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她只是觉得可笑
真是中了邪一样。
萧景弦抿紧薄唇,强迫自己去忽视心里那点异样的不舒服,重新将视线放到白芜那张与唐挽歌带着几分相似的脸上,冷冷说道,“剧组是怎么回事?”
白芜愣了下,见他还是想起要追究自己,微低下头,装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哭道,“景弦,我知道你肯定会怪我做了多余的事,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你了而已。”
白芜将手里的盒子一丢,精致昂贵的饰品“叮叮当当”撒满一地,她猛地扑到萧景弦怀里,柔软无骨的手死死拽着他的白衣衬衫,哭的梨花带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景弦,我只是太想见你了,才被迫无奈的,我知道我错了,但你看在我太爱你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你知道,今天你愿意来看我,对我来说有多高兴吗?”
白芜一边楚楚可怜的哭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凑到萧景弦身上,紧紧抱住他,将自己纤细而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慢慢贴上他,胸口露出一道诱人的事业线,满眼无辜地看他,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任何看了都不会忍心再责备她。
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被爱情折磨昏了头脑的可怜女人。
萧景弦狠狠皱了下眉,有些厌恶地一手推开她,一双薄戾冷锐的黑眸里,满是疏离与不耐,“白芜,收起你廉价的演技。”
白芜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整个人都懵了一瞬,抬起哭的楚楚可怜的清纯脸蛋,仰起头看他,表情满是不可置信。
他居然,居然一点都不怜惜自己?!
她明明都穿成这样去勾引他了,他怎么可以一点都不为所动!
白芜顿时很受打击,更加受伤地看他,哭道,“萧景弦,你就一定要对我这么无情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要你这样对我。”
“你以前,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白芜哭的肩膀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掩着眼泪,低下头,眼里满是不甘与嫉恨,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扭曲一瞬,划过一抹阴狠。
她慢慢抬起头,颤抖着嘴唇,无比受伤地说道,“难道,难道是因为唐挽歌吗?你是因为她,才对我这样无情?”
从白芜嘴里听到“唐挽歌”的名字,萧景弦狠狠蹙了下眉,冷漠地垂下眼眸,面无表情道,“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让你离我远点,你是听不懂话吗?”
白芜一惊,轻轻咬住下唇,萧景弦越是这样冷漠的否认,她就越是肯定,自己不在的这三年,是唐挽歌在无形中改变了萧景弦,一点一点,潜移默化的,在他心里,慢慢取代了她的位置。
那个该死的贱人!
白芜不甘心地死死攥紧手指,绝望地闭上双眼,自嘲一笑,“是我自作多情了,景弦,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甘心,和你就这样结束,明明,我们之前相处的很愉快不是吗?”
白芜很快就冷静下来,见自己无法打动萧景弦,干脆拾起掉在地上的项链,故意放到他面前,眼里带着怀念与受伤,十分难过道,“景弦,你还记得我们长大后再次相遇的情景吗?你应该也没有忘记这条项链吧。”
“我们之间,或许是有些误会,但也不至于连朋友都做不成,看在过去的面子上,我们不要再把关系闹僵了,好吗?”
白芜轻轻起身,尝试着靠近萧景弦,拿起项链,眼圈微微发红,满怀期待地自嘲笑道,“剧组的事是我不对,如果你很介意,我现在就把事情跟导演解释清楚,让他把我的角色撤掉,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是不会拿以前救过你的事,再强迫你为我做什么的。”
白芜极为聪明,她知道萧景弦早就对自己感到不耐,若非看在过去的“恩情”上,恐怕早就对她出手,是绝对不会给她机会再说这些的。
所以她干脆以退为进,以萧景弦极具责任感的性格,她越是表明不要让他在意,他反而越会想起过去的情义,看在自己“救过”他的份上,选择让步。
果然,看着白芜手里的项链,萧景弦狠狠皱下眉,冷冷说道,“不必。”
萧景弦一双薄戾的眼充满危险,厌恶道,“但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迈开大步离去,冰冷而挺拔的背影,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停留的意思,仿佛多在这里留一秒,他都感到极为厌恶。
白芜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虽然极为不甘,却也松了口气。
果然,萧景弦看在“恩情”的份上,不会真的对她出手。
这样一来,不要说区区一个女一的角色了,萧夫人的位置,迟早也可以被她握在手中。
白芜忍不住得意一笑,唐挽歌在厉害有什么用?她挽回的了自己爱的男人吗?到头来,还不是靠她的道德绑架,将萧景弦吃的死死的。
她心情愉悦地敛起视线,目光无意中落到手中的项链上,冷笑一声,“没想到当初顺手偷来的破项链,居然这么有用,看来我还真是运气好啊,就连老天都要帮我,让我当上萧太太!”
白芜没忍住,得意地笑了声,然后神色轻蔑地将项链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嘲讽地笑道,“唐挽歌,走着瞧,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统统得到手的!”
然后眼眸又一暗,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让你拍的照片,都拍好了吗?”
“……拍好就发到我手机上,如果我满意的话,就再给你加钱。”
白芜心情愉悦地放下手机,看着邮件里发来的照片,眼眸越发嘲讽起来。
这几天让狗仔藏在附近,等着萧景弦过来偷拍,简直是个明智的选择。
有这几张偷拍到的,萧景弦深夜来她公寓的“亲密照”,她以后再利用萧景弦的名号也更有说服力,白芜满意地将钱划给狗仔,然后眼眸一暗,突然想起什么,顺手又把照片,发到了一个邮箱里。
发完后,她得意地笑了下,眼里满是轻蔑。
“叮咚”一声。
唐挽歌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哒哒的,刚要拿起毛巾,电脑便突然响了一下。
她一怔,下意识点开邮件,目光便猝不及防地触及到了几张照的十分模糊的相片。
相片上视线十分昏暗,明显就是偷拍的,不算清晰的照片里,明显能够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别墅前,而他的面前,还笑意盈盈地站着一个只穿着吊带睡衣的女人,两人看起来暧昧极了。
唐挽歌的目光,十分冷静而淡漠地落到两人的侧脸上,轻轻用毛巾擦了下头发,笑道,“还真是有意思。”
这手笔,不用看也能猜到是白芜拍来向她炫耀的,真是没想到,他们短短几天已经发展到了这步。
这还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唐挽歌淡定地将照片保存起来留作证据,以备不时之需,看着这对“天作之合”情感发展的十分稳定,心情就莫名的好。
不过她确实也没想到,都到现在了,白芜居然还没有放弃,把她当作假想敌,还大晚上发照片来跟自己炫耀,成天算计这么多,她就不累吗?
唐挽歌懒懒起身,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就是多少觉得有些可笑,正想去休息时,电脑上突然又收到了一则邮件。
发信人是萧老太太的管家,唐挽歌淡淡看向屏幕,看到信件的内容时,瞳孔猛地缩紧,不可置信道,“我母亲的……遗物?”
第137章 等着看你好戏
看着管家发来的邮件,唐挽歌不由有些惊讶。
上面说,自从她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真相后,萧老太太便开始整理她父母的遗物,希望找时间转交给她,也算是了结她的一桩心事。
唐挽歌心脏微微跳快了几分,竟然有些紧张与期待。
见面的地点自然还是在老宅,萧老太太腿脚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她就算再不喜欢去萧家老宅,也不至于为难一个老人家,给她添麻烦。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这次还是提前向萧老太太确认好了,萧景弦今天不会回来。
唐挽歌开着车来到萧家老宅,极具东方古典韵味的别墅外表看上去十分低调奢华,倒是符合老人家的品味。
若说有什么和别墅不搭的,无外乎徐舒雅在客厅里摆弄的一些奢侈品,外表金碧辉煌而造型品味粗俗的装饰品被她随意摆放起来,好像这样便能彰显她的富贵华丽,以及自己在萧家的地位。
今天唐挽歌来到老宅时,碰巧赶上徐舒雅又进了一批新货,妆容打扮十分艳丽的女人插着腰,作威作福一样,指使着佣人,厉声道,“你们都小心点,这画可是我花上百万才买回来的,要是磕了碰了,你们赔得起吗?”
佣人敢怒不敢言,被她指使着举着画,站在客厅里,一时有些无措。
唐挽歌进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她早已见惯不怪,就是有点可惜老太太的别墅,被她糟践成这样。
不过她带着几分慵懒的淡漠表情,落到徐舒雅眼里,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像是在嘲讽她审美差一样,让她觉得格外恼火。
徐舒雅用有些臃肿的手掌捂着嘴冷笑了下,背着唐挽歌,阴阳怪气道,“哎呦喂,家里今天是没有开窗户吗?怎么这么臭啊?阿水,你去看看,是不是又有谁不长眼,把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给放进来了。”
她这番冷嘲热讽,就差指着唐挽歌的鼻子骂了,唐挽歌上楼的脚步一顿,本来不想理她的,突然也来了兴趣。
她笑了笑,站在楼梯上转身看向徐舒雅,说道,“徐阿姨,您花上百万买一副残次品挂在家里,传出去不会让人看笑话吗?”
“你,你说什么呢?”
徐舒雅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咬牙,怒瞪着她说,“你这小蹄子,是在笑话我审美不好吗?我可告诉你,这画贵着呢,是从一个已经隐退的老先生手里好不容易淘来的,你想买都买不到!”
然后话落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徐舒雅讥讽一笑,神色轻蔑地说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嫉妒我,能够有这么多钱,去随随便便买一幅画吧?也是,你都有了唐家的股份了,还要低声下气地做演员赚钱,怎么,唐振国一分钱都不肯分给你吗?”
“你还真是可怜啊,看在你这么嫉妒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这周我要在画廊展出这幅画,邀请大家都来看看,你要是感兴趣,就直接来画廊,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在那么多权贵面前,你还能怎么嘴硬。”
徐舒雅冷笑了下,心里早就认定,唐挽歌是眼红嫉妒她,强词夺理说什么这画是残次品,好来激怒她。
她能懂什么啊?过去三年里一直给她当丫鬟使的小蹄子,还好意思谈审美?
