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不见了
张安华听到信这个字，脸色就僵硬了一秒。
但她很快就转回注意力，满脸无辜的朝着杨晓婵看过去：“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可能把家里来的信给扔掉了？怎么可能呢，我比你们还要希望家里能来封信呢！”
杨晓婵知道张安华的言外之意，不外乎是因为她想扯虎皮当大旗。
可是，张安华真的没见到信吗？
那不应该啊。
张安华过来这件事，张爸跟张妈从一开始就没跟杨晓婵俩人说。
即使真跟张安华说的那样，张爸张妈是因为着急，一时间没能先来封信。
那，等张安华来这里之后，他们总不会还不来封信，把这件事解释一下吧？
无论是张爸跟张妈，好像都从来没有这样不妥帖过。
杨晓婵看向张安国，却见张安国也难得皱眉，回看着她，露出一样的疑虑。
不过，两个人只对视一瞬间，张安国就挑了眉。
“我了解我爸妈，信肯定是寄了。但，既然没寄过来，不如明天中午我去给向东发个电报。让他有空往我们家跑一趟，这样一来，肯定就没问题了。”
杨晓婵也觉得可行。
于是点了头：“行，你明天既然有空，那就早点去吧。省的爸妈那边联系不上我们，担心。”
*
一整天，张安华就回来吃了一顿早饭，就没再回来。
说是要去找工作。
杨晓婵跟张安国都没怎么管。
张安华来这里也有好几天了，基本情况也差不多都摸清楚了。
所以，两个人倒是都挺放心的。
尤其，自从张安华来这里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很少会有这样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因此，两个人倒是度过了温馨的一天。
只是，晚上吃完饭，张安华正在厨房刷碗的时候，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那动作极大。
杨晓婵正要去开门，张安华就已经殷勤的叫住了她：“嫂子，你歇会儿，我去开门。”
这样的张安华，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既然她要抢活干，杨晓婵哪有不让她如愿的？
只是，门还没开，门外就已经传出来赵婆子扯着嗓门的叫嚷声。
“杨晓婵，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如果我闺女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她才气怒的说着这样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杨晓婵抬眼看过去，就见门口，赵婆子对张安华笑得有些讪讪。
“安华啊，怎么是你。那些话我也没针对你的意思。主要是……”
她说着，就眼见着杨晓婵此时正侧头看着她们的方向。
于是，她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杨晓婵，你还敢跟的躲起来！你做了啥事，难道就不觉得亏心？”
杨晓婵被质问的一脸懵逼。
她真的醉了。
早就发现，赵婆子对张安华跟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但此时此刻，她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无语。
嘴角抽了抽，杨晓婵满脸假笑的看向赵婆子：“赵大娘，您到底来我们家是做什么来了？”
提起这茬，赵婆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杨晓婵，你还敢问我？你自己做了啥缺德事，自己不清楚吗？”
还真不清楚。
杨晓婵撇撇嘴，一脸正经：“赵大娘，我真不知道您什么意思。您既然那么着急的敲我们家的门，说明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的。难道您还想这么耽搁下去？”
这句话一出，总算让赵大娘止住了责骂。
但她却还是愤恨的看着杨晓婵：“杨晓婵，你把我闺女小燕给我弄哪去了？怎么她到了现在都没回家？！”
赵小燕没回家？
杨晓婵一怔：“赵大娘，小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上午的时候，她刚来我家，我就让她回去了。难道你没看见她吗？”
赵大娘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你在骗我呢？”
赵婆子这话一出，杨晓婵都要被气笑了。
她也没忍自己的脾气，直接就怼了回去：“赵大娘说的有道理。我也不知道赵大娘说的是真假呢！”
“放屁，我老婆子跟某些喜欢扭腰作妖的人，可不一样！”
赵婆子瞪圆了双眼，望着杨晓婵的神情，简直是鄙夷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因为失踪的是赵小燕，杨晓婵恐怕当即就不搭理她了。
懒得跟她浪费那么多口舌，杨晓婵转身往外走，正巧遇到了往她家来的季柔。
杨晓婵原本就是为了找她的，见她过来，眼神微亮。
“季柔姐，我刚要去找你呢。正好你过来了。我想问问你，小燕今天什么时候不见的？”
季柔温温柔柔的皱了眉，眼神还带出一抹难过来。
“小燕……她一大早出门之后，就没再回到家了。我跟我妈之前还以为，今天小燕被你留饭了呢。可没想到，这都八点了，她却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妈才那么担心，来这里找她。”
杨晓婵听着季柔说起赵小燕失踪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暗自推理时间线。
照季柔说的那样，赵小燕应该是没回家，就不见了。
可是，两家就住在对面，如果赵小燕不回家能去哪呢？
她也没听说，赵小燕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啊。
杨晓婵正沉思着，忽然感觉到自己后背被人用力的推了一下。
她身子顿时往对面的墙上撞过去。
“晓婵！”
杨晓婵只听到季柔温柔的嗓音，大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便闭了眼睛。
一想到，一会儿可能撞在墙上，脑袋顶着大包的模样，杨晓婵就觉得心里对赵婆子愤恨不已。
赵婆子这是来要闺女的？
分明是跟她过不去的！
只是，杨晓婵预想到的疼痛，根本没等来。
她只感觉身子几转，一只有力的臂膀，直接牢牢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嗅着那熟悉的味道，杨晓婵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找到了归属。
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安国眼神里熟悉的担心，杨晓婵忍不住朝着他露出个笑来。
“安国，我没事。”
张安国瞪了她一眼：“你还敢有事？”
……那还真不敢。
杨晓婵嘴角笑意明媚的拉上他的手。转头看向赵婆子的时候，已经满眼寒霜。
“赵大娘，说好的找闺女，怎么变成恨我了？派出所判案还要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小燕不见的事情有关？没证据，凭什么就对我动刑啊！”
第250章：反驳不了
杨晓婵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甚至看起来笑容，比之前要柔和不少。
但，赵婆子对上她这样的目光的时候，整张脸都僵硬起来。
甚至身子跟没站稳一样，往后退开两步。
她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挺直身子，怎么都不相信自己是被杨晓婵这样一个丫头片子给逼的后退了！
“杨……杨晓婵，我家小燕在你没过来之前，从来就没有过不回家的时候！乖巧听话的很，都是因为你，所以她甚至还常常往你这里跑！你说我凭什么动你，还不是因为你把我闺女拐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赵婆子说着话，双手就朝着杨晓婵身上拍过去，一边张牙舞爪的拍着，一边振振有词：“你还我闺女啊！不还我闺女，我当然要替我闺女报仇了！”
杨晓婵后退两步，避开赵婆子的拍打，只觉得烦不胜烦。
她可真讨厌这个赵婆子。
在闺女在家里的时候，她不知道多烦闺女。赵小燕不知所踪的时候吧，看起来像是替姑娘担心着急的样子，但其实，如果她真的担心，为什么不去报警？不去发动人去找？
反而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这里跟她拉扯！
真拉扯清楚了，又能怎样？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赵小燕？
脑袋胀痛的想到这里，杨晓婵忽然神情一怔。
是啊，赵婆子这反映根本不像是在乎赵小燕的模样，为什么她要跟她掰扯呢？
做出爱女如命的表象？
那，她做出这个表象有什么用处吗？
杨晓婵回忆赵婆子自从进来之后，说的每一个字。
赫然把深邃的目光，定定的望在赵婆子身上。
赵婆子被杨晓婵清凌凌的目光，看的不知道是心虚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挥舞手臂朝着杨晓婵打过来的动作更大了起来。
就在那拍打的手，差点落在杨晓婵身上的时候，张安国忽然上前一把扣住赵婆子挥舞的手腕上。
“赵大娘，小燕失踪了，我跟晓婵也都很担心。可是，我有个问题，想请你配合一下。”
赵婆子被扣着手腕，半点动作都做不了。
她骂骂咧咧的，也不听张安国说了什么，只骂。
“张安国！你个小杂碎！你好歹还是部队里的军官，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普通老百姓的？你媳妇害了小燕，我不过是来找找我闺女，难道就不行了？你们这对夫妻，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尤其是你，你还维护犯了事的人！”
这话听的杨晓婵眼神一凛，就想拿出刚才自己想到关键问题，去质问她。
却没想到，都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听到张安国已经把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赵大娘，你不用掩饰了。你闺女失踪的事情，一定跟你很有关系。不然，你怎么解释，来到我们家第一句话，你就在喊如果你闺女有个三长两短？你潜意识里，甚至都没想过，小燕在我们家吃饭，到现在还没回家的事实。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从一开始敲我们家门的时候，就认定小燕不在我们家了！这么说来，支撑你这样认为的原因是什么呢？赵大娘？”
合情合理的推测，跟杨晓婵疑惑的点也差不多。
她目光落在张安国宽阔的后背上，眼神微露出几分温柔和骄傲来。
她从来都知道，安国是个怎样厉害的人。
只是，两个人没能在事业上产生什么交集，所以这才显不出他的厉害。
只这么想完，杨晓婵就转头看向了赵婆子，目光里满是探寻。
赵婆子好歹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杨晓婵跟张安国这样的质问下，她也就愣了好几秒。
这才冷笑起来：“呵，我还以为你们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洗脱自己的嫌疑呢。原来是全推在我身上！你们可打的好主意！”
张安华站在旁边，听着双方的话。
一开始在听到赵大娘的来意之后，即使赵小燕失踪的事情，跟杨晓婵没关系，张安华还是非常想让赵大娘把什么东西全推在杨晓婵身上。
原本赵大娘的气势上还挺能压得住杨晓婵的，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亲哥忽然就提出质疑起来？
什么一进门说的话不对，证明赵大娘有嫌疑？
不过，虽然她想看杨晓婵受苦，但她心里还是崇拜她哥的。既然是她哥说的，那肯定是真的。
