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紫血蔓延
秦雪莲没有说话,但是却是紧紧的站在方厚德的身边,这便是对自己丈夫无声的支持,更是对方正直所作所为的承担。
黑脸将军的眼睛瞬间便眯了起来,目光在方厚德和秦雪莲的身上扫了两遍,神情间有些微微的鄙夷。
他本以为方正直的父母虽然生活在山村,但是应该会有一些特殊的背景,比如落迫的世家之类的,那么,就应该看起来多少有些书卷气息,可是,从眼前的二人来说,和普通的山民并无两样。
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培养出一个震动大夏王朝的惊世天才?
黑脸将军明显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只是普通山民,那么,他便也更加无所顾及。
“你们就是方正直的父母?”黑脸将军居高临下。
“没错!”方厚德语气坚定。
“拿下!”黑脸将军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下了命令。
而三名副将在听到黑脸将军的话后,脸色皆是一变,都是有些犹豫起来,他们可是知道方正直昨日杀掉两名军士的事情。
那两名军士正是因为出言污辱方正直的父母而若怒了对方。
从这一点来看,方正直的父母便是方正直最大的弱点,同样,也是最有可能触碰到方正直逆鳞的存在。
“将军,依我看不如……”
“怎么了?难道还要本将军亲自动手不成?”黑脸将军当然知道三名副将的顾虑,如果给他一个选择的权利,他自然不愿意去得罪方正直,毕竟,现在的方正直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风云人物。
县试和府试的双榜榜首。
十五岁便达到天照境,再加上和神候府那位千金之间那层不清不楚的关系,虽然方正直在朝试中的消息他还无从得知。
可无论如何都能看得出来方正直未来的潜力。
只是,他有选择吗?
从接到这个任务开始,从踏入到北山村村口这一刻开始,他便已经没有退路。只有一条路可选。
要么方正直死,要么他死!
天才又如何?再有潜力的天才,也只是有潜力而已,与真正权势滔天的人物相比。不过就是一只蝼蚁。
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是!”三名副将听到黑脸将军的话,也都是一咬牙,他们虽然顾虑,但也只是顾虑而已,一旦踏出这一步。被挑选跟随进入北山村后,便已经再无可退的机会。
只有拿下这两个人,方正直才不会反抗!
到时候等方正直束手就擒后,再立马杀之,一切的事情便和自己等人无关,只需要上报一个合适的罪名,自有军门背后的那位顶着。
“休要伤我厚德叔!”张力在看到这里,整个人也是飞蹿出来,整个身体都拦在了方厚德和秦雪莲的面前。
“让开!”一名副将上前一步。
而另外两名副将这个时候也都是跃下马来,一个个都抽出了身上的佩剑。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
“死都不让!”
“那你就去死好了!”副将手中长剑一动,速度极快,剑锋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直袭张力的咽喉。
张力这些年在狩猎队中也经历了一些实战,虽然实力与面前的副将无法相比,但是,还是有些战斗的意识。
一眼看到这一剑,立即翻身向右滚去,可惜,副将手中的剑太快。他的肩膀依旧被直接刺出一个血洞。
“和他们拼了!”
“没有老方家,就没有我们今日的北山村!”
“正直这孩子是因为我们村子惹得祸,就应该由我们村子来承担,和他们拼了!”
“对。绝对不能让老方家出事,要不然就真的是对不起正直这孩子了!”
当看到一名副将一剑刺退张力,其它两名副将正一步一步向着方厚德和秦雪莲逼近的时候,近百户村民们也终于暴发了,一个个都是抄起了家伙。
铲子,锄头。三叉靶头,还有木棍,石块……
这让三名副将的脸上都有些不敢置信,一群山民们,难不成还真敢与整个军门作对,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啊?
“造反吗?本将看你们谁敢!”刺退张力的副将愤怒了,手中长剑一扫,顿时广场的地面上便被割出一道近一米深的缺口。
气势不可谓不惊人。
“啪!”
然而,就在他以前山民们会被自己这一剑震摄住的时候,一声脆响,却似乎回答了他的话。
愤怒的副将低下头,满脸不敢置信的望了望自己的胸口,在他的胸口上面正沾染着一丝尘土,那显然是泥块造成的。
这群村民们居然真的敢反抗军门?!
愤怒的副将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锐利起来,瞬间望向人群,而村民们的目光也都完全集中在了人群的一角。
“田娃子!”
“是……是田娃子!”
人群之中,一个穿着开档裤衩,鼻子里挂着鼻涕,手里拿着一个木制弹弓的三岁小孩正对着愤怒的副将瞪圆了一双眼睛。
“坏人!”三岁的田娃子奶声奶气的怒哼一声,一脸的无所畏惧,顺手还扬了扬他手里的一个木制弹弓,满脸的得意。
“打中了,我打中了!”
村民们听到田娃子兴奋的叫喊声,都是一瞬间变得寂静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虽然对方只有四人,可是,从实力上来讲,却完全不是自己这些拿着农具的村民们可以对抗的。
所谓的暴动,不过就是作作样子,真的动手,却暂时还没有人想过。
“打他!”
“打坏人!”
可惜的是,在田娃子的一记弹弓的带动下,更多的石块子,泥巴却都如雨点般朝着愤怒的副将射了过去。
一个个小孩都举起了平日时玩耍的弹弓,小的不到两岁,大的也就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劈里啪啦!”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
一个个石子准备的射在三名副将的向身上。
这让愤怒的副将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一群山民。竟然敢光明正大的与军门对抗,这样的事迹已经足够给他们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了。
“杀!”黑脸将军在这个时候下了命令,这种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他要让这群山民们知道,谁才是法!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手上也现出两把黑色大刀,一把刀巨大如山,一把刀却细如树枝。正是厚重与灵巧相结合的两极刀。
“唰!”手中的刀也动了,一道红色的刀光便直接就朝着人群中劈了过去。
瞬间便有四五名村民倒在了血泊中。
作为此次全权负责苍岭山外围戒严的存在,黑脸将军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天照境后期,而跟在他身边的三名副将,两名是聚星境的实力,一个是天照境初阶的实力,这样的实力,对付一群普通的村民,就如同切菜一样。
“啊!好痛!”
“杀人啦!”
“跟他们拼了!”
一个个村民们在这个时候却并没有逃跑,这或许是一种极为愚蠢的做法。但这却是村民们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骨气。
谁在这种时候跑了,一辈子都将无法抬头。
“好一群愚蠢的刁民!”黑脸将军脸色阴沉,他的本意是镇压,以一剑之势镇压住这群暴乱而起的山民,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些山民们居然不退反进。
甚至还有一群人拉起和狩猎的弓箭。
“射!”
狩猎队的弓箭一直都是磨好的,在一声令下后,顿时便有着三十多道利箭呈雨点般朝着黑脸将军等人落了下来。
“大胆!”黑脸将军望着从天落下的箭雨,一双虎目中光芒暴闪,一股红色的气浪自身体发出。瞬间化为滔天火焰。
火焰领域。
箭雨落下,在火焰领域的燃烧下,箭尾都寸寸断裂,箭头失去了箭尾。便直接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在了黑脸将军的身前。
“老子今日就屠了你们这群胆大妄为的刁民!”黑脸将军说完,手中巨刀一扫,滚滚火焰瞬间便压向了一群村民,顿时,村民们就沐浴在了火海之中。
“啊啊啊……”
“快灭火啊,快!”
“水。水……”
村民们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顿时都是惊慌了起来,他们知道黑脸将军厉害,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厉害。
这就是大人物的实力吗?
“入道了啊!”
“这难道就是万物之道的力量!”
村民们都只听说过万物之道,但真正见过的人却极少。
“住手!”就在村民们惊慌莫名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然后,一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过来。
“将军天照之境,如何敢欺手无寸铁之村民?!”
“你是何人?”黑脸将军望向走过来的中年男子,心生警惕。
“在下王安画,乃是北山村道堂先生,受令于神候府,掌传道授业之职!”中年男子王安画望向黑脸将军,严然作答。
“受令神候府?”
“是!”
“杀掉!”黑脸将军脸色阴沉,如果只是一群山民胡言乱语,他自然不惧,可是,一个受令于神候府的道堂先生,他却不得不防。
其它三名副将听到这里,也都明白黑脸将军心时的想法,顿时,三道身影飞速的朝着王安画冲了过来。
“将军岂敢欺心!”王安画面色一变,他本无意招惹事非,但是,他却实在是无法坐视村民们被屠而不顾。
“憋孙们!你们不就是想绑了我们夫妻来要胁我儿吗?今日我便让你们死了这条心!”方厚德忠厚,但是,看到这样残忍的一幕,依旧忍不住骂出一句北山村的村骂。
而在骂完之后,他的脖子上也架起了一把刀。
一丝鲜血从刀刃上溢出,显然已经割破了皮肤。
站在方厚德旁边的秦雪莲手上同样有着一把刀,那把刀插在心脏的位置,只需再往前按下,便再无活命的可能。
“你们……等一下!”黑脸将军看到这一幕,终于面色大变。
如果今日能绑了面前的夫妻。那么,方正直束手就擒就几乎可以肯定,但是,若是这两个人死了?
他也不敢肯定一定能拿得下方正直。
到时候万一方正直忍辱负重不出现?跑到炎京城或者外界去大肆宣扬。必然酿成大祸,因为,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何况是一个天才如此的人物。
“厚德叔,不可!”
“厚德兄弟,不要啊!”
“老方家的,你们可不要犯傻,若是正直那孩子回来,看到这样的一幕,我们北山村的人都无颜了啊!”
张阳平和张力在看到方厚德抹要脖子上的刀,都是惊呼了起来,其它的村民们同样都叫喊着,甚至还有几个受过方正直在山中救命之恩的村民们直接跪在地上衰求起来。
“今日他们是为正儿而来。我是正儿的老子,这事就该我一力承担,可不能再看着你们受伤了啊!”方厚德说完,便准备动手。
“你敢!你也知道我要以你来要胁方正直,若你死了,北山村便无人能活着走出这里!”黑脸将军在听到方厚德的话后,飞快的说道。
“你……”方厚德面色一变。
“放下刀,本将军可以网开一面,另外在军门面前亲自为方正直说上几句公道话,虽然他杀害两名军士在先。但是却罪不致死,只要方正直能投案自首,一切自有军门审定!”黑脸将军继续说道,他是真的怕方厚德一个想不开死了。
“厚德兄弟听到没有。罪不致死,可能挨几下板子就没事了!”
“是啊,老方家的,快放下刀啊!”
“厚德叔,您不能让正直回来后,在背后骂我们啊!”
一群村民们听到黑脸将军的话后。也都是极力劝阻,一个个都不愿意看到方厚德就这样死掉。
“我方厚德,对不起北山村啊!”方厚德仰天怒吼一声,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也无力的坐倒在地。
“孩他爹!”秦雪莲望着方厚德的样子,心里也是无比伤心。
“拿下,快拿下!”黑脸将军看到方厚德和秦雪莲都放下了刀,急忙对着几名站立在方厚德不远处的一名副将喊道。
那名副将听到黑脸将军的话,立即转身,两步便踏到了方厚德的身边,一脚将方厚德丢弃在地的长刀踢飞。
然后,又用绳子将方厚德和秦雪莲全部绑了起来,最后,重重的松出一口气。
“杀!”黑脸将军看到方厚德和秦雪莲被拿下,心里也是落下一块石头,目光重新注意到了王安画的身上。
“你们……你们作为军人,居然言而无信?!”方厚德一听黑脸将军的话,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正直胆敢杀害军门军士,其罪可诛!王安画蛊惑民心,意图谋反,今日本将军执军门令牌而来,便在此代军门执行军令!”黑脸将军随意的看了一眼方厚德和秦雪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今日之事到了这个地步,他又岂会留下一个可以直通神候府的教书先生?别说是王安画了,就算是方厚德和秦雪莲。
在利用完之后,也一律杀之!
“军门败类,欺心欺民,我王安画若有一线生机,定将以一生之力状告尔等小人行径!”王安画虽然是道堂的先生,但是自身却并未入道。
此时听到黑脸将军的话,也自知死期将近,不过,教书育人一辈子,如今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有几分骨气。
“那也要你有命去告才行!”黑脸将军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王安画的叫嚣,手中黑色巨刀一挥,顿时一道充斥着火焰的刀芒便朝着王安画斩去。
王安画没有躲避,因为,这道刀芒太快了,快得他根本就没有闪开的可能,眼看着刀芒近身,王安画的脸上泛起一丝痛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轰!”一声巨响。
冲天的火焰升腾而起,最终四溅开来,尘土飞扬。
“死了吗?这里……是哪里?”王安画一脸迷茫的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之活,只是,他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是刀芒太快了吗?
听说,刀快到一定的地步,死的时候便一点痛苦也感受不到。
尘土散去,王安画瘫坐在地,然后,眼睛瞬间便凝固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死,依旧还在北山村。
所有的村民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黑脸将军的眼睛在这一刻同样变得无比的阴冷,三名副将则都是张大了嘴巴,因为,黑脸将军的一刀居然被挡下来了?
“好快!”
三名副将都没有完全看清楚,因为,那道光芒来得太快了,自远处而来,瞬间便拦在了黑脸将军的刀芒前。
比黑脸将军那道刀芒至少要快三倍有余。
“是谁?!”
三名副将都是心中剧震。
而黑脸将军此刻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望着王安画身前的一米处,因为,在那里正插着一把剑。
一把剑尖上有着一道紫痕的剑!
妖异的紫芒从剑尖上散发开来,就如同一滴流动的血液一样,而现在,那滴血液正慢慢的变大,朝着剑刃上飞速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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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剑落马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紫痕便将整个剑尖完全布满。
诡异的一幕。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个声音已经急速的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有一个影子自天际由上而下落了下来。
一瞬间,原本插在地上的无痕剑也颤动了起来,就像受到了某种感应一样,发出清亮的剑吟之声。
唰的一下便朝着影子飞了过去。
“死!”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影子的口中发出,然后,空中便现出了一道银色的瀑布,几乎与天相接。
而在银色的瀑布中,还有着一道妖异的紫芒。
高山流水。
正处于震惊之中,刚将方厚德和秦雪莲捆好,正站在两人身边的副将一抬头,脸色也是变得无比的煞白。
他能感觉到那道妖异的紫芒有多么锋利,那种感觉就像要洞穿一切万物一样,让他的心里升起一阵颤粟。
下意识的,他想退……
可是,整个身体却像被某种东西给缠绕着一样,头顶上方有着一股恐怖的重力压得他动弹不得,就像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瀑布之下。
“啊!”副将的口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声,紧接着,他便感觉额头上被什么东西给直接穿透了过去。
眼前的世界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隐隐约约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兽皮短衫的青年正朝着自己走来,青年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剑,一把剑尖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的剑。
“方……方正直?!”
方正直停了下来,停在了副将的身边,他没有回答副将临死前的话,只是,慢慢的蹲下身子,然后,双膝跪地,正对着方厚德和秦雪莲。
“爹。娘……儿对不起你们!”
……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北山村中,让这座处于山脚下的小村庄沾染了一丝金色,而在金色中,还夹杂着一抹鲜艳的红。
那是血。沾染在泥土中的血。
所有的村民们,还有张阳平及张力都呆呆的望着跪倒在地的方正直,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了。
从黑脸将军一道刀芒斩出。
再到一把剑挡下那道刀芒,紧接着。便是凭空现出一道瀑布,再一看,一名副将便已经倒在了地上,额头上还有着一道血痕。
“死了?!”
村民们,包括张阳平等人都是无法相信,他们与这名副将交过手,正是这名副将,一剑在地上斩出一道米深的口子。
有着这样实力的大人物就这样死了?
震惊,茫然……
而接下来,这两个情绪就变成了惊喜。再到紧张。
惊喜是因为方正直居然能够杀得了这么厉害的大人物,紧张则是方正直如此年轻便可以这么厉害,那将来不是更加厉害吗?
纯朴的思想。
而让这种纯朴思想升华的东西,就是真情!
“正直快走,他们已经设了埋伏!”
“外面还有好多军士,他们已经将整个北山村围起来了。”
“正直别管我们,我们这些人死了就死了,没关系!可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的,赶紧跑啊!”
一个个村民们在回过神来后。都是大声的叫喊了起来,在他们的心目中,方正直出现,远比不出现更加糟糕。
王安画的神情同样显得有些悲怜。
八年前。与方正直第一次在南山村见面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那个时候的方正直不过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但王安画却可以预见到方正直的将来定然不凡。
只是后来方正直被赶出南山村,他受于职责,只能尽忠于南山村的道堂授业,便也很少再见到方正直了。
不过。却也听过不少方正直在山上狩猎的消息。
那个时候的王安画心中的叹息的,叹息着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却整日混迹在山林之中,不知道苦读《道典》经义,实在可惜。
直到方正直在道典考试的县试中一鸣惊人,拿下怀安县试的双榜榜首。
紧接着,又是信河府的双榜榜首。
这让王安画的心里是又惊又羡,惊的是整日混迹山林的方正直居然能有这番造化,羡的是这小子的天赋到底有多高啊?
顺势而变,王安画与道堂迁到了北山村。
在与方正直八年重逢时,他才知道面前的青年已经是一只欲要震翅而飞的雄鹰,远不是他这种游荡的山雀可比。
于是,他也安下心来,传道授业,与北山村的村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整日里谈着北山村中这个骄傲。
然后,方正直突破到天照的消息便不径而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那一天,王安画兴奋异常,平日里鲜少喝酒的他也喝下了半壶,醉熏熏的在北山村中跌跌撞撞,逢人便说方正直天照了。
可惜的是……
北山村的村民们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十五岁便天照的青年代表着什么,只是,一个个迷茫的望着他。
“先生,啥子是天照哟?”
“先生,天照长啥样子罗,你能给我们演示一下不啦?”
王安画对此只能苦笑,演示?自己一个读了一辈子书连入道都没有达到的人,又怎么可能跟他们演示天照?
而今天,王安画看到了天照。
那强大的气势,那自天际落下的瀑布,好一幅壮丽的银河落九天啊,王安画的心有些酸楚,因为方正直正是因为救他而出手。
“正直,快跑!那个黑脸将军也是天照境!”王安画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整个人也是飞窜了出去,直朝着黑脸将军扑了过去。
他是要用自己的命,给方正直换下逃跑和解救父母的时间。
在王安画的心里,方正直就算已经天照,那也不过是刚刚踏入天照而已,又怎么可能与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相比?
黑脸将军的表情现在相当的难看。
他完全没要想到,方正直一出现便一剑斩了自己的一名副将,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毫无顾忌的斩杀一名副将。
最主要的是,杀完人之后的方正直居然还没有跑?
而现在……
居然还有一个道堂的教书先生,试图挑战自己的权威?这让他如何能忍,手中巨刀一紧。一道扑天火光升起,化为一头张开了獠牙的雄狮。
“死吧!”黑脸将军当然知道方正直能斩杀一名副将,凭的是境界上的辗压,再加上出奇不意的偷袭。
那么,现在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告诉方正直。什么叫一命抵一命。
沐浴在火焰中的雄狮一出现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鲜红色的獠牙,直朝着王安画的咽喉咬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轮明月出现在空中,一道银白色的弧形剑光,飞速的挡在了那只火焰雄狮的面前。
一点妖异的紫,飞速的穿透雄狮的身体。
后发而先制。
几乎没有太多抵抗的便直接射到了黑脸将军的面前。
这让黑脸将军的心中无比的震憾,下意识的便用细刀在身前一挡。
“轰!”一声巨大撞击声响起,夹杂着一声有些凄惨的马嘶声。一个巨大的身体便滚落到了地上。
一剑,下马!
黑脸将军的眼中满满的不敢置信,一双虎目呆呆的望着手中已经断掉的细刀,胸中气血翻涌,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这……这怎么可能?!”黑脸将军根本无法相信。
他知道方正直已经天照,可是,他却并不知道方正直在朝试中的事迹,更不知道方正直手里拿着的剑名叫无痕,乃是圣天战神蒙天的剑。
在他的心里,方正直再天才。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入天照境的初生牛犊而已,以自己天照境后期的实力,只要方正直敢出现,便可以立马将对方斩落。
可是现在……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诉他。面前的方正直并不是一只初生的牛犊,而是一只下山的猛虎,带着无比锋利的爪牙。
可怕的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
双榜榜首!
果然名不虚传啊!
事实上,这样的一幕,不单是出乎了黑脸将军的预料,同样出乎了另外两名副将的预料。也出乎了整个北山村村民们的预料。
“怎么回事?!”
“对方难道不是将军吗?”
“一个将军,怎么可能被正直一剑就给劈落了马?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好厉害啊!”
一个个村民们都是有些发懵,他们当然希望方正直越厉害越好,可是,厉害到这种程度,就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了吧?
征战沙场的将军,正直这孩子也能打得赢?
王安画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刚才的一幕,让他有一种从死到生的感觉,当一个一心寻死之人,突然发生还有着一线生机时。
这或许是一种惊喜,只是,这惊喜却实在是来得让他些想不明白。
“正儿!”