唐挽歌轻轻垂下眼眸,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颐指气使地徐舒雅,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说道,“你打算把这画展览出去?”
“那是自然!”
徐舒雅嗤笑了声,这画花了她这么多钱,又是出自名家之手,不好好炫耀一番,怎么彰显她的富贵,让人来讨好她。
本来圈里有人得了什么稀罕玩意,也经常会举办聚会邀请大家来参观,分享自己的喜爱之情,徐舒雅这么爱慕虚荣的人,如果真得到了隐退名家的画作,自然免不了要去炫耀。
唐挽歌的视线又轻轻落到那副精致的水墨画上,淡雅的画作笔触细腻而流畅,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不过,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唐挽歌轻轻勾唇,笑道,“既然徐阿姨如此盛情邀请,我自然不能拒绝,也要赏你一个面子,去凑个热闹。”
“你,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徐舒雅听着唐挽歌漫不经心的语调,顿时又是一怒,什么叫做赏她一个面子,说的就跟她求这死丫头来一样。
说来,这臭丫头也是奇怪,自从跟萧景弦离婚后,说话就越来越口齿伶俐了,几次三番自己从她手里都讨不到好处。
徐舒雅不满地瞪她,本来她邀请唐挽歌就是随口一说,谁成想她还真敢来,不过这倒是正好,到时候在画展上,自己把她今天对这幅画的评价说出去,说不定还能看看好戏,看她怎么丢人!
徐舒雅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也就现在能逞强嘴硬了,别到时候不敢来画展,我可要瞧不起你!”
唐挽歌淡淡敛起视线,精致明艳的脸上,勾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说完后,便再没了兴趣,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曼妙纤细的背影自信而优雅,反而看的让徐舒雅心里没有底气。
她忍不住皱了下眉,恼怒地小声嘀咕道,“这死丫头,又想使什么下作的手段!”
唐挽歌并不在意徐舒雅的想法,她直接一路来到萧老太太的书房前,轻轻敲了下门,说道,“奶奶,是我,挽歌。”
“……进。”
萧老太太透着几分沧桑和蔼的声音从里面慢慢传来,唐挽歌顿了下,神色淡淡地将手放到门把上,轻轻推了下,一进门,便看到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笑着看她。
她面前还放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木质盒子,见人进来了,萧老太太慈爱地笑了笑,有些感叹地说道,“挽丫头,你来了,快坐。”
唐挽歌顺势坐在老太太对面,目光忍不住落到盒子上,有些犹豫着问道,“奶奶,这就是你要交给我的东西吗?”
萧老太太轻轻点了下头,笑道,“没错,你父母留在我这的遗物,都在这里了,我也是时候物归原主,将它们交给你。”
“上次我给你的玉镯子,其实也是遗物之一,那是你母亲生前最喜欢戴的镯子。”萧老太太眼里露出怀念的目光,笑着说道,“包括你爷爷小时候送给你的项链也是,都是你母亲以前最爱戴的一些小玩意儿,她可宝贵了呢。”
“项链?”唐挽歌愣了下,不免有些困惑,“奶奶,你在说什么项链?”
第138章 姐的事你少打听
看着唐挽歌十分茫然的目光,萧老太太也惊讶了一瞬,说道,“就是你爷爷小时候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一条红宝石项链,你还可喜欢了,小时候经常戴着那条项链在院子里跑,我到现在都记得。”
那么久远的事情,唐挽歌自然早就忘了。
不过印象里,爷爷好像是送给过她一条红宝石项链,她戴着一起去了帝都郊外的别墅区,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再也找不到了。
本来只是丢掉一条项链的话,唐挽歌还不会在意,但一听老太太说,那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项链,她就忽然有些自责。
“对不起,奶奶,那条项链……我不知道这么贵重。”
如果早知道的话,她绝对会小心保管起来,不把它弄丢的。
萧老太太笑了笑,安慰她说,“挽丫头,你也不用太自责难过,只是一条项链而已,虽说是你母亲的遗物,但毕竟也只是个死物,更何况你那时还小,我们又把事情的真相瞒着你。”
唐挽歌还是感到有些内疚,她轻轻抿了下唇,忍不住问道,“奶奶,我母亲,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那条项链?那条项链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萧老太太顿了下,看她这么难过,也不忍心骗她,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那条项链要说重要,也确实重要,那条项链是你爸爸第一次送给你妈妈的礼物,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就是因为这个特殊的意义,你爷爷当年才会从那么多遗物里,特意挑出这条项链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
听完萧老太太的解释,唐挽歌怔愣一瞬,顿时更加自责。
她居然……把爸爸妈妈的定情信物给弄丢了……
萧老太太看她这么难过,又忍不住劝道,“挽丫头,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不想骗你,本意不是要你过意不去的,这事要我说,怪也要怪你爷爷,你当时年纪又小,又被蒙在鼓里,哪里知道这么多啊?他非要那会儿就把项链给你,怎么想,都是他老糊涂,跟你没关系!”
“不,爷爷也是好意。”唐挽歌摇了摇头,抿唇说道,“还是怪我,当时应该更在意些的。”
当年项链丢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注意到,等在反应过来时,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在想找是不可能了,但唐挽歌还是不想放弃,管老太太要了那条项链大概的样子,便拿着木盒,起身告辞。
直到出了别墅门口,唐挽歌还专心致志地看着萧老太太叫人画给她的样图,样图上的红宝石项链做工并不复杂,样式简洁却也不失优雅的美感,一颗星型的红宝石作为主体镶嵌在正中央,倒也精致独特,属于一眼便能让人认出的造型设计。
她摸了摸下巴,正认真思索着要不要回帝都的别墅去找一趟试试,一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路,猝不及防地就撞入了一个略带冷意的坚硬怀抱。
“唔……对不起!”
唐挽歌捂着头痛呼了一声,手里的样图掉到地上,她急忙伸手去捡,修长的手指却意外触及到了一抹冰凉。
两人同时摸到样图的一角,皆是一愣,唐挽歌先反应过来将图纸捡起来,抬头刚要道歉,一双妩媚多情的眼,便直直撞入了萧景弦薄戾冷锐的视线里。
唐挽歌愣了下,下意识说道,“怎么是你?”
萧景弦微蹙了下眉,冷着脸说道,“这话难道不应该我来问你吗?”
唐挽歌眼皮一跳,见他神色冷漠又是一副想要开口讽刺的模样,干脆先发制人,红唇微启,语速飞快地说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是奶奶有事叫我过来,我早就提前跟奶奶确认过你今天不会回来才过来的,遇到你不是我的本意,我也觉得晦气,撞到你真是对不起,就是这样,再见!”
萧景弦,“……”
萧景弦看她一副跟撞到脏东西一样,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顿时心头一梗,也来了火气。
他冷笑了声,咬牙说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根本不在意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唐挽歌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希望萧总以后可以继续保持,千万别来烦我。”
萧景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听她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疏离语气,就觉得心里莫名不舒服,烦躁的厉害。
他紧抿起唇角,冷冷看她,离婚后每次遇到这女人,她都跟只刺猬一样,张牙舞爪的,不刺他几句就浑身不舒服。
唐挽歌越是这样,萧景弦就越发有点怀念,这女人以前乖巧懂事的模样,虽然性子温软了些,但至少不会故意来气他!
他眸光微暗,狠狠蹙了下眉,对于心头突然涌现出的这个荒唐的想法,感到十分不适应。
萧景弦冷冷敛起视线,目光注意到唐挽歌手里的样图,虽然刚才只是一瞬间,他并没有看清这上面都画了些什么,但隐隐约约的,好像……是条项链?
样式似乎还有些眼熟,萧景弦皱紧眉,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他冷着脸,下意识问道,“这张图……”
“跟你有什么关系?”
唐挽歌懒懒抬眸看他,目光有些嘲讽,“我的事,你少打听。”
“萧、总。”
萧景弦,“……”
萧景弦心头顿时又是一梗。
唐挽歌这副冷漠疏离的样子,真是让他气得牙痒痒,萧景弦冷笑了下,咬牙说道,“你少自作多情。”
然后头也不回的,与唐挽歌擦肩而过,冷着脸往别墅里走,周身黑沉的氛围,看来是气得不轻。
唐挽歌淡淡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冷笑了声,也没在意,直接上了车,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
萧景弦沉着脸走到客厅,佣人见他一副强忍着怒气的样子,顿时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去看他,生怕被迁怒。
还是萧老太太,见他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训斥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又板着一张脸,谁又惹你了?”
“还有,你今天不是工作忙不回来吗?怎么突然又过来了?”
萧景弦冷冷抬眸,看向萧老太太,也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来是想跟您问一件事。”
“关于唐亦书,奶奶知道多少?”
第139章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老太太惊讶地微微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他,“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名字?”
随后转念一想,以他现在的权势,想要查到唐亦书并不稀奇,老太太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名字,那应该也知道了关于挽丫头的事,对不对?”
萧景弦沉默一瞬,轻轻点了下头,“嗯。”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他,笑道,“景弦,这不像你啊,居然会关心别人的事,你不是一向最讨厌挽丫头么。”
一个平常连自己家事都漠不关心的人,突然问起挽丫头的身世来,这要是心里没点什么其他意思,她都不信。
谁知,面对萧老太太充满探究的眼神,萧景弦只是冷冷说道,“奶奶若是不想说也无妨,我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顿时就有点生气,这臭小子怎么性子就这么犟呢,嘴软点能死是吗?
就活该他讨不到媳妇!
萧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你这小子,总是这样嘴上不饶人,我也不跟你绕关子了,关于唐亦书的事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听完以后赶紧滚,不要来碍我这个老太太的眼!”