所以，赵小燕可是赵大娘的亲生闺女啊，赵大娘竟然对自己的闺女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害怕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了，所以，就贼喊捉贼把事情先推在杨晓婵身上？
只这么一想，张安华就身子颤了颤。
虽然她没这样的爸妈，可还是不免有种齿冷的感觉。
可是，她对赵大娘的不满和猜忌，在赵大娘辩解之后，又归于平静了。
似乎，赵大娘说的也很有道理？
毕竟，赵大娘是赵小燕的亲妈，不管怎么说，赵大娘都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多不好吧？
她左右纠结着，竟然不知道该偏向谁。
杨晓婵没关心张安华的想法，在赵婆子说完话之后，她顿时眼神里透出一抹嘲讽的笑来。
“赵大娘，你这解释跟没解释没区别啊。你如果想洗脱自己的嫌疑，还是要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没进门就那么确定，小燕没在我们家里呢？”
赵婆子根本反驳不了。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竟然半晌说不出话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我咋也没想到，部队里也有那么差劲的人啊。张安国杨晓婵两口子这是要逼死我啊！我家闺女跟杨晓婵走的那么近，结果忽然就不见了啊！我问他们要人，他们还诬陷我，说是我自己把我闺女藏起来污蔑他们的！我怎么那么苦命啊。我家老头子，还有我大儿子都为了国家献身了，如今就剩下一儿一女，我……我就是苦着我自己，也不会想让孩子不见啊！”
赵婆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出来，家属楼就陆陆续续的开了门。
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探着头。少数比较活跃的，直接站在两家旁边的走廊上。
偏偏赵婆子人越多，她哭的越惨，嚎的越厉害！
第251章：卖女儿
杨晓婵只觉得后面耳朵都要震聋了。
她目光总算从赵婆子眼前移开，望向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小媳妇季柔身上。
这一看过去，杨晓婵顿时眯了眼。
无他，这季柔看起来也太过淡定了吧。
好像外面的吵闹跟她没有关系。
杨晓婵才这么想着，就见季柔忽然脸上露出担心紧张的神情来。
两只手还在上衣的衣摆下面搅来搅去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焦躁来。
她咬着嘴唇，几次三番的想要去拽赵婆子，可惜，最后又都没动手。
杨晓婵偏着头，认真看过去。
奇怪。
季柔这个表现，跟自己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淡定完全不同了。
甚至这个时候的担心焦躁，种种情绪她都表现的很好。
杨晓婵在现代社会商场里见过不少，情绪不露的大佬们，也研究过不少。
却只能从季柔这种情绪里，得出她是发自内心的情绪，没有表演的痕迹。
季柔的奇怪，杨晓婵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要她不做出什么伤害她跟安国的事情，杨晓婵也没有一定要深挖别人经历的想法。
不过，季柔应该是知道内情的。
不然，她不可能从始至终都没开口。毕竟，她跟赵小燕相处的很不错，如果不是真情实感，她又怎么会露出那么难过悲痛的表情呢？
杨晓婵顺从心意，朝着季柔走过去。
她发现，她才走出两步，季柔就下意识身子紧绷起来。
好了，确定了。她的猜想没错。季柔果然知道什么，所以她才害怕她。
赵婆子还在大声嚎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看热闹的人对她的评价上面。
杨晓婵不费什么力气，就走到了季柔旁边。季柔下意识后退半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却又坚定的站回了原地。
杨晓婵挑眉，笑着看向季柔：“季柔姐，你知道小燕在哪吧。”
这是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
季柔只犹豫了一秒，就点了头。
有戏。
杨晓婵看向季柔：“季柔姐，刚才我家安国猜测的是对的，对不对？小燕的失踪，跟赵大娘有关系！”
季柔这次，许久都没回答，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杨晓婵看起来颇为自信，季柔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什么悲痛的情绪里一般，说不出的可怜。
两个人站在角落，对比颇为明显。
看起来季柔显得尤为的可怜。
这一幕恰好被赵婆子尽收眼底，她心下一跳，随即拍了屁股从地上起身，就往杨晓婵那里走过去。一把拽住杨晓婵衣服，想把她往外拉。
“杨晓婵，你这是想干什么？！我闺女被你搞的不知道弄去哪里了？你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我媳妇！”
杨晓婵清凌凌的眉眼，只看向季柔：“季柔姐，要知道。这些天以来，我总是看着你跟小燕在一起，你们两个感情好的，让我都很羡慕。我不相信，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小燕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受苦！”
如果季柔能忍心，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季柔紧紧攥着掌心，指甲紧紧扣住掌心，很疼。
可，却不及她现在心里的疼。
她该说吗？说了之后，婆婆那边呢？
赵婆子听着杨晓婵蛊惑的话，又看了眼儿媳妇，见儿媳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才心里松快两分。
她恶狠狠转过头看向杨晓婵：“杨晓婵，你少蛊惑人了！我闺女分明就是在你家失踪的！你不觉得亏心吗？还威胁我儿媳妇？”
杨晓婵不搭理赵婆子，只是眼神依旧没从季柔身上移开。
她在等，等季柔的良心发现。
她想，不管季柔有没有秘密，她跟赵小燕的感情不是假的。
如果这一次赵小燕的失踪案，真是赵大娘做的。那，杨晓婵可不相信，同样在赵家住着的季柔，不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季柔，是个聪明人。
果然不出杨晓婵所料，就在赵婆子还在叫嚣着的时候，季柔忽然大声的喊了起来。
“不，小燕失踪的事情，跟晓婵没关系！妈！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把小燕送去哪里了！小燕每天在家洗衣服做饭，就没有她不干的活。她都那么辛苦了，为什么妈还把她丢了呢？明明，明明小燕马上就能相看人家了，她马上就嫁人了啊！妈，就再养她两年，难道还不行？就差这两年吗？”
季柔这番话一出，周围的人看着赵婆子的目光都变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赵婆子往常看起来，虽然重男轻女，但没把人饿死或者怎么的。他们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赵小燕马上就能嫁出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就容不下了呢？
没人质疑季柔的说法。谁让季柔之前表现的太温柔和善了，大家对她都没什么恶感。
所以，她的话说完，很多人都在想赵婆子为啥要把闺女扔掉！
有个嘴快的，直接就问了出来：“赵姐，你为啥把闺女丢了啊？丢哪里了？不会是把你闺女嫁给单身汉了吧？换了多少钱？”
原本还有些弄不懂赵婆子为啥扔闺女的，现在终于能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卖闺女啊。
他们部队可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赵婆子死活不肯说自己的闺女被自己卖了的事情，反而一直在试图把一切都推给杨晓婵这两口子！还不是看人家好欺负，推人家身上，还能让大家觉得，她家是可怜的一方，大家日后还会对他们同情几分？
算盘打的倒是好。
一时间不少人看着赵婆子的眼神都带上了不屑，就跟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赵婆子还想死活不认。却见季柔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神晶亮的看向杨晓婵：“晓婵，我想起来了。我妈好像曾想把小燕嫁到后街的一户人家里！”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情绪又黯淡下来：“我不记得具体的情况了。就只知道，那个男的，今年三十岁了，左腿有点瘸，没娶过媳妇。家里有套房子，好像有点家底。说是为了能娶的到媳妇，肯出三百块钱的礼金！”
第252章：我不可以
她这话一出，杨晓婵嘴角都忍不住抽了起来。
三百块？就三百块，赵婆子竟然把闺女给卖了！甚至还准备以后再也不跟她联系了？
说实话，如果赵婆子但凡有想法要跟闺女日后联系，也就不会编造出一个失踪人口的借口了。
这样对比起来，赵婆子甚至都没有当年把她丢在孤儿院的亲妈好。
杨晓婵抿着唇想着，眉眼里的厌恶之意更浓。
她只看了眼赵婆子，目光又落在季柔身上：“季柔姐，虽然我们现在很多情况还不了解，但怎么着也不能在这里耗时间。走吧，我们一起去后街找人去。”
她说完，目光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各位大娘大婶们的，大家也都是家属院里的，现在小燕正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们如果有空的话就跟着一起找找吧。邻里邻居的，这次你帮了人，下次就可能别人帮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还真有人响应。还超过了在场人数的一大半。
杨晓婵领着一群人往外走的时候，直接分成了十组，每组两个人，有两个组是三个人。分好组了，杨晓婵又索性直接划分了区域，这样行动起来也能快一点。
就这样，多数是娘子军的找人部队，就朝着后街扫荡开了。
只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杨晓婵跟张安国一起，都已经找了十几家了，都没有看到小燕的半点影子！
路上偶遇其他人的时候，也都说没有。
杨晓婵眉头都皱紧了。
她之前来的路上，偷偷问过季柔了，赵小燕是被赵婆子趁着天黑的时候，送走的。
而且，赵婆子送走赵小燕回去之后，就去杨晓婵家里闹了。
这么算起来，赵婆子送走赵小燕去闹的时候，那个时候，应该离赵小燕失踪不到半个小时。
现在，都要一个小时了。
这些天来，杨晓婵其实也有些了解赵小燕的。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但其实性子有点倔。在她特别在乎，或者是认定什么的情况下，即使死也不可能让她改变的。
可是，肯定会受很多苦的。
杨晓婵没觉得自己的担心太外露，那边张安国却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小燕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杨晓婵勉强点点头，只是还是难免心神不宁。
担心。
张安国拉着她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那一排房子的最后几家了。
看着在房子里倒数几家的那个茅草房子，杨晓婵下意识就摇头：“应该不是这家吧。季柔不是说，那家很有钱吗？”
张安国点点头，刚要转身离开这家门口，却目光在茅草房的门旁边处顿住了。
杨晓婵朝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安国，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张安国半眯了双眼，低低嗯了一声：“你看到门口的那个划痕了吗？”