“正儿,你……”
方厚德和秦雪莲这个时候也是望着方正直,就算他们是方正直的父母,也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
“爹,娘!”方正直没有理会黑脸将军,而是快步走到方厚德和秦雪莲的身边,再次跪了下来,然后,将无痕剑轻轻的插在地上,又对着方厚德和秦雪莲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他没有用无痕剑,而是用手,很小心的为方厚德和秦雪莲解开身上的绳索,他解的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
但是,这一刻……
所有北山村的村民们都感觉鼻子有些酸楚。
生子如此,还有何所求?
黑脸将军没有去打扰方正直,而是很快的对着剩下的那两名副将使了个眼色,那名聚星境的副将一看到黑脸将军的目光,顿时明白了过来。
转身便朝着村外跑去。
而那名天照境的副将则是快速的走到黑脸将军的身边,将滚落在地的黑脸将军扶了起来,同时,手中的剑也下意识的捏紧了。
“正儿,你快走,他们还有军队,你……你打不过他们的,而且,他们背后是军门,你别犯傻啊!”秦雪莲绳子刚一解开,便准备一把抱住方正直,但是,却被方厚德一只手拉住,只能对着方正直喊道。
“娘!”方正直跪立在地,望着眼中闪烁着泪水的秦雪莲,还有那有着些许皱纹的眼角,第一次觉得秦雪莲似乎在慢慢变老。
他明白方厚德和秦雪莲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如果今日他就这样走了,以后,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什么双榜榜首,什么十五岁便天照的惊世天才,什么堂堂执剑使,什么朝中四品大员,要是连自己的爹娘都保护不了,这一切又有何用处!
“今天,踩我北山村一草一木,伤我北山村之人者,全部都要死!”方正直猛的站了起来,手中的无痕剑直指黑脸将军。
妖异的紫痕如鲜血一样飞速的扩大,整个无痕剑上,在这一刻已经不单是剑尖,而是有着近半的剑刃完全覆盖了紫痕。
而与此同时,方正直的眼睛中,也隐隐有着一丝紫色的光芒在闪动。
那是与无痕剑上相同的紫。
从小石屋中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脱离了沧海一界,但是,无论脱离还是没有脱离,他都有意识的朝着北山村赶来。
只因为,天色已经放亮。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去苍岭山上探索,他的整个心思完全系在了北山村,一路之上,以最快的速度奔走。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赶回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整个北山村外都围满了军士。
他很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于是他进来了,以极快的速度,在没有耽搁哪怕一丝一毫的时间下,冲了进来。
而冲进来之后看到的一幕,却让他的双眼几欲充血。
广场上染满了鲜血,一个个村民们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名将军跨着战马傲视着下方的村民。
最主要的是方厚德和秦雪莲被双双捆绑在地,张阳平的身上染血了血迹的倒在地上,那佝偻的身体已经缩成了一团。
他能够感受到方厚德眼中的无助,还有秦雪莲神情间的愤怒和张阳平身上的无奈。
那么……
这一刻,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杀人!
“轰隆隆!”巨大的声音响起,如雷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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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滔天杀意
“方正直,今日你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黑脸将军在听到这阵巨大的声音后,语气也变得无比的森冷。
他很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能再有转圜的余地。
调动军队,这是万不得已的做法。
但是,在他和方正直之间必须死一个的时候,还能有什么顾忌?
现在的局势下,他的身后有着几名副将和千名军士,那么,即使方正直再强,也不可能与一支军队相抗衡。
胜败已分!
北山村的村民们在听到这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后,也都是一个个脸色剧变,他们当然知道这是黑脸将军布置在北山村周围的军士。
一个如何能与千名军士相抗?
“正直,你带厚德和雪莲先走,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张阳平在这个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佝偻的身体在这一刻挺得笔直。
他没有再退,因为,已经退无可退。
“交给我们吧!”
“还有我!”
“我也算一个!”
一个个村民们在听到张阳平的话后,血性也完全被激起,都飞快的聚集了起来,握着锄头铲子的手也都变得异常的紧实。
如果说之前的暴动是做做样子,那么这一次的暴动就真的是血拼。
黑脸将军的眼睛猛的眯了起来,脸色显得无比的难看。
而他身边的副将更是极为的紧张,军门是强,但是,却不代表可以无法无天,大夏王朝是**制的王朝。
屠村?!
这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山中横行的土匪也不敢做下此等恶行,一旦屠村,势必震动整个王朝,到时候怕是连他们后面那位也无法保全他们。
“将军,这……”副将望着群起而战的村民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事已至此,只有尽快杀了方正直才能平息这场暴动!”黑脸将军知道村民们的暴动皆因方正直而起,那么想尽量少的杀人,就只能让方正直快点死。
“是!”副将点了点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黑脸将军的话就是命令,他不得不从,更何况,他也知道没有第二种选择。
黑脸将军想尽快杀方正直。方正直又何尝不想尽快的杀掉黑脸将军,更何况让村民们挡在前面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所以,方正直动了。
从村口到广场有一段距离,而这一段距离,便是他最好的机会!
无痕剑起,紫芒大盛行,而在方正直的头顶上方,也出现一股滔天巨浪,就像汹涌奔流的江河一样飞速的朝着无痕剑汇聚。
吟!
剑锋轻颤。清吟不止。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方正直的口中轻吟一声,手中无痕剑猛的一举,直劈而下。
正中冰壁中参悟到的第二个招式。
“川流不息!”
如果说第一式是从上而下跃起,将力量汇聚于一点,以迅猛之力偷袭杀敌,那么,这第二式便是连绵。
川流不息,连绵不绝。
适合正面强攻。
“一起上!”黑脸将军在与方正直交手一招后。已经再没有之前的傲视,他的目的是杀人,自然不可能再讲什么君子之风。
副将听到黑脸将军的话,心里多少有些惊讶。刚才那一击虽然是黑脸将军落了下风,但是,他却一直认为是因为方正直的突然暴起而奏效。
以黑脸将军天照境后期的实力就算拿不下方正直,在正面对攻时也不至于非要合二人之力围攻啊?
心中惊讶,但是,副将却没有迟疑。更没有一丝轻敌之心。
经历过战场的人,又岂会不知道对阵时的凶险?
手中长剑一举,青山葱绿,一座大山自天空中浮现,几名副将中,只有他一个人达到了天照境,掌控一方领域。
而方正直这一招以川河御道,那么,他当然选择了最为厚重的山来镇压,兼有青山之木,一为稳山,二为助火。
黑脸将军与副将配合多年,自然知道副将的此举的目的,而他自己,观蛮狮而入道,后又融合赤焰而助攻。
战场之中得火焰蛮狮之名。
在副将的选择上,自然会考虑能生火之木。
“呼!”
巨刀狂舞,一头浴火中的蛮狮升腾而起,脚踏青木,火焰暴涨,体形比之与方正直对阵之时又涨了不少。
“死吧!”黑脸将军一刀直斩,火焰蛮狮仰头狂吼,利爪一扑,气势如虹,飞速的向着滔天巨浪迎去。
正欲上前的村民们看到这样的一幕,都是完全愣住了,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战斗啊?简直就像是两只凶兽在对决一样啊,或许,比两只凶兽对决更加恐怖。
一个个村民们都是紧张无比。
不知道谁胜谁负。
一双双眼睛都紧紧的盯着那滔天的世浪和那头沐浴在火焰中的蛮狮,直到两者完全撞击在一起。
“轰!”
只是一个照面,升腾着火焰的蛮狮便被滔天巨浪淹没,在川河中不断的挣扎,身上的火焰看起来都似乎要熄灭一样。
黑脸将军的脸色猛的一红,气机相连下,他的胸口仿佛被巨浪拍击一样,让他再也忍耐不住,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而他旁边的副将比起黑脸将军来似乎更加严重一些,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被巨大撞飞,脸色一片煞白,一口一口的鲜血接连喷出,完全停不下来。
“扑通!”副将的身体栽倒在地,在广场上硬生生砸出一个浅坑。
方正直的眼睛在这一刻暴射出一道紫芒,手中的无痕剑上紫气升腾,化为一条如龙之气缠缠其上,不停的在剑刃上翻滚着。
强大的力量自无痕剑上涌出,注入到方正直的身体内,让他的心里的恨意疯狂滋生,杀机翻滚,眼中的世界都变成了淡淡的紫色。
“杀!”
一剑再斩。紫芒如月,划过白色的巨浪,朝着黑脸将军袭去。
黑脸将军脸色完全变了,那是极度惊恐下的表情。他想过方正直强,但是,却绝对没有想过会这么强。
这哪是刚刚踏入天照境的人?
分明就是杀气腾腾的魔神啊……
黑脸将军不知道为什么会用魔神二字来形容方正直,但是,他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方正直的攻击太猛了,猛的有些诡异。
“跑!”没有任何迟疑的,黑脸将军转身便朝着村口方向跑去,整个人如同沐浴在火海之中一样,关键时刻,他已经毫无保留的将领域完全展开。
只要自己的军队过来,那么就算你再强也不可能强过一支军队吧?
如月紫芒最终还是斩在了火焰领域之上。
火海在这一刻直接被切开,紫芒大放,瞬间就切过了黑脸将军的身体。
“啊!”黑脸将军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声,一条胳膊抛飞在空中。鲜红的血液如雾般喷洒,炭一样的黑脸变得一片惨白。
北山村的村民们已经完全懵住了。
“好强!”
“太厉害了!”
“原来正直这么厉害啊?比那个什么将军厉害多了,只是一剑就把他们两个人给打败了!”
一个个村民们都激动了起来,手中的铲子锄头捏得更紧,本只是想拼命的他们,在这一刻居然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虽然,那是极为渺小的希望,可是,即使再也,有希望的人和没有希望的人。也是有着完全不同的状态。
方厚德和秦雪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自己的儿子如此之强,作为父母的。有何不喜?
张阳平同样欣喜无比,方正直的强大,让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或许,能活着!”
相比于方厚德等人的欣喜,王安画的嘴巴此刻已经大的能同时塞进两个鸭蛋,他当然知道这是天照境实力的对决。他更知道方正直踏入天照才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
怎么会这么强?
不单是一人对战两人,更是让两人几欲无还手之力,一剑败敌,第二剑更是直接斩下了黑脸将军的一条胳膊?
这哪里是天照境的对决啊,根本就是辗压啊!
王安画不敢相信。
事实上,方正直自己同样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无痕剑,他能感受到一阵阵强大的力量正从无痕剑上涌入到自己的体内。
甚至于,他都能感觉到无痕剑的兴奋,那种对血的兴奋,对杀戮的兴奋。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一想到这些人在北山村中的肆意妄为,一想到方厚德和秦雪莲那种无助,他心中的恨意就有一种压仰不住的感觉,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来。
“杀!”
“杀!”
“杀!”
一个个声音在他的耳中回荡着,眼前的世界从淡淡的紫色,变成了深紫,甚至,其中还有着一抹红光在闪动。
所有欺负北山村的人都要死!
爹,娘,儿要为你们报仇,要将他们都杀光,都杀光!
“啊!”一声充满杀气的怒吼声自方正直的口中发出,在北山村的上空回荡着,响彻了整个十里八乡和苍岭山。
“死,你们全部要死,一个都不留!”方正直的嘴里轻轻的念叨着,手中的无痕剑上紫芒大放,如同鲜血在流淌一样。
而上面缠绕的紫气,也由一道化为了两道,就像两只纠缠在一起的龙一样,不在的在剑刃上盘璇,翻滚……
“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叫声响起,带着惊恐与不敢置信。
然后,很快的,轰隆隆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尘土翻滚,近千军士皆骑战马,手握明亮长枪。
这是黑脸将军手中最精良的部队。
虽然和神候府的红羽卫无法相比,但也是军门中真正的精锐,近千名军士中,入道的也占了两成,而且,极善配合作战之法。
此次负责整个苍岭山外围的军士共计有两万之多,分营而扎,为了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黑脸将军也将这支最精良的部队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目的便是随时能最快的支援。
而现在……
这一队完全由骑兵组成的军队,也终于开始了这一个月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作战,只是,目标却是一群手中拿着锄头铲子的村民。
当然了,还有站立在村民最前方的一名青年。
妖异的紫光从青年的剑上闪耀而出,滔天的杀气在青年的身上散发出来,而青年的一双眸子中更是紫芒闪烁,显得极为诡异。
“方正直意图谋反,北山村村民暴动,杀了他们!”黑脸将军望着方正直,眼中莫名的闪过一丝骇意。
征战沙场几十年,从来没有一次,他有着今天这样的惧意,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但是,他无法罢手。
因为,方正直不死,他就一定会死。
“将军,我们是来捉拿方正直的,但是这些村民……”一名领军的副将听到黑脸将军的话,眼中同样有着一种惊骇。
只是,他惊骇的不是方正直,而是黑脸将军下达的命令。
“杀,违命者军法论处!”黑脸将军听到副将的话,手中也亮出一块漆黑的令牌,那是军门的令牌,代表着至上的权威。
“全军听令,结阵冲锋!”副将看到黑脸将军手中的令牌,终于一咬牙,大声的对着身后的军士命令道。
“是!”近千名军士听到这声命令,也都发出一声整齐的声音。
紧接着,千名军士也飞速的列阵。
瞬间化为一个冲锋的三角阵型,正前面五骑横立,两侧众骑为护,化为两翼,中间则是密布着一排排举枪而立的军士。
“杀!”
“杀!”
一声声喊杀声响起,在山中回荡着。
北山村的村们看到这样的一幕,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个个脸上都露出畏惧的表情。
只有真正与这些王朝精锐们对阵,才能感受到这股肃杀之气。
“踏入北山村者,死!”一声如同来自于地狱般森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紧接着,一道身影便直接冲向了列阵而待的军士们。
所有的军士们在这一刻都是无比的震惊。
因为,他们完全无法想象,面对近千军士,方正直居然会率先动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杀戮之道
而且,还来得这么直接,这么简单,这么无所顾忌,那种感觉就像一只狼看到一千只羊一样的淡然。
可是……
军士们是羊吗?
当然不是,他们是大夏王朝军门中的精锐,冲锋战场的勇士,现在却被一个人这般无视,如何能受得了?
“杀!”整齐的喊杀声响起,近千军士在这一刻也动了,迎着方正直冲了出去,由阵队最前方的五名军士领头,五杆长枪直刺前方,带着森森寒芒。
“死吧!”方正直手中的无痕剑同样动了,一剑横扫,带着一道如弯月一样的紫芒,直接冲进军士之中,鲜血飞溅。
一剑,五名位于最前方的军士便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
数千军士目光都是一凛。
他们之中也有人听过方正直这个名字,知道方正直已经踏入到天照境,可是,却完全没有料到会强成这样。
血染红了地面。
而这也使得方正直眼中的世界越发的紫红起来,一道道血红的光芒在眼前闪烁着,心里的恨意疯狂的翻滚。
“死!死!所有踏入北山村的人都得死!”
方正直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将所有欺辱北山村的人,将所有自以为是的军门败类,全部斩杀干净。
然而,其它的军士们却并没有因为方正直的一剑之威而有所停留,一个个军士在倒吸了口凉气后都是飞速的向两翼扩张。
只是片刻间便将方正直围在了中间。
“杀!”又一声喊杀声响起,数十匹战马前蹄高扬,长嘶而起,数十杆长枪全部朝着方正直整齐的刺了过去。
马踏枪刺。
很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所有的马蹄都踩向方正直,所有的长枪都整齐划一的刺出,没有任何的偏差。
方正直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幽冷,手中的无痕剑高高举起,滔天白浪自他的身上涌起。一道道紫芒在白浪之中闪烁。
“死!”一声怒喝,紫芒化为数道剑光,挡下数十匹马的踩踏,同时轰在了数十杆长枪上。
一阵战马嘶吼声响起。数十名军士便直接被震落到了马下。
只是,就在数十名军士刚刚倒下后,便立马又有一波军士冲了上来,同样马蹄高扬,长枪急刺。
车轮战。
这是人多欺负人少时最有利的战术。数千军士,能够同时进攻的虽然只有十多名军士,但是,一轮接一轮的刺杀下去,即使是铁打的身子也不可能吃得消。
他们目的是消耗方正直的气力,让方正直一次又一次迎敌而无所他顾,使之精疲力竭,最终再一举击杀。
只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
方正直的剑太过于锋利,每一波冲上来的军士。都立马被斩翻在地,再也无法爬起,只留下漫天飞舞的鲜血。
这是极为惨烈的一幕。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军士们在接连冲杀了几波之后,也都是一个个心中震憾,好强,太强了,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强。
“死!”
“死吧!”
“全部给我死!”
一声声怒喝声响起,仿佛夺命的魔音一样,每一次声音的响起都会带走几名军士的性命,甚至连战马都没有放过。
紫光纵横。剑气闪动。
倒在地上的战马发出悲惨的嘶鸣声。
方正直横立于千军之中,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有的只是杀机。无穷无尽的滔天杀机。
军士们望着一波一波倒下的生命,都是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
他们勇武,可不代表就全部不畏死,面对方正直那凌厉无比的剑光,他们攻击的节奏也越来越缓慢。
然而。方正直的剑却越杀越锋利,感觉上就像完全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在不断的杀戮中紫光大放,一道道紫气在无痕剑上缠绕着,翻滚着。
最主要的是,方正直的眼睛,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紫色。
那是妖异的紫,而其中,还泛着淡淡的红光。
方正直不停的挥动着无痕剑,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每杀一人,他心中的恨意都仿佛增强一分,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
而他的力量却仿佛在增强,无穷无尽的增强,就像进入到了一种境界中一样,那是杀戮的意境。
一瞬间,方正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小世界中正在产生着一些变化,巨大的树上似乎有一枚果实正在凝结。
那是一颗紫色的果实,淡淡的血红色纹路在紫色果实上蔓延开来。
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微微的惊讶,因为,他的小世界中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生出果实了,这颗果实是什么?
杀戮之道吗?
方正直不知道,但是,他有一种感觉,随着他杀的人越来越多,那颗果实正在不断的壮大,似乎隐隐有超越所有果实的迹象。
而在杀戮之中,他心中的恨意也疯狂的滋生。
一道道紫气从无痕剑上开始朝着方正直的身体上缠绕,从他的手臂往上蔓延,慢慢缠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死,全部给我死!”
方正直的口里响起森冷的声音,而他的目光却猛的注视到了正站在军士之中,一只手死命捂着一条断胳膊的黑脸将军。
此刻,黑脸将军的脸上有着一丝狰狞,同样还有着一丝惊恐。
即使征战沙场几十年,黑脸将军也没有感受到这样如实质般的杀气,就像要将整个军队都完全吞噬一样。
这让他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惊慌,但是,他能罢手吗?显然不能,所以,他只能不停的指挥着军士们冲杀。
“杀!”方正直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他的目标却是黑脸将军。
手中的无痕剑化为一道紫芒,瞬间脱手,携着无尽的杀意朝着黑脸将军射了过去。
正在人群之中督战的黑脸将军完全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况下方正直居然敢将手中的武器丢出去?!
仓惶之中想用手中的巨刀挡住。
但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急射向他胸口的无痕剑居然神奇的定在了空中,紧接着,便以更加快的速度飞速的朝着他咽喉刺了过去。
“噗!”一道血箭从黑脸将军的咽喉处喷射而出。
黑脸将军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他不相信,不相信在有着千名军士的护卫下,自己还会死在方正直的手里。
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咽喉处的血洞却让他再也无法开口。
身体的力量在这一刻疯狂的流逝。
“他不……不是人……”黑脸将军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闪过,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在刚刚踏入天照境时,便拥有这样恐惧的实力。
这已经完全不是天照境巅峰的战力了,恐怕就是拿回光境来比,也都不为过。
方正直回光了?!
不!
这绝对不可能!
我不甘心!
黑脸将军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方正直,但是,他的身体却只能缓缓的倒下,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死!
这一刻。激烈的战争瞬间停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一阵风轻轻的吹过,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息,飘向远方。
所有的军士们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面前的方正直,还有那一把已经重新飞回到他手中的剑,一把剑刃上已经几乎完全化为紫色的剑。
原本已经做好冲杀准备的军士们停了下来,因为,他们跨下的马停了,面对方正直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实质般的杀气。
即使是战马也感应到了危机。
北山村的村民们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目光望着那一道缠绕在方正直身上的紫气。感受着那种强大。
心里都是异常激动。
虽然方正直身上的杀气浓郁得如同实质,但是,他们却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因为。无论如何那都是他们的方正直,北山村的方正直。
一个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方正直。
“这就是正直的实力吗?!”
“好强,好强啊!”
“简直太厉害了,果然是信河府的双榜榜首,就算正直以后拿下朝试的双榜榜首,我也一定不会再怀疑了!”
“是啊。有正直在,我们北山村就不会再受欺负!”
一瞬间,一种安全感弥漫在村民们的心中,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大人物有多厉害,他们只知道方正直很厉害,厉害的可以让千名军士都畏惧不前。
即使方正直的眼睛中有着妖异的紫。
方正直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周围的军士,最后再次定格在了那名下令的副将身上,妖异的紫芒在他的眸子中闪烁。
“杀!”