萧景弦微微蹙了下眉,完全不明白,奶奶为何会突然这么生气。
他想了想,冷声说道,“我知道了,奶奶。”
看他这副完全不开窍的冷漠模样,萧老太太顿时更加生气了。
要不是这臭小子确实有能耐,如果让他知道了唐亦书的事,说不定他还能帮挽丫头查查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找到什么线索,就冲他这死人脾气,她今天都不想理这小子,直接把他赶走!
萧老太太闷哼一声,偷偷抬眸看了眼萧景弦那张格外冷漠疏离的脸,突然就有些无奈。
这小子,继续这样下去,到底什么能开窍啊……
对于萧老太太的那些小心思,唐挽歌自然一无所知,她驱车直接开往帝都别墅的郊外,满心满意地都是想回以前的别墅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条丢失的项链。
谁知,刚进别墅区,她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
唐挽歌下了车,有些惊讶地摘下墨镜,看着眼前一身白色运动衫,打扮的十分清爽俊秀的男人,满是困惑道,“学长平时都住在这里吗?”
季轩也稍稍有些惊讶,他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也不是,只是我在这里有栋别墅而已,最近我在休假,想着这里风景好,人又少比较安静,所以来这住一段时间。”
唐挽歌眼里划过一抹了然。
季轩毕竟是大明星,出门在外总是被人围追堵截的,难得有空休息,肯定会选择比较安静的地方,不被人发现。
唐挽歌笑了下,“这还真是巧,我今天也是正好有事来一趟,没想到就遇见了学长。”
“那学长,我就不打扰你锻炼了,我先走了。”
唐挽歌重新戴上墨镜,冲季轩挥了挥手,似乎一点也没有多留的意思。
季轩眸光微闪,笑道,“没事,我正好也锻炼完了,你需要帮忙吗?如果遇到麻烦的话,两个人肯定要比一个人方便些。”
唐挽歌脚步一顿,没想到季轩居然会主动提出帮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我一个人就行……”
“没事。”季轩温柔地笑了笑,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看起来便让人如沐春风,“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来帮你吧。”
“……好吧。”
唐挽歌犹豫了一下,见季轩这么坚持,也不好再拒绝他。
反正只是去找项链,大不了,就当是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了。
唐挽歌轻轻笑了下,拿出包里的样图,跟季轩肩并着肩,边走边解释说,“我这次回来是想去别墅里找到以前不小心丢掉的项链,虽然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但我还是想试试。”
季轩垂眸看了眼样图,沉思一瞬,问道,“这条项链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唐挽歌脚步一顿,轻抿起唇,突然有些失落,“嗯,很重要,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季轩似是感受到她周身莫名悲伤的气息,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没关系,一定能找到的。”
“你也别太难过了,说不定一回去你就会发现,项链就在家里呢。”
听到季轩如泉水般温润清朗的声音,唐挽歌稍稍有些不安的心,瞬间变得安定起来。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笑意温润的男人,慢慢眨了下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总感觉……在学长身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呢。
是她的错觉吗?
唐挽歌微微垂下眼眸,脑海里,莫名又想起今天在老宅遇到萧景弦时,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还有眼里淡淡的嘲讽。
和季轩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唐挽歌不免再次有些感叹。
自己以前,究竟是有多眼瞎,居然会看上萧景弦那种冷漠不近人情的狗男人?
学长这种温柔体贴款的不香嘛!
第140章 刚刚给你打电话的男人是谁
唐挽歌小时候住过的别墅,虽然已经许久不曾主人,但还是会定时安排人来打扫。
因此即便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来过,别墅里也并不脏乱,生活需要的基本物品,也都应有尽有。
唐挽歌邀请季轩来到客厅,将图样交给他,笑着说道,“那我去楼上找找,学长就帮我在楼下找一下吧。”
“好。”
季轩轻轻接过图纸,以防万一,还是温声问了下,“挽歌,一楼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方便进去的?”
“应该没有吧。”唐挽歌想了想,摸着下巴说道,“毕竟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有什么东西,应该也都收拾起来了。”
季轩闻言笑了下,轻声说道,“那楼下就交给我吧。”
唐挽歌看着他转身的温润背影,慢慢眨了下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说起来……学长为什么一定要帮她呢?
明明自己就在休假,找项链也并不麻烦,放着她一个人不管不就好了,毕竟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唐挽歌感到十分困惑,摸了摸下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最后也只能把季轩的热心归结于——
他是个好人!
唐挽歌顿时恍然大悟,并且心里充满了感动。
学长,可真是个好人啊!
她感动地看着季轩,然后欣慰地转身上楼,直接去往了自己以前的卧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唐挽歌还是一无所获。
她有些挫败地下楼,见季轩感到抱歉地看着她,眼里划过一抹了然,顿时就有些失望,“我就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在想找到丢掉的项链,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学长,真是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大概是看她太过于失落,以至于让季轩心里感到十分不忍,他想了想,试着安慰她说,“不如你再回忆一下,小时候大概是什么发现这条项链丢掉的,说不定还能想起什么线索。”
唐挽歌顿时就有些为难,毕竟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本来她对童年的记忆印象就比较模糊,更何况还是她之前并没有在意的事……
唐挽歌狠狠蹙了下眉,双手抱胸思考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任何线索。
她无奈叹了口气,带着歉意看向季轩,说道,“学长,还是算了吧,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我能想起来,大概也找不到了,更何况,我也根本想不起来。”
季轩闻言思索了一瞬,提议说道,“那不如……问问你周围的邻居,有没有捡到过这条项链?”
唐挽歌眼眸瞬间一亮,随后又很快失落下去,“应该不可能了,我周围的邻居早就都搬走了,跟我一样很久都没有回来过,现在想要找到他们,比找到这条项链还难。”
“还是算了吧,学长,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唐挽歌带着季轩往别墅外走,精致明艳的脸颊上,表情明显有些低落。
季轩不忍看她这么难过,轻声安慰说道,“挽歌,你就别自责了,我想你妈妈把这条项链留给你的初衷,也是要你开心快乐,如果你因为这条项链一直自责难过,反而会违背你母亲的本意,不是吗?”
“而且我想你妈妈,应该也不忍心看到你因为弄丢她的项链而内疚,毕竟她是你的妈妈不是吗?肯定不会因为一条项链去责怪你的。”
听到季轩的话,唐挽歌原本有些自责的心情,瞬间恢复了不少。
确实,这件事是她太过钻入牛角尖里去了,因为太过在意母亲为数不多的遗物,反而乱了阵脚。
唐挽歌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明媚起来,笑着说道,“谢谢你,学长,我感觉好多了。”
“作为报答,今天中午就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季轩笑了笑,也没有拒绝,两人并肩走着,季轩的视线无意中落到旁边的别墅,忽然好奇道,“这里以前……住着的是谁?”
唐挽歌微怔了下,看着眼前装修的十分低调简单,甚至和周围别墅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十分廉价的房子,犹豫着说道,“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对母女吧。”
“母女?”季轩敏锐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这家人里,没有父亲吗?”
“……嗯,好像没有吧。”唐挽歌又皱眉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家邻居里有男人来过,应该是个单身母亲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女儿的年龄,应该也就比我大几岁。”
唐挽歌回忆起从前,也没太在意,随口说道,“不过那个小姐姐好像一直不太喜欢我来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为了跟她做朋友,我还经常送她一些小玩意儿,说起来……”
“她似乎一直都很想要,我那条项链来着。”
季轩脚步一顿,有些惊讶,“她想要那条项链吗?”
“好像是吧,因为自从有一次我给她看过那条项链以后,她每次见了我,都盯着那条项链看。”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甚至想不起来那个小姐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不过这件事她倒是一直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小姐姐每次遇见她盯着项链看的眼神,都实在是太过阴沉压抑,以至于一度成为她的童年阴影,想忘也忘不了。
也是因为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太过阴沉可怖,她后来才干脆放弃了跟她做朋友的想法,没有再去找过她。
季轩略微思索了一瞬,忽然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小时候把这条项链当做礼物送给了这个小姐姐,自己却忘了?”
“不可能的!”唐挽歌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我那个时候虽然还小,但也不是没有分寸,我送给她的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像这种贵重的项链,还是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肯定不会送出去的。”
“是吗?抱歉,那应该是我想错了。”季轩笑了下,眼神温柔地看她,“不过既然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就别太在意了,找不到也不是你的错。”
“……嗯。”
唐挽歌无奈点了下头,也只得作罢。
她有些遗憾地看着手里的样图,要是早知道这条项链这么贵重,她肯定会好好珍惜起来,不把它弄丢的。
但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唐挽歌将样图重新收起来,笑道,“我们走吧,学长。”
话落,她刚要带着季轩去停车场,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唐挽歌下意识接起电话,手机另一头,传来男人清冷如泉的声音,“你父母的事,我有了新的线索。”
唐挽歌瞳孔瞬间缩紧,急忙问道,“是什么线索?”
袁泽凛顿了下,淡声说道,“具体情况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你有时间现在可以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我慢慢跟你说。”
“……好。”
唐挽歌点了下头,挂断电话后,一脸为难地看向季轩,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学长,我突然有事要赶紧离开,今天中午这顿饭,就当我先欠你的好不好?等过几天我一定会还上的!”
季轩被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逗得一笑,温声说道,“没事,你不用在意的,这顿饭本来也不是非请不可,你随意就好,不用在意我的。”
“学长……”
唐挽歌心里顿时更加感动,心里忍不住再次感叹,学长可真是个好人啊!
她挥了挥手,转身笑着说道,“那学长,我们回头见。”
“等一下。”
季轩突然出声叫住她,唇角勾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眸光微暗,神色淡淡,看似不在意地问道,“刚刚给你打电话的男人……是谁啊?”
第141章 多么可怕的人
唐挽歌怔愣了一瞬,也没在意,下意识回道,“啊……是最近认识的一个朋友。”
她笑了下,解释说,“他爷爷跟我爷爷是老朋友了,老爷子想让我们这些小辈关系好些,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说季轩也懂了。
原来是世交。
他轻轻笑了下,看起来只像是随口一问,温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唐挽歌歪了下头,表情有些困惑。
为什么总感觉……学长的样子有点奇怪?