茅草房子跟砖瓦房子最大的区别，就应该在这里吧。
茅草房子是用泥土建的，不怎么硬，划痕只要用大力气就能划上。
所以，其实一道划痕的出现，也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
可是，这道划痕最大的区别就是，走近了就能看到，这道大划痕之后，还有一个图案。
那是，杨晓婵刚教给赵小燕的，说好今天检查的！
如果不是临时她想跟张安国过二人世界，是早该检查过的。
所以，这家，似乎跟小燕有关系！
杨晓婵对上张安国的眼，两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同样的严肃认真。
“进？”
杨晓婵语气询问，但虽然这么询问，她却没有要张安国回答的意思，直接踹门。
门倒是个不错的木门，也是栓上了的。
杨晓婵一下子，没能踹开门，反而让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
“谁？”
杨晓婵眼神一闪，下一秒就用带着怒气的声音道：“你还问谁！作死啊，你快出来，出事了！我得跟你说一声！”
杨晓婵不是专业的演员。
模仿人的声音，她自认也就有两分的意思。
没想到，这一次运气倒是好，屋里的那个男人像是没怎么怀疑的样子，直接往门口走。
“出什么事情了？你不是说，咱俩的交易完成了，就装作谁也不认谁的吗？怎么大半夜的又过来了？我在收拾东西呢，马上就走了！还能咋出事？”
原来，赵婆子的后招就是让这个男人带着赵小燕走！
杨晓婵抿着唇想着，如果不是他们来的及时，没准还真被赵婆子给糊弄过去了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用那跟赵婆子两分像的声音阴阳怪气道。
“你还说呢，我不是早就让你带人走吗？你咋现在还没走？我可跟你说……”
她这么说着话，就听着门口那链子马上就要被人解开了。
心里稍微激动，杨晓婵嘴上却依旧没停下：“部队那边，也不知道今天发了什么疯，我闺女没在家一晚上，人家倒是比我都关心，非要问我她去哪里了！我就说不见了，她们竟然还要去找！”
门里的男人，解着拴在门上的链子，得意的笑了起来：“一群傻子。我说，我非要走吗？我跟你闺女生米煮成熟饭……”
他说着这话，门陡然被他拉开，露出两张他没怎么见过的脸。
男人顿时怔愣原地：“你们，你们是谁！”
杨晓婵笑眯眯的看着男人。
这个男人，长相就只是普通人长相，偏偏整张脸显得很油滑。
最重要的是，他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
这样的人，配赵小燕，可真是让小燕受了委屈了。
杨晓婵也没对他客气，笑眯眯的一脚踢在了他下边。
踢得太准了，只一脚，就让那个男人开始捂着哀嚎起来。
正在杨晓婵觉得心里有几分爽快的时候，就见张安国深邃的盯着她的眉眼。
杨晓婵一愣，随即就敏感察觉到：“安国，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张安国意味深长的盯着她半晌，才无奈道：“以后这种事情，可以交给我。”
杨晓婵眨眼：“我自己其实也可以的。”
张安国忍无可忍的瞪了她一眼：“可我不可以！”
这是……吃醋？
这也行？
第253章：决定
杨晓婵干咳了一声，伸手去拉张安国：“好了，小燕还不知道啥情况呢，我去看看她。你先看着他。”
她指了指那个男人。
张安国点了头，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这才放她离开。
杨晓婵小跑着前进，嘴角却慢慢的勾起笑来。
安国，安国，怎么能那么可爱呢。
到了那茅草房的屋子里的时候，杨晓婵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眼就看到那茅草房里的各种摆设……
跟季柔说的，全然不同。
季柔曾经说，这家的人，很有钱。所以才会去拿三百块钱买媳妇。
但看起来……
收起其余的心思，杨晓婵小声的叫着赵小燕的名字，开始在七八间茅草房子里找人。
在找到第三间的时候，杨晓婵才听到声响。
那是一间柴房，赵小燕此时正被绳子捆住，拴在木柱子上。
见了杨晓婵，她很高兴，嘴角都带着笑。
只是，嘴巴被堵住了，她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情，都做不到。
杨晓婵走过去，赵小燕此时的情况，越来越明显，她也越来越觉得一颗心被揪的紧紧的。
赵小燕浑身上下，竟然除了被绑住的迹象，还有被用鞭子打的迹象！
杨晓婵也分不出是鞭子打的伤痕，还是木棍打的伤痕。
但，赵小燕身上很多地方，都肿了有的地方甚至还带着血痕。
甚至脸上也挨了几巴掌，一张小巧的脸都肿成了馒头。
杨晓婵蹲下来，先把赵小燕被堵住的嘴巴，解放出来。然后再给她解开绳子。
嘴巴一得到空闲，赵小燕顿时就咧开嘴角笑了起来：“晓婵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果然，我没等多久，你就来了呢！”
这话很活泼，却叫杨晓婵听的心疼。
她解绳子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复杂的问了一句：“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不来呢？毕竟，你只是我住的对门的邻居而已。”
即使杨晓婵这么说了，可赵小燕却没有觉得她说话难听。
反而还郑重其事的点了头：“对啊，晓婵姐其实只是我们家对面的邻居而已。却还对我那么好。所以，我知道，晓婵姐是个好人！一旦你发现了什么，肯定会帮我的！”
好人吗？
杨晓婵并没觉得她是个多好的人。
会抽空教赵小燕绣花，也不过是想着，她有天分。如今栓子的手也不知道究竟后面能不能帮得上她绣花，所以，她再另外培训一个，也很不错。
会过来救赵小燕也不过是，赵婆子把她牵扯进来了。只有找到赵小燕，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她。
当然，她愿意来救赵小燕，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这个孩子，是在是太惨了。
惨的让她都忍不住替她鞠一把同情泪。
叹口气，杨晓婵把赵小燕拉起来：“你还是先别讨好我了。即使你讨好我，我也不可能把你带回家的。要知道，一旦我把你带回家，你那个妈能把我拆了。”
听到杨晓婵提到她妈，赵小燕神情忽然就低沉起来了。
她没再开口。
杨晓婵拉着她出门的时候，她都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安国一见她们出来，就朝她们看过去：“走吧。”
杨晓婵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赵小燕身上：“小燕，你身上的伤，都是这个男人打的吧。去，打回来。”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张安国绑在椅子上了，此时就跟杨晓婵解救赵小燕的时候，她的姿势一样。
这样也好，省的那个男人乱叫！
张安国也冲着赵小燕点头：“抓紧时间。”
杨晓婵瞪了眼张安国：“为什么你要抓紧时间？小燕就不能多打一会儿吗？”
张安国无奈的朝着她笑了笑：“是我的错。来之前我跟门岗说了，部队那边应该会派人过来。具体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还是稳妥一点。”
原来是这样。
杨晓婵点点头，看向小燕：“你都听到了。这个人渣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打他一顿出出气？”
赵小燕犹豫着，但神情已经慢慢变成了跃跃欲试。
杨晓婵侧头看了张安国一眼，想要说话。
就见张安国已经朝她点了头：“放心。”
杨晓婵眨眨眼，看着张安国站在门口放哨的模样，忍不住会心一笑。
就是这样。
没想到，她跟张安国还能有这样的默契。
赵小燕没再多犹豫，她蹬蹬的走过去，就开始对那个男人拳打脚踢起来。
杨晓婵见她打人的时候，偶尔还会戳到自己的伤口，尤其是手腕被捆了的红肿印子。
微微皱眉，她捡起不远处的棍子，走过去递给赵小燕：“用这个，手不疼。”
赵小燕接过去，朝着她笑了笑，拿了棍子又开始打了起来。
没多会儿，张安国就往她们身边走过来：“有人过来了。”
他说着话，还不忘把那男人的绳子解开。
然后，拉着杨晓婵就往外走。
杨晓婵也知道，他们毕竟是打了人了。即使那个男人有错，也不能他们动手。
但，还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太正直的张安国有点可爱。
三个人都是急匆匆的，直到拐到另一块区域。张安国才看向赵小燕：“我们要带着人回去了。”
赵小燕点点头，只是神情迷茫不少。
他们回去都有家，她能回哪里去呢？
还回那个家，这次又要被卖多少钱呢？
杨晓婵看着她垂下去的头，忍不住有些不忍道：“如果不想回去，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那是我刚买下的房子，暂时没有人住，也没有收拾。”
张安国一愣，随即眼神就朝着杨晓婵望了过去，极复杂。
杨晓婵一眼就看出张安国的想法，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我弟弟都要过来了，我难道不买个房子，叫他睡大街？”
说实话，杨晓婵也没想到那么巧，就在这两天杨三忽然说买到房子了，还特意把钥匙给她送过来了。
她原本想跟张安国说一声的，结果今天一天腻歪着，就给忘了。
张安国自然是信她的。
因此，听了她的话也就恢复正常了。倒是赵小燕，却忽然抬起头：“晓婵姐，我很感谢你为我考虑。可我想过了，我要回部队！”
第254章：不心疼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不管是赵小燕，还是其他人，都是这样的。
杨晓婵没劝，只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赵小燕朝着杨晓婵笑了笑，眼神逐渐坚定。
张安国握住杨晓婵的手，紧了紧，似乎是在安慰。
杨晓婵紧紧反握回去。
既然做好了决定，杨晓婵就直接朝着那些人走了过去：“季柔姐，你们不用找了，我找到了。”
赫然就是季柔姐几个人。
此时都找了大半个小时了，后街的住所都差不多被翻找了一轮。大家都离得不远，她这么一说，众人也看到跟在她旁边的赵小燕，倒是相互叫着，往外走去。
回去部队的路上，他们就七嘴八舌的问起赵小燕的经历来。
赵小燕一改往日的懦弱，对答如流，甚至刻意把自己说的挺惨。
当然，也没有多刻意的成分，她多数就说出了真相。
只是说的时候，语气哽咽，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酸。
旁边跟着一起来找她的一个婆子顿时替她打抱不平起来：“我之前就知道，赵婆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是好东西，她又怎么可能重男轻女，把自己的闺女欺负成这个样子呢！”
她这么一说，周围附应她的人倒是多了不少。
“谁说不是？赵婆子也是有媳妇的人，你看她让她媳妇动手洗过一次衣服没有？还不是因为她那媳妇家里有人恐吓了赵婆子几句，赵婆子不敢对媳妇不好，只能把所有气都出在闺女身上了！不过，即使没有她那个儿媳妇，赵婆子也对闺女不好。我听跟赵婆子同村里的人说过，说赵婆子从小就不喜欢她这个闺女，小燕才三四岁的时候，就要帮家里干活了！小小的孩子，三四岁走路才走稳呢，就要去洗衣服。而且，我还听说，小燕那个时候，只要衣服洗的不太干净，赵婆子直接一巴掌就打过去了！我当时还以为，我那老乡是夸张呢。可我现在知道了，这赵婆子重男轻女也太严重了吧，这是要让小燕怎么活啊？”
一群人听完这个军嫂的爆料，都难得有些沉默。
杨晓婵就是其中之一。
她只知道，赵婆子对小燕不好，可却以为，自己看到的已经是赵小燕过的最差的日子了。
没想到，并不是。
赵小燕日子过的甚至比她以为的还不如。
杨晓婵叹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赵小燕，一时间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相比之下，赵小燕的反应，倒是要比她好上太多了。
她神色淡淡，像是大家讨论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她，变化真的很大。