“拼了,将军为平叛逆贼而死,众军士速速拿下此贼!”副将感受到方正直目光中的冷意,再听到那一声索命的魔意,整个人都有些慌乱了起来。
“嘶!”一声马嘶声响起。
一道紫芒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快得让他根本无法反应。
“啊!”副将的口中发出一声惨呼,一头从马上栽下,心脏处喷出一道血箭,重重的砸在了地面。
千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这是对勇武者最高的赞赏。
而今天,近千军士们亲身的感受到了这一幕,在方正直的面前,他们真的被视若无物,或许,他们可以一起拼命,可以与方正直拼出个两败俱伤。
可是……
谁会真的想拼命?
近千军士,有勇武之辈,但是,却并不代表近千军士全部都是勇武之辈,在黑脸将军和副将死后,他们已经完全慌乱了。
其它几名副将此刻同样极为慌乱。
他们知道这种时候应该站出来,可是,黑脸将军和那名副将的下场就在眼前,如果他们再站出来,后果又会如何?
没有人想死,也没有人愿意去当这个出头鸟。
最少,他们之中,暂时还没有人会毫不犹豫的去当挡上方正直一剑,所以,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往村口的方向移了移。
“死,所有人都得死!”
在军士们停下之后,方正直却并没有停,他的剑再次动了,紫色的光芒再次亮起,横扫在整齐的军队之中,瞬间切出一道血的口子。
“啊!”
“啊……”
一声声惨叫声响起,军士们望着方正直,脸上的表情都是越来越惊恐,跨下的战马开始混乱,纷纷发出嘶吼声。
原本整齐的军队,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那么整齐。
“死!全部都要死!”
“不要!”
就在方正直准备再次挥剑之时,一声尖叫声却是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便飞快的朝着方正直扑了过去。
方正直的剑下意识的举了起来。
“死!”森冷的声音从方正直的口中发出,他的剑已然准备劈下,但是,眼前的影子却极为熟悉。
那是一道在紫色世界中奔跑的影子。
有些模糊。
但是,却记忆深刻,就如同他的生命一样珍贵。
他的心在这一刻有些痛,就像有一把尖刀扎进心脏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了,剑已经举起但是却并没有落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感觉自己似乎被这道影子抱在了怀里,这个怀里很温暖,这个怀里的气息让他的心极为平静。
心中的恨意在这一刻突然消融。
紫色的世界慢慢变得淡了起来,很快,他看清了抱住自己的人影。
“娘!”
“不要再杀人了,正儿,你是我的正儿,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他们已经退了,不要再杀了!”秦雪莲使劲的抱着方正直,一脸的焦急,眼中的泪水如雨点般落下。
方正直的心在这一刻颤动了。
杀人?
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我杀人了吗?
“放下剑,正儿,听娘的话,把剑放下,不要再杀人了!”秦雪莲一边说也一边伸出手来抓向方正直手中的无痕剑。
“嗡!”无痕剑发出一声低鸣,紫光大盛。
“干什么!”方正直猛的一惊,口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声。
无痕剑的光芒一淡,再次恢复了平静。
“叮!”方正直的手一松,无痕剑直接落在了地上,深深的插入到了地面。
而在这一刻,方正直感觉到眼前的世界慢慢变得光明,原本的紫色完全消失,心中的恨意正在如冰雪般飞速化去。
“他的剑掉了,快,快杀了他!齐射,长枪齐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漫天的长枪如雨点般朝着方正直和秦雪莲落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全部杀掉吧
这一刻,所有的村民们都呆住了。
他们原以为这些军士们已经被方正直打败,几名副将也都被方正直所震摄,却没有想到在方正直放下剑的时候,几名副将却几乎同时下达了命令。
村民们不理解。
但方正直却理解,这是那几名副将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因为,如果自己不死,那么,即使他们现在能苟活,在军门制栽的时候,也一定会受到军令处决。
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就算军士们再畏惧方正直,在军令面前,依旧无法全部抵抗,必然有军士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长枪掷出。
更何况自己刚才还杀了那么多的军士,那些都是和他们曾经生活在一个军营之中的军士,要说完全没有感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就好比以前世界中的“战友”关系一样。
漫天的枪雨朝着方正直和秦雪莲落了下来,瞬间的变故让秦雪莲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变得一片煞白,身体本能的就想将方正直护在身后。
方正直当然能猜到秦雪莲的想法,从他看到枪雨的那一瞬间起,他就知道秦雪莲一定会这样做。
因为……
秦雪莲是他的母亲。
所以,他在秦雪莲还没有来得及护住自己之前,便已经先将秦雪莲护在了怀里。
秦雪莲的眸子里显得无比惊恐,流水如雨般划过脸颊,她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不该在这种时候跑出来,因为,就算方正直杀再多的军士,那也是她的儿子。
她唯一的儿子。
方正直看着秦雪莲,身体背对着漫天枪雨。一道道水浪在空中翻滚着,那是他用来护住身体的领域。
可他知道,面对近千军士的枪雨,最好的办法是凝聚坚石来抵挡,可匆忙间又如何将尘土化为坚石呢?
所以,他只能用水来减缓枪雨的冲势,既然是减缓,便不可能完全抵挡这么多的长枪接二连三的落下。
要死了吗?!
方正直其实有些舍不得,这个世界有着像家人一样热情的村民们,还有着能温暖他心灵的爹娘。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发出。
方正直觉得枪雨应该已经落下。但是,他的领域却似乎并没有受到撞击,那么,这些声音又是什么?
这样想着的时候。
他也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震憾的一幕,在密如雨点一般的枪雨中,他看到了一道翠绿的剑芒……
不对。
是无数道翠绿的剑芒。
如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剑芒,那些剑芒的速度很快,不停的在他的头顶上方穿梭。就像布出一层翠绿色的光网一样。
而当那些长枪轰击在那道光网上时,原本凝结的剑芒也瞬间爆裂开来,又化为更多细小的剑芒,如针一样。继续纵横交错。
“道,犹行也,气化流行,生生不息。是故谓之道!”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便自远处破空而来。如流星闪电一般迅速。
很快,身影落到了方正直的身前。
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裹,一条名贵的兽皮腰带系在腰间,勾勒出一个极为玲珑的身材,而在头上,还戴着一顶压到额前的皮帽。
皮帽之下,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望着面前的近千军士,还有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秀眉微皱。
“池孤烟?”方正直望着面前的身影,有些微微的惊讶,自己出沧海一界的事情他还没有想明白,但总归是被吸进了一道黑色裂缝中。
可池孤烟又是如何出的沧海一界?
“道,犹行也,气化流行,生生不息,是故谓之道?”
方正直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一种对道的释义,意思是说,道是物质实体的变化过程,而这种变化过程也被称之为“气化”,这句话中认为,气化流行并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其规律性的,这个规律性,便是道。
而实体则是指阴阳二字及金,木,水,火,土,万物由五行而化,放在这个世界来解释,便是天地万物皆是由道演化而来。
只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
方正直的目光再次望向头顶上方由一道道剑芒组成的绿色光网,突然之间,他的心里升起一丝明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生不息!
原来是这样!
池孤烟以一道剑芒生出万道剑芒,每一道剑芒被击碎后又化为新的剑芒,生生不息,循环不止。
确实可以堪称为极强的防御手段。
“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方正直一直都觉得自己有着扎实的理论,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理论的最终还是要步入到实践。
而在这方面,池孤烟显然比自己研究得更为透彻。
以一人之力,挡下漫天枪雨,而面不改色,这样的手段自然是让近千军士们震憾得无以复加。
眼前之人的手段明显并不脱于领域,但是,能将领域用到这种地步的人,整个大夏王朝也没有几个。
而女人……
一个名字在近千军士的脑海中响起,但是,他们无法相信,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山村中?
几名副将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
一双双眼睛都瞪得滚圆,望着那被对方不废吹灰之力挡下的漫天枪雨,他们的心在这一刻已经几近绝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美的喝声再次至远方传来。
“烟姐姐,你走得也太快了吧,平阳都快赶不上了!”声音响起没多久,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便从一间土屋的屋顶上跃了下来。
鲜艳的赤焰百花甲上闪烁着淡淡的光华,一把鲜红色的长枪被对方斜握在手中,枪尖一点金光。若隐若现。
近千军士在看到这个身影,再听到那一声平阳都快赶不上了的时候,都有一种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的感觉。
“平阳!”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平阳!”
近千军士们不愿意相信,但是,对方身上那套标志性的赤焰百花甲却让他们不得不信,更何况对方手中那杆枪……
天呐。
那是大夏王朝十大至宝之一的火麟枪。
“烟姐姐?”
“平阳叫面前这个女人叫烟姐姐?!”
“能让平阳叫一声烟姐姐的人,整个大夏王朝也只有一个,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双龙榜首。神候府千金,几乎内定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马大元帅,连当今圣上都要尊敬万分的池孤烟!”
“真的是池孤烟!”
一瞬间,近千军士皆是后退一步,然后,扑通扑通,一个个全部跪倒在地,就连那几名副将也没有任何的例外。
“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郡主!”
“公主殿下?!”
“郡主?!”
北山村的村民们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近千军士们跪拜在地的场景却是人人可见。
“草民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郡主!”
“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郡主!”
一堆乱糟糟的声音响起,然后。北山村的村民们皆是跪了下来,只是,当他们看清楚站在方正直面前的池孤烟时。都是震惊无比。
因为,他们都记得。
这个女人正是古雁,在北山村生活过近一个月的古雁。
古雁是郡主?!
“道堂执教,王安画,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郡主!”王安画这个时候也是飞速的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昨天晚上的酒宴,他并没有参与,又因为在外八年并未再见池孤烟,所以,就算偶尔碰见,看到池孤烟的那一身书生装扮,也并没有认出。
而池孤烟在北山村住的那近一个月时间,道堂还没有迁过来,自然是不知情。
可现在,听到近千军士们的声音,再细看一眼,他也终于认出来,面前的女人,正是他的主子,神候府千金池孤烟。
黑压压的人群跪倒在地。
这无疑让方厚德和秦雪莲吓得几乎就要软倒,特别是秦雪莲,一直以来,她是把池孤烟当自家媳妇一样看待。
可现在,听到这一声公主殿下和郡主,她哪还敢想?
“快,快,正儿,快跪下,拜见公主殿下和郡主!”秦雪莲一边准备下跪,一边紧紧的拉扯着方正直,她的想法是方正直一定是不知情的,毕竟上次方正直带池孤烟回家的时候,是在村口偶遇。
“娘,快起来!爹,别跪!”方正直一看秦雪莲要跪,自然是一把拉住秦雪莲。
而就在这个时候,池孤烟也一步到了秦雪莲的面前,轻轻弯腰,双手托住秦雪莲的双手,神情间恭敬无比。
“伯母,快起来,伯父,孤烟当不得您的跪拜!”池孤烟一边说,也一边虚空一切,一道无形的力道硬是让方厚德无法跪下。
“都起来!阳平伯伯,让大家都起来,有什么好跪的!”方正直一边说也一边扫了一眼平阳。
平阳的小嘴一下就嘟了起来。
“哼!我可是堂堂公主,有何跪不得的?”只是在说完后,看到方正直的脸色不太好,便又下意识的补了一句:“北山村的人都起来吧!”
这意思很明显了,北山村的人都起来,那些军士们就继续跪着吧。
听到平阳的话,一群北山村的村民们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纷纷起身,一个个都是惊恐无比。
而平阳这个时候则是走到了方正直的面前。
“无耻的家伙,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要不是烟姐姐坚信你一定回了北山村,我……”平阳说到这里,目光突然看到了地上一堆零乱的长枪,清彻的目光中突然闪烁出一道幽冷的寒光。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朝廷的正四品大臣动手!”
一声厉喝,顿时让近千军士们都是又震惊又迷茫,正四品大臣,谁是正四品大臣?
难道是……
这怎么可能?!
按照日期,朝试才刚刚结束,就算方正直通过了朝试,也不可能这么快封官啊,退一万步说,就算封官,又怎么可能是四品?
而且,还是正四品大臣?!
古往今来,大夏王朝的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啊。
几名副将在听到平阳的话后,也都是无比的震惊,他们当然知道朝廷的进仕之路有多么的艰辛。
哪里有朝试刚结束就被封为正四品大臣的先例啊?
可是,这话是从平阳的口里说出来的,而平阳是谁?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她的话,又岂可能有假?
一瞬间,几名副将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连跪都有些跪不稳了。
而北山村的村民们则都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正四品大臣?!”
“难道说……正直是正四品大臣?!”
“正直已经是正四品大臣了?!”
这样的念头在村民们的脑海中闪过,顿时就让村民们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毕竟,北山村中除了方正直一个人读书,其它人都是村民。
所以,平阳话中的正四品大臣,只有可能是方正直。
一想到方正直已经成了正四品大臣,村民们心里的委屈顿时就涌了出来,一个个都落下了眼泪,那是喜悦的泪水。
张阳平的眼睛都红了,嘴里喃喃的喊着:“正直是正四品大臣了?真的是正四品大臣了?信河府的府台大人才五品吧,正直已经是正四品了?”
他根本无法相信。
而最无法相信的还是方厚德和秦雪莲。
方正直是跟他们说过这件事情的,而且,还拿出了代表着正四品大臣的官印,可是,他们会信吗?
当然不信。
可现在,这句话从堂堂公主殿下的口中说出来,岂能不信。
“我的儿子是正四品大臣了!哈哈哈……我的儿子有出息了!”方厚德大声的喊着,已经全然忘了平阳和池孤烟的存在,他的心里完全被这个消息所充满。
至于秦雪莲,则是紧紧的搂着方正直,眼中的泪水像珠线一样落下,滴哒滴哒的掉落在地面上。
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柔弱的手却将方正直抱得很紧,她不想松开,只想紧紧的搂着方正直,一直这样搂着方正直。
“烟姐姐,这些人光明正大的袭击朝中重臣,形同谋反,全部杀掉吧?”平阳看了一眼被秦雪莲搂在怀里的方正直,然后,清彻的目光再次看向近千军士,这一刻,眼神中的寒意完全挡不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还是那么无耻
“形同谋反?”
“杀掉?!”
近千军士听到平阳的话,顿时一个个都是脸色煞白,惶恐无比,一刻钟之前,他们还将这样的罪名套在方正直的身上。∮頂∮点∮小∮说,
可现在……
自己这些人却同样被套上了相同的罪名。
谋反!
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啊!
一个个军士们不想死,更不想被诛连九族,可是,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他们这样的普通军士。
“公主殿下饶命啊!”
“公主殿下开恩,我等不知啊!”
“是王将军手执军令,命令我们斩杀方正直的,我们只是奉军令行事,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诛连我等九族!”
一阵阵磕头声响起,近千军士黑压压的拜倒在地,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
毕竟,面前的人是平阳,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平阳,一个被称为炎京城一霸,连满朝文武大臣,当朝一品宰相亦不敢招惹的小魔头。
池孤烟看着面前的一幕。
并没有马上回答平阳的话,也没有立刻阻止平阳为军士们求情,而是转身来到张阳平的身边。
“村长好!”
“啊……郡……郡主好!”张阳平望着池孤烟,显得极为紧张。
毕竟,生活在北漠的人,又岂会不知道神候府千金池孤烟的大名,如果说方正直是北山村的骄傲,那池孤烟便是整个北漠五府的骄傲。
“正直这么多年承蒙村长照顾,感激不尽,孤烟今日来得晚了一些,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村长可否详细说明一番?”
“好,好的!”张阳平立即点头。
然后。便开始详细的讲起事情发生的经过,从黑脸将军进村,再到过程中的谈话,全部讲了出来。
池孤烟一直没有打断张阳平的话,只是静静的在旁边听着。
而方正直则早已将方厚德和秦雪莲扶到了一边,又安排村民们救助受伤的村民,至于,那近千军士,则都是一个个紧张的跪在地上。
只不过,当他们听到黑脸将军在北山村中的作为后。也都是一个个面露震惊,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黑脸将军居然会不问青红皂白的伤害无辜的村民。
不到一会儿,张阳平便将整件事情完全讲了一遍。
池孤烟点了点头,明亮的目光再次望向近千跪倒在地的军士,嘴唇微微的抿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手执军令?”
池孤烟是知道昨天晚上方正直杀掉军士的事情,她当时就在旁边看着,而她没有阻止,便代表这件事情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军士仗势欺凌村民。方正直身为朝廷命官,自有管束之责,然后,在出手管束中发生冲突而出手杀人。有越权罪,但是却罪不至死。
可如果再加上军士辱及方正直的双亲,那越权之罪按朝廷律法便可抵消,反治军士辱骂朝廷命官父母之罪。
按照方正直现在的官品。正四品的京城官员,属朝中重臣,那么。处死两名军士,也并不过份。
但是,今天不一样。
近千军士围困一个村庄,又打伤了这么多的村民,死伤了这么多的军士,而且,还手执着军门的令牌。
这件事情的影响就太大了。
按正常来说,昨日方正直已经表明了身份,就算军队不知道方正直现在的的官位品阶,也理应先派来使来询,而不是直接动用军队来围村。
就算真的动用军队围村,也只会逮捕方正直交军门处理,断不可能先伤村民,再进而有屠村之举。
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这个军令绝对不可能是王将军下的。
那么,是谁下的命令?
端王吗?
池孤烟想到这里,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端王林新觉执掌军门,可谓是嫌疑最大,任何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不可能这样做。
端王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在方正直回乡省亲的时候,派人特意跟踪出来灭口,而且,还是动用自己军门的力量,如此大张旗鼓。
那么……
会是太子吗?
一箭双雕之计,杀掉方正直,同时再反诬端王治军无方?
看似不错,可实际却是错漏百出,第一,这样的做法等同于正面开战,跟端王抢夺军门之权,端王执掌军门这么多年,一个方正直如何能影响到?第二,这种反诬之举,自己能马上想到,圣上又岂会察觉不出?
动不了端王的地位,却又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还在圣上面前留下一个夺权之嫌,太子求的是稳。
他必须要贤能,还要表现的心胸开阔,有容人之量。
最主要的是,帝王之术讲究平衡,太子很清楚端王是圣上制衡他之人,那么,他便知道自己可以压,但只要端王不太过份,他便绝对不会直接去夺端王之权。
不犯错,便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否则自身难保。
现在的端王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圣上面前口碑极佳,若是说太子想用这件事情去抢夺军门之权与端王正面交锋?
亦不太可能。
那么,到底是谁呢?
“军门之中,由何人传令下来?”池孤烟在思索一番后,终于开口了。
“这……我们不知道啊,来人一身黑袍,五天前的一个深夜进的王将军营账,当时天色太黑,我们也看不清楚,之后,便一直没有出过营账半步,昨天晚上正好有军士来报说北山村驻守的军士被赶了出来,而且,还死了两个人,再后来,王将军就下令我们到北山村抓人了。”一名副将听到池孤烟的问话,不敢怠慢,立即回答道。
“五天前?”池孤烟眉头微皱。对方选择提前到北山村驻守,那么,便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害怕跟踪时被发现,第二,就是有其它的图谋。
而下令抓捕方正直,或许只是临时之意。
这样一来,事情便又复杂了,如果是临时起意,那么事先对方又如何会知道北山村一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除非……
这一切都是由对方早就安排好的。故意让军士欺辱北山村的村民?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对方有着别的目的。
是为了天道圣碑吗?
如果是为了天道圣碑,已经到了苍岭山下了,为何又不进苍岭山?对方和魔族的这次行动有关系吗?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军门的一名将军听令于他?
一个个问题在池孤烟的脑海中浮现。
但是,池孤烟却并没有再问,因为,黑脸将军已经死了。
北山村中发生如此大的动静,恐怕那个黑袍人也早已经离开营账。此事要查的话,恐怕也只有一个办法。
引蛇出洞。
那么,这些唯一有可能知情的军士们就要全部关押起来,然后。挨个审查。
只有这样,对方才有可能再次出手。
“你们今日骚扰村民,虽受令于军命,但其中细节却需要接受审查。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能有任何的交流,全部原地待命。若有逃跑者,九族连诛!”
“是!”近千军士听到池孤烟的话,没有一个人有哪怕一点反对的声音,池孤烟虽然不掌军门,但是,却是未来内定的兵马大元帅。
他们如何敢不服?
“烟姐姐,这些人如此可恶,为什么不杀光他们?”平阳似乎有些不甘心。
“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没有出来,杀光这些人岂不是在帮助对方灭口吗?”池孤烟深知平阳的个性,所以,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暂留他们的狗命!烟姐姐打算如何处理他们?”
“当然是按朝王朝律法惩处!”
“那是要直接交给军门来处理吗?”
“不交,最少暂时不交!”池孤烟摇了摇头。
“那这些人就这样让他们一直跪在这里吗?”平阳又看了看黑压压跪在地上的军士们,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
“嗯,先跪着吧!等会儿自然会有人来带他们走!”
“烟姐姐要把他们带去哪里?”
“神候府!”
