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乌鸦！
“！！！？”
这次，两个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李苏苏与刘吱吱争先恐后的从这个洞里往外爬，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埋在这楼里。
“他一个人怎么拆……”
历念儿这句话只是低声嘀咕，她深吸一口气，还是站在了走廊的栏杆上，闭上眼睛往下跳。
完了完了，这次自己的腿肯定保不住了……
这样想着，过了半晌仍旧没什么落地的疼痛感传来。
“……？”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那个笑得很可爱的小朋友。
对方小小的身躯抱着她，让她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直接砸在地上，历念儿感动了：“谢谢你……啊。”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刘吱吱松了手，历念儿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
原来刘吱吱是去接郑薇了。
郑薇也跟在她身后跳了下来，这会儿也被刘吱吱接住，并没有受伤。
“谢谢……”
郑薇的心情一度十分复杂。
“小朋友，你是哪里人？”历念儿从地上爬了起来，问道。
“阳光幼儿园的。”
“那……你是鬼啊？”
“是啊。”刘吱吱点了下头。
“那个，鬼……你们这些小鬼都这么和善吗？”
“啊……？”刘吱吱咬了咬手指头，目光都有些纠结。
“你们都是好吃的。”
历念儿：“……”
“可是你看她。”刘吱吱指了指李苏苏，“她也想吃你们啊，还不是没吃。”
“……”
“学长是你的什么人啊？”
“我老师！”
这还真的是老师？
听说上的本市师范大学，但到底哪一点有老师的样子啊？！
“老师不在，你们十个都不够我们吃的。”刘吱吱有点纠结。
谁还不想吃点好吃的了。
但是……真的不敢。
敢吃的话老师绝对弄死他。
有时候，恐惧是可以战胜本能的。
底下几人说着话，周华也跟着他们跳了下来。
他向来没什么存在感，连跳楼这种事也没没人通知他一声，嗯，看着楚歌从上面扔下来更多的残肢，其他人都往下跳，周华悟了。
这会儿，他也得跳！
但他就没有刘吱吱来接了，好不容易跳下来的他惨叫一声，抱着腿蜷缩在了一起。
很不幸运，唯独只有他一个人摔断了腿。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更倒霉的是，楚歌又从楼上扔下来一块残肢，正好砸到他身上！
女人的头颅与他对视，两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啊！”
周华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两个女孩身后。
楚歌扔下来的残肢没什么共同点，唯一的共同点大概也是身上的衣服都是红的，然后被楚歌附带着一根丝线扔下来。
不需要控制鬼帮他做事，只是绑住鬼不让他们动弹，那之前被剪下来的那些丝线就完成能够做到。
这座楼上，医生办公室是空的，唯一的医生已经变成了楚歌背包里的五张人皮，五号房间只有尸块，是真的尸块而不是鬼，四号房间里是周华的影子，嗯，取走腕带就会消散，剩下的房间里，全都是鬼的残躯。
除了……二楼的三号房间。
楚歌进去的时候，一个红衣老太太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前的万年雷击木上。
嗯，早有预料。
老太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楚歌随即扔出去一个粉笔头，老太太顿时什么都做不了，然后几根丝线飞出，这个红衣就这么简单的被楚歌限制了行动。
三号房间，人格分裂的男子，男子分裂出的人格是他的母亲，这里又有男子的头颅，母亲应该完整的在这，这里出现一个红衣并不让楚歌意外。
“我知道你能挣开……嗯，别急，你难道不想看到你儿子解除苦难，不再被分尸待在这里吗？”
从背包里摸出来东西的楚歌左手斧子右手剪刀，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谈判专家：“老太太，我要拆了这里，你配合不配合？”
老太太：“……”
“你这样想，人会骗鬼，但是鬼会骗鬼吗？没那个必要。”
老太太似乎有些神情松动了。
“配合我，我帮你儿子分开的身体组合在一起，你不要对这里的人或者鬼出手，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你儿子。”
老太太被楚歌朴实无华的谈判态度感动了。
这个房间里，除了这个老太太外还有一个男人的头，这会儿，这个男人的头一脸复杂的看着楚歌和自己的母亲说着什么。
“小兄弟，谢谢你……但是不用，她应该不会听你的威胁……我跟她关系不好……”
他有点艰难的说道，“如果有机会，我妈恨不得弄死我。”
话音未落，老太太猛地挣开几根丝线的束缚，也不管楚歌了，似乎是因为儿子的开口注意到了儿子，朝着自家儿子扑了过去。
“……什么母慈子孝的名场面。”
楚歌差点被眼前的画面感动了，感动得恨不得用斧子跳个舞给他们助兴。
属于老人的惨叫终究还是在这精神病院里响起，楚歌手中的斧子发出凌厉的光芒，直接对着这老太太劈了下去！
无人可挡！
楚歌磕着从系统购买来的恢复药，再次扔出丝线，把同样被分尸的老太太绑了起来。
“现在，你们母子团聚了，都是分尸状态，真好。”
儿子：“……”
母亲：“……”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获得声望值100】
耳边陡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楚歌：“……”
把这些打包扔下操场，楚歌朝着下一个房间走去。
红衣还是相当有牌面，至少单纯的丝线很难困住它们……当然，前提是这个红衣是完整的。
只有一部分，哪怕是红衣，也没法摆脱丝线的控制。
被楚歌的丝线控制之后，哪怕是融合到一起，也没法完全融合，必然各部分之间有缝隙。
楚歌当然没那个能耐一口气面对这么多的红衣，哪怕是有斧子和系统存在也不可能，但是这么多被分尸的东西……
那可就轻松的多。
整栋楼在楚歌的不懈努力之下，终究是被清空了。
楚歌来到操场上，看着操场上一堆各种各样扭曲的身躯部分，还有旁边一脸惨白的三个人，这融洽的一幕让楚歌欣慰的笑了出来。
“老铁们，这下清楼了，刷个火箭咱们开拆。”
楚歌对着弹幕说道。
“666！”
“卧槽，爽了，大佬就是这么牛逼！”
“来了来了！这火箭我来刷！刚充的钱！就是不知道今天怎么银行进来的这么慢！”
“楼上你……”
“嘘，不要在意，跟你们没见过人一样。”
“不是没见过人，但是这种比我们还积极的人是真的有点不对劲。”
“现代人牛逼！”
“……所以就我一个人想知道大佬究竟该怎么拆吗？”
“这种灵异构成的玩意儿，基本只要破坏基本构成法就够了吧？”
“差不多，大佬已经开始画阵法了。”
“等会儿，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有什么鸟的声音？”
“拍动翅膀的那个感觉唉。”
“不知道你们记得吗，大佬在进四号房间的时候，四号房间里的人说是还有乌鸦的声音——”
“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整。”
一个乌鸦拍动翅膀的声音陡然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周华脸色一变再变。
“完了！完了！怎么会有这个鸟的声音！”
“什么鸟？”楚歌随口问道。
“不知道。”
“看来你是真的菜。”
楚歌抬起手，在乌鸦拍动翅膀飞过来的时候，这个阵法终于画完。
“是乌鸦。”楚歌看着这个阵法发出了红色的光芒，渐渐没入眼前的大楼，大楼一阵震颤，摇摇晃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但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楚歌眼里有若有若无的红色在闪烁，这一瞬间，他想了太多的东西，有白雅，有乌鸦，也有自己身上气息的改变……
楚歌抬起手臂，像是刻意安排的巧合，从建筑物后面飞过来一群浑身漆黑的乌鸦，其中一只稳稳地停在了楚歌手臂上！
而其他的乌鸦，则是朝着这里其他三人冲了过去！
【沾染了魔气的乌鸦。】
楚歌的眼前很快出现了系统的介绍，他抬头与停在手臂上的乌鸦对视，乌鸦漆黑的眼珠里跟着闪过一道红色的光芒，接着，张开嘴叫了一声。
一群乌鸦这样飞过来，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听到鸦鸣。
如同过去听到的一般凄厉，也更加嘶哑！
“学长！救我！”
身后传来历念儿的求救声，还有一点血腥味蔓延开，这一群乌鸦出现的太突然，实力也实在是强大，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他们针对一切活物发起了攻击，周华甚至完全了反抗，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怎么完了？！”历念儿身上已经被乌鸦抓得到处都是伤口，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我只遇到过一次，乌鸦出现的情景。”
“那一天，我还不是一个人，我与另外一个误入进来的人躲在五号病房里，那些乌鸦飞过，直接冲进五号病房，生吃了另外一个人。”
“但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那时候，操场上的鬼还是挺多的，毕竟这地方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死的人也不知道多少，进来的鬼又出不去，他们不少都在操场……”
“我看着那群乌鸦，把操场上所有的鬼都同样的吃了……”
“所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楚歌问了一声，低头对着手臂上的乌鸦说道：“停下。”
乌鸦眨了下眼睛。
在楚歌身后，一大片的鸦群扑腾着翅膀的动作戛然而止，整片的从空中落下，就如同下饺子一样，哗啦啦的往下落。
但是，比它们更显眼的，是那座大楼的倒下！
它像是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推了一把一样，一片红色的气息弥漫，铺开来便是整片废墟，建筑物的主体不断瓦解，从空中掉落，按理说这样的场面应该伴随巨大的声音，可是什么都没有。
像是看默片一样，为眼前震撼的画面而心神撼动，耳边却收不到任何声音。
他们看着这座建筑物倒了下去，乌鸦一只只的从空中落下，一时间没有了任何言语。
只有制造这一切的楚歌顿在原地，手臂上的乌鸦也一动不动。
白雅……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过……既然是沾染了魔气的乌鸦，能够听从他的命令……
那，白雅的那只乌鸦……
是魔。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楚歌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曾一度以为，那只乌鸦是妖。
既然不是的话，那真正的妖是……
抬起眼睛，楚歌低声问这只乌鸦：“她说距离太远飞不过来，所以，这是她给我的新的助力？”
乌鸦没有动弹。
它只是祖先曾经被沾染过魔气，一代代的传承了下来，并不代表它能够听懂楚歌说的话。
“这里究竟是哪里？”
眼前的大楼倒下，地面露出了一个屋顶尖，这屋脊犹如一条纵横的龙，即使是隔着这么远，仅仅只有一个屋脊，也能够看出这座古宅曾经的大气。
“这个……应该就是一百多年前的楚家？”
历念儿抱着自己的手臂，她身上多了不少伤口，不过女孩子其实没这么娇气，这点伤口根本不影响行动，看到没继续流血了就没管它们了。
“楚家？”楚歌扬了扬眉毛。
“啊……这个，你也姓楚？”历念儿有些奇怪的看了楚歌一眼，“我来之前查了一下东郊区精神病院的历史，一百多年前是楚家旧址……”
历念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跟楚歌说了一遍。
楚歌顿了顿，然后笑了出来。
“楚家先祖？全死这儿？难怪……”
原来真正的危险在这里。
难怪白雅之前的目光有点复杂。
不过，姐姐到底还是爱他的，就算是他拒绝了放乌鸦飞更远的距离，姐姐也在他身上做了一些改变，让这群乌鸦听他的话？
