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璀璨荣耀
小乐茫然的看着这一行字，直到真的到了XC区阳光幼儿园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整座幼儿园笼罩在雾气里，黑夜里连月光似乎都有所躲避，这一座幼儿园的轮廓完全看不清楚，只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儿。
几人从车上下来，一对“情侣”在一起，剩下四人在一起。
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这幼儿园门口，楚歌从车上走下来。
他迟到了，但是不怪他，突然出现在路中央造成的车祸……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赔钱就了事了。
看到幼儿园门口的几个“客人”，楚歌很明显愣了下。
接着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红衬衫的男人微微笑道，“有人拜托我来帮你和这位周琪小姐创造机会。”
“来找工作？”楚歌眼前一亮。
“不是……”红衬衫的脸微微僵了下。
好像……情况有什么不对劲！
他咋感觉这个幼儿园不像是个普通的地方！
“来都来了……进来看看呗。”楚歌对着红衬衫的男人笑道。
“……不用了，我就是来一趟……”
“袁悠！出来迎接客人！要有礼貌！”
一片让人窒息的红色陡然蔓延到幼儿园门口，铁栏杆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陡然出现，接着，是一个穿着红色芭蕾舞裙的可爱女孩。
袁悠先是不解的看了楚歌一眼，然后看向了对面的几个人，嘴上的笑意陡然放大。
“哇，园长，我们的食堂开火了吗？”
“乖，别想那么多。”楚歌笑了笑，指了指红衬衫男子，“他身上有诅咒的味道……也不知道和你的诅咒比起来，谁的更厉害。”
“唔……”
袁悠手中出现一张空白的贺卡，这张贺卡上面飞快的出现了文字，然后朝着红衬衫男子飞了过去！
“！！！”
红衬衫男子脸都僵了。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展开！
一言不合就动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们鬼多少都有点不讲武德，可这个人怎么也这么不讲武德！
为了躲避这张贺卡红衬衫男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匆忙的转身逃窜，一道红色的流光闪过，身后追着一只红色的贺卡，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楚老师要来一张吗？”
“……不用了，谢谢，对老师大可不必这么热情。”楚歌淡定道。
“哦。”
袁悠收回手，看着门外的几人。
几人：“……”
程依依神经再大这会儿也看出了什么不对，现在这发展……根本不是正常人该看到的发展啊！
不是！这……什么情况！？
周琪最先反应过来：“楚歌……你上次说让我来工作，不会……说的是这里吧？”
“嗯，怎么了？”
“……”
麻了。
楚歌：“先进去吧，你们几个身上都惹上诅咒了，怎么回事？”
小乐开口，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都怪我，本来就是想玩玩，谁会想到真的能实现啊，还能惹上不该惹的东西……唉，你好像……经常跟这些东西打交道？”
“偶尔……”楚歌沉思了一下。
那家伙，不多不少，好歹也是个红衣，让袁悠警告一次能够击退，可这个诅咒似乎没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进去让张若若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吧。
打开幼儿园的大门，张恒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楚歌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就说袁悠怎么突然跑了出去，原来是你来了，怎么，今天终于想起来上班了？”
“有点事儿。”
上前拉住袁悠的手，身后跟着几个小姐姐，楚歌这一行人进幼儿园的场面还很大。
闻到活人味儿的所有小孩子都流下了眼馋的口水，刚刚跑出来没几秒就被张若若的触手拉了回去，许天竹出手，一个个的腿打断。
“……”
周琪茫然了。
她想，她好像知道了楚歌的教资为什么过不了了。
这……教育这样的小孩，能过才怪！
妈妈！这什么地方！我好怕啊！
楚歌拉着袁悠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袁悠，我今天去见了你的父母了。”
“嗯？”袁悠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们过的还不错，经常有想你……”
“唔。”袁悠想了想，“让他们再生一个，实在想我了，把弟弟或者妹妹的名字也叫袁悠吧，对我的爱可以转移给他，都要好好的啊。”
袁悠从未想过自己的父母会不爱她，她一直在为家人着想。
虽然是做了同样的事情，但袁悠让做的，和父母自行去做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楚歌没说什么，微笑，点头：“好。”
“对了，上次好像带走了你的奖杯。”楚歌从背包里拿出袁悠的奖杯，“这是你的荣誉，我已经帮你擦干净了，以后要保护好它啊……”
袁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只见这个奖杯正反面确实被擦得干干净净，一滴余污都没有。
她伸手碰了碰，一道白色的光芒亮起，这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阵法正保护着奖杯。
“老师刚学……做的阵法不是很好，不过等老师学好了，下次会帮你换新的更坚固的阵法的。”
这个阵法是他在出租车里，跟乌鸦学来的，非常简单，作用也不大。
但是，有些时候，并不是靠威力决定它的作用的。
袁悠接过奖杯抱在怀里，第一次毫无芥蒂的接受了这个奖杯，也接受了自己过往的所有荣耀。
那本身就是属于她的，即使被脏污沾染，那荣耀仍旧璀璨得夺目。
“你继续上课吧，我去找下张老师。”
张恒：“找我干嘛？”
“……张若若老师。”
张恒领着袁悠走了，楚歌这才带着几人去找了张若若。
张若若仔细的看了看，有点担忧的说道：“除非是杀了制造诅咒的鬼，否则这种诅咒无解的，他们是依据逻辑链形成的，一旦达成逻辑链里的内容，绝对会百分百履行契约……”
“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抱歉园长……”张若若歉意的说道，“不过……园长，你最近遇到的灵异事件，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第七十七章 我管你叫爸
“是吗？”
楚歌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
一般来说，都是他主动去找灵异事件，结果现在是……灵异找他？
嗯？谁给他们的勇气？
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楚歌从背包里拿出笔仙，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几个同班同学。
“暂时……你们惹上的这东西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那个妹子，你叫啥来着？”
周琪：“……”
好丧气哦，怎么人家连名字都没记下？
她鼓起了嘴巴，闷声回答道：“周琪。”
“周琪，你带着这个，这几天你们几人就待在一起。”楚歌想了想，还是对于这几个作死的同班同学感到不放心，“更别玩什么笔仙游戏，离那些东西远一点不好吗？”
“……”
几个同学脸上还是没回过神的感觉。
作死这种事情……说实话，体验一次就够了。
只有程依依回过神，她看了看这只笔，目光里露出一抹深思之色。
“行了，现在都回去吧，有什么事儿打我电话。”
“哦哦好。”
“还是想问一句，周琪……你愿意来我们幼儿园工作吗？工资都好商量。”
“不了不了。”周琪飞快的摇头，“活着更好一些。”
楚歌遗憾的笑了笑。
目送几个同学离开，楚歌沉思一下，借着张若若的办公桌，拿起纸笔画起了什么东西。
从阳光幼儿园，到康乐玩具城，再到高老师家，再到师范学院……
这是他最近遇到的事情的地点。
看着似乎都没有什么联系，但把它们画下来之后，就会发现这些地方似乎按照某个规律排列着。
嗯……看不出来。
回去还得缠白雅，阵法得学，大不了叫几声奶奶。
啧。
俗话说的好，有的事情它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真理！
楚歌没有再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上了二楼。
“童真之眼。”
眼中红光一闪而逝，恢复正常，楚歌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到处都是丝线，如同盘丝洞一样，几乎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这些东西，在这里他们显得人畜无害，仿佛什么用也没有。
但是一旦有了主人……楚歌想起陈希切瓜一般的操作，还是忍不住咂舌。
楚歌手伸进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丝线团。
在这里，丝线团也变得清晰可见，但是与他想象中的不同，这个丝线团并不是透明的，而是许多透明的丝线中央有一团紫色的东西，不知道这是什么。
“系统，认识吗？”
【大妖之心】
“妖……？”
说好的建国后不允许成精呢？
【是的，这是一只大妖的内丹，无知的宿主需要我为你提供大妖的介绍吗？】
“……要。”
【这是一颗来自于狐族大妖的内丹，其原主是一只八尾地狐，差一步便可修炼成正果，成为天狐。】
卧槽！
还真有妖！
这必然是建国前的了！
压下惊讶的情绪，楚歌问：“那这些丝线是什么材料？”
系统不说话了。
楚歌微微沉思。
从见到这些丝线的第一面开始，系统就没有给出过有效的提示。
这要是写在某本小说里，这个系统得被无数人骂拉。
可事实就是如此，系统没有给出这些丝线的定义，一方面可能是系统想让他自己去发掘，二方面就是……这个系统根本不行。
“难道这些丝线比大妖之心还要厉害？”
【这些丝线并非依赖于大妖之心，反而是压制着对方，更像是一种封印。】
楚歌的眼神变换了一下。
他想起了……能随意切断丝线的剪刀。
能够断开丝线团连接的乌鸦。
剪刀是因为乌鸦的羽毛，乌鸦本身就更不用说。
丝线压制八尾地狐的内丹，而白雅的一只乌鸦就有这样的能力……
很好，奶奶这黑丝大腿真粗，就是不知道给不给他抱。
【商城里有控制丝线的办法。】
系统友情提示道。
楚歌顺着系统的话打开商城一看，控制丝线的方法：售价2000.