是她的错觉吗?
唐挽歌沉思一瞬,看着季轩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怎么也想象不到他能有什么别的心思,怕袁泽凛会等的不耐烦,她笑了下,挥挥手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学长。”
“嗯。”
季轩笑着看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温润的眸光,一时有些复杂。
他沉默许久,好半晌,才轻叹口气,无奈笑道,“没想到走了一个萧景弦,这么快又来了别人……”
还真是……有点麻烦啊。
唐挽歌离开别墅区后,直接开车去到了检察院。
袁泽凛已经提前跟门卫打好了招呼,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静静站在门口等她,见她神色匆匆的从车里出来,顿了下,淡声说道,“你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我又不会走。”
唐挽歌一顿,笑道,“那也不好让你久等,毕竟我才是要麻烦你的人。”
袁泽凛闻言轻轻抿唇,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淡淡敛起视线,说道,“随你便。”
“走吧,我带你去办公室。”
唐挽歌跟在他身后,有些紧张地问道,“泽凛,你说的新线索……到底是什么?”
袁泽凛头也不回,背对着她,清冷如泉的声音,轻轻响起,说道,“是关于肇事的司机。”
“司机?”唐挽歌整整一怔,说道,“可是那个司机,不是也当场身亡了吗?”
之前看卷宗的时候,她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肇事司机,对方好像是因为酒驾才会撞上她的父母,不过当时在高速公路上,因为车祸太过惨重,这个司机也当场身亡了。
她原先也想从这个司机下手的,但对方早就已经死无对证,她也就只好放弃了。
袁泽凛轻轻抿起唇,淡声说道,“确实,死人是无法说话的,但这不代表,不能从他的身世下手。”
“我这段时间特意找人调查过,这个司机在出事大概半年前,曾因为赌博欠下高额贷款,妻子受不了他嗜赌成性便跟他离婚,带着女儿回到乡下,从那以后这名司机便一直独居,直到半年后因为酒驾身亡。”
听了袁泽凛的解释,唐挽歌不免感到有些困惑,“这些我也调查过,但是从资料上看,这个司机并没有什么疑点,而且他死后并没有人帮他还清贷款,应该也不存在任何收买行为。”
唐挽歌其实一开始就怀疑过,是不是有人以帮他还清贷款为条件,收买了这名司机肇事行凶,但他死后一直没人帮他偿还贷款,甚至因为欠债太多,到现在他离婚的妻女还在打工帮他还清欠款。
“问题就出在这里。”袁泽凛停下脚步,转过身,神色淡淡地说道,“这个司机因为欠款太多,连吃饭都困难,又哪里来的钱买酒呢?因为欠高利贷,他早在一年前就为了省钱而戒酒了。”
“就是这样一个整整一年没有沾过酒,为了还钱努力开车赚钱的人,在没有任何特殊情况的前提下,突然喝醉酒去工作,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唐挽歌一怔,听完袁泽凛的解释,瞳孔猛地缩紧,脑海里,突然想到一种十分可怕的可能,“你的意思是,这个司机当初确实有被人收买,故意喝醉酒行凶,但是事后……那个收买他的人并没有按照约定帮他还钱,而是直接坐享其成,把自己完美隐藏起来了!”
“现在也只有这种理由能说的通了。”
袁泽凛有些意外地看了唐挽歌一眼,他只是稍微说了些情报,她居然便能推测出这些,着实是让他惊讶了一把。
他眼里划过一抹淡淡的欣赏,却也更加疑惑,这样聪明的女人,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萧景弦,为他追爱八年的。
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袁泽凛淡淡敛起视线,说道,“基于这种推测,我又去查了这个司机死之前的银行金额流动,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事。”
“那段时间他的银行并没有大额进账,可欠下的高利贷却突然少了数十万,他对外的解释是卖掉了自己的肾和其他一些脏器,如骨髓之类的,但这笔钱并没有到他账户上,而是直接还给了高利贷。”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买通他的人,为了诱惑他妥协,故意帮他先还了几十万,但这笔钱并没有打到他的账户上,而是直接由雇主本人还给了借贷人,这样一来,不仅能解释银行流动没有任何异常的疑点,还能起到隐藏自己身份的作用。”
“毕竟这几十万的钱款,只要在公司稍稍做一些手脚,便能隐藏去向,随便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去跟别人解释,如果对方位高权重的话,就更方便去操作这笔金额流动。”
唐挽歌在听完袁泽凛的解释后,后背突然惊起一身冷汗。
对方居然计划的这么缜密,他到底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做到这一步。
或者说,他究竟有多想他的父母去死,才会费劲心思去算计,把自己完美隐藏起来,不露出任何马脚,让人查到真相。
唐挽歌重新冷静下来,皱眉问道,“可按你这么说,如果买凶的人没有走常规路径,而是直接把钱打到借贷人的账户上,那这个司机死后,从他这里下手,还是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啊?”
“也不是完全找不到突破口。”袁泽凛轻轻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淡声说道,“虽然这个司机已经死了,但他的妻女不是还活着吗?别忘了,她们还在继续还清欠款。”
第142章 我没必要骗你
距离剧组的拍摄还有大半个月,唐挽歌没有犹豫,趁着这段时间,直接去乡下寻找那名司机的妻女。
袁泽凛本来不放心她一个人,想要陪她一起去,但后来唐挽歌还是以不想再麻烦他为由,婉言拒绝。
来到乡下后,唐挽歌很快就打听到了那对母女的住所。
蜿蜒崎岖的小道坑坑洼洼满是垃圾,泥泞不堪的路上到处都是污水,砖头漆盖的房子又小又挤,风一吹过,还能听到“呜呜”的声响,就算放到乡下,也是简陋到令人不可思议的程度。
唐挽歌眸光微微一闪,脸上并没有任何嫌弃厌恶的神色,表情十分淡然,轻轻曲起手指,敲响了破旧的房门。
过了好久,里面才传来女人几乎带着恐惧与崩溃的颤抖声音。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这个月真没钱了,我都给你们了,都给你们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下个月发完工资,一定把钱还上!”
女人紧绷着声音,几乎都快哭了出来,唐挽歌微抿起唇,说道,“您误会了,我不是债主,我只是有事情想要问问您。”
“方便开门进去说吗?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
听着唐挽歌十分诚恳的语气,女人犹豫了许久,门后才慢慢响起脚步声,然后“咔”的一声,房门被轻轻打开。
门后狭小的缝隙里露出一张饱经沧桑、被生活折磨的痛不欲生的陌生面孔,女人充满戒备地看着唐挽歌,目光触及到她周身竭力低调却仍显不凡的优雅气质,顿时怔愣住,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我是唐氏集团的副总,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有关你前夫的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人尖叫一声,捂住耳朵,提到那个给自己带来无数痛苦的男人,崩溃地哭着说道,“我不认识他,他欠的钱跟我没关系,我已经跟他离婚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们难道非要逼死我不可吗!”
她大声朝着唐挽歌吼完后,立马惨白着脸就要狠狠关上门,唐挽歌眼疾手快地伸手拦在门缝中,白皙娇嫩的手掌猝不及防被门夹到,她压抑着低低呻吟了一声,然后忍着疼痛,额角缓缓滑落一滴冷汗,十分冷静地说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讨债的,我是来帮你的。”
“如果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就帮你还清所有欠款。”
“你说什么?”
女人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松开手,害怕又内疚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您的手没事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看她急得直接哭出来,一副快要给她跪下道歉的架势,唐挽歌轻笑了声,默默将受伤的手藏到背后,说道,“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如果方便的话,现在我们能进去谈了吗?”
女人犹豫了一瞬,虽然仍旧心存怀疑,但挣扎了许久后,还是经受不住还清欠款的诱惑,加上对弄伤唐挽歌存在愧疚,最终轻轻点了下头,小声说道,“进来吧,不过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我前夫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而且从跟他离婚后,我跟女儿也再没有联系过他。”
“一次都没有吗?”唐挽歌轻声问道。
女人顿了下,沉吟着说道,“也不是一次都没有,偶尔他会找过来,希望跟我复婚,但我实在受不了他的赌瘾,更不想辛苦工作给他还钱让他再去赌博,所以就狠狠拒绝了。”
“最后一次联系,是他出事半年前,那个男人突然特别激动的找过来,说什么他找到能一次还清所有欠款的方法了,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还让我等他,到时候跟他复婚。”
女人说着冷笑了声,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与嘲讽,“我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居然痴心妄想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好几百万的欠款,他就是把自己卖了都还不清,还妄想复婚。”
“我只当他是被欠款逼疯了,再说胡话,没想到那次见面没多久,他就出事了。”
女人说着更是悲愤,想起那个人渣前夫,又哭了起来,说道,“那个死鬼也是死了都不消停,自己喝醉酒去开车,害死了人家无辜的人,还害得我被迫要帮他还钱,他欠了那么多高利贷,我要怎么才能还清啊,他祸害我也就算了,还要祸害我女儿,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啊,摊上他这种不负责任的爹,一辈子都要背着高利贷!”
唐挽歌闻言轻轻拍了拍女人微微佝偻的后背,不免有些同情她,想了想,淡声说道,“不管你前夫做过什么,你和你女儿都是无辜的,我刚刚也说过,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就帮你还清所有欠款。”
“我,我……为什么……”
女人哭的结结巴巴,表情十分困惑。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我只想你告诉我,一些更详细的事情,比如,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前夫的时候,他还说过什么,有没有说过自己找到什么办法能够还清所有欠款?”
第143章 意想不到的线索
女人微微一怔,皱眉回忆了许久,才犹豫着说道,“详细的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他说什么,好像遇到了一个贵人,接到了一笔大单子,可以赚几百万,那个人已经帮他还清了几十万,绝对不会骗人之类的……”
“那他有没有说过那人是谁?”