……
一柱香的时间后,便有一名穿着盔甲,年纪四十岁左右的人来到了池孤烟的面前。
这个人方正直认识。
正是八年前与池孤烟一起到南山村的那名李将军,只是,现在的李将军相比八年前来说,鬓发间多了一丝白霜。
“参见小姐!按照小姐吩咐,两千人已经到了村外,这是药品。”
“嗯,药品留下,把这些人带到神候府,一路上禁止任何人说话,全部分开带走,轮流看守,到了神候府后,再一个一个审查。”
“是!”李将军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不到一会儿,近千军士,包括几名副将便被全部带走。
方正直并没有再待在广场上,事实上在池孤烟下了命令后,他就已经带着方厚德和秦雪莲回到了家中。
平阳望了望离开的李将军,又望了望拿着药品道谢后飞奔而去的村民们,粉嫩的小嘴上露出一丝微笑。
“烟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儿玩?”
“就在北山村啊!”
“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吃到好吃的东西了,在军营里面都憋坏了,要不我们还是去怀安县吧,这北山村有什么东西吃啊?”
“这你可错了,怀安县的东西,哪里有北山村的好吃。”池孤烟宠爱的摸了摸平阳乌黑的头发,然后,明亮的眼睛也望向方正直家中的方向,似乎有些隐隐的担忧。
“北山村有好吃的?在哪里呐?”
“那个无耻小贼的家里。”
“啊?他家能有什么好吃的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不过,今天想吃到好吃的,恐怕是要费点心思了!”池孤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计划。
而这么大的事情,必将很快传遍整个大夏王朝,接下来,刑部的传审令估计也马上就要送达北山村了。
屠戮王朝的军士。
别说只是正四品,就算是正一品大臣,也没有这个权力。
方正直今日的做法,虽然有正当的理由,可是,死伤近百名军士,这样的“战绩”,显然有些夸张了。
“为什么会这样?”池孤烟有些不太明白,以她对方正直的了解,即使是守护村子,也不至于会杀戮到这种地步。
没有多想,因为一切的问题,在见到方正直后自然会解开,于是,她便带着平阳直接朝着方正直的住处走去。
“烟姐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无耻的家里今天有点怪怪的?”平阳跟在池孤烟的身边,一边走也一边说道。
“怎么了?”
“我总觉得看到他的时候,那眼神似乎有点冷,而且,他今天出奇的没有发表任何对军士处理的意见,这不太符合他的性格啊?”
“你等会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问呢!不过,那个无耻的家伙,真的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啊?这也太破了点儿吧?而且,这些村民们好像一个也没入道啊?那家伙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
“你问他啊!”
“又是这句话,烟姐姐欺负我!”
……
不多时,平阳在池孤烟的带领下来到了方正直的家里。
正坐在房间中和方厚德和秦雪莲一看到平阳和池孤烟,顿时就站了起来,双双的迎出了门外。
“草民见过公主殿下还有郡主!”
“伯父,伯母,孤烟说过了,你们就把我当成古雁好了,还和以前一样,否则孤烟会不太习惯的。”池孤烟看到这一幕,也是立即扶住方厚德和秦雪莲。
“你们晚上不会……”
“还是要打扰伯父和伯母了!”
“不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之中传出一个声音,然后,便有一个穿着一身蓝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正是方正直。
平阳听到方正直的话,又看了一眼方正直,小嘴顿时就嘟了起来,显得极为不满意:“方正直,本公主下榻在你这里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而且,今天本公主可是救了你的性命,你想忘恩负义吗?”
“要住可以,一百两银子一晚!”方正直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平阳的面前摇了摇。
“烟姐姐,我要收入刚才的话,这个家伙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耻!”平阳一听,顿时就愤怒了。
“而你,堂堂神候府的千金小姐,就请另谋他处吧,因为,你给再多的银子也不行!”方正直并没有理会平阳,而是看向池孤烟,表情极为坚定。
“是吗?如果我给的价格是一万两银子一晚呢?”池孤烟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方正直的态度,反而是笑着回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方正直的问题
“一万两银子……还是一晚?!”平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池孤烟,在她的心里,池孤烟代表的就是智慧。
何时做过傻事?
可现在的池孤烟,分明就是在做傻事。
一间破屋子,能值一万两一晚?那自己的平阳府,岂不是一百万,一千万都不止?一万两银子,别说是一间房子了,整个村子买下来也富足啊。
“你以为有银子就好使?”方正直再次看了一眼池孤烟,似乎并不领情。
池孤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着方正直的决定。
平阳则是有些愤怒,自己的烟姐姐都这么让步了,这个无耻的家伙居然还敢拒绝?简直是忍无可忍。
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
方正直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娘,给这位神候府千金打个地铺,我倒要看看,你能住得起几晚!”方正直说完后,便转身进了里屋。
只留下一脸纳闷的秦雪莲。
自从方正直七岁那年,在苍岭山上斩杀青火狼后,方正直这三个字便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存在,后面几年中,更是响遍了十里八乡。
踏入方家订亲的,提亲的,这些年来从来都是不在少数。
可秦雪雪一直都没有表过态。
就是她觉得自己的儿子终有一日要飞出北山村,闯荡在县城,甚至府城,这些村里的女子又哪能和自己的儿子般配?
可从上一次池孤烟住进自己家里开始,秦雪莲便百般看池孤烟顺眼,知书达理,气质超群,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那个时候秦雪莲便认准了池孤烟是自家的媳妇。
可自己这个儿子聪明的儿子,今天怎么突然犯懵啊?
面前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而是神候府的千金啊,真真正正的大夏王朝第一才女,那些世家公子。王公贵族,甚至就算是皇子见到,也都是礼敬有加。
巴结仰慕之人不知道有多少。
现在,人家主动送上门。自己的儿子怎么还拒绝了?
最主要的是……
这位神候府的千金小姐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送上银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这个神候府千金小姐,真的看上自己的正儿了吧?
“郡主看得上我家,尽管住。住多少天都可以,千万别提银子的事情,还有公主殿下,都快快进屋吧!”秦雪莲想都不想的便自作了主张,一点也不给方正直面子。
在这种事情上,作为母亲,必须要当机立断。
虽然对方的家世背景实在是太过于夸张,可是,为人母者,可绝对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就算是有一丝机会。也会试一试。
“多谢伯母!”池孤烟微微一福,然后,便走到秦雪莲的身边轻轻扶住秦雪莲的胳膊,又看了一眼身边一脸不爽的平阳,轻步走进了方家的大门。
“正儿,快去烤点肉来,郡主喜欢吃!”秦雪莲被池孤烟轻轻扶住,心里的喜悦早就忍不住,笑得无比的灿烂。
似乎完全忘记了今天的不快。
能被北漠五府的骄傲,神候府的千金小姐扶一次。对于一个山村的农妇来说,绝对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要吃自己烤去!”方正直一脸的不屑。
“耍什么性子,你娘叫你烤就赶紧烤去,烤多一点。再送一些到你阳平伯伯家里去,他现在受了些伤,得吃点肉!”正坐在厅里的方厚德一听方正直的话,顿时就喝斥道。
臭小子还敢反了不成?
平阳听到这里,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叔叔,阿姨。我喜欢吃烤兔子!”
“正儿,听到没有,烤两只青毛兔!”方厚德一听平阳的话,顿时就笑了起来,然后,又转头阴着脸的朝着里屋的方正直喊道。
“爹,娘,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方正直的声音幽幽怨怨的从里屋里传了出来。
“什么问题?”
“我是不是亲生的?”
“臭小子,再不去烤,我就打断你的腿!”
“好啊好啊,叔叔快点动手,打断了不要紧,我身上有这个‘断玉膏’,这可是御医调制,皇家珍品,有断骨重生之效!”平阳一点都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说还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小瓶,在手里扬一扬。
方厚德和秦雪莲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措,面前这位可是堂堂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说的话?
要不要执行啊?
正在方厚德和秦雪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身影却是快速的从里屋里冲了出来,然后,如同一道风一样刮过平阳的身边。
“好东西,不错噢!”
平阳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白玉小瓶便已经到了方正直的手里,而且,还被地方毫不客气的塞进了怀里。
刚准备开骂。
就看到方正直已经出了门:“我去烤肉了!”
平阳自然不可能就这样任由方正直抢了东西就跑,刚准备追出去,便被池孤烟一把给拉了回来。
“他烤的肉便是北山村最好吃的东西。”
平阳听到池孤烟的话,有些不相信,可是,一想到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这些天又在军营里面吃着粗粮,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哼,等你烤完肉,再找你算账!”平阳悻悻的跺了跺脚,任由方正直飘然离开。
……
一顿饭,吃得还算喜悦。
特别是平阳,一双清彻的眼睛里光芒大亮,那种感觉就像一只饿极了狼,看到了肥美的羊羔一样。
公主的架子完全顾不上了。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嘴的油腻,活脱脱就是一个饿死鬼投胎,小小身驱竟硬生生的吃掉了一整只青毛兔,又撕了一条肥羊腿,这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夜幕降临,北山村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轮明月高挂夜空。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小屋的院内。
方正直斜躺在院内的躺椅上,翘着腿,身边放着一盘瓜果和一壶果酒,微微闭目显得极为享受。
而一个身影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小院内。月光照耀下,地上的影子显现出玲珑的曲线,一身粉红色的长裙,在夜色下如同惊艳盛开的花朵一般。
池孤烟已经换上了女装。
而且,还一步一步的朝着方正直走去。最终停在了方正直的右手边,只是,却并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一名村民,斜躺在躺椅上,旁边还站着堂堂神候府的千金,这样的一幕,换成任何人看到都不可能相信。
可就这样出现在了北山村中的一个小院内。
方正直的眼睛依旧微闭,似乎并不知道池孤烟来到身边,只是。随手抓起旁边的果酒,对着壶嘴喝了一口,便又放下。
池孤烟看了看被方正直重新放下的果酒。
纤纤玉手一伸,果酒便到了她的手里,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池孤烟居然和方正直一样,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接着,便又若无其事的将果酒放到了原来的位置。
方正直的眼角动了动,但是。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翻了个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态继续躺。
池孤烟没有说话。静立原地。
这样的僵局就这样持续着,一直到明月高挂天际,夜有些微凉,山村中宁静得如同完全睡着了一般。
“你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为何还留在这里?”终于,方正直开口了。但是,眼睛却并没有睁开。
“如果事情做完了,我自然会离开,而我现在不离开,代表事情还没有做完。”池孤烟同样开口了。
“苍岭山上的事情你应该已经交给了刑候处理,苍岭山下还有事情是值得你堂堂神候府千金做的吗?”
“有!”
“世事如棋,为了棋盘中一颗弃子,有必要吗?”
“没有必要。”
“那你为何还不走?”
“因为,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方正直微微沉默,随即,再次开口:“苍岭山是一个局,魔族布下的局,目的与镇国府有关,而你来苍岭山,同样布了一个局,如果我猜的不错,苍岭山下你早做了布置和安排。”
“是,我提前安排了一千红羽卫,还有五千神候府精锐部队隐藏在苍岭山的山下。”池孤烟并没有否认。
“然而,我们同行一月,你却只字未提。”
“提了又如何?”
“如果我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在外游山玩水,而是立即赶回北山村,然后,将那些军士赶出去!”
“结果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我早一天赶回北山村,北山村的人就少受一天的苦难。”
“北山村这些年来受的苦难还少吗?旱灾,山崩,猎物越来越少,那么,你这八年来又为北山村改变过什么?”
“改变吗?”方正直的语气一顿,他当然可以回答说自己为北山村改变过,可他又无法去回答。
北山村的日子是比其它村庄更好一些,可那是相对的。
从整体来说,北山村的村民们依旧很苦,除了能吃饱饭之外,基本上已经无法有剩余的支出。
就连这些年自己在外面捞的一些银子,也基本上都贴进了北山村中。
一人之力,特别是一个无功无名之人的力量,又岂能改变整个村子的走向?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想留在北山村,永远不再踏入朝局,不再去参加朝试的最终武试,也不再去参中殿试。”池孤烟继续说道。
方正直没有说话,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害怕再有如今天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他担心外来力量的报复。
他想留在北山村,一直留在北山村,尽自己的力量保护父母,还有村子里所有共同生活了八年的“亲人”。
“你现在的力量,能保得住北山村一时,又能不能保得住北山村一世?”池孤烟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自有办法保住北山村。”方正直淡然道。
“是的,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但是。你却做不到我这么快!只有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大,他才可以改变一个村庄!如果是我,一声令下,北山村便可以成为北漠五府最富足的村庄!”池孤烟自信道。
方正直没有否认。因为,池孤烟说的是事实,一代天之骄女,一声令下,确实可以让北山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最主要的是,人家凭的还是神候府,而是神候府凭着她。
一个军候世家的小姐,却让整个世家都沐浴在她的光辉之下,再谈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的话题,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可惜,我能改变一个村庄,改变一个县城,甚至改变一个府城。但是,我却无法改变一个王朝,改变整个人类的命运!”池孤烟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有些低沉,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平静如初。
“双龙榜首,惊世鬼才,得之可安天下,这句话,我也听说过!”方正直并没有接池孤烟的话。而是,莫名其妙的说道。
“你信吗?”
“不信。”
“但是我信,因为,天道圣言不可能有错!也许你会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顾及北山村。那是因为我看的是大局,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人类之中总要有人做这样的事情,你如果不做,那便只有我来。就像一个世界中永远都有枭雄和英雄。”
“你觉得自己是英雄?”
“不,我只是一颗棋,一颗被人握在手中的棋。”
“连堂堂神候府小姐都是一颗棋,那我自然也是一颗棋了,而且,还是一颗不如你的棋。”方正直笑道。
“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池孤烟并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而是,突然说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有,比如:你为什么可以那么快的学会别人的招式,又为什么可以解开万物图,为什么你刚刚天照不久,便可以与天照境后期的人对阵而胜!”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第三个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自然懒得回答你。”方正直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一次换池孤烟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却多少有些期待,静静的等待着方正直的回答。
“八年前我入道成功,一年后聚星,因为不知道修炼的境界,便不停的聚星,聚了七年的星,所以……”
“意思是你感悟到的万物之道很多?”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多,反正,我大概算了算,总有个两三百颗吧?”方正直随口回答道。
“两三百颗……”池孤烟微微一愣,随即眼神中也流露出强烈的震惊,这是第一次,她在方正直的面前这么失态。
不过,很快的,她便恢复了过来,强烈的震惊甚至变成了一丝喜悦,不自觉间,她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微笑。
正如娇艳的花朵完全盛开。
那绝代的芳华,让微闭着眼睛的方正直都有些动容,不过,他却不会为其心动,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和池孤烟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为国,一个为家,这样的两个人,又如何会有交集?
“我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
正在方正直感叹和池孤烟不属一类人的时候,池孤烟却再次开口了,而且,明亮的目光中似乎还有着一丝微微的兴奋。
这是极为难见的。
最少,方正直还是第一次见到池孤烟露眼中出现这样的表情。
“我有什么问题?”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小世界中应该是有一颗大树,而这颗树上有着一个一个的果实,每一颗果实大小都差不多,挂满了整颗大树!”池孤烟似乎极为肯定。
然而,这一次却是换方正直惊讶了。
每一个人的小世界都不尽相同,那是和修炼的过程和方法有关系,就像自己在信河府中进入的第一个小世界,那是岩石之界。
那么……
池孤烟又是如何能猜出自己小世界中的样子?
这不科学啊!
方正直不理解,但是,联系到刚才池孤烟的表情,还有说的话,他却又多少有些期待。
“那又如何?”方正直问道。
“你……想不想做下棋的人?”池孤烟听到方正直的话,表情再次一笑,但是,却并没有再继续刚才的问题。
“下棋的人?”方正直想说池孤烟,你丫的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刚才跟你谈下棋,你要跳到修炼,现在谈修炼了,你丫跟我谈下棋?
“对,你不是说自己是一颗不如我的棋子吗?那你如果不想当棋子,就只能当一个下棋的人,然后,掌控别人的命运。”
“我并不想当下棋的人。”方正直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其实,除了棋子和下棋的人,还有一种人,名字叫旁观者!有一句古语形容这种人,旁观者清!这个清,是清醒的清!”
“旁观者清……”池孤烟轻轻的念着这句话,慢慢陷入沉默,过了片刻后,才终于开口:“其实,旁观者清一直是我的意愿,而曾经我也为此努力过,但是,最终却始终无法完全做到,没想到你……”
池孤烟说到最后,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抬头,看向天空中那轮明月:“你想打败我吗?”
(这一章五千字,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下第一才子
……
一阵夜风吹过,吹起池孤烟的秀发,乌黑的长发在身后飞舞,就像倾泻而下的瀑布撞击在山石上溅起的水花一般。
方正直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打败池孤烟吗?
他当然想过,这和他与池孤烟之间的那个什么约定无关,而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因为只要是一个男人,都不希望永远被一个女人踩在脑袋上。
第一次见到池孤烟。
方正直便被池孤烟展露出来的实力吓了一跳,也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本以为八年奋斗,距离已经拉近。
可昨夜和今天,再次看到池孤烟展露实力。
他只能感叹。
丫的要不要这么强?
太过份了吧?
不过,强归强,方正直却并不认为自己会输,或者换一句话说,并不一定是百分百输,要打败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
有精神上的打败,有语言上的打败,有思想上的打败……
当然了,池孤烟现在问的肯定是实力上的打败。
“你问我这句话,我是不是能理解成,你是想嫁给我?”方正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难道,你不想娶我吗?”
“其实我更想让你给我当个贴身丫环!”方正直一边说也一边在心里又补了一句,暖床的贴身丫环,还要会唱曲儿,会扭腰儿。
“贴身丫环?”池孤烟的表情微微一僵,堂堂神候府千金,天之娇女,却被一个男人说要收了当贴身丫环,这句话换成任何人听到估计都要暴走。
但池孤烟没有。
反而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随即,嘴角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的想法很不错,可首先你要能光明正大的打败我!”
方正直当然听出池孤烟话里的意思,光明正大这四个字对方特意的加重了语气。用意便已经很明显了。
何谓光明正大?
就是要在力量上辗压,在招式上辗压,在境界上辗压……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能使用任何的旁门左道。更不能依赖于兵器宝物,这是纯粹的英雄式决斗。
很明显,这不适合自己。
“如果我能光明正大的打败你,你就给我当贴身丫环?”方正直觉得自己首先得确认一下赌注。
“一个月的贴身丫环。”池孤烟回答道。
“你敢立誓?”
“我不单敢立誓,而且。我还敢宣告天下!”
方正直的眼睛在这一刻终于睁开,神候府的千金小姐,堂堂郡主,天之娇女,天道圣言的双龙榜首,未来的大夏王朝兵马大元帅,给自己当一个月的贴身丫环……
“当丫环可是除了端茶倒水外,还要唯命是从,唱曲,跳舞什么的你会吗?”方正直一脸挑衅的问道。
“我会。”池孤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成交!”
“呵呵,你想得还真是美好,如果你输了呢?”
“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给我当一个月的贴身男仆,我坐着你就只能站着,我躺着你也只能站着,我要是睡了,你就得在门外守着,同样还是要站着!”池孤烟看向方正直,同样一脸的挑衅。
方正直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站着的池孤烟,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池孤烟要那么强调站着这两个字了。
不就是站着吗?
我忍!
“好!”方正直咬了咬牙。
“另外,每天还要给我讲笑话,吟诗作对,逗我一笑。要是哪天我没笑,你就要自领五十军棍,外加跪在我的门前忏悔!”池孤烟继续补充道。
“要不要玩这么大?”
“你怕了?”
“我会怕?简直是笑话!”方正直冷笑一声,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对这种无聊的赌注一向没兴趣!”
“不再考虑一下?我除了会唱曲跳舞之外,还会抚琴,击鼓,**,猜谜,你可别忘了,我父亲是军候,从小到大我都在军中长大,军中之人的那些爱好,我可都很清楚噢!”池孤烟一边说还一边对着方正直眨了眨眼睛。
那神情,简直就是在向方正直说,有本事你就来啊!
尼玛!
方正直刚刚准备踏出去的步子,马上又收了回来。
自己倒还真忘了,这妞是军候世家出身,从小就见多了军人的豪爽,可不比那些一般的名门闺秀只会穿针绣花。
抚琴,击鼓,**……
呃。
方正直感觉思想有点不太受控制,这些玩意儿男人都懂,可难得的是,女人懂啊!而且,还是一个如此绝代芳华的女人懂啊。
第一次,方正直觉得自己坚定的意志力受到了挑战。
不过……
方正直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对方是池孤烟,是号称天下第一才女的池孤烟,和池孤烟打交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个赌注我可以考虑一下。”方正直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说说看。”
“给我五十名像王安画一样的先生。”
“你不想开养马场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北山村想不受欺辱,必须要从根本上抓起,商粟之术固然可以富村,但是,却无法强村。”
“好,我会调北漠五府十大学院中五十名最顶级的先生来北山村教习三年,到时候他们愿意留下便留下,不愿意留下我会再安排别的先生过来。”
“这次的殿试,你能参加吗?”方正直听到池孤烟的话,也终于点了点头。
“两年前我便已经过了殿试,自然无法再参加,不过,每一届通过殿试的人都有参加‘天道阁’弟子选拔的资格,我会在天道阁上等你,并且接受你的挑战!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快挑战我吗?”池孤烟当然知道方正直话中的意思。
“既然总有一战,那么,早战晚战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我在进步,你也同样在进步,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去天道阁?”
“你不是想做旁观者清吗?只要你能拥有天道阁弟子的身份。便等于受命于天道,王朝的律法便不能再约束你!