杨晓婵想着，到底没多说什么。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部队里。
也许是因为张安国提前说了这件事的缘故，所以，部队里还有很多人都没休息。
门岗那边早得了吩咐，让他们直接往首长办公室里去。
赵小燕被亲妈卖了300块，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他们整个南省都是要闹笑话的。
如果不把这件事掰扯清楚，以后有人也这么干，那他们可怎么管的过来。
到达一楼的会议室的时候，赵婆子已经在里面站着了。
看到里面熟悉的首长，杨晓婵只觉得他干的好。
赵婆子虽然年纪看起来大一点，但犯了错，凭什么让她坐着啊！
首长也看到人进来了，只诧异一下，随即眼神露出和煦的光来。
“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多亏大家了。”
众人都说没关系，应该做的，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很浓厚。
安抚大家之后，首长这才招手叫了赵小燕过去：“小燕，你过来，别害怕。你就把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说一遍。”
赵小燕咬着唇，略带着紧张的上前，眉眼里都透着怯弱。
首长从始至终没烦躁，只耐心的劝了她半晌。赵小燕这才在他的劝说下，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
快要到他身边的时候，赵小燕这才抬头望着他，小声的询问：“那个，那个，领导，你能帮我吗？”
首长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在她们一行人回来之前，他派出去的人也已经抓住了那个男人。
虽然那个男人的话不能全信，但从他的描述里，首长还以为赵小燕也算是个果断的女子。
不然，她也不会直接当机立断的打了他一顿了。
只是，怎么这个时候，又不像了？
虽然心里存疑，但首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含笑点头。
“当然，叫你过来，我就是想要帮帮你的。”
赵小燕听了他的话，眼神一瞬间晶亮起来。
但她还是犹豫了一下，这才望着首长：“我相信你。所以，你能救救我吗？这一次，是我妈把我卖给那个人的。我身上的那些伤口都是我妈跟那个男人打的！我不想去那个男人家里！”
赵小燕语气急促，里面似乎还透着些紧张。
首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别急，你慢慢说。”
赵小燕就忐忑的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全都给领导说了。
这个领导是个五十多岁的，之前也是在前线跟敌人干仗的老革命了。
退下来之后，他就在南省待了下来。
来到南省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五十多岁了，原本有一儿一女的，可是当初革命那会儿，孩子还小，就……没养活。
也是个小闺女。
他如今膝下就一个儿子，虽然混的还不错，可每次想到这个闺女，他还是会隐约有些愧疚的。
所以，他根本想不通，他想要孩子，孩子都不来找他。为什么这个赵婆子那么讨厌孩子，竟然能有那么乖巧的孩子呢！
关于赵小燕，在张安国通知他之后，他就特意找人问了问。其中就有一个赵婆子的同乡。
因此，他听到的，比刚才杨晓婵那些人听说的，过了二道的东西，要多多了。
小燕从小就不受宠，即使她一直对她妈好，家务活地里的活都干，甚至吃的少，几度饿死，身高长不上去……她都从未有过怨言，可赵婆子怎么就半点不心疼自己的闺女呢？
第255章：妇联
首长十分心疼赵小燕，因此听了她说的经过之后，就越发能感受到赵婆子的不靠谱。
只是，人家毕竟是一家子，即使他再义愤填膺，也只能找妇女主任过来开导赵婆子跟她闺女。
他想着，安慰的看了眼赵小燕，就把目光落在了一旁坐着角落听着的妇女主任身上。
“蒋主任，这可是你们的工作内容。”
蒋主任在部队也数得上名号的，她一心想对部队里的军嫂们启发，让她们在家里闹矛盾，自己吃亏的时候，求助她们。
可，那些女人原本都答应的好好的，可在听说一旦要把这件事告诉妇联，他们的男人可能会被教育一番，她们就不来了。
哪怕有些人是被家暴的，可她们也不敢过来。
没办法，现在这个社会，能去工作的女人还是少数。她们不光要为自己打算，还要为孩子打算。
一旦她们男人受到处分，可能影响到日后的升迁。不能升迁意味着，她们能拿到的钱，就比别人的少了！
这样的情况下，她们更宁愿忍着，受着。
反正，她们的男人又不是经常打的。她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要不被打死，怕什么呢？
就因为部队里的军嫂们大部分都是这种想法，蒋主任的工作就很难做出业绩来。
因此，在听到首长传召的具体事情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仿佛发光了一样。
被卖了的闺女啊！这个闺女能没有半点别的想法吗？
听到首长那边已经把该问的问完了，事情都交给她了的时候，蒋主任立即正襟危坐。
“小燕是吧，你坐下来吧。这件事情，我已经大概了解了。我想问问你，想要个什么结果呢？你妈犯的这个错，可是拐卖妇女啊！”
赵婆子一直在一旁听着，因为有领导在，她也没敢大呼小叫的。
反正，即使赵小燕被找回来又能咋样？那是她的闺女，难道她生出来的，连怎么处置的权利都没有？
她一直坚信这一点，因此无所畏惧。
可是，在妇女主任说话之后，她忽然就不可置信起来。
她昂着下巴，用食指指着自己：“你说，你说了什么？什么我拐卖妇女？我哪里做了？赵小燕是我闺女，我不过是给她找个人嫁出去而已！难道你们妇联，连娶媳妇嫁女儿的事情都管得着？”
蒋主任对赵婆子感官不好。
听到赵婆子这么大呼小叫的说话，她就忍不住皱眉起来。
毕竟是个主任，即使再不喜欢赵婆子，她还是用一贯的语气说道：“娶媳妇嫁女儿的当然不归我们妇联管。但卖女儿，甚至是虐待女儿的，我们是管得着的！”
这话一出，赵婆子心虚起来：“谁谁虐待女儿了？赵小燕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她说我打她了，谁能证明我真的打她了？”
越说越顺，赵婆子腰杆又挺直起来：“如果找不到证据，你们就是污蔑！”
蒋主任知道赵婆子这点说的对。
他们如果没证据，那还真是污蔑。
见蒋主任皱眉，赵小燕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她咬着牙，直接出声：“妇联主任，如果我能证明呢？”
蒋主任不解其意，但还是跟着赵小燕找了一个小屋子，走了进去。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看着赵婆子的眼神更冷了。
她坐下来，小心翼翼的让赵小燕也坐下来，这才抿着唇看向赵婆子：“赵大娘，你确实虐待你闺女了。不是我说，咱们都同为女人，你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要跟你自己的亲闺女过不去呢？看看你闺女瘦成这样的身子，你真的半点不心疼吗？还有她身上那么多年都没下去的伤痕！你怕是很多年前，就开始打你闺女了吧！”
赵婆子原本不想反驳的。
她害怕她说的越多，这个主任看她越不顺。
她不傻，能看出来这个主任带着赵小燕进去小房间之后，对她态度的改变。
可，虽然知道不能反驳，不能咄咄逼人。
赵婆子毕竟从一开始就已经习惯欺负赵小燕了，因此听到妇女主任的话里的替赵小燕打抱不平的意思的时候，她顿时没忍住。
笑话，她怎么能让赵小燕压在她头上？
“妇女主任，你凭什么觉得那些伤口是我打的呢？就不相信是我家小燕被人欺负了呢？”
“我证明！”
杨晓婵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举着自己的手，高高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可信。
很多人的眼光都落在她身上。
杨晓婵谁都没看，紧紧握了一下张安国之后，就松开了他的手，往妇女主任那边走过去。
她看着妇女主任，眼神里都是坚定：“我能证明，赵大娘总喜欢欺负小燕，还时不时的打她。”
看热闹的大家伙，此时都在观望之中。
毕竟，人都喜欢看热闹，并不喜欢被当做热闹。
可是，在杨晓婵走出去之后，很多人竟然也犹豫的想，时不时要帮赵小燕一把。
她确实看起来被打的特别惨。
因此，陆续就有人站出来证明也看到过赵婆子打小燕的场景。
赵婆子也傻眼了，她没想到，部队里竟然有那么多可恶的人。见他儿子最近发挥的好，就净找事！
赵婆子嚷嚷：“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打闺女？只是她有时候做错了事情，如果我不让她涨涨记性，下次再犯了怎么办？”
她这话说完，有个人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的人家小燕跟你一样。谁不知道你家衣服做饭全都是小燕的事情。就这样，小燕做了那么多还不满意，人家还犯错误？当谁瞎了？”
赵婆子闹了个没脸，脸上青红相交的，却强硬的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那是我闺女，我想干嘛不可以吗？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是我给她的命！我就把她用三百块钱嫁出去怎么了！难道部队里的家属就不能嫁人了？”
又回来了。
这哪里是嫁人的事情？
蒋主任也懒得跟她掰扯：“赵大娘你要知道，你进了个误区。虽然小燕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可她也是个独立的个体。你拿三百块把她卖给一个打她的人，就是拐卖孩子！我问过小燕了，你先前都没提起要她结婚的事情！这里面还有欺骗！按着我们现存在宪法，你是要坐牢的！”
第256章：送她进去
坐坐牢？
听到这话，赵婆子神情都僵硬起来。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蒋主任：“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乡下人？这国家怎么会管我们跟自己孩子的事呢？我就把我闺女嫁人了，难道这都犯罪？如果真这样，那我可不认！”
赵婆子越说越顺，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不那么惊恐。
倒是自己把自己给安慰成功了。
杨晓婵轻嗤一声，依着张安国，望着赵婆子的目光说不出的嘲讽。
蒋主任听到赵婆子的这话，嘴角耷拉几分，语气也严厉起来：“赵大娘，这可不是你认不认的事情，而是，法律在这里规定着的。你不信，问问领导？”
旁边的首长，严肃的点点头，叫赵婆子眼神又逐渐惊惧起来。
赵小燕在此时忽然出声：“既然这样，那领导，能不能现在就把我妈送到牢里！”
她这话，谁都没想到。
毕竟，之前赵小燕表现的实在太软弱了。
不光软弱，还很孝顺。
而现在，虽然赵婆子是做错事情了，可这也不是赵小燕能在这个时候，把她妈推出去的原因啊！
这可是坐牢！坐牢啊！
即使人家没说，她需要坐几年牢，可一旦坐牢留下案底，赵连长那一家子脸面都会挂不住的！
之后等赵婆子出来，赵连长那家人，还愿意把赵婆子接回家住吗？
一群原本帮赵小燕的人，此时都噤若寒蝉。
杨晓婵倒是不觉得赵小燕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毕竟，听到那些过去发生在赵小燕和赵婆子之间的事情之后，杨晓婵并不觉得赵小燕应该为了这样的赵婆子，毁了自己的一生！
愚孝，愚孝。
杨晓婵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没有爸妈，所以，更能感受到除了血脉之外的羁绊。
血脉至亲又能怎样？
还不是说把孩子丢了就丢了？
就跟赵婆子的做法一样，以为自己养大了孩子，就能把孩子一样当货物的卖出去。
丝毫不去想，孩子一旦卖出去之后，会不会受苦。
更别提，赵婆子在赵小燕小时候就拿她当长工使唤了。
这样的亲妈，倒比自己一个孤儿还不如了！
杨晓婵抿着唇想，如果她是赵小燕，早就忍受不下去了。