唐挽歌语气不免急了几分,死死攥紧手指,心脏跳的飞快。
看到她这副强忍着紧张与期待的模样,女人不免有些惊讶,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没有,他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他们之间好像是通过助理联系的,不过他倒是说过,对方是个大老板,在帝都有好多产业,不差钱,似乎还称呼他……先生?”
女人迟疑了瞬,缓缓说道,“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因为当时我太生气,也没怎么注意他说话,只知道那天他很兴奋,然后就把他赶出去了,在后来,他就……”
女人顿了下,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唐挽歌眸光微暗,知道继续下去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了,顿时有些失望。
她本来还以为,可以问出对方的名字,不过想想也是,对方既然做事这么缜密,怎么可能会留下自己的信息。
但这也让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预谋,她的父母,就是被人设计害死的!
唐挽歌眸光冷沉下来,幕后黑手是帝都的圈里人么,究竟会是谁做出这种事?她的父母难道在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吗?
她沉思了一瞬,然后淡淡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这是我答应给你的报酬,里面的钱足够你还清所有欠款,我既然答应过你,自然就不会骗你。”
女人顿时一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她,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唐挽歌淡淡起身,轻敛起视线,笑道,“你就当我是做慈善的,看不下去这种事情,单纯想要帮你一把。”
本来害死她父母的也是那个司机,这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可以,谁又想嫁给一个嗜赌成性的男人,在他活着的时候受尽折磨,死后还要帮他还清所有巨额欠款呢?
女人颤抖着手接过银行卡,死死捂住嘴哭了出来,拉着唐挽歌的手,当时就跪了下去,放声痛哭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我应该怎么感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我……”
“你不用谢我,我说过,只是碰巧知道这件事,想要做慈善而已。”唐挽歌神色淡淡地将女人扶了起来,轻声说道,“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以后就好好生活,跟你的女儿,过上正常的日子。”
“我,我……”女人泣不成声,被唐挽歌扶着,慢慢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唐挽歌眸光微闪,恍惚中从这个女人身上,好像看见了自己曾经追在萧景弦身后,一心想要嫁给他,让他爱上自己时,那副卑微而可怜的模样。
她呼吸忽然一紧,轻敛起视线,淡声说道,“以后好好生活吧,让你女儿找个好人家,千万别再碰上不值得爱的男人了。”
“……嗯。”
女人低低应了声,死死攥紧手中的银行卡,就像攥紧自己的命一样,原本崩溃昏暗的双眼,慢慢有了新的光亮。
唐挽歌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到最后都没有告诉她,自己就是那场事故中,无辜惨死的夫妻,拼命保下来的婴儿。
临走时,女人一直哭着将她送出了很远,直到出了村口,才和唐挽歌依依惜别。
就在她打算开车离开时,女人突然又追上来,红着脸,急匆匆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人曾经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助理好像称呼那个老板,叫做王先生。”
唐挽歌瞳孔微微缩紧,修长的指尖,猛地攥紧方向盘。
帝都……王先生?
第144章 你一定要无理取闹吗?
开车回去的路上,唐挽歌全程脸色都是淡漠的。
帝都王先生,这确实是让她意想不到的重要收获,虽然帝都有许多大型企业的总裁都姓王,但单单这两个条件,就足够她缩小目标,想要查出对方的真实身份,也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她之前还早早拜托了韩衍,让他帮忙找人查一下,当年幕后黑手直接打款给借贷人的银行账户,那么大一笔的转账,势必是要走相关渠道的,虽然二十多年过去想要去查这个账户十分困难,但只要对方的资金经过了银行,就一定能露出马脚。
再加上今天收获的情报,更是缩小了范围,唐挽歌死死握紧方向盘,突然有些激动。
她终于……要开始触碰到真相了吗?
不过激动归激动,她还是十分理智的,在得到对方的姓氏后,唐挽歌立即驱车前往萧家老宅,想要从老太太那里,得到她父母当年交际圈的情况,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姓王的人。
唐挽歌再赶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半了,她已经提前跟老太太打好了招呼,只是刚到门口,她就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怎么又是你?”
看着同样刚从车上下来的萧景弦,唐挽歌眸光微冷,轻蹙了下眉。
她也挺奇怪的,这人之前结婚三年里,能在老宅遇见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怎么离婚以后,反而能成天撞见他了。
萧景弦冷冷瞥了她一眼,出声提醒道,“这话不应该我来问你吗,今天是中秋节,你又来做什么?”
“中秋节?”
唐挽歌微微惊讶了一瞬,最近她都忙着调查当年车祸的真相,还真没有注意到日子,忘了今天是中秋节的事。
她顿时撇了撇嘴,心情就不太美妙。
萧家一向注重传统,逢年过节就算是萧景弦也得乖乖回来陪老太太一起庆祝节日,不过之前没离婚的时候,徐舒雅瞧不上她,萧景弦也对她爱答不理,她几次回到老宅过节家里气氛都会弄得特别尴尬,尤其是还要忍受徐舒雅的冷嘲热讽,时间久了她觉得怪没意思的,后来便主动推脱有事,在没回去一起过节。
徐舒雅还因为这事没少在圈里给她上眼药,说她不尊重长辈一点礼貌都没有,过节也不回去看望老太太,配不上当萧家的儿媳妇。
想起这些事,唐挽歌对萧景弦的脸色就更不好了,要是早知道今天是中秋节,她才不会挑这个时候过来。
唐挽歌神色更加淡漠疏离了几分,笑了下,冷声说道,“放心,我没兴趣跟你共处一室。”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萧景弦微蹙了下眉,冷锐的目光无意中触及唐挽歌被绷带缠起来的右手,瞳孔微微缩紧一瞬,哑声问道,“手怎么了?”
唐挽歌脚步一顿,下意识抬手看了看,淡声说道,“跟你有关系?”
萧景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有些烦躁地说道,“唐挽歌,你就一定要这样无理取闹吗?”
第145章 是不是有病
无理取闹?
唐挽歌笑了下,只觉得不可理喻,“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萧景弦狠狠皱下眉,心里越发烦躁。
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她手受伤,忍不住想要问一下,问她疼不疼而已。
但是话到嘴边,就怎么也拉不下脸说出口,萧景弦沉下脸,口是心非道地冷冷说道,“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唐挽歌懒得理他,有些敷衍道,“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所以萧大少爷可以放我走了吗?省的让人看到还以为我对你藕断丝连,回头说我对你念念不忘,多恶心人啊。”
“你不膈应,我还嫌膈应呢。”
萧景弦呼吸一滞,差点没让她气死。
他脸色阴沉的厉害,紧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般,沉默半晌后,萧景弦面无表情地敛起视线,沉声说道,“你要想看望奶奶,尽管进去。”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背影看上去竟有几分孤傲。
唐挽歌有些意外地看他,她还以为萧景弦的性格,大概会气到把她赶出去,让她再也不要过来。
他这算是……妥协了?
唐挽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最后耸耸肩,权当是没看见他,转身也上了车。
在等消息的这段时间,柳导的剧组也开始正式进入拍摄计划。
开机宴上,唐挽歌开车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众星拱月地包围着一个笑意盈盈的女人,跟她有说有笑的,充满了讨好的氛围。
有人无意中瞥到了她,顿了顿,突然阴阳怪气道,“白姐,我听说,你家里还有两个妹妹。”
白芜笑了笑,柔声说道,“是啊,她们也是演员,最小的那个妹妹刚回到家里,正在休息呢。”
说是休息,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娱乐圈在怎么说,也对艺人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的要求,唐甜甜进过拘留所,虽然明面上没有对她进行批评,但她在娱乐圈以后肯定是混不下去了,以她现在的名声,怕是联姻都没有人要。
有人偷偷附到白芜耳边,八卦兮兮地问她,“白姐,我听说,你家那个小妹妹,是被你二妹搞进去的?”
“啊,不会吧。”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偷偷瞥了唐挽歌一眼,说道,“哎呀,这肯定是误会了,她们都是姐妹,怎么能手足相残呢?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唐甜甜这件事的受害人,到现在都没个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倒是她被陷害的传言,说的有模有样的。”
“你们说,甜甜不会真是让人给算计了,被诬陷的吧?唉,这孩子我以前也跟她合作过,性子大大咧咧的,也没什么坏心眼,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傻,说好听呢,就是单纯,我觉得,她肯定是因为相信别人,被背叛了。”
“我觉得也是,甜甜那么单纯,性格也不错,指不定让人怎么算计了呢,我看就是唐挽歌因为嫉妒她,仗着自己是姐姐,甜甜对她十分信任,就陷害了她一手,想要代替她上位,你们想想,甜甜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她要是出了事,谁利益最大?”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阴谋论,现在白芜借着萧景弦风头正盛,唐甜甜又是唐家最宝贝的千金大小姐,加上之前在圈里的人设一直都是单纯天真的白富美,走清纯甜美路线,路人缘还算不错。
反观唐挽歌,在唐家的身份地位最是尴尬,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还公开跟唐振国叫板,在所有人眼里,已经默认是和唐家反目成仇了,自然在这些八卦流言中,最容易被当做拉踩的对方,对她进行猜疑揣测。
就像现在,这些想要讨好白芜,妄想着利用她接近萧景弦上位的小明星,见到唐挽歌过来,就开始在白芜旁边煽风点火,通过贬低唐挽歌来获取白芜的好感。
白芜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这些人的小心思,她冷笑一声,微垂下眼,掩去眼里的得意,只觉得万分痛快。
这些蠢货还企图讨好她接近萧景弦?做梦!萧太太只能是她的,不过借用这些蠢货的手去对付唐挽歌,看她们狗咬狗两败俱伤,她倒是乐的其成。
白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装作为难的模样,小声说道,“哎呀,你们别这样说她了,挽歌虽然不喜欢我们这些亲姐妹,也总是惹爸爸生气,但她到底是唐家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白姐,你就是心太好,要我说,唐挽歌压根就没把唐家当一回事!她都没把你们放在眼里的,今天陷害了亲妹妹,明天指不定就对你这个亲姐姐下手了,你可得小心点,别跟甜甜一样,上了她的当,被她算计。”
白芜笑了下,故意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轻声劝道,“不会的,我相信挽歌,不会这样对我。”
“你们也别在说她了,让挽歌听见,她又该生气发脾气了,她不喜欢我是小问题,到时候要是影响了拍摄,那多不好。”
“啊?白姐,听你这意思,她还耍大牌?谁给她的脸啊!”