但是就算是沾染了魔气，这也是一群普通的乌鸦啊……有多大用？
妈的。
楚歌面无表情的想。
还不如当时就答应白雅把乌鸦放出来更远的距离呢……
第一百零六章 地下的一楼
“这玩意儿，到底是六楼，只是多的一楼不在楼上，而在楼下。”
楚歌挥了挥手，手臂上的乌鸦重新飞了起来，其他鸦群也环绕在他的周围，“自己飞着吧，不是所有乌鸦都能站在我手上的。”
乌鸦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它跟着楚歌飞。
“说实话……我不太能想象到，这五个红衣究竟是怎么被分成六份放在不同的位置的……当然，楚家的话，那有的是手段。”
楚歌转头看向那几个被自己扔下来的红衣，并且——勾动了一下手指。
手指上缠着的几根丝线被扯动，几个红衣被迫站到了一起。
楚歌拿出自己的手机：“这必须拍一张，从来没有过的高光时刻。”
鬼：“……”
我觉得你没有把鬼当鬼。
弹幕也一片欢乐。
“哈哈哈哈，感受到了冒犯。”
“2333333，确实，这么多红衣一起出现本就很诡异，诡异的是他们还能被主播限制住，一个限制这么多个，高光！”
“必须拍一张，主播有机会我们一起合个影。”
弹幕里的那个人又开始发言了：“合影当然没什么问题，你考虑清楚了，合影的时候你在主播手上还是主播在你肚子里？大概率是前者吧？”
“不是……为什么人的出现会让这个正常的弹幕变得格外不正常了起来？！”
“我顺着网线过去看了，真的就一个普通人！”
“谁来过了?桌上有花生，自己拿啊。”
“……能不能装得怕一点。”
楚歌也看到了这里的消息。
老实说，为什么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希望对方跟自己一样的勇。
嗯……死了坚决不可能负责。
和几个生无可恋的红衣一起合了影，楚歌牵着他们走向了本来大楼一楼的入口。
“为什么来这里？”
“入口。”楚歌道，“鬼的身体都被分成了六块，但是现在李苏苏的身体是凑齐了的，那也就是说，那只在外面晃荡的手是例外。”
“这只手应该是从底下跑出来的，是不是啊小手？”
李苏苏的右手晃了晃：“……”
救命，我不会说话。
“它说你说的对。”李苏苏一脸绝望的开口。
“哦豁。”
“一般来说，鬼很少有撒谎的，这点人还真的比不上，值得赞扬。”楚歌把李苏苏身上的丝线撤回来了一根。
未来教师预备，嗯，要多嘉奖。
走到之前右手在的这个位置，楚歌低头，看到了一个扭曲的阵法。
这是鬼画的，不是人画的，但是与人画的具有同等的效力。
楚歌抬手抹了上去，阵法扭曲了一下，猛地弹起，楚歌飞速缩回了手，只见手心已经出现了几道血口。
“小手，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里面跑出来的？”
这阵法的强度……嗯，就他的阵法水平，一百个他都打不过。
李苏苏的右手慌乱的乱摆。
它好歹只是一只手，不要问它这么复杂的问题啊！
“好吧，还是强拆吧。”楚歌对着身边的鸦群挥了挥手，鸦群全部一拥而上，瞬间把这个阵法淹没。
“这乌鸦好亲你啊，虽然乌鸦本就是亲人的鸟，这场面……也是绝了。”郑薇感慨道。
“我认识它们的主人。”楚歌转头，把周华从队伍后面拉了出来，“趁着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从乌鸦手上活下来的？”
周华：“……”
我差点都忘了这茬。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吓晕了过去，然后就……”
“只有身处楼内的鬼不会被乌鸦攻击，这楼多少也算它们的家。”楚歌笑了笑，“那么，你是鬼吗？”
“我有影子啊！”周华自己站到了手电筒的光芒下，“大佬！大佬你看！我真的有影子！”
“可照片里没有你。”
楚歌拉出刚才和几个红衣的合影，当时周华就站在红衣后面，可这画面里……
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不……不可能。”周华瞪大了眼睛，“不对，你这相机拍的是鬼！鬼能被拍到，我是人当然不能被拍到了！”
“可能是。”楚歌收起手机，“你，还有这些红衣鬼，跟我一起下去，两个姑娘，还有万伟，在这操场上，别乱跑，嗯……别出圈。”
楚歌从包里拿出万年雷击木，捏成碎末在地上撒出了一个圈。
“悟空早去早回！”历念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脱口而出。
“……这点木屑价值百万起。”
历念儿闭上了嘴巴。
悟空那个圈大概没他的这东西贵。
“那我呢？”刘吱吱忍不住举手问道。
“跟着。”
好嘞！
前面，乌鸦已经把这个阵法生生的啄开。
这些乌鸦，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得多。
鸦群飞回他身后，眼前豁然开朗，手电筒的光芒照过去，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没有门的门框，似乎是木质，又似乎包含着铁边。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学长，要灯吗？”
“吱吱去拿着。”
刘吱吱左手自拍杆，右手手电筒，但即使是手电筒对着照，这个门框里依旧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楚歌扯着几只红衣，跟着一群乌鸦，走进了这个黑漆漆的门框。
后面，刘吱吱一脚把周华也踹了进去，周华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尖叫。
走进这门框，里面的情况让楚歌微微愣了愣。
这里面，竟不如外面那样一片漆黑，而是有光的。
头顶的灯应该是节能灯，照得整片走廊亮如白昼。
“假了吧？这种鬼地方会这么亮？”
“不科学，这么亮还怎么探险？”
“不是，外面不是古宅模样吗？怎么里面这就……一片现代化？！”
这种弹幕，一看就是人发的。
楚歌看了看在线人数，突然降低了一大半，说明这时候有很多东西都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人类果然还是胆大。
感慨了一声，楚歌继续往前走。
“吱吱，还有我身后的鬼，都隐身，给周华也上一个隐身术。”
“我……？我不会啊！”刘吱吱一面懵逼。
在人面前隐身他会，但是这里面可能有人吗？
“在人面前隐身就够了。”
楚歌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面容严肃的医生。
“……？”医生面容更加严肃了，“你是谁？”
楚歌：“新来的医生。”
“我们没有招人。”
“那你去问你们院长啊，我东郊区精神病院的医生制服都穿上了，这会儿你跟我说没录取？”楚歌眼里闪过微微的红色，“滚。”
医生：“……”
他没见过这么横的新人。
但是估计了一下实力……对面这个应该是个红衣。
一个红衣你穿尼玛我们的白大褂！
医生皱着眉头，转身离开。
楚歌继续往前走。
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其他的事。
能改变自身气息的，只有顶级红衣的魂血。
这是白雅说的。
但是现在的他在别的鬼眼里，就是一个红衣，而且看样子实力还相当不低的那种。
小男孩的魂血，制造出来的张恒也只是一个厉鬼的气息。
那什么样的魂血能够制造红衣的气息？
还不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连手抓万年雷击木都不会有事？
答案只有一个——白雅的魂血。
那块带着血腥味的牛肉，不是没熟，是白雅给他加了料。
楚歌的目光变得有点复杂起来。
继续前进，又是一个医生出来堵路，还是那个面容严肃的医生。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楚歌省略道：“滚。”
医生转身再次离开。
“卧槽？怎么回事？是刚才那个医生？”
“不是吧，要是的话为什么要回来再挨一遍骂？”
“哈哈哈哈回来挨骂笑到我了。”
“双胞胎？”
“还是这里的医生都长这个样子？”
“复制品。”楚歌回答了弹幕的疑惑，“他们的气息一模一样，是同一个鬼，但是拥有不同的意识。”
“你是谁？”
这次，楚歌还没有往前走两步，两个同样的声音在自己对面响起。
两个一模一样的医生站在了楚歌对面。
楚歌：“……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有多少个。”
说着，楚歌猛地出手，一记剪刀对着其中一个医生的脖子剪了过去。
两个医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拿手去抓这剪刀，但是剪刀很是锋利，直接剪断了其中一个的手指！
仗着剪刀的超强强度，楚歌直接现场给两个医生分尸，并用丝线捆得结结实实，扔到了背后的红衣堆里。
“加上隐身术。”
两个医生嘴都被剪烂，这会儿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能狂怒。
弹幕：“话说……就没有人觉得，这医生的脸有点熟悉吗？”
“脸什么脸？！根本没脸！大佬转头！转头看啊！”
“大佬回头！那医生的样子变了！”
楚歌抬头看了一眼弹幕，回头——
他是人，被施加了隐身术的鬼根本看不到。
“……吱吱，医生怎么了？”
“啊……”刘吱吱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把手中的自拍杆和手电筒摔出去。
“没……没了皮！”
“嗯？”
“就是突然之间没了身上的皮！好可怕！”
楚歌若有所思。
这会儿，他已经来到了一扇门前。
纯白色整洁的房门，一尘不染，上面写着医生办公室。
推开门的时候没有任何阻力，里面的摆放也很是整洁。
办公室里没有人，楚歌直接坐到属于医生的位置上，翻看起了眼前的资料。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开了门，还是那个面容严肃的医生。
“你……”
楚歌：“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医生：“……？”
这到底是谁的办公室？！
但是他来不及说什么，楚歌已经一剪刀把他钉到墙上了。
这家精神病院的医生普遍不是特别强，至少是楚歌能够轻易对付的层次……嗯，不对，一招秒的层次。
把这个医生也打包起来，楚歌这次清楚的看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
他的皮正在逐渐消失，露出了里面一层层的血肉，就像是这层皮只是幻术一样，真正的皮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同样扔给身后的红衣，楚歌继续看起眼前的资料。
这份资料与楼上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仍旧是那六个病人。
真正的精神病院当然不可能只有这几个病人，但变成鬼的只有这几个。
而且……西城区阳光幼儿园好歹还有失火的新闻报道出来，这家精神病院却从来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来。
仿佛，这些精神病人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便彻底的与世隔绝。
这份资料与上面的资料最大的区别大概是，这里的每日药单还在持续记录着。
楚歌不是很懂精神类药物，但是他知道这个剂量绝对超出正常剂量太多。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面容严肃的医生推开了门。
楚歌目光微动：“吱吱，给我也来一个隐身术。”
被施加了隐身术的楚歌轻轻站了起来，给这个医生让开了位置。
医生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看不到被隐身的……一大群鬼。
他坐了下来，打开手边的记录册，写下今日的药物和分量，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托盘，拿了不少的药物，再带了一瓶止咳糖浆出去了。
楚歌低头看了看。
是六号病房李苏苏的药物。
楚歌不动声色的跟在了医生身后。
走了不多久，六号病房便到了，这里与上面的区别也很明显，尽管房门什么的很是亮堂好看，但房门却被紧紧锁死。
医生掏出裤兜里钥匙串上唯一的一把钥匙，打开了六号病房的门。
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
医生似乎是有些疑惑，他走到六号病床前，左摸摸，又摸摸，又摸了摸床头的束缚带，锁链，就是找不到六号病房上的人。
“苏苏，吃药了。”
“别害怕，出来吃药，吃完药就可以出院了。”
“我说让你吃药你听不到吗？！”