“你抢声望呢？！”
【说得跟你的声望有地方用似的。】
“……”
被抢声望的楚歌看着1461的余额开始叹息。
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真不行，得改。
不过，这方法是什么？
打开手中的奇怪小册子，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所念无我，故我己思。”
“……？？？”
【你念出来试试。】
楚歌嘴角抽搐了一下，听信了系统的谗言。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句奇奇怪怪看着跟抒情诗似的话刚刚说出口，手中的丝线团猛地亮了一下。
所有的丝线似乎都受到了感应，都变成了光亮的模样，眼看着，跟那发光水母差不多的梦幻。
“收！”
所有丝线听了命令，一条条的飞了回来，紧紧的缠在了手上的丝线团上！
而随着丝线团的变大，丝线团中心的紫色物体缓缓变得透明，仿佛从未存在过。
放眼望去，只剩少数丝线还在地上，那些丝线……是被楚歌上次剪断的那些。
他们也在亮着光，但是已经与手上的丝线团没有了联系。
隐隐与丝线团有了联系的楚歌并不会浪费这些东西，他走上前去一一把这些丝线收好，没有重新绑回丝线团，而是扎在一起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这样一对比，丝线团上面的丝线含量实在太多了，楚歌拿下来的这些所有团起来还没有一个小拇指头大，而这个丝线团，却有半个人头大小，要是全部放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
另一边。
康乐玩具城。
借着夜色，一个金色眼镜框的男人来到河岸，看到那些倒下的槐树和被挖开的现场，以及还守在这里的警察，躲在阴影里的他脸色微变，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爸……陈希……被挖出来了。”
“楚歌来了，早晚的事儿。”
那人有点不甘心：“不是说楚歌不会阵法吗？”
“他说不会，你就真的觉得他不会？”
“……”
倒也不是。
但他确实从来没有用过阵法的手段，能伪装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又有什么意义？
“早知道我当年就杀了他。”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你当年能杀得了他，我管你叫爸。”
“……”
第七十八章 孝顺好儿
那……他也不敢让自己老子叫自己爸。
“我感觉丝线团好像被楚歌带走了，这里没有任何感应了。”
“他带走也没法用，不用管，你先回来，别被人发现了，我现在已经被盯上了，都不安全。”
“好的。”
金丝眼镜男冷冷的看着这个守在这里的警察。
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他已经出手几次都被楚歌化解，已经打草惊蛇，暴露给警方与楚歌更多的东西，再出手，恐怕他爸都保不住他。
那就先回去，来日方长，日后再说。
“哇——”
就在他准备后退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乌鸦叫声。
“哪里来的乌鸦？！晦气！”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红眼睛的乌鸦从空中盘旋而下，翅膀在空气中发出破空的声音，朝着他的头顶抓来！
一瞬间，极致的危机感猛地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往旁边跑去！
乌鸦再度发出一声鸣叫，拍动翅膀追了上去！
他艰难的躲避，却不及乌鸦的速度，被乌鸦一巴掌拍到额头，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
夜色正好，忙完还有相当长的时间睡觉，甚至外面灯火通明，人类的夜生活完全没有结束，楚歌从幼儿园出来，拿着一柄可爱的小旗子摇摇晃晃。
“楚……楚老师……能不能……别……别晃了……头晕……”
旗子里传来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吱吱啊，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是什么？”
“什么？”
“是习惯啊，当你习惯了之后，什么痛苦都觉得无所谓。”
刘吱吱：“……”
他觉得是歪理，但他不敢反驳。
楚歌这次去幼儿园，除了收回了二楼的丝线，还顺便用幼儿教师的小旗子带出来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是刘吱吱。
死在火场里的幼儿园小朋友，除袁悠意外都是怨灵，但刘吱吱这个死在几年前的小朋友不是，他是厉鬼。
尽管厉鬼的层次很低，完全不够楚歌一壶，可到底也是厉鬼，是容易被带出来的最强的一个。
带出来，有啥事了，也好解决。
摇晃着小旗子回到家，楚歌把小旗子往墙角的瓶瓶罐罐那边一扔，就开始了睡觉。
而被扔在瓶瓶罐罐上的刘吱吱有点慌。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瓶瓶罐罐各种各样的东西好几个……
每一个里面……都好像有什么东西……
救命！吓死鬼啦！
但睡得有点沉，不仅对于刘吱吱的恐惧不知道，连乌鸦拖着一个人从他的窗户进来的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
第二时间，楚歌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摸上了床头的剪刀。
“谁？！”
乌鸦叫了一声，把爪子上抓着的人放在他房间的地板上。
“……？”
什么鬼？
楚歌有点茫然的下了床，穿着睡衣下了床，走上前去查看。
金丝眼镜？
嗯……
拉开眼前人的皮肤看了看，有尸斑与缝合的痕迹，皮肤惨白，血管发黑，显然，是活尸。
“江莫凡？”
楚歌起身，走到隔壁，敲了敲白雅的房门。
“姐，你抓这个回来做什么？”
“他不是给我寄寿衣么，那不得抓回来看看？”
白雅拉开门，看到穿睡衣的楚歌，眼神罕见的愣了一下。
她的印象里，楚歌还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长大成人了。
睡衣很随意的扣在身上，露出了大片胸膛，还有隐约可见的腹肌……
脸是真的好看。
“姐？”
“乖孙儿……身材不错。”白雅轻笑着说道。
楚歌：“……？”
他连忙拉了拉睡衣：“不是，姐，你这样有点像色狼。”
“哦——”白雅抱起手臂，微微弯了弯腰。
她本身是悬浮在半空中的，这会儿微微弯腰，就距离正在门口的楚歌的脸非常近，近得像是要亲他似的。
白雅轻轻偏了一下头，有冰冷的气息打在楚歌的耳边：“那……乖孙儿，让奶奶非礼一把？”
“……！！！！”
当天晚上，楚歌再也没有勇气踏进白雅房间一步。
完了，他总觉得，白雅对他起了别的什么心思。
有点危险还有点刺激的那种。
要命。
拍了拍小心脏，楚歌一脚踢在自己房间里的活尸身上。
“醒着没？”
江莫凡：“……”
他就算没醒，这样一脚也不得不醒了。
“醒着就自己贴上吧，我还要睡觉。”楚歌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几张符。
江莫凡：“……你！欺人太甚！”
“不愿意自己贴？”楚歌扬起了一个笑脸。
楚家的别墅附近没什么人。
也就导致，一具活尸的惨叫死活没有任何人听见。
小旗子里的刘吱吱，瓶瓶罐罐里的各路货色，都瑟瑟发抖了好半天。
等楚歌过于旺盛的精力终于发泄出去的时候，江莫凡几乎是逃也似的爬向了桌子，自己给自己贴上了符。
“啧。”楚歌满意了，舒心的往自己的床上一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歌摸了摸脑阔，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歪瓜裂枣的活尸的时候，还懵了一下。
“你这是遇车祸了？！”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昨晚揍的！】
“……”
好像还真是我？
思维逐渐回笼，楚歌这才意识到，还真的是自己。
那……打都打了，还能怎么办呢？
对着江莫凡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楚歌拿出一张纸。
“来，大哥，劳烦您把您知道的事情写一下。”
至于为什么不是说……主要是他昨天下手太狠，把人家牙齿都打掉了，想说估计也说话漏风，听不清楚。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楚歌把脚下的背包拉了过来，从里面摸出一把斧子来。
江莫凡：“……”
他飞快的拿起了笔。
刚才想装一下坚贞不屈的想法瞬间破灭。
笑话，他可没胆量拼个魂飞魄散然后帮他爹保守秘密！
爸，你安心的去吧，以后清明节说不定我会为你上香。
再或者，把你做成活尸咱们做个伴也好，爸肯定不会对我这个决定起反对意见的，毕竟当年爸也没问他的意见！
第七十九章 楚家秘籍
江莫凡趴在桌子上认认真真的写着，楚歌拿着斧子，有意无意的晃动着。
虽然楚歌没看他写了什么，江莫凡还是没敢挑战楚歌的权威。
他算是知道了昨天他爸为什么说他根本杀不了楚歌，就这，他敢近楚歌的家门估计就已经无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给楚歌寄寿衣？
别说了，说了就是后悔得一批，庆祝的太早了。
阳光幼儿园那个恐怖的地方，楚歌来去自如的，他进都不敢进！
想到这里，江莫凡打了个冷颤。
他爸能直接放弃他哥，他估计也没什么好结果。
把这些都写在了纸上，江莫凡开始思索哪些是还能隐瞒的。
他爸的没必要，主要是帮自己脱罪，能让楚歌跟他爸同归于尽是最好的，不能的话，让他爸被楚歌弄死也不错。
楚歌根本没看他写了些啥。
他在思索，活尸的成长方法。
江莫凡是死在十五岁的，可现在这身体，明显是成年人模样。
让活尸跟正常人一样成长当然没人能做到，可让活尸长大并非是特别难的事情。
只是，这也是秘法，就是与他们楚家没什么关系。
楚家出名的，向来都只有阵法。
哦对，他除外。
他是靠着黑丝大腿硬是莽的。
想到这里，楚歌拿出手机，登录镇鬼网。
排名第一的帖子竟然被干下去了，干它下去的正是一条悬赏令。
已经提到五千万了……兄弟你受啥刺激了……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吧？
这赏金，容己不会卖自己的……吧？
楚歌的目光在斧子上多停留了一秒。
算了，应该不敢卖。
下面，大白兔还在收千年雷击木，并且提了一波价，并且招高手打临时工。
能用到这么多的这玩意儿，恐怕那边遇到的事情不会比这个幼儿园差。
楚歌犹豫了一下，对方在b市，离他还挺远的……主要是自己好像算不上高手。
送命……哦不，立功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别人好了。
后面也差不多都是些各地的事情，楚歌匆匆看了几眼便往后翻。
并没有如同容己说的有什么楚家秘籍贩卖，可能是帖子隐藏比较深，但这难不倒楚歌，他直接重新发了个帖子。
“重金收购阵法秘籍，五百万起，低质勿扰。”
发完帖子，楚歌随口问了江莫凡一句：“你们有镇鬼网吗？”
“有的。”
“是你们把我家秘籍拿出去卖的吗？”
“没有。”江莫凡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实际上我们得到的楚家阵法并不全，楚家阵法总三册，我们只拿了地册，人册与天册不知道落入谁手中。”
“为什么我手中一册没有呢……”楚歌幽幽的说道。
“……”
那也不能怪我啊。
我啥都不知道啊，我当年走着走着没命了还被做成活尸，我说啥了。
事实上，对于2013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是真的不知道，知道的是真的不敢开口。
偏偏，事件中心的楚家，唯一的独苗在学校上课，寄宿制的那种——寄宿有利于学习。
楚歌才是最不知情的人。
过了一会儿，镇鬼网上传来了好几条消息，拉黑一些打广告的，楚歌很快迎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兄弟，楚家阵法秘籍，如假包换，拍了立马寄复印件买吗？”
“楚家？”
“是啊，给你看照片。”
那边发来几张图片，一个羊皮纸的小册子，小册子上面只有一个篆书楚字。
小册子的下面，沾着一些不知道谁的血迹。
是真品，没错。
楚歌面不改色：“原件，卖吗？”
“兄弟，那不行，靠这玩意儿吃饭呢。”
“你有抢下这一册的实力，还没饭吃？”
“我能拿到这玩意儿纯属机缘巧合，现在卖也只敢偷偷的卖，都不敢让人知道，兄弟你就别为难人了。”
“五千万。”
楚歌再次打字，直接把价格提高了十倍。
对面好久没传过来消息。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来一个似乎是咬牙切齿的字：“卖！”
“我要求线下交易。”
“这不可能！”
“再加一千万。”
“……不是价钱的问题，兄弟，你给的再多，我这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啊。”
楚歌二话不说，往对方的镇鬼网账号里转了一百万。
……没见过这么干脆的。
要不是镇鬼网有大能坐镇，不可能说谎话，不存在欺骗敲诈，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儿！
“定金，线下交易，我亲自去取。”
“……好！”
妈的你给的也太多了！
对方发过来一个地址，楚歌带着一丝笑意，回：“好，等我来找你。”
江莫凡打了个冷颤。
嘶……今年的五月格外冷。
连他这个活尸都能感觉到了。
放下手机，楚歌喊了一声系统。
“系统，这一堆全吃了，能涨多少声望值？”
【刘吱吱不能吃！】
“除了他，除了他。”
【……感应不清楚，无法确定罪恶值。】
楚歌眸子一动：“只有有罪恶值的厉鬼才会涨声望是吗？而且罪恶值越高声望值越高？”
【罪恶值与声望值的多少有一定联系，但并不是主要联系，也与此厉鬼造成的破坏，知名度，实力等综合有关。】
楚歌若有所思。
他把声望值当经验和金币看，但按照系统的意思，这个声望值恐怕是真的声望值。
声望值高的时候，似乎做什么事的成功率也会变高，比如说这个被莫名其妙逮回来的江莫凡，他就没想过能这么轻易抓捕重点人物。
得道者多助？
“不管多少，放在自己家里还占地方，你吃了试试，能涨多少声望都无所谓。”
说着，楚歌走向那一堆罐子，一一拿起，对着系统的最后一个界面上的漩涡打开。
漩涡运作起来，楚歌的耳边也不断的响起系统的提示。
【您投喂了一只怨灵，获得声望值57.】
【您投喂了一只怨灵，获得声望值74.】
【您投喂了一只厉鬼，获得声望值103】
【……】
这一堆罐子，总共涨了六百多声望值。
声望值涨得不多，但也绝对算不上少，比一个难度颇大的任务都来的多，看来投喂厉鬼这条路还是能走的。
“对了，系统，你的商城里，有我楚家秘籍吗？”
第八十章 父亲与主人
系统非常干脆的拉出系统商城，把里面的秘籍栏目给他看。
里面，楚家三册秘籍一册不少，每一册标价都不一样。
其中，地册一百万，天册五百万，人册最贵，要一千万。
楚歌陷入了沉思。
果然还是系统抢钱比较快。
