺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必定会惹得夜姐姐心里不痛快的,说不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再回不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很明显带了几分无奈的惋惜,这些话五分真五分假。
她不可能这般直白的将她重生的事情告知王上。
可她心里忌惮忧思的事情她得如实跟他吐露出来,这样才不会令他生疑。
隼逸寒神色微微沉呤了一下,觉得她担忧的事也算是情有可原。
只是以前她性子单纯无暇从来不肯在这些小事上面花费心思的。
今日听到她说出内心的困扰,至少还是长了点脑子的,不是跟从前一般任性单纯,估摸着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了。
此刻,隼逸寒将白瓷茶杯的红茶一饮而尽,又目光耐人寻味的凝视着她,不咸不淡的出声道:
“如果是这样,你还会义无反顾的想要为后吗?”
苏清宛坚定点了点头:
“想,因为臣妾想成为永远站在王上身旁的那个人,与王上共享天下。”
隼逸寒忽地朗声一笑:
“倒是有那么几分志气,有志气是好事,但有些事光有志气远远不够,你还得有谋略和手段,否则走不长远。”
“丫头,你在这方面还欠缺得很,日后慢慢的跟着寡人学吧!”
“不过,这段时间你给寡人安生些,乖乖的待在承乾殿内那里也不许去。”
“你闯了如此大祸,太后还在变着法的想要找你的出错,治一治你,要是被太后的人给逮住了,寡人也救不了你。”
苏清宛乖顺的微微点了点头。
这会外间的内侍进来禀告说是军师来了,隼逸寒不耐烦的朝着旁边的女子挥了挥手:
“赶紧的一边待着去吧,寡人和军师有要事商议,莫要乱蹿出来了。”
待女子离开后,这隼逸寒方才朝着底下的侍从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传军师进殿。
刘子良刚要躬身行礼,男子忙让他免礼,然后抬手随意的指了指旁边空缺的位置,示意他入座。
刘子良缓缓上前来,恭顺的入座,又细细的端详了男子面色略显暗沉的面色,方才开口道:
“看王上心情不太好,可是有什么心思?”
隼逸寒暗叹了一声,目光微微一闪:
“子良来的正好啊,恰好寡人心里有一桩心思还得劳烦你做个和事佬,今儿宛妃使性子闹得后宫沸沸扬扬的,这镇国公平日里最为宝贵她的千金了。”
“你跟镇国公关系向来交好,帮我劝劝他,宛儿确实因为寡人的娇宠,有点任性了些。”
“可本意也是想要替寡人追回那些亏空的银两填补国库,也是一番好心诚意,寡人已经狠狠的责罚她一通了,保证下不为例。”
刘子良温声开口道:
“微臣听闻这宛妃是受了王上的旨意行事的,早就听闻这夜贵妃心胸宽广,通情达理,想必也不会跟宛妃计较的。”
“又加之她们姐妹感情亲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管她们两人日后谁能顺利为王上诞下子嗣册封为后,谁都不会因此生了隔阂嫌隙,王上尽管放心才是。”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踟蹰半响后方才继续出声道:
“只是古往今来立后当立贤,况且如今秦汉乃多事之秋,王上也没有精力为后宫之事来烦扰,因此微臣觉得王上应该以大局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
“该立秉性贤淑德行兼备之人为后,微臣也知晓王上宠爱宛妃,可宛妃性子任性冲动,确实不是最佳人选,还望王上三思而行啊。”
隼逸寒冷哼一声,不屑的挑眉开口道:
“又是镇国公那个老头子让你跑过来劝导寡人的,况且寡人既然圣旨已出,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这宛妃尚且还没顺利的诞下子嗣,瞧诸位爱卿怎么这般着急。”
第(177)章 昏君!
(177)
隼逸寒冷哼一声,不屑的挑眉开口道:
“又是镇国公那个老头子让你跑过来劝导寡人的,况且寡人既然圣旨已出,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这宛妃尚且还没顺利的诞下子嗣,瞧诸位爱卿怎么这般着急。”
“说不定这夜贵妃或者其他的嫔妃比宛妃先行诞下子嗣也未可知啊,军师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觉得寡人是那般贪图美色罔顾江山社稷的无能庸才之辈吗?”