“快给我出来！”
“你想死吗？！还躲！”
医生似乎是弯腰要到床底下看看，李苏苏有没有躲在里面，可是他的腰还没有弯下去，自己的视线已经看到了床底下的情景。
明明头还没有低下去啊……
医生有点疑惑，片刻后，看着天花板茫然了一瞬，这个视角……
哦，自己的头似乎被人弄掉了。
第一百零七章 母亲的照片
楚歌收回剪刀，丝线打包，再度把这个医生扔到背后的红衣群体里。
“在找我！他在找我！啊啊啊！”
李苏苏看到医生终于被楚歌制服，终于尖叫了出来：“不能让他找到我！不可以！”
楚歌温柔的威胁：“别喊，再喊把你一个人扔出去。”
李苏苏：“……”
楚歌拿起托盘里的药物，翻找一下，果然看到了一盒盐酸舍曲林，看了一下日期，是几年前产的东西。
“苏苏你什么时候死的？”
“好多年了……记不清了。”
“嗯。”楚歌似乎只是随口问了问。
顿了顿，楚歌直接喊了系统一声：“童真之眼。”
童真之眼总共十二只，现在还有六只可以用，用一只也无所谓。
眼前的画面骤然改变。
脏兮兮的病房里，处处都是空掉的药盒，墙上沾满了血色的手印，地上也全是干涸的鲜血，床边的那个束缚带上，更是已经被鲜血浸透，旁边还留着沾着血的棍子与皮鞭。
楚歌目光顿了顿，注意到旁边的一小滩灰烬。
那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烧完，还剩一个边角，一个眼睛有一颗泪痣的中年女人在照片里笑得温和。
这堆灰烬上方，坐着一个几乎半透明的身影，与照片里的女人面容一模一样，只是，这个人影没有如同照片里一样的笑，而是哭得不断有泪珠滚下来。
“左眼有一颗泪痣的女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妈……我妈……我妈来了吗？她在哪？她有没有来接我！？”
李苏苏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想要妈妈……”
楚歌缓缓叹了口气：“给你三分钟时间。”
说着，楚歌拉过李苏苏的手，手臂上的一只童真之眼顺着与李苏苏相连的地方进了李苏苏的体内。
李苏苏眼里闪过红色的光芒，世界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她看到了她曾经受到过虐待的痕迹，看到了无数绝望的真实，可是……这都不及角落里那个正在哭泣的人影吸引她的注意力。
肥胖的身躯几乎是瞬间就扑了过去，李苏苏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自己的母亲，可她的手臂从对方的身体中央穿过。
“她只是附着在照片上的一缕残留执念，你只可以看到她，并不能触碰和与她对话。”
“我先出去了，三分钟后我回来找你，有什么想说的自己把握时间。”
说着，楚歌带着自己身后一堆鬼从六号房间里退了出来。
刘吱吱忍不住问道：“老师……她也在找妈妈吗？”
“嗯，她妈妈对她很好。”楚歌低声回答，“她妈妈只剩一点执念了，不过应该也帮她抹去了一部分记忆，不过我想……她可能更希望记住。”
没有一个红衣能够容易形成。
李苏苏也不例外。
她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一个爱她的妈妈，还有一个还算尽职尽责的爸爸。
可自从妈妈死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不同，但是她总是很容易被遗忘。
小时候被忘了接送上学，长大后被忘了生日，忘了存在。
她仍旧在这个家里，但是身影仿佛透明，没有人可以看到她。
只有保姆做饭的时候会带上她的一份。
直到爸爸病危的时候，似乎她才被人想起了存在。
这是一个多余的，会抢后妈与弟弟的家产的东西。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后妈或许已经不记得这个名字，但是这并不重要，知道亡夫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这就够了。
想要对方放弃家产，这件事当然没那么容易。
后妈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和善却不真诚的微笑，在父亲还没有下葬的时候，去了一趟同一个小区另外一户人家。
当晚，她没有回来。
第二天，李苏苏被精神病院抓走了。
在精神病院想要证明自己没病，这件事也不难，毕竟医生都拥有足够专业的水平，但是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了李苏苏有问题。
心如明镜，目光如炬，嘴里却塞满了金钱与权势，装不下的那些东西从嘴里漏出来，医生连忙伸手抓住他们，接着抬头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别人看到。
哪怕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带着胃酸或者口臭，正常人都该嫌弃的，他也怕别人去抢。
谁都知道那些是不该吃的药，谁都知道这个剂量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剂量，谁都知道不仅有副作用，还可能致死。
但是没有谁在意。
不吃的话，鞭子还是棍子，选一个？或者别的？
再是校花，再多美丽，躺在这里的时候，也只能任人摆布，什么姿势都不由自己选择。
惨叫声，有时候听起来也算愉悦，但大多数时候都很烦人，他们也会塞着里面人的嘴。
李苏苏进来的时候，带着一张照片。
这是她母亲的，也是她最后的寄托与念想。
母亲是个大美人，年轻的时候是，老了之后也肯定是，不过她没有看到过母亲的老年，想来也有点遗憾。
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在这再难受，日复一日的也便习惯了。
可是常规的药瓶多了一瓶止咳糖浆。
她不认识，但不代表她没有警惕心。
不过很显然，常规的征服，和每次都是强迫的吃药让医生也越来越烦。
他想要一个听话的小可爱，因为吃药变得胖一点也没关系。
这一身肉的扩展性极强，谁也不知道到底能承受多少东西，极限在哪里。
她当然可以选择不吃，但是医生拿出了打火机。
他要烧掉这张照片。
李苏苏乖了，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医生喜欢直播，喜欢游戏，喜欢很多，也喜欢看别人奇奇怪怪的表情。
然后，他真的把这张照片烧了。
李苏苏绝望的反抗了一次，从此面如死灰，心也跟着死了。
然后肉体也死了。
弥留之际，她看到了母亲的残留执念在照片上，看着她流泪。
原来，母亲一直在看着她。
看着她遭遇的一切，看着她生不如死。
到了地下，她也没有了安慰母亲，其实自己过的一切还好的机会。
第一百零八章 两把斧子
走过五号房间，楚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直接去推这个房间的门。
这里面住的谁他多少有点概念，直接莽……他觉得他可能莽不过。
连分尸这些红衣的人都没敢分尸这个，反而是把被他杀的那些人残肢放在五号病房，足见这里面这个人给人造成的威胁。
进入四号房间，一瞬间，楚歌差点亮瞎了眼。
开着童真之眼，他眼里的画面当真是每一次推开门都是惊喜，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镜子。
墙壁上，天花板上，连地板上也都是镜子，楚歌刚刚一走进去，无数个自己突然出现在眼前，整得楚歌眼角直抽搐。
“什么玩意儿……”
差点人给看晕了，但是很快楚歌发现了什么不对。
这镜子里面的人，似乎在动？
楚歌歪了歪头。
距离他最近的那个“楚歌”，似乎正在朝他走，距离越来越近。
楚歌露出和善的笑容，手中的剪刀放进了白大褂：“楚家正好就剩个独苗，来，你出来咱俩做个伴。”
对面镜子里的楚歌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了。
脚底的那个沿着楚歌的腿似乎要往上爬，楚歌低头：“滚。”
“好嘞。”底下的那个人影立刻缩了回去。
“周华。”楚歌喊了一声。
周华一脸茫然的从鬼群中走出。
“把他身上的隐身术撤了。”
周华站在房间中央。
没有影子，也没有镜像。
这些镜子，似乎偷走了他的镜像。
“有没有想起什么？关于自己的身份？”
周华脸色有点茫然。
“我……我……我已经……死了？”
“这应该是个问句？”楚歌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说就说嘛怎么还动手，动手就动手还下手这么重？脑袋里面嗡嗡的。”
“还知道疼？”楚歌拿起剪刀，直接砸在眼前的镜子上。
“知道疼，就该知道自己活着，别瞎猜，想点有用的。”
镜子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在楚歌面前，这些镜子就仿佛是正常的镜子一样，轻易的被打碎。
伴随着这些镜子碎裂的声音，周华皱着眉头，大脑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充斥着，他难受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刘吱吱一脸惊恐的看着楚歌：“老师你没有把人给一巴掌打坏了吧？”
“你来试试一巴掌能不能把你打坏？”楚歌看了他一眼，陡然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
医生？
这时候应该也只有医生了。
楚歌藏在门背后，待到医生刚刚扭开房门，直接剪掉了对方的头。
“哈哈哈哈大佬你干脆改名叫剪头狂魔好了！”
“医生：我看到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哦，原来是我的头啊！”
“233333，直播间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这是第几个了？第五个了吧？”
“没错，第五个医生。”
楚歌仍旧是干净利落的把这个医生打包，扔到身后的红衣群体里，接着对着周华说道：“你在这里慢慢想，我们进三号房间了。”
周华仍旧是抱着头，完全不知道楚歌说了什么的样子。
楚歌没管他，他真的出去了。
嗯，直转左边三号房间。
这个房间里，躺着一个被紧紧捆着的男人。
楚歌的目光转向之前母慈子孝故事里面的那个子。
男人脸色一变：“这不是我！”
“那是什么？”
“我的左手！绝对是我的左手！”
楚歌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童真之眼的效果还没有过去，他的视线与正常的模样还有很大的区别，这会儿，在他眼里，这里确实是一个被束缚在这里的左手。
只有一个红衣的部件，楚歌用的力气比收服医生都少，就直接用丝线绑了，还是扔进身后的鬼群里，男人连忙抓了起来，就算是被丝线绑着，可这也是他的一部分，赶紧装回自己身上。
楚歌接着马不停蹄的直接进了二号房间，二号房间里是一个女孩的左腿，仍旧是一样的打包步骤，又进了一号房间，一号房间是一条右腿，同样的步骤，同样的味道。
“好久没有遇到医生了，看来同样的医生应该只有五个。”楚歌沉吟着，看向了一直没敢进的五号房间。
他能想象到五号房间里到底住着什么，正因为知道，才更加不想面对。
现在，似乎不得不面对了。
楚歌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些炮灰……哦不，红衣们。
带着这么多人下来，总不至于一招被秒。
就怕斧子的主人可以强行抢走斧子。
觉得不保险的楚歌给斧子也缠上了丝线，这才缓缓推开五号房间的门。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光传了过来。
这光是诡异的红色，随着门缝被越推越大，红色也越发深沉。
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是什么样子，楚歌眼前飞快的闪过一道斧子砸下来的身影！
“……！”
楚歌想后退，已经是来不及了，他迅速抬起手中的斧子，与红色中的这把斧子来了个硬碰硬！
刹那间，猛烈的激荡从这片空间里传出，连空气都为之一振！
趁着这么一点空隙，楚歌飞快的后撤，并且毫不犹豫的重新关上了房门！
门被重新关上，里面所有的一切也仿佛被关上了。
楚歌伸手在自己嘴角抹了抹，果然，一片血色。
这回不是天道反噬了，全他妈是那一斧子的碰撞。
谁能告诉他，这为什么会有两把斧子！
还他妈……一模一样！
楚歌看着这个房门的目光很沉。
也不一定要进去……
如果只是想了解情况的话。
楚歌看向了刘吱吱一直举着的自拍杆。
弹幕：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楼上你的感觉不是错觉。”