“除此之外呢?”
“朝堂论的是政,讲的是权与利,只有天道阁,才是最接近‘道’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得到远比朝堂上更多的资源。”
“天道阁每年收多少弟子?”方正直点了点头,一阁,四圣,十三府一直都是大夏王朝势力的象征。
而天道阁更是凌驾于所有势力之首。
是真正能与大夏王朝平起平坐的存在,甚至在修炼中人的心中。天道阁比大夏王朝的朝堂更有吸引力。
只是,一个拥有如此多资源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的。
“不是每年,而是两年,每两年在天下招收三名弟子,到时候北邦蛮族,南域山脉也都会派人参加,天道阁和大夏王朝有一个约定,就是无论如何都保证最少给一个名额。”池孤烟解释道。
“三个?!”方正直想过天道阁难进,可是却没有想过会这么难进。
两年才召收三名弟子?
这天道阁中能有几个弟子啊?
“你是不是想说天道阁召收弟子这么严格。会不会导致后继无人?”池孤烟看着方正直的表情,自然能猜出来方正直心中所想。
“我更喜欢用断了香火来形容。”方正直没有否认。
“呵呵,这个倒不用你来担心,天道阁中一直有一个传统。秉承天道,而大道有三千之说,天道阁中,便永远都保持着三千弟子的数量。”
“三千个弟子?”方正直有些想不明白。
两年才召收三个弟子,这三千个弟子……
不太科学啊!
“至于为什么会有三千弟子,等你能进入天道阁。便自然能明白了,你还是先考虑一下如何能过得了殿试吧!”
“殿试很难吗?”
“如果说朝试是万鲫过江,那么,殿试就是百家争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池孤烟随口说道。
“怎么说?”
“一般来说,过了朝试便可以入朝为官,之后的功名便靠为朝廷做贡献而取,但殿试不同,殿试是道典考试最后一试,而且,最终的名额有着严格的限制,只取九名,另外,也没有三甲之说。”
“没有三甲?”
“没有三甲,殿试的第一名,将被冠上‘魁首’之名。”
“魁首?”方正直当然知道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的意义,“魁”“首”两字都有“居第一位的”义项。
由“魁”“首”组成的词“魁首”,便指首领,居首位者,也用来指称在同辈中才华居第一的人。
“对,魁首是朝廷对殿试第一名的特别赐封,而世人更喜欢称每一届的殿试第一名为‘天下第一才子!’”池孤烟平静的说道。
“天下第一才子?”方正直看着池孤烟,然后,随口问道:“这么说,你也是天下第一才子了?”
“是,可是你为什么不用才女来形容?”
“殿试中没有回光境?”
“不一定,我那一届,回光境有两个。”
“两个回光境?那为什么上一届的殿试却不过呢?”
“大夏王朝以《道典》为修炼基础,一朝悟道之人大有人在,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比如说你,在你参加道典考试之前,又有谁会想到,你能拿下县试和府试的双榜榜首?”
方正直点了点头。
修炼一途向来都是千变万化,讲究一个悟字,两年前天照,谁又可以肯定,两年后就一定不能突破到回光?
“明白了。”
“其实,天照也不一定就会输给回光,境界的差距,确实是一道鸿沟,但是,如果说在一个境界上走到了极致,越过这道鸿沟也是有可能的。”
“比如说你?”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
“谁?”
池孤烟没有马上回答方正直,因为,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名字。
一个响彻整个大夏王朝的名字。
南宫浩!
四年前,南宫浩参加道典考试,一举拿下朝试的榜首,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更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子的最佳人选。
甚至连天道阁都抛出了橄榄枝,称只要南宫浩能通过殿试,参加天道阁弟子选拔,便一定会特招入阁。
可是,他却出乎意料的以根基不稳,而放弃了殿试和天道阁弟子的选拔的机会,选择重回南宫世家修炼。
这个决定几乎在当年引起了轰动。
一个在天照境便可以与回光境相抗的人,如果还说自己根基不稳,那试问还有谁的根基算稳的?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放弃这样一个天赐之机。
两年前,道典考试再开,所有人都以为南宫浩会在这一次一举夺下魁首之名,真正步入天道阁,可是,来的却是南宫木。
结果,南宫木又突然放弃了朝试,和南宫浩一样回到了南宫世家。
而这一次,没有人意外。
因为,天之骄女池孤烟横空出世,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傲视天下才子,最终夺下魁首之名,成功进入天道阁。
随即在一年后,挑战南宫浩。
成为双龙榜首,真正年轻一代中的当世第一人。
至此,南宫浩的名字渐渐被世人淡化,大夏王朝中更多谈论的便是池孤烟,这个承袭天道圣言意志的天之娇女。
然而……
池孤烟却知道一件事。
天道阁在招收弟子时,在年龄上是有限制了,算算时间,南宫浩如果要进天道阁,这次的殿试便是他最后的机会。
那么……
南宫浩就必然会出现在这次的殿试之中。
“我想,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因为,他也会参加这一次的殿试!”池孤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的坐了下来,坐在了方正直的身边。
方正直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淡淡幽香,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万五千两银子一晚,你没有骗我吧?”
池孤烟的身体微微动了动。
“你猜!”
方正直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猜你妹啊,我读书多,你丫休想骗我,要是敢骗我,哼哼,到时候贴身丫环也不让你做!
“如果我告诉你一个可以让你马上变强的方法,你还要银子吗?”池孤烟并没有等方正直开口,便再次说道。
(新年快乐第一弹!对了,为什么会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而不是一万两银子?原因其实是……上一章的开头,我作了一点点修改,情节上没有变动,就是语句上变了变,个人感觉效果更好一些!正版订阅的可以直接刷新再看一下即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新的大门
“当然……要!”方正直毫不犹豫。
池孤烟嫣然一笑,身体往后靠一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方正直的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向村中屹立的一排大树。
“无耻小贼,我们认识也有八年了吧?”
“应该是吧……”方正直很随意的点了点头。
“你说八年的时间,每一颗树的生长都会一模一样吗?”池孤烟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淡淡的光华。
“当然不会,不同的阳光照射,不同的土壤,都会影响一根树的生长。”方正直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
“那假如所有的阳光,土壤,气候,包括外界的生存环境全部都一模一样呢?”池孤烟继续问道。
方正直微微顿了顿,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一点,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假如,八年时间,两颗树受到的光照完全一样?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条件,也会不一样!”
“噢?为什么?”池孤烟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光芒。
方正直当然不会说自己前世有大棚种植这种事情了,在大棚之中,所有的菜都几乎是受到了相同的照顾,可是,依旧会有差别。
“每一颗种子的内部自然不一样,有优质和劣质之分,就像人,永远都不可能生出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出来,即使是双胞胎也会有些许区别。”方正直说道,然后,又在心里补了一句《遗传基因学》你不懂吧?
“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明明没有上过道堂,只凭着自学《道典》,可是却总能有新奇的事物解释。”池孤烟发出一声感叹,然后,又顿了顿说道:“每一颗树不尽相同。每一座山不尽相同,每一道河不尽相同,观小山而悟山道,与观大山而悟山道,这是优与劣的区别,对待一颗果实的照顾不同,结出来的花自然不同……”
池孤烟说完后也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缓步朝着屋内走去。
而方正直则是双眼放光,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当然懂,可是,一直以为他却没有想到这个道理。
原来是这样!
自己这八年来,一味的聚星,每一次聚完一颗星,感悟完一个道之后便又去聚别的星,感悟别的道。
造成的后果便是星越聚越多,但是,每一颗星都是几乎相同的大小。
或者说。都是最初的形态。
方正直的心里突然明白了,而让他明白这个道理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小世界中那颗最大的紫色果实,一颗带着血纹的紫色果实。
杀戮之道?!
方正直不知道这些果实在成长后会变成什么。但是,他却仿佛看到了一扇门已经打开,如果说以前想的是破境,天照到回光。
那么。现在他的想法便不是这样。
三百多颗最初形态的果实便能让自己的实力达到现在的地步,如果这三百多颗果实再变大一倍呢?
甚至,两倍。三倍……
结果又会如何?
好像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了啊!
方正直越想越兴奋,下意识的就抓起身边的果酒一口灌下,咕噜咕噜,刚喝到一半,他突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尼玛!
这是池孤烟刚喝过的?!
池孤烟并不知道方正直是否已经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但她知道方正直有朝一日一定能明白。
之所以没有直接点明,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池孤烟知道,只有自己悟出来的道理才是真正掌控道。
而另外一点,则是因为男人的尊严。
方正直很无耻,可池孤烟却明白,方正直把尊严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居然聚出来两三百颗星啊,如果再‘浇灌’一番,真不知道会有多么的恐怖……”池孤烟在走到屋门前顿一顿,或许别人会觉得方正直走了一条歪路,就像左相郁一平之前说过的话,广而不精。
可池孤烟却不这样认为,用最浅显的道理来解释,一个人种一亩田,无论这亩田多肥沃,产量终究有限,可如果种的是十亩田呢?
一百亩田呢?
虽然,最初会慢一些,但是,一旦这个人回过头来慢慢经营,一百亩田的产量终有一日会超过一亩田,而且,会超得很多,很多……
……
第二天清晨,方正直便在方厚德的陪同下来到张阳平的家里看望。
张阳平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想来神候府的药品也确实不错,再加上张阳平毕竟是山里长大的,身子也算结实。
而在张阳平的家中,还围坐着几个年长的村民。
“正直和厚德来了啊!”一个个年长的村民们看到方正直和方厚德到来,都是纷纷起身而迎。
“正直来得正好,我正跟村里商量你回乡省亲的事情,四品大官我们村里可是从来没有出过的,祠堂立的牌子我已经让阿南连夜刻了出来,村里正好有一块祖上传下的上好紫木,你看看这牌子如何?另外,我还准备在村口打块碑石……”张阳平这个时候也是一脸喜悦的说道。
“阳平伯伯,其实我今天来除了看您,还准备和您商量点事情。”方正直当然知道在祠堂立牌是这个世界的传统祖制,象征的是村里最高的荣誉和尊重,到时候还要展示官印,有着一系列的礼节。
只是……
一想到自己还活得好好的,这立牌的事情,实是有些别扭,不过,张阳平竟然已经连夜将牌子给刻好了,这动作实在是快得有些惊人。
他知道那块紫木的来历。
那是北山村祖上在山上砍下来的,上好的紫檀木,可是说是北山村最珍贵的东西,然而,现在却被雕成了一块牌子?
“好,正直要是觉得哪里还缺什么礼节只管说!”张阳平笑得如沐春风,一点都不像刚被人打了一顿的模样。
“其实我想说的是道堂的事情。”方正直知道张阳平误会了。
“道堂?是了,这次王先生为了村子受了委屈。是该要表示一下,这件事情我来安排,一定让王先生满意。”
“我说的是扩大道堂……”
“扩大道堂?也行,以正直现在的名气还有和神候府的关系,多要几个名额肯定能行得通,这下北山村又要多出几个希望了。”
“阳平伯伯,我说的是将道堂改成学院。”
“学院?改成学院不错啊!改成学院就可以……等一下,正直,你说改成学院?!”张阳平刚准备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一愣。
“对,我已经和池孤烟约定好了,她答应派五十名最顶级的先生来北山村任教,任教时间为三年,所以,我准备将道堂改成学院。”方正直解释道。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只是……”张阳平一喜,随即。面容又突然一暗。
“正直,我们都知道你的一片苦心,可是,我们北山村这么穷的地方。人家能来吗?而且,道堂里面也住不下这么多的人啊。”一个年长的村民听到这里,也是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所以,要重建。另外,还要让北山村马上富裕起来。”方正直回答道。
“正直……村里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虽然比十里八乡是要富一些。再多弄一间道堂也可以勉强凑合,可是,五十名先生,北山村如何养得起?另外,要建一个能住得下五十名先生的地方,最少得要好几百两银子吧?”
“不止,我的想法是建一个能容纳几千人的巨大演武场,另外,还有学生住的地方,还有藏书阁,猎场……”方正直一个一个如数家珍一般的念着。
然而张阳平和几名年长村民的脸色却已经完全变了,这真的是学院啊,而且,还是一个远比怀安县的清风学院更加完善的巨大学院。
恐怕整个北漠五府也没有第二间这么夸张的学院吧?
“正直,银子,这些都是要银子的!”张阳平不得不提醒方正直。
“嗯,我预计了一下,北山村周围的地是够了,但差不多要将这所学院全部建设完成,还是得要花差不多二十万两银子!”方正直点了点头。
“二……二十万两银子?!”张阳平直接就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二十两银子,这可是绝对的天价,恐怕一个信河府一年的税收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啊。
“是的,另外北山村要富裕起来,还得要做一件事情,俗话说的好,要想富,少生孩子多栽树……”方正直继续说道。
“啊?!”张阳平再次一惊,少生孩子多栽树是什么意思?这苍岭山上到处都是树,而且,村里也都是树木林立,可是,北山村并没有富啊?
“等一下,好像说错了,要想富,先修路!我准备修一条从北山村直通怀安县城的路,要比现在的路……”方正直一下子反应过来。
“正直,从北山村到怀安县可是有好几十里啊,粗略的算一算,最少得要好几千两银子才能修得出来吧?”张阳平不得不再次提醒道。
“几千两银子少了,我准备把路面从原来的一辆马车通行,修成四辆马车并行,不过,水泥路的造价太高,沥青路倒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没有压路机恐怕很难实现,先凑合着用柏油弄人柏油马路玩玩吧,山上的柏树脂倒是好弄,石头也都是可以随时开产,这些成本刨去后,人力成本弄一弄三万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三……三万两?!”张阳平的眼睛都直了。
而其它的几名年长村民更是一个个差点吓得背过气去,这一下子就是一个二十万两,一个三万两,北山村就是卖了也凑不起一个零头啊?
“正直啊,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我们没有银子啊!”张阳平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实情。
“我们有银子啊!”方正直一笑。
“我们真的没有银子!”张阳平差点要哭了。
“我们真的有银子!”方正直一边说,也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轻轻的放在了张阳平的面前。
而这还没有完。
接下来,方正直又开始摸。
一箱一箱装得满满的银子被他从怀里摸了出来,然后,很随意的丢在了桌子的下面。
张阳平和几名年长村民们,此刻已经完全被吓到了。
这……
好多的银子啊!
他们当然可以看到好些银票上的面额,每一张都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而且,光看厚度也最少有几万两银子。
再加上那一箱一箱装得满满的银子,这真的不是眼睛花了吗?
然而,这还没有完,方正直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一箱一箱的银子被丢弃在桌子下面后,他又摸出一锭一锭的金子。
金光闪闪,倾刻间就堆满了一桌子,黄灿灿的将整个屋子都照成了金色。
“阳平伯伯,你看,我们有银票,还有银子,还有金子!”方正直一边继续摸,一边对着张阳平眨了眨眼睛。
然而,张阳平和几名年长村民们现在已经懵了,一个个都是使劲的揉着眼睛,还有一个牙口还算结实的年长村民,一下抓起桌子上金锭子就一口咬了下去。
一个牙印顿时就清晰的印在了一锭金子上。
“嗯,光这些还是要差一点,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事情可以分成轻重缓急,一所学院的建设不可能在几个月内完成,是一项长期的工程,我们可以先建一些必要的起来,比如,住的房子啦,演武场啦这些,建成后,我自然有办法把花的钱再赚回来!”
方正直微微一笑,一所学院要发展,特别是一所有着北漠五府最顶尖先生的学院要发展,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光是那些先生的名气,便可以为这所学院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源。
三年!
或许根本不需要三年,北山村便将成为北漠所有学子们向往的圣地,因为,自己将把最现代化的教育方式带入到这所学院。
方正直越想越兴奋,这个世界的道堂都是由王朝来支撑,因此名额极受限制,而且,一旦进入道堂,便再无危机感。
有太多的学子都是抱着混吃等死的心态在学习,最主要的是,还会以有道堂学生的身份而感到高人一等。
方正直决定打破这个传统,成立一所“海纳百川”自负营亏的私立学院。
同时……
开创一个名叫“学费”的新名词!
正在方正直想着这所学院要如何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却是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正直,你赶紧告诉你阳平伯伯,你是不是把公主殿下给绑架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致命杀招
……
方正直当然不好和张阳平解释这些银子的具体来例,毕竟,里面还有几万两银票是他卖了平阳的雪如玉赚来的。
所以,他也只能强调说这些银子都是用来历正经的方法赚来的。
张阳平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不过,最终还是相信了方正直的话,因为,连四品大员都当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接下来,张阳平便让张力通知村民们到广场上集合,一是要为方正直回乡省亲,在祠堂行叩拜礼,二是要宣布方正直要建立学院和修路的大计划。
经过一个上午的忙碌,一条条红绸布都是上了祠堂的房梁,而且,祠堂内也都清扫得干干净净,又铺上了好几个崭新的垫子。
方正直其实并不建议挂上红绸布,毕竟,昨天的事情才刚刚过。
只是张阳平坚持,而其它的村民们也都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回乡省亲这是喜事,总不能因为几个村民受伤,耽搁了喜事?
而且,又有村民们说正好借这大喜事来冲冲晦气。
方正直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排让那些受伤的村民们和家属,都坐在了广场席位的最主位上。
平阳和池孤烟的双双出现,让整个广场上亮起了耀眼的光华,也再次让村民们激动起来,一个个村民们都准备跪拜,结果却被方正直给阻止了。
然后,方正直又随意的把平阳排到了主位旁边的次桌上。
顿时平阳就嘟起了小嘴。
身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殿下,她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刚准备发飙时,发现秦雪莲和方厚德也坐在这一桌。
到了后来,方正直也坐了过来。
这让平阳清彻的眼睛中顿时就闪过一道光芒,随即,嘟起的小嘴也很快收了起来。
至于池孤烟,则至始至终都是平静如常。
一番祠堂跪拜后。紫木制成的牌子也被放在了祖宗牌位的旁边,两块牌子算是平放在一≡↘style_txt;起,等同于平起而坐。
等到一切回乡省亲的礼仪都弄得差不多了,张阳平也轻咳一声,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又将目光看向方正直,意思是让方正直来宣布。
方正直摇了摇头,坚持不上。
张阳平无奈,只能站到广场前的高台上。开始和大家宣布村里要重建学院的计划,另外,又说到了修建北山村到怀安县道路的问题。
一个个村民们听到张阳平的话,都是吓得不轻。
“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啊?”
“咱北山村可是穷得只能吃得上饭了啊。”
议论纷纷中,张阳平也知道村民们心里的想法,立即一挥手,张力便带着几名年轻的村民们将一箱一箱的银子搬上了台。
望着高台上那一箱箱散发着光芒的银子,还有那一锭锭黄灿灿的金子和一叠整齐的千两银票。
北山村的村民们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从小到大,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巨款”。
张阳平看出大家心里的疑惑,便也出言解释,这些银子都是方正直在外赚得的。来历正经,绝无欺诈,请大家放心。
纯朴的村民们听到这里,也都一个个欢呼了起来。大喊着方正直的名字。
然而,平阳却是小嘴高高厥起。
“什么来历正经,那都是卖了本公主的雪如玉来的。还有那些银子,都是设计欺骗本公主送的,这也算正经?”平阳很不爽。
不过,一想到方正直要用这些银子来修建学院和道路,便也多少有些惊讶。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方正直是一个看银子看得像命一样重的“守财奴”,可却没有想到为了村子的将来,居然一口气把所有的银子全部拿了出来。
而且,还是做传道布业这样造福民众的大事。
这让她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方正直,正准备开口夸赞两句的时候,就看到方正直将一杯茶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你看你是公主,这修建学院可是为王朝做贡献的,要不要表示一下?随便捐个十万八万两银子意思一下?”
“去死!”平阳很不客气的拒绝,这个家伙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得无厌,无耻之极啊!十万八万?!抢劫啊!
“你真的要把学院建得这么大吗?”池孤烟在一旁开口了。
“当然,要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方正直肯定道。
“可是这样一所学院真的建起来,开销怕是过于巨大,教习先生的费用神候府可以承担,但是,学院维护的费用却无法经由王朝支出,比如你里面的猎场还有藏书阁,这些都是随时需要银子支撑的,怀安县的清风书院是因为有王朝给予县城的经费,另外还有几个大的世家支持,可北山村的收入……”
池孤烟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怀安县已经有了一个清风学院,王朝不可能再在北山村建起第二所学院,而且,还是建一所这么大的学院。
如果仅仅是小打小闹,池孤烟或者有办法,可这样的一所学院真的弄起来,一年的开销最少都要接近十万两银子的数目。
“学院维护的费用我自有办法。”方正直一脸的自信。
前世要论到赚钱,最狠的几个行业,便是教育,医疗,房地产,餐饮等等,涉及的是人的吃穿住用行。
当然了,在这个世界弄房地产,餐饮还有医疗显然都不太合适。
那么……
教育便是头等大事。
几个大的世家支持清风学院,其目的也就是让他们世家的子弟可以进入清风学院学习,这个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北漠五府最顶尖的五十名先生。
算是解决了最核心的问题,师资,接下来,便只需要海纳百川,再用一点“小手段”,一切的问题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
怀安县城内。一间清幽的府宅之中。
拜星的脸上多少有些狼狈,这一次苍岭山的布局,他身为头号冲锋的大将,结果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魔。
而且,最主要的是,沧海一界和天道圣碑全部丢失。
“请少主责罚!”