“没错,寡人是贪图宛妃的美色,如此好的世间无双的好颜色,谁不喜欢,可若是她真没这份才干,寡人也断然不会给她后位的---。”
此刻,苏清宛正暗自躲在凤凰式样的屏风后面听墙角跟,她想知晓这隼逸寒跟刘子良在聊些什么。
没想到是关于立后之事,她不由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起来,听到王上自己主动承认贪图她的美色,顿时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顿。
昏君。
货真价实的昏君。
这会她耸拉着小脑袋,有点阴郁撅着小嘴往后院走去。
本来以为刚才她思量许久的一番话语会让王上觉得她并非只有美貌,毫无谋略城府。
可很显然压根没得到王上的认同,估摸着他还是跟从前一般,觉得她光有容貌,其他的方面一无是处。
一旦他有这个认知,想必也会认为若是立她为后必定会将后宫搅乱的一团乱遭,鸡犬不宁罢了。
即便有时候调情欢爱的时候会循循善诱她几句,说是给她后位,不过是想要贪图她的身子从而敷衍她而已。
昏君重色。
果真,她跟他的心里宏图伟业不能相提并论。
一旦与他的江山社稷的利益未来相冲突的时候,他必定会豪不犹豫的舍弃了她。
就像前世一般无恙。
如今眼下想要彻底改观王上对她的看法,看来任重而道远,前途未知啊。
才干!
她也有好呗,这昏君眼瞎难道看不出来呗,果真糊涂。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当初这王上在朝堂之上放下话来,谁先诞下子嗣便立谁为后,紧跟着这王上便对她恩宠过一阵子。
那时候她心思单纯压根没往这方面细想,估摸前世的时候王上应该也是有这个意向想要册封她为后的。
否则也不会隔三岔五的宠幸于她,即便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因为发生了很多事,产生了很深的隔阂。
他也恩宠过她一阵子。
还记得当时姑母知晓后大喜,说是自己可以母凭子贵彻底翻身的机会来了。
毕竟之前这王上已经冷落了她好久了,自从朝廷老臣们纷纷进言立后之事。
这王上便气不过放出了此话,便开始频繁的往宛居宫内跑。
只是前世的时候他每回宠幸她完毕之后,便鲜少跟她说话。
待她的态度冷冰冰的,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她怀了身孕之后,他喜出望外,对她也比从前关切温柔了许多。
只是没想到孩子没有保住,才导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加恶劣不堪,甚至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她知道前世的时候这夜贵妃能够顺利为后,这刘子良起到了很好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是刘子良给夜家出了主意。
让夜父镇国公主动上缴一部分军权退下来以此来告老还乡,让自己的独子在朝任官。
她也知晓这王上对刘子良最为倚重信任,毕竟有好几次秦汉大危,都是刘子良及时献计,解了秦汉的燃眉之急。
先帝在的时候,这刘子良便深受两朝君王的重用,因此立后之事,这王上必定会采纳他的建议。
又加上他在朝廷之中威望甚高。
若是他强烈反对自己为后,必定也会遭受那帮股肱老臣们举全力而反对。
王上纵然再疼爱她,也不会舍了江山跟满朝文武来作对,因此拉拢烟妃,让丞相在朝廷之上为自己说法只是第一步。
还得想个法子能拉拢这刘子良为自己所用才是。
这样她母凭子贵顺利夺后才能万保一失。
此刻,在后花园内,清秋一边瞅着主子用蒲扇摇晃着给王上熬煮红茶,一边眉目轻笼似在沉思着什么。
她微微顿了一下神色,忧色开口道:
“主子,您怎么呢?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莫不是刚才您给王上送茶过去的时候,这王上又训斥了您一顿?”
“奴婢觉得王上说的对,最近这段时日您还是安心待在承乾殿内那里也不许去,就连荣太妃也交代了奴婢,让奴婢好生看着您,免得太后到时候随便找个错处来伺机打压责罚您。”
“毕竟您这次闹得事实在太大了,动了太后身边的人,这次恐怕不是随随便便的让您罚跪在殿外就草草了事的,恐怕太后如今连剐了您的心都有。”
“毕竟您这次让她吃了这样的的闷亏,她迟早有机会找个由头会收拾了您。”
一提及那个老妖婆,苏清宛心里就更添烦扰。
看来以后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个老妖婆从宫里移到行宫颐养天年才好。
免得总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盯着她,实在限制了她的行动。
一个穿书女就够她焦头烂额了,如今又加上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她实在是疲乏应对啊。
只是此事还得一步步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此刻,清秋见四周无人,又在她的耳畔边悄声细语的问了一通:
“主子,您这段时日并无查账,您的那本账本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该不会真是您胡乱随意写的数字。”
“可那些女官们各个都是人精,账面上有了多少的出入,她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会受了这不白之冤,甘愿认下。”
“即便她们不敢伸张,忍气吞声的咽下了这委屈,可太后和夜贵妃都是人精。”
“她们又岂会这般任由您宰割,必定会再次翻账,到时候治您一个谎报假账欺君的罪名该如何是好。”
“主子你这次可真是太涉险了,一旦这太后决定跟您鱼死网破,查账事小,把您自个的性命搭上去就太不值得了。”
苏清宛悠悠然的将狡黠的目光往她的身上兜了一圈,挑了挑黛眉,问了一句:
“又是姑母让你跑过来问我的?”