这种东西，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大的可能就是上次任务的一张免费券。
好在他有三个渠道可以获得楚家阵法，一是秘籍，二是白雅，三才是这个垃圾系统。
但他有一点很难想明白，幼儿园这个等级的，也就让他刷了几千经验值，那些标价几百上千万的……是几个意思？
让他看着眼馋？
【宿主要尝试购买吗？系统可以打九九折！】
“我买不买得起你不知道？”
【穷逼。】
卧……槽！
楚歌飞快的关掉了系统界面，眼不见心不烦，把目光集中到江莫凡手中的纸上。
这会儿，江莫凡能写的都写得差不多了。
再等了两分钟，江莫凡恭敬的把纸递给了楚歌。
楚歌一行行的看了过去。
江莫凡是从13年开始写的，也就是楚歌父母去世，他家得到一册地册开始。
那时候，他们便利用地册开始布局，选中的……是幼儿园这种特殊的地方。
怨气，小孩绝对算得上是最恐怖的一类。
利用阵法，再利用权势，江家几乎占领了本市绝大部分地图，若是没有江莫凡的这次供应，他可能想象不到对方居然在下这么大一盘棋。
若是按照这上面写的预测，到中元鬼门大开的那一天，整座城市都会沦为鬼城。
简直是……乱来。
“那些丝线你们是从哪里拿到的？”
“一座古墓里。”江莫凡飞快的回答。
“控制怨灵的方法呢？”
江莫凡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地册里有。”
“地册都讲了些啥？”
“嗯，主要是关于地下那些，利用怨气，鬼魂，阴尸那些，说是天册与人册比地册厉害，不过对我们来说地册最合适。”
楚歌敲了敲桌子：“让你成长成人的法门也是地册里的？”
“没有，这个……是和那丝线团一起从古墓里拿出来的，那个古墓里拿出了不少东西，但是能用的很少，大部分都被我爸封存着。”
“陈希是你爸在控制还是你在控制？”
“本来是我哥，后来就是我爸了，我没有过问，我就是打手……”
江莫凡小心翼翼的说着，却发现楚歌没有看他。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陈希背后的控制者，获得道具良心粉笔，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获得声望值500.】
【良心粉笔：良心是一种很强大又很脆弱的物品，同样是一股很强大又很弱小的力量，顺应自己良心写下的粉笔字有一定的几率实现为现实，同时，您可以利用一截粉笔头进行攻击，可以强行锁定目标并扔出粉笔头，可定身三秒钟。】
任务终于完成，楚歌手里多出了一只纯白色的粉笔。
摸上去与正常的粉笔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从前面几件道具就可以看出。
这个粉笔与教案的作用有一定的重叠，但加了必须符合自己良心的事情才会实线的特殊要求，另外，作为一件强大的定身物品，楚歌对于这个功能非常满意。
有时候，并非打不过鬼魂，而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
斧子很好用，但不是所有鬼都会站在那里让你锁定的，如果是粉笔头，这个强行锁定就很灵性。
只有经常去灵异场合的人才会懂强行锁定是一个怎样的技能。
幼儿园的小鬼门毕竟是小鬼，他们的概念里没有多少跟你躲猫猫，想杀人就自己出来杀，如果在别的灵异场合，各种鬼根本看不到踪影才叫人绝望。
不过，用良心粉笔续租斧子，是不是……又可以多续租几天？
德善教鞭，良心粉笔，特殊教案本，怎么着……都能让斧子在他手上多停留几天吧？
这两天还根本没用上，都只是拿出来吓人了，但效果贼棒棒啊！
“地册，和那个古墓出土的东西现在都在哪？”
“我知道！我带你回家找！”
江莫凡连连举手，讨好的说道。
还没来得及出发，楚歌的手机响了。
“楚歌，确定了！抓捕江意！从袁悠父母那里找到的证据已经足够抓捕这个人了！抓回来我们再慢慢审！”
那边传来余文影兴奋的声音：“我们有的是机会让他吐出更多的东西，只要能先抓捕那就是好事儿！”
“确实。”
江意，江莫凡与江伟彦的父亲。
也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楚歌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扬起，那边余文影突然骂了一声。
“卧槽！”
“咋了？”
“他来自首了！”
“……？”
“就是江意啊！他来自首了！自首自己偷偷给袁悠的事情塞钱想了事，理由是……他当时怕袁悠的父母影响企业形象！按照他那个说法，他对于自己儿子江伟彦所做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
“……自首？”
楚歌眯起了眼睛。
“自首挺好的，他确实没有亲自动手过，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江莫凡耸了耸肩，“我是打手，哥哥是执行者，他在背后就收钱收网……他干干净净的，警察查的话什么都查不出来。”
顿了顿，江莫凡继续说道：“而且，在警局的话，你们这些管阴间事的，就管不到他头上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巨大的阵法已经成型多年，只要到鬼门开的那一天，这座城就是他的天下。”
“只需要活到那时候，他就已经天下无敌，谁能在那之前把这么大的阵法拆掉呢？显然不可能的嘛……当然，为了放心，他肯定会把地册藏得好好的，不会给其他人学会然后拆自己阵法的可能……听说你们楚家血脉学习楚家阵法有特殊加成作用？”江莫凡突然眼前一亮，说道，“那你有可能阻止他？或者杀了他？”
“他不会活到那时候的。”楚歌笑了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说幕后黑手是你父亲……那，为什么江伟彦一直喊的是——主人？”
第八十一章 送你上路
“还是说，那父子二人玩这么野？”
“……”
卧槽，他怎么会知道江伟彦喊什么！
“我不知道！”江莫凡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主人是谁，我只是听我爸的话……”
“真不知道？”
“我……”
半小时后。
意犹未尽的看着钻进桌子下面不敢出来的活尸，楚歌遗憾的砸了咂嘴。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可惜，现在能抗住他这样揍的人不多了啊。
就在这时，自家门铃被摁响，楚歌重新给活尸贴上符纸，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哟，海底捞外卖。
“……”
他的预感应验了。
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家都会飘着一股火锅味儿。
讲道理，难道现代的火锅就比之前的火锅好吃？
把外卖给白雅送进去，楚歌硬是没敢抬头看白雅一眼，黑丝都没法吸引他的视线，更是坚决的拒绝了白雅的一起吃火锅的邀请。
然后带着江莫凡来到街区，买了包子豆腐脑，让江莫凡看着自己吃。
吃完早点，直接跟着江莫凡来到他家。
结果已经被警察戒严了，一时间还进不去。
“……”
好在余文影就在里面，正巧看到楚歌过来，连忙把人叫了过去。
“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比他脸还干净，真的是吐了，怎么这么恶心。”余文影骂了一声，脸色很是不虞。
“那好吧，还好我带了帮手过来。”楚歌看向江莫凡，“东西在哪？”
“这谁？”余文影愣了一下。
“江莫凡。”
余文影：“……”
好家伙，这被打得她都认不出来了啊……
不过落到楚歌手里，有这样的结果她是一点也不意外。
还有一种诡异的……活着就好的庆幸感？
江莫凡先是敲了敲一个杂物间的地板，掀开地板，里面是一个中空空间，空间不大，放不了什么东西，伸手进去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摸出来。
“被他转移了。”江莫凡无奈道。
“还有别的地方吗？”
江莫凡又去角落里拿起一个不起眼的瓶子，瓶子往外倒了倒，上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基本上……都被转移了。”江莫凡想了想，“不过，我应该知道他转移到哪里去了……相信我的话，来一辆车跟我来。”
江意已经够小心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关头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来了一刀背刺。
这一刀背刺还相当狠。
余文影开车，楚歌与江莫凡坐在后座，江莫凡被问到这个的时候，语气几乎没什么变化。
“活尸怎么可能有情感，跟着我爸只是因为他能维持我活着，如今他也保证不了我活着，还不如看看楚哥你能不能饶我一命。”
“活尸是怎么回事？”余文影有点懵。
江莫凡：“就那种，死了之后，把灵魂又塞回去，塞不回去了打碎了塞，反正就是固定在身体里，还能活动，还能思考，就是没了活人的特征，固定时间需要加固灵魂一次，也需要补充阴气。”
余文影：“……”
她不懂这些，可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光是听着就觉得痛苦。
余文影不懂，楚歌却是懂的。
活尸的成功几率不高，维持更是难中之难，一般的活尸活不过半个月就会因为身体的腐烂而连带着灵魂一起消失，连变成鬼的机会都没有。
而制作活尸这个过程，被制作的人基本上只有痛苦，他们并不能感受到别人想要自己留下来的强烈欲望，留下来到底有多美好，只能感觉到违逆死亡这一自然过程的痛苦，施加在灵魂上，永世不得解脱。
这不是什么好法子，基本被列入禁术行列。
车辆开出去大概半个小时，竟到了一片墓地。
江莫凡指了指自己的墓：“挖吧，估计东西都在里面了。”
余文影：“……”
“自己挖。”楚歌踹了他一脚，“指望谁给你挖？”
“……”
余文影看着眼前的画面，自己挖自己的坟这种事儿，看着怎么感觉相当诡异。
好在她习惯了不理解的事情看着就好了，于是便安心的看了起来。
“这个，拿着，别给别人看。”楚歌突然递过来给她一张纸。
余文影低头一看，是江莫凡写的一些关于他爸和他哥的事儿，如果这上面的事情属实的话，那江意死刑没得商量。
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余文影眼里闪过一道烦躁之色，有点想去直接弄死这人的冲动。
“这些都是小事儿，主要的还是那些阵法。”楚歌示意余文影翻页，“前面的罪行都已经发生过了，后面的目的还没实现，得想办法阻止。”
余文影翻了一页，哪怕是不懂灵异事件的她也感到格外惊讶！
这……如果是真的的话，意味着他们全城人都有危险！
“距离中元节只剩两个月，就算是你把前面的罪行一一认证，他也有的办法让自己活过这两个月，然后……你们判不判他死刑都无所谓了。”
“有什么能帮你的？”余文影直接问。
“今晚，放我进看守所。”
“……？”
余文影没有继续追问。
她已经被停职反省，当然没有那个权限放人进去，当然，就算是有权限，放人进去也是违反纪律的。
但……大不了卖个人情，让同事通融通融。
“你帽子估计要丢。”楚歌提醒道。
“丢不了，我爸牛逼。”
“你爸可能要揍你。”
余文影：“靠……揍就揍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很好，这很余文影。
他们说话的间隙，江莫凡已经把坟墓给挖开，从棺材板板里掏出了几样东西。
楚歌一眼睛就看到了羊皮纸模样的楚家秘籍，迅速拿过来，翻开一看——地者为实，下通幽冥。
是了，正品没错。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拿到这本地册，楚歌一直悬在空中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还有这些……”江莫凡把剩下的几样东西拿过来给楚歌看，“有我爸的账本，有一些东西的证据，也有之前那个古墓里的东西，活尸成长的方法也在这里。”
“活尸长大基本没有什么意义，你爸为何非要你长大？”
“不知道，去年我哥没了，估计是人家还想享受一下父子亲情。”
“……”
翻开所谓的活尸成长方法看了看，这所谓的方法根本就是缝合别人的尸体碎肉强行组合起来，表面上看起来如同成长了一般，实际上……还是如同活尸一样，根本是满足活人的念想。
一时间心情也有点复杂。
再看了看其他东西，证据什么的交给余文影，其他的从古墓出品的卖古董也有点价值，别的就一般了。
江莫凡看楚歌有点失望，连忙补充道：“古墓我们没敢动，基本上都还封存在人家本身的地方，能拿的就这些凡俗物了，若是您需要，我带您去古墓一趟。”
“既然你们不敢拿其他的东西，那丝线团是怎么拿出来的？”
“这个特殊，当时我们在旁边发现了一句咒语，所念无我，就可以控制它自己滚过来，然后就带走了。”
半句？
那就……有趣了。
把这些古董交给余文影带回去鉴定，楚歌带着江莫凡打道回府。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地册里的内容，也想知道布置在这个城市里的到底是什么阵法，更加重要的是……这本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然后在自己家再度闻到了熟悉的火锅味儿。
“姐你一个鬼这样吃真的没问题吗？”
“一起？”
一整天的火锅味儿中，楚歌差点都怀疑空气就是火锅味儿的。
“楚家的阵法，你学起来不难，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点你一下。”白雅端着茶杯喝着可乐，微微垂眸，说道。
“你说。”
“知道你们楚家为何能只剩你一个人吗？”
楚歌目光微凝。
“本来，是挺大的。”白雅指了指自己的房门，“那个如果让我出去了，绝对第一个劈了的门，就是你先祖们的杰作。”
“这个阵法之大，可能超过你的想象，几乎涵盖了天地人三册的所有镇压能力，换做是其他人，怕是早已灰飞烟灭。”
那你还活蹦乱跳的，挺活泼啊。
“楚家阵法很强，但……拿到楚家阵法的人，很容易走歪路。”
白雅放下杯子，伸出手放置在楚歌额头上，继续说道：“人类，孩子，你很幸运，你的父母真的很好。”
“而你曾爷爷那一辈，是他亲手杀死自己几乎所有同族。”
楚歌微微一惊。
“这是你曾爷爷亲口告诉我的，那一战之前，他来找到了我，并把秘籍拿来让我过目。”
“他说，部分楚家人为非作歹已久，居高位而不担其责，反而闹得人心惶惶，今日便要大义灭亲，杀尽天下仗着力量为非作歹之人。同时，他怕楚家就此绝代，楚家阵法无人可传，不如传我，我为永生者，只要我还存在一天，那这阵法便不会失传。”
“众所周知，我不是什么善类，但你曾爷爷是唯一给了我信任的人，那时候，我做出了承诺，不利用楚家阵法杀任何一个人。”
“可惜，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楚家人了，直到遇到了你。”
楚歌怔了怔，突然问：“冷吗？”
“什么？”
“被封印在这里，百多年只见过两个人，会觉得孤单与冷吗？”
沉默片刻，白雅笑了：“孩子，乌鸦，从不合群。”
“行了，这话是你曾爷爷让我转告后来者，绝不可以为非作歹罢了。你坐下，我帮你学习地册。”
学习是枯燥无味的，但这是楚歌比较喜欢的一个项目。
也就因此，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进度飞快。