“拜都统说你赶回去的时候,沧海一界已经被人取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副珠帘后传出,珠帘后还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裙的人影。
正是云轻舞。
“是,沧海一界在纳入苍岭山后,重量绝非一般人可动。除山此人有移山填海之力,所以属下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四圣出手,二则是对方有刚好克制沧海一界的宝物。”
“那你觉得哪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前者,毕竟后者的机率太小。”
“嗯,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是我算漏了两个人,没想到方正直和池孤烟居然同时出现在沧海一界中。”
“少主,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刑清国见到了山迦。这未必不是好事,山迦身为南域山脉的王族,必然引起大夏王朝的重视,正好就借此机会一举拿下南域山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
“可是,少主……方正直他……”
“方正直吗?我得到消息,他在北山村中一举杀了近百人类军士,我想这件事情就算有池孤烟为其撑腰。以后在大夏王朝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了,我想也是时候和他再见见面了,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是!”
……
接下来的日子里。方正直便开始了自己的修炼之途,感悟万物之道是最难的,而在感悟之后再进行‘浇灌’显然要容易很多。
这就像一个雪球,你只要先滚出一个小的,那么再往下就会一直越滚越大。
方正直现在等于同时滚出了两三百个小雪球,而现在,他要面临的问题就是选择是一个一个滚,还是两三百个小雪球一起滚。
结果很显然。
他选择的是两三百个小雪球一起滚。
似乎不太理智。
不过,方正直喜欢这种两三百个雪球一起滚的感觉,那么,只要他喜欢,这个理由便足够了,雪球多,就是这么任性。
方正直在修炼的时候,北山村却忙得不可开交。
十里八乡的村民们听到北山村要建学院的消息,都是纷纷派人来探听消息的真假,毕竟,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北山村有这么多的银子吗?
没有人相信。
不过,在张阳平抬起那夸张的“银山”时,他们信了。
于是十里八乡的壮丁们便都齐聚到了北山村,高声大喊着,为了学院的建设,不要银子也要出一份力!
这或许可以说是村民们的纯仆,也可以说是村民们在看到“希望”后的齐心协力,毕竟,学院一旦建成,再往下便是所有人最为关心的一步。
招生!
说到招生,这里面的玄机可就多了,虽然没有人点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出力越多,希望越大。
北山村右边,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块山地被倾刻间夷为平地,接下来,便是各种各样的土木往平地上拉。
而在建设学院的同时,北山村到怀安县的道路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之中。
从北山村到怀安县共有几十里路,沿路上村庄无数,大家听到要修路,都是纷纷出力,而在听到出力还有银子工钱得的时候,便连手里的农活都放了下来。
方正直在讲了一些柏油路的建设方法后,一切便都交给了张力来实施,毕竟,张力年轻,来来回回的监督也能吃得消。
……
北山村在忙着建设的时候,炎京城却已经炸开了锅。
金銮殿上,十几封奏折接二连三的递到了圣上林慕白的面前,俱是奏报方正直在北山村中屠杀军士之事。
“皇上,方正直如此目无法纪,如不重罚,军门威信何存?”
“臣附议,方正直此等行为与私设公堂无异。就算军门有过错,那也是执令而行,方正直何能造下如此杀手?”
“一名军门的烈骑偏将,还有好几名副将全部惨死,军门已经震荡,还请皇上圣栽,令刑部审查此案!”
一个个大臣们都是义愤填膺,意见极为统一。
若不是因为方正直现在是正四品执剑使,恐怕刑部已经直接下令拿人,根本就不需要再报圣上亲栽。
“皇上。臣等知圣心怜才,方正直刚刚被赐封为四品执剑使,如果马上下旨拿下必寒天下才子之心,可是,此子做事的行径却实属有些偏激!”刑部尚书万冲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一脸的愤概。
圣上林慕白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北山村的消息是由军门传到炎京城,然后,他又收到一封来自于北漠的信,信是池孤烟亲笔写的。在信中池孤烟也写明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那么,这件事情的对与错其实就已经很明朗了。
只是……
军门之威不可失。
若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意屠杀军门军士,来个先斩后奏,那国将不国。法将不法,最主要的是,这次事情杀戮的军士太多。
近百人的死亡,还有好几百人不同承度的受伤。这已经不单是保护村庄,阻止军士的行径了,说一句过份杀伐也一点不为过。
这么多的军士死亡。
如果完全一点交待审查都没有。军门之威确实无存。
不过,真的要将方正直交由刑部审查吗?
圣上林慕白的心里有些犹豫,在信中,池孤烟详述了整个过程,并写明了以孝而怒,为护而杀的道理。
“皇上,老臣觉得此事并不能完全将责任推给方正直!”就在这个时候,左相郁一平终于站了出来。
“噢,郁相有何见解?”圣上林慕白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微微的惊讶,毕竟,上次在朝堂之中左相郁一样和方正直闹得并不太愉快。
这件事情他又岂能看不出来?
“据老臣所查,此次军门先是欺凌乡里,在村中恶意吃喝,后来更是受人指使差点做出屠村之事,那名烈骑偏将还亲手挥刀伤民,这等军纪军风,理应军法处置!”左相郁一平一边说也一边将目光看向朝堂上,穿着一身亲王朝服的端王林新觉。
“郁相说的有理,六弟这些年执掌军门,功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只是这军纪军风……还是要稍稍注意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太子林天荣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也是立即站了出来。
端王林新觉的脸色微沉,他当然知道左相郁一样和太子林天荣的用意,只是,此事军门确实有错,他亦无法反驳。
“多谢太子提醒,本王自会就此事整肃军纪,给朝廷一个交待!”端王林新觉并没有推卸责任,因为,那是极为不智的选择。
有错,承认。
远比强辞夺理更能得圣心,更何况,满朝文武都知道,军门管理着王朝的几十万军队,又怎么可能不出一点问题?
小错而已,并不伤身,坦荡荡的受了,又能如何?
“端王如此坦荡,相信军门的军纪军风定然会有所改善!”左相郁一平不等站在端王背后的一名朝臣出列,马上便接着开口道。
那名朝臣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刚踏出来的步子便又收了回去,现出一脸的疑惑。
然而,左相郁一平却是再次踏前一步。
“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
圣上林慕白看到这一幕,也是轻轻抬手,示意左相郁一平起身说话:“郁相有事可奏,这是为何?”
“回禀皇上,老臣身为左相,本应为皇上排忧解难,选贤纳良,可今日却有一句心里话想在这朝堂上说一说,只是,这句话却实属不是一个为臣之人所言!”
“左相旦说无妨!”
“是,老臣认为此事,不管是军门有错在先,还是方正直屠戮在先,都可以先放一边,论法,自有刑部去彻查,但老臣今日说的这句话却和法无关,只论忠,论品,论德,此子杀戮之心如此之重,处理风格如此过激,没有丝毫的余地可留,视军门之威于无顾,正是天生反骨之相啊!还请皇上日后用之时,能慎之又慎!”
左相郁一平说完后,也是再次一头磕在地上,一双眼睛中竟硬是挤出两滴眼泪,那神情实在是忠心为君的表率。
满朝的文武百官们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也都是微微一愣。
随即,回过神来后,一个个都是震憾无比。
左相郁一平,先是为方正直解了罪责,将此事的罪归到了军门的军纪军风之中,接着又为端王开脱军纪军风之事。
从这两点来看,所站之位,所思之事,皆是为君而忧,为君而虑。
大公无私之姿态展露得淋漓尽致。
而接下来,这一招杀招真是狠到了极致。
不论法,不论对,亦不论错,只论忠,论品,论德,看似有些不合朝堂之规,可实则是将方正直推到了死地。
千古将相,忠孝仁义,无论何时何地,都以忠居第一,甚至在忠孝两难全之时,亦以忠为先。
左相郁一平的一句话,无视军门之威,天生反骨。
这无疑就是将方正直放在了不忠之上。
而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前面又铺垫得如此到位,试问,皇上如何会不思量一番?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启禀皇上,镇国府刑候殿外求见!”就在众人都无比叹服左相郁一平这一招时,殿门外也响起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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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四圣预言
“刑候回来了?!”
“好快啊!”
一个个大臣们听到门外的声音,都是微显惊讶,毕竟,从苍岭山那边的消息也就刚到炎京城不久。
“快宣刑候进殿!”圣上林慕白这个时候虽然没有从出殿相迎,但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欣喜表情。
不多时,一身紫色官服的刑候便走进了大殿。
“臣有辱皇上重托,请求皇上重罚!”一入大殿,刑远国便直接跪倒在地。
“刑卿快快请起,此事朕已知晓一二,刑卿能够全身而退便是保住了大夏王朝之国柱,何罪之有?”圣上林慕白马上宽慰道。
“是啊是啊,刑候这次多番辛苦了!”
“刑候能回来,就是王朝之福啊。”
文武百官们看到这一幕,也都是劝说道,十三府之首镇国府,在大夏王朝就是国柱,功绩卓著,谁敢轻捋其锋?
“臣这次能率破山军和红羽卫平安回来,全仗执剑使方正直的机智勇谋,兼有孤烟郡主协助,臣虽有罪,可还望皇上能恩赏方正直和池孤烟救两千破山军和红羽卫之功!”刑远国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继续说道。
“方正直?!”
“难道方正直也进了苍岭山?”
“一个才刚刚天照境的人,能立下什么功绩?”
文武百官们听到刑远国的话,都是纷纷议论起来,刑远国的信报已经在两天前抵达炎京城和朝堂。
可是信报中并没有提及苍岭山中的细节。
所以,文武百官们并不知道方正直参与到苍岭山中的事情,而他们更想不明白的是,一个方正直能有什么功劳?还要让堂堂镇国府刑候亲自为其请功?
要知道,刑远国向来不参与朝政,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为哪个朝臣请过功的!
圣上林慕白的眉头也微微皱一皱,他当然清楚刑远国的性格,断不可能为一个后生小辈请功,可今日。刑远国既然请了,便是真的有该请之功。
“刑卿今日风尘而来,朕看这朝中之事就先压一压,明日早朝再议!”圣上林慕白说完也是挥了挥手。
“是!”
“退朝!”
“刑候。皇上请您到御书房。”
“臣,遵旨!”
左相郁一平望着被魏公公引向御书房的刑远国,目光中闪烁着隐隐的光芒,好不容易铺出来的局,都已经可以收网了。
现在却被刑远国突然一搅而打断。
他如何能甘心?
“镇国府刑候?!为什么这些从不过问朝政之人都会为方正直说话?礼亲王如此。现在镇国府又如此,还有西凉燕氏,南宫世家……等一下,南宫世家!如果不出意外,那位潜伏了四年的大夏王朝第一天才,也该出来了!”
“南宫浩!四年前便能以天照境败下回光境的超级天才,四年后……还真是值得期待啊!”
左相郁一平能在朝堂中立下如此威信,当然懂得“势”的道义。
方正直现在正是锋芒毕露之时,从县试到府试再到朝试,一直都是一路破关。这种时候正是得“势”之时。
那么,很多朝局中的中立一派便会依“势”。
可如果这个“势”一旦被打破,结果就可以想象,所有种下的“苦果”,都将一个一个冒出来,将他压得不能动弹。
“殿试,便是方正直脱‘势’之时!”
……
七天后,北山村迎来了一队特殊的队伍。
他们是北漠五府最顶尖的教习先生,风骨卓然,气节高亮。他们本应在北漠五府中最有名的学院内教习,可是,却齐齐的来到了这个破旧的小山村。
很无奈。
不过,这个无奈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方正直用了半天的时间。将这五十名苦着脸的教习先生们变成了洋溢着笑容的太阳,一个个在北山村中游走着,照耀着北山村忙碌的村民。
这样的变化让平阳惊讶的小嘴儿都有些合不扰,她实在是没有弄明白,方正直给这些教习先生们吃了什么药。
怎么半天时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
方正直当然不会告诉平阳,自己和这些教习先生们见面时的场景。
一见面。一人一锭金子就甩了出来。
当时就把五十名教习先生给吓呆了,作为传道授业之人,他们享受的是王朝的俸禄,哪里还可能在外收受金子?
方正直一点也不意外这些教习先生的反应,他只是很随意的对着他们说了一句:“从今往后,你们在王朝那里拿多少俸禄,我照着再加三倍,算是额外的!”
五十名教习先生顿时就一个个你着我,我看着你,都有些转不过神来,等到摸到一锭锭金灿灿的元宝后,终于还是笑出了声。
谁也不傻对吧?
放着好好的府城不待,跑到这破山村里来受苦,拿些额外的俸禄也说得过去。
方正直当然知道这些先生们心里的想法,光靠银子,买来的不过是表面,要让这些先生们真正的实心为新建学院办事,得要让他们看到“希望”。
接下来方正直的一番话就让五十名教习先生,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希望”。
这种希望当然不是吹出来的。
而是对于新教育模式的阐述,从招生,到学院的发展,再到教学研究的模式,最后到分层,分级,分类,分学年的规划。
五十名教习先生从最初的抵触,再到后来的思想转变,最后到一个个双眼冒绿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中间的过程一共用了两个时辰。
最后,方正直用一记绝命杀招,正式与五十名教习先生达成了合作共赢的伟大计划。
那就是……
方正直将拿出学院赢收的两成,作为五十名教习先生在学院的额外酬劳,条件是三年期满后,留下来的人才有资格。
这个条件并不苛刻,因为,即使没有一钱银子,他们也必须要在北山村待三年。那么,又有什么同意和不同意的说法?
方正直知道,五十名教习先生不可能真的马上就被自己的新教育模式打动,但是。只要他们愿意按照自己的模式去教,那么,效果迟早都会有。
而且,他还用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的最高招式“股份”。
三年后……
在见到效果后,谁又能说这些教习先生会全部离开?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的新教育模式失败了,这五十名教习先生这三年的教习状态,也绝对比迫于命令,应付了事,要强得太多了。
这便足够。
……
北山村的建设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两天后。
池孤烟和平阳一起离开,而在离开之时,池孤烟只和方正直说了一句话:“刑候已经回炎京城了!”
方正直没有多问什么,天要下雨,他阻止不了,那么。便不需要刻意的去阻止,只需要花几钱银子买把伞撑着就好。
更何况,他现在还挺忙,一边忙着浇灌小世界中的果实,另一边还要忙着和那些教习先生们进一步明细学院规则的具体操作。
在这其中,王安画便充当起了一个调和的作用。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中,而方正直却在等一个人,一个消息极为灵通的人,只不过,让他有些微微意外的是。
他原以为来的会是苏九。可结果来的却是乌玉儿。
一顶巨大的黑色轿子停在了方正直的门口,紧接着,十多名跟在黑色轿子后面的蒙面人便开始往方正直家里抬银子。
没有人说一句话。
一箱一箱的银子便像水一样的流进了方正直的家里。
这让围观的村民们都是瞪圆了眼睛。
“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吧?”
方正直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只是撇了撇嘴:“明明就可以用银票解决的问题,偏偏换成了银子,里面的用意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等到银子搬完了,轿门也从内打开。
只是,却没有人从轿中下来,那么。方正直便只好进去。
一进到轿中,鼻子中便飘来一阵淡淡的茶香。
“听说你要建一所学院?”一个声音在茶香中响起。
“只是听说而已,何必当真。”方正直一脸坦然的走到轿内的紫檀木桌前坐下。
而在紫檀木的桌后,还坐着一名女子。
一身黑色的翠烟衫,下面则是穿着一件绣着金丝牡丹的黑色百褶裙,肩上披着件轻纱薄烟,眉目如画,肌白若凝脂,眉心处,一点鲜红的朱砂,如同落在白雪中的嫣红。
只是望一眼,便有一种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姿态。
乌玉儿的媚是来自于骨子里的,但是,却被她脸上的神情掩饰了下来,不至于太过,媚得刚刚好。
“那如果再加上亲眼见到呢?”
“既然都被你看到了,想必也瞒不住了……”方正直斜着往下一躺,一只手顺势就端起桌上的茶杯,然后,轻轻闻了闻,赞了一句,还凑合,就一口喝了下去。
“上品的九龙红袍,就只是还凑合?”乌玉儿似乎有些不满。
“这一次的规格比前两次明显提高了不少,是有什么原因吗?”方正直微微一笑,随口问道。
“现在的方公子可是堂堂四品执剑使了,又加上雄心壮志的要建设学院,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规格当然要升一升了。”
“然后呢?”
“本来方公子在北山村中的事情传到炎京城后,满朝文武皆奏请皇上将你交由刑部审查,但镇国府刑候回到炎京城后,皇上似乎就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也不回绝朝臣,亦没有下旨召你回京审查。”
“没想到连朝中也有你的耳目。”
“以我的猜测,你一旦回到炎京城,这件事情便会有了定性,到时候是交由刑部审查还是其它的处理,应该就会出来了。”
“你来北山村就是和我说这些吗?”方正直自顾自的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换句话说,你只要不回炎京城,这件事情便会不了了之。刑部没有旨意便不可能抓人,而你则可以一边当你的执剑使,一边在北山村中经营你的学院,待到两年后……”乌玉儿似乎并没有听到方正直的话。而是继续说道。
“两年后如何?”
“等到两年后道典考试再开,你学院又建设有成,你再参加两年后的殿试,定可以一举夺下殿试魁首,成为天下第一才子。”乌玉儿说到这里。也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闭目,轻轻的品了一口,然后缓缓饮下。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不过,你要我等两年的理由找的却似乎还稍稍弱了一些,你也说了,回到炎京城后事情才有结果,那么,为何要现在提前给这件事情定性呢?”方正直放下杯子。又抓起桌上的瓜果,用力一咬,嘎嘣脆。
“如果我说我找人算过一卦,你这次去炎京城将会遭逢大劫,甚至有生命的危险,这个理由够不够?”乌玉儿轻轻将茶杯放回到桌上,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够了。”方正直点了点头。
乌玉儿的脸色微微一喜,手下意识的便抓起一个和方正直手中一样的瓜果,一口刚准备咬下去时……
方正直却再次开口了。
“可是,我在离开炎京城时。曾经和朋友约好了,说会在殿试中再见,当然不可能失约。”
“难道一个小小的约定比生命还要更重要吗?”乌玉儿明显有些不理解,毕竟。方正直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
“约定不重要,重要的是定下约定的这个人。”
“是燕修?”
“对。”
乌玉儿沉默,手中的瓜果也再次重新丢回到果盘之中,然后,又端起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只是,却有些失神的溅出来一些。
淡淡的热气在紫檀桌上升腾而起,化为一条如龙一样的雾气。
“如果这一次殿试,你命中注定拿不到魁首,你也一定要去参加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乌玉儿终于再次开口了。
“是的。”方正直肯定道。
“好吧,希望你真的能改写自己的命运。”
“我一直相信,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对了,你说的算卦之人是谁啊?别不是江湖骗子吧?”
“呵呵……”乌玉儿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是感叹一句,也只有这个家伙,敢说堂堂‘四圣’是江湖骗子吧?
“走了这么久的路过来,要不要进屋睡一觉,稍稍休息一下?”方正直望了望乌玉儿那玲珑细致的腰肢,大方的邀请道。
“呸!我走了。”乌玉儿直接就给了方正直一个冷眼。
“看来好心果然是没有好报的,对了,我发现你最近白了不少,我的学院宣传就靠你了,这一两银子是给你的辛苦费!”方正直起身离开,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丢下一锭银子。
乌玉儿捡起紫檀桌上的一锭银子,慢慢的放入腰间,目光望了望方正直离去的背影:“这家伙的脸皮之厚,真是世之罕见,不过,一两银子也是钱,有要白不要!”
……
三个月后,学院的建设终于成功的跨出了第一步,一幢三层高的教学楼和一幢两层高的住宿楼拔地而起,除此之外,狩猎场也进入到了尾声,藏书楼也成功建设成功并购入了藏书。
而从北山村通往怀安到城的路则是已经全部完工。
至于学院的招生,则是进行的无比顺利,五十名顶尖教习先生集体入驻北山村的消息一经传播,便一发不可收拾。
加上怀安县到北山村的道路建设的无比宽敞,便有着四方而来的学子们纷纷驾着马车来到北山村参观求学。
只不过……
殿试之期也日渐临近。
方正直知道,出发到炎京城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燕修变强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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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排入前十
算算日子离朝试的复试也就是殿试的预试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北山村出发到炎京城也差不多要有大半个月。
方正直没有再在北山村耽误,将一些事情都交待清楚后,又在张阳平和方厚德及秦雪莲等人的陪同下在祠堂行了磕拜礼。
一切办妥后,便独身一骑,朝着炎京城的方向赶去。
而就在他离开北山村的时候,大夏王朝内却在流传着一个震憾的消息,池孤烟并没有再回神候府而是径直回到天道阁。
并且,在天道阁前发下誓言。
将接受方正直的挑战,条件是方正直必须通过天道阁的弟子选拔,然后,她将当着天下人之面和方正直决一高下。
输者为奴为婢一个月。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便像一阵龙卷风一样肆虐着整个大夏王朝的朝堂,军门,茶楼,小巷,甚至连五岁的孩童都唱起了童谣。
所有人都在想,方正直莫不是疯了?