清秋心里顿时一虚,微微垂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荣太妃也是担心您的安危,不过荣太妃也称赞您虽然有杀伐决断的威风和勇气,但是也---有点太过冒险了些,还说好在这段世间您跟王上一直紧绷的关系有点缓解。”
“有王上护住您,太后暂时动不了您,可您这次是明面上跟太后当众挑衅,恐怕您日后在后宫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第(178)章 捧杀
(178)
苏清宛微微顿了顿神色,方才轻叹了一声:
“既然想要争夺这王后之位,当面撕破虚伪的脸皮那是迟早的事情,况且我若是一味忍让她们就会良心发现放过我吗?”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借此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的将她们一军,将她们的心腹给剔除个干净利索。”
“更何况她们心里有鬼不敢明面上大张旗鼓的再次复查账本的,这不被我给赌赢了,你让姑母安心,莫要为我的事情伤神忧心,好好静养才是最为紧要的。”
其实,她这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她们铁定不会复查账本。
因为她们心里清楚账本上的每一笔来龙去脉都被她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复查也查不出个好歹出来。
她已经将此事端上台面来了,她们又何必自揭伤疤了。
至于她为何会如此清晰的将账本一笔笔的空缺款项给查出来,想必这王上自是不信的,以为是她胡编乱造的数字。
就连夜贵妃和太后想必也以为是她偷偷的剽窃了她们的账本。
可她们不知的是,她是重生过来的。
前世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她小产没多久,这夜凌音便被册封为后。
她上位第一件事便是借此东风进行了一次大刀阔斧的查账,借此机会裁剪了不少的贪污的女官们。
又不动声色的将后宫之中儿时她随意引进的那些丐帮的孤儿们或者曾经得她救济的奴才们,要不贬职要不逐渐的驱逐皇宫。
当时她也并无细想,以为他们是罚了什么错,还记得当时夜凌音查出旧账的时候。
还是她在旁边当众宣读的账本数目,她这人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因此重生回来之后,她依旧记得这些数字,在短时间内以她的能力要理清楚这些账本确实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她知晓穿书女不是一般寻常女子,而是从另外一个时空内穿书过来的。
据说那儿的科技算数都比这儿要先进很多倍,因此在这里压根不可能查出来的几十年的烂账。
而她却有这份世间罕见的能力给一笔笔查出来。
而且又恰好选在王上正对外出兵作战的时候,将这些空缺的银两给及时的追回,不够的用自己夜家的银两给填补上。
可以说雪中送炭,恰好给王上送来了一道及时雨,惹得王上对她越加信任和倚重。
如今忆起种种,她方才知晓夜凌音这个女人,实在是心机居心叵测,步步算计,步步攻心。
甚至一点一滴的将那些曾经受恩于她对她忠心耿耿的奴仆丫鬟们全部一点一滴的从后宫中不动声色的拔掉。
还不会引起她的反感和厌恶。
反而还单纯的以为是她们辜负了夜凌音的恩德,却不知道她对他们所用的便是捧杀。
自从夜凌音册封为后,她便很明显感觉在后宫之内的日子越来越不如一日。
又加上王上对她的冷落和厌恶,没少遭受底下的人的欺辱和苛待。
却不知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她处心积虑的手笔。
***
此刻,那边,隼逸寒跟军师刘子良商讨了一会国事之后,便让刘子良退了下去。
他的手里随意的把玩着黑檀木的极其圆润光滑的珠子,微微眯起狭长幽深的眼眸,挑眉猝然问了一句:
“宛妃在干什么?”
旁边侍奉的刘公公恭顺的回了一声:
“回王上的话,这宛妃娘娘正在后院给王上烹茶。”
隼逸寒又微微沉呤了一下,目光幽深开口道:
“听闻前儿这宛妃恰好在梅花园内撞见了宋少将,他们难得见面就没多说些什么?”