在这样一个时时刻刻压榨她的家里，还不如早点分家出去一个人过呢。
就小燕这样勤快的人，即使在农村赚工分，应该也饿不死的。
赵婆子显然也没想到自己闺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怔愣一会儿，随即整张脸不受控制的狰狞起来。
她瞪大眼睛，吃人一样的看着赵小燕，整个身子就往她那边跑过去：“好你个赵小燕，我就知道你是个杀千刀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生，老头子根本就不会死！你这个灾星！我养你那么大，不过就是给你找个男人嫁出去，你就敢让我坐牢！我果然没看错，从你一出生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个灾星专门克我们家的！”
是的。
赵婆子之所以不喜欢赵小燕，就是这样的原因。
她才生出孩子，就接到信说是她男人死了。
因此，她怎么可能对这个女儿有什么好脸色呢？
在她看来，这个灾星自己没让她饿死，已经很善良了！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直接朝着赵小燕过去，伸手就想打她。
却被蒋主任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哎，赵大娘，现在可不能打孩子。”
赵婆子心里存着一股怒气，怒气早已经压抑住了她对蒋主任这些领导的敬畏。
她躲着蒋主任，跳到另一边，伸手就抓住了赵小燕的头发，使劲拽。
眼神里露出得意的笑来：“赵小燕，你可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老娘想打你，你怎么躲我还依旧能打的到你！跟老娘斗，你还嫩着呢！”
赵小燕被拽的头发发疼，但她却没叫出一声来。
甚至表情司空见惯。
杨晓婵看的一阵心疼。
赵小燕是该有多习惯，才会在这个时候，依旧表情不变呢？
她，该是受了太多的罪了。
蒋主任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拽住赵婆子的手，把两个人强制分开。
她往赵小燕头顶看了看，顿时皱眉：“都要拽出血了！赵大娘，你跟你闺女什么仇什么怨，你怎么能这么打她？而且，你说的根本就不怪小燕。我们部队里的军人，为了国家付出一切的。运气好点，我们都能活着荣耀归来，运气不好，自然就会有伤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怎么能怪在一个出生的孩子身上！”
蒋主任对赵婆子的感官越发不好起来。
她也懒得费什么口舌，直接叫警卫员把人带走，先关进部队的牢里，等明天一起去派出所论刑。
赵小燕没什么事情，自然是跟众人一起回家的。
她没跟着季柔一起，反倒是跟在杨晓婵身后。
她一路都低着头没开口。
杨晓婵觉得，她该给赵小燕一点时间，让她能够调整好心情。
却没想到，等快回到家的时候，杨晓婵想安慰她两句的时候，却见赵小燕抬起了头，脸上赫然是温和明媚的笑。
杨晓婵看的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看来，不用安慰你了。”
赵小燕脸上一红，但点了头：“不用。只是，晓婵姐，你觉不觉得我今天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杨晓婵挑眉：“是对是错，你难道心里没有答案？”
赵小燕摇头：“不是，我心里当然有答案，只是，晓婵姐，你看那些帮过我的婶子大娘们，离我们都那么远。她们都觉得我是错的。所以，我才……”
“所有人都认为你是错的，那你呢？”
杨晓婵没等赵小燕说完，就已经反问出声。
赵小燕愣了愣，对上杨晓婵异常明亮的双眸，她忽然鼻子就酸了起来。
她胡乱的点点头，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这才又笑起来：“嗯，我认为我是对的。我从来，都没那么痛快过。”
杨晓婵歪头：“愿闻其详。”
今天的赵小燕，原本也有倾诉的心思。
因此，她只看了眼张安国，杨晓婵会意把张安国撵走，这才把她拉到一个草丛里，坐了下来。
第257章：不开门
“晓婵姐，从我记事开始，我妈就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哥。一旦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无论我能不能做，她都要我做。比如，我四岁的时候，叫我拾粪，因为能赚两个工分。我一边拾粪还要在三餐的时候去做饭，那个时候，我身高还矮，只能踩着小凳子。但，我一旦忘记擦掉我踩的痕迹，我就会被打。四岁下半年，我又要开始洗衣服了。我手挺小的，根本搓洗不了多少，手就会肿。她却不在意，只在意我洗衣服干不干净。还有我哥，他比我大好几岁，可却我妈教的觉得我克死了我爸，所以他对我从小就不好。还是他当兵之后，才会对之前对我的态度觉得抱歉……”
这些事情，杨晓婵刚才听过了。
可，从旁人那听说，跟从当事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不同的。
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更让她觉得心疼。
自己确实比她要幸运太多了。
杨晓婵安抚的抱了抱赵小燕：“小燕，别怕，都过去了，过去了。”
明明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在讲述的时候，她还能用带着笑的语气说这些的。
可却在杨晓婵抱了她这一下之后，赵小燕忽然就笑不出来了。反而觉得心酸的厉害。
有晶莹的泪珠往下坠落，赵小燕甚至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但她还是想继续说：“我之前是想过的，不跟她一起来部队的。毕竟这些年我在她们家里当牛做马的，也其实很累的。我知道村里很多人家的日子，跟我差不多年龄的那些人，她们谁都比我过的好。我不羡慕人家，我只觉得，这些人靠爸妈靠男人，我谁都可以不靠的。我能赚工分，只要她们走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能养活自己，说不定能赚钱买头牛。这样我能赚更多，起码不饿肚子了。”
她的语气忽然就哽咽起来，模糊不清的。
杨晓婵只得心疼的拍拍她的后背：“不用说就别说了。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说也可以。”
可是，不说的话，这一辈子都过不去的。
赵小燕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即使她知道她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却还是在坚持的说。
杨晓婵想推开她，看着她此时的表情，却被赵小燕直接用劲紧紧抱住。
挣脱不开，杨晓婵也懂了赵小燕的意思，于是，没动弹。
只听赵小燕接着控诉，这个时候，她总算带上了语气，是愤恨不平的，也是委屈怨恨的。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我不是孤儿呢。如果我是孤儿，我们村里的牛棚我也能住的，我吃百家饭也能长大的。可我为什么不是呢？偏偏是她闺女！渐渐的我就习惯了。我告诉自己，再等等吧，我总会遇到好人的。然后我就遇到晓婵姐了，晓婵姐对我那么好，还教我手艺，我想，等我有一天学会手艺了，我就能养活自己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偷偷的离开南省，再也不回来了！但我会每个月跟我哥一样，给家里打点钱的！可是，我都计划的好好的，为什么，她又出来作梗！为什么把我卖给一个残废！那个时候，我好绝望啊。我甚至跟她说，我不嫁给他，你不如杀了我吧。我都以死相逼了，我以为她会起码有点不一样的表情的，可她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晓婵姐，你知道，她当时瞪了我之后，跟我说什么了吗？”
最后那句，太模糊，杨晓婵只听到赵小燕那句瞪着我，因此，她没开口。
但显然，赵小燕也不需要杨晓婵开口。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眼泪跟断了线的帘子一样，往杨晓婵身上掉。
杨晓婵只觉得她的脖子都被烫出火花了。
接下来的一句话异常清楚。
“她说，你是我养了那么大的闺女，想死当然可以死！但你要知道，死了你就卖不出价了！等我卖了你之后，你随便死！”
杨晓婵紧紧箍住赵小燕的后背，一时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生家庭，原生家庭有时候可真是太残忍了。
难为赵小燕从小到大经历过那么多的亏待，竟然还黑化。
“好了，就当你被卖出去之后，已经死了。现在的小燕，已经新生了。我们把欠了你妈的命都还了！还清了，不欠她了，以后过自己的日子吧！”
赵小燕缓了半晌，才终于重重的嗯了一声。
杨晓婵坐在原地，就那么抱着赵小燕，等她哭完了，这才拉着她的手。
“今天住我们家吧。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
原以为，赵小燕也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她却摇了头：“不，我今天不过去。”
杨晓婵眼神诧异起来：“为什么呢？”
赵小燕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一切都还没解决清楚呢。明天，等明天判决出来了，我就投奔你了。晓婵姐，你之前不是说我学的差不多了吗？等我跟你一起之后，就给你打工。”
杨晓婵确实说过这话。
也没有夸大的意思。因为，赵小燕确实挺适合这一行的。
她很努力也有天分，现在的绣技也已经很不错了。
可以试着绣一些小东西了。
杨晓婵想着，就含笑点头：“行，你什么时候去找我都可以。我那里随时欢迎你。”
赵小燕重重点头。
两个人上了楼，杨晓婵拿钥匙打开门，就见赵小燕没要开门的意思。
她侧头：“不开门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赵小燕耸耸肩，神情比以往大方不少：“我没有我家的钥匙。得敲门。”
她说的简单，可杨晓婵心里又难免叹气。
赵小燕好歹也是赵家一份子，赵婆子做的也太过分了吧。一把钥匙都不舍得给她闺女吗？
还有那个看起来对赵小燕还不错的季柔，能不知道这件事？
一家子都没把赵小燕当一家人吧？
杨晓婵愤愤不平，却见赵小燕情绪平静，还微笑的望着她的模样：“晓婵姐，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我这就敲门，一般家里很快就给开门的。”
杨晓婵勉强点头：“我也不急，等你进去了我再进去。”
赵小燕点头，立马敲了门。只是，她这一次失算了。
原本家里一敲就很快有人开的门，此时很久都没人来开。
第258章：嫌恶
杨晓婵顿时明白，赵小燕家里的她哥和她嫂子，估计因为赵婆子的事情，惩罚她呢。
冷暴力，倒是真敢使！
赵小燕也想到了这点，却没掩饰的重重的又敲了好几声。
笃笃笃的，特别响亮。
左边的邻居都出来看了一眼她们，可赵小燕家里还没啥动静。
杨晓婵抱着手臂，有些想不通的看着赵小燕：“不然你就别回家了，来我们家住吧。”
赵小燕摇头：“今天太晚了，而且，我跟安华也不太熟悉。再说了，那也是的家，里面有我用惯了的东西，我总不能一直不回家把我东西拿回来的啊？”
看来赵小燕是一定要进家门的了。
杨晓婵眼神微闪。
她记得，季柔是个很要脸的人？
这么想着，杨晓婵就提高了声音，喊道：“小燕，既然你们家的人，不准备要你了。那你就住我们家吧。等明天去派出所的时候，顺便把你的户口移一移。也省的别人撵你了。”
这事还要闹到派出所？
季柔跟赵大力对视一眼，彼此眼神里都闪现出异样的光。
他俩本来就不喜欢今天赵小燕的态度，总觉得这个小妹很不会做人。不管怎么说，她妈都是含辛茹苦把他们养大的。不管他妈做什么，那都是有道理的。
至于赵小燕，不是一直喜欢缩在角落当鹌鹑吗？既然当鹌鹑，那为啥不能一直去当鹌鹑呢？现在跑出来露什么脸？
因此两个人就在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的时候，决定不去管，就任凭赵小燕随便去哪里都行。反正他们都不管。