“不要啊！大佬我们也怕！”
“救命！我们不要去探路啊！”
五无视弹幕里的一片反抗，楚歌给手机绑上丝线，接着缓缓从门下的缝隙塞了进去。
接着，楚歌拿出自己的手机，进入直播间。
然后被弹幕一片啊啊啊给刷屏，楚歌立刻关闭弹幕，接着，便从手机里看到了让他瞳孔一缩的一幕。
请个假
讲道理我觉得在七月半写恐怖小说这事儿本身就挺恐怖的……
嗯，有点卡文，请一天假，望批准……不批准好像也没用哈233333
我五月开的书，现实都快九月了为什么书里的剧情还在五月……
我究竟什么时候能节奏快点啊好菜的作者啊……
啊这，明天起恢复双更（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想象不到自己能有多咸鱼）
宝子们明天见~
第一百零九章 熟悉的名字
那是一个连着内脏的头颅。
是的，头颅从脖子往下，靠着气管食道什么的，连接了下来的心肺肝脾胃，所有内脏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一截肠子缠着这把斧子，正在门口徘徊。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光，这把斧子朝着这个手机砸了下来！
画面一黑，直播连接中断，楚歌倒吸一口凉气：“还好……这幸亏不是我自己的手机。”
“好像是……嗯，那个叫啥念儿的，这怕是得赔？”
心情有点小忧桑，楚歌拉着丝线把这已经报废的手机从门缝下面拉出来。
但是与他预料中的碎成一片片的情况不同，这个手机是完整的。
没有一条裂缝，连屏幕上的钢化膜都没有损坏，屏幕里的内容似乎也在持续，可楚歌自己的手机上，显示的是直播已断开。
沉思一下，楚歌掀开了手机后盖。
里面的零件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这样看来斧子看来是针对灵魂的，手机也会有灵魂存在？
不对！
楚歌眸光微变，陡然想到了什么。
他现在是童真之眼的视野，但显然童真之眼的视野优先级并不是最高，如果是最高的话，他现在看到的应该就是楚家的古宅。
可他仍旧能够看到精神病院的一层，而且看到的画面与别人有一些不同。
那就证明，童真之眼的优先级在这两者中间。
现在距离三分钟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随着时间过去，楚歌眼前的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个手机，已经是完全损坏的模样了，经过他的包里强拆，这手机破烂得更加恐怖。
楚歌目光顿了顿。
灵异的叠加，他经常遇到，最基本的就是普通人眼里的世界和感受到的世界与他们的不同。
只有在特定的时间与地点才能呈现在普通人面前，比如说幼儿园，不进入这个幼儿园内部，不会遭遇任何异样。
更深意层次的叠加，就是这些丝线，比幼儿园的灵异程度显然高一级，在他们眼里看不到，不被鬼使用也不可能在路中间拌他们一下。
如今，这个被斧子劈过的手机，就属于这个层次的。
这个手机，看似已经完全报废，实际上他还是好的。
但是，已经不与这个层次的交接了，这个层次里，它完全报废，另外一个层次，它仍旧在工作着，进入另外一个层次……
可以免疫伤害！
楚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敲系统：“统子，想点办法。”
【莽啊。】
“莽不过啊……”楚歌叹了口气。
【宿主，你为什么会觉得您现在处于这个低级的层次呢？】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经过某些改造，你的存在比对方更加高级，只要你想，你可以处于任何一个层次。】
这还能唯心主义？
【如果单凭自己很难做到的话，试一下利用童真之眼。】
系统的建议听起来有两分道理。
楚歌让系统帮忙，让一颗童真之眼从胳膊上解放出来，这次没有让它直接上眼睛，而是随它在自己身上游走。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开，仿佛要将他带入另外一个世界。
没有拒绝这种感觉，楚歌闭上了眼睛，放空心神，让这种感觉占据自己的全身。
更深层次——似乎是连自身存在都很淡的一个奇怪的层次。
“园长？！园长你去哪里了？！”
刘吱吱一脸惊慌，他好像看到一个大活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啊不对，从他的视角里看，是一个大活鬼。
比起没有灵魂的手机，具有灵魂的活物似乎具有唯一性。
楚歌进入另外一个层次之后，原来层次的他就会消失。
那么接下来，理论存在，实践开始。
楚歌放下背包，再次推开五号房间的门。
然后，伸进去了……一根头发。
也是他的一部分，也进入了这一个层次，拿头发去实践，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一个沉重的斧子声音落下，楚歌的那根头发……在手上完好无损。
楚歌挑了挑眉，毫无顾忌的走进了这个五号病房。
身后的门啪得一声关上，仿佛有人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小东西，敢于闯进他的世界……
世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那颗头飘在半空，肠子缠着一只斧子，嘴里不断的吐气。
他好累啊……
为什么……砍这个人这么多次，就是砍不动啊！
也不是没有砍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砍成了无数碎片，但是就是造成不了任何一点伤害！
楚歌用仅剩的布条挡住自己要害部位，脸色终于变了：“差不多行了！再劈下去我……”
一斧子劈了过来。
仅剩的布条，再次碎裂。
楚歌：“……”
他怒了。
一拳朝着这个脑袋砸了过去。
这个脑袋被他砸得一晃，脸都歪了下去。
高一层次的存在可以对低层次的存在造成伤害，反之则不能。
现在，楚歌就是那个高层次，欺负人的存在。
完全不讲道理，一拳一拳的朝着这颗头上砸。
伤害不高，有点刮痧，但架不住次数多，很快，这颗头就坚持不住了，带着自身的内脏四处逃避。
这间房子里的场景完全反了过来，本来是他追着楚歌砍，现在是楚歌追着他打。
打得这颗头几度想要跑出五号房门，到底还是顾虑着什么，没有自己去打开那扇门。
楚歌再次一拳砸了出去，同时抓住了对方缠着肠子的斧子，一刹那，熟悉的灵魂刺痛传来，楚歌咬着牙磕系统买来的药，终于确定——
这就是同一把斧子。
而且，与他手上的那把斧子处于同一层次！
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恐怖的复制粘贴！
不弄清楚这个精神病院的根本情况，似乎也完全无法解释这把斧子。
楚歌放开了斧子，再次砸了这脑袋一拳，把他砸到墙角，自己去房间里翻看了起来。
与楼上的五层相比，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尸块，房间整洁的程度堪称可怕，住在这里的绝对是一个强迫症家洁癖。
可是警方表示，斧子的主人是一个智商只有五岁的智障，他不相信五岁的智障能够把自己的生活环境打理得这么仅仅有条。
这个人真的是斧子的主人？
拿着斧子的也不一定就是，他还拿了一把斧子，他也不是一个五岁的智障啊。
这样想着，楚歌翻开了墙上贴着的记录单，上面记录着这里病人的日常——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双更失败……嗯……明天一定双更！做不到女装！
第一百一十章 丢失的记忆
王局给他看的那个凶手的名字。
是他……？
楚歌对这个答案缓缓打上了一个问号。
如果说真的是这个人的话，那这个人……
装精神病，装智障？
瞒过国家机关？
也不是不可能。
楚歌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前因后果，五岁的智障确实做不下这些事。
那答案只有一个——
楚歌挥着拳头不断的朝着这个头颅砸去。
伤害不高，频率极强。
再刮痧，也能给刮死，毕竟对方无法离开这个房子，也无法伤害到楚歌。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颗头颅到底是被他镇压了。
楚歌二话不说，直接拿着献祭给了系统。
【您投喂了半只红衣厉鬼，梁青。】
【当前厉鬼罪恶值476，您获得103声望值。】
“果然不是……”
这个，不是那个拿斧子杀人的凶手，也不是墙上的那个名字。
他判断不出来的东西，交给系统判断就很棒。
系统果然很给力。
做完这些，楚歌继续看起了这个房间。
拿起床边的记录本，翻到最后一页，楚歌愣了一下。
这里的吃药记录，竟一直持续到了今年一月份。
而李苏苏的吃药记录，只到2014年。
这里的吃药记录，一定程度上确定了这里的人的死亡日期，只有死人才会不需要继续吃药。
其他房间里的吃药记录，也都是到2014年，具体的月份不同，但是不影响他们处于同一年份的事实。
14年，有人杀了他们，并制造出了这几个红衣。
而这个房间里的那个五岁智障，今年才死的，而且，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楚歌看向地上的斧子。
斧子乖乖巧巧，散发着狠戾的气息。
莫非，斧子才是本体……？
斧子化形成人，然后杀人被关了起来……？
楚歌暗暗啐了一口。
你当聊斋呢！
除了斧子，这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是……
活人。
这里有活人，本就不可思议到了极致。
又为什么，对方要给活人留一个房间？
别的房间都是红衣，他凭什么？
楚歌拿着斧子，打开五号病房的大门。
旁边四号房间也被打开，周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楚歌的目光猛地一亮：“大佬！我想起来了！我……大佬，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他的目光从眼前一亮陡然变成惊悚，奇怪的看着楚歌。
楚歌一拳砸向他的脑袋。
“乖，晕了就看不到了。”
“……”
周华没晕，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楚歌打他。
“大佬你为什么打我？”
“你能看到我？”
“能啊。”周华懵了。
这有谁看不到？
你是因为觉得别人看不到自己所以光着身子跑吗？
变态吗？！
“衣服给我一件，还有，说说你想起来了什么。”
没等周华同意，楚歌已经自己上前去扒人家衣服了，硬是扒下来一件给自己围在了腰间。
“我想起来了，他们……他们要杀了我。”周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都想象不到，他们都已经把刀砍下来了，但是我硬是给跑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跑了的，就是……就是现在这样……我的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了，这个精神病院怎么这么恐怖！”
“医生的记录里，你是幻想症，觉得这座精神病院不正常，那你有没有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进的这家精神病院？”
周华愣住了。
他好像，有记忆起，就是在这家精神病院……？
但是这不是个正常的地方啊，正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父母呢？你妻儿呢？”楚歌接着问。
“我……”
周华愣在原地，再度陷入了沉思。
他在努力的想，可是记忆断断续续的，他好像只记得每天怎么在这精神病院活下来，扛过每个难捱的夜晚，其他的……
什么都不记得。
第110章 你老婆真漂亮
就算是在四号病房，楚歌打碎了那么多镜子，仍旧只让他想起来了一小部分。
“人会因为记忆过于痛苦而选择性遗忘，不去回忆。”楚歌沉声道，“可你不是，你再好好想想，你的记忆，你的大脑，究竟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大佬你不是强人所难。”周华郁闷了，“我要是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凭我自己我想得起来？你们这种神奇高人不得想点办法？”
“……”
居然很有道理？
楚歌难得的被人噎住了。
【请宿主尽快退出当前层次，长时间处于深层次将再难回到本来的层次！】
就在这时，系统发出了警告，楚歌顿了一下，尝试解除当前层出的那个感觉。
退出比进入这个层次还顺利，眼前画面似乎有什么轻微的变化，但终究来说没什么特别不同的，周华还稳稳地站在原地，疑问的看着他。