刘公公悄然的瞥了一眼王上,又小心翼翼的回了句:
“嗯,确实恰好遇见了,这宛妃只是跟宋少将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对了,老奴记起来了,当时这沈贵嫔就在旁边。”
难道这宛妃忽地性子大变彻底绝了对宋少将的念想和情义,真如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顿时醒悟以家国安危为己任。
可若是因为他几句言语,便让她迷途知返,他知晓自己绝对没有这般的魅力。
否则很久之前她便不会继续跟宋煜藕断丝连了。
可近段时日的她种种反常的举动和表象也太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如果她只是一味的在他的面前演戏而已,可演了这么久,也该露出点马脚。
如今看来却无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这丫头性子打小虽然狡黠聪慧。
但是她却从来不肯在为人处事或者勾心斗角上面花费这些小心思的。
可如今他越发觉得她的心思比以前更加难以揣度莫测了。
而且也惯会耍些小心眼了。
男子微微阖了阖狭长的眼眸,这才又幽幽挑眉开口道:
“听闻这宋少将身子已然痊愈了,上次这太后还特意的召他入宫寒暄问候了几句,毕竟这宋家为秦汉打下了大片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寡人是该好好的慰问他,你现在就派人去宋府宣召宋少将来皇宫内,恰好寡人找他有事商议。”
刘公公恭顺的应答了一声,转身领命而去了。
大约片刻功夫后,这宋煜由着身旁的刘公公引进了承乾宫内。
宋煜今日身罩一袭月牙白的锦袍,上面绣制精致翠绿茂密的几枝竹叶,身姿略显清瘦挺拔。
倒不似平日里那般身罩军装威风凌然,煞气外泄。
显得有几分薄弱,但依旧掩盖不了男子与神俱来的高贵儒雅之气,风华尽显。
此刻,男子恭顺上前来,躬身抱拳开口道:
“末将给王上请安!”
隼逸寒幽深莫测的目光微微眯着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一副病态尽显的风华容貌,心里自是溢出了几分不屑嫉妒之色。
也不知道苏清宛那个愚蠢单纯的女人当初究竟相中了他哪一点,居然还想着跟他私奔。
论容貌风华气度,他远远在他之上。
唯独他的身上比他多了几分儒雅温润如玉的气质。
可偏生他最为厌恶了他身上这股雅致温润的气质,太会勾人了。
不像他气质偏冷,寒如冰霜,浑身似卷着难以接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薄无情。
也偏生是他这身上极具温雅和威风凛然的双重气质当初在书院之时招揽了不少的妙龄少女为此倾心相付。
就连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女人也被他迷恋的不可自拔,心心念念都是他。
第(179)章 除夕夜
(179)
此刻,隼逸寒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开口道:
“爱卿平生,赐坐!”
宋煜恭顺的谢了恩典,然后缓缓上前来,撩了衣袍往旁边的椅子上入座。
隼逸寒又看了看他,似笑非笑开口道:
“看爱卿面色比以前红润了许多,想必应该是身子无恙了,寡人和宛妃便可安心了。”
宋煜又恭顺出声道:
“末将多谢王上的不杀之恩。”
隼逸寒幽深如潭的目光忽地定定的睨了他一会,不可遏制的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时隔了这么多年,还是你最为懂寡人,也最为了解寡人。”
宋煜心里清楚,若不是隼逸寒授意,也许他熬不过这世间罕见的毒药,至如让苏清宛亲手毒杀他。
无非是想要试探一番罢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也没抱着希望能侥幸的存活下来,为了她能安然无恙,他愿意以死谢罪。
宫中人人皆道她是心如蛇蝎的毒妇,亲手毒杀自己的情郎,可他宁愿她心狠手辣一些。
只有无情无义方才能在这一座看起来金碧辉煌其实充满了阴谋算计的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存活下来。
以前他一直想着带她远走高飞,便是知晓她性子太过单纯纯良,甚至比儿时也柔弱了许多。
就是担心她躲不过皇宫中的明抢暗箭,又加上这隼逸寒对她再也不如从前温柔体贴了。
他更想带她逃离这一座牢笼。
可如今瞅着隼逸寒和她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他也跟着心安,也许那日她说的对,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隼逸寒暗叹了一声:
“一晃眼时间过的真快啊,寡人已然登基成为了秦汉之王,而你也成为威风八面的大将军。”
“寡人记得你好像只比寡人年小一岁,也是该到了议婚的年纪了,恰好寡人最疼爱的六公主一直中意于你,不如改天择个良辰吉日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宋煜幽深暗沉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又恭声开口道:
“末将还尚未婚娶的打算,如今秦汉战事还未平,硝烟不断,末将一门心思只想着为王上效忠报国,旁的也不敢多想,还望王上收回成命。”
隼逸寒又细细的转悠着手上的檀木手珠,眉目微微闪过一抹精光:
“你可是你们宋家的独苗子啊,若是你往后有了什么闪失,寡人如何跟你的父亲交代,你们宋家满门忠烈,为国效忠,精忠报国,寡人乃至秦汉的百姓们都对你们感激不尽。”
“可寡人也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恰好近两年来秦汉打算休养生息,你也可趁机赋闲的时候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了了。”
“这样也可了却了寡人和镇国大将军的一桩心思,况且古往今来,无孝有三,无后为大,想必宋少将也不想成为不孝之人吧!”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直言不讳的开口道:
“你屡次三番的拒绝寡人的赐婚,莫不是因为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人?”