众人顿时小声议论起来,脸上都露出不满的表情,觉得唐挽歌是个难以相处,乱发脾气的公主病。
白芜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伸手掩住唇角的笑,故意无奈地说道,“哎呀,她就是这种小孩子脾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谁也管不了她,你们不要介意。”
有人坐不住了,信了白芜的话,狠狠翻了个白眼,满是怒气地说道,“不行,我就受不了这种有公主病的人,我今天非要好好说说她不可!”
然后转身就冲着唐挽歌走过去,有人要拦她也拦不住,更多的还是想看好戏,幸灾乐祸。
白芜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心里暗暗嘲讽这人一声蠢货,急忙小步追上去,假意要阻止,“哎,你别生气呀,冷静一点……”
她故意没抓住那个刚出道小新人的手,就眼睁睁看着她冲到唐挽歌面前,狠狠一拍桌子,瞪着她咬牙说道,“唐挽歌,你不要太过分,仗着自己是富二代在娱乐圈胡作非为,不是所有人都惯着你这个小公主的!”
唐挽歌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她,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这人……有病???
第146章 阴沟里的老鼠
唐挽歌认出眼前的小姑娘,是剧组里那个大学还没毕业就出来跑龙套的新人,叫做徐馨,二十刚出头,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又看了看躲在后面人群中看好戏的白芜,眼里顿时划过了然。
她淡淡敛起视线,精致明艳的脸上表情有些慵懒,说道,“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徐馨反而被她给问住了,愣了下,没想到唐挽歌居然这么淡定,她都这样说了,她竟然都不生气的。
她顿时就皱起眉,有点犯嘀咕,不对啊,听白芜姐的描述,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公主病吗,这还能沉得住气不骂回来?
徐馨忍不住偷偷回眸看了眼身后一脸为难的白芜,见她一副温温柔柔的清纯模样,想了想,还是觉得跟白芜姐比起来,这个总是三天两头上热搜惹事的女人,更让人难以相信。
她闷哼了声,红着脸咬牙说道,“你还狡辩,我都听白芜姐说了,你都不觉得自己做过的事羞愧吗?不尊重生你养你的父母也就算了,当姐姐的还那么对付自己的妹妹,你良心过得去吗?”
唐挽歌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笑道,“嗯,我良心过得去。”
徐馨,“?”
徐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整个人都惊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挽歌,感到难以理解,她怎么可以这么自信十足,又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一般人不都应该觉得心虚才对嘛?
唐挽歌懒得跟小孩子计较,也不跟她废话,直接神色淡淡地跟她点明说道,“给你一句忠告,你被人当枪使了。”
“娱乐圈不是大学里的象牙塔,你要想在圈里混,最好还是长个心眼,别随便什么人说什么话,你都信。”
“什么意思?”
徐馨愣愣地看她,一下就没有反应过来。
唐挽歌顿了下,更加不可思议地看她。
这孩子,傻成这样,究竟是怎么顺利长这么大的?
唐挽歌无奈叹了口气,收起剧本,从椅子上缓缓起身,勾唇风华绝代地笑了下,语气慵懒地说道,“你想当演员,我没有权利阻止你,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这么单纯的性格,在圈里是混不下去的。”
“你要是还听不明白,我就把话跟你明说——你不适合娱乐圈。”
徐馨愣了下,呆呆地看她,彻底反应不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唐挽歌见她一副大脑当机的呆愣模样,无奈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是缺了几根弦,这种性格,不被娱乐圈生吞活剥了,都算她命大。
但这也反向说明她家境还算不错,至少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从小顺风顺水,不然也不会养成这种性格。
唐挽歌淡淡敛起视线,看向躲在人群后的白芜,冷笑了下,她其实并不讨厌徐馨这种性格单纯又年轻气盛、略有正义感的人,虽然单纯到极点有点让人反感,但到底本性是不坏的,只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容易上当受骗。
她真正讨厌的,是像白芜这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敢躲在别人背后阴谋算计,不敢露出正脸的人,这种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狡诈阴狠,冷血善妒。
唐挽歌轻笑了下,没有再去管已经脑子转不过弯的徐馨,而是淡定优雅地挽了挽额角的碎发,然后直直走向白芜,冷锐锋利的视线从人群里准确盯住了她,勾唇意味深长道,“下次你想对付我,可以直接站出来,拿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当枪使,你良心过得去吗?”
这话多少有点耳熟,徐馨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针锋相对的两人,茫然地眨了眨眼。
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芜也没想到唐挽歌居然会直接冲着她来,而不是跟徐馨互相撕起来,她慌乱了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些为难地说道,“挽歌,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拿徐馨当枪使的意思,是她自己在听我说完你的事后,觉得生气要冲过去找你的,我有尝试拦住她,只是……”
“只是你没有拦住,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想拦住她?”唐挽歌笑了下,冷冷看她,语气有些淡淡的嘲讽,“我也挺好奇呢,你到底都对徐馨说了什么,会让她这么生气,直接不管不顾地冲过来跟我理论。”
白芜顿了下,轻轻咬起唇,一时就有点说不出话。
有人想帮她出头,直接被唐挽歌冷冷看过去吓得噤了声,唐挽歌唇角笑意越发深邃,微眯起眼,意味深长道,“说不出来,那不如我帮你。”
“比如……你明里暗里默认唐甜甜会进拘留所是被我陷害的?又或者我公开跟唐振国叫板是因为我嫉妒你们,不尊重长辈?还是说……我脾气不好,当众耍大牌?”
“你,你都听见了?”
白芜脸色有些发白,无辜地抬起眼,红着眼圈,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楚楚可怜道,“挽歌,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些都是传言,我已经尽力帮你澄清了。”
“澄清?”
唐挽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笑道,“你帮我澄清的方式,就是拱火人家还没毕业的小孩,跑过来骂我?”
“我,我没有……”
白芜还想狡辩,却被唐挽歌毫不留情地冷声打断。
她神色淡漠地看着白芜,面无表情道,“我跟你说过,再敢来惹我,后果自负吧。”
白芜瞬间就惨白了脸,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她,慌乱道,“你,你要做什么?”
唐挽歌笑了下,轻声细语地“安慰”她说道,“你放心,我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有些事,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的很。”
“比如,你究竟是怎么进到唐家,被唐振国认下的,你和萧景弦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事,你应该也不想我说出来吧。”
白芜瞬间震惊地抬眸看她,脸上再无丝毫血色。
这下她是真的慌了,忍不住开始猜疑,是不是自己私生女的身份暴露,是不是自己被萧景弦厌恶疏离的事被她无意中看到……
不行,不可以,她不能说出来!
白芜顿时就急了,她先发制人,红着眼哭道,“挽歌,我一直都拿你当姐妹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得罪你,要你这样污蔑我!”
第147章 谁套路了谁
唐挽歌淡定从容地用手指捻起头发,笑道,“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有些事,你没有证据,我却有。”
她话落一顿,轻轻抬起眼眸看向周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们但凡多看看报道,也不会觉得唐甜甜是无辜的,她做过的所有事都有官方证据公布,大可不必造谣揣测。”
说完后,她完全不在意众人瞠目结舌的反应,直接高冷优雅地转身离开,曼妙纤细的背影,看起来矜傲又从容,和哭哭啼啼的白芜比起来,更像是一名高贵而有自己骄傲的千金大小姐,才气质上,就把白芜压的死死的。
白芜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她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光芒刺眼又傲慢,碍眼的厉害,就像是在毫不留情地嘲讽她一样,让她突然就有些无法抬头面对别人。
白芜死死低下头,眼里划过一抹嫉恨不甘,攥紧手心,连哭都不敢哭了,生怕和她对比起来,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周围看好戏的人顿时吓得不敢噤声,连看向白芜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我们是不是真误会什么了啊?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和唐挽歌对比起来,这个白芜有点上不了台面呢?”
“嗨,人家唐挽歌本来也是唐家正儿八经培养出来的大小姐啊,白芜不是最近才认回来的吗,气质和礼仪上不如唐挽歌不是很正常?”
“嘘,你们都快小声点,千万别让人家听见,你们别忘了,她身后还站着谁!人家可是萧总的心头肉啊,你们就不怕把她惹生气了,她去背后跟萧景弦告状,让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她也就只能靠萧景弦了,这种靠男人上位的女人究竟有哪点好,和她比起来,我就是更敬佩唐挽歌这种靠自己的!”
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白芜红着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简直羞愤到了极点。
唐挽歌其实把这件事处理的很聪明,她没有直接表明态度跟白芜据理力争,而是只透露出一点模模糊糊的信息,让周围的人去猜测。
这些爱吃八卦的人,最喜欢脑补和阴谋论,对于她们来说,这种模棱两可的信息才是最具有杀伤力的,再加上白芜在她面前的惺惺作态,有眼睛的人看到,自然都会去怀疑,真正造谣的人是谁,谁又是真正的受害者。
即便她们还认不清,心里也肯定已经埋下了对白芜猜疑的种子,原本讨好白芜的人也不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本身才聚集到她周围,而是为了通过她去讨好萧景弦,有了这层关系,在她们心里,恐怕巴不得赶紧看白芜的笑话让她出丑,好让自己有机会上位。
唐挽歌唇角轻轻勾着一抹笑,白芜既然想利用萧景弦去为自身谋取利益,也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这可是把双刃剑,用的不好,就会是今天这种局面。
说到底,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是她在嫁给萧景弦的三年里,收获的最大教训。
唐挽歌懒懒地敛起视线,从桌上拿走剧本,刚打算走,眼前就被一道黑影拦住。
她顿了下,淡声问道,“还有事?”