“园长！”
刘吱吱惊喜的叫了一声：“园长，你去哪了？”
“没去哪，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啥事儿没有。”刘吱吱摇了摇头。
楚歌沉思了一下，拉过了周华。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
周华疑惑的目光中，楚歌在他脑门上画起了什么东西。
楚歌脸色格外的凝重。
搜魂阵，这个阵法的作用听名字就能看出其作用。
当然，也伴随着严重的后遗症，被搜过魂的人，多半都有灵魂上的损伤。
而且楚歌也不是很想画这个阵法，他总共对于阵法就没学几天，搜魂这种大的阵法他也没太大的成功把握。
但是楚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过去的越来越久，这边的调查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他必须要一份能够给他答案的记忆。
很巧，这个人身上绝对有。
搜魂阵一笔一笔的成型，全神贯注的楚歌并没有注意到，脚下，放在背包旁边的那把斧子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它似乎在渴求着什么，也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而，楚歌背包里的那把斧子，也发出了同样的动静。
搜魂，哪怕魂魄的主人不记得的东西，搜魂也能够搜出来。
运气很好，第二遍画这个阵法的时候就已经成功。
楚歌闭上眼睛，沉入对方记忆中的世界。
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天忙忙碌碌的，只为了家里人能够过的好一点。
不发生意外的话，这辈子就这样子过去了，也没什么不知足不满足，称得上是幸福美满。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被辞退——
公司赔付了辞退他的金额，非常好说话的送他走人，只是主管看着他的脸上带着同情。
他完全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被辞退，质问与哀求都没有任何作用，没办法，他只好去找别的工作，试了几家不同的公司，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他不被录用。
隐隐的，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在针对他。
在市场做一些零工，总有什么人来捣乱，老板总是慌慌张张的把他辞退，让他再次陷入找工作的风波。
他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不断的在社会这个复杂的地方寻找出路，可是似乎他所在的社会已经被人用罩网包了起来，看着与外界没什么不同，但就是飞不出去，外面还有人用巨大但隐形的眼睛看着自己，记录自己所有挣扎过的痕迹。
不断的失业让妻子对他失去了信心，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苦苦哀求仍旧得不到谅解，他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喝醉睡着后，睡梦中一点似乎无人想起的小事突然在梦境中出现。
那是一条短信：
你老婆真漂亮。
第111章 危机
在野外，野兽们通常会做一些很正常的事情。
到了温暖的季节，他们开始寻找配偶，当他们看中的配偶已经被别的雄性占据的时候，他们会打败这个雄性，杀死之前的雄性留下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只有五岁。
野兽们欢呼着强迫雌性再度进入发情期，在时间的推移下，雌性会忘记自己曾经的配偶以及孩子。
强行怀上另外一个畜生的孩子，雌性不得不为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
刻在基因里残酷又无法改变的本能，让她无从选择的接受现实，保护新的孩子成为了她新的想法。
但是野兽从来不会改变新的法则，他们永远向往新鲜的雌性与年轻美好的身体，也向往着一个又一个不需要负责的后代。
想起来了去看看，毕竟没有孩子与雌性能够逃出野兽的囚笼。
他收藏着一个又一个的物品，为城堡里越来越丰富的藏品而感到兴奋。
兴奋得恨不得脱下人的外衣，露出野兽的本性。
长着尖尖的獠牙，眼睛里放着永远也不知满足的绿光，仿佛一直在不断的叫嚣着好饿，在巨大的城堡里发出渗人的嘶吼，透过城堡外种植的高大花丛，搜寻外面偶尔经过的无知猎物。
巨大的城堡外围，比城堡更高的花丛挡住天空灿烂的阳光，外面的花朵光鲜亮丽，卢沟的无数人称赞，内里的花朵因为久不见天日，腐烂恶臭在城堡的地里，成为令人作呕的淤泥，然后在雨后散发出属于泥土的迷人芬芳。
诗人赞美这养育一切朴实无华的土地，赞叹它的无私奉献，赞叹它无言但伟大。
野兽披上人皮，款待了这赞美他的诗人，用红色的混合着不知名肉类的食物招待客人，宾主尽欢。
城堡的仆人从旁边路过，空洞洞的眼眶里并没有流下血液来。
但藏品们偶尔也会闹腾。
或许是被打败的雄性也并不会特别甘心。
他找来了这里，翻过高大的花丛与城堡的城门，看到了自己曾经的配偶。
她保护着自己新的孩子，泪流满面的脸上还带着两分担心。
她在担心对方伤害自己新的孩子。
他眼睛里泛起了红，有泪珠缓缓滚落。
“妈妈，你不要华华了吗？”
雌性没能说出话。
她被一把斧子砍死了。
也不知道是这身体里藏着的哪一个灵魂动的手。
楚歌呼吸一滞。
这是……与三号房间的男人同样一种精神疾病。
而周华……是那个五岁的孩子！
他猛地放开放在周华额头的手，眼前人已经脸色惨白的昏迷了过去。
就在这时，楚歌看到被自己扒了一件衣服的周华的身上露出了什么不一样的痕迹。
那是……
缝合留下的。
谁的手谁的腿谁的脸还有谁的身份……
只有名字是周华本人的。
看着周华倒在地上，楚歌整理起得到的信息。
连环杀人的是周伟茂，是周华的父亲。
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儿子占据了一半。
如果一个成年人只有五岁智商，那是智障。
可五岁孩子拥有五岁的智商，那是正常！
但是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后来呢？！
为什么警方抓不到他们？！
这一身缝合的痕迹，还有这个周华……怎么会是人？！
他不是已经被人给杀死了吗？
扒开周华的衣服，看着这一条条缝合的痕迹，楚歌的手摸在了周华的脉搏上。
鲜活的，活人心跳跳动的气息。
要不要……拆开看看？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周华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危险一样的醒了过来。
“你……你干嘛？！”
“……”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
“你还想对我用强吗？！”
楚歌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周华躲了下，突然看见了什么，瞳孔一缩。
楚歌警觉的回过头，自己的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拉开，两把斧子这时候凑在了一起，几乎重合！
一股恐怖又阴厉的气息陡然在身边出现，惊动了所有人回头！
【宿主！不要去！！！】
系统的警告从所未有的尖锐，但是楚歌已经听不清了，他已经跑了过去，只想把两把斧子分开！
乌鸦发出尖锐的鸣叫，握着两把斧子的楚歌连灵魂都被这恐怖的气息震荡，差点直接离体！
系统自动扣除声望值帮楚歌买了药，刚刚塞进楚歌的嘴里，那些乌鸦飞了过来，围绕着楚歌不断的旋转，发出惊慌的声音。
它们看到一个透明的红色人影从这位主人的身上跑出来，然后又被什么力量强行的拽了回去！
楚歌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狰狞，痛苦让他根本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但手上的两把斧子到底是被分开了。
阴冷的气息不再蔓延，楚歌把分开的斧子扔到两边，还没看清眼前的世界，周遭的一切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现代化的精神病院开始崩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古宅内景。
那是一座古老的大宅，宅门的柱子都刻着精致的纹路，花纹似乎是镇压着的凶兽穷奇，里面更是华丽，除了掩盖不住的阴冷破败气息，这里一切都似乎很是豪华。
豪宅出现的瞬间，乌鸦们便胡乱的拍打起了翅膀，似乎受到了什么格外严重的惊吓。
楚歌双手还在颤抖，眼前一片模糊不清，但是他还是看到了——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朝他走来。
飘在半空，穿着白色的旗袍，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白色的旗袍下是略有些粗的腰身，却在走动的时候微微扭动，仿佛想制造出盈盈一握的感觉，脚下的细高跟别扭又可笑，楚歌干呕一声，吐出了一口喉咙里的腥甜。
妈的……恶心……
尽管无比的恶心，可危险的感觉还是从眼前女人身上蔓延出，她朝着楚歌走来，一只手朝着楚歌的头抓去，楚歌几乎没能做出什么反抗。
连动动手指拉一个红衣出来挡枪都做不到。
他只能看着这只手越来越近，仿佛要把他刚刚稳定下来的灵魂重新抓出去。
第112章 又见乌鸦
就在这时，天边陡然亮起一缕温和的阳光。
初晨的阳光还有些冷，即使在这五月的天气也没有多少温度，但是随着这一缕阳光的照射，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女人不甘心的把自己的手收回，在金光照过来之前完全躲藏，看着乌鸦飞在一起把楚歌往外面拉。
她的眸光憎恨无比，不甘的吐出两个字：“白雅！”
可这缕阳光势如破竹，能够消融眼前的一切，乌鸦们带着楚歌飞出去，楚歌硬是在这个时候动了动手，把几个红衣还有医生的无皮尸体全部收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了好几个小孩子喜欢的星空瓶。
很小，但很能装，一只瓶子装一个鬼不是问题。
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已经收服的鬼给放回这家精神病院！
做完这些，楚歌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精神病院外的一条路上。
历念儿打开一瓶水，给楚歌勉强洗了下脸上的血迹，眉头皱了起来。
“要送医院……吗？”郑薇有些担心。
“你手机还有电吗？”
“没了……”
“学长应该也有手机的。”郑薇想了想，说道。
“……他衣服都没了，现在穿的这个周华的一件，也没个兜啊。”
手机鬼知道他丢哪了？
“不是还有包么？”
两人抬头看向被鸦群抓在空中的背包。
好像……这个高度，她们根本够不到？
“能把包给我们吗？我们需要打个求救电话。”没办法，历念儿只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指着背包对着乌鸦们说道。
这些乌鸦通人性，但也不像是能听懂她们说话的样子？
但是，让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那些乌鸦还真的把背包放了下来！
历念儿不敢耽误时间，连忙从里面摸了摸，摸出手机，其他东西一个也不敢动，直接拨打了120。
救护车到来的时候，乌鸦们盘旋着飞了一圈，飞入精神病院后的树林里消失不见。
这些乌鸦也太通人性了！
内心感慨一声，两人连忙帮着医护人员把楚歌抬上救护车，郑薇回头背上了楚歌的包，这才跟着楚歌一起回了A市。
但是让二人没想到的是，一系列检查下来，直接就把人送到了急诊ICU。
两人守在ICU门外，郑薇借了个充电器，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刚刚一打开，就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
来自……自家班主任。
郑薇连忙给班主任回了电话过去，听到电话那头属于班主任的狂风怒吼，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老师……老师……”