宋煜忙诚惶诚恐的开口道:
“末将不敢,只是末将自觉配不上公主,末将常年在外征战,生死未卜,担心因此而冷落了公主,也不敢有高攀之念想。”
隼逸寒撩唇笑了笑:
“行了,寡人也不会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想娶公主,那就另外择选你心仪之人,到时候一定要告诉寡人给你们赐婚。”
宋煜暗自稳了稳心神,忙恭顺的谢了恩典。
隼逸寒微微沉呤了半响后,又意味深长的出声道:
“对了,今日特意的传你过来,寡人实则还有一桩心思,想听听爱卿的意思。”
“想必你也知晓这立后之事一直未曾决议下来,也惹得前朝后宫不得安宁,不知爱卿对立后之事有何看法?”
宋煜暗自思量了一番,这才缓声开口道:
“末将记得当初王上可是在朝廷之上当众宣了旨意谁显诞下子嗣便立谁为后。”
“既然圣旨已下,自然是那位嫔妃有幸诞下龙子便能母凭子贵,扶摇而上,莫不是王上心里还有旁的打算,是担心朝堂之中有人会反对。”
隼逸寒幽深的眼眸微微狡黠的眯着,又抬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咚咚的响声,娓娓道来开口道:
“今日寡人见了军师,他觉得寡人此举太过随意胡闹了些,还劝服寡人以江山社稷为重,收回成命。”
“若是寡人一意孤行的话,想必以军师和镇国公,还有丞相等诸位股肱之臣必定会联名上奏劝诫寡人,这是寡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因此便特意的宣你过来,想问问你的想法。”
宋煜略定心神,掷地有声的开口道:
“既然圣旨已出,自然无有再收回的道理,况且不管寡人做出何等决定,末将都愿意为王上孝犬马之劳。”
隼逸寒看了看他,忽地朗声一笑:
“有你这句话寡人便安心了,届时还望爱卿多多劝导你那顽固不化的父亲。”
“末将遵旨!”宋煜又躬身开口道。
***
一晃眼两个月时间过去了。
今日是除夕夜。
宴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热闹纷飞。
舞池中央千姿百媚的舞姬们轻歌曼舞,彩扇飘逸,若仙若灵,箫声轻扬而起,不绝于耳。
各个盛装出席的嫔妃们恣意谈笑,一片欢声笑语。
沈伊看了看旁边的女子,温笑开口道:
“姐姐以往都是穿着水蓝色的长裙的,可近来却鲜少穿这种颜色的衣裙,就连今日除夕夜也穿的这般素雅,我倒是觉得今日姐姐这件藕粉色的衣裙跟您更配,显得更加清秀可人。”
苏清宛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随意的附和了一句:
“你若是喜欢,改天我让尚服局的人给您裁剪两件衣裙。”
沈伊忙婉拒开口道:
“这般衣裙一看便是从扬州出产的最为高级上乘的云彩锦的绫罗绸缎。”
“听闻今年总共就进贡了两匹,王上赠给了太后一匹,留下的一匹便给姐姐,我又怎敢夺人所好呢。”
“况且这般的好东西穿在我的身上岂不是白白糟蹋了,也穿不出姐姐这般风姿明艳,姐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苏清宛轻笑了一声:
“妹妹无需跟我客套,况且上次还余下一点布料,到时候应该还够裁剪两件衣裙的,这云彩锦的绸缎恰好可以做冬季的棉袄子,轻薄暖和,到时候妹妹试试看就知道了。”
“如此这般,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伊又抿唇客套出声道。
第(180)章 刺客
(180)
说完之后,沈伊又抬起眼眸暗自睨了睨众位嫔妃,她们的目光时不时的往苏清宛这边瞟了过来。
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或讥讽或嫉妒或者羡慕等等。
似在暗地里窃窃私语的小声嘀咕着什么。
她又附耳嘀咕了一声:
“不知姐姐最近可曾听到宫内的一些谣言,可难听了,说什么姐姐恃宠而骄独自霸占王上,还说姐姐故意赖在承乾宫内不走,跟王上同吃同住的简直不知礼义廉耻。”
“甚至还嘀咕姐姐越俎代庖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自不量力,甚至还说你---哎,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姐姐你这次可是把太后和夜姐姐都给得罪了,可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她又朝着那边的夜凌音扫了一眼,她正含笑盈盈的跟着旁边的端王妃热切的说着话。