徐馨红着脸悄悄抬头看她,触及到她淡漠的视线后又赶紧羞愧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挽,挽姐,对不起,刚刚,刚刚是我太冲动,误会你了。”
“我,我好好想了下你说的话,然后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唐甜甜那件事,确实是她自己不好,是我太武断随便就相信了别人的话跑来质问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徐馨说着急忙弯下腰,给她赔礼道歉,小孩到底是还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磨炼,现在一副快要羞愧地哭出来的模样,看着还怪可怜的。
唐挽歌垂下眼眸看她,神色淡淡地说道,“你不用这么过意不去,原本我也没有怪你,这事我看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被谁推出来的,我也明白。”
“我不会跟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孩子计较,不过你以后如果想继续待在娱乐圈的话,最好还是把今天的事当一个教训,不然下次,你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徐馨闻言急忙红着脸说道,“我知道了,挽姐,我以后一定会多长一个心眼,再也不会被人当枪使了!”
唐挽歌沉默一瞬,看着徐馨眼里扑闪扑闪的光,突然就有点不太放心。
这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她无奈叹了口气,跟徐馨道了别,打算默默坐到一边,等着合照拍完后,就赶紧离开这里。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拍合照时,因为谁站c位的事,几个人又吵了起来。
“白姐,你快来这里,跟几位老前辈站在一起。”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招呼着白芜,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假装推脱了一下,说道,“其实我站哪儿都行的,我不在意这个位置。”
“哎呀,这怎么行,你可是女一啊,是我们整个剧组的门面,快来这里,我们站好就拍照了。”
有人发现不对了,小声说了句,“可是这样站位的话,女二就没位置了啊,要让她站到最旁边去吗?”
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地敷衍道,“那就让她站到旁边去呗,站哪儿不是站着啊,能拍照不就行,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这话明显就有些双标,剧组不少人听见了,也只是笑了笑,没太在意。
毕竟现在白芜才是剧组里众人要讨好的对象,唐挽歌跟她不对付,他们也就没必要主动去帮唐挽歌说话,当主持正义的出头鸟。
倒是徐馨,在旁边听见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心里觉得不公平有点生气,想要帮唐挽歌说句话,小声嘀咕道,“那女一旁边不是有位置吗,本来那也是应该挽姐站的,谁在那里,让出来不就行了。”
站了女二位置的小演员听见这话,顿时就有点尴尬,她本来想偷偷站在c位旁边争取上个镜好博取一下眼球,想着反正白芜跟唐挽歌关系不好,也没人敢主动拆穿她,万万没想到,徐馨竟然直接把话点出来了。
她一下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犹豫着,就听白芜轻声说道,“人家既然已经站上去了,你在让她下来多不好呀,反正只是一个位置而已,在哪都一样能拍到镜头里,没必要抢来抢去的。”
“而且,我觉得挽歌也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白芜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一直静静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唐挽歌,眼里划过一道暗芒,唇角轻轻勾了下。
一时间,因为她的话,整个剧组的目光就又聚焦到了唐挽歌身上,摆明了,是要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唐挽歌淡淡抬眸看了白芜一眼,见她眼里竭力隐藏着得意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你说得对,反正只是一个位置而已,站哪都一样拍照,我不介意她站在我的位置。”
“不过既然白小姐这么热心,喜欢帮助别人,那你一定也不会介意,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吧?”
第148章 哪里来的小鲜肉?
唐挽歌笑着看向白芜,唇角满是意味深长。
白芜顿时一怔,没想到唐挽歌会把自己给她的难题,又主动踢回来,心里顿时充满怨气。
她张了张嘴,一时就有点委屈,“挽歌,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想要为难你,只是再跟你商量而已。”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去站到旁边拍照就好,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唐挽歌听到这话,笑了笑,感到有些奇怪,“你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我什么时候误会你说我很介意,又什么时候生气了?”
“我只是觉得,既然白小姐如此古道心肠,喜欢帮助别人,那应该也不介意帮助我一下,把位子让出来,对吧?”
唐挽歌说着唇角的笑意又深邃了几分,意味深长道,“还是说,白小姐心里并不如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其实很介意呢?”
“我,我没有!”
白芜红着脸反驳她,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咬着唇无辜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介意的,如果位置真的不够,我可以让出来去旁边。”
白芜其实也在赌,赌唐挽歌不敢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下这个c位,她就不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然而唐挽歌是真的无所畏惧,她笑了笑,说道,“那就请白小姐站到旁边去吧,不然耽误别人拍照的时间可不好。”
白芜瞬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她。
她怎么敢的啊!就不怕被人议论吗!
白芜顿时就有点着急,原本她是笃定唐挽歌不敢这么嚣张,才以退为进想要为难她,让她怎么都不好做的,结果唐挽歌根本就不怕,这样一来,她岂不是真的要站到旁边去了?
白芜心里自然是想要这个c位的,最主要的是,如果唐挽歌代替她站到那个位置,她气都能被气死!
白芜咬了咬下唇,红着眼圈,就希望此时此刻有人能站出来替自己说话,反驳一下唐挽歌,但她看了一圈,好像没有一个人,有这个意思想要帮她。
毕竟话是她自己说的,不介意去“帮助”别人,她本人都不介意了,别人自然也没必要再说什么。
这下白芜是真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刚想反驳,柳鹤城就急急忙忙走过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大家,我有点事来晚了哈。”
“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准备好我们就赶紧拍照吧!哎,小芜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红着眼呢?快把状态调整一下,不然拍照都不好看!”
本来是庆祝开机顺利的喜庆日子,看到白芜哭丧着脸一副不高兴的委屈模样,柳鹤城心里就有点不太乐意了,火气也上来了几分。
眼看着导演要发脾气,剧组里的人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纷纷顺着柳鹤城的话,劝道,“是啊小芜,今天是导演特意选好的喜庆日子,不兴哭哭啼啼的,你快把眼泪擦擦,咱们拍照了。”
白芜听到这话,心里都快要气到呕血了,本来让唐挽歌站到c位她就已经很不甘心了,这下被导演训斥一番,她的脸还往哪放?
白芜死死咬了下牙,委屈地站到一边,表情有些阴狠。
都怪唐挽歌这个贱人!非要给她作对,她要是肯乖乖听话把位置让出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她既然这么不识好歹,自己就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白芜心里打定主意,不情不愿地站到旁边,拍照都没了心情。
和她对比起来,唐挽歌倒是淡定的多。
本来她是不在意站哪儿的,c位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但既然白芜不死心,非要给她纠缠到底,那她也不介意在看一次好戏。
对于她来说,没事看看白芜自作聪明找自己麻烦,却总是落得一个自找不痛快的下场,还怪有意思的。
唐挽歌缓缓敛起视线,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
要不然说白芜和萧景弦是绝配呢,两人一模一样,都喜欢跟她面前找虐,纯纯的有病。
拍完照后,唐挽歌是彻底不想待在剧组了,干脆直接开车回去,跟柳妍妍一起,又去酒吧庆祝了一番。
说是庆祝她开机顺利,其实还是柳妍妍嘴馋,想去酒吧潇洒一下,强行拿她找理由。
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柳妍妍羡慕地看着舞池中央一对一对的男男女女,狠狠喝了口闷酒,拉着唐挽歌的手哭诉道,“呜呜呜,小挽子,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连初恋都没谈过,每次听同事谈到这种话题,我都不敢说话,呜呜呜,你说我会不会到死都没碰过男人,被人家笑话啊。”
唐挽歌眼皮跳了下,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有点无语,“你想什么呢?喝多了是吧。”
“我没喝多!”
柳妍妍一拍桌子,“哇”地一下,哭的更大声了,还特别委屈地说道,“呜呜呜,你现在都是富婆了,还不给小姐妹介绍介绍小鲜肉,我看你就是想吃独食,呜呜呜,你不爱我了小挽子!”
唐挽歌,“……”
唐挽歌心情复杂。
论好闺蜜喝醉酒以后寂寞了耍酒疯想要男人肿么办?
她沉思一瞬,决定还是帮她一把,省的一会儿闹大了,她俩都得被人赶出去。
唐挽歌无奈叹了口气,其实她还真不认识几个小鲜肉,想了老半天,也只能勉强想到一个人。
犹豫了一瞬,唐挽歌试探着说道,“那你觉得……韩衍怎么样?”
第149章 你就应该狠狠打他的脸
柳妍妍差点没直接一口水喷出来。
她微微睁大了眼,表情有复杂地说道,“你说韩衍?你现在签约公司的老板,那个从小就只会跟在萧景弦身后跑的白痴?”
唐挽歌慢慢眨了下眼,说道,“你也知道他脑子不太聪明?”
“这还用说嘛,看都能看出来,他要是脑子好使,还能追在萧景弦身后跑?”
柳妍妍有点嫌弃,她早就看萧景弦不爽很久了,连带着他周围的人,她都不太喜欢。
能跟那种渣男做朋友的人,自己能好到哪去?
唐挽歌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韩衍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差,我和他从高中就开始认识了,他跟在萧景弦后面也是家里的意思,本身性格不坏,要不然当初我跟萧景弦离婚,他也不会帮我。”
“而且,他虽然有时候笨了点,有点小孩子脾气……但我倒觉得,他这种单纯易懂的性格还蛮适合你的。”
唐挽歌轻轻喝了一口酒,单手撑起下巴,笑着看她。
说起来,柳妍妍其实条件真不算差,长得漂亮又能赚钱,家世中等偏上,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之所以单身这么多年,归根结底,还是她的性格问题。
柳妍妍是比较理智偏现实的性子,和社会上心思复杂、成熟稳重的男人虽然聊得来,却谈不成朋友,而且平时工作又累又忙,正需要韩衍这种性子纯粹、情商高会逗人开心的男孩子来给她互相弥补。
唐挽歌倒是觉得韩衍跟她蛮般配的,但柳妍妍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她有些嫌弃地撇撇嘴,说道,“算了吧,我最讨厌他这种擅长甜言蜜语的类型了,鬼知道他花不花心啊,而且年下也最麻烦了,我才不想照顾他。”
平时工作那么累,回家还要照顾一个性子还不成熟的小孩子,想想就觉得让人窒息。
唐挽歌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杯,笑道,“我倒不觉得韩衍会是那种花心的性格,毕竟他情商那么高,好多事情看在眼里他都懂,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而且我也不认为他是那种需要你照顾的不懂事的小孩子,毕竟他也二十多岁了,你们如果真成了,还指不定是谁照顾谁呢?”