却没想到，赵小燕还一直死活敲门，声音还一声比一声大。
至于对门的杨晓婵呢，更厉害，直接一嗓子喊起来，让他们没办法再躲。
这件事如果闹到派出所，赵大力的名声肯定受到影响吧？
那还怎么可能升职加薪呢？
因此，季柔当机立断的朝着赵大力摆摆手：“你先躺下，我去开门。”
自己的媳妇是一直向着他的，赵大力很是感动。他听她的话，很快就朝着卧室跑过去了。
见自家男人已经准备好了，季柔也很快把自己的头发变得乱一些，衣服也稍微搓上褶。
这才前去开门。
门一拉开，她还特意装作睁不开眼的模样：“哎呀。小燕？我还以为你今天跟着晓婵一起回家呢，怎么忽然回家睡了？你也知道的，因为你今天闹的这一出，我跟你哥简直要愁白了头发，想着明天还要去派出所，我们就想着养足精神，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老人被抓进去了，孩子这会儿还能睡得着？
谁会相信啊。
不过，赵小燕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只是假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杨晓婵：“晓婵姐，明天见。”
“明天见。”
躺在床上，杨晓婵忽然发现，张安国还没睡呢。
就叹口气，把今天赵小燕跟她说的事情，大略跟张安国说了一声。
她说的感叹，张安国也一样。
他主动说：“叫她一起住吧。咱们家不缺一张床。”
杨晓婵点头：“早就说好了的。我只是觉得替她心疼。希望明天她就能彻底解脱了。”
张安国也点头：“我也是。如果不是你亲口说出来，我也很难想象，原来会有这样的父母。”
这才哪到哪儿啊。
张安国少见多怪。
杨晓婵微微失笑，却忽然又挑了眉梢。
她好像刚才从张安国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些……气愤？
张安国什么时候是那么容易受到别人情绪感染的人了？
这种想法，也就存在一秒。
杨晓婵就没再多想，睡了过去。
第二天，杨晓婵陪着赵小燕去了派出所。这件案子已经转了过去，先有妇女调解员，跟赵小燕和赵婆子二人调解。
无论是赵婆子跟赵小燕，两个人都不愿意调解。
但是，在季柔过去之后，赵婆子松口了。可是赵小燕依旧不改口，甚至还告了她妈。
这是妇联的一个重点典型。
蒋主任自然是跟着的。甚至致力于审判方面严重一点。
这样的话，她就能拿这件事当典型，却展开工作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的，现在很多地方的妇女这样被欺压的不少。
毕竟，农村重男轻女的风气太过严重了。
甚至跟赵婆子这样直接卖女儿卖儿子的也不少。
只要把这个典型树立起来，起码很多人就不敢这么干了。她们人手不够，能杜绝一点，也能多拯救一些人。
在她的推动下，赵婆子直接被判了十年。
倒是赵小燕想脱离赵家的事情，蒋主任却不怎么赞同。
她觉得赵小燕她哥也是部队里的军官，想必是个懂事的。应该知道这件事不是她妹妹的错，小燕告母亲虽然赢了，但其实于她的名声没有好处。
一旦她脱离赵家，没人护着她，说不定会被人一口一个唾沫骂死，有家里人护着起码没那么惨。
她是全心全意为赵小燕打算的，可赵小燕只想跟那家人划分界限。
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
以半年为期限，如果赵小燕到时候还想离家，那她就允许。
蒋主任跟赵小燕谈话之后，又找了她嫂子，好好说了一通，得到好好照顾小燕，她会定期抽查的话。
季柔欢欢喜喜保证的好好的走了。
赵小燕看着季柔看起来善良的脸，只冷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一走出来，就朝着杨晓婵身边小跑过去：“晓婵姐，等久了吧。唉，我还是没能把户口移出来。”
看到她沮丧的脸，杨晓婵了解了一下这件事的经过，这才叹口气：“没事的，别太担心。不就半年吗？一眨眼就过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
赵小燕安慰好自己，脸上挂着笑，刚要说点什么。
就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此时正倚在吉普上，抽着烟斜斜的看着杨晓婵。
赵小燕再三看了看，确定那个人在看晓婵姐，连忙拉了拉晓婵姐的手：“哎，姐，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在看你？”
杨晓婵顺着赵小燕的目光望过去，只一眼，脸上就露出嫌恶来。
陈思明？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第259章：自私人
杨晓婵懒得跟陈思明打照面，拽了一把赵小燕：“别往他那边看。走，我们绕到他背后走。”
赵小燕点点头，连忙收回目光，跟着晓婵姐往侧面的路走过去。
只是，没走出两步呢，就听到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晓婵！晓婵，我在这里！”
？？？
杨晓婵简直要气笑了。
她又不找他，他在哪里跟她什么关系？
反正叫晓婵的也不是没有人。她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接着往前走。
赵小燕自然是紧跟杨晓婵的脚步的。
只是，两个人又没走出多远，陈思明的叫喊声又更大了起来。
“杨晓婵，杨晓婵，杨晓婵！你听到了吗？对，我叫的就是那个到现在还往左边走，不转头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
好嘛，这个范围设置的可太特么准确了。
赵小燕能明显感觉到，四周都是看着她们的眼神，各种眼神都有，多数是嫉妒。
她能理解，毕竟有个人开着四个轮子的车，她也很想看看那台车。
正在赵小燕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停下了。
赵小燕疑惑的拉了拉杨晓婵的手：“晓婵姐，咱们不接着往前走吗？“
杨晓婵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极为阴冷：“往前走？走的了吗？我都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耳聋了！再说，你没看他已经快走到我们面前了吗！”
额，如果不是晓婵姐说，她都没看出来的。
杨晓婵不知道赵小燕现在的想法，她此时满腹心思都在陈思明身上了。
她绷着脸，转头看向他：“你好，请问你哪位？”
杨晓婵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疑问，仿佛真的想知道陈思明究竟是谁一样。
陈思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对他半点没有好感，第二次更是把他抛在了脑后。
虽然，不知道真假。
但这种套路，可让他对她的兴趣更大了呢！
眼神里都是耀眼的光，陈思明油腻的笑着：“行吧，你忘记就忘记好了。我再自我介绍一回。我叫陈思明，是这家派出所所长的儿子！这不是来找我爸吗？正好遇到了你。我觉得，晓婵我跟你可真是有缘分，还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更油腻了。
杨晓婵没穿书之前，曾在网上看到过网友评选男明星的油腻的程度。
她瞄了几眼，当时觉得网友的眼光还都是很靠谱的。那些人的笑容，可真是仿佛大油田一样，呼呼的冒着油。
可是现在，她忽然就觉得她太年轻了。
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陈思明，才是油腻界的鼻祖。
头发油滑，人长得油滑，每一个表情油滑，每一个字也显得油滑！
就这样的人，也就在七十年代百姓缺食少油水的时候，觉得他帅吧？
想着，杨晓婵就只觉得胃里犯恶心。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陈思明：“既然你已经说了名字，那我已经认识你了。既然我认识你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陈思明一愣，随即嘴角勾起笑来。
这可真是一朵怎么看怎么奇葩的花啊。
她竟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陈思明看着杨晓婵的目光越发感叹起来，但他却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他上前伸出手臂挡在杨晓婵面前：“哎，晓婵，走什么走？既然都遇到了，不然大家聊一聊啊。”
说的她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一样。
杨晓婵眼底发冷，抱胸没表情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一个刚认识你的人，能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杨晓婵的态度不好，她也没掩饰的意思，陈思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他却没感觉有什么厌烦的想法。
反而忍不住舔了舔唇，眼神里的热切更多了起来。
有趣，她就这个样子对他才好呢。这样起码让他对她的兴趣，能更长久一点。
“就因为我们刚认识，才要好好聊一聊，彼此相互了解啊。”
陈思明理所当然的说，却被杨晓婵一句话撅了回去。
“不熟，不想了解。”
她说完，直接越过男人，拽着赵小燕就往前走去。
陈思明还想追过去的，但他爸身边的一个助理过来了，他也只能先去他爸。
不过他也没什么能觉得遗憾的。
反正，在他看来杨晓婵跟其他女人没两样，肯定也逃不过他的。
两个人成功走出来。
赵小燕小心翼翼的看着晓婵姐的脸色，识趣的没问什么。
杨晓婵看的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
不过一个渣渣罢了，很快他就蹦跶不起来了。
杨晓婵是想带着赵小燕回家的，但，赵小燕却不同意。
毕竟判决的时候，蒋主任都说了，要她生活在自己家里。她妈虽然不好，她哥嫂应该能护一下她的。
虽然赵小燕对这种言论，没当真，但却也是有些期盼的。
期盼，在她身上也能有亲情的存在。
不过，她曾听人说过，晓婵姐就一个弟弟跟她关系很好。晓婵姐也是一个不需要亲情的人，即使这一次她尝试失败，那就再回归一个人，也没什么的。
杨晓婵知道赵小燕的决定，但经历昨天晚上那对夫妻不给赵小燕开门的那一出，她是彻底的认识了赵小燕的哥哥赵大力和嫂子季柔。
这两个人，都是表面看起来憨厚老实，但其实本人却冷血霸道的很。
小燕在家里一直受苦，没人帮忙。不就是在他们看来，小燕苦一点，他们就能松快点？
都是跟赵婆子一样的自私人罢了。
更最让人心寒的就是，季柔表面装作不能卖妹妹的模样，但其实，这件事揭露出去赵婆子坐牢之后，她就立即又怨上了这个可怜的妹妹。
不外乎是她觉得，赵婆子坐牢这件事，会很多人在背后说闲话？
这样冷漠无情的人家，能出的来，再进去？
杨晓婵虽然不认同，但还是没劝小燕。人生这件事，总要自己尝试，才知道答案。每个人都是这样。
看着赵小燕进了隔壁家的门，杨晓婵这才进了自己家。
没想到，才打开门就看到张安华此时正站在餐桌前，怒瞪着她。
第260章：觉得荒谬
张安华一直对杨晓婵态度不算多好。
所以，杨晓婵见到这一幕，也只是微微挑了眉，就淡淡然看向她：“安华，怎么了？”
“你还敢问怎么了？杨晓婵，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向着那谁赵小燕说话，搞得整个家属楼的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你说说不管赵小燕她妈是怎么对她的，人家到底是一家人。你一个人外人，掺和来掺和去的，有意思吗？而且，我也没觉得那个赵大娘有你们说的那么坏！”
一通话全说完，杨晓婵神色不变，只是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既然你也都知道那是别人的事情，那你为什么又跟我说什么赵大娘是好还是坏呢？”
张安华被噎了一下，整张脸涨得通红。
她看向杨晓婵，最终只能狠狠的瞪着她：“杨晓婵你别给我得意，你别忘了我来是干什么的！你有空去管别人的事情，就没空给我们老张家传宗接个代吗？我看到时候你怎么跟我妈那边说！我可告诉你了，我哥这身份，村子里里外外可有不少人都相中了的！”