学习了一下午，再次吃了一顿火锅，时间终于到了晚上。
楚歌跟白雅说了一声，带上背包一个人出门了。
打车来到看守所，余文影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这里这里！”余文影对着他打了招呼，直接把他往里面带，果然，旁边的警察都跟没看到似的，任由这么个人大摇大摆的进去。
“你不会坑我吧？你这次想干嘛？”
“大概是……来杀个人的吧。”楚歌想了一下，直接道。
“……？？？”
“放心，手法很干净。”
“这是手法的问题吗？”余文影的手有点抖，“能让人在看守所里把人杀了，你是说我们都是废物吗？”
“不会啊。”
“不是，真就急这么一天……刚把人抓回来……”
“他惹我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楚歌目光有点冷，“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好多谜团没有解开，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没有任何头绪，觉得我肯定不会下杀手……”
“但他想错了。”楚歌摊了摊手，“查到他的当天，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余文影狐疑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楚歌的话被人听了去。
好在楚歌的声音不大，这周围也没什么人，这话终究没有落入人耳。
“不是还有两个月……”
“袁悠等了几个两个月？陈希等了几个两个月？那些无辜死亡的孩子们等了多久？更别说还有许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人，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待着，而我，向来不喜欢辜负别人的期望。”楚歌温柔的笑了笑，已经走到了江意的牢门前。
他拿出了一把小旗子。
江意的脸色凝固了。
“第一次见面，江老板。”楚歌的目光随意的扫了扫这个看起来还有点憨厚的老人。
就是这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做，却在手里沾满无数鲜血。
就是这个人，造成了无数的厉鬼冤魂！
也就是这个人，不配被称之为人！
他目光冰冷，手里的旗子挥了挥。
有红色的身影从旗子里跑出来，那是一只别人看不到的厉鬼。
“我来，送你上路。”
“楚歌！”江意咬了咬牙，“你竟敢这么放肆！到国家机关里乱来！警察你看看他！”
“我什么都没做啊。”楚歌无辜道。
他只是来挥了挥旗子而已。
总不能因为挥了挥旗子，就判他的罪吧？
江意张了张嘴，目光瞪大。
向来都是他利用鬼怪的力量肆意妄为，可……今天被别人利用鬼怪的力量肆意妄为！
“你疯了！纵鬼杀人是有反噬的！”
“所以……这就是你宁愿把你的小儿子强行做成活尸的原因？”
第八十二章 生吞
代他行凶的两个人，江伟彦是人，江伟彦死后只有江莫凡，江莫凡是活尸。
无论如何，这都与鬼魂扯不上关系。
纵鬼杀人，天道禁令。
“你这样，划不来……”江意惊恐的看着楚歌。
纵鬼杀人，天道反噬，这不是任何一个人承受得起的！这样为了杀他不值得啊……客可……他突然看到楚歌拿出了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东西。
是那个丝线团！
江意瞬间有了想法，他眼前一亮，原来楚歌是想跟陈希一样，通过控制他的尸体从而控制他的鬼魂？
你以为这东西光是拿着就有用吗？！
哈哈哈哈！
竟然敢把这东西拿到自己面前来！
江意面色逐渐狰狞，他大声的喊：“所念无我！”
可……预料之中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
丝线团没有跟以往一样的亮一下。
楚歌疑惑的看了看他，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喂，亮给他看一下呗。”
“……”
在江意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丝线团真的亮了！
可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是因为自己的咒语！
这……这……
楚歌竟然完全掌控了这个丝线团？！
开什么玩笑？！
谁告诉的他咒语？！
还是完整版的？！
楚歌让丝线爬了出去，这些东西保持着光亮，也保持着一个江意可视的状态。
也因此，江意只能惊恐的看着，看着这些丝线爬了过来，一条条的顺着缝隙钻到他这边，往他身上爬！
他惊恐的尖叫一声，疯狂的往后跑去！
可是，后面的门，被一个咧开嘴狂笑的小孩堵住了。
这是一个厉鬼。
江意并不怕厉鬼，可那是在外面。
在这里，东西都被全部搜查走，他也带不来任何保护的物品，他自身学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可能挡住厉鬼的攻击！
这里是看守所啊！这里是正道所在啊，鬼这种东西究竟怎么进来的！
他无比的痛恨，本来自己还有一身道术，可后来废弃道术去学了楚家阵法，却发现没有楚家血脉学这东西真的难，导致他现在连一只厉鬼都不可能解决！
“走吧。”楚歌拉了拉余文影，“探视时间到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余文影看着江意脸上惊恐的表情，脸色还有点怪。
“放了只鬼啊。”楚歌实话实说。
“很厉害吗？”
“只能说一般，但他对付不了。”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面对厉鬼毫无办法。
厉鬼的强度，在所有鬼里面，都已经算是厉害的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跟幼儿园一样，一个厉鬼放进去连个水花都不打一下。
江意疯狂的叫着，被警察打了一顿仍旧没什么作用，直到对方说是要关禁闭，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智。
在牢房里还有点可能躲避的空间，但在禁闭室……那是给鬼创造机会么？
他听话的闭上了嘴，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牢房里还有一个狱友，狱友跟他两个互相看不上，见面话也不多说一句。
这次也是一样，狱友对他的异常表情完全视而不见。
不过，晚上的动静到底是惊动了他。
他看到江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起床走进了卫生间。
这个时候上厕所？
那眼睛那么红干嘛？
但是，安静的牢房里，什么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在牢房的卫生间里，竟然传来了一声声的咀嚼声。
卫生间里？吃东西？
这能有啥吃的？
稍微一联想，狱友差点被自己恶心吐了。
但是这咀嚼声好半天都没停，狱友感觉到有点不对。
卫生间的地板上怎么有点红？
他起身走了过去，拉开卫生间的门，却看到了让他惊悚无比的一幕。
江意对着镜子，整只手被他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正在疯狂的咀嚼着。
鲜血染红了所有的衣襟，顺着裤管落到地上，几乎蔓延到他的脚上！
“啊！！！！”
狱友发出了一声惊恐无比的尖叫，可是这么大的声音，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些平时有个风吹草动就来收拾他们的狱警这时候跟聋了似的，怎么也不过来！
狱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大，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晕了过去。
江意把自己的手吃进了肚子，然后是手臂，手臂的桡骨与尺骨太过坚硬，崩掉了他一颗牙齿，可他还在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放弃了——
他换上了另外一只手。
这只手完好无损，现在该被吃了。
仍旧是熟悉的一幕，这只手被啃得不完全就飞快的进了胃里，江意的脸色痛苦无比，可他还在吃！
两只手都被吃完了，他开始把两只脚反折过来，以一种人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姿势，就像是有人按着他的腿往上折一样，他开始抱着自己的两只脚吃……
狱友快疯了。
在他的面前，一个人生生吃掉了自己的四肢。
可这并不是结束。
他将手臂上露出的骨头茬子插进了自己的肚子，一点点的挖出了内脏。
先是肝，后是脾，后来是肾。
这些东西几乎是整颗囫囵吞的，没有谁知道这张嘴的极限在哪。
狱友颤抖着眼睛，他似乎……
在镜子里……看到了……
一个小孩正一脸兴奋的坐在江意身上，控制着他的手，挖出他的内脏，然后塞进胃里吃下去。
他晕了过去。
第二天，狱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卫生间。
而眼前，是自己曾经狱友恐怖无比的尸体。
他再次尖叫出来！几乎要喊破喉咙，仿佛除了尖叫什么都不会了一样！
这一次的尖叫终于引来了狱警。
狱警拿着枪冲过来，先是在门外警告他不要继续喊了，接着连忙冲进了卫生间。
然而，久经训练的他们也差点被眼前血腥的一幕给整吐了。
狭小的卫生间里，恐怖的血泊中，一个男人的尸体蜷缩在地上，这个人瞳孔放大，已经完全死去。
可……他的四肢与他的器官都在自己的胃里，胃袋被撑破，吐出里面各种各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效的胃酸已经起了作用，将这些东西腐化得不成样子。
第八十三章 你不要骗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是我干的吧？！”
楚歌手中把玩着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丝线团，一脸无辜的看着余文影。
余文影：“……”
“我跟你讲，这也太……呕！”
说着，余文影发出了一声干呕，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吐出来。
除非忍不住。
“来，喝口水。”楚歌同情般的递过去一杯西瓜汁。
“……呕！！！”
余文影忍不住了，她现在看到红色的东西就反胃！
“你别给我整这些，你这样搞我可能帽子得丢啊！”
楚歌叹了口气：“昨天就提醒过你了。”
“……”
余文影开始思索，她爹到底有多少能量，到底能不能保住她。
好在，没有任何证据。
本国也不允许将鬼魂伤人这种事作为论罪的标准。
所以说……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跟这个姓楚的关系挺大，但……也只能定义为精神不正常的自杀。
那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余文影正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你没事吧？！”
眼前坐着的人，好端端的，突然就鼻子流下一道血痕。
“没……”楚歌张了张嘴，却突然感觉到喉咙口一甜。
“……！！！”
余文影手上的120差点拨打出去，然后被楚歌制止了。
“没事，不用打救护车。”楚歌三步并两步奔到卫生间，开凉水清洗了一下，一边问系统：“有药吗？”
【没有，天道反噬你还想要药？要不是因为对方身上的罪恶值太高，就不是流流血这么简单了。】
确实。
反噬是有的，以楚歌的体质，基本上损伤不会太大，就是偶尔流个血看着有点吓人。
大概也有了预测，短时间内这血还是得流。
“那……这么多血，白流吗？没有什么术法能够利用一下？”
【……】
余文影坐在沙发上，有点坐立不安。
昨天江意说的话他也听到了，纵鬼杀人，是会有反噬的。
牵扯到反噬这种事儿，想来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东西。
一时间，她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从法律上来说，这个人，怎么也到不了死刑。
可是他做的恶，死几百遍都不够。
某种方面来说，楚歌做的，是正确的。
而，这也是他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
送走余文影，楚歌再次走进白雅的房门。
“好家伙，乖孙儿，你胆子倒是挺大的。”白雅轻笑着说道。
“那是。”楚歌笑了笑，“你说，用我的血画出来的阵法，会不会不太一样？”
“……你想自残？”
“不是，只是把流出去的这些废物利用一下。”
“……”
白雅目光诡异的看着他，半晌：“你还不如给我，放我出来，什么阵法我放不出来？”
楚歌没有回答她。
白雅也没真的指望楚歌会愿意放她出去，她沉默了一下后说道：“人册中有，用楚家之血画出的阵法，可以使阵法威力翻倍，不过容易大量失血。”
“那是先祖们不会控制变量，一般都直接弄个伤口出来，伤口小了画不完，大了那流出来多少谁控制得住？你想想，要是配合血袋，还有针筒什么的，不是避免了大量的浪费？”
“……”
似乎很有道理？
“阵法只要每一笔到位就能成型，也没必要画多粗吧，用吊瓶的那种针，画出来的痕迹不会超过两毫米，用血量很少吧？”
“……”
你赢了。
白雅抬头，望天。
这个楚家后人，多少沾点……狗。
说干就干，楚歌去厨房端了个盆放在自己眼前，然后开始继续学习地册。
白雅有点后悔昨天说的，指导他的话了。
她不是很想指导一个学习阵法还面前放个盆，偶尔流血了直接接住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要她帮忙给这些血抗凝！
“大不了给你非礼嘛，帮我帮我。”
“……”
你滚啊！！！
白雅干脆躲得远远的，除非必要，绝对不过来看他一眼。
时间又到了晚上。
楚歌从白雅的房间走出，回到自己的房间。
端着一个盆。
血淋淋的那种。
刚刚进去，他的窗帘似乎动了一下。
“我记得我关窗了。”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窗户。
楚歌掀开窗帘，看到了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脚印。
这个脚印还在不断的蔓延，朝着他这边不断蔓延。
楚歌伸手进盆，蘸了一点血，当即在地上画了起来。
刘吱吱：“……？？？？”
不是，不是，园长你要干嘛？！
刘吱吱大惊失色，但他跑的没有楚歌画的快，一个速成阵法直接把他的脚套住了，刘吱吱发出了一声惨叫。
“是我啊！是我啊！园长！楚老师！”
“知道了。”
楚歌满意的抹去地上的阵法，这样看的话，看来学习效果还可以。
至少对付一只厉鬼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只学了两天，就已经把江意学了许多年的东西超了过去，有的东西，他到底还是认主。
所以……是时候审问一下了。
楚歌动了动手指，丝线团即刻领会到他的命令，飞快的收缩，连带着丝线的另一端绑着的东西也不得不被他强行扯了过来。