“小挽子,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需要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来照顾吗?”
柳妍妍佯装愤怒地一拍桌子,然后摆摆手,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就不该指望你,我看我还是一直单身到死算了。”
唐挽歌笑着看她,没有说话。
她就是因为萧景弦的关系,对韩衍偏见太大,一开始就戴上了有色眼镜,加上性子又比较倔强,才不愿意听她说话,固执地认为韩衍是个渣男。
唐挽歌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没有要强迫柳妍妍的意思,想了想,又说道,“那季轩季学长怎么样?你也见过,人很温柔,长得又符合你的审美。”
柳妍妍一听到季轩的名字,吓得直接摆手,连忙说道,“季轩还是算了吧,大明星我可惹不起,虽然他人挺好的,我也挺喜欢,但还是当偶像来看待比较合适,真要谈恋爱的话,光是他的粉丝我就遭不住。”
“而且人家那种温柔体贴的性格,还不一定能看上我这样暴脾气的人。”
柳妍妍小声哼唧了下,对自我认知可谓是十分明确。
她想了想,又红着脸说道,“不过季轩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长得好看,性格又好,演技还超级赞,小挽子,你要是有时间,帮我问他要个签名呗。”
唐挽歌,“……”
唐挽歌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到底是来叫我帮你追偶像的,还是叫我来帮你找男人的。”
柳妍妍不太在意地挥了挥手,叹气道,“唉,男人不提也罢,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不然还是你包养我吧,富婆姐姐。”
“我性价比可高了呢,别人想抢都抢不上。”
柳妍妍眼巴巴地看着唐挽歌,模样还怪可怜的。
唐挽歌眼皮跳了跳,简直没法直视她,“你要我包养你也行啊,会做饭吗?会做家务吗?平常会说好话讨我欢心吗?”
“这些你要是都不会,姐包养你干嘛?”
柳妍妍当时就惊呆了。
唐挽歌一发灵魂三问直接把她问不会了,柳妍妍不服气地一拍桌子,顿时就怒了,“咱俩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唐挽歌淡定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十分优雅地笑道,“好姐妹当然是好姐妹,但是你要我包养你,就得另算价钱了。”
柳妍妍满脸震惊地看她,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在自己面前优雅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喝酒的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柳妍妍“啧啧”一声,从桌上爬起来,撑着下巴看她,突然正经起来,好奇地问道,“也别光说我啊,你自己呢?最近没遇见什么好男人?”
唐挽歌顿了下,脑海里突然想起袁泽凛那张清冷而儒雅的俊脸来。
她想了想,淡淡垂下眼眸,说道,“没有。”
“你少骗我!”
柳妍妍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挽子,你得支棱起来啊,怎么能不积极点找男人呢?就是因为你跟萧景弦离婚了,你才更要每天至少找三个优质小鲜肉傍身,群男环绕来狠狠打他萧景弦的脸,告诉他什么叫做今天你高攀不起!”
唐挽歌差点被柳妍妍惊世骇俗的发言呛到,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无语道,“你成天脑子里想什么呢?”
“还群男环绕……想想就觉得惊悚好么。”唐挽歌无奈叹了口气,认真说道,“而且我也没有必要找男人去萧景弦面前炫耀,对这种渣男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把他当成空气,完全无视他,少跟他扯上关系。”
“你说的也对。”柳妍妍想了想,虽然还是觉得狠狠打萧景弦脸更爽一点,但也确实不想让唐挽歌再跟那个狗男人有联系。
她好不容易才想明白,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但柳妍妍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忍不住用胳膊轻轻戳了戳她,凑过去八卦兮兮地问道,“小挽子,话说回来,你就真对身边的人不感兴趣吗?我看季轩就挺适合你的啊,你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第150章 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唐挽歌想也不想,淡淡说道,“没想法,我只拿他当学长。”
看她一副断绝七情六欲、斩断世俗红尘的模样,柳妍妍顿时就有点着急,“你别说话这么绝对啊,季轩多好啊,你们都是演员,他人又温柔体贴,不比萧景弦那个狗男人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你说你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这不得找个温柔的好男人,真正体验一下什么叫被爱的幸福?”
唐挽歌现在是真想把柳妍妍脑子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些什么了。
她无语地瞥了柳妍妍一眼,说道,“没兴趣,我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幸福还要靠男人来获取吗?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幸福的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每天因为狗男人唉声叹气、自怨自怜,挺完美的。”
柳妍妍看她这副下定决心的坚持模样,简直愁的头都大了。
以前她没和萧景弦离婚的时候吧,她就犯愁这个小傻瓜什么时候能醒悟过来赶紧离开那个死渣男,现在好了,婚是离了,她人也直接绝情绝爱了!
这不是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吗!
柳妍妍觉得自己简直为这个不争气的娃操碎了心,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看这丫头还挺乐得其中的,不像是觉得苦恼的样子。
想了想,她干脆也放弃了挣扎,直接破罐破摔道,“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了,你开心就好,反正以后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跟姐说,姐罩你。”
看着柳妍妍一副社会大姐头的霸气模样,唐挽歌笑了笑,心里顿时暖了几分。
虽然她运气不算好,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但她运气也不算太差,至少,在过去的人生中能够认识柳妍妍这样的朋友,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值得幸运的事。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酒吧待到了深夜,唐挽歌扶着已经有些喝醉、开始扒着她说胡话的柳妍妍,有些费力的走向门口。
她刚想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略显惊喜的干净声音。
“学姐,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唐挽歌怔愣了一瞬,下意识回头,便看到韩衍站在一群打扮地夸张而非主流的年轻人里,正笑着看她。
她顿了下,淡声解释说道,“今天我跟妍妍出来庆祝一下开机顺利,真巧,能遇到你。”
韩衍眼眸一亮,顿时笑的更加开心了。
他身后一群富二代朋友看见面前突然站着一个长相精致明艳、气质优雅高冷的女人,一下也亮了眼,兴奋地躲在韩衍身后,就开始八卦地小声问他。
“韩哥,这是谁啊?长得真正,你女朋友吗?”
“说什么呢,韩哥哪配得上这么高贵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普通朋友啊!怎么样韩哥,这不介绍兄弟们认识一下?”
“是啊韩哥,给兄弟们介绍一下呗,别一个人吃独食啊!”
韩衍微微皱了下眉,一张干净清秀的脸上,笑容冷了几分,突然正经起来的模样,竟然还有些莫名的压迫感。
他笑了笑,看向身后这些兄弟们,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也带了些意味不明的警告,“你们可别乱说话,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你们这样调侃的。”
几个人本来已经喝醉酒有点不清醒了,听见韩衍突然这样说话,愣是吓得恢复了一瞬的理智,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这些小辈现在就属韩衍年龄最大最有能耐,几个人在一起混的时间长,自然也知道他的性子,平时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在意,但你要是真触及他的底线,他生气起来,可是比萧景弦都要狠。
他们瞬间吓得噤了声,尴尬地笑了笑,稀稀落落地跟唐挽歌道了几句歉,就赶紧一溜烟跑进酒吧里,跟身后有个鬼追着他们一样,怕的厉害。
唐挽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面前笑容十分干净纯粹的韩衍,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可能还真是小瞧他了。
“你原来还有这样一面。”唐挽歌意味深长地说道。
韩衍笑了笑,无辜地眨了下眼,就有点委屈,“学姐,你别误会我呀,是他们刚才说话太过分了,我才有点生气的。”
“我平时不这样,你不是都知道吗。”
唐挽歌眸光微微闪烁了一瞬,没有说话,有些费力地扶了下快要睡过去的柳妍妍,淡声说道,“你没必要为我生气的,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韩衍笑了笑,直接二话不说走过去,从她身上将柳妍妍接过来,扶在肩上,说道,“这不一样,他们只是狐朋狗友而已,怎么能跟学姐比呢。”
唐挽歌轻轻皱了下眉,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面前笑着的少年,韩衍一张过分干净清秀的脸稍显稚嫩,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藏着掖着、别有心思的人。
唐挽歌淡淡敛起视线,只当是自己多想了,轻声说道,“你不用帮我也行,我可以带她打出租回去,我的别墅离这里也不远。”
“那怎么行呢!你们就两个人,还有一个喝醉了不清醒的,深更半夜坐车回去,多危险啊。”韩衍不太赞同,笑了下,清脆干净的声音十分期待地说道,“还是让我帮你吧,学姐,反正我也没事做,而且你也扶不动你朋友吧?”
毕竟喝醉酒的人体重需要全支撑在她身上,唐挽歌确实有点遭不住,刚刚也是很吃力才把柳妍妍带出酒吧。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韩衍那双清澈干净又十分期待的眼睛,顿时就有点不太忍心拒绝他,只得点了点头,无奈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学姐。”
韩衍脸上的笑意顿时又明亮了几分,看起来倒是十分开心的模样。
柳妍妍半醉半醒的,就感觉自己靠到了一个温热坚硬的怀抱里,她微微睁开眼,一入目就是韩衍那张过分清秀干净的脸,即便在夜里,帅气爽朗的脸庞也耀眼的晃乱了她的眼。
柳妍妍一怔,借着醉意,大胆地抓住韩衍的手,兴奋又激动地说道,“小弟弟,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