她又接着略显忧色的开口道:
“因为宋少将的事情,姐姐跟端王妃之间起了嫌隙,你瞧,这夜姐姐便趁机拉拢端王妃,以前这样的宴会,端王妃都会跟姐姐说上几句话的。”
“可今儿就算你们撞见了,这端王妃居然装着没看见似的扭头就走,看来这端王妃想必对姐姐气的不轻。”
“以前我便觉得这夜姐姐向来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之前因为你们情同姐妹,倒也没觉得什么。”
“可如今后宫嫔妃都在议论你觊觎原本属于她的王后之位,想必这夜姐姐怕是日后真的要对付你的话,我实在有些担心姐姐会应付不过来。”
“姐姐你可当真厉害,居然一下便贬了后宫中一半的女官,这段时日在后宫之内掀起了一番惊涛波浪,都说你这是明摆着跟夜姐姐针锋相对。”
“还说什么夜姐姐待你情同姐妹,没想到你这般忘恩负义的在背后给她捅刀子。”
“这底下不长眼的那些刁奴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贬低诋毁你呢,好在近段时日你一直待在承乾宫内,让太后挑不出错处来找你的麻烦---。”
此刻,苏清宛漫不经心的听着旁边的沈伊说着,目光却带着几分谨慎的定定的睨着舞池内的舞姬们。
这会恰好有底下身罩清一色衣裙的宫女们依次有序的给王上和嫔妃们斟酒并上各色美味佳肴。
苏清宛刚垂首抿了一口清酒,抬起眼眸便瞥见一抹熟悉入骨的曼妙的身影。
顿时神色微微一紧,没想到那名女子还是来了。
此刻,那女子正姿态盈盈含笑的给王上斟酒,苏清宛略显狡黠慌乱的目光微微转动了一下。
这会她恰好瞥见坐在对面的身罩华丽衣裙的某女子也正准备起身朝着王上身边走去。
她忙吃疼的哀嚎了几声,一副疼痛难耐的模样,手也下意识的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坐在首座的男子只好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他又将手上持着的酒盏往桌案上一搁,目光带着几分关切和忧色的朝着她这边望了过来,略显急色开口道:
“宛妃,这是怎么呢?是不是那不舒服?”
苏清宛略显柔弱的开口道:
“今儿臣妾许是吃的太多了,有些积食了,这会肚子疼痛难耐,都是臣妾今儿高兴有些贪嘴,不知可否让王上搀扶臣妾去偏殿休憩一会?”
太后见状,瞬间面色冷淡了下来,没好气的冷声道:
“宛妃身子既然这般娇弱,以后这等宴会还是莫要参加的好,免得扰了大家伙的兴致。”
“沈贵嫔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搀扶宛妃好好的到偏殿内休憩,赶紧的找个太医给她好生瞧瞧。”
这会沈伊忙乖顺的应了一声,正打算一脸担心的想要搀扶她一把。
苏清宛有些心急的朝着旁边的沈伊又暗自使了使眼色,脑海内飞快的运转着,嘴上又免不了疼呼几声。
她娇娇软软的带着几分哀求的望着男子,开口道:
“王上,臣妾上次因为积食,还是王上给了臣妾一颗正气丸,然后帮助臣妾揉了揉肚子,臣妾这才好了许多。”
“臣妾实在疼的厉害,可不可以劳烦王上陪着臣妾一块去殿内休息,臣妾实在离不开王上,只要有王上陪同在侧,说不定臣妾的疼痛便会舒缓许多---。”
苏清宛当着众人的面,还是今日这般的声势浩大的宴会,她便毫不避讳的对着王上撒娇。
顿时惹得众人面色微微一变,心里纷纷暗自嗤之以鼻。
心想这宛妃也太恃宠而骄,也不知她哪来的脸面让王上在如此盛大的宴会上抛弃诸位嫔妃便罢了。
还直接撩下皇亲贵族家眷们独自去陪宛妃。
众人就等着这宛妃被人当场打脸,就连太后的面色也比之前变得越来越低沉晦暗了下来。
当然隼逸寒显然也被苏清宛此举给惊愕到了,她向来不是这般喜欢缠人娇嗔的主,想必实在疼的太厉害了。
这才熬不住向他撒娇。
如今难得瞅着她这般薄弱无助的模样。
只是一瞬之间。
这隼逸寒便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带着几分调侃出声道:
“爱妃正在闹性子让诸位见笑了,都是平日里寡人太过娇宠了些,寡人去去便回,诸位务必尽性,不醉不休!”