张安国在相亲市场上很受欢迎，这也正常。
毕竟，能随军跟他一起过日子，还不用跟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没啥矛盾的地方。
可是……
杨晓婵看向张安华：“你怎么知道你哥愿意跟我离婚呢？你也在我们家住了那么久了，还没看明白？你想赶我走，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又被噎了一下。
连续被杨晓婵教训，又加上在外面听到的那话，受到的一肚子的气，张安华简直要气的爆炸了。
“杨晓婵，你在这里给我得意什么劲？难道你觉得，你不生孩子，又这样的态度，能在我们老张家呆的下去？我妈是不知道你真面目，我哥也是！你等着吧，等着我拆穿了你，看看你会是什么下场！”
杨晓婵耸耸肩，无所谓的自顾自走了自己房间，任凭张安华一个人气的跳脚。
*
张安国回来的时候，就见残羹冷炙的。
这是……家里还没开始煮饭？
张安国想着，刚放下自己的衣服，就见张安华一溜烟跑了过来，然后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边：“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一大早上，我嫂子不是跟赵小燕去了派出所了？有个男人在追我嫂子。有人说，他们俩举止还挺亲密的……”
张安国皱眉。
就这样的动作，让张安华顿时眼神一亮，似真似假道：“哥，我其实还挺相信我嫂子的，我嫂子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可能是别人传话的时候，传错了吧。”
没想到，张安国却点了头：“你嫂子长得好看，很多人念想着也正常。不过，你嫂子肯定不会搭理他们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他说着，略透着深意的望着张安华。
那一眼的目光，不怎么好说，但张安华却无比确定，他哥看透了她的心思。而且，还无比的相信杨晓婵！
杨晓婵此时也听到了这话。
在房门被钥匙打开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就准备迎接一下自家老公。
没想到，她只开了条门缝，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张安华的恶意，她忽然就不放在心上了。
满心只有张安国温柔笃定的话。
他相信她。
吃完饭回房，两个人静静躺在床上。
张安国眉心的紧皱一直没能松开。
杨晓婵伸出指尖，一寸寸把那褶皱推开，眉眼里都是明媚温和。
“你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个表情？”
张安国把她的小手抓在掌心里，这才叹口气：“我在想安华。安华也来了好些天了，说好的来找工作的，也找到工作了。只是三天两头的，不想干活。你看看她，没有定性，心性上也越来越差了。实在不行，就让她回家吧。起码她的心不会变野了。”
张安华心变野？
杨晓婵这点倒也看出来了。但，其实在她看来也没什么的。
毕竟，张安华来到这里之后，虽然拿了余芳姐的旧衣服穿，可余芳姐的旧衣服都是很漂亮的。
所以，在尝试了漂亮之后，张安华也自然而然的想着要让自己拾掇的漂亮，时尚，这也很正常。
不过，张安国能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什么了。
杨晓婵想着，直接出声询问：“你是不是看见些什么了？”
是自家夫妻，哪有隐瞒的道理。
张安国直接沉默着点了头，半晌眉梢的褶皱又出来了：“我看见她跟那个于秀秀走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于秀秀？
这个名字一出，杨晓婵就皱了眉头，颇有种不爽的感觉。
先前作为女主来看的时候，杨晓婵对于秀秀的态度，其实有些不明确的。
毕竟，在她看来，女主光环很耀眼，她少惹女主比较好。在女主主动找事之后，她的态度又变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饶人。
这种氛围下，两个人的生意就算是一种无言的针对和竞争了。
直到现在，杨晓婵才发现，这只是她单方面的认为。
女主，黑心的很。她根本就没怎么注重什么做生意，反而是致力于怎么毁掉她！
陈思明这个人，就是她拿来用的棋子。
杨晓婵在张安国面前，不怎么掩饰喜怒哀乐。
因此，张安国也能发现杨晓婵对那个女人的不喜。
张安国叹口气：“我跟你都是不喜欢那个于秀秀的。倒没想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安华给笼络了。她们俩肯定私下谈过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瞒着我们。只是不知道，于秀秀为何要拉拢安华，安华不过是乡下来的姑娘，军营一拉一大把，为什么她偏偏选中了安华呢？”
为什么？
当然是张安华是张安国的妹妹了。
其实，原书剧情早就崩了，杨晓婵甚至根本就不能确定，书里的内容是不是真的。但，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本书被她搅合之后，于秀秀跟张安国的接触不多。
换言之，于秀秀根本就没有爱上张安国的契机。
所以，于秀秀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拉拢张安华，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张安国未来的潜力，根本与什么感情没关系！
只是这些话，说给张安国听，他也只会觉得荒谬。
第261章：关于谈话
因此，杨晓婵只是抿唇，笑了笑：“也许，她是想报复我呢。你也知道，她之前就不喜欢我，甚至之前还有嫌疑跟娟子组团害我呢。拉拢了张安华，也就是冲着我来的吧，想让我日子过的艰难一些。”
张安国想了想，额头的紧皱，越发皱紧了。
“我去跟安华说。她自幼就不太聪明，很可能会被拉拢过去。”
张安国说着，就要下床跟张安华好好说一说。
杨晓婵直接一把拽住他的手，有些无奈：“要说也要等明天啊，安华现在肯定早就已经睡了。急也不能急这么一时吧。”
张安国勉强点了点头，只是却把这件事记得牢牢的。
第二天一大早，碰见张安华的时候，就叫住了她：“张安华。”
张安华好不容易通过于秀秀的关系，在她那里得到了一个卖衣服的活，正惊喜着想要往后街走呢。
听到她哥叫她，她顿时不喜起来。
慢吞吞朝着哥哥走去，张安华眼神里都透着浓浓的不爽：“哥，昨天晚上是不是杨晓婵告状了？”
张安国一听这话，顿时浑身气势都上来了。
他语气微冷：“你怎么说话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该叫嫂子！而且，你嫂子也根本没说你半点不好的话！”
张安华撇撇嘴，不相信。
张安国见她这态度，顿时心里极不舒服：“你什么态度？难道你觉得我在骗你？”
张安华从小就有点怕她哥，现在当然也怕。
可是，比起怕他哥，她最讨厌的就是她嫂子杨晓婵了。
一时间，讨厌的情绪竟然占了上风，张安华顿时没忍住脾气：“你骗我的时候还少吗？你就是个偏心眼子，总是为了杨晓婵骂我！原先在家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张安国被张安华恶人先告状的架势气笑了。
她还说先前在家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那她有没有想过，先前在家的时候，她也不是这样的。
也许这个妹妹真是越长大越不懂事了，简直什么都不懂，只会耍小孩子脾气！偏听偏信，还没有脑子，脾气也大！
如果张安华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张安国有把握，不出一个礼拜就能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可惜，她不是。还是脾气很大的自己的妹妹。
张安国不能太严厉，生怕起了反效果。于是，他放软了语气，轻声道：“好，关于晓婵跟你之间的误会，我们先放一放。现在来说一说，你跟于秀秀之间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那个于秀秀，品性很不好，曾经试图陷害过你嫂子！”
自己亲哥能放软语气，张安华从心里忍不住的骄傲。
她哥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在她发脾气之后，顺着她了。
可没想到，她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张安华无比警惕的看着张安国：“哥，是杨晓婵叫你来劝我的吧？我就知道，她根本就是见不得我好！她一定是看到，秀秀姐对我那么好，她嫉妒了！她怕我以后赚的钱超过她了！这样一来，她以后就能天天欺压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张安国皱眉：“你未免想太多了吧？你嫂子现在赚钱是我的好几十倍，她对我的态度改了吗？”
“那是你，不是我！我俩之前就不和，她肯定在暗戳戳的等着报复我的！不然，她明知道我在找工作，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要把我弄进去的事情？”
其实杨晓婵提起过这件事，虽然她也只是拿话敷衍的试了试，可张安国却劝住了她。
毕竟，张安华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看着没什么，其实心眼比谁都多，心眼比谁都小。
两个人只在家里住着，都容易闹矛盾。
一旦，张安华去晓婵那里去上班，还不知道张安华会搞出什么事情呢。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她俩凑在一起。
杨晓婵也不愿意接纳张安华。
她了解的张安华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一旦这样的员工进了她的超市，那剩下的员工会怎么想呢？
岂不是会导致她那边的员工心情动荡？
张安国可不了解杨晓婵的担心，因此，他肯定的看向张安华：“你嫂子之前跟我提过的，让你进她那里工作，可是我没同意。如果你想怪罪，尽管怪我好了。不过，即使我不反对，你真的愿意去跟你嫂子干吗？”
张安华张嘴就想说当然，可一想到，自己呆在杨晓婵手底下工作，跟平白比她低一等的感觉。
她还是撇了撇嘴：“说的倒是好听。哥，你就护着你媳妇吧。我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而且，其实关于我嫂子说秀秀姐跟娟子设计她的那一出，我一点也不相信那是秀秀姐做的。毕竟，我秀秀姐那么好看，那么多男人争着抢着的要讨她喜欢。她怎么可能帮娟子设计陷害我嫂子呢？她哪有那么空闲？”
她说完，就往外小跑了过去：“哥，我要迟到了，就先走了。”
张安国只听着砰地一声，门被关掉的声响，眉头紧紧皱着。
杨晓婵是被那扇门震醒的。
昨天跟张安国聊完天之后，两个人又没羞没臊了一通。
因此，她睡到了现在。
如果不是那声响，她肯定直接睡到中午。
穿着特意叫人做出来的直筒棉睡裙，杨晓婵半眯着眼睛，走出房间。
就看到张安国坐在饭桌上，眉头紧皱的看着关掉的大门的模样。
杨晓婵打了个呵欠，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怎么了？”
她才睡醒，此时神情透着些迷茫。眼圈还泛着红，就跟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尤其嗓音还透着些沙哑，更是诱人。
总让人想到昨夜她死死捂着嘴唇，控诉的带着泪的眼眸望着他的时候。
张安国轻咳一声，下一瞬皱眉：“怎么穿这个就出来了？冷不冷？”
杨晓婵摇了头，总算恢复了意识。
她认真的看向张安国：“少转移注意力。你老实告诉我，刚才你皱着眉看什么呢？昨晚你说今天要跟安华谈谈的，所以，你跟安华的谈话没成功？”
第262章：富贵
既然被看出来了，张安国就没有遮掩的意思。
他沉重着点了头：“安国玩不过于秀秀的。我总害怕安华闹出什么乱子来。”
说实话，杨晓婵也怕。
她垂了眉眼想了想，才道：“她一个大人了，我们就是想把她捆在身边也不可能。只能我们多注意点了。”