一只小游魂。
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要消散的那种。
讲道理，楚歌还很少遇到这么低等级的鬼，一时间有点嫌弃。
都被刘吱吱那样弄死了，都没有变成鬼，还不如你那变态儿子，人家直接成了高级红衣了好吗？
“吱吱。”
“我在！”
“走，咱们回幼儿园。”
XC区阳光幼儿园。
最近似乎因为楚歌的个人行为热闹了许多，楚歌到来的时候，孩子们正在上课。
明天张恒自己有课，今晚的他翘班了，没老师上课的袁悠自己回了三楼，直到楚歌到来才从楼道上探出一只眼睛。
“袁悠，下来。”楚歌说道，“我抓到杀害你们的凶手了。”
袁悠的这一只眼睛在墙上顿住了。
片刻后，有红色的眼泪从里面流出。
红色缓缓铺张开，骄傲的小天鹅含着泪，站到了楚歌面前。
“老师，你不要骗我，骗我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第八十四章 送别死亡
楚歌拉了拉丝线团，一个游魂跟狗似的被拖了过来。
白色的游魂先是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是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红衣的时候脸色猛地变了。
“这是哪里？！”
“救命！不要！”
“啊啊啊！！！！”
楚歌踢了他一脚，走过去把所有人都喊了过来。
“江意，儿子江伟彦，是他指使江伟彦杀害的你们，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主人，我会尽快给你们抓回来的。”
“一个游魂垃圾……恐怕不太能承受的了你们的折腾，为此我准备了一个阵法，只要在这个阵法内，这个鬼凭借幼儿园本身的阴气，便可以一直存在下去……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哦。”
“当然，想要杀死他的话，拖出阵法就够了，那么，小朋友们，这里交给你们了……做的好的小朋友将会有老师奖励的小红花哦。”
楚歌没有回头，留下阵法与江意，拿着丝线团出去，轻轻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凄惨的喊叫。
他上了二楼，看着头顶姿势诡异的小男孩发愁。
这到底怎么样才能把这斧子永久续租？
再次耗费一张教案本，使用教鞭续租三天，楚歌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送别孩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些生命本就已经结束，只是意外造就了新的存在，送别孩子，让他们走向安宁吧。完成任务可获得声望值，声望值数量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送别？”
楚歌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带着江意来到这里，怨念不深的孩子……可能已经无所留念。
他们，或许会走向原定的终点，去往另外一个天堂。
“打开系统商城。”
“日常工具类，一张足够大的纸……不，海绵板吧。”
“然后，再要一只不会褪色的笔，一些装饰的花吧……什么审美？你不行了我自己来做？”
【……】
系统有点憋屈，但还是不得不继续给他找。
他不得不承认，这方面自家宿主强的一批，他觉得不好看的，那是真的不好看。
总共花费了不到200声望值，楚歌不动声色的抱着这些东西下了楼。
把海绵板固定到幼儿园一面醒目的墙上，楚歌开始在上面装饰了起来。
很漂亮的花朵，再加上一些楚歌自己制作出来的可爱动物，这面墙壁变得生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楚歌回到了之前那个教室。
江意的惨叫声已经停了，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倒在地上，目光里一片呆滞。
“没有杀了他？”
“园长不是帮我们找幕后的主人么？当然要留他一命去问他啊~”袁悠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哈。”楚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将一朵剩下的小花别在她头发上，然后走向了另一边。
这里，连两个小朋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体已经有些消散了。
小朋友们跟着楚歌的动作投过去目光，这才注意到什么不对。
“菱菱！”
“南南！”
旁边有人喊了出来。
他们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张了张嘴：“楚老师……”
“很正常的现象，不要急。”楚歌脸上带着笑意，在二人面前蹲下，“感觉怎么样？”
“挺舒服的。”一个孩子开口说道。
“有点舒服……”
“恭喜你们，你们毕业了。”楚歌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拿出两个小红花贴在他们额头上，“这是楚老师给你们的第一朵小红花，也是你们在这所幼儿园里的最后一朵小红花，楚老师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
“……”
两个孩子看着他，一片沉默中，楚歌站起身，带着所有的孩子来到了外面，面向了自己新制作的那面墙。
那面墙上，有很好看的字体写着毕业快乐。
“让我们一起为这两位小朋友举办一个毕业仪式好不好？”
“好！”袁悠第一个回应。
楚歌鼓励的看了看她。
“好的老师！”
“我听说毕业了要送礼物的……”
“我有小恐龙，分你一个吧！”
“我有娃娃！就是头发被我抓秃了……”
楚歌：“那么现在，大家把手上的礼物送给这两位小朋友好不好？”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拿出自己的东西，纯真的眼神里不含任何杂质。
两个即将消散的孩子眼里逐渐含上了泪水。
他们大概懂得了自己身上即将发生什么，很解脱，也很快乐。
但……也同样的很不舍。
“让我们每个人给他们说一句祝福的话吧，我来写在这里，老师先来，祝两位小朋友未来能够平安百岁。”
“祝你们早日找到老婆！”
“不要老婆！要好多玩具！”
“祝你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我……祝……你们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
孩子们一人一句，祝福的话很快写满了整面墙，楚歌一一署上他们的名字，最后，他拿出了手机，对着笑容满面，抱着无数礼物，处在无数祝福中的他们拍了一张。
闪光灯微微闪过，一片纯白中，两个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孩子们目光都集中到了楚歌身上。
“每个人，都会毕业的。”楚歌笑道，“这时候，我们不应该悲伤，应该高兴起来，送给对方美好的祝福……那么，今天的作业就是，以今天的发生的事情为主题，写一份八百字的感想。”
张若若：“……”
许天竹：“……”
袁悠：“……”
孩子们：“……”
老子的感动都喂了狗。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送别孩子，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四，获得声望值101.】
【宿主教会了幼儿：温柔的对待死亡，获得声望值2013。】
系统给声望值，一如既往的，教育类的占大头。
看着这群认真思考作文是个啥东西的孩子，楚歌展开了欣慰的笑容，拉了拉丝线，收拾东西准备翘班回家了。
反正他这个园长又没工钱，偶尔来一趟就行了。
“园长！”
袁悠笑眯眯的喊住了他。
“什么？”
“呐，这个送你。”
袁悠拿出一个骷髅头水晶玩偶，上面系着一截红色的绳子，不可忽视的红衣厉鬼气息扑面而来，楚歌仍旧面不改色，目光柔和的看着袁悠走了过来，把这个玩偶系在他的腰间。
袁悠的骷髅头玩偶，从来不是玩偶，那是她仅剩的尸体。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个不是法术幻化的话，袁悠把自己的尸体送给了楚歌。
“如果……遇到什么打不过的话，就试试用这个吧。”
袁悠还是笑：“要活着啊，老师。”
楚歌愣了愣。
看着那双依旧纯真的眼睛，楚歌才终于意识到，教会孩子们温柔的面对死亡的这些孩子们，并不包括袁悠。
她早就看清了死亡的本质，也早就明白了存在与消散之间的对立关系。
她喜欢这个老师，那……便不能让其死亡。
活着，就很好。
袁悠头顶被楚歌戴上去的一朵小花在黑暗里晃晃悠悠，楚歌的背影逐渐远去了。
没有谁可以永远存在，但总有人在为正义发声。
总有人，作为传承者，带给黑暗中的人难以想象的温暖。
————
“真的……没问题吗？晚上根本不敢睡觉……”
某女生宿舍里，几个人聚集在一起，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却是根本不敢睡觉。
周琪一脸疲惫：“睡会儿吧亲们，扛不住的，楚歌说这东西能保护我们，那基本上是真的能保护了。”
“这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程依依突然开口说道。
“你看什么？”小乐顿时语气不善了起来。
她性格爱恨分明，与程依依不和是出了名的。
程依依却像是没有听出来对方语气里的不善似的，她拿起手机：“我……我手机里全都是未接来电……来自……男朋友……真的……害怕……”
“你装……”
“算了小乐。”周琪制止了小乐想说出的话，把那根笔递给了程依依，“她也是害怕，一直有鬼男朋友的未接来电，她害怕也很正常。”
“等会儿。”小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大腿，“那个神像的消息，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知道啊！再有别人跳火坑了怎么办？！”
“这……”
“不行，我们得去阻止他们。”
小乐脸色凝重了起来，认真的说道。
“那……”
“我要出去在后山守着，你们呢？”
“一起吧。”周琪也同意的说道，“真的不能让人再进这个坑了，好奇害死猫，想作死的肯定不止咱们。”
程依依：“……”
她不想去。
但是她现在拿着这只笔，不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办法，程依依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手上紧紧的握着这支笔。
这支笔……似乎是个好东西。
她得想办法一直拿着。
最好……不要还回去。
几人来到后山，却发现后山已经戒严。
两名警察守在这里，与两名警察格格不入的，这里还有一个穿着道士装，长头发的男子。
道袍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拂尘，正在一旁闭目养神，感受到有人来了，便开口说道：“姑娘，要玩的话去别处吧，这里不行。”
看来有人已经来解决了啊。
小乐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却见道袍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睛：“你们已经去过这里了？”
“对啊对啊，现在我们好害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看到对方问出来了，程依依立刻就哭着喊了出来。
“小小年纪，不知好歹，尽做些作死的事儿。”那人冷冷的说道，“你们过来，我看看还有救没。”
程依依第一个上前，连忙把自己手心里的红点递给那人看。
那人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契约已成，这便是最难打断的索命行为。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红衣。
真的是……这群小姑娘，太作死了。
“拿着这道符，可以抵挡一时半会儿，至于其他的，全看造化……”那人说着，目光突然一变，死死的看着程依依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笔，“这笔哪里来的？！”
“我同学给我的……”
程依依被吓得一抖。
她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不是所有有能耐的人都像楚歌那样好说话的。
当然，楚歌也不一定有能耐，说不定只是扮猪吃虎呢。
“你同学？呵……这笔是他用来保护你的？你与他什么关系？”
“就……同学？”程依依有点茫然。
怎么感觉，对方这语气算不上友好是怎么回事？
“他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
“呵，既然这笔是他给你们保护自己的，那我就先不拿回来了……现在，你们几个，通知你的这个同学，让他来师院见我！”
周琪：“……”
完了，这下好像真的有仇。
周琪有点头皮发麻，她怎么觉得，对方越说越愤怒，甚至是想打人呢？
楚歌到底干了啥啊？怎么这也得罪得有人？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通知楚歌为是。
“楚歌楚歌，这里有个道士好像认识你！”
坐在出租车里的楚歌手机里弹出一条微信，他缓缓的发出一个问号还回去。
“就我们学校！有个道士！好像认识你的笔！”
“……”默了一下，楚歌问，“特点？”
“拿着个拂尘，眉毛挺粗的。”
“……”
楚歌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他好像遇上……债主了。
这不是在镇鬼网悬赏一千万……哦不，现在涨到五千万了的那位？
现在装作不认识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
周琪下一秒的微信语音消息就来了，这可爱的姑娘语气里还带着两分哭腔：“呜……他说你不来就不放我们走……楚歌快来救我们啊！”
楚歌只能揉了揉额头。
“师傅，改去师范学院……对了，中途在药店门口停一下。”
一不留神，这鼻血又他妈的流出来了。
必须买注射器和容器，坚决不能浪费啊！
楚歌的动作很快，也就导致拿着一堆大号注射器的楚歌来到后山的时候，那道士还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他瞪了半天眼睛，实在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但又好像没什么理由。
第八十五章 中招的容己
直到楚歌走到他面前，眼神清澈无比的看了他一眼。
就这个眼神！
怎么可能记错！
对对对，好无辜的一个眼神啊！
道士当场怒了，一拂尘朝着楚歌打去。
“我错了。”楚歌连忙躲开，飞快认错，“那啥，这么大人了，何必跟我一个小孩这么一般见识？”
“……？”
道士扬起的拂尘硬是没打下去。