“……这怎么了？别哭别哭，慢慢说。”周老师也慌了神，话还没说一句，怎么就哭开始了？他批评的语气有那么重？不对啊，他好像还没有开始批评吧？！
“我在……在A市人民医院……急诊ICU，学长……学长他……”
周老师心里一个咯噔，连忙问：“他出事了？”
“嗯……”
“你们两个王八蛋到底去哪了？！”周老师骂了一声，“等着，我马山来！”
“那个……有没有学长家里的联系方式啊……我得……通知……通知一下家属。”
“没有。”周老师那边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跟旁人说话的声音：“帮我请个假，我家孩子出事儿了。”
“没有？”
郑薇的疑问被挂断，忽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原来是历念儿。
“学长……父母双亡的。”
郑薇：“……”
郑薇泪眼婆娑的，历念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她伸出手，抱着郑薇，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没事的，会没事的……”
周老师到的时候，两个姑娘眼睛一个比一个红。
“……别哭了。”周老师哭笑不得的递过去两张纸巾，“说说怎么回事。”
“学长……学长出来的时候，就昏迷了，脸上都是血。”
还是被乌鸦带出来的，这事儿还是别跟周老师说的好。
历念儿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拿着学长的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就……”
正说着，窗口那边传来了医生的声音。
“三号床，三号床的家属在不在？”
“三号床是学长！”
周老师连忙走了过去。
“我是，怎么样了？”
“病人不是孤儿吗？”医生有点疑问。
“我是他老师。”
“也行。”医生点了点头，“之前还是一个挺漂亮的女警过来的，都一样。”
顿了顿，医生接着说道：“我跟你说一下具体情况，你回去也通知一下其他人，首先别担心，没有致命伤。”
“嗯好。”周老师应了一声。
“这个病人，昨天晚上就来了一次，拍了片子，心脏附近有淤血，但是现在，这个淤血他自己好像吸收了，但是……”
周老师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颅内出血。”医生缓缓的说出这个名词，“关于大脑里面的情况，我们现在基本上都很难定义，我们的建议是观察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他仍旧醒不过来，那可能就需要动手术了。”
周老师心头一沉。
“至于其他的，手臂有轻微骨折，这等他自己就能长好，这兄弟身体素质看起来是真的强，送进来这么一会儿，这骨折就自己愈合的差不多了。”医生还有点疑问，不过能长好是好事，他也没多想。
“好的，谢谢医生。”
周老师听完，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座位上。
两个女孩眼巴巴的看着他。
“情况不是很好，颅内出血。”周老师冷着脸，“你们俩是不是拖累他了，害他受伤？”
“……”
两人低下头，没有说话。
害对方受伤，是肯定没有的，但是成为了拖累，那也是肯定的。
就她们站着的那个圈，一晚上还遇到了不少袭击，但是这个圈稳稳地帮他们挡住，听学长说这东西特别不便宜。
“之前就因为救人，楚歌就……”周老师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去买两瓶水上来，这里我守着。”
两人连忙出了ICU的门，通过电梯来到一楼，刚刚出了急诊楼，头顶传来一声鸦鸣。
两人头皮顿时一阵发麻，抬头一看，一只红眸黑色的乌鸦正紧紧的盯着她们，乌鸦的目光似乎带着杀气，思索着怎么杀死她们为好。
“……”
第113章 甜甜甜
这只乌鸦到底是跟着她们回了病房。
历念儿与郑薇浑身僵硬。
更可怕的是，她们发现别人好像根本没有发现这只乌鸦！
就像是她们头顶不存在这样一只乌鸦一样！
上了电梯，到达相应楼层，拐过拐角，乌鸦的翅膀瞬间抵住了历念儿的脖子。
我就说它要杀我！
历念儿内心疯狂咆哮，动都不敢动一下，艰难的说道：“那个……楚歌！楚歌在里面！”
乌鸦红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别杀我！楚歌！楚歌救了我！杀了我……他不会开心的！”
历念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能跟乌鸦扯得上关系的也就楚歌一人，怎么能往楚歌身上扯怎么说。
乌鸦收回翅膀，振翅一飞，两人眼前陡然闪过一道黑色的光芒，再看时，眼前已经是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盘着黑色头发的格外漂亮的红眸女人。
两人目光忍不住呆滞了一瞬。
她们穷尽毕生所有所学的词汇，竟然描述不出这女人的美丽，上天究竟何等厚爱，才能造就这样的美人？
妖魔一般……
本来就是妖魔啊！
两人吓得动都不敢动，女人的目光在她们的脖子上看了一眼，最终一个人朝着ICU病房走去。
历念儿：“……”
郑薇：“……”
她们连忙摸了摸脖子，确定自己的脑袋还在头上，这才跟了上去。
女人走到病房前，一个医生正好出来。
他愣了愣：“你找谁？”
“楚歌。”
“你是？”
“家属。”女人红眸动了动，医生愣了一下，让开了身后的ICU大门。
完全忘记这地方是不允许别人进去的。
路过几个病床，女人来到楚歌病床前，看到躺在上面，可以说任人摆布的楚歌，冷哼了一声。
“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我的话都敢不听。”低声说完，女人有着纯黑色指甲的手直接拿掉了那些呼吸机什么的仪器。
“楚歌，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起来。”女人掐住他的脖子，“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楚歌：“……”
他感觉到了危险，但没有感觉到具体的危险是什么。
因而，只是手指微微动了动。
半晌，女人松开了手指，缓缓趴了下去，半身靠在楚歌身上。
他的心跳，其实比平时要弱的多。
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一抹堪比自己的阴冷气息。
这说明，他曾踏入过死亡的境地，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活了过来。
女人目光有些迷茫，红眸颤动了两下，最终缓缓闭上。
“别睡了，起来，给你摸黑丝，不食言。”
她低声道。
病房里的一切都格外的宁静，静到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连她睫毛颤动的声音都可以被别人听到。
纯白色的空间里，掠过的风都显得格外温柔。
楚歌的心跳似乎快了那么一点。
他好像在另外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不过也不是……
面前有个大柜子。
柜子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呢……
他想了好久，终于眼前一亮！
是老婆！
柜子里面是老婆！可漂亮可好看的老婆！
呼哧呼哧的戳开了柜子，小男孩扒在这个洞口往里面看。
“姐姐！”
“姐姐真好看！”
“乖，叫奶奶。”柜中的女人笑了，声音也很好听。
“姐姐！”
“老婆！”
女人：“……”
“我去跟我爸说，我要娶你当老婆！”
女人的眼神似乎有点发愣。
然后笑了，手上的乌鸦到底是狠狠地啄了他一口。
这小子有点能耐，愣是不放弃，仗着柜子里的人没能有什么动作，扒上去把人家粉白色的嘴唇亲了一口，盖了个戳。
“……！”
躺三个月这事儿，真怪不了人家白雅。
楚歌一脸忧郁，他怎么不知道他小时候……这么流氓呢？
等等，自己胸前的是……
睁开眼睛的楚歌浑身一僵，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时间没有了任何动作。
柔顺的黑发盘在脑后，上面只有一只黑色的簪子，额头上的皮肤洁白如玉，没多少血色，但是很美，额头上，是漂亮的黛眉和微微颤动的睫毛，楚歌张了张嘴，缓缓抬起了手臂。
就在这时，怀里的女人抬起了头。
看到楚歌睁开的眼睛，眸光猛地一亮。
“你醒了？”
楚歌：“……”
他沉默着，目光盯死了对方那双形状优美，唇色极粉，接近于白的嘴唇，这张嘴一开一合，吐出的担忧的话。
楚歌抬起的手臂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一按。
刹那间，四唇相接。
有点凉，但不是他想象中的冷。
楚歌吻住眼前人的嘴唇，过了好半晌才放开。
“姐……对不起……”他先是歉疚的道歉。
“我要娶你。”接着说道，“白雅，我要娶你。”
这是他一见钟情的人，这是他十一岁就认定了的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忘了呢？
楚歌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思维终于回过神。
忽然，有点……怂了。
完了，白雅会怎么弄死他？
不会又让他躺三个月吧？
算了，躺就躺吧。
楚歌一边想着，一边死不悔改。
妈的，想娶。
这个女人，他就是想要。
白雅：“……”
她好像被这一吻弄得完全没反应过来。
楚歌放开她半天，都没有有任何动作与话语。
这个时候，才终于回过神。
她猛地起身，匆忙后退一步，还绊倒了旁边的输液架，一时间，一片兵荒马乱。
楚歌笑了。
眼前的黑色白雅瞪着自己，突然，这黑色的白雅变成了一只乌鸦，飞在半空不敢下来。
楚歌：“……”
“姐。”他坐了起来，认真的道歉，“我错了。”
乌鸦的目光投向别的地方。
“真的知错了。”楚歌再次重复一遍，伸出了手臂，“咱们回家好不好？”
乌鸦终于低头看他，然后带着点迟疑的落在了他手臂上。
然后……就被抓住了翅膀。
楚歌再度吻在了她额头。
错个屁，老子还敢！
这样想着，亲完的楚歌把乌鸦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陡然升起了一种……这乌鸦不能给别人看的感觉。
真想藏在衣服里，用自己挡个完全。
妈的，自己这会儿身上没衣服。
第114章 大早上的火锅
拜托外面的人帮忙买了两件衣服，楚歌直接从病房里出来了。
外面的人一片惊悚的眼神。
自己走出来是什么操作？
难不成现在的ICU是个人都能住了？
医生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又见面了。”楚歌打了个招呼。
“不再做个CT？”医生多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尤其是……手上正拿着的一份数据单。
这个数据……根本不是正常人。
但是，他却怎么也说不出追问的话来，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限制，限制住的他的发言，让他只能当做正常的情况去处理。
“不用了。”楚歌摇了摇头，“总共花了多少钱？”
医生转头看了看历念儿：“这位姑娘交的费，一共是交了三千，没用完剩下的可以去自助机退费。”
“行。”楚歌看了看，转给周老师了四千块。
周老师：“？”
“这个学妹交了三千块，剩下的，还有这身衣服。”
“……”
你买衣服两件上千的买？
靠，好像还真是。
楚歌似乎不缺钱。
周老师转手把这笔钱转给了历念儿，心头有些好笑。
楚歌这是……完全没有加人家微信的意思。
或者说，联系方式都不想留一个。
这两个姑娘这点少女心，到底是错付了。
“周老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吧。”楚歌说道。
“你俩，现在回去上课。”周老师对着两个姑娘冷下脸来。
“……”
两姑娘也不敢多说啥，乖乖的低头。
“算了，回去睡觉。”周老师又缓和了语气，“一晚上没睡吧，记你们一天请假。”
“谢谢老班！”
不远处，某火锅店。
周康：“大早上的吃火锅不好吧？”
“她喜欢。”楚歌抬起手臂，一只乌鸦正站在上面，兴致勃勃的看着火锅店。
“……？”
这乌鸦从哪里冒出来的？
周康一脸疑问。
楚歌点了一桌菜，菜单交给服务员，给周老师和自己分别倒了杯茶，然后从旁边拿起一瓶可乐，放在乌鸦面前。
“它能喝可乐？！”周老师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了。