但其实，杨晓婵却在想，该怎么把张安华给弄回家去。
是时候想想了。
杨晓婵才这样想着，就听到一旁的张安国忽然语气有些不自然起来。
还吞吞吐吐的：“晓婵，你……你昨天跟小燕一起去派出所的时候，曾经遇到了不怀好意的人了？”
张安国说这话的时候，试图让自己表现的更正直起来。
甚至还皱了眉，一脸严肃的对她保证道：“你如果遇到事情了，一定要跟我说。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后台，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说的倒是好听，不还是想知道，她昨天遇到陈思明的事情？
不过，杨晓婵倒是不讨厌张安国说话的这点小心机。
她调侃的笑着望向他：“这件事你是听张安华说的？安华还说什么了？”
张安国求生欲爆棚。
他挺直腰杆，摇头：“没说什么。再说，她说的话一直都喜欢夸大其词，我也不可能会相信的。我只相信你。”
杨晓婵抿着唇，笑容却不自主的绽放起来。
但想到陈思明，她又有些厌烦。
叹口气，她摇头：“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那个陈思明背后有点关系，还总往我身边凑。不过，我可以处理的。所以，安国你不用太担心我。”
杨晓婵都这么说了，张安国当然是相信的。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相信你能处理，但是若是你不想搭理他，交给我处理也是一样的。”
有这句话就够了。
杨晓婵点头，嘴角笑意越发甜蜜。
*
张安华着急忙慌的往店里赶，却没想到，到的时候，于秀秀已经坐在店里面了。
有个跟她不合的销售，阴阳怪气的看了一眼张安华，这才跟另一个销售感叹道：“哎，原先我们店里面招来的人，可都不是这种水平的。这也难免，人家是靠关系进来的，天天迟到，都不会被辞退的。我们啊，可比不了。”
张安华被讽刺的有些难受。
她当即就没忍住，朝着那人走了一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干了啥了？我不就迟到了两分钟吗？还我靠关系！我跟秀秀姐关系好，让你嫉妒了对吧！我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见不得人好的小人！”
张安华说完，就昂着下巴往于秀秀身边走。
却没想到，听到那人用不屑的语气说的话：“哎哟，总算走了。刚才她过来的时候，一股穷酸味。我反正是不屑跟这种人来往的，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受得了她身上的味呢？”
张安华就不是能受气的人。
所以，她转身就想再跟那人理论。可没想到，她还没转身就被于秀秀直接叫住了：“安华，你快过来，我给你带了早饭。”
本来今天一早就没吃早饭的张安华，顿时就朝着于秀秀那边走。
哼，那些人之所以在背后说她闲话不过就因为嫉妒她跟老板关系好。
嫉妒老板对她的关照。
她才不能受到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就反驳呢。
她们那种人，才不配呢。
她们越嫉妒什么，她就越要让她们能看到，就让她们一直嫉妒着吧！
张安华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秀秀姐带来的早餐，一怔随即小心翼翼的拿起来。
“啊，秀秀姐，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好可爱啊。好像还是个小兔子呢。好看的我都不舍得吃了。”
她刻意把声音放的很大，就为了让那些嫉妒她的人，都听清楚。
于秀秀看着张安华那粗俗的模样，眼底深处就透出些厌恶。
但这样的厌恶，转瞬即逝。
她娇笑着，语气极温柔：“这是我亲手做的小蛋糕，国外进口的奶油。第一次尝试做，小动物的图形做的还是不够好。安华尝尝看，如果对你胃口，以后我经常给你做。”
现代的人，一提起国外还都是觉得特别遥远的。
张安华也不禁对于秀秀的能耐有了估摸。她崇拜的看向于秀秀：“秀秀姐，你可真厉害。不过这奶油，得可贵了吧。”
“也还好，没花几百块。”
几百……块？
张安华看着小蛋糕，用力的吞了口口水，随即小心的舔了**糕上面的奶油。
甜，入口的第一感觉就是甜，滑嫩。
张安华没忍住，接着往下吃，直到吃完一个，还想吃下一个。
但她总不能不经于秀秀的同意，就接着吃。于是她充满渴望的看着于秀秀。
于秀秀笑了笑：“这些本来就是都给你带来的。想吃就吃吧。”
张安华立即点点头，一口把那些东西都吃了完。
看着张安华像是很喜欢那些小蛋糕的样子，于秀秀眼神闪了闪，这才轻声的对张安华道：“看来安华喜欢吃蛋糕呢。只可惜，我这边也不可能天天让安华吃上，倒是余芳姐。她家应该可以，外汇卷特别多。”
张安华一直都是个好吃懒做的。
之前在家的时候，不怎么好吃的东西，她都吃的津津有味，更别提现在了。
吃了那么好吃的东西之后，张安华忽然就对这样的美味有了追求的心思。
听于秀秀提起余芳姐，她忍不住看向她：“秀秀姐，余芳姐家能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吗？”
于秀秀噗嗤一声笑了：“何止啊。安华，你毕竟刚来，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家属楼里，谁才是其中最厉害的人啊。余芳姐就是其中顶尖的之一。所以什么新鲜的好吃的没有啊？我之前还听说，李营长不做饭的时候，都是家里给送饭的。本来他们家里还想给他们俩请个保姆的，如果不是李营长不同意，可能现在每天他们吃的都是好吃的呢！”
张安华想着于秀秀描述的一切，忍不住舔舔唇。
她之前只知道余芳姐出手阔绰，没想到人家还富贵的不露底？怪不得她那个看起来很骄傲的嫂子，能跟余芳姐关系那么好，原来是看上了人家的家世！
杨晓婵都能做到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能？
第263章：一脉相承不要脸
被张安华惦记的余芳，此时正坐在杨晓婵旁边，她忽然打了个喷嚏。
杨晓婵拿了纸递给她：“余芳姐，你这是感冒了？”
余芳点点头：“差不多吧，应该是昨天忘了关窗户，就冻到了。对了晓婵，听说你昨天跟赵小燕一起去派出所了，情况咋样？”
关于赵小燕的事情，现在无论是部队里还是部队外，都传疯了。
余芳本来就每天都没事情干，自然对事情的进展后续都十分感兴趣。
杨晓婵抿唇：“我不信你没听到结果。”
“听到了是听到了啊，可是……”
余芳直接一摊手：“你也知道的，现在吧，很多人不知道咋回事。忽然就站在赵婆子那一方了。搞得我都快郁闷死了。他们那些人都是疯了吗？赵小燕那么惨，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甚至瘦骨嶙峋的！她可一直在老赵家当牛做马！已经那么惨了，别人竟然还骂她！”
余芳能知道赵小燕的真实情况，看来跟妇联也几分关系。
不过也跟自己没啥关系。
杨晓婵挑眉，朝着余芳歪了头：“没办法的。部队里有孩子的比较多。而且虽然说什么男女平等。但，只看部队里的就能发现，大部分人还是偏疼儿子的。闺女在她们看来，当然，有的人可能会做表面功夫，有的人就……在她们看来，闺女就是用来给儿子铺路的。”
余芳想反驳。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认识的不少军嫂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恶的。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起更多自己遗漏的细节。
无奈叹息一声：“赵小燕真惨。说起来我们都见过不少重男轻女的，但像她这样被亲妈卖给残废的，还真是第一个。不过，你说说，他哥现在的工资养活一家人应该也是可以的。为啥她妈会忽然选择卖掉她闺女呢？我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呢？”
杨晓婵先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
毕竟，赵婆子本来就不喜欢赵小燕，在赵小燕快要结婚的时候搞这么一出，也不过是想要换点钱放在自己手上而已。
这有什么解释不通的？
杨晓婵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跟余芳说了。
可没想到，余芳沉思半天却是摇了头：“不是这样。晓婵，我想起一件事。这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吗？部队里要评先进了，这虽然不算是多有功绩的一个奖，但只要有这个奖在手，升迁肯定比其他人要容易的。你说，会不会……”
余芳当然不是空口说白话，她之前曾经不知道听人说过，说是有人试图拿钱买奖，她当时听过就忘记了。
不过这会儿倒是往这边猜测，也挺说得通的？
杨晓婵不知道这件事，张安国都没跟她说。
不过，如果真跟余芳姐说的那样的话，也未必没有什么可能。
杨晓婵沉重的应了一声，随即摇了头：“算了，余芳姐，咱俩就这么聊一聊，之后就别提了。万一被小燕听见了，这孩子不知道心里多不舒服。”
“我也就跟你说说，其他人我才不说呢。”
杨晓婵朝着余芳笑了笑，就听到门外有声响。
声响还不小。
是赵连长的声音，声音还很大的在斥责赵小燕的。
季柔在一旁温温柔柔的说着话，像是在劝说。
隔了两道门，还有其他的距离，杨晓婵跟余芳对视一眼，两个人其实都没听的太懂。
余芳撇撇嘴：“看吧，那家人还不放过小燕。也不知道咋欺负她呢。”
杨晓婵抿唇，却是笑着摇头：“小燕应该不怎么会吃亏的。”
一个从逆境里走出来的人，只要走了出来，就不会甘愿沉浸在过去那种泥沼里。
余芳倒是抱有怀疑的态度：“万一呢？晓婵，你别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心理那么强大！”
她心理强大？
来这里之后，倒是很少有人这么夸过她了。
杨晓婵笑了笑，没开口。
没多久，对门的动静忽然小了不少。然后杨晓婵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杨晓婵起身，嘴角勾起弧度：“小燕来了。”
余芳瞪大眼睛看着她。
杨晓婵不解释，自顾自开门，果然，赵小燕就站在门口，有些羞忖的看着杨晓婵：“晓婵姐，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待会儿。”
杨晓婵让出位置：“进来吧。”
余芳一看是她，忍不住走上前：“小燕，你咋来了？刚才你们家里是不是闹出什么很大的动静了？”
这么直接的问这些，真的好吗？
有时候杨晓婵都不知道，余芳究竟有没有什么智商。
不过，好在她遇到的都是单纯的人，一般也不计较这些。
小燕自然也是其一。
经历了她妈的事情之后，她成熟了不少。
此时听到余芳这么问，她也能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把刚才那场闹剧说出来。
“也没什么。只是我哥跟我嫂子，对我好像是有什么误解。他们总觉得我应该什么活都干，如果我不干，就是不对的。有什么好说的？谈不拢，我也不往他们那边凑了。”
听着赵小燕无波澜的话，余芳却觉得有点心疼。
她想起什么：“小燕，我听说，你哥和你嫂子不是想让你住在他们家里吗？难道他们直接就叫你出来了？”
赵小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没有。”
余芳稍微松口气：“就说，你们都是亲人，他们怎么可能做的那么绝呢。”
“不，他们跟我说，不干活就没饭吃。甚至还要我出钱租下我住的那块地方。我一直都是在客厅打地铺的，现在那块地铺，一个月要六块钱。”
余芳彻底石化。
杨晓婵拍了拍赵小燕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只觉奇怪。
原本那对夫妻一心想要赵小燕留在家里，怎么忽然又看起来要把赵小燕赶走的样子了？
不对。
杨晓婵嘴角抽了抽，忽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了。
好嘛。原来那对夫妻打的是这个主意！
赵婆子卖了闺女一次，把自己搭进去了。那对夫妻倒是好，想用压榨钱的办法，让妹妹给自己找个男人！一脉相承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