居然还真的敢挑战池孤烟!
如果方正直是顺着八年前的约定,默默的等到两年后,再和池孤烟随便打一场,接着含羞落败,这也就算了。
可现在,方正直明显不是这样。
不单是发出一挑战,而且,竟然还主动将挑战的时间提前了两年的时间?!
一个人可以不自量力,但是,你不能无耻到用你的不自量力来污辱双龙榜首,天道圣言的承袭者啊。
这就好比一个受万人敬仰的无上神灵,突然被人蔑视,而且,还说这神灵不过就是混吃等死的混蛋王八,然后,又往神灵的身上泼了一盆脏水。
谁能忍得了?
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两年后,也没有一个人会觉得方正直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能赢得这场决斗。
“太狂妄了!”
“一个人总该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吗?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人贵自知!”
“对,一个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搞不清楚的人。简直就是文人墨客中的败类!”
激烈的声讨声在大夏王朝的各府各县蔓延着,如同一堆干柴中落下一点星火,以燎原之势焚烧着所有人的内心。
事实上,一个挑战真心没有必要引起这么多人的怒火。
可如果被挑战的对象是池孤烟。而挑战人不过是一个乡村平民出生的小子,而且,还是才刚刚踏入天照境的家伙。
这个结果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感觉很奇妙。
就像一个人心目中最崇高的女神,却被人说成丑八怪一样,总要与其争辩几句。
特别是。这其中还带着平民试图挑战世家权威的反抗时,这种怒火与煽动性便又得到了很多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
为奴为婢!
堂堂双龙榜首,神候府千金,天之骄女,未来的兵马大元帅,大夏王朝世家公子心中的第一女神,岂能给一个如果无耻之人为婢?!
别说是一个月,就算是一天也不行!
不对!
是连想都不能想!
池孤烟圣洁,大方,高贵。她可以不计较方正直的挑衅,淡然接受其挑战,可我们无法接受。
群情激愤之时,便总有随波逐流之人。
比如平阳。
平阳本来并不知道池孤烟接受了方正直的挑战,还定下了这样的赌约,因为那天晚上她正好在里屋呼呼大睡。
但是,在知道这个赌约后,平阳就很“仁义”的落了方正直的石。
“那个无耻的家伙,欺人太甚,竟以地主之姿态。强行要求烟姐姐花一万五千两银子在他家住了一个晚上!”
平阳用一句话诠释了方正直内心里面的“黑暗”。
也很顺利的将方正直推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怪不得堂堂双龙榜首也忍不了,怪不得会接受这种差距几乎是天与地的挑战。
“方正直必须去天道阁前为他的行为忏悔!”
“要一直从天道阁的峰下,一直磕头跪拜到峰顶才能赎罪!”
“此等行径。无耻之极!”
一个个声浪在大夏王朝的各地翻滚。
大家都在声讨着方正直为博名声,用出无耻手段“逼迫”池孤烟与其一战。
平阳很满意这个效果,谁让方正直不肯告诉她是如何说服那五十名教习先生,谁让方正直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等到那家伙被骂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己再很‘大方’的出手相救,哈哈哈……”
一想到方正直求自己向所有人解释时的表情。平阳在梦里都能笑醒,清彻的眼睛中流露着强烈的期待。
这就是相爱相杀吗?
呸!
谁跟那个无耻家伙相爱!
平阳的推波助澜很明显起到了带头作用,然后,大夏王朝的各府才子们纷纷聚首炎京城,倡议如何给方正直一个难忘的炎京城之族。
这其中便有潜龙榜和升龙榜上前十名的青年才俊。
因为方正直已经天照,潜龙榜上的精英们虽然愤怒,但是多少还有些理智,多数加入了声讨的队列,只发声,不行动。
而升龙榜就不同了。
能在升龙榜上排入前十,哪一个不是天照境巅峰的实力?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踩熄被方正直以四打一手段,而无耻击败的天照境后期的苏东岭,升龙榜的排名,越往上,便越难。
代表着同境界下的强大差距,能入前十,无一不是王朝中真正的天才。
而接下来,这些天才们就纷纷高调宣布参加这一届的殿试,或者是这次的天道阁弟子选拔。
毕竟,他们之中已经有一部分人成功通过殿试,直接拿到了参选天道阁选拔弟子的资格。
可惜的是……
最令人期待的一个消息却迟迟没有来。
南宫世家的绝世天才,升龙榜排名第二的南宫浩,在这场风波之中,却迟迟没有表明出参加此次殿试的意愿。
那么,南宫浩到底会不会参加殿试,便成了所有人都关心的事情。
毕竟,只要南宫浩宣布参加这一次的殿试。就一定会挑战方正直,至于为什么南宫浩会挑战方正直。
这已经不需要道明了。
因为,所有人都只关心一点,只要南宫浩挑战方正直。那方正直就等于直接和这次通过天道阁弟子选拔无缘了,如果连参加天道阁弟子选拔的机会都没有。
那又如何能挑战池孤烟?
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
方正直很精确的计算出了从北山村到炎京城的时间,要算出这个并不需要太多的脑力,只需要用路程除以速度就可以了。
然而。他却没有算到沿路上遭遇的麻烦。
上一次他与燕修双骑同行,一路上仗着踏雪龙驹,过县过府无人敢惹,就像一阵风一样嗖的一下就到了炎京。
可这一次……
他沿途所过之处,简直就像是被照亮了一样,无论路过哪里,都能看到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人群。
于是,出于好奇的方正直便花了点银子,在茶楼里泡了一壶茶,好好的听了听外间的传闻。
很快他就明白了。
原来池孤烟真的履行了诺言。当着天下人的面宣布了自己和她约战的事情,那么,自己跨下的踏雪龙驹便已经成了一个活招牌。
这样一来,府城的大道就不好走了,改走小路。
顺便游山玩水一番。
方正直的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时没有查黄历,总之他要过的桥无一例外全断了,然后,他要走的小路无一例外的都碰到了塌方。暴雨……等等一系列不可抗因素。
“到底是什么鬼?”方正直望着面前再一次断成两截的木桥,腹诽了一句后,无奈的下马脱衣服。
只能游过去了。
……
木桥不远处,一个胡须皆白。赤着双足,穿着一身宽大白袍的老头默默的望着已经牵着踏雪龙驹游过小河的方正直。
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
直到方正直重新换好衣服,骑上踏雪龙驹走远后,老头才慢慢的朝着木桥走去,他走的很慢,步子迈的很小。但是,很诡异的是……
他走到木桥所花的时间却极少。
而更诡异的是,他并没有像方正直一样游水过河,而是踏上了木桥,只是,当他的脚踏上木桥的一瞬间,原本断裂的木桥便像拥有了生命一样,飞速的恢复了原样。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命运如此,当顺应自然,强行逆天改命,悲哉!”
老头的口里低低的念着,然后,身形也慢慢消失,片刻间,木桥上已再无踪影,一切便又恢复了原样。
……
方正直觉得自己这一路用九九八十一难来形容也一点不过份,所以,当他出了北漠,来到北漠与东都边界的‘东林城’时,也决定换一身行头。
“我特么化个妆,有本事你们还能认识我?”
人不遭嫉是庸才,方正直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和庸才这两个字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他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令他气愤的,反而是一直都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
只是,现在的时间实在是有些紧急。
要是一路上“过关斩将”,等到自己到了炎京城时,估计黄花菜都凉了,更别提赶上殿试的预试了。
不过,很明显的。
他还是低估了池孤烟在大夏王朝的影响力,也低估了大夏王朝中仰慕和追求池孤烟的世家子弟人数。
当他牵着踏雪龙驹跨进东林城时,便被拦住了。
“方正直,本公子劝你还是赶紧回你的村里去缩着,这一次的殿试就不要参加了,免得缺胳膊断腿的就不太好了!”
狂笑声中,一大波才子便来到了方正直的面前。
而在最前面,则是站立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脸色微黑,有着一双浓密的眉毛,但是却穿着一身白色的华服。
“唉……赶时间,一起上吧!”方正直微微叹了口气,这一路上他都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波这样的“乌合之众”,实在是有些懒得花力气了。
“一起上?!哈哈哈……方正直,瞪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可是升龙榜排名第十位的‘宇文古’,天照境巅峰的实力!”站在白衣华服公子身边的一名青年听到方正直的话,顿时笑得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
“升龙榜排名第十?”方正直望了望为首的宇文古,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方正直,今日不知道是你不幸,还是我太幸,我本已宣布参加殿试,欲在殿试中斩你落马,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上你。”宇文古同样在笑,而且,笑得极为**。
“所以呢?”方正直一脸好奇。
“我也很无奈,实在是天公不作美,让你无法去炎京城了!”
“为什么?”
“一个腿断之人,又如何能去炎京城参加殿试?你说对吧?噢……我还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堂堂四品执剑使,不能随便打断腿,那样的话,实在是有辱朝中大臣的尊严,所以,我得先换身衣服。”
宇文古一边说,身后也有人立即恭敬的送上了一套朝服,为他披上,而宇文古则是不紧不慢的将衣服套在外面,嘴角的笑容极为灿烂:“从四品明台都尉,比不上方大人的正四品执剑使,不过没关系,再加上一个世袭的爵位就差不多了!对吧?执剑使大人!”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方正直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
世事无常。
就在无数才子们纷纷赶赴炎京城,试图踩着方正直的脑袋上位,一举挑方正直于马下,然后,得下赞颂的美名时。
一个惊天的消息却像逆袭的风暴一样,卷得大夏王朝都震了一震,更让一大波正走到一半的才子们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定在了原地。
原因便是……
升龙榜排名第十位的宇文古,在东林城偶遇方正直,然后,被打断了腿,最后很无奈的当众宣布退出本次殿试。
至此,方正直在升龙榜的排名从五十三名一跃升为第十。
成为大夏王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刚刚突破天照境不到半年,便排入升龙榜前十名的恐怖存在。
(过年的意外情况实在有点多,抱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举四得
这样的变故,无疑是震憾的。
原本,所有人都没有把方正直和池孤烟的决斗放在心上,毕竟,升龙榜五十三名与升龙榜第一名的差距实在太大。
可是……
升龙榜第十名就不一样了。
而且,据东林城中亲眼目睹两人一战的人描述,那一场战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几乎就是几个照面的功夫,宇文古便败了。
这就让那些实力比不过宇文古的人心里犹豫了起来。
一个锋芒毕露,实力却又相比弱小的人,自然踩的人滔滔不绝,可如果这个人的实力已经足够进入升龙榜前十。
那还有谁会去自讨苦吃?
没有人是傻子。
……
炎京城中,东宫太子府前,一辆辆马车停下,驰走,停下,驰走……
而在东宫太子府的殿内,一个个身着朝服的官员们都一边喝着茶等待着,一边议论着朝中大小政事,唯独没有一个人议论方正直。
不多时,一身便装华服的太子林天荣从殿门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身红色朝服的左相郁一平。
“大家都不讲什么礼仪了,就直接说一说对此次殿试的看法吧!”太子林天荣走进殿内后便直接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块暖玉。
而他的目光则是慢慢的扫视着下方的群臣,纤细的眉毛看起来有股子柔弱,但是,眸子里却隐隐闪动着淡淡的光芒。
左相郁一平走到殿前留下来的首位,缓缓坐下,闭口不言。
“回殿下,臣有一点小小的想法。”一名坐在末席大概二十**岁,穿着一身四品朝服的青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然后,缓缓走到殿的中间。
“讲。”太子林天荣看了青年一眼,随口说道。
在大夏王朝之中。二十**岁便能升任四品京官的人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平步青云之辈,但是,在东宫太子府中,四品京官只能位列末席。
因为。在他的上方,还有各种从三品,三品,从二品,二品。乃至一品……
所以,当青年站出来的时候,各个大臣也都是扫了一眼青年,眼中有些不屑,有些鄙夷,甚至有些摇头叹息。
“年轻人,还是锋芒太露啊!”
“算了,也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
一个个朝臣们低声叹息了几声,随即,也都神游四方。各自继续议论起朝政之事来。
“按照朝中惯例,殿试是由圣上亲自出题,亲自主笔,那么按照往届的殿试来看,圣上出的题目多偏于实战,所以,臣在想……何不借此机会来个一举四得之举。”
青年目光平静,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太子林天荣的态度和周围朝臣们的眼光,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慢慢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噢?一举四得?细细讲来!”太子林天荣听到青年的话,神情也微微有了一丝意动,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也稍稍正了正。
而其它的朝臣们脸色则是更显鄙夷。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可是一开口就是一举四得,是不是过了一些?
“是,这第一得,解的是圣上之忧,圣忧者。忧的是国,是民,是江山,是社稷,那么,殿试虽然很重要,但是与国与民与江山社稷来讲,便小的不值一提,自上次刑候从苍岭山归来,圣心最忧的,不外乎是边境之虑!”青年面色依旧如常,眼不斜,目不散,一句一句,娓娓道来。
“你叫什么名字?现任何职?”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终于有了一丝正视之色。
这句话问得并不礼貌,甚至可以说不该从堂堂东宫太子的口中问出来,毕竟,眼前的青年虽是末席,但也算是东宫太子府的谋臣。
连自己下面的谋臣名字都不知道,这显然算不得什么光荣的事情。
但太子林天荣就是直白的问了出来,而且,当太子林天荣的这句话问出来后,青年的脸上却是显得极为喜悦。
而听到太子林天荣的话后,不单是青年喜悦,原本那些还都是一脸鄙夷的朝臣们,一个个脸上就都多少有了一丝嫉妒之色。
臣有臣道,王有王道。
帝王心术。
知与不知,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以后是知还是不知,太子林天荣当着众多朝臣的面问过一次名字,那么,就代表着以后不会再问第二次。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青年的名字,便被太子林天荣记住了。
同样,也代表着青年的名字,被在座的众大臣们记住了。
“回太子殿下,臣叫‘苏青’,暂时在御书院任御使之职,兼领王朝帝吏撰笔!”青年苏青一边说也一边再次行了一礼。
“苏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嗯,不错!”太子林天荣微微点头。
“禀太子殿下,苏大人乃是四年前朝试二甲!”站在太子林天荣身边的一个侍从,很快的低声轻说道。
“噢?还是朝试二甲,四年前……那不正好是南宫浩参加朝试的那一年吗?”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眼中也闪过一丝光芒。
“是的,臣不才,四年前在朝试中折戟南宫浩之下,不过,南宫浩天纵之资,臣输的并不冤!”苏青恭敬的回道。
“嗯,输在南宫浩的手里,倒算不得输,刚才苏大人说的边境之虑,可是指的南域山脉的事情?”太子林天荣再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镇国府出师苍岭山,而刑候带来的消息,想必殿下和左相及各位大人也都知道了,此次苍岭山中的事情,皆由魔族设伏而起,然而,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南域山脉的一名叫山迦的王族参与了此事,那么,南域山脉的问题,便是此时圣上最忧之问题!”苏青立即回答道。
“苏大人说的很对,这确实是父皇现在最忧虑之事,只是。这件事情如何能与殿试共提?”太子林天荣第一次在苏青的后面加了大人二字。
“回殿下,臣通过朝试后,便一直研究历来十届的殿试之题,从往届的殿试之题来看。皆以实战定魁首,文试论政,武试论军,政道者,天子与百官所图也。又有工,吏,户,兵,刑,礼六部之分!一直以来,圣上都将目光放在殿试之中,而殿试为道典考试的最后一试,便也是急圣上所急,引渠入朝的最后一环。若以现今的朝局来言,大概可以用一句话道尽,这句话就是,上交四邦,下安民心!”
“上交四邦,下安民心?”一个个朝臣们听到苏青这句话,都是面露惊讶之色,一个御书院的御使研究殿试之题并不算什么太让人意外的事情,可是,一个文官的目光。居然能看到四邦,便多少让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对,圣上现在并不缺修渠开路之贤臣,圣上缺的是能出使四邦。安抚四邦的人才!所以,臣以臣之本心大胆猜测,此次殿试的文试,圣上出的试题定然与外交安邦有关系!”苏青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上也是莫名的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苏大人这话说的实在是透彻啊,以圣忧而测圣意。苏大人忧国忧民之心,实属难能可贵!既然苏大人能猜到圣心,为何又不参加四年前的殿试?”太子林天荣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露出一丝疑惑。
“臣的心在辅国,而不在修圣,既已花费二十载,研读《道典》,通过朝试,又何须再花费时间去参加殿试?”
“哈哈哈……苏大人这个想法可是有些偏离大多数人的想法啊,朝局之中,有多少人是因为无法修圣道而转入政道,可苏大人却是为了政道而放弃圣道!”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也是笑了起来。
“臣心甚小,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苏青一脸的恭敬。
“无妨,人各有志,苏大人既然一心为政,日后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苏大人不如详细说一说你的一举四得吧。”太子林天荣微微摆手。
“是,第一得,是解圣忧,乃是太子身为人子的为孝之道,刚才臣已言明,而这第二得,则是安外邦,乃是太子身为储君的为君之道,至于第三得和第四得,则是为时事而谋,非臣本意,亦非太子殿下本意,实乃形势所迫,不得不谋!”
“说来听听!”
“当今朝堂,太子掌政,端王执军,这本无可厚非,亦是圣心明鉴,但是,若是日后太子登基,而军门无人……则是于国于民都不利,所以,为了大夏王朝日后的稳定,太子殿下应提前安排!”
“父皇可并不喜欢本太子参与军门事务。”
“确实如此,若是直接参与,自然是有违圣意,不过,如果换一种方式,却是符了太子殿下现在所管之职!”
“噢?换成什么方式?”
“臣听闻军门一年一度的军门演练即将开始,如果……这军门演练和殿试有了某种关系,太子再参与其中,便顺理成章了!”
“让军门演练和殿试关联在一起?好计,好计!快,说说你的第四得又是什么?”太子林天荣眼睛猛的一亮,下意识的打量起了面前的苏青。
一身朝服笔挺而整洁,眉目深刻,脸色白净,谈吐间自有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深沉,而且,最主要的是,一心为政!
其它的朝臣们听到这里,也都是一个个目光如炷,再无人低声议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在了苏青的身上。
甚至连左相郁一平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苏青一眼,只是,看过一眼后,左相郁一平便没有再看第二眼。
“这第四得和方正直有关。”
“方正直?嗯……苏大人对这个方正直有何看法?”太子微微一愣,原本坐直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只是,目光中的表情却是比刚才都更加期待。
“臣认为,太子殿下想稳坐东宫,这方正直便是最大的一个不稳定困素,如果能除之,自然是上上之计,只是……”
“只是如何?”
“现在的方正直已经入仕,按照朝廷律典,四品以上官员要定罪,须由大理寺监审后再由圣上亲定,且方正直现在正值锋芒毕露之时,身后有着太多不明确的因素,比如神候府的池孤烟,礼亲王,镇国府刑候,西凉燕氏……等等,虽然这些势力都没有表明态度,但是,却又让人不得不考虑!”
“你说的没错。”
“所以,臣认为要除方正直,时机未到,既然时机未到,太子殿下就应该稳坐东宫,只是,若任由其发展,日后之势便有些难以估计,故而,臣的这第四得,便是借刀杀人!”苏青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并无杀机。
而是平静如一汪湖水一样,仿佛杀人在他的眼中,就像一件极为平常之事一样。
“借刀杀人?嗯……你说了这四得,那么,最后再说说你这一举要如何吧?”太子林天荣面色微动,手中和暖玉下意识的紧了紧。
“是,臣这一举其实非常简单,本次殿试的文试之题,太子殿下可坐而观之,但武试之局,太子殿下则可以上言变通,往届的武试大多时候都是在小世界中举行,可几月前朝试圣天世界中发生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太子殿下可借机上言,将殿试的武试之地,选在南域山脉!”苏青郑重的说道。
“什么?将武试之地选在南域山脉?!”
“苏大人此举可是要陷太子殿下于不义啊,南域山脉现在的情势不明,圣上又如何能将殿试之地定在南域山脉?”
一个个大臣们在听到苏青的话后,都是立即站了出来。
“各位大人错了,正因为南域山脉情势不明,圣上才最有可能将殿试之地定在南域山脉!”苏青听到众大臣的话后,却是语气坚定的摇了摇头。
一个大臣刚准备开口,立即便被旁边一个大臣拉住,然后,又隐隐的对着太子林天荣的方向使了一个眼色,那名刚准备开口的大臣微微一惊,看了一眼太子林天荣的表情,到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苏大人言之有理,只是,将武试定在南域山脉与这四得有何关系?”太子林天荣再次开口了,眼中有着深深的欣赏之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殿试开始
左相郁一平这个时候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虽然没有再看苏青一眼,但是,神情间却是显得有些动容。
而苏青则是再次施了一礼,以示对太子林天荣的尊敬。
“回太子殿下,殿试乃大夏王朝最重要的盛典,若是能将其武试定在南域山脉,第一,可以表示出我大夏王朝对南域山脉的信任和重试,更重要的是能以此一探南域山脉对大夏王朝的态度,而南域山脉就算有反意,也绝不敢公然违逆,这便是第一得,解圣之忧。”苏青施完礼后,并没有再耽搁,而是直接说道。
太子林天荣听到苏青的话,微微点头。
“殿试是展示我大夏王朝雄厚实力的最佳时机,无数英才进入南域山脉,这便是震摄,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上之策!若能让南域山脉看到我大夏王朝的国力,必可让其三思而后行!这便是第二得,安邦!”苏青继续说道。
“好!有此二得,此谋便可行,敢问苏大人,这第三得和第四得又是如何?”太子林天荣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这第三得乃是和第二得循循相扣,要震摄南域山脉,光靠参试的考生们还是不够,所以,得要借用军门的力量,将军门演练与武试相结合,调兵入南域山脉,这样一来,南域山即使想反对也不可能!”