“嗯，都行。”楚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多谢周老师百忙之中……”
话还没说完，周康就一脸嫌弃：“行了行了，别跟我说客套话，你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心里要有点数，还有，你这人还能主动请我吃饭？说吧，什么事儿。”
“也没别的，就是一点小事，很小的事情想问一下。”
既然周老师都这样说了，楚歌也就开门见山，“我就是想问一下，当年我爸妈的事儿。”
周老师手头一抖：“你管这叫小事儿？！”
“……？”
“不知道，管不了，你们这些东西，扯我一个普通人干嘛？”周老师连连摇头，“你问我也没用，我彻彻底底的一个普通人，要不是那段时间正好照顾了你一段时间，都不可能接触到那个世界。”
“不是。”楚歌摇了摇头，“周老师，我是想问一下，我爸妈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是什么状态？”
“躺着。”周老师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方向，“没在医院，在我家。”
“可我记得我是在学校，上课，那周没回家。”楚歌揉了揉额头，“我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现在乱的很。”
“……”
都什么玄学话题。
周老师选择了沉默。
“正因为老师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才可能被漏掉，他们不可能去刻意改变你的记忆。”楚歌沉声道，“周老师，我是怎么去的你家？”
“我带回去的……”
周老师的目光也有些沉思。
他开始回忆起13年的那些事儿，那些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与人说出去，只当是自己遇到的一个奇谈。
本来，楚歌的确是在宿舍住着的，他爸妈并不喜欢他常住家里，多少都有点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天，正好是学校家访。
周康比学生们更加烦躁。
什么玩意儿！都高中了你还家访！上头的人来了就在这装模作样是吧！
家访就家访，访个困难家庭的都行，楚歌这种父母在家还贼有钱的家庭是怎么混进去的！
这个问题至今没有人得到答案，反正那天周康是去了，带着楚歌一起。
然后，他的三观被迫刷新。
周康一脸绝望的看着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凭借本能拉住了楚歌的手。
楚歌：“……？”
“危险……”
楚歌已经拿出一把剪刀加入战圈了。
周康：“……”
多少有点自作多情。
身后来时的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他也走不了，这会儿只能尽力的往旁边躲。
他是真的没想到，楚歌……才十五岁的楚歌这么能打！
讲道理，他爸妈都没他来的牛逼，爸妈遇到什么东西了还会躲一下，他就直接趟过去还毫发无损。
他爸随手解决一个小鬼，发出了啧的一声惊叹。
“好家伙，儿子你这软饭吃的牛逼，魔抗都快叠满了。”
楚歌翻了个白眼：“怎么回事？”
“问题不大。”他爸想了想，“杀人灭口？一个不留？家破人亡？”
“……你闭嘴。”他妈瞪了他一眼，看向楚歌，“儿子，你要不先跑？”
“不是吧。”楚歌嘴角抽搐了一下，“真这么严重？”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
对方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战场就在自家房子，自家房子不少地方都有了破损。
可到底是被阵法加固过的地方，他仍旧很坚固，很强大。
楚歌咬了咬牙，转身跑向白雅的房间。
但是他被他爸拦住了。
他从未见过自家老爸这么恐怖的神色。
他几乎浑身是血，一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亮得可怕。
“不行。”他爸缓缓说道，“滚出去。”
楚歌：“……”
“你就算死在这里，那只妖也不能放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楚歌的脸：“没有什么是无偿的，借用别人的力量也是一样，放出她的后果，比我们全族尽灭要严重的多。”
或许，那时候的楚歌理解了，又没有完全理解。
恍惚中，耳边似乎响起一声女声的轻叹。
第115章 说好的请客呢？！
“那一天吧，其实跟我关系也不大。”周老师叹了口气，“你爸那时候就特别惊讶，问我你还活着？”
顿了顿，他接着说：“有被冒犯到，不过还活着真的是个运气问题，但是你……那个时候状态并不好，你爸阻止了你去某个房间之后，你也转身回去继续跟别人打，后面我就不知道了，总之第二天，你爸把全身是血的你交给了我，让我带你回我家，不要去医院。”
“我也……不敢送医院，但是你这心口都破了个洞的，挺慌的就是，你在我家躺了两个多周，之后就自己醒过来了。”
楚歌露出沉思之色。
他隐约记得这点事，但又很模糊。
之前两把斧子的碰撞，直接给他灵魂都差点干出来，再强的封印在这样的冲击下也会没用。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回想起更多，满脑子都是老婆。
“这个好吃，你多吃点。”楚歌夹了一筷子黄喉给乌鸦，看着乌鸦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别的都不重要，能想起来老婆……那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不是，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乌鸦是你老婆。”周老师嘀咕一声，收获了楚歌的笑声和乌鸦的死亡凝视。
楚歌顺毛摸了摸乌鸦的头，算是安抚，乌鸦倒也没有生气，对着自己碗里的黄喉开吃。
楚歌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心脏上有不对的地方是吗？”
周老师：“我不清楚，但是你心口有伤，里面的我也不敢扒开来看，后来你醒的时候，这伤口都长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我的心脏还是我自己的吗？”楚歌又问。
周老师吃着毛肚的动作一顿：“那不至于换心吧，那个伤口的大小应该做不到……”
顺着楚歌的思维，换心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楚歌拿手指轻轻碰了碰乌鸦：“那，我的心脏缝合，是你做的吗？”
乌鸦把黄喉吃进去，对着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周老师：“……”
多少都不对劲！
“你这乌鸦……”
“我老婆！”
楚歌差点被一巴掌拍的钻进火锅桌底，出来后倒吸一口凉气：“别！我还是病号！”
乌鸦收回翅膀，似乎是哼了一声，这才继续吃着桌上的东西。
楚歌又给它夹了一筷子茼蒿。
乌鸦不满：“……”
“乖，有荤有素对身体好。”
周老师：“……”
没眼看。
他不太能想象到楚歌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他看到了。
这种狗到不行的男人，喜欢一个人简直是……
简直是……大型杀狗现场！
虽然自己不是单身狗，但是自己夫人也不在这里啊！
周老师抬头，望天。
“对了，周老师，还有一件事，你这里还有，当时家访的照片吗？”
为了完成上面的任务，周老师是带着照相机去的，到时候拍些照片交差。
楚歌想要照片，那自然不会是要交差。
“我翻一下吧，不一定有。”
周老师这几年换过手机，原始照片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自己有把照片放空间里，仅自己可见的习惯，现在翻翻，或许还有。
翻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周老师喊他：“找到了，不过就只有一张。”
那种情况，能留一张照片都是奇迹。
楚歌凑过去一看，确实是自己家的，那时候，他爸妈站在门口，脸上是一片笑意，微风和煦，天光晴好，连身边墙上，被他小时候画上的喜羊羊都很好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歌把手机还给了周老师，并且认真道：“谢谢老师。”
“不……不客气。”
周老师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
明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就是不一样了。
比如，除了给乌鸦夹菜，楚歌再也没有动过筷子。
离去的时候，楚歌紧了紧身上的长袖外套，在这炎阳天气里多少显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周老师却能够感觉到一股……犹如冬日到来般的落寞。
叹了一声，他也站了起来。
“先生您好，一共六百三十五点七元，您给六百三十五就可以。”
周老师：“……？”
他的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敲里吗不是你请我吃饭吗？！
【宿主，昨晚的紧急情况之下，系统采取了一号应急方案，使用了声望值2000购买固魂丹，请知悉。】
“多谢。”
【另外，按照宿主的心态，在宿主昏迷中，系统对童真之眼进行了隐形，使其他人不可见，现在是否解除隐形？】
“就不能一直维持吗？”
【宿主，您看在我帮您这么多的份上，能少薅我一点能量吗？】
“啊这……解除解除。”
多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有别的吗？”楚歌又问。
【一晚上这么多事了，你还想要什么？】
“……”
行吧。
楚歌抱着乌鸦，下巴挨着乌鸦的头，又去骚扰白雅。
“姐，我爸说你是妖唉。”乌鸦翻了个白眼。
“也确实不像是人变成的鬼，那你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在回到自己家，见到白色白雅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乌鸦飞到白雅的手臂上停好，白雅转过身，姣好的身姿逆着光若隐若现，白色的发丝犹如染上了一层暖金，看不清她的目光，也无法得知她的眼神。
“被砍死的啊。”
“……什么？”
“一把大斧子。”白雅飘了过来，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喂，乖孙儿，要帮奶奶报仇吗？”
“……那个……斧子？”楚歌感觉到呼吸多少都有点艰难了。
难怪！
那个斧子完全超出了正常怨气物品该有的强度！
两把斧子在一起直接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如果是杀死白雅的那把斧子……
楚歌微微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他带着这把斧子晃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白雅一句也没有提？！
白雅看着他，没有说话。
楚歌喉咙有点干涩：“姐，你知不知道，凶器对于它杀死的鬼，有更强的伤害作用……”
白雅微微移开了目光。
楚歌知道了她没有说出的话。
因为斧子在他手里。
她不觉得楚歌会用这把斧子来伤害她。
第116章 惬意时光
“对不起。”楚歌沉默半晌，低声说道。
如果他早知道，他绝对不会把那把斧子带回家。
“没……”
白雅刚刚开口，楚歌继续说道：“也为我竟然把你忘了这件事而抱歉。”
所有他以为的初见，其实都是久别后的重逢。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白雅的声音，也不是第二次第三次，在他得到白雅的气息的时候，其实便偶尔可以听到白雅的声音。
从十一岁到十五岁，陪伴他最多的，是白雅。
可是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雅微微弯了弯眼睛。
“所以，放我出去吗？”
“……这个还是不行。”楚歌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你说什么。”白雅在桌子前坐下，不知什么时候，她又换回来了那一身白旗袍，只是腿上还有一双黑色的丝袜。
楚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这和白雅整体色调不搭的腿上。