这几个女孩的同学？
那就是大学生啊，对比起他的年龄，那可不就是小孩？！
但是你自己这样说也太不要脸了吧？！
而且，这是能不一般见识的小事儿吗？！
这是价值五千万的大事儿！
“你在这儿干嘛？”楚歌又问，“总不能是来这儿堵我？”
“先不说这个，这里面的事儿，你知道一些吧？”
不知道的话，也不可能让笔仙过来保护女孩子们。
当然，这个笔仙怎么突然就这么乖了……道士还有点疑问。
上次，他们废了老鼻子力气，才把笔仙的笔与魂分离，然后把魂体关进坛子里，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笔里，却没什么动静，反而真的在保护这几个女孩子……
如果笔仙知道他在想什么，绝对有一肚子的辛酸泪。
他也不想！
可是上次在幼儿园刚想害人，就被乌鸦拍了一巴掌。
第二次想害人，就被一斧子吓得自己钻回去了。
第三次……他不想害人了。
他只想远离这个背包。
讲道理，这个背包是该装红衣的吗？
还有没有鬼权了？！
也不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啥！
一把斧子，一把剪刀，一个丝线团，还有一块千年雷击木！
淦啊！
如果有机会被楚歌放出来，他希望那个时间是一万年，放出来做什么……那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都可以！保护人类当然无所谓的！
楚歌微微点了下头：“没来过，但是见过里面的东西，红衣。”
“联手？”道士提议。
“今天？”
“不然呢？你还想干嘛？！”
“都十一点多了……想回宿舍睡觉……”
楚歌眷恋的看了一眼自己宿舍的方向。
很好，看样子今晚还是上不了自己亲爱的床。
“先解决这里的问题！不然你今天没得睡，明天也没得睡！往后每一天都没得睡！”
道士的脾气显然相当暴躁，这会儿已经接近面目狰狞的程度了。
“okok，别急，我就说说而已。”楚歌迅速说道，突然问：“你知道容己吗？”
“师侄。”
“果然是你们一家的……”楚歌若有所思。
容己在外从来没有暴露过师门，不过道术什么的，在楚歌眼里都看着很是眼熟。
“不肖子孙，提他干嘛？”
“他干啥了？”
怎么就不肖子孙了？
楚歌有点好奇。
“敢质疑祖师的决定，能不是不肖子孙？”道士冷哼一声，穿过警察设置的隔离带，与楚歌一起往后山走去。
“看不出来……”
容己那么老实的样子，还能干出这事儿？
“让他别来a市，说了a市没问题，他还偏要来……”道士皱着眉头，似是不经意的说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嗯……楚歌。”
“楚家人？”道士眉头皱得更紧，“果然是一般的狗。”
“……”
我怀疑你在骂我爸。
但是没有证据。
楚歌垂首，没有接话。
“上次你挡那么严实是几个意思？生怕我们把你认出来？”
“……那必须的。”
“你还承认？！”
“啊。”
道士的拂尘又扬了起来。
这一次却没有打向楚歌的方向，而是对着眼前的空气豁然一挥。
一道红光一闪而逝，隐约能够听到耳边一阵尖啸，在十分近的距离。
楚歌面不改色，似乎早有预料，继续说道：“a市确实有些事情，我最近在处理，很麻烦，容己来是正确的。”
“有事归有事，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顶个球用？”
“哦豁。”
“他是这一代里比较好的苗子，a市这事儿只要他不参与，基本上一辈子都没什么大劫。”道士叹了口气，和楚歌一起继续前进。
“来都来了。”
“说的也是，来都来了。”道士沉默了一下，继续问：“你是不是在查你爸的事儿？”
“没有。”楚歌否认。
“那你要笔仙做什么？”
“抢来好玩。”
“你别查。”道士眼神有点复杂，没有看楚歌，“你这样，不在圈内其实挺好的。”
“再说吧。”
楚歌不置可否。
他现在确实没查，这也没有说谎。
“我知道你妈的魂在哪里。”道士突然道。
“什么？”楚歌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猛地从楚歌身边掠过，楚歌发现，周围突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道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找死！”
楚歌反手从背后抽出来剪刀，对着某个方向猛地一剪！
明明这里什么也没有，但剪刀就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剪刀所处的位置发出了一声突然的惨叫！
“童真之眼！”
随着一道红光在楚歌眼睛里一闪而逝，楚歌眼前的画面猛地一变，一片平平无奇的山土上，一座破破旧旧的神像陡然出现，神像眼里出现惊慌失措的神色，一瞬间就想跑开。
“我可不知道……一个红衣就这点能耐。”
楚歌防备着，果然，在他身后再次出现一个同样的神像，这个神像面目狰狞，对着楚歌的后脑勺砸了过来。
“都红衣了还用实体攻击……”
楚歌将剪刀挡在脑后。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同样的神像从他的侧面进行了攻击！
楚歌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神像上的女人面越发狰狞，眼看着就要打在这个人身上，胜利就在眼前……
可，楚歌突然开口问道：“我有点好奇，程依依知道她的男朋友，其实是个女人吗？”
“……”
神像顿住了。
她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而定住自己的，好像……是一根粉笔头？
这都什么鬼东西！
趁着被定住，楚歌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就剪开了神像的四肢与头颅，分别用阵法镇压，然后，单独拎出一颗头，似乎是认真的问。
“那道士呢？你弄哪里去了？”
“……”
老娘从诞生那一刻起，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神像的头一脸愤怒，可她已经被肢解分尸，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剩一颗头……
“年轻人，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无论是美女，财富，还是权势……”
这个声音很是沙哑，可偏偏带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蛊惑。
随着神像的声音落下，楚歌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个不不着寸缕的美女，每一个都极致的媚笑着，她们跪在地上托举着托盘，托盘上全都是金银珠宝。
“讲道理，要是有姐姐十分之一好看，我就信了。”楚歌叹了口气，立刻冷声说道，“你最好听话点，不想被分尸得更碎得话，就立刻告诉我那道士现在在哪。”
“……”
她的蛊惑竟然不管用了？
神像有点害怕，这一颗头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她尖叫着，身边仿佛有无数神像也一起尖叫起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楚歌正想做什么的时候，一柄拂尘突然扫了出来，直击楚歌手上的那颗神像头。
“别！”
楚歌的阻止慢了一步，那道士的拂尘已经彻底击碎了这个神像头，这一瞬间，这个神像头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上面的神色正是正常神像该有的模样。
“别什么别！”道士怒了，“你不看看你少没少什么东西！”
“……？”
“你身后跟着的那只游魂呢？！”
“……”楚歌拉了拉丝线，却只觉得那头一空。
有人，把这只游魂藏进了一个他感知不到的空间，连带着丝线也被一起拉了进去。
“艹！”楚歌猛地骂了一声。
“行了，赶紧找，你抓住的这个也不是本体，这座上上到处都是这种神像，每一个都和本体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但我打碎了很多个，都不是真的。”
楚歌听了道士的话，却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下了一个硕大的阵法。
“布阵？”道士转过头看了一眼，这架势也不像是在布阵，倒像是随手画画。
楚歌画得很快，一个很复杂的阵法很快成型，但这个阵法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上面只有部分节点。
但楚歌的动作没有停止，他拿出了手机，打开本市地图，把这个阵法与地图对应起来。
一个个的节点便有了对应的地名。
XC区阳光幼儿园，康乐玩具城，美优花园小区，a市师范学院，还有……东郊精神病院。
楚歌猛地抬起了头。
这些地方，果然都有关联！
那……容己上次说的，已经解决了高老师家的问题，真的解决了吗？
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房主是阳光幼儿园的受害者家属，快速的替死鬼成型，到底……他们忽略了什么？
“你最好联系一下容己，我怀疑他出事了。”楚歌凝重道。
“……”
那道士从道袍里摸出一个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无人接听。
“……”
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半晌，道士叹了口气：“说说吧，你现在查到什么程度了？”
————
容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除鬼除到自己被鬼缠上！
本来，他确实没当一回事，拿着钱就喜滋滋的离开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两只他已经认定除了的鬼，竟然在自己的身体里再次出现！
对，没错，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冒出来！
他连忙去查看自己封印着的两只鬼，没错，封印没有任何松动，可……里面的鬼不见了。
或许这两只鬼特殊了一些吧。
这样想着，容己没有在意，再次把两只鬼抓了进去，然后施加了更强的封印。
可是……没过多久，容己一个不留神，这两只鬼再次从自己的身体里出现！
之前是从自己的皮肤里面钻出来，现在已经到了自己的血肉里！
容己大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血肉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控制，然后往高明天家里一步步的走！
他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这个铃声，应该是师门的长辈。
这个铃声，是师叔在找他。
可他……接不了电话。
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只能一步步的，朝着高明天家里挪去。
高明天夫妇二人最近很是心力交瘁。
突然得知幼儿园的真相，自己的儿女儿死于非命，自己的儿子还在医院里躺着，自己家又闹了鬼……
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出门还丢了一点钱，两人的脸色都相当不好。
“老高啊，要不，你联系一下把房卖给咱们的那个人，问问清楚也好啊……”
“好，我打个电话去问问，唉，提前说明，那是个女人，你别误会啊。”
老高说着，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铃声一声声的响着，好像是因为房间太空旷，还有回音从门口那里传来。
“……”
“好像……门外有铃声？”高明天有点不解的说道。
“好像是……那个人现在在我们门口？”妻子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她开始慌了，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总该慌一下。
就在这时，他们的门上陡然传来一个撞击的声音！
“咚咚咚！”
就像是有人在外面用身体撞门，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声音。
并且，随着这个人的撞击，自家的防盗门连带门框都开始抖。
高明天终于慌了，他颤巍巍的起身，趴到门上的猫眼处往外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
一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
而，这双眼睛，他们很是熟悉。
可现在，这个人这样的撞自家的门，很明显不对劲！
“老高，谁啊？”
“那天那个小道士……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高明天恐慌道。
如果道士都能被缠上，那他们该怎么办？
“什么！？那还有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啊！？你再去问一下！”
“有！有！楚歌就比他厉害！我现在就联系楚歌！”
第八十六章 复活的大叔
楚歌接到张恒的电话的时候，他们还在后山上面找神像。
张恒睡意朦胧，一边说一边骂骂咧咧：“简直有毒，我这个觉是别想睡了……”
“你在哪？”
“刚从宿舍出来。”
“行，宿舍楼下等我们一下。”
“你们？”
张恒的疑惑很快解决，楚歌和一个中年道士两一起从学校里走了过来，甚至还有一个……女孩。
“你在学校？”张恒随口问道。
“嗯，学校有点事。”
楚歌，道长，在学校，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张恒瞬间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这学校还能睡觉吗？
“这位是？”
“行慎道长。”
“你好你好。”张恒客气的打了招呼。
行慎却是看着他皱起了眉头。
“活人？”
“活人。”楚歌肯定的点了点头。
“……”行慎沉默了半晌，“肯定是你坑了人。”
“这可不兴冤枉啊道长。”
“嗯？”
“我先叫个车。”楚歌轻声咳嗽一声，还没拿出手机，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到了他面前。
“大佬，用车呢？用我的车呗，多顺手啊。”
“……”
楚歌目光顿住了。
沉默过后，楚歌直接从驾驶座拽下了司机，把对方的头扭了个一百八十度。
“大佬干嘛？”司机大叔一脸惊恐，看着楚歌不知所措。
“行。”楚歌把他的头扶正，“去你家，现在！”
“啊？去我家干嘛？”
“开你的车。”
行慎上了副驾驶位置，楚歌与张恒坐在了后面。
即使看出了这辆车不对劲，行慎也没慌，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楚歌。
“这个鬼，上次消散了。”楚歌低声道，“在我面前。”
“……”
一片静默中，行慎抬手抓住了司机大叔的头发。