“确实如此,若是单以军门演练的理由调兵入南域山脉,虽然南域山脉也不敢反对,但是,总有刻意震摄之嫌,但按照殿试实战的规则,让参试的考生们带兵入境,却是符合两国相交的友好之意!”太子林天荣略微思索,便再次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目光如炬,臣自叹不如。这样一来,按照历届殿试的规则,太子殿下有参与殿试,为圣分忧的资格。而圣上因为坐镇京师,自不可能亲自进入南域山脉,那么,太子殿下便可以顺势成为此次殿试武试的主笔,相反。端王则变成了从旁协助,军门演练便也以太子殿下为首,那么……”
“好,很好!说说这最后一得!”
“最后一得便是借刀杀人,端王素与方正直不合,太子殿下只需略施小计,臣想,这样一个天赐良机,端王又岂会放过?”苏青说到这里,便也恭身跪下。
“苏大人快请起!没错。武试的地点在南域山脉,又有军门参与,只要本太子主笔之时装成看不成,六弟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天大的机会,哈哈哈……好好好,左相和众臣对苏大人的提议,还有无不同看法?”太子林天荣一抬手,显得极为满意。
“苏大人谋智深远,臣并无不同看法!”左相郁一平在这个时候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身对着太子殿下行了一礼。
其它的朝臣们一个个互视了一眼。都纷纷点头,他们并不傻,苏青的计谋确实非常不错,又有太子林天荣和左相郁一平首肯。他们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意见。
“好,那就按苏大人之计行事!”
……
夜深,人静。
端王府一间隐蔽的密室之中。
一名穿着王府侍卫便装的青年恭敬的站立在中间,而在他的上方,还坐着一身华服的端王林新觉。
而在端王林新觉的左右两方,则是坐着一身书生装扮的华先生和一身黑白道袍的温老。
“按照殿下的吩咐。臣今日已经当众将计策献与太子,从太子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极为认同!”侍卫便装的青年说完也缓缓抬起了头。
正是白天在东宫太子府的四品朝臣苏青。
“嗯,办的很好!”端王林新觉听到苏青的话,也是露出一丝微笑。
“殿下,苏青此次献计,当属首功!”华先生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到苏青的面前,将苏青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多谢华先生,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现在就请功实在是有些过早,臣已经将太子的赏赐带了过来,还请殿下收回!”苏青对着华先生施了一礼,随即又转向端王林新觉诚肯道。
“哈哈哈……苏大人这次甘冒如此风险,且成功瞒过左相,太子那边的赏赐你就自己拿了吧,另外,本王这里有一颗东珠,乃是邦国进贡之物,就赏给你了!”端王林新觉大方的一挥手,一颗明亮如星辰般的圆珠便被丢了出来。
“多谢端王殿下!”苏青立即叩领。
“殿下,现在万事俱备,只待殿试到来,属下现在便连夜启程南域山脉准备一下!”温老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
“好,温老辛苦了,南域山脉那边也只有温老才能控制得住,这次的计划能否成功,便全仗温老了!”端王林新觉看到温老起身,也是站了起来,对着温老施了一礼。
“殿下言重了!属下告退!”
“温老,外面有些黑了,就由我送您出去吧!”华先生看到温老转身,也站了起来走到温老身边。
“好!”温老看了一眼身边的华先生,点了点头。
……
重阳节,又称重九节、晒秋节、“踏秋”,乃是大夏王朝最重要四大祭祖节日之一,有着出游赏秋、登高远眺、观赏菊花、遍插茱萸等活动。
而今年大夏王朝的重阳,又多了一项更重要的意义。
艳阳高照。
皇城东门口的广场上,秋意怏然,一朵朵金黄的菊花摆放在四周,而在中间,则是搭建起一个巨大的高台,上面铺着鲜红色的绸布,显得喜庆而高贵。
一排排穿着金色盔甲的护卫们站立在广场四周,神情肃穆,一圈圈围观的平民们伸长了脖子,在护卫们身后不停的跳跃着。
高台上。
以圣上林慕白为皇后首,众皇子们纷纷站立依礼祭拜。
作为最盛大的节日之一,重阳的礼节繁杂,但是从清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该有的礼节也差不多了。
在圣上林慕白将手中的一杯酒洒在地面之后,重阳的祭祖便也正式宣告完成。
阳光越发的明媚起来。
但是。文武百官和众皇子却并没有一个人离开,因为,今日除了祭祖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殿试的预试,朝试的复试开考之日。
之所以将预试定在重阳祭典之后,也是有所讲究的,第一,是对先祖功德的表彰。让参加殿试的考生们接受洗礼,日后能更加忠君为国,第二,则是因为上次朝试的武试是意外中断,这样的话就并不方便特意举办一场复试。
正因如此,便将朝试的复试改命名为殿试的预试,又设在重阳祭典之后,对外宣称则是重阳节的活动。
让才子们在先祖面前比擂展现实力,也是一种向先祖致敬的礼仪。
一声锣响。
殿试的预试便正式开始。
因为上次朝试中的意外,真正活下来的才子们总共也就只有十多个。所以,并不会太过于复杂。
规则也是极为简单,以抽签来定比擂的顺序。
不多时,榜石上便出现了一个个名字,方正直和燕修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内,除此之外,还有刑清随,南宫木等等。
只是……
却并没有青阳。
一身金红色礼服的平阳坐在圣上林慕白的右手边,粉嫩的嘴辱使劲的嘟了起来,显然十分不爽。
而坐在下方的文武百官们却并意外这样的结果。
毕竟。大家心里都知道,青阳就是平阳。
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平阳在几个月前刚背着圣上跑出炎京城。能不责骂,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又岂会让平阳继续在殿试中胡闹?
殿试预试的对擂是以上次在圣天世界中进入的排名而定,当时,大多数的人都只进入到第三轮。
只有南宫木,刑清随和方正直算是真正进入第四轮的考生。
所以,第一轮的对试中。这三个名字也被列出在外,直接归入到第二轮的对试,以示公平。
一个个考生们都严阵以待。
不过……
让文武百官们惊讶的是,考生席位上有南宫木,有刑清随,有燕修,但是,却并没有方正直。
十天前,方正直在东林城中战败宇文古的事情早就在大夏王朝中传开,而东林城距离炎京城的路程按理来说只需要七天便足矣。
可事实上就是,方正直并没有出现,甚至连方正直进入到炎京城的消息都没有。
迟到了?!
这绝对是让文武百官们不敢想的事情,毕竟,这可是殿试的预试,古往今来,殿试都是最重王朝重视的盛典,也是各方才子们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哪里会有迟到的先例?
“如此行径,简直就是文人墨客的耻辱!”
“何止是耻辱,我看这方正直是狂妄到了藐视殿试地步了吧?”
“这次参加殿试的人可是空前的多,本官估计方正直是故意弃权的吧?不过,管他那么多呢,反正如果轮到他出场的时候没有出现,就该判决为输了!”
“虽然按照他的排名,就算弃权,也可以算通过了殿试的预试,只是,却似乎无法排入到朝试前三甲的名次了。”
“看来这届朝试的前三甲要在刑清随,南宫木和燕修的身上产生了。”
“燕修刚刚跨入天照境没有多久,虽然文试排在了第二甲,但是,想在武试中进入前列,还是多少要有些运气。”
“恐怕燕修的运气并不好!”
一个个议论声在下方低低的响起。
而事实上,燕修的运气也真的不太好,虽然,对擂的不是刑清随和南宫木,但是,却是剩余考生中最强的一个。
一名接近四十岁,早就已经跨入天照境中期的中年男子。
“第三场,燕修对战陈元放!”
两场比试过后,一个声音也终于响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便都集中在了考生席位上微微闭目的燕修身上,今天的燕修,一身的白色劲装,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皮靴。
从身形上看,与几个月前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但是,从神情上看,今日的燕修却多少显得有些疲惫,脸颊比起几个月前,似乎稍稍消瘦了些许。
“听说燕修这几个月一直呆在西凉燕府,从未出门,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管他在干什么,几个月的时间,想从天照境初期,跨入到中期根本就不太可能,更何况,对方还是在天照境中期待了五年的人物。”
“我倒觉得燕修有胜的希望,毕竟,他手里拿的可是燕氏五宝之一的山河乾坤扇,只不过,会比较艰难一些。”
“这场比试定然精彩,早就听闻燕修的天纵之姿,今日正好一观!”
燕修并未理会周围的议论,而是缓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依旧微眯,一步一步的朝着擂台上走了上去。
片刻间,便到擂台。
而在燕修的对面,则是站立着一个穿着一身盔甲的中年男子,手上拿着一把火红色的巨大斧头。
一股炎热的气息从中年男子身上散发出来,一道道隐隐的红色波纹在他的头顶上方旋转升腾。
兵器向来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战斗方法。
而一般来说,以爷头为兵器的人,力量都无比巨大。
至于中年男子陈元放,则是力量中的代表人物。
“比擂开始!”
随着监考官的喝声响起,陈元放便动了,火红色的巨大斧头一横,一股凶悍的气息便完全爆发了出来。
年近四十。
陈元放虽然在朝试中不能进足,但是,在军中却是有着无上的威名,有着蛮牛之名,一旦奔跑起来,比起凶兽蛮牛更加恐怖。
长年以来的军中生涯,更是让他的实战经验异常丰富。
他当然知道燕修手里的山河乾坤扇,那么,他就不能让燕修手里的山河乾坤扇展开,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抢占先机。
“西凉燕氏吗?燕修,你是天才!只可惜年纪还太轻了!上一次我已经看过你的山河乾坤,可你却并没有看过我的烈焰蛮牛!”陈元放的双目瞪得滚圆,手中斧头前抵,双足蹬地,滔天火焰熊熊燃烧在身,就像一只愤怒冲击的蛮牛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燕修的实力
将领域幻化成凶兽的样子。◎頂點小說,
这是军中最常用的战斗手法,也是最为直接,最为有效的方法之一,能瞬间增强招式的威力。
堪称霸道而简单。
火焰冲天升起,焚烧得空气都发出了滋滋的响声,由此可见,陈元放这一招丝毫没有留手,事实上,陈元放也不可能留手,他讲究的是快速压制,那么,自然一上来就是博命的全力以赴。
文武百官们看到陈元放的架势,也都是纷纷点头。
“燕修乃燕氏嫡系子弟,论招式的精妙自然是在陈元放之上,这陈元放倒是聪明,知道一力降十会的道理!”
“以力量和实力来压制燕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实力上略逊一筹,我猜燕修应该会选择缠斗,以燕氏的风影步来躲避,陈元放想要完全压制也有些困难。”
一个个文武百官们一边点头的同时,也都在品评猜测着两方的举动。
公开比擂中的品评,一直都是文武百官们喜好的谈资,因为,在品评双方比擂的同时,也等于展示出了自己高人一等的眼光。
这种感觉就像是去看一副画展,你光说这副画好还不够,还得说出这副画好在哪里,哪里又是绝妙之笔,这样才能让人知道你懂画。
而在大夏王朝的朝堂中为政。
实在是少有公开展自己实力的机会,那么,在后辈们的比擂中点评,便等于是在向周围人展示,自己懂“打架”一样。
文武百官们是用自己的经验来判断双方比擂时的动作。
只不过……
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与陈元放对擂的人不单是燕氏嫡系子弟。更是大夏王朝继方正直之后,第三个在十八岁前便已经天照的绝世天才。
他的名字叫,燕修!
倾刻之间,品评的文武百官们便张大了嘴,眼中更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因为,燕修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以风影步来游斗。
而是直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硬拼?!”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的战斗方法,也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因为,以天照境初期的实力,硬拼天照境中期,还力大如牛的对手,实在是最不智的选择。
可燕修就是这样做了。
而且,在他冲出去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和能量波动。没有火焰,没有冰霜,连一丝风都没有。
“狂妄!”陈元放的双目一瞪,即使是他,也不敢相信燕修敢这样冲过来,这简直就是一种对他的蔑视。
实力不济的情况下,还敢如此轻敌。
简直就是找死的行径。
陈元放没有放过这样一个天赐良机,手中的斧头一举。火焰呼啸,化为三层叠加的巨浪。自上而下的朝着燕修砍去。
即使燕修轻敌,他也依旧全力以赴,这便是在战场中领悟到的血的教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一道剑光,一道自下而上往上挑起的红色剑光。
陈元放的表情猛的凝固了。
因为。在他看到那道剑光的同时,便也代表剑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一道瞬间便破开了他三重火焰叠加的剑光。
“轰!”
厚重的身体飞向空中,然后,跌落在擂台之下。
比擂。宣告结束。
秋风轻轻的从远方吹来,拂过文武百官们震惊的脸庞,拂过正站在擂台上一袭白色劲装的青年,还有那张略显消瘦的脸庞。
“燕修赢了?!”
“这是一招败敌吗?”
“怎么可能,一个天照境中期的人居然被一个天照境初期的人一招击败?而且,还是硬碰硬的击败?!”
“这几个月的时间,燕修到底做了什么?”
文武百官们不能不震憾,他们知道燕修是天才,可是,那并不代表他们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在比试之中,实力和经验更加重要。
“难道燕修进了那个地方!”
“你说的是燕氏一族世代守护的那个……这不可能吧?燕修才刚刚突破天照境,燕氏那位会狠心到冒这么大的险?”
“确实不应该,就算是天照境巅峰的人进入那个地方,生还的机会也只有三成,如果是天照境初期,能活着走出来的机会不超过百之一!”
“如果他不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又怎么可能在几个月的时间进步如此?”
“西凉燕氏……要是燕修真的是进过那个地方,那么,这一次的殿试就真的会成为最精彩的一次殿试了!”
一个个议论声在文武百官们中间发出,只是议论过后,再看燕修时,所有人的目光中便多少有些了不同的光芒。
那是赞赏,那是尊敬。
不过,燕修显然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他只是轻轻的仰起头,望向城门口的方向,脑海中回忆着几个月前的一幕。
“殿试再见的时候,我一定会打败你!”
“呵呵……少吹了,我现在可是很强的!”
不由自主的,燕修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是笑容却只是一闪而逝,马上又变成了冷漠。
“我来了,你又在哪里?”
……
方正直这段时间其实是有点小郁闷的。
他本以为在解决完宇文古,又化了一个妆之后,自己遇到的麻烦应该就会减少,可事实上,挑衅的人确实是减少了。
但是,沿路之上的意外,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为了穿过一条条河流,他身上的衣服是穿了脱,脱了穿,再加上换下的破马实在是和踏雪龙驹有些差距,跑不到一百里就要“休息”一下。不然马上就要吐白沫子。
这一路上跌跌撞撞,撞撞跌跌。
佛都有三分怒,更何况是人。
望着面前被几块巨石死死压住的小路,方正直无奈的将跨下的破马举了起来,一步一步死牵着缰绳爬到了石头上。
“是哪个憋孙干的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让我抓到一定压了你的小姨子不可!”
“小姨子?老夫的小姨子岁数有点大啊……小子你真的要这样做?”山石隐蔽中。一个声音弱弱的响了起来。
……
殿试的第一轮很快结束。
而第二轮的抽签也立即显示了出来,方正直的名字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其中,而很不巧的是排在了第一擂。
对手……
南宫木!
“是南宫世家的南宫木吗?”
“方正直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居然第一场比擂就遇上了南宫木!”
“天照境巅峰的南宫木,再加上南宫世家两大绝学中的青蓝诀,这南宫木的实力可不比升龙榜第十的宇文古弱啊!”
“说到宇文古,也真是不知道方正直是用了什么方法打败的?”
“方正直还没有来吗?”
一个个声音在擂台下响起,人群也慢慢变得骚动起来,因为。按照道典考试的规则,要是没有及时参加比擂,便等同于弃权。
“看来是真的躲起来了!”
“若是对上别的对手,方正直不出来倒是有些奇怪,可是,对上南宫木,便并不算奇怪了。”
“也是!”
擂台之上,一身青色短衫的南宫木显得极为沉默。一双眼睛淡淡的扫视着下方议论纷纷的人群。
他没有说话,显得很平静。
只不过。手是的青蓝双剑却是散发出淡淡的光华。
时间慢慢的流逝。
半柱香过后,方正直依旧没有出现。
负责监考的考官这个时候也有些坐不住了,总不可能这样一直等下去,毕竟,还有着圣上和众皇子及文武百官都在场。
于是,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端王林新觉的方向。
这次殿试的预试。算是朝试的复试,所以,主笔韩长风现在已经被关押在了刑部,那么,自然由监督的端王林新觉作主。
“宣布吧!”端王林新觉点了点头。
“六哥。听说十天前方正直便已经到了东林城,现在想必应该是进了炎京城内了,这殿试的预试毕竟关系到一个人的前途,要不然……”九皇子林云看到这一幕,在一旁建议道。
“要不然就让父皇和文武百官继续等着吗?九弟,身为皇子,你的心里难道连这么明显的孰轻孰重都分不清吗?”端王林新觉目光一严。
“臣弟的意思是,可以暂时将这场比擂的顺序往后推一推,这样的话……”
“往后推一推?九弟啊,身为你的兄长,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你自己平日里懒散惯了也就罢了,可这是什么场合?殿试的预试啊,父皇和文武百官们都在看着,要是每个人迟到了,都往后推一推,那还有什么规则可言?若是没有规则,法纪又何存?国无法,可行乎?”端王林新觉一脸严厉。
“这……六哥教训的是!”
“好了,就按照道典考试的规则宣布吧!”端王林新觉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监考官可以马上宣布了。
“是!”监考官听到端王林新觉的话,立即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擂台之上的南宫木却突然跪倒在地,原本平静的脸上现出苍白之色,看起来极为痛苦。
文武百官们看到这一幕,顿时都是一脸的疑惑。
“这南宫木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感觉要死了一样?”
圣上林慕白望了一眼南宫木那痛苦的表情,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因为,南宫木跪倒的方向,正好是他的位置。
“快传御医!”
“是!”
“臣在!”很快的,一个声音便在人群中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有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跑出来,飞快的到了擂台上。
文武百官们看到这一幕,都是有些心惊胆颤。
但是,也有一些人的脸色变得并不太好,比如,左相郁一样,太子林天荣,还有端王林新觉……
他们当然能看得出来,南宫木此举有拖延时间之嫌。
只是,有御医在,他们也只能暂时将心中的想法给压了下来,毕竟,如果南宫木是在装病,以御医的手段,当然可以马上识破。
不多时,中年御医便站了起来。
“启禀陛下,南宫木气脉不稳,似有急症复发之象,虽并无大碍,但恐怕还是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既然如此,这场比擂便往后延一延吧!”圣上林慕白点了点头,随即再次坐回到龙椅之上,一脸平静如常。
“是!”监考官听到这里,也是立即点头,然后大声的说道:“因南宫木急症复发,殿试预试第二轮第一场南宫木对战方正直,延迟到第五场举行。”
“多谢皇上!”南宫木听到这里,也是强忍着跪地谢恩。
“居然在这种时候急症复发?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如果他再稍微忍一忍,不就马上就可以获胜然后在一旁休息吗?”
“李大人看出来了?”
“是啊!”
“你觉得有人看不出来吗?”
“……”
“这南宫木上次在金銮殿上还为方正直求过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听闻这南宫木孤僻,从小到大都不与人结交,却没想到能和方正直成为朋友。”
“或许,只是因为方正直在圣天世界中救了他的缘故,这两个人真正成为朋友,我看还是不太可能!”
议论声中,擂台上的比试也再次进行。
第二场比试是由刑清随对战一个天照境初期的考生,结果不言而喻,那个考生本就在第一场比擂中受了些伤,一看第二场是刑清随。
直接就准备放弃。
不过,刑清随显然没有允许。
在大喊了一声:“男儿可进不可退!”之后,便飞起一脚,将那名可怜的考生踢翻在擂台上,然后,又大力的踩上几脚后,一脚蹬下了擂台。
尘土滚滚中,可怜的考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并誓言,日后定当为国效忠,再不敢言退!
这样的一幕,顿时就让一群文武百官们都完全呆住了,只能唏嘘感叹:“镇国府的这种永不言败的精神,果然是在刑氏子弟中根深蒂固啊!”
第三场比试是两名天照境初期中年人的肉搏战,打得极为惨烈,最终,由一名考生险险胜出。
而第四场的比试则是燕修再度登场。
就在所有文武百官们以为燕修将再次展示其摧枯拉朽的锋芒时,令人哭笑不得的意外却再次出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