顿时引起底下一片扑哧和戏谑的笑声。
半响后,苏清宛瞅着男子朝着她这边阔步的走了过来,而她的目光却紧紧的锁定在那女子身上。
待隼逸寒正打算将她打横抱起的时候。
苏清宛便愕然的瞥见那女子忽地从宽大的衣袖之内掏出一柄闪耀着冰冷的光芒的匕首来,狠狠的准备朝着男子的后背刺了过去。
苏清宛见状,立刻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男子重重的一拉,然后反过身子紧紧的抱住了男子的后背。
顿时女子眉心狠狠一蹙,伴随着吃疼哀嚎的声音,一股股鲜红斑驳的血迹从女子衣裙内渗透了出来。
不知谁在大殿内神色紧绷惶恐的嘶吼了一声:
“来人有刺客!”
等隼逸寒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子已然面色苍白非常虚弱的躺在他的怀抱内。
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他顿时神色惊恐的嘶吼了一声:
“来人,快传太医!”
而刚才那名刺客已然顺势的被宋煜以迅雷之势给彻底的制服住了。
此刻,隼逸寒一边匆匆忙忙的抱着怀内的女子往殿外跑去,一边安慰而坚定的开口道:
“宛儿,别怕,寡人不会让你有事的。”
顿时殿内变得一阵乱糟糟的,先前的繁华早就退尽,只余下一室落寞苍凉。
第(181)章 你懂什么。
(181)
那名女刺客已然被底下的侍卫们用锋利的刀夹在脖子上控制住,伴随着那名女子声撕力竭的怒吼声:
“隼逸寒,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永不得超生,我就算在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万劫不复的暴君的---。”
只是那女子的悲凉痛苦的嗓音变得越来越遥远而飘逸。
此刻,殿内的众人也跟着宛如惊弓之鸟而纷纷散开了。
此刻,夜凌音也跟着缓了缓心神。
这才从座椅上由着旁边的婢女芙蓉给及时搀扶了起来。
她努了努小嘴,惊魂未定的开口道:
“主子刚才可真是好险啊,真没想到那个黛妙居然会是刺客,亏得之前主子还如此赏识她。”
“刚才主子还想着亲自给王上敬酒的,若不是这宛妃突然肚子疼,恐怕今日主子免不了---,实在太可怕了。”
夜凌音忽地厉色开口道:
“你懂什么。”
就因为刚才这苏清宛这么一闹腾。
她的计划全部泡汤了,自从王上和苏清宛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之后,她便受了王上不少的冷落。
王上已然有小三月没来她的凤仪宫了。
又加上这次查账的事情免不了王上会多心将此事牵连到她的身上。
毕竟这烂账是在她代为执掌封印的时候存在的。
况且一年前她又曾经查过一次,王上肯定会认为她故意的隐瞒不报,存有包庇之嫌。
好不容易等到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再一次无形当中被女主给彻底的搅黄了。
若是刚才是她为王上挨了一刀,上演一次苦肉计,说不定王上因为心里对她存有愧疚,会高看她几眼。
如今却是女主挺身而出,往后王上怕是更会宠溺她,对她百依百顺了。
芙蓉这会细细沉思了一下,忙自责开口道:
“都是奴婢愚钝,倒是没想到这么一层,这个妖女为救王上挨了这么一刀,怕是往后在后宫之中越发无法无天,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夜凌音暗自无奈的摇头叹息,她本来就知道书中会有此情节,便等着这一日。
她也知道这黛妙隐藏了这么久,不会就这般甘心,务必会想出别的法子来刺杀王上的。
到时候她便可以来一场苦肉计,可什么都计划好了,还是算错了一步。
没想到女主会突然肚子疼,这女主的光环未免也开的太猛烈了些,随随便便就把这份救王上的功劳给抢走了。
此刻,她刚走到殿门外,便瞥见某男子正神色落寞而焦急的凝着承乾殿的方向。
她迟疑了一下,旋即走上前来,温笑出声道:
“宋少将请安心,宛妹妹不会有事的,等宛妹妹转危为安了,到时候我命底下的人给宋少将通风报信,免得宋少将挂心。”
宋煜忙收回了心神,对着女子躬身抱拳开口道:
“末将给夜贵妃请安,就不必夜贵妃劳心了,想必这宛妃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若是夜贵妃无事,末将便告辞了。”
男子正要转身离开,夜贵妃忽地轻笑着唤了一声,又温声开口道:
“想必近来一段时日,宋少将应该是听了不少的宫内的谣言吧,其实不管底下人怎么乱嚼舌根,我都对宛妹妹视同己出的,至于封后之事。”
“若是宛妹妹能为王上顺利的诞下龙子,我也是愿意将后位拱手相让的,毕竟这世上的任何权势利益都比不上我跟她这份难得的姐妹情义。”
“如今宛妹妹处境艰难,尤其是上次这宛妹妹擅作主张的给你私自写的那封书函差点让你命丧黄泉。”
“其实也是宛妹妹身不由己,别人不知晓宛妹妹的性子,你跟她青梅竹马一块长大难道还不知晓。”
“她啊,也是有苦难言啊,她也是受了王上的旨意这才让你饮下了毒酒。”
“其实宛妹妹也是想救你的,并非恶毒对你无情无义,还望宋少将莫要多想,为此伤心,只要你们俩都平平安安的,我这个当姐姐也就安心了。”
她又抬手假模假样的用帕子沫了沫眼泪,又略显更咽低沉出声道:
“说起来宛妹妹忽地性子大变,此事也跟我有关,若不是那日我瞻前顾后的,当时王上大怒的时候不敢上前来劝诫几句,让王上免了宛妹妹的惩罚。”
“恐怕宛妹妹也不会心死变得这般冷情起来,宛妹妹性子向来娇弱,想必上次铁定被王上吓得不轻,这才不敢跟宋少将有过多的往来。”
“其实我知道宛妹妹心里的苦楚,以前她便经常跟我提及一些你们儿时之间的事情,看得出来宛妹妹心里始终未放下你,如今被迫在王上面前强颜欢笑的。”
“想必这日子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哎!你瞧我又在你面前说这些丧气话作甚,如今局面已然造成也改变不了,只是徒增你的烦扰罢了---。”
宋煜眼色变得逐渐暗淡了下来,似沉默了许久后,方才略显寂寥出声道:
“宛妃就拜托夜贵妃照佛了,末将先行告退。”
夜凌音面色闪过一抹寒光,这才将手里的帕子一甩,便神色淡然的往前走去。
身旁的芙蓉问了一句:
“娘娘,那咱们现在去那里?”
女子冷声道:
“还能去那,当然去承乾殿啊,这宫里的嫔妃都去凑热闹了,我若不去还不得让底下的人以为我心胸不够宽广,小肚鸡肠,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越要彰显我的大度知道吗?”
芙蓉点了点头,应承了一声。
夜凌音刚来到承乾殿门口,门口便簇拥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嫔妃们前来问候宛妃,却被门口守着的刘公公拦在门外。
说是王上有旨,谁也不让进。
倒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和侍奉的丫鬟们进进出出的,忙的一阵手忙脚乱的。
伴随着那些嫔妃们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的嗓音,这会见王上将她们打法到门外,只好神色各异的相继离开了。
芙蓉看了旁边主子一眼,又询问了一句:
“那娘娘咱们回宫吗?”
夜凌音目光却锁定在不远处的一道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身上,轻笑的唤了一声:
“烟姐姐请留步!”
那女子步履微微一顿,目光略显几分清冷,微微福了福身子,“给夜妹妹请安!”
“不知夜妹妹叫烟儿何事?”
夜凌音盈盈上前来,谄媚一笑: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上次烟妹妹正在寻找早年间便遗失的刘真所著作的一本珍藏版的诗集,恰好我命爹爹四处寻访,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给姐姐找来了,明儿我便命人送给姐姐。”
洛云烟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所谓无功不受禄,妹妹有话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