轻轻一用力，大叔的半边头皮掉了下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
“好痒啊，大哥你干啥？”大叔不解的问道，抬手想挠一挠自己的头，楚歌阻止了他。
“开你的车，别乱动。”
“好咧！”
行慎缓缓放下这片头皮，眼神里一片凝重。
他不像是楚歌，他走南闯北的多了，楚歌发现不了的问题他可以发现。
也正因为发现了，并且认识，所以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这种虫，名为回魂虫，很少见，大概十多年了也只见到了一次，但每一次见，都会造成格外无解的局面。
它们并没有多厉害，唯一的作用，也只是赋予寄主不死不伤的能力。
但它们的唯一寄主，是鬼魂。
寄生在普通游魂，怨灵身上，倒也罢了。
一旦寄生在厉鬼或者红衣身上，不能关押，不能限制，不能打死，受到任何伤害，都会强行重生，重生的地点还不一定，甚至连人体内部都有可能。
行慎把这些用手机打出来给楚歌看，楚歌看完若有所思。
“系统，这玩意儿……跟塑魂虫有什么联系？”
【回魂虫效果只针对鬼魂，塑魂虫可针对所有魂魄，且塑魂虫并非寄生，以自己代替寄主的大部分存在，塑魂虫是用自己的特殊力量帮助主人重塑魂魄。塑魂虫是回魂虫的母体，可通过塑魂虫控制回魂虫。】
“……”
系统商城售价一万五千的塑魂虫，怎么这样就感觉一万五有点低了？
【别多想，塑魂虫一旦帮助塑魂，就会立刻消失。】
一次性道具啊。
这系统越来越过分了，一点小bug也不给他卡，吝啬。
幽怨的心声传递到了系统耳朵里，系统只恨自己没有拉黑宿主功能，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严格的遵守系统公约！
楚歌当然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他看着当前3575的声望值若有所思。
“系统，你只能在幼儿园里才能触发任务吗？”
【与幼儿园有关。】
“那这夫妻两也是幼儿园孩子的家属，咱们现在应该是家访吧？”
【……】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帮助幼儿家属解决困扰，完成任务可获得声望值奖励，声望值数量由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楚歌满意了。
正想继续说什么，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恭喜宿主达成新成就：薅系统羊毛，获得声望值100.】
“……”
这个系统多少有点问题。
楚歌抬头看向前边。
目的地差不多已经到了，司机大叔正在减速，将车靠边停下。
“跟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大叔。”
楚歌微笑道。
大叔露出一点为难之色，然后看到楚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的时候不再犹豫，连忙跟了上去。
“容己上次来处理了一次，他上次得出的结论的两只怨灵，很好解决。”一边走着，楚歌一边对着行慎解释，“不过看样子，这虫已经产生作用了，你那师侄多少有点运气不好。”
“嗯。”
“之前我也跟你说过那个幼儿园的事儿，这边跟那边应该有一定关联，包括师院里的东西，都多少有点关系，幼儿园是最凶的那一个，现在我差不多解决了，那地方毕竟对方自己都没敢插手，不管问题难不难解决，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大叔家的那栋楼走去，还没走到位置，就听到楼上传来一个痛苦的女声。
这是……高明天的老婆！
“救命！救命啊！！！”
抬头一看，只见高明天的老婆半边身子都被强行从防护拦里塞了出来，防护栏就那么窄，一个人被强行塞出来一半，她身上全是血，不晓得里面的骨头到底断了多少根！
也还好高明天的老婆比较瘦，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死亡，她还在挣扎着求救，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这可是五楼，就算没有被塞死，摔下来也绝对会摔成肉泥，其他人在楼下放了好多床被子，几个男人还在这儿守着，就怕突然掉下来接不住。
至于楼上，肯定有人早上去了，但处理结果根本没人知道。
眼看着女人要被塞下来，行慎当然不能忍，他虚空画出一道符，这道符成型瞬间发出一道金光，朝着楼上飞去。
很快，金光被拦下，而上面还在塞女人的那个人突然没了动静。
楚歌：“能顶多久？”
“三十秒！”
“快！上楼！”
第八十七章 社会的善良
三人冲过去，结果楼道里面聚集了一堆人，竟是把路堵上了。
好多人并非真的关心对方，大概看热闹的还占了不少，张恒急中生智：“都让让！警察来了！”
“快让开！警察来了！”
“前面的让让！”
楚歌敬佩的看了张恒一眼。
很好，张哥对于装警察这事儿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三人飞快的冲上楼，还跟着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大叔，三十秒时间，紧了点，但也足够。
过了一会儿，一辆开的飞快的白色宝马一个漂移停在了楼下，余文影从上面走出，直接往楼上跑。
“谁啊你？！冲什么冲！”
“警察！无关人员走开！”
“警察已经上去了，你还想冒充警察？！”
“哪来的黄毛丫头，脸皮还挺厚！”
余文影：“……”
是不是非得我掏出我腰间的玩意儿对着天空来一枪你们才信？
还警察已经上去了，屁！她开车比警车都快，先来一步！
谁上去了？！对方才是冒充的那个人好吗？！
要她抓住谁敢冒充警察，非得送进局子里不可！
————
楼上，楚歌已经摁住了容己。
也是在不断的把女人往外塞的那个人。
张恒与行慎二人小心翼翼的把女人固定住，然后行慎捏了个新的符咒，把防护栏轻轻一掌劈断，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女人往回拉。
而在他们家的客厅，还有一个高明天正头部流血倒在地上，场面一片混乱。
楚歌摁住容己，但他发现，仅凭力气，似乎还有点不够。
鬼怪有了人的身体，那能发挥出的力量就不止那么一点，连楚歌都差点没摁住可想而知。
然而，不妙的是，这个时候天道的反噬突然到来，楚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压制的力道一松，让容己瞬间翻身，跳出了楚歌的控制。
“靠！”
楚歌骂了一声，飞快跟上，一拳砸在容己肩膀上。
没敢砸头，砸头估计真正的容己要变脑瘫。
有骨头破裂的声音传来，但丝毫不影响容己的行动，容己正要反抗，楚歌喊了一声。
“吱吱！”
刹那间，红色的，阴冷的，属于厉鬼的气息铺满了整个房间，一个只有特殊人员可以看到的厉鬼孩子突然出现，狞笑着拽住了容己的身体。
楚歌松了口气。
“楚歌？”行慎这时候刚好回过头，看到模样凄惨的楚歌楞了一下。
“唉没事，就是看着吓人……”
话音未落，楚歌觉得眼前一黑，头脑有些沉。
“楚歌！”
“园长！”
“卧槽！”
————
楼道里充满了人，但是没有人能够上到五楼去。
里面有那种东西。
余文影心头有了猜测，这事儿，估计不是人干出来的。
不过这种东西应该拦不住她，虽说是停职反省，但身份在那儿，证件在那儿，简单的灵异挡不住她。
果然，她上五楼去很容易，然后就看到了一扇完全变形的门。
“……这么猛？”
推开这扇严重变形的门，余文影冷哼一声：“谁在里面？到底是谁在冒充警察！出来！我要依法逮捕你！”
突然，她的目光顿住了。
在她正对的方向，楚歌眼神逐渐涣散，嘴角带着鲜血，突然往地上倒去！
余文影当即瞳孔一缩，拿出了平时最大的速度跑了过去，伸手把楚歌抱住，这才没有让楚歌倒在地上。
“楚歌？！怎么回事？！”
余文影着急的喊了一声，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眼圈已经红了。
“你……你是？”
“警察。”余文影摸出证件往桌上一摆，“现在怎么样？”
“暂时控制住局面了，让所有人离开这座房子，警察同志，你开了车吗？”
“开了！”
“送这几个人一起去医院吧。”行慎轻轻的叹了口气。
现在这情况，别说是调查，连自己人员的伤亡都无法控制，还是赶紧送去医院，剩下的，交给他慢慢来不迟。
三个伤号，最重的那个女人行慎贴了张保命符，亲自送下楼到车上，楚歌则是余文影背下来的。
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温度比常人低得多，余文影差点哭出来。
讲道理，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可看到楚歌出事的那一瞬间，就是怎么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高明天也被送上车之后，余文影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并且在路上通知了正在出警的同事。
“就这样，我已经把伤员接走了，还有一个道士和一个男的在那儿，你们直接上去，不说了，开车呢，挂了。”
“当前导航——a市人民医院，全程大约需要一小时30分钟……”
听着导航的声音，余文影皱着眉头，恨不得把油门踩到最大。
不过仅剩的理智阻止了她，她克制的踩油门，克制的超车，克制的闯过交警的停车示意……
“王哥！是我！车上有伤员！”
“……？”
交警懵了一下，刚才到底窜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车内，被安置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楚歌已经醒了过来。
他皱着眉头，表情不是多舒适，眼神从朦胧中恢复清醒，神色才逐渐舒缓。
转头看了看，是一双……大长腿？
没有白雅的长，也没有白雅的白。
没了兴趣继续看，楚歌目光向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这是去哪？”
“去医院。”余文影坚定的说道。
“胡闹，送我回去。”楚歌顿时不满的说道。
余文影拍了一下方向盘，怒吼：“到底谁在胡闹？！我去的时候你人都晕了你知道吗？！每天都是没事没事，你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楚歌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卧槽？”
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不知道谁知道？
“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好好的到医院做个检查，有什么问题治什么问题！”
余文影目光坚定，转头看了一眼楚歌有些愣住的神色，又放缓了语气。
“楚歌啊，并非是所有的痛楚都需要坚强，也并非是一切都需要一个人承担。”
“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了，你还有很多人可以依靠。”
“我们都很在意——在意的，只是你这个人，没有什么理由，不需要你回报什么，那是属于这个社会的善良。”
第八十八章 医院
医生看着CT结果，突然问：“兄弟你做过手术吗？”
“没吧，记忆中没这事儿。”楚歌想了想，确实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进过医院做过手术。
他从小身体就挺好，最大的问题就是跟白雅干架躺三个月，但是好歹是玄学世家，跟医院这种东西扯不上多少关系的。
“胃出血，鼻腔出血，问题不大。”医生一边在电脑上看着，一边抬头看向余文影，“家属吗？”
“不是，我是警察。”
医生疑问的目光看向楚歌。
“……我朋友。”余文影连忙解释。
这要被当成嫌疑犯那就尴尬了。
“那家属呢？”
“没了。”
医生动作一顿，“那行吧，来，你俩过来看看。”
两人按照医生的指示走到医生跟前，看向了电脑屏幕。
“这个……看得懂吗？”
“……”
“看这块儿，也有出血现象。”医生指着CT中的一块儿，声音有点沉重。
余文影愣住了。
这里，是心脏。
“你心脏有手术的痕迹……也不对，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专业的医生，应该是心脏受过外伤，然后被缝合过，看样子好几年了吧。”
“……医生你别吓我。”余文影睫毛颤了颤。
这谁有能力直接不经过医生手，自己缝合心脏？
“现在在内出血，已经压迫到血管本身的供血了，当然……这个只是一部分的晕倒原因，主要的原因还是失血过多。”医生叹了口气，“讲道理，看过这么多人，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还能活蹦乱跳的人我也就见了这么一个，我的意见是尽快进行手术，不然半个月内迟早出事。”
“小兄弟，你记得当时是谁给你缝合的？”
“没有。”楚歌摸了摸下巴，“我不记得我有受过这种伤，连心脏有异样或者疼痛什么的都没有。”
“那你再想想，你有没有长时间昏迷失去记忆的事儿？”
“……”
“大概十天半个月的样子？”
楚歌思索着，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转头去问系统：“系统，什么情况？”
【针对你的体质，医生的话有所夸大，这点出血你自己就能吸收愈合。】
系统的评价还是没什么问题，楚歌对于自己的估计也是如此。
就算是有伤，也不可能影响到他什么。
“我问的是，我有没有长时间昏迷？”
你有没有你问我？
【没有。】系统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只在他一个人脑海里出现。
“……”
如果说系统不会骗人，那CT也不可能骗他。
楚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如果这两者都没有骗人的话，那……骗人的，只可能是他自己。
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很可能被修改，乃至覆盖。
“可以帮我确认一下，这伤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伤口被渗出的血液覆盖，暂时没办法判断，手术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至于费用的问题，这个国家有很多政策，不用特别担心……”
“不用了。”楚歌摇了摇头，“手术的事儿我不考虑，您帮我看看这伤口是什么时候的就可以了。”
“楚歌！”余文影皱着眉头，有点愠怒的喊了他一声，“这不是小事儿，你也不缺钱，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放心吧，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楚歌笑了笑，拉着余文影从急诊室离开。
看到余文影气得脸都鼓了起来，楚歌无奈：“怎么？还生气？”
他四下看了看，走到旁边的药店里拿了一只电子体温枪，对着自己扫了一下。
“33.2℃，你试试你的？”
余文影不解的扫了一下自己。
36.7.