整体的白，这一点黑就显得格外的突出，这能怪他的眼神不对吗……
似乎是找到了借口，楚歌又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好看吗？”白雅轻笑道。
“好看。”
“想摸吗？”
“想……不是！”楚歌连忙抬起了头，“怎么可能！”
“摸吧。”
“……？？？”
幸福来的太突然？
以至于有点像是惊吓，楚歌眼馋的看着黑丝，愣是没敢上手。
白雅伸出一条腿，在他面前晃了晃。
“……”
多少有点不讲武德了。
楚歌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
这条腿又往他手边送了送。
被楚歌一把抓住。
“这下胆子又大了？”
“胆子这事儿……他也比不过大腿啊。”楚歌幽幽的说着，一只手不老实的摩擦了一下。
舒爽，滑嫩，带着一股清凉的冷意，柔软至极！
这谁能拒绝呢？
反正他不行。
没敢抬头看白雅的脸色，他只是专心于手上的动作，这只手顺着黑丝不断的往上，几乎要碰到禁地，白雅这才收回腿，并且踢了楚歌一脚。
她转过了眼睛：“好了，回去吧。”
“姐，再让我摸一下。”楚歌猛地走上前，抱住了白雅的身躯，“就一下。”
“你！放开我！”白雅神色微微一变。
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人类里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存在！
楚歌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全打在白雅的脖子上：“姐，你行行好，就一下……”
“我没同意！你住手！”
时间一晃，又到了下午。
楚歌不听老婆的劝阻，也不听系统的警告，还是来到了东郊区精神病院。
天色还没有黑，门口的保安一脸警惕的拦住了他：“站住，干什么的？”
“那啥。”楚歌递过去一包烟，“来看望亲戚呢。”
“这里有你的亲戚？谁？”看在这包不便宜的软华子的份上，保安的脸色微微缓和。
“周华。”楚歌笑了笑，“我是他爸周伟茂的朋友的儿子，我爸死之前让我来这里看看自己这个弟弟。”
“这地方，不是说看就能看的。”保安虽然缓和了神色，但是总体上没什么大的态度变化，他摇了摇头，“周华，我们这里倒是真的有一个，但是你拿不出证据来，是不可能进……”
保安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思维逐渐停滞，眼前一黑，直接往地上倒去！
最后清醒的一个瞬间，他看到对方把那包华子又重新拿了回去！
楚歌收回手，一脸怜悯：“为何总有人试图和我讲道理呢？”
【……】
“你想说什么？”
【您开心就好^-^。】
“……”
这系统好像又进化了，竟然会用颜文字了，他还能从颜文字里面清楚的读出嘲讽。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只剩两百多的声望值，楚歌多少有了点上心，这下应该不可以像之前那样莽了。
莽的时候要多少小心点。
翻越围墙进去，路上遇到两个护士还有一个医生，他很轻松的混了过去，直到到达建筑物主体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医生——
这个医生，与鬼蜮里的医生长着一样的脸。
只是更加苍老一些。
楚歌微微眯起了眼睛。
但是还没等他走过去，他就被医生猛地叫住：“你谁？怎么进来的？！”
楚歌：“我是来探亲的……”
“这里没有你亲戚，出去！”
“我还没说我亲戚是谁，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楚歌一步步的逼近医生，“还是说，你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危险？”
医生脸色一变，转身便跑！
可是他怎么跑的过楚歌，楚歌三步并两步的就追上了他，并且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救命啊！杀人了！来人啊！报警！！！救命啊！！！”
眼见自己跑不过，医生开始拼命的大喊起来，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
楚歌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医生办公室里，并且轻车熟路的反锁上了门。
“唔唔唔！！”
医生一脸惊恐的看着楚歌又接着反锁上了窗。
这下就算外人来了，也没法第一时间进来。
“你做什么！抢劫是违法的！”放开他嘴的第一时间，他便迫不及待的喊。
楚歌笑得温和：“邹医生……是姓邹吧？你好，我是楚歌。”
邹医生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完全没有回应楚歌的话题。
“看来你认识我，那就太好办了。”楚歌还是笑，“所以，邹医生，你知道我要什么，是想受点皮肉之苦告诉我，还是想快乐的直接告诉我呢？”
“你做梦！”医生咬紧了牙，根本不屈服于邪恶势力。
楚歌转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房间的灯光瞬间变得格外昏暗，一点阳光也透不进来。
“嗯……鬼在白天基本上没法出来，但只是一瞬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楚歌打开一个玻璃瓶，手指动了动，一根丝线被扯动，一个红色的肥胖的女人身影逐渐从瓶子里爬了出来。
“白天叫我……邹人楚！你还活着！！！”
李苏苏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根本不用楚歌吩咐，直接朝着医生扑了过去！
第117章 医生
幸亏楚歌及时阻止，一场人间惨剧才没有发生。
他动作稍微慢一点，李苏苏就会被白天消灭了。
白日这种对鬼来说格外恐怖的玩意儿，到底是不适合行动。
还好还好，自家的鬼没事。
楚歌把瓶子塞回背包，笑眯眯的看向邹医生。
邹医生脸色青黑，浑身都在哆嗦，往外不断的冒着阴气，这模样，说是死不了，也不可以说多能活。
红衣厉鬼出击，哪怕是白天，也绝对是要人性命的，不过楚歌控制着，总不能让他真的被打死，那就不太好整了。
好像比李苏苏还要更惨一点？
心里同情一下，楚歌开口说道：“怎么说？邹医生有没有想起来告诉我什么？”
邹医生一脸惊恐：“我……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能……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楚歌晃了晃背包，从里面摸出好几个瓶子，“要不现在就说，要不你再挑一个？”
“……”
你背着一大包的红衣出来招摇，还随便伤人，你就不怕天道反噬吗？！
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可惜，楚歌不仅没有感觉到天道反噬，甚至……还有点神清气爽。
连上次的反噬好像都轻了一些。
只要不杀人，其实用鬼惩罚这些恶人，天道反而有奖励。
天道并非不分青红皂白，定下了反噬的规矩，也只是不希望有人滥用厉鬼能力，如果遇到什么事都用鬼的方式解决，那这世间还不乱了套。
就跟楚歌上次直接在看守所动手一样，给官方造成了多大的乱子，又造成了多少恐慌，他自己也能想到一些。
可惜，这种事，不是亲身经历者，谁也不好往外说。
这年头，跟他一样莽敢放鬼杀人的也不是特别多。
邹医生瞪了他半晌，还是松了口。
“你没有晚上来，选择白天来……是来找周华的？我带你去找他。”他开口说道，“等等，你在我背后画些什么？”
“画个阵法。”
“什么阵法？！”
“保护你的。”
“……？？？？”
我信你就有鬼了！
不对，真的有鬼！
邹医生一脸绝望，开始觉得人生无望。
“邹医生？你没事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护士的声音。
“没事……”邹医生看了看楚歌脸上和善的笑容，对着护士回应了一句没事。
说着，他主动上前去打开了这办公室的门。
外面的阳光还没有下山，看着还有点刺眼……不，不只是刺眼，还有些刺痛。
楚歌跟着走了出去，没说话。
他刚才画的阵法真的是一个保护阵法，如果不是这个阵法，对方出门就得凉。
李苏苏造成的阴气入体，那结果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太重了点。
一个普通人啊……
楚歌眯了眯眼睛。
一个普通人，敢制造红衣厉鬼，那……
就说不清到底谁才是鬼了。
跟着邹医生往外走，走到四号病房门外，邹医生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当然，敲门只是个过程，他还是拿钥匙开的门。
四号病房内，一个男人坐在床上，听到动静猛地抬起了头。
“楚……楚歌？！”
他完全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歌，根本不明白楚歌怎么这时候找过来了！
“身体怎么样？”楚歌走过去，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还好啦……”
周华摸了摸脑袋。
早上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他也回到了四号病房。
他试过了，无论晚上他去了哪里，早上他都会回到这个病房里，仿佛那个晚上的精神病院与现在的这个完全不一样，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他这个病房。
楚歌嘀咕了一声：“还好？我记得我下手可没那么轻。”
周华：“……”
“他的用药记录呢？”楚歌回头问邹医生。
“……在这儿。”
“我说的是，真实的用药记录。”
对上楚歌似笑非笑的眼神，邹医生一阵头皮发麻。
“我……都在我脑子里……”
“手术记录总有吧？”
“有的……我给你拿。”
邹医生认命了。
他完全不敢猜测楚歌昨晚上到底在这边知道了些什么。
反正，能背上一包红衣还没事的人，他是反抗不了。
很快，邹医生拿着手术记录过来，楚歌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神色越来越凝重。
手术记录很是频繁，上面的手术名称什么的，自然是假的，但是次数实在太多了。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本就不可思议。
他从周华的记忆里得知的，五岁的周华已经死亡，那现在这个……
突然，楚歌灵机一动，想到了某个同样充满了缝合痕迹的活尸。
邹医生在一旁，看了看楚歌的神色，报出了一串药名，是周华的每日用药。
“挺乖的。”楚歌叹了一声，“这么看来你很懂嘛。”
“我……我当然知道，普通人在灵异力量面前，什么反抗能力都没有……”邹医生苦笑道。
楚歌看了一会儿手术记录，又在病房里四下翻看了一番，这些做完，天色已经再度暗了下来。
邹医生的脸色越来越着急。
他得离开这儿，这地方，晚上不是他能待的，只要留在这里，绝对会被无数鬼生撕了！
但……
楚歌摁住了他的头：“你想去哪里？医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天色也完全的沉了下去。
周华也心跳快了起来，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紧张无比！
等到世界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楚歌才终于松开了手。
邹医生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拉开门的瞬间，却看到了一个瘦长的人影。
瘦长的人影看着他流下了口水，张开了半个身子大小的嘴。
“……”
一层阴冷的气息从他身后蔓延开，邹医生清楚的意识到，那是从楚歌身上发出的。
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小小的玻璃瓶开盖的声音。
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视线变成了一片红色，邹医生僵硬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了任何动作。
这个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了楚歌走动的脚步声。
“六个房间，四个红衣。”
“想来，你们主人自己都没想到，迫害人类，还是人类更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