“你……”
“医生的话，也不一定是参考标准，尤其是对于我这种，鬼知道还是不是人的存在。”楚歌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气，“都说了，你强行把我拉医院来没那个必要，要么继续去处理那一家子的事儿，要么回去睡觉……都比来这儿一趟好。”
余文影还是有点气鼓鼓的，她顿了半晌，忍不住说道：“都是爹妈生养的，怎么不是人了？户籍科是把你注销了吗？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好吧。”楚歌笑出了声，“那两个一起被送到医院的怎么样了？你这人民公仆只围着我一个人转算什么，人民群众都不管了？”
“我有同事去了，况且，我在停职反省。”
楚歌：“感情……你这警察职位，是需要的时候有，不需要的时候直接变成无了？”
“好像是。”
余文影也不否认，直接承认道。
这里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肩并着肩一起往那边走去。
五月的天到底没那么热，晚上还有点凉，在医院附近，仿佛又格外的冷一些。
余文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露水最重的那个时间，空气湿冷湿冷的。
“我们这些人，一般不来医院。”楚歌突然道。
“嗯？”
楚歌来了兴趣：“你想不想体会一下我现在的视线？”
“……？”
“闭上眼睛呗，放心，不坑你。”
余文影还没反应过来，楚歌已经随手摘下树上的一片树叶，然后拉过余文影，在她眼睛上画起了什么东西。
余文影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这什么……什么该死的距离？
怎么这么近？！
卧槽！
内心飞快的被卧槽两字刷屏，余文影眼皮实在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别动啊。”
楚歌捏了一下她的脸。
“……不是，你这样让我有点误会……你一个人也没有亲友什么的……要不，我来陪……”
“行了，睁开眼睛。”
余文影一脸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无比的惊悚！！！
“卧槽！！！！！！”
一声恐怖的尖叫贯彻了整座大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一一亮起，一刹那间，这一小段路竟然亮如白昼。
“楚歌！你他妈的当个人吧！！！”
余文影飞快的闭上眼睛，嘴里也飞快的骂了起来。
“别啊，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看你妈！艹啊！全是鬼！啊啊啊！你给我关了！快点！我不要看到啊！”
第八十九章 存在的意义
“不是，你看这个，像不像是咱们送进的那个女人？”
“……”余文影强忍着恐惧睁开了眼睛。
果然，那个被送来的女人飘在半空，一脸茫然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打了自己还在颤抖的手一巴掌，发消息给同事，询问当前情况。
“还好，女人的的生命特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可能是惊吓过度了，一直乱喊乱叫，现在打了镇定剂，正在沉睡。”
“……”
那她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通知家属操办后事吧。”楚歌面无表情的说道，转身重新走进医院大楼。
还有东西，敢跟着他们一起出来……地缚灵离开了本来的地方，当真以为是好事儿吗？
替死？
到底是谁告诉你们的，这世上可以有替死这回事存在？
看着楚歌大步流星的重回医院余文影不争气的心脏突然再次剧烈跳动了起来。
妈的……真的帅啊。
为什么偏偏不当人！
自己眼前的这些鬼影还存在着，谁知道还会持续多长时间的效果，余文影知道自己该跟进去，可……实在有点怂。
她没见过这么多的这玩意儿。
她大概懂为什么楚歌说他们并不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了。
不过，要是她不跟着，楚歌与自己同事的交流就不一定愉快了。
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同事，楚歌这个人内心还是很有国法的，基本不会和警察发生冲突，但万一自己的同事不懂事，耽误了时机什么的，那影响的就不是一点两点。
咬了咬牙，余文影也深吸一口气，走进鬼窝。
不过……她也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白色的鬼魂，远没有之前见楚歌时见到的那些凶险。
这也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显然，这些东西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各种各样的鬼魂见多了，渐渐地，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直到她遇到一个小女孩，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小女孩抱着自己的腿，头上没有了头发，但一直在哭，听着没有所谓的鬼哭那种难听的感觉，只让人有不尽的怜惜。
“小姑娘，你怎么了？”余文影忍不住问道。
“我……我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了。”小女孩看到有人跟她说话，连忙回应，“你可以看到我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啊。”
小女孩带着希冀的看着她：“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想告诉我妈妈，不是爸爸的错，爸爸对我很好的……如果可以的话，让她不要工作那么忙，多陪陪爸爸吧，爸爸很爱她的……”
“好，你妈妈与爸爸的名字是？”
小女孩说出了自己爸妈的名字。
余文影把这两个名字记下，又突然觉得有点耳熟。
好像……自己有个律师朋友，正在处理一个离婚案，当事人不就是这两人么？
女人是企业总裁，男人在家带孩子，女人性格强势，男人挺温柔的，但是孩子却得了骨癌去世……女人认为是男人没有好好照顾孩子。
但是生病这种事，怎么都怨不了男人。
余文影抬头，却只见眼前画面一片模糊，很快，这些鬼影全部从自己眼前消失。
楚歌带给她的可视鬼的能力消失了。
最后关头，小女孩的恳求眼神还留在脑海里，余文影突然懂得了楚歌这种人存在的意义。
有时候，我们与死亡打交道，只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变得更好。
第九十章 抓鬼者人恒抓之
楚歌来到病房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被余文影门口的同事阻拦。
但是很快，楚歌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我背包呢？
之前到了高明天家，随手放在了沙发上，然后人晕了被送到医院……
所以，自己现在是赤手空拳？
走进病房，楚歌看着床上打了大量镇定剂的女人，双手插兜，开始陷入沉思。
论学了两天的阵法究竟能不能对付一只怨灵……
要不还是撤吧？
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并且猛地跳了起来，朝着楚歌扑了过去。
“……真不想让我走啊。”
楚歌二话不说，一手架住对方扑过来的手，一手绕到后面，掐住对方的脖子，再一转身，这人直接被摁在了地上。
“不会真有鬼以为能打过我吧？”
楚歌一边说着，一边将对方两只手反锁。
对方反抗的力气大的出奇，这么多的骨折与损伤的躯体也能发挥出本来没有的力量，只能说不愧是鬼怪。
但……毕竟是在人体内。
人能做出的生理极限，可不如鬼怪那么多。
楚歌一边摁着这人，一边在对方的背上直接用自己的血画上收押阵法。
女人不甘的怒吼。
“得了吧，一招秒的货色，还非得让我回来一趟。”
阵法画的很轻易，很快女人挣扎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片刻后归于死寂。
楚歌没有动作。
他在等待。
一旦被收押，寄生的回魂虫效果就会被触发，这次，会在哪里重生呢？
是回到自己本来的地方，还是……针对收押他的人？
行慎说的是随机重生，但楚歌并不认为是这样。
任何东西，都需要寄体，想要重生，也需要寄生在什么东西身上，死物不如人体，死人不如活人，所以……一般情况下，最优先级的寄体肯定是……
等了一会儿，楚歌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最深处缓缓觉醒。
像是突兀多出来的什么东西，一群虫子在身体里蠕动，伴随着格外阴冷的气息，还有一声恐怖的怪笑。
“哈哈哈哈！！！”
女人尖锐的笑声似乎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但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到。
“死死死死死死！”
女人尖叫的喊着，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一缕奇怪的无色气息正微微歪着头看着她。
什么玩意儿？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缕气息十分不爽的冲了过来，比楚歌本人还更加不费力的镇压住了对方。
而这次……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重生能力似乎失效了！
自己真的被镇压在了这里！
楚歌面色同情：“究竟有多想不开呢……”
“楚先生，里面发生什么事儿了？！”门外守着的两个警察这才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画面一愣。
楚歌也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压制在地上已经气息全无的女人。
“不许动！举起手来！”
“……”
————
“卧槽，你要笑死我，怎么还能抓鬼抓着抓着把自己抓进去了？”
张恒第二天来看望楚歌的时候，差点拍着自己的大腿笑死。
“……”
淦。
“你们昨天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那道士说的我也听不懂，他也不咋跟我讲。”张恒摊了摊手，“不过今天他也回去了，带着那个容己一起。”
楚歌按了按额头，“行，我包呢？”
“啥包？”
“背包啊。”
“……好像被警察拖走了。”
“……”
哦豁，要完。
不说别的，一把大斧子就足够让这事儿变得剪不断理还乱。
张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变了一下：“不会真的出不来了吧？”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原来是余文影拿着一串资料走了过来。
“呆在这儿啊，里面伙食又好，生活又规律，难道你不喜欢？”
楚歌直接喊了旁边的警察：“喂，这个女人昨天超速，闯红灯，市区开到快300了，你们不管管？”
“……”余文影瞪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行了，出来吧，一起吃个早饭。”
张恒愣了愣。
这就能出来了？
你们警察对于杀人的罪名都这么随意了么？
“尸检报告出来了，女人在昨天一点多的时候就断气了，也就是说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像楚歌这种虐尸的，顶多算有病。”
余文影看了他一眼，“真断气那么早？你们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出去再说。”
路边，早餐摊。
余文影熟练的叫了豆浆油条，三人份的，然后端到最里面的桌子上，三人坐在这个角落里，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着一些东西。
“多少都不合理，一点多的话，那时候刚刚送上你的车，她身上还有行慎留下的保命符，如果还有气，怎么都不可能死得了。”楚歌说道，“你开车中途，我也醒了，如果后面的人有问题，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但偏偏我是在医院楼外，看到本来那个女人的魂影才发现的，要是我俩当时走得快一点，直接开车回去了，那这事儿就被埋下去了。”
“而且，她在自己家死亡的，为什么魂影会跟着跑到医院来，而在路上又没有发现。”
楚歌伸手敲了敲桌子，“我没发现也就算了，我毕竟是野路子，你跟我说行慎也没发现？砸人家龙虎山招牌么这不是。”
“……”
好像是挺砸的。
“那现在怎么办？”
“凉拌，回去睡觉。”
楚歌打了个哈欠，飞快的吃完了早点，“你送我回去呗。”
余文影：“……”
行吧，我也就司机这点作用了。
“你呢？”余文影看向张恒。
“……我就算了，昨晚后半夜还是睡够了。”
昨天行慎带着容己离开，张恒和司机大叔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这地方就剩下他们一人一鬼，瞪了一会儿，警察来了，干脆坐着警车去附近住了个酒店，好好的睡了一觉。
把楚歌送回自己的家，看着他打着哈欠关上大门，张恒坐在余文影的车后座上，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喂，这个……姐，楚歌昨天检查结果怎么样啊？这脸色也太差了